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等待戈多 精品.docx
《最新等待戈多 精品.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最新等待戈多 精品.docx(14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最新等待戈多精品
等待戈多
等待戈多《等待戈多》使他-举成名。
在这部戏里,两个流浪汉等着,自始至终在台上等待永远不会来,永远被等待的戈多。
戏的结尾近似还原到戏的开始。
《哦,美好的日子!
》描写老妇温妮从半身入土到只剩下头部还没有被埋入土中的过程,从她喋喋不休的台词中表明她要把走向死亡的最后时刻变成美好的日子。
贝克特的作品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战后西方社会的精神危机,表明人类对未来、对前途失去任何信念,是资本主义制度必然走向死亡的曲折反映。
他的剧作已被译成近三十种语言,在世界不少国家的舞台上广为上演。
登场人物爱斯特拉冈弗拉季米尔波卓幸运儿一个孩子第一幕[乡间一条路。
一棵树。
[黄昏。
[爱斯特拉冈坐在一个低低的土墩上,想脱掉靴子。
他用两手使劲拉着,直喘气。
他停止拉靴子,显出精疲力竭的样子,歇了会儿,又开始拉靴子。
[如前。
[弗拉季米尔上。
爱又一次泄了气毫无办法。
弗叉开两脚,迈着僵硬的、小小的步子前进我开始拿定主意。
我这一辈子老是拿不定主意,老是说,弗拉季米尔,要理智些,你还不曾什么都试过哩。
于是我又继续奋斗。
他沉思起来,咀嚼着奋斗两字。
向爱斯特拉冈哦,你又来啦。
爱是吗?
弗看见你回来我很高兴,我还以为你一去再也不回来啦。
爱我也一样。
弗终于又在一块儿啦!
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可是怎样庆祝呢?
他思索着起来,让我拥抱你一下。
爱没好气地不,这会儿不成。
弗伤了自尊心,冷冷地允不允许我问一下,大人阁下昨天晚上是在哪儿过夜的?
爱在一条沟里。
弗羡慕地一条沟里!
哪儿?
爱未作手势那边。
弗他们没揍你?
爱揍我?
他们当然揍了我。
弗还是同一帮人?
爱同一帮人?
我不知道。
弗我只要一想起……这么些年来……要不是有我照顾……你会在什么地方……?
果断地这会儿,你早就成一堆枯骨啦,毫无疑问。
爱那又怎么样呢?
弗光一个人,是怎么也受不了的。
略停。
兴高采烈地另一方面,这会儿泄气也不管用了,这是我要说的。
我们早想到这一点就好了,在世界还年轻的时候,在九十年代。
爱啊,别罗唆啦,帮我把这混账玩意儿脱了吧。
弗手拉着从巴黎塔顶上跳下来,这是首先该做的。
那时候我们还很体面。
现在已经太晚啦。
他们甚至不会放我们上去哩。
爱斯特拉冈使劲拉着靴子你在干吗?
爱脱靴子。
你难道从来没脱过靴子?
弗靴子每天都要脱,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
你干吗不好好听我说话?
爱无力地帮帮我!
弗你脚疼?
爱脚疼!
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脚疼!
弗忿怒地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受痛苦。
我不是人。
我倒想听听你要是受了我那样的痛苦,将会说些什么。
爱你也脚疼?
弗脚疼!
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脚疼!
弯腰从来不忽略生活中的小事。
爱你期望什么?
你总是等到最后一分钟的。
弗若有所思地最后一分钟……他沉吟片刻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
这句话是谁说的?
爱你干吗不帮帮我?
弗有时候,我照样会心血来潮。
跟着我浑身就会有异样的感觉。
他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在帽内摸索,抖了抖帽子,重新把帽子戴上我怎么说好呢?
又是宽心,又是……他搜索枯肠找词儿寒心。
加重语气寒--心。
他又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奇怪。
他敲了敲帽顶,像是要敲掉沾在帽上的什么东西似的,再一次向帽内窥视毫无办法。
[爱斯特拉冈使尽平生之力,终于把一只靴子脱下。
他往靴内瞧了瞧,伸进手去摸了摸,把靴子口朝下倒了倒,往地上望了望,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从靴里掉出来,但什么也没看见,又往靴内摸了摸,两眼出神地朝前面瞪着。
呃?
爱什么也没有。
弗给我看。
爱没什么可给你看的。
弗再穿上去试试。
爱把他的脚察看一番我要让它通通风。
弗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脚出了毛病,反倒责怪靴子。
他又脱下帽子,往帽内瞧了瞧,伸手进去摸了摸,在帽顶上敲了敲,往帽里吹了吹,重新把帽子戴上这件事越来越叫人寒心。
沉默。
弗拉季米尔在沉思,爱斯特拉冈在揉脚趾两个贼有一个得了救。
略停是个合理的比率。
略停戈戈。
爱什么事?
弗我们要是忏悔一下呢?
爱忏悔什么?
弗哦……他想了想咱们用不着细说。
爱忏悔我们的出世?
[弗拉季米尔纵声大笑,突然止住笑,用一只手按住肚子,脸都变了样儿。
弗连笑都不敢笑了。
爱真是极大的痛苦。
弗只能微笑。
他突然咧开嘴嬉笑起来,不断地嬉笑,又突然停止不是一码子事。
毫无办法。
略停戈戈。
爱没好气地怎么啦?
弗你读过《圣经》没有?
爱《圣经》……他想了想我想必看过一两眼。
弗你还记得《福音书》吗?
爱我只记得圣地的地图。
都是彩色图。
非常好看。
死海是青灰色的。
我一看到那图,心里就直痒痒。
这是咱们俩该去的地方,我老这么说,这是咱们该去度蜜月的地方。
咱们可以游泳。
咱们可以得到幸福。
弗你真该当诗人的。
爱我当过诗人。
指了指身上的破衣服这还不明显?
沉默弗刚才我说到哪儿……你的脚怎样了?
爱看得出有点儿肿。
弗对了,那两个贼。
你还记得那故事吗?
爱不记得了。
弗要我讲给你听吗?
爱不要。
弗可以消磨时间。
略停故事讲的是两个贼,跟我们的救世主同时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有一个贼--爱我们的什么?
弗我们的救世主。
两个贼。
有一个贼据说得救了,另外一个……他搜索枯肠,寻找与得救相反的词汇……万劫不复。
爱得救,从什么地方救出来?
弗地狱。
爱我走啦。
他没有动弗然而……略停怎么--我希望我的话并不叫你腻烦--怎么在四个写福音的使徒里面只有一个谈到有个贼得救呢?
四个使徒都在场--或者说在附近,可是只有一个使徒谈到有个贼得了救。
略停喂,戈戈,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声,哪怕是偶尔一次?
爱过分地热情我觉得你讲的故事真是有趣极了。
弗四个里面只有一个。
其他三个里面,有两个压根儿没提起什么贼,第三个却说那两个贼都骂了他。
爱谁?
弗什么?
爱你讲的都是些什么?
略停骂了谁?
弗救世主。
爱为什么?
弗因为他不肯救他们。
爱救他们出地狱?
弗傻瓜!
救他们的命。
爱我还以为你刚才说的是救他们出地狱哩。
弗救他们的命,救他们的命。
爱嗯,后来呢?
弗后来,这两个贼准是永堕地狱、万劫不复啦。
爱那还用说?
弗可是另外的一个使徒说有一个得了救。
爱嗯?
他们的意见并不一致,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弗可是四个使徒全在场。
可是只有一个谈到有个贼得了救。
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而不相信其他三个?
爱谁相信他的话?
弗每一个人。
他们就知道这一本《圣经》。
爱人们都是没知识的混蛋,像猴儿一样见什么学什么。
[他痛苦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台的极左边,停住脚步,把一只手遮在眼睛上朝远处眺望,随后转身走向台的极右边,朝远处眺望。
弗拉季米尔瞅着他的一举一动,随后过去捡起靴子,朝靴内窥视,急急地把靴子扔在地上。
弗呸!
他吐了口唾沫[爱斯特拉冈走到台中,停住脚步,背朝观众。
爱美丽的地方。
他转身走到台前方,停住脚步,脸朝观众妙极了的景色。
他转向弗拉季米尔咱们走吧。
弗咱们不能。
爱咱们在等待戈多。
爱啊!
略停你肯定是这儿吗?
弗什么?
爱我们等的地方。
弗他说在树旁边。
他们望着树你还看见别的树吗?
爱这是什么树?
弗我不知道。
一棵柳树。
爱树叶呢?
弗准是棵枯树。
爱看不见垂枝。
弗或许还不到季节。
爱看上去简直象灌木。
弗象丛林。
爱象灌木。
弗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暗示咱们走错地方了?
爱他应该到这儿啦。
弗他并没说定他准来。
爱万一他不来呢?
弗咱们明天再来。
爱然后,后天再来。
弗可能。
爱老这样下去。
弗问题是--爱直等到他来为止。
弗你说话真是不留情。
爱咱们昨天也来过了。
弗不,你弄错了。
爱咱们昨天干什么啦?
弗咱们昨天干什么啦?
爱对了。
弗怎么……忿怒地只要有你在场,就什么也肯定不了。
爱照我看来,咱们昨天来过这儿。
弗举目四望你认得出这地方?
爱我并没这么说。
弗嗯?
爱认不认得出没什么关系。
弗完全一样……那树……转向观众那沼地。
爱你肯定是在今天晚上?
弗什么?
爱是在今天晚上等他?
弗他说是星期六。
略停我想。
爱你想。
弗我准记下了笔记。
[他在自己的衣袋里摸索着,拿出各色各样的废物。
爱十分凶狠地可是哪一个星期六?
还有,今天是不是星期六?
今天难道不可能是星期天!
略停或者星期一?
略停或者星期五?
弗拼命往四周围张望,仿佛景色上写有日期似的那决不可能。
爱或者星期四?
弗咱们怎么办呢?
爱要是他昨天来了,没在这儿找到咱们,那么你可以肯定他今天决不会再来了。
弗可是你说我们昨天来过这儿。
爱我也许弄错了。
略停咱们暂别说话,成不成?
弗无力地好吧。
爱斯特拉冈坐到土墩上。
弗拉季米尔激动地来去踱着,不时煞住脚步往远处眺望。
爱斯特拉冈睡着了。
弗拉季米尔在受斯特拉冈面前停住脚步戈戈!
……戈戈!
……戈戈!
[爱斯特拉冈一下子惊醒过来。
爱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睡着啦!
责备地你为什么老是不肯让我睡一会儿?
弗我觉得孤独。
爱我做了个梦。
弗别告诉我!
爱我梦见--弗别告诉我!
爱向宇宙做了个手势有了这一个,你就感到满足了?
沉默你太不够朋友了,狄狄。
我个人的恶梦如果不能告诉你,叫我告诉谁去?
弗让它们作为你个人的东西保留着吧。
你知道我听了受不了。
爱冷冷地有时候我心里想,咱们是不是还是分手比较好。
弗你走不远的。
爱那太糟糕啦,实在太糟糕啦!
略停你说呢,狄狄,是不是实在太糟糕啦?
略停当你想到路上的景色是多么美丽。
略停还有路上的行人是多么善良。
略停。
甜言蜜语地哄你说是不说,狄狄?
弗你要冷静些。
爱淫荡地冷静……冷静……所有的上等人都说要镇静。
略停你知道英国人在妓院里的故事吗?
弗知道。
爱讲给我听。
弗啊,别说啦!
爱有个英国人多喝了点儿酒,走进一家妓院。
鸨母问他要漂亮的、黑皮肤的还是红头发的。
你说下去吧。
弗别说啦!
[弗拉季米尔急下。
爱斯特拉冈站起来跟着他走到舞台尽头。
爱斯特拉冈做着手势,仿佛作为观众在给一个拳击家打气似的。
弗拉季米尔上,他从爱斯特拉冈旁边擦身而过,低着头穿过舞台。
爱斯特拉冈朝他迈了一步,煞住脚步。
爱温柔地你是要跟我说话吗?
沉默。
爱斯特拉冈往前迈了一步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沉默。
他又往前迈了一步狄狄……弗并不转身我没有什么话要跟你说。
爱迈了一步你生气了?
沉默。
迈了一步原谅我。
沉默。
迈了一步。
爱斯特拉冈把他的一只手搭在弗拉季米尔的肩上来吧,狄狄。
沉默把你的手给我。
弗拉季米尔转过身来拥抱我!
弗拉季米尔软下心来。
他们俩拥抱。
爱斯特拉冈缩回身去你一股大蒜臭!
弗它对腰子有好处。
沉默。
爱斯特拉冈注视着那棵树咱们这会儿干什么呢?
爱咱们等着。
弗不错,可是咱们等着的时候干什么呢?
爱咱们上吊试试怎么样?
[弗拉季米尔向爱斯特拉冈耳语。
爱斯特拉冈大为兴奋。
弗跟着就有那么多好处。
掉下来以后,底下还会长曼陀罗花。
这就是你拔花的时候听到吱吱声音的原因。
你难道不知道?
爱咱们马上就上吊吧。
弗在树枝上?
他们向那棵树走去我信不过它。
爱咱们试试总是可以的。
弗你就试吧。
爱你先来。
弗不,不,你先来。
爱干吗要我先来?
弗你比我轻。
爱正因为如此!
弗我不明白。
爱用你的脑子,成不成?
[弗拉季米尔用脑子。
弗最后我想不出来。
爱是这么回事。
他想了想树枝……树枝……忿怒地用你的头脑,成不成?
弗你是我的唯一希望了。
爱吃力地戈戈轻--树枝不断--戈戈死了。
狄狄重--树枝断了--狄狄孤单单的一个人。
可是--弗我没想到这一点。
爱要是它吊得死你,也就吊得死我。
弗可是我真的比你重吗?
爱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
反正机会均等,或者差不多均等。
弗嗯!
咱们干什么呢?
爱咱们什么也别干。
这样比较安全。
弗咱们先等一下,看看他说些什么。
爱谁?
弗戈多。
爱好主意。
弗咱们先等一下,让咱们完全清楚咱们的处境后再说。
爱要不然,最好还是趁热打铁。
弗我真想听听他会提供些什么。
我们听了以后,可以答应或者拒绝。
爱咱们到底要求他给咱们做些什么?
弗你当时难道没在场?
爱我大概没好好听。
弗哦……没提出什么明确的要求。
爱可以说是一种祈祷。
弗一点不错。
爱一种泛泛的乞求。
弗完全正确。
爱他怎么回答的呢?
弗说他瞧着办。
爱说他不能事先答应。
弗说他得考虑一下。
爱在他家中安静的环境里。
弗跟他家里的人商量一下。
爱他的朋友们。
弗他的代理人们。
爱他的通讯员们。
弗他的书。
爱他的银行存折。
弗然后才能打定主意。
爱这是很自然的事。
弗是吗?
爱我想是的。
弗我也这么想。
沉默爱焦急地可是咱们呢?
弗你说的什么?
爱我说,可是咱们呢?
弗我不懂。
爱咱们的立场呢?
弗立场?
爱别忙。
弗立场?
咱们趴在地上。
爱到了这么糟糕的地步?
弗大人阁下想要知道有什么特权?
爱难道咱们什么权利也没有了?
[弗拉季米尔大笑,像先前一样突然抑制住,改为咧着嘴嬉笑。
弗你真叫我忍不住笑,要是笑不算违法的话。
爱咱们已经失去了咱们的权利?
弗咱们已经放弃啦。
[沉默。
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胳膊耷拉着,脑袋低垂着,两只膝盖在往下沉。
爱无力地难道咱们没给系住?
略停难道咱们没--弗举起一只手听!
[他们倾听,显出可笑的紧张样子。
爱我什么也没听见。
弗嘘!
他们倾听着。
爱斯特拉冈身体失去平衡,险些儿摔倒在地上。
他攥住弗拉季米尔的一只胳膊,弗拉季米尔摇晃了两下,他们挤在一起静听着我也没听见。
[如释重负的叹气声。
他们松弛下来,彼此分开。
爱你吓了我一跳。
弗我还以为是他哩。
爱谁?
弗戈多。
爱呸!
是风吹芦苇响。
弗我简直可以发誓说我听到了吆喝声。
爱他干吗要吆喝呢?
弗吆喝他的马。
沉默爱我饿啦。
弗你要吃一个胡萝卜吗?
爱就只有胡萝卜吗?
弗我也许还有几个萝卜。
爱给我一个胡萝卜。
弗拉季米尔在他的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个萝卜递给爱斯特拉冈,爱斯特拉冈咬了一口,忿忿地这是萝卜!
弗哦,请原谅!
我简直可以发誓说我给你的是胡萝卜。
他又在衣袋里摸索,只找到萝卜全都是萝卜。
他摸衣袋你准是已把最后一个胡萝卜吃掉了。
他摸索衣袋等一等,我找着了。
他掏出一个胡萝卜递给爱斯特拉冈拿去,亲爱的朋友。
爱斯特拉冈用衣袖擦了擦胡萝卜,吃起来把最后一个吃了吧;这样就把它们全部消灭掉啦。
爱咀嚼着我刚才问了你一个问题。
弗啊!
爱你回答了没有?
弗胡萝卜的滋味怎样?
爱就是胡萝卜的滋味。
弗好得很,好得很。
略停你刚才问的是什么问题?
爱我已经忘了。
咀嚼着就是这事伤我脑筋。
他欣赏地瞅着胡萝卜,用拇指和食指拎着它摆动我决不会忘掉这一个胡萝卜。
他若有所思地吮吸着胡萝卜的根啊,对了,我这会儿想起来啦。
弗嗯?
爱嘴里塞得满满的,出神地难道我们没给系住?
弗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出来。
爱咀嚼着,咽了一下我问你难道我们没给系住?
弗系住?
爱系--住。
弗你说系住是什么意思?
爱拴住。
弗拴在谁身上?
被谁拴住?
爱拴在你等的那个人身上。
弗戈多?
拴在戈多身上?
多妙的主意!
一点不错。
略停在这会儿。
爱他的名字是叫戈多吗?
弗我想是的。
爱瞧这个。
他拎着叶子根部把吃剩的胡萝卜举起,在眼前旋转奇怪,越吃越没滋味。
弗对我来说正好相反。
爱换句话说?
弗我会慢慢地习惯。
爱沉思了半晌这是相反?
弗是修养问题。
爱是性格问题。
弗是没有办法的事。
爱奋斗没有用。
弗天生的脾性。
爱挣扎没有用。
弗本性难移。
爱毫无办法。
他把吃剩的胡萝卜递给弗拉季米尔还有这点儿吃不吃?
[一阵恐怖的喊声,离他们很近。
胡萝卜从爱斯特拉冈手中落下。
他们发愣了,站着不动,随后突然一起向舞台边厢狂奔。
爱斯特拉冈中途煞住脚步,奔回原处,捡起胡萝卜塞进衣袋,向等丰他的弗拉季米尔奔去,又煞住脚步,奔回原处,捡起他的靴子,奔到弗拉季米尔身边。
他们拱肩缩背挤作一堆等着,若有所畏。
[波卓及幸运儿上。
波卓用绳子拴住幸运儿的脖子,赶着他在前头走,因此幸运儿最先在台上出现,跟着是那绳子,绳子很长,在波卓露面之前可以让幸运儿一直走到台中央。
幸运儿两手提着一只沉重的口袋、一个折凳、一只野餐篮和一件大衣。
波卓拿着一根鞭子。
波台后走!
鞭子声。
波卓出现。
他们穿过舞台。
幸运儿在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跟前走过,下。
波卓一眼看见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一下子煞住脚步。
绳子拉紧了。
波卓使劲抖动一下绳子回来!
[幸运儿和他所提的行李倒地的声音。
[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朝他转过身去,又想上前帮助他,又害怕多管闲事。
弗拉季米尔朝幸运儿走了一步,爱斯特拉冈攥住他的袖子,把他拉了回来。
弗放我走!
爱别动!
波小心!
他心眼儿很坏。
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转向波卓对待陌生人。
爱低声是他吗?
弗谁?
爱想不起名字嗯……弗戈多?
爱不错。
波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波卓。
弗向爱斯特拉冈决不是!
爱怯生生地向波卓您不是戈多先生,老爷?
波用可怕的声音我是波卓!
沉默波卓!
沉默这名字你们听了难道毫不在乎?
沉默我说,这名字你们听了难道毫不在乎?
[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面面相觑。
爱假装思索布卓……布卓……弗也假装思索波卓……波卓……波波卓!
爱啊!
波卓……我想想……波卓……弗到底是波卓呢还是布卓呢?
爱波卓……不……我怕我……不……我好像并不……[波卓威胁似的向前迈了几步。
弗讨好似的我过去认识一家叫戈卓的。
他家的母亲脸上长满了瘊子--爱急急地我们不是您这地方的人,老爷。
波止步你们不管怎样总是人。
他戴上眼镜照我看来,他摘下眼镜是跟我一样的人,他哈哈大笑是跟波卓一样的人!
都是照着上帝的模样儿造的!
弗嗯,您瞧--波专横地戈多是什么人?
爱戈多?
波你们刚才错把我当作戈多了。
爱哦,不,老爷,一点儿也没有这意思,老爷。
波他是什么人?
弗哦,他是……可以说是个相识。
爱哪儿说得上,我们简直不认得他。
弗不错……我们跟他并不熟……可是不管怎样……爱就我个人来说,我就是见了他的面也认不得他。
波你们刚才错把我当作他啦。
爱在波卓面前退缩那就是说……您明白……天黑……紧张……老等着……我承认……一时间……我还以为……波老等着?
那么说来你们在等他?
弗嗯,您瞧--波这儿?
在我的土地上?
弗我们没安坏心眼儿。
爱我们的用意是好的。
波路是大家都可以走的。
弗我们也是这样理解的。
波实在丢脸。
可是你们已经来了。
爱我们已经没法挽回了。
波做了个宽宏大量的手势算了,咱们甭谈这个啦。
他抖动一下绳子起来,猪!
略停每次他只要一摔倒,就马上睡着抖动绳子起来,猪!
幸运儿起身捡行李的声音。
波卓抖动绳子回来!
幸运儿后退着上站住!
幸运儿停住脚步转过来!
幸运儿转过身来。
和蔼地向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诸位,我见到你们很高兴。
他们露出不信的神色一点不错,真正地高兴。
他抖动绳子过来点儿!
幸运儿迈步站住!
幸运儿停住脚步。
向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不错,一个人独自个儿赶路,路就显得特别长,尤其是一气儿走……他看了看表不错……他计算着不错……六个小时,一点不错,一气儿走六个小时,而且一路上连人影儿也没见一个。
向幸运儿大衣!
幸运儿放下口袋,走向前去,把大衣递给他,回到原处,重新捡起口袋拿好这个!
波卓递过鞭子。
幸运儿上前,因两手都拿着东西,就用嘴叼着鞭子,又走回原处。
波卓开始穿大衣,又忽然停住大衣!
幸运儿放下口袋、篮子和凳,走向前去,服侍波卓穿好大衣,走回原处,拿起口袋、篮子和凳今儿晚上的天气有点儿秋意。
波卓扣完大衣纽扣,弯腰,打量自己,挺直身子鞭子!
幸运儿上前,弯腰,波卓从他嘴里夺过鞭子,幸运儿走回原处不错,诸位,我不能老往前走,一点儿不跟我的同类交往。
他戴上眼镜,注视着两个同类尽管相同之处并不多。
他摘掉眼镜凳子!
幸运儿放下口袋和篮子,上前,打开折凳,放好,走回原处,重新拿起口袋和篮子过来!
波卓坐下,拿鞭子柄顶住幸运儿的胸膛推了一下回去!
幸运儿退后一步远点儿!
幸运儿又退后一步站住!
幸运儿止步。
向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只要你们不反对,我倒是想和你们在一块儿消磨一些时光,随后再赶我的路。
篮子!
幸运儿上前,递上篮子,回到原处新鲜的空气能使人开胃。
他打开篮子,取出一只笋鸡、一块面包和一瓶酒篮子!
幸运儿上前,拿起篮子,回到原处离远点儿!
幸运儿退后一步他浑身发臭。
祝你们健康!
他从酒瓶里喝了一口酒,把酒瓶放下,开始吃东西。
沉默。
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开始围着幸运儿转,上下打量着他,起初小心翼翼,越到后来胆子越大。
波卓大口地吃着笋鸡,啃干净骨头后就随手扔掉。
幸运儿打起盹来,身子渐渐下沉,直到口袋和篮子都碰着地面,随后突然惊醒过来,一下子挺直身子,跟着又打起盹来,身子逐渐下沉。
爱他什么地方不舒服?
弗他似乎累啦。
爱他干吗不把口袋放下来?
弗我怎么知道?
他们走近他身边当心!
爱跟他说几句话。
弗瞧!
爱什么?
弗指着他的脖子。
爱望着他的脖子我什么也没看见。
弗这儿。
[爱斯特拉冈走过去站在弗拉季米尔身边。
爱哦,天哪!
弗一个流着脓的疮。
爱是绳子勒的。
弗是磨破的。
爱这是难免的。
弗是绳子的结磨的。
爱是擦伤的。
[他们重新打量起他来,仔细看他的脸。
弗他长得不难看。
爱耸肩,作了个怪脸你看仔细了?
弗有点象女人。
爱瞧他的口水。
弗这是难免的。
爱瞧他的粘涎子。
弗也许他是个傻瓜。
爱一个白痴。
弗仔细观察看上去像甲状腺肿。
爱也仔细观察很难说。
弗他在喘气儿。
爱这是难免的。
弗瞧他的眼睛!
爱怎么啦?
弗瞪得大极了。
爱向我瞪了垂死的一眼。
弗很难说。
略停问他一个问题。
爱这样做好吗?
弗有什么不好?
爱怯生生地先生……弗响一点。
爱响一点先生……波别去跟他纠缠!
他们转向波卓,他这时已吃喝完毕,用手背擦了擦嘴你们看不出他需要休息?
篮子!
他划了根火柴,开始点他的烟斗。
幸运儿看见地上的鸡骨头,贪婪地瞪着它们。
波卓看见幸运儿不动,气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