延安三人行.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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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三人行
延安――“三人行”
武汉聚会确定了三位好友义无反顾的人生方向!
因而相对于他们来讲,这应该是一次意义非常的聚会了。
1938年4月,西北高原上的秦川古道。
料峭春风中,两位青年肩负行装正朝着延安的方向疾行。
时值抗战全面爆发,全国人民奋起抗敌。
与此同时,大批追求光明、进步与民主的优秀青年从四面八方络绎不绝的奔向延安,他们三五成群、步履匆匆,构成了当时西北高原上一道生动的风景。
两位青年――于敏、王斌即在其中,原本计划是三人同行,还有田方,他们是好朋友。
尽管田方当时正随着洪深的抗敌演剧队辗转它方,无法一同前往,但他们在武汉分手时约定了会合的地点,那就是――延安!
“恰同学少年”:
动荡的时期
三位好友,田方自小生活在北平,读完小学、初中后,于1927年进入北平辅仁学校读高中――学习、交友,尤爱打篮球。
于敏与王斌是“发小儿”,两人从小生活在烟台,小学毕业后,同于1927年进入了“烟台英语商业学校”,学习海关贸易。
“恰同学少年”,三人那时的年龄正值书生意气、学识求理的好时光。
然而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国却是内忧外患的局面。
国内,军阀们走马灯样的往来角逐、内讧;国际上,列强的染指日甚一日不择手段,尤以1928年,日本军队借蒋奉战争爆发之际,乘机占领济南后,竟疯狂屠杀我当地官员百姓数千人。
此罪恶行径激起了国人的愤怒,然而出乎人们意料的是,当时行至此处的蒋介石正在进行所谓“二次北伐”的北伐军,居然绕济南城而去。
政府这般表现,国人瞠目顿足!
三位少年深感失望与耻辱,国家主权、同胞生命竟被如此践踏、杀戮!
腐败、封建的政府,祖国积贫积弱的现实令他们忧虑、愤懑、深思。
同是这个时期,启迪国人思想的左翼文学(左联成立于1930年),以及左联的一些活动,在中国文化领域里陆续出现了。
三位少年不约而同地予以了接受。
在关注、阅读中外进步书刊、文学的过程中,他们开拓了视野,受到了思想上的启蒙,于敏还在报纸的副刊上接触了马克思的一些初步理论,了解了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哲学与政治经济学中的一些术语、词汇,以及民主与科学的涵义等等。
不久,文化领域里又接连出现了三次激烈的文化论战,争论的焦点分别是:
1、文艺乃至文艺家、文学家到底有没有阶级性。
2、当时的中国社会是什么性质的社会。
3、中国社会史的发展等等。
王斌受于敏的影响,两人时常在一起探讨。
于敏给予了更深切地关注,虽然懵懂不清,可又确是被其引导,结合着家庭、社会、国家的现状与变化去思考、分析、找原因,这个过程对于敏来讲,无疑又是一次思想与认知上的洗礼(多年后于敏回忆:
在自己的人生经历中,思想上的启蒙经历了三次,这是第二次)。
学校里同学们面前,他们常以左翼青年自居。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帝国主义图谋吞并中国的野心昭然若揭,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抗日怒潮。
在北平的田方(当时因篮球赛脚受伤,还在架着木拐行走)毅然加入了赴南京的“北平学生南下请愿团”。
为抗议当局的阻挠与干扰,他们毅然卧轨以死相争,其行为令人钦佩,得到了全国人民的支持。
辛苦奔波:
坎坷中认识社会
未等学业结束,王斌便离开闭塞的烟台来到北平。
在联华电影公司――北京第五厂演员养成班里,他结识了英俊潇洒的田方,随后又结识了吕班、殷秀岑以及左联北平小组的宋之的、尤兢等人。
一群年轻人,憧憬着未来的艺术生涯,自然十分投入。
不久,王斌还在影片《故宫新怨》里出任了男主角,然而他对这部戏,对角色并不满意,在给于敏的信中,他自嘲是“故宫新鬼”。
由于五厂在北京的时间并不长,于是他们结伴南下上海。
田方进入天一公司做演员,王斌去联华第一厂做剧务,宋之的则从事文学创作。
不久,于敏也从烟台动身赶去上海(1932年时,王斌曾因嘴部疾患回烟台疗养)。
王斌高兴地带着他去结识宋之的,而后结识田方。
狭小的亭子间里,田方笑着迎上前来与于敏握手:
“你好!
我是田方。
”他们遂由此成为好友。
十里洋场,花花世界。
电影圈里三人身处陋室。
田方演戏,王斌做剧务也做导演,于敏随后也接手剧务与一些文字工作,终日辛苦奔波,日子却是拮据、窘迫。
然而坎坷的生活,磨砺了坚韧、乐观的性格,加深了对社会的认识,同时也加深了彼此间的友谊与信任。
三人恪守着心底的那份善良、真诚,恪守着同情心与正义感。
工作间隙,于敏他们去“一?
二八”淞沪抗战遗址――闸北现场凭吊,面对着满目瓦砾,内心充满了对侵略者的仇恨!
对蒋家王朝的鄙夷!
王斌在接连写出剧本《重归》《母亲》后,至1935年时创作并导演了电影《海葬》。
这部影片倾注了对劳动人民的同情,鞭挞了社会的不公,触及了尖锐的阶级矛盾与社会矛盾。
田方作为《海葬》一片的男主角,在当时已经主演了《挣扎》《方芸英》《吉地》《红羊豪侠传》等等一系列影片,在这部影片里,田方的表演愈加纯朴浑厚、鲜明逼真。
然而就是这样一部极具进步意义的力作,却被当局肆意刁难、删减,最终导致王斌与田方离开了天一公司。
纵然如此,左翼影评所给予的支持令大家感到鼓舞。
天有不测风云,于敏突患肺炎高烧不退,王斌、田方心疼至极,去医院的途中,王斌紧抱着于敏的肩膀,轻声抚慰,其情堪比亲兄弟。
为健康计,于敏病情稍一稳定后,暂回山东养病。
而王斌、田方与宋之的等人继续奔波。
去延安:
一致的选择
1937年卢沟桥事变,日寇疯狂进攻,战火迅速蔓延。
正在青岛的于敏与王斌、田方的联系为之中断。
为躲避日寇,他不得不随着逃难的人群疏散,先去南昌,再辗转武汉,然而再往下去哪里呢?
。
彷徨、为难之际,于敏遇到了随救亡演剧第一队来到武汉的宋之的。
他征询于敏:
是和他留在演剧队,还是去延安?
对于延安,于敏早有耳闻,当即表示要去延安。
宋之的立刻为他写了去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的介绍信,叮嘱他赶紧去西安,然后转赴延安。
于敏遵嘱而行。
然而到西安后方得知,去延安的路一时不通。
于是在叶以群同志的建议下,先去了平陆县我党刚组建的一支游击队。
“先去那里,待路途通畅时再动身不迟。
”叶以群叮嘱他。
游击队的领导叫王尹剑,意志坚定、性格乐观,是位刚被从国民党监狱里营救出来的同志。
于敏与他一见如故,两人经常彻夜长谈,这位刻苦自励、待人以诚的共产党人深为于敏所敬佩。
那段时间,于敏经常结合着延安出版的《解放周刊》与重庆出版的《新华时报》为游击队员们讲解时事政治。
这天深夜,王尹剑来找于敏,准备派他去武汉与地下党秘密接头,送一封信给他们。
于敏欣然接受了任务。
随后,王尹剑将那封折叠得很小的信件以很密的针脚,小心翼翼的缝在了于敏的衣领内侧。
同时告诉他落脚地点、接头暗语等等事项。
来到武汉后,于敏顺利的与地下党接上了关系。
分手时与他接头的同志叮嘱:
过些天后再次接头。
继续等待的时间里,于敏常去书店浏览。
这天,他从书店出来时,迎面走过一人,两人偶打一照面后彼此都愣住了。
于敏:
这不是王斌吗!
你是怎么冒出来的?
王斌:
这不是于敏吗!
你是怎么冒出来的?
“他乡遇故知”两人高兴坏了!
交谈中得知,抗战爆发后王斌先去了香港,随后又来到武汉。
他告诉于敏:
田方也在武汉,你看见了吗?
于敏得知此讯立刻和王斌去找田方。
三人重聚高兴万分,更感慨不已,自上海一别后,不成想在此相遇,有说不完的话。
当两位仁兄得知于敏来自中条山的游击队后,甚至带着几分崇敬看着于敏(与地下党秘密接头并送信的消息当时还不能讲)。
三兄弟聚会,自然要商量下一步向何处去的事情,一番商议后于敏说:
我们去延安!
三人一拍即合。
延安是他们向往已久的地方。
三人里,虽然于敏年龄最小,可那时三位仁兄只要凑到一起,遇事总是叫于敏来定夺。
于敏接着说:
王斌你先动身,田方在抗敌演剧队,暂时不能离开。
我回中条山把工作交接好就动身,田方把演出任务完成后也动身过去,咱们在延安汇合!
于敏话音刚落王斌马上谈了自己的建议:
“我必须和于敏就伴,一起去!
”于敏、田方听完后全笑了。
枝节横生:
路上的故事
武汉聚会确定了三位好友义无反顾的人生方向!
因而相对于他们来讲,这应该是一次意义非常的聚会了。
随后,于敏与地下党又一次接头,同时向组织详细的介绍了王斌与田方。
党组织很快回复于敏:
你们去延安,组织完全同意,你回中条山交接工作完毕后,就与王斌动身去延安吧。
于敏和王斌兴奋得出发了。
路上,于敏一首接一首的唱着在游击队学到的抗日歌曲,王斌听后不禁大为惊讶:
“以前的没嘴葫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们先去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从罗炳辉将军(影片《从奴隶到将军》里的人物原型)那里领取了赴延安的介绍信,随后回到渑池县。
于敏为王斌在一家布店安顿好后叮嘱他:
“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王斌一口应承。
于敏回中条山交接完工作后,离别时大家热情相送,王尹剑还塞给他数十元钱路费。
于敏心里惦记着王斌,匆匆地赶了回来,不料王斌却没了影子。
忙问老板,推说:
不知道,数天里没见他人。
于敏当时就急出了一头大汗!
徒劳的找了一大圈后,饥饿、疲惫的于敏来到一处小饭馆,然而对着端到眼前的饭菜却又吃不下。
正发愣时,门口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于敏忙起身扶了扶眼镜定睛细瞧――竟是王斌!
原来于敏离开后的第二天,王斌去小馆喝酒,随后便出门信步闲逛了起来。
时至正午,他来到一处坡下,便坐在那里打起了盹,暖暖的阳光照得他很舒服,正要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大声呵斥,忙睁眼看,两把刺刀正对着他的胸膛。
两个国民党士兵严厉的问道:
干什么呢你?
晒太阳啊。
晒太阳?
晒到炮兵阵地来了!
我……?
看你不是好东西,跟我们走!
王斌被押去连部审问,任凭如何解释,对方就是不听,于是王斌带他们去布店请老板作证,可恨的布店老板,竟矢口否认王斌是住在自己店里的旅客。
这不啻于把王斌往绝路上推了一把。
于是王斌再被押到团部继续审问,大有要就地枪决的意思。
王斌百般申辩,说自己是上海拍电影的,来这里找朋友。
双方正闹得不可开交时,一位姓钟的军官问他是否认识上海电影界一位林姓先生?
王斌赶紧讲:
我们是朋友!
接着讲起了与之交往过的事情,这起了作用,那位军官把王斌保了出来,总算化险为夷了!
于敏与王斌决定即刻动身,回布店取东西时,于敏狠狠地瞪了布店老板几眼:
“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心肺!
”。
两人连夜坐火车去西安,可原本四小时的路程,这次居然走了四天,待到达西安挤出车站后,疲惫的他俩又沮丧的发现放钱的口袋不知何时被小偷划了个十字口,钱全被偷走了。
两人一时全傻眼了,如果身无分文,往下的八百里秦川可怎么去丈量?
!
正一筹莫展时,幸而遇到了游击队中一位先于他们来西安办事的同志,于敏与王斌庆幸不已,这位同志得知他们的情况后,当即借给了他们30元钱。
由此,路上开销的问题解决了。
于敏与王斌迈开大步直奔延安。
一路上还可见到来自其它各地的青年。
王斌平时酒瘾就很大,有时路上高兴就要喝几盅,每每此时于敏就会从精打细算中省下来的路费里,数出些许让他去解馋。
而王斌肩上的背包要比于敏的重出许多来。
两人一路上相互关照、勉励。
与此同时,田方所在的第二救亡演剧队也正在各地不辞辛劳的积极宣传抗日,并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毕竟要跋涉数百里,每天早起晚宿,一路爬坡下梁、涉水过河,一个多星期后人已疲惫不堪。
尤其是于敏,本就体弱,在到达洛川时,可说是累得快要虚脱了。
这里离延安还有两天的路程,两人商量了一下,咬咬牙,不停留,走!
于敏:
爬也要爬过去!
这天,两人正走得大汗淋漓时,一辆卡车咆哮着驶过他俩不远后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从驾驶室里跳下一人对着他们挥手高喊,王斌定睛一看:
啊呀!
这不正是老林吗!
原来这就是王斌不久前遇险时提到过的那位林先生,真巧了!
他带着一个摄制组去榆林拍片,正好途中要经过延安。
没说的,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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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愧于时代
当美丽的夕阳映衬辉耀着群山时,于敏与王斌到达了延安。
恰逢五一劳动节期间,延安城里红旗飘飘,歌声回荡。
一派昂扬的气氛令人心情振奋、舒畅。
当天晚上鲁艺礼堂举行文艺演出,俩人第一次看见了人民领袖毛泽东主席。
数月后,风尘仆仆的田方也赶到了延安。
如此,三位相识、相交于青少年时代的好友,于历史剧烈变迁之际,最终选择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融入开创新时代,建设新中国的历史潮流中来。
延安的岁月,三人学习、工作、实践,共同经历和参加了“延安文艺座谈会”与“整风运动”,进一步提高了思想理论水平、艺术实践与创作能力。
于敏在“陕北公学”比较系统地学习了马列主义、中国革命的基本原理等,完成了人生经历中、思想上至为重要的第三次启蒙。
1949年,于敏创作了新中国第一部电影《桥》。
之后,又接连创作了《赵一曼》《高歌猛进》《无穷的潜力》等电影作品。
王斌还在延安时就导演了脍炙人口的话剧《雷雨》《日出》《带枪的人》等,建国后又接连导演了电影《桥》《白毛女》《赵一曼》等影片。
1946年的长春,隆隆炮声中,田方带领同志们在异常险峻的情况下,将原“满映”的几乎全部摄影器材、设备装上列车抢在敌人入城之前,撤出了长春,从而为日后我东北电影制片厂的成立与有效的展开工作,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1948年,田方又参加了接收“北影”的工作。
建国后田方出演了《风从东方来》《深山里的菊花》《英雄儿女》等影片,并出任北京电影制片厂厂长。
责任编辑/唐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