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汉语次课.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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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汉语次课
文选解读
第六单元文选
诗经
需要了解和掌握的知识点
1、《诗经》产生的年代——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
2、《诗经》305篇的作者即收集——民间;知识分子;开明贵族;部分当政者;采诗;瞽献诗。
3、《诗经》的传述
A、口口相传
B、孔子传诗
C、齐鲁韩毛——齐之辕固生、鲁之申培、燕之韩婴、赵之毛亨、毛苌。
D、何时成了“经”——秦即有经学博士;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4、诗大序、小序——众说纷纭:
孔子作、子夏作、毛亨作。
学界多尊子夏说。
《大序》——詩者,志之所之也。
在心為志,發言為詩。
情動於中而形於言。
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朱注:
情者,性之感於物而動者也。
喜怒憂懼愛惡欲,謂之七情。
)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
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朱注:
聲不止於言,凡嗟歎永歌皆是也。
成文,謂其清濁髙下疾徐疏數之節相應而和也。
然情之所感不同,則音之所成亦異矣。
輔广曰:
此一節又言嗟歎永歌既發於聲,因以其聲播於八音,諧以律呂,使之相應而和,故謂之音。
鄭氏康成曰:
聲謂宮商角徴羽也。
聲成文者,宫商上下相應。
)故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詩。
(朱注:
事有得失,詩因其實而諷詠之,使人有所創艾興起,至其和平怨怒之極,又足以達於隂陽之氣,而致祥召災,蓋其出於自然,而不假人力,是以入人深而見功速,非他教之所及也。
)先王以是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
故詩有六義焉,一曰風,二曰賦,三曰比,四曰興,五曰雅,六曰頌。
(朱注:
此一條本出於《周禮》大師之官,蓋三百篇之綱領管轄也。
風雅頌者,聲樂部分之名也。
風則十五國風,雅則大小雅,頌則三頌也。
賦比興,則所以製作風雅頌之體也。
賦者,直陳其事,如《葛覃》《卷耳》之類是也。
比者,以彼狀此,如《螽斯》《緑衣》之類是也。
興者,託物興詞,如《關雎》《兔罝》之類是也。
蓋衆作雖多,而其聲音之節,製作之體,不外乎此,故大師之教國子,必使之以是六者。
)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
主文而譎諫,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故曰風。
(朱注:
風者,民俗歌謡之詩,如物被風而有聲,又因其風刺之。
聲以動物也,上以風化下者,詩之美惡,其風皆出於上而被於下也。
下以風刺上者,上之化有不善,則在下之人又歌詠其風之所自以譏其上也。
凡以風刺上者,皆不主於政事,而主於文詞;不以正諫,而託意以諫。
若風之被物,彼此無心,而能有所動也)至於王道衰,禮義廢,政教失,國異政,家殊俗,而變風變雅作矣(朱注:
先儒舊説‘二南’<周南、邵南>二十五篇為正風,《鹿鳴》至《菁莪》二十二篇為正。
《小雅》《文王》至《卷阿》十八篇為正。
《大雅》皆文武、成王時詩,周公所定樂歌之詞。
《邶》至《豳》十三國為變風。
《六月》至《何草不黄》五十八篇為變。
《小雅》民勞至《召旻》十三篇為變。
大雅皆康昭以後所作,故其為説如此。
‘國異政,家殊俗’者,天子不能統諸侯故國,國自為政;諸侯不能統大夫故家,家自為俗也。
然正變之説,經無明文可考,今姑從之。
)國史明乎得失之迹,傷人倫之變,哀刑政之苛,吟詠情性以風其上,達於事變而懷其舊俗者也(朱注:
詩之作,或出於公卿大夫,或出於匹夫匹婦,蓋非一人,而序以為專出於國史則誤矣。
)故變風發乎情,止乎禮義。
發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禮義,先王之澤也。
(朱注:
情者性之動,而禮義者性之徳也。
動而不失其徳,則以先王之澤入人者深,至是而猶有不忘者也。
然此言亦其大槩有如此者,其放逸而不止乎禮義者固已多矣。
)是以,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謂之風。
(朱注:
所謂上以風化下)。
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
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
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
(朱注:
形者,體而象之之謂。
小雅皆王政之小事,大雅則言王政之大體也)。
頌者,美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
(朱注:
頌,皆天子所制郊廟之樂歌。
‘頌’、‘容’古字通,故其取義如此。
)是謂四始,詩之至也。
(朱注:
《史記》曰:
《關雎》之亂以為風始。
《關雎》是樂之卒章,故曰關雎之亂。
《鹿鳴》為小雅始,《文王》為大雅始,《清廟》為頌始,所謂四始也。
詩之所以為詩者,至是無餘蘊矣。
後世雖有作者,其孰能加於此乎?
)
《诗》小序——
《周南》關雎——后妃之德也,風之始也,所以風天下而正夫婦也。
故用之鄉人焉,用之邦國焉。
風,風也,教也。
風以動之,教以化之。
然則《關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風,故繫之周公。
南,言化自北而南也。
《鵲巢》《騶虞》之德,諸侯之風也。
先王之所以教,故繫之召公。
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
是以,《關雎》樂得淑女以配君子,憂在進賢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賢才,而無傷善之心焉。
是《關雎》之義也。
(朱熹辯說:
后妃,文王之妃大姒也。
天子之妃曰后。
近世諸儒多辨文王未甞稱王,則大姒亦未甞稱后。
序者盖追稱之,亦未害也。
但其詩雖若專美大姒,而實以深見文王之德。
序者徒見其詞而不察其意,遂壹以后妃為主,而不復知有文王,是固已失之矣。
至於化行國中,三分天下亦皆以為后妃之所致,則是禮樂征伐皆出於婦人之手,而文王者徒擁虚器以為寄生之君也,其失甚矣。
惟南豐曽氏之言曰:
‘先王之政,必自内始,故其閨門之治,所以施之家人者,必為之師傅保姆之助。
詩書圖史之戒,珩璜琚瑀之節,威儀動作之度,其教之者有此具,然古之君子未甞不以身化也。
故家人之義,歸於反身,‘二南’之業,本於文王,豈自外至哉?
世皆知文王之所以興,能得内助,而不知其所以然者,盖本於文王之躬化,故内則后妃,有關雎之行,外則羣臣,有‘二南’之美,與之相成,其推而及逺,則商辛之昏俗,江漢之小國,兔罝之野人,莫不好善,而不自知,此所謂身修故國家天下治者也。
’竊謂此說庶幾得之。
所謂闗雎之亂以為風始是也。
盖謂國風篇章之始,亦風化之由始也。
邦國,謂諸侯之國明,非獨天子用之也。
……王者之道始於家,終於天下,而二南,正家之事也。
王者之化必至於法度彰,禮樂著,雅頌之聲作,然後可以言成。
然無其始,則亦何所因而立哉?
基者,堂宇之所因而立者也。
程子曰:
‘有《關雎》《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
’其為是歟?
孔子甞言:
《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
盖淫者樂之過,傷者哀之過。
獨為是詩者,得其性情之正,是以哀樂中節而不至於過耳。
而序者乃析哀樂淫傷各為一事,而不相湏,則已失其旨矣。
至於傷為傷善之心,則又大失其旨,而全無文理也。
)
朱熹关于诗大序、小序——
朱子辯說:
詩序之作,說者不同,或以為孔子(程子曰:
大序是仲尼作),或以為子夏(朱子曰:
‘王肅、沈重亦云大序是子夏作,小序子夏、毛公合作),或以為國史(程子曰:
國史明乎得失之迹是也),皆無明文可考,惟《後漢書》儒林傳以為衛宏作。
毛詩序今傳於世,則序乃宏作明矣。
然鄭氏又以為諸序本自合為一編,毛公始分以寘諸篇之首(孔氏穎達曰:
毛傳不訓序者,以分置篇首,義理易明,性好簡畧,故不為傳)則是毛公之前其傳已久,宏特増廣而潤色之耳。
(《隋經籍志》先儒相承,謂毛詩序子夏所創,毛公及衛敬仲更加潤益。
)故近世諸儒多以序之首句為毛公所分,而其下推説云云者,為後人所益,理或有之。
但今考其首句,則已有不得詩人之本意,而肆為妄説者矣,況沿襲云云之誤哉?
然計其初,猶必自謂出於臆度之私,非經本文,故且自為一編,别附經後(孔氏穎達曰:
漢初為傳訓者,皆與經别行。
《藝文志》云:
“毛詩經二十九卷,毛詩故訓傳三十卷。
”是毛為詁訓亦與經别也.及後漢以來,始就經為注。
朱子曰:
古本詩序别作一處,如《易大傳》及班固序傳竝在後。
京師舊本揚子注其序亦總在後)又以尚有齊魯韓氏之說竝傳於世,故讀者亦有以知其出於後人之手,不盡信也。
及至毛公引以入經,乃不綴篇後,而超冠篇端,不為注文,而直作經字,不為疑辭,而遂為決辭。
其後三家之傳又絶,而毛説孤行,則其抵捂之迹,無復可見,故此序者,遂若詩人先所命題,而詩文反為因序以作,於是讀者傳相尊信,無敢擬議,至於有所不通,則必為之委曲遷就,穿鑿而附合之。
寧使經之本文繚戾破碎,不成文理,而終不忍明以小序為出於漢儒也。
愚之病此久矣。
然猶以其所從來也逺,其間容或真有傳授證騐而不可廢者,故既頗采以附傳中,而復幷為一編,以還其舊,因以論其得失云。
“詩言志,歌永言。
聲依永,律和聲。
八音克諧”之出处——
《尚书虞書舜典》:
“帝曰:
‘夔!
命汝典樂,敎胄子,直而温,寛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
詩言志,歌永言。
聲依永,律和聲。
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
(此則因伯夷之讓夔,而使之典樂敎胄子也。
胄子謂元子。
以下公卿大夫之子孫。
《周官》:
大司樂掌成均之法則,治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
即此職也。
敎者非敎以辭令文章也,惟長善救失以成就其徳耳。
惟將以成就其徳,故優而游之,使自求之;厭而飫之,使自趨之。
自興於詩,至成於樂,此敎之序也。
先王之作樂,必本之情性,稽之度數。
本之情性,樂之所以生也。
稽之度數,樂之所以成也。
葢樂之設,非聽於鏗鏘而已,將使人導性情之中和,而反之於正,故必本之情性。
自‘直而温’至‘詩言志,歌永言’所謂本之情性也。
雖本於情性而形之於樂,洪纎小大不可以無法,故必稽之度數。
‘聲依永,律和聲’,所謂稽之度數也。
《學記》曰:
‘學者必有失,敎者必知之。
知其心然後能救其失。
敎也者,長善救失者也。
’自‘直而温’以下皆長善而救失之道也。
直者易失於不温和,寛者易失於不莊,栗剛者易失於虐,簡者易失於傲,此敎者之所當知也。
彼之能直能寛能剛能簡,敎者則長其善。
‘聲依永,律和聲’,此言歌律之序也。
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故曰詩言志。
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永歌之。
歌者,人聲也,上如抗,下如墜,曲如折,止如稾木,倨中矩,勾中鈎,纍纍然端如貫珠,此皆人聲之發也。
人聲之發有洪纎小大,則有宫商角徴羽之五聲焉。
聲之洪而濁者曰宫,其次曰商,聲之纎而清者曰羽,其次曰徴,其聲在洪纎清濁之中者曰角。
人之聲有此洪纎小大,則樂器依之而作焉。
古者作樂,升歌於堂,然後樂奏,是所謂聲依永也。
聲有洪纎小大,苟無以為之準則,小過於羽者,或至於窕而不成,如此則樂不和矣,故必以十二律而和之。
十二律以黄鍾為本(律,本来是用来定音的竹管,中国古人用十二个不同长度的律管,吹出十二个高度不同的标准音,以确定乐音的高低,故这十二个标准音也就叫做十二律。
从低到高依次为:
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十二律分为阴阳两类,奇数六律为阳律,叫做六律;偶数六律为阴律,称为六吕,合称律吕。
一般所说的六律包括阴阳各六的十二律。
‘八音克諧,無相奪倫’,惟其以律和聲音,兹所以八音克諧也。
八音——金:
鍾、鎛也。
石:
磬也。
絲:
琴瑟也。
竹:
管簫也。
匏:
笙也。
土:
塤也。
革:
鼓鼗也。
木:
柷敔也。
此八音者,其聲名不同,必以律和其聲,然後洪纎小大各得其當。
苟有一音之不和於其間,則樂之合奏必雜而不得諧和,故曰無相奪倫。
‘神人以和’,樂既調矣,奏之於郊廟,則天地神祇祖考之所歆樂,而神莫不和矣。
用之燕饗鄉射,而臣民之心無不和矣。
幽而神明,而人無有不和,此韶樂所以為盡善盡美也。
)
例文分析
《毛诗注疏》关雎篇: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传:
興也。
關關,和聲也。
雎鳩,王雎也。
鳥摯而有别。
水中可居者曰洲。
后,妃。
説,樂。
君子之徳無不和諧,又不淫其色,慎固幽深,若雎鳩之有别焉,然後可以風化天下。
夫婦有别則父子親,父子親則君臣敬,君臣敬則朝廷正,朝廷正則王化成。
箋云:
摯,之言至也,謂王雎之鳥,雌雄情意至,然而有别。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传:
窈窕,幽閒也。
淑,善。
逑,匹也。
言后妃有關雎之徳,是幽閒貞専之善女,宜為君子之好匹。
箋云:
怨耦曰仇。
言后妃之徳和諧則幽閒,處深宫貞専之善女,能為君子和好。
衆妾之怨者,言皆化后妃之徳,不嫉妬。
謂三夫人以下。
音義:
雎,七胥反。
鳩,九尤反。
鳥之有至别者。
洲,音州。
興,虚應反。
沈,許甑反。
案:
興,是譬喻之名。
意有不盡,故題曰興。
他皆放此。
摯,本亦作鷙,音至。
别,彼竭反,下同。
説,音悦。
樂,音洛。
諧,戸皆反。
朝,直遥反。
廷,徒佞反。
好、毛如字。
鄭,呼報反。
《兎罝》詩放此。
逑,音求,本亦作仇,音同。
閒,音閑,下同。
耦,五口反。
能為,于偽反。
嫉,音疾。
徐,音自。
後皆同。
妬,丁路反。
以色曰妬。
疏正義曰:
毛以為‘關關然聲音和美’者,是雎鳩也。
此雎鳩之鳥,雖雌雄情至,猶能自别,退在河中之洲,不乗匹而相随也,以興情至性。
‘行和諧’者,是后妃也。
后妃雖説樂君子,猶能不淫其色,退在深宫之中,不亵渎而相慢也。
后妃既有是徳,又不妬忌,思得淑女以配君子,故窈窕然處幽閒貞専之善女,宜為君子之好匹也。
以后妃不妬忌,可共以事夫,故言宜也。
鄭‘唯下’二句,為異言。
‘幽閒之善女’,謂三夫人。
九嬪既化,后妃亦不妬忌,故為君子文王和好衆妾之怨耦者,使皆説樂也。
传正義曰:
《釋詁》(《尔雅篇名》)云:
“關關”“噰噰”,音聲和也。
是關關為和聲也。
雎鳩,王雎也。
《釋鳥》(《尔雅篇名》)文郭璞(注《尔雅》)曰:
‘鵰類也。
今江東呼之為鶚。
好在江邊沚中,亦食魚。
’陸璣疏云:
‘睢鳩,大小如鴟,深目,目上骨露。
幽州人謂之鷲,而扬雄、許慎皆曰白鷢,似鷹,尾上白。
’定本云:
‘鳥摯而有别’,謂鳥中雌雄情意至厚而猶能有别,故以興。
后妃説樂君子情深猶能不淫其色。
传為摯字,實取至義。
故箋云‘摯之言至。
’王雎之鳥,雌雄情意至然而有别,所以申成毛传也。
俗夲云:
‘雎鳩,王雎之鳥者’誤也。
水中可居者曰洲。
《釋水》文也。
李廵曰:
“四方皆有水,中央獨可居。
”《釋水》又曰:
“小洲曰渚,小渚曰沚,小沚曰坻。
‘江有渚’,传曰:
‘渚,小洲也。
’《蒹葭》传、《谷風》箋竝云小渚曰沚。
皆依《爾雅》為説也。
《采蘩》传曰‘沚,渚。
鳧,鷖。
’传曰‘渚,沚’,互言以曉人也。
《蒹葭》传文云‘坻,小渚也。
’不言小沚者,沚渚大小異名耳。
坻亦小於渚,故舉渚以言之。
‘和諧’者,心中和悦,志意諧適,毎事皆然。
故云無不和諧。
又觧以在河之洲為喻之意,言后妃雖悦樂君子,不滛其色,能謹慎貞固,居在幽閒深宫之内不妄淫亵君子,若雎鳩之有别,故以興焉。
后妃之徳能如是,然後可以風化天下,使夫婦有别。
夫婦有别,則性純子孝,故能父子親也。
孝子為臣必忠,故父子親則君臣敬,君臣既敬則朝廷自然嚴正。
朝廷既正,則天下無犯非禮,故王化得成也。
窈窕者,謂淑女所居之宫形状窈窕然。
故箋言幽閒深宫是也。
传知然者,以其淑女已為善稱,則窈窕宜為居處,故云幽閒,言其幽深而閒静也。
扬雄云‘善心為窈,善容為窕’者,非也。
逑,匹。
《釋詁》文。
孫炎云:
“‘相求之匹,《詩》本作逑,《爾雅》多作仇,字異,音義同也。
”又曰‘后妃有關雎之徳是幽閒貞専之善女宜為君子之好匹’者,美后妃有思賢之心,故説賢女宜求之状。
總言宜求為君子好匹,則總謂百二十人矣。
箋正義曰下箋三夫人九嬪以下,此直云三夫人以下,然則九嬪以下總謂衆妾,三夫人以下唯兼九嬪耳。
以其淑女和好衆妾,據尊者,故唯指九嬪以上也。
求菜,論皆樂后妃之事,故兼言九嬪以下總百二十人也。
若然,此衆妾謂世婦女御也。
《周禮注》(孔安国)云:
“世婦女御,不言數者,君子不茍於色,有婦徳者充之,無則闕,所以得有怨者,以其職卑徳小,不能無怨,故淑女和好,之見后妃和諧能化羣下,雖有小怨,和好從化,亦所以明后妃之徳也。
”此言百二十人者,《周南》,王者之風,以天子之數擬之,非其時,即然也,何者?
文王為諸侯早矣,豈先無嬪妾一人,皆須后妃求之,且百二十人之數,《周禮》始置,鄭於《檀弓》差之。
帝嚳立四妃,帝堯因焉。
舜不告而娶,不立正妃,夏増以九女,為十二人。
殷則増以二十七人,為三十九人。
至周增以八十一人,為百二十人。
當殷之時,唯三十九人,况文王為諸侯世子,豈有百二十人也?
......
《詩經集傳》关雎篇(宋朱子撰)
關關雎(音疽)鳩,在河之洲。
窈(音杳)窕(徒了反)淑女,君子好逑(音求)○興也。
關關,雌雄相應之和聲也。
雎鳩,水鳥,一名王雎,状類鳬鷖,今江淮間有之。
生有定耦,而不相亂。
耦常並遊而不相狎。
故毛傳以為‘摰而有别’。
《列女傳》以為‘人未嘗見其乘居而匹處者。
’葢其性然也。
河,北方流水之通名。
洲,水中可居之地也。
窈窕,幽閒之意。
淑,善也。
女者,未嫁之稱。
蓋指文王之妃太姒為處子時而言也。
君子,則指文王也。
好,亦善也。
逑,匹也。
毛傳云:
‘摯’字與‘至’通。
言其情意深至也。
○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
周之文王,生有聖德,又得聖女姒氏以為之配,宫中之人於其始至,見其有幽閒貞静之徳,故作是詩。
言彼關關然之雎鳩,則相與和鳴於河洲之上矣。
此窈窕之淑女,則豈非君子之善匹乎?
言其相與和樂而恭敬,亦若雎鳩之情摯而有别也。
後凡言興者,其文意皆放此云。
漢匡衡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言能致其貞淑,不貳其操,情欲之感,無介乎容儀;宴私之意,不形乎動静。
夫然後可以配至尊而為宗廟主。
此綱紀之首,王化之端也。
”可謂善説詩矣。
)
○參(初金反)差(初宜反)荇(音杏)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叶蒲北反)。
悠哉悠哉,輾(音展)反側。
○興也。
參差,長短不齊之貌。
荇,接余也。
根生水底,莖如釵股,上青下白,葉紫赤圓,徑寸餘,浮在水面。
或左或右,言無方也。
流,順水之流而取之也。
或寤或寐,言無時也。
服,猶懷也。
悠,長也。
輾者,轉之半。
轉者,輾之周。
反者,輾之過。
側者,轉之留。
皆臥不安席之意。
○此章本其未得而言。
彼參差之荇菜,則當左右無方以流之矣。
此窈窕之淑女,則當寤寐不忘以求之矣。
葢此人此德世不常有,求之不得,則無以配君子而成其内治之美,故其憂思之深,不能自己,至於如此也。
○參差荇菜,左右采(叶此禮反)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叶羽已反)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音帽,叶音邈)之。
窈窕淑女,鐘鼓樂(音洛)之。
○興也。
采,取而擇之也。
芼,熟而薦之也。
琴,五弦或七弦。
瑟,二十五弦。
皆絲屬,樂之小者也。
友者,親愛之意也。
鐘,金屬。
鼓,革屬。
樂之大者也。
樂,則和平之極也○此章,据今始得而言彼。
參差之荇,菜旣得之,則當采擇而亨芼之矣。
此窈窕之淑女既得之,則當親愛而娯樂之矣。
葢此人此德世不常有,幸而得之,則有以配君子而成内治。
故其喜樂尊奉之意不能自己又如此云。
)
4、《诗经》传述人(见下文)
5、毛诗故训传(见下文)
6、毛诗笺(见下文)
7、毛诗正义
《毛詩正義》提要:
臣等謹按:
《毛詩正義》四十巻,漢毛亨传,鄭元箋,唐孔穎達疏。
《漢書藝文志》:
“毛詩二十九卷,《毛詩古訓传》三十卷然。
”但稱毛公,不著其名。
《後漢書儒林传》始云趙人毛長传詩,是為毛詩。
其長字不從艸。
《隋書經籍志》載“《毛詩》二十卷,漢河間太守毛萇传。
鄭氏箋。
”於是,詩傳始稱毛萇然。
《鄭元詩譜》曰:
“魯人大毛公為訓詁傳于其家,河間獻王得而獻之,以小毛公為博士。
陸璣《毛詩草木蟲魚疏》亦云“孔子刪詩,授卜商,商為之序,以授魯人曽申,申授魏人李克,克授魯人孟仲子,仲子授根牟子,根牟子授趙人荀卿,荀卿授魯國毛亨,毛亨作訓詁传以授趙國毛萇,時人謂亨為大毛公,萇為小毛公。
”據是二書則作传者乃毛亨非毛萇,故孔氏正義亦云“大毛公為其传,由小毛公而題毛也。
”隋志所云殊為舛誤,而流俗传襲莫之能更。
朱彝尊《經義考》乃以“《毛詩》二十九卷,題毛亨撰,註曰佚。
《毛詩訓故傳》三十卷,題毛萇撰,註曰存。
”意主調停,尤為於古無據。
今参稽衆説,定作传者為毛亨,以鄭氏後漢人、陸氏三國吴人并传授毛詩,淵源有自,所言必不誣也。
鄭氏發明毛義,自命曰箋。
《博物志》曰:
“毛公嘗為北海郡守,康成是此郡人,故以為敬。
”推張華所言,葢以為公府用記,郡将用箋之意。
然康成生於漢末,乃修敬於四百年前之太守,殊無所取。
案:
《說文》曰:
“箋,表識書也。
”鄭氏《六藝論》曰:
“註詩宗毛為主,毛義若隠畧,則更表明。
如有不同,即下己意,使可識别。
”(案:
此論今佚。
此據,《正義》所引。
)然則,康成特因毛传而表識其傍,如今人之簽記,積而成帙,故謂之箋。
無庸别曲説也。
自鄭箋既行,齊魯韓三家遂廢(案:
此陸徳明《經典釋文》之説。
)然箋與传義亦時有異同。
魏王肅作《毛詩註》《毛詩義》《駁毛詩奏事》《毛詩問難》諸書,以申毛難鄭。
歐陽修引其釋《衛風》擊鼓五章,謂鄭不如王(見《詩本義》)。
王基又作《毛詩駁》以申鄭難王。
玉麟引其駁芣苢一條,謂王不及鄭(見《困學記聞》,亦載《經典釋文》)。
晉孫毓作《毛詩異同評》,復申王説。
鄭統作《難孫氏毛詩評》,又明鄭義(並見《經典釋文》)。
袒分左右,垂教百年。
至唐貞觀十六年命孔穎達等因鄭箋為正義,乃論歸一定,無復岐途。
毛传二十九卷,隋志附以鄭箋作二十卷,疑為康成所併。
頴達等以疏文繁重,又析為四十卷。
其書以劉焯《毛詩義疏》,劉传《毛詩述義》為稾本,故能融貫羣言,包羅古義。
終唐之世,人無異詞。
惟王讜《唐語林記》、劉禹錫《聴施士丐講毛詩》,所説‘維鵜在梁,陟彼岵兮。
勿翦勿拜,維北有斗。
’四義,稱毛未注。
然未嘗有所詆排也。
至宋鄭樵恃其才辯,無故而發難端。
南渡諸儒,始以掊擊毛鄭為能事。
元延祐科舉條制詩,雖兼用古註疏,其時門户已成,講學者迄不遵用?
沿及明代,胡廣等竊劉瑾之書作《詩經大全》,著為令典,於是専宗朱傳,漢學遂亡。
然朱子從鄭樵之說,不過攻小序耳。
至於詩中訓詁,用毛鄭者居多,後儒不考古書,不知小序自小序传箋,自传箋,閧然佐鬬,遂併毛鄭而棄之是非,惟不知毛鄭為何語,殆併朱子之传,亦不辯為何語矣。
我國家經學昌明,一洗前明之固陋,乾隆八年,皇上特命校刋十三經註疏,頒布學宫,鼓篋之儒皆駸駸乎研求古學。
今特錄其書,與小序同冠詩類之首,以昭六義淵源,其來有自;孔門師授,端緒炳然。
終不能以他說掩也。
乾隆三十九年二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總校官臣陸費墀。
8、诗经六义(见上文)
《诗经》全文(加#号者为《古代汉语》教材未录)
周南
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展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鍾鼓樂之
#葛之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黄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是刈是濩為絺為綌服之無斁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汙我私薄澣我衣害澣害否歸寧父母
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寘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陟彼髙岡我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僕痡矣云何吁矣
#南有樛木
南有樛木葛藟纍之樂只君子福履綏之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只君子福履將之南有樛木葛藟縈之樂只君子福履成之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兎罝
肅肅兎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肅肅兎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肅肅兎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芣苢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漢廣
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汝墳
遵彼汝墳伐其條枚未見君子惄如調飢遵彼汝墳伐其條肄既見君子不我遐棄魴魚赬尾王室如燬雖則如燬父母孔邇
#召南:
#鵲巢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于歸百兩御之維鵲有巢維鳩方之之子于歸百兩將之
#甘棠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翦勿敗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説
#行露
厭浥行露豈不夙夜謂行多露誰謂雀無角何以穿我屋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獄雖速我獄室家不足誰謂鼠無牙何以穿我墉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訟雖速我訟亦不女從
#殷其靁
殷其靁在南山之陽何斯違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小星
嘒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維參與昴肅肅宵征抱衾與裯寔命不猶
#野有死麕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林有樸梀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
邶風
#柏舟
汎彼柏舟亦汎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遨以遊我心匪鑒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愬逢彼之怒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憂心悄悄慍于羣小覯閔既多受侮不少靜言思之寤辟有摽日居月諸胡迭而微心之憂矣如匪澣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燕燕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逺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逺于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燕燕于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逺送于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