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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图

###1.暗流涌动

正值入夜,在法租界与英美租界交界处的郑家木桥附近,一座名为“华清池”的混堂闪烁着霓虹,混堂从傍晚开始营业,直到凌晨两点钟才关门。

此时差不多是晚间九点,一辆黑色卡迪拉克汽车缓缓驶来,随后停靠在华清池门口。

负责接待的老堂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见到这辆汽车,立马迎上前帮着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张老板!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马褂、搭配金色长衫的男子慢慢钻出车厢,他约莫五十开外,上衣袋挂着一枚金表,纯金表链在他胸前绕了一个弧形半圆圈。

他个子矮胖、大脸阔口,面皮上点点麻子,任这身长衫马褂如何用料讲究,都无法掩盖其身上的土锉气息。

只是他那双细长眼睛,挂在两个厚重的眼袋上,似开似闭,落在老堂身上,冷冷地瞧了一眼,隐约带着凶光。

这男子叫张百川,其人原本是郑家木桥的一个小瘪三,少时跟着父母从扬州逃难来到上海滩,混迹在郑家木桥附近,与几个同龄人厮混在一起,专干一些俗称“抛顶宫”、“剥猪猡”、“剥田鸡”、“背娘舅”之类的坏事,久而久之,竟然也混出了一点儿小名堂,远近的瘪三都知其人。

张百川为人胆大心细、城府有之,能镇得住场子,所以身边聚集了不少类似的小瘪三,而且颇得威望,于是在其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法租界巡捕房就聘请他为刑事科便衣探员,这职业在当时又称“包打听”。

张百川为了提升、继而稳固自己在巡捕房的地位,时常命令手下那群小瘪三无事生非,然后自己则领着一众华人巡捕赶到的时候抓住几个头头,先关上几日,显示出他把控法租界治安的能力,然后再悄悄放了,收买这些小瘪三的人心。

就这样,张百川扩展了非常大的三教九流的人脉网络,网罗了一群被称为“三光码子”的小偷、惯盗、骗子等为他搜罗各种情报,还真的破获不少重大案子,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是他自导自演的丑剧。

时至今日,张百川早已不是当初在郑家木桥附近讨口饭吃的小瘪三,而是整个上海滩都人尽皆知的响当当的大人物。

他不仅在法租界巡捕房里位高权重,是首位华人督察长,更收有数千门徒,即使他从未拜过“天地社”老头子,依旧不妨碍他稳坐社里的第一把交椅。

话说这天地社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清初的天地会,后来清廷日盛,朱明眼看是恢复不了了,这群人就从天地会分裂出来,时而分散、时而聚集。

分散时各自为政,聚集时就是一股不容忽视的民间力量。

清末战乱,这群人中的一部分来到上海滩闯荡,他们生怕被洋人欺凌,就重新聚在一起,以昔日天地会为名,改称为“天地社”。

既然是帮派,天地社就少不了牵扯到一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之类的勾当,一直被普罗大众瞧不起,直到张百川横空出世,以巡捕房督察长之职,将这群瘪三流氓收服得服服帖帖,在此之后,天地社正式成为上海滩第一大帮派。

可如今社里最高为“大”字辈,张百川仗着自己黑白通吃,居然放出自己乃是“天”字辈的狂傲之语,惹得一些社里老头子们颇为不满,但又拿他没办法。

张百川不仅江湖地位高,私人产业也是遍布上海滩,尤其是他作为扬州人,依旧保持着“皮包水”和“水包皮”的生活习惯,名下就有好几栋出名的茶楼和泡澡的混堂,这“华清池”就是其中一间。

所谓“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这是对清末扬州体面人的日常生活概括。

皮包水指的就是早茶,扬州人素有早起饮茶的习惯,来到茶社饮上一壶热茶,搭配时宜的点心,与几个朋友胡天侃地,可以算是一桩乐事。

而水包皮就是泡混堂,进去可不是简单的洗澡,还可以修脚、捏脚、刮脚、捶背、品茗、小吃、聊天、理发、刮胡,闭目养神、哼唱小曲,可谓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让自己浑身放松,可谓舒适得很。

尤其道上海滩开埠之后,大量扬州移民来到上海滩,也将这种生活方式带了过来。

作为“华清池”的主人,张百川当然不需要像普通浴客一样,先去帐房用零钱换来木质筹码,再用筹码来换取更衣柜的钥匙,他有固定包厢,室内配有真皮沙发、红木茶几,冬有热水汀、夏有西门子电风扇。

此刻,张百川褪去衣衫,先在头池上躺了一会,待池子里的水蒸气将他的身体都捂热了,于是来到大池,慢吞吞地爬了下去,全身都浸泡在暖洋洋的热水之中,陪在一旁的心腹丁老二递上一块热毛巾,他将毛巾覆盖在脸上,闭目养神。

这时,有个身穿粗布对襟衫的男子匆匆走进华清池,他大约二十多岁年纪,一张脸棱角分明,神情有点紧张,从他挽起袖子里露出一段粗壮有力的胳臂,双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

那跑堂的认得他,知道他是张百川身边的人,于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唐老大!

这“唐老大”名叫唐枫,今年二十六岁,出身于闸北棚户区,本是淞沪铁路上的一名搬运工人,为人仗义又懂得一些拳脚,逐渐在工人群体中树立了威信,身边围绕十几名工人,也算是个小工头。

他不甘于屈居人下,因此带上十几名兄弟闯荡法租界。

机缘巧合之下,他帮着张百川抓住了当时赫赫有名的大盗王二弟,因此受到张百川的赏识,拜于门下,成为张老板的得意门生。

唐枫没有理会跑堂的,疾步走进大池,只见张百川正仰面泡在池子里,面上盖着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似在假寐。

丁老二见唐枫这样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立刻将他拦住,皱眉道:

“不懂事!

都几点钟了?

不知道张老板在休息嘛!

唐枫看了一眼张百川仰躺的方向,低声道:

“丁二叔,是巡捕房有事。

丁老二不耐烦地道:

“巡捕房有事用得着你来知会吗?

何况有什么事大不了的,非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张老板?

这时,张百川忽然开口说道:

“老二,让他过来吧!

”声音隔着热毛巾,有点发闷。

唐枫立刻跑到张百川身边,蹲下身子,凑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张百川一把扯掉脸上的毛巾,大声道:

“是海上织造厂?

唐枫点头道:

“是的,巡捕房探目刘英杰已经带人过去了,总巡威尔逊据说也在路上了。

张百川脸色大变,肥肥胖胖的身体忽然在水中就绷直了,他有气无力地爬出大池,一旁的服务员急忙递上一块干净的大浴巾包裹住他的身子。

他虽然肥胖,此时心焦起来,动作倒是迅速,转眼间穿上了长衫马褂,对着唐枫招招手,又询问了几句,出了华清池,就立刻钻进他那辆黑色卡迪拉克,向着海上织造厂的方向疾驰而去。

临近织造厂,有一个巡捕扬手正要拦车,丁老二从副驾位置探出头去,张口骂道:

“小瘪三,活腻了吗?

认不出这辆车吗?

那巡捕吃了一惊,急忙束手闪到一旁。

张百川遥遥看见冲天的火光,脸色更加凝重,转头对唐枫问道:

“你说刘英杰带队?

小闸北到了没?

“应该到了,今晚也是他值班。

”唐枫答道。

汽车停在织造厂门前,已经有一队身穿制服的巡捕正在四下走动,地上白布盖着一排人形。

一个便衣男子蹲下身子,掀开白布的一角,皱了皱眉头,旋即将白布盖上。

几名巡捕见张百川下车,纷纷上前大声呼喊“张老板”,张百川没空回应,直接走到那名便衣男子身边,大声问道:

“小闸北呢?

便衣男子抬起头来,他和唐枫差不多年纪,双眉之间有道深深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是永远愁眉不展,此人便是巡捕房刑事科探目刘英杰。

刘英杰回答道:

“张老板,小闸北正在里头向工头问话呢。

张百川吼道:

“马上叫他给我滚出来!

刘英杰对着一名手下努了努嘴,张百川冷冷道:

“我让你去,你却叫别人去,算是在这里耍探目的威风吗?

”那名手下吓了一跳,顿时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

刘英杰并不说话,转身就向工厂深处走去。

张百川来到那堆人形前,唐枫轻轻掀开白布,数了数,白布之下是十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其中最可怕的一具尸体面部被盖着一块棉布,很像是曾经被焚烧过一般,整张脸都漆黑一团,面目全非。

“张老板!

让您久等了!

”,响亮的呼喊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跟在刘英杰身后匆匆小跑了过来,他的一双眼睛尤其清亮,嘴角微微有点自然上扬,似乎永远带着笑意,这少年就是张百川要找的小闸北,真名叫陈守正。

张百川对陈守正招了招手,随后命令所有的刑事科探员都围过来,道:

“刘探目,这个案子你不用管,我决定全权交给小闸北。

”一言既出,刘英杰倒是没说什么,刑事科探员们都吃了一惊,陈守正看了一眼刘英杰,有点畏惧,低着脑袋装怂。

张百川又道:

“刘探目,你现在就回巡捕房,我另有安排。

刘英杰虽心有芥蒂,但面不漏色,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工厂。

陈守正用求救的眼光看着唐枫,实在摸不清张百川的意图。

唐枫倒是心中雪亮,海上织造厂的老板乃是法国爵士,这起案子可以说是兹事体大,刘英杰在公职上是张百川的属下,私底下却是侠义社的成员。

这侠义社是上海滩另外一大帮派,声势一度与天地社旗鼓相当,可因此前身满清时代的萨满后人,所以帮中免不了有一些装神弄鬼之事,所以近几年当天地社崛起,侠义社却有败落之相。

可这两社之间盘根错节,互相既有联系,也存在严酷的竞争,张百川与侠义社龙头徐良行又素来不和,因此张百川不愿意让刘英杰过多参与这件案子。

所以张百川选择陈守正,他笑了笑道:

“小闸北,你要给老子争气!

”说罢,伸手拍了拍陈守正的肩膀,以示鼓励,陈守正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就不说了。

这陈守正同样出身于闸北棚户区,只因在唐枫那帮兄弟中年纪最小,因而被叫做“小闸北”。

他本是一个弃婴,后来被一户陈姓人家收养。

陈家是落魄秀才,所以陈守正居然还粗通文字。

之前他跟着唐枫在淞沪铁路当搬运工人,后来一同来到法租界闯荡。

张百川见他为人机灵善变,又会写字,因而就让他在巡捕房当差。

刚开始他仅仅是个穿着制服的三等巡捕,前不久被调至刑事科担任便衣探员,稍稍一想,就知道是张百川想用陈守正这枚棋子来制衡刘英杰。

张百川不想多看地上的尸体,问道:

“小闸北,现在情况如何?

陈守正道:

“半个多钟头前,附近有户人家报案,说是看到厂里着火了,结果救火队赶到时,发觉车间值班工人全部被杀。

张百川还想多问几句,突然耳边传来炸雷似的吼声,音调怪异,一听便知是外国人在说中文。

“张百川!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身穿高阶警服的外国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此人年纪和张百川相仿,人高马大,高鼻深目,不怒而威,站在其身边,张百川就像是一只肉丸子。

这外国男子正是总巡威尔逊,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几名洋人巡捕和中文译员。

其实他本人算是个中国通,除了略有口音之外,中文说得非常流利,之所以贴身带着译员,不外乎显示不同而已。

见到威尔逊来了,张百川暗自庆幸趁早调开刘英杰,他上前几步说道:

“总巡,这件案子我会尽快处理。

威尔逊沉着脸问道:

“这是你的辖区,你整天大言不惭号称门生满天下,怎么会发生这种恶性事件?

难道事先没有一点点消息吗?

张百川内心也觉得有些奇怪,作为法租界唯一一个华人督察长,他自有控制社会治安的一套手段,手下“包打听”无数,通常一些大案还在策划当中,就已经被他破获。

这次案子性质如此恶劣,事前却没有任何消息泄漏,实在是十分可疑。

张百川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丁老二,刚想找些借口为自己开脱,忽然看到一名洋捕凑在威尔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威尔逊居然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狠狠地瞪了张百川一眼。

工厂外传来刹车的声音,伊身穿燕尾服的高大洋人走了过来,还带了几个跟班的洋人,这身穿燕尾服的、愤怒不已。

张百川并不认得他,但是从威尔逊毕恭毕敬的模样来推测,来人应该就是海上织造厂的主人,法国爵士托马斯。

这位托马斯出身贵族,若是这里是法国,他的地位甚至远在法国领事之上。

洋人满头的银发,下了车之后先是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望向刚刚被扑灭大火的厂房,面罩严霜

托马斯一眼都没有瞧张百川,而是用法语对着威尔逊说了几句话,也不觉得他的声音有多严厉,总之威尔逊再次立正,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了一长串话。

张百川自然听不懂,不过也知道事态严重。

托马斯听完点点头,便不再停留,留下一名华人工头后,就带着跟班离开了。

威尔逊目送托马斯的汽车驶离工厂,转而用生硬的语气对张百川下达命令: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最多十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否则,你也不用当这个督察长了!

张百川心中有气,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付着。

今夜天气寒冷,他本来可以舒舒服服地“水包皮”之后,睡个惬意地安稳觉,却不料此时此刻,还要留在这里接受法国人的责骂。

实在不想再在这家工厂多停留一分,于是等到威尔逊离开后,他吩咐陈守正负责将尸体送去殓房,自己则回到张公馆,准备召集天地社弟子,不眠不休外出收集线索。

“嘿,小闸北,看来马上就要叫你守正哥啦!

”陈守正对着自己的双手呵了口气,正瞧着地上的尸体发呆,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说话的是另外一名便衣探员杜侃,他的年纪与陈守正相仿,两人都曾是负责巡视的普通巡捕,是跟着陈守正升职做了探员的,所以一直给陈守正做配合工作,俩人合作得还算默契。

这杜侃的名字里不愧有个“侃”字,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话痨,平日里难得听不到他的声音。

陈守正看了一眼另外几位便衣探员,急忙道:

“别胡说!

刘探目只是去忙别的大事了,我来处理案发现场的一些小事而已。

陈守正对着那名留下的华人工头招招手,吩咐道:

“麻烦你过来认认尸体,到时候请你通知死者家属。

那名工头明显不太乐意,心惊胆战地走了过来,在陈守正的催促下,终于还是伸手掀开了白布,看了几眼,突然发出“咦”地一声。

“怎么了?

”陈守正问道。

那名工头摇摇头道:

“多了一个。

“多了一个?

什么意思?

”陈守正一头雾水。

工头指向最后一具脸上烧焦的尸体,解释道:

“这个认不出是谁。

陈守正道:

“你有没有花名册?

拿出来对照下。

工头摇了摇头道:

“不对,这个人不是我们工厂里的工人。

”这下,在场的探员都露出诧异之色。

“不是你们工厂的工人?

”陈守正大吃一惊。

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凛,他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那具烧烂脸的尸体,看样子,像是歹徒行凶之后,故意将沾有易燃物的棉布覆盖在死者的脸上,目的就是让死者面目不清。

“对,我记得很清楚,今晚我只安排了十名工人值班,每一个我都认得,全部都躺在这里,至于这个脸烧坏的人,肯定不是我们工厂的人!

陈守正与杜侃互相望了一眼,俩人忽然开始羡慕刚刚被赶走的刘英杰。

 

###2.弄巧成拙

陈守正觉得,张百川既然已经指名道姓这个案子交给自己,那绝对是不敢怠慢的,必须尽快破案,要不然张百川肯定饶不了自己。

所以陈守正立即将所有尸体送到殓房,要求法医连夜验尸,负责验尸的法医江医生,其祖上曾是上海滩道的检验吏,也就是俗称“仵作”。

江一声在申请进巡捕房的时候,因有这一层家学渊源,故而受到总巡的赏识,甚至还专门送去法国学习现代法医技术。

虽然只是初步检验,十一具尸体轮上一遍,也用了一整晚的时间。

陈守正与杜侃二人就守在殓房外,饥火如焚,无处叫苦。

有心想要去夜间摊上吃点宵夜,又生怕江医生出来的时候找不到他们俩,只好静静的等着了。

直到天际发白,江医生脚步轻盈地从殓房里走了出来,大概是习惯了通宵,脸上倒是不见多少倦意,见陈守正就守在门外,停步说道:

“我只做了初步的检验,报告书过几天会送到你们刘探目手里,你回去休息吧!

杜侃抢着说道:

“张老板说这件案子交给小闸北负责。

“哦?

”江医生耐人寻味的看了一眼陈守正,又道:

“那也要过几天才有详细报告。

杜侃几乎带着哭腔道:

“早知道就不在门口傻傻呆一晚上了。

江一声淡淡一笑,没有搭理杜侃,陈守正上前一步道:

“江医生,你肚子也饿了吧?

一起去吃个早饭怎样?

张老板说这件案子很是要紧,你先简单和我说说呗!

江医生略一思忖:

“也好,反正我也有点饿了。

三人走出巡捕房,沿着寂静的街道往东走了几分钟,在一个十字路口前,摆着一个早餐摊,一个中年小贩正在忙活烧豆浆、摊大饼和煎油条,此时还没到早起的时间,这个早餐摊是专供给附近舞厅下班的舞小姐们。

三人在摊前坐下,杜侃大声道:

“老板,三份豆浆,三幅大饼夹油条!

小贩应声问道:

“豆浆是甜还是咸?

江医生忙道:

“我要咸浆,少榨菜少虾皮,不要大饼夹油条。

杜侃笑了笑,指了指陈守正:

“我们两个要甜浆,我要甜大饼夹油条,他要咸大饼夹油条!

不一会,三人的早饭便摆在了面前,陈守正也不催促,等到江医生慢条斯理地喝了半碗咸浆,这才问道:

“江医生,这些工人都是死于刀伤吗?

江医生放下手里的调羹,慢条斯理的道:

“我初步看下来,这些工人基本都身中十多刀,所以才会有这样血肉模糊的效果。

不过他们的致命伤其实都在脖子和腹部,所以我怀疑搞不好是有人寻仇,所以才会砍上那么多刀。

“寻仇?

”陈守正沉吟道:

“海上织造厂的老板是法国爵士,按理说不会有帮派去惹他,所以针对爵士,应该不可能。

难道是这群工人中的某个人得罪了谁,引来仇家报复,可是这也说不通啊,有必要杀死全部工人吗?

江医生呵呵一笑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有待你们去查个清楚咧。

身旁的杜侃狠狠喝了一大口豆浆,发出呼噜的声音,随后他抹抹嘴,插话道:

“说不定,就是这个值班组的全体工人得罪了谁呢,凶手针对的就是这些工人!

陈守正苦笑道:

“这个,应该不太可能吧!

”突然想到之前那名工头说“多了一个”,立马问道:

“江医生,那具面目被烧毁的尸体,也是被砍死的吗?

江医生想了想,道:

“这具尸体的面部被包裹着纺织密度比较高的棉布,上面被人浇了煤油,因此燃烧得很充分,将尸体的棉布彻底毁坏,完全无法辨认。

不过这具尸体的受伤部位只有两处,一处在腿部,这一刀很深,影响到他的行走。

另一刀就是致命伤,在他的胸口处,直接刺破了心脏。

“也就是说,其他尸体都有十多处刀伤,而这一具却只有两处刀伤。

”陈守正联想到工头说这具尸体并非值班工人,心念一动,刚准备开口,杜侃却又插话道:

“说不定,这就是那些凶手最恨的人,难道不是吗?

别人砍几刀就算了,这个人还要蒙上面去烧,真是辣手。

“不可能。

”陈守正反驳道:

“工头说这个人并不是值班工人,如果是个外人,那些凶手又有什么必要连同工人们全部都杀死呢?

“搞不好,这个人被凶手追杀,然后一路逃进织造厂向工人们求救,然后那群凶手就索性连那些工人也杀了。

”杜侃还是不以为然。

陈守正依旧摇头道:

“这些工人们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年男子,凶手要一口气杀掉他们,这要多少个人?

“好了,两位。

”江医生打断他们的说话,起身往桌子上扔了几个铜板,打了下哈欠然后道:

“我要回家休息了,晚些时候,再对那些尸体再做一次比较详尽的检查,报告出来,我就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虽说张老板指定你来负责调查,不过按照规矩,我还是要把报告交给你们刘探目,希望你们能理解。

陈守正笑着道:

“非常理解,非常理解。

此时天色开始放亮,陆陆续续有人在街道行走,江医生刚转身要走,一个穿着高跟鞋的舞女打着哈欠、跌跌撞撞地与他擦身而过,随后便在早餐摊前坐下,要了一碗甜浆。

舞女浓妆艳抹,根本看不清本来面貌,倒是一双准备点烟的手相当修长白皙,舞女瞥了一眼陈守正,又见杜侃咬着大饼油条,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一笑。

这一笑,略显娇憨,可见她本人年纪也不大。

摊贩端来了豆浆,舞女才喝了一口,突然脸色微微一变,弯腰对着地面一阵呕吐,除了第一口豆浆之外,其余都是难闻的酸水,陈守正不禁皱起了眉头。

摊贩着急道:

“小姐,你这个样子,待会其他人还怎么来吃早饭呀?

”舞女张口想要说话,结果又是一阵低头干呕。

陈守正料想是舞女夜间陪客喝多了酒所致,他拉了把杜侃,催促道:

“吃完了没有?

还不走?

杜侃将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快步跟上了他,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舞女,问道:

“你说,像这样一个舞小姐,每晚这样陪客人喝酒跳舞,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陈守正笑了笑道:

“我不知道多少钱,总之肯定比你我的工资高!

杜侃嘀咕道:

“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没多少铜钿。

”他跟紧了陈守正,又问道:

“小闸北,你这是去哪里?

不回宿舍去睡一会吗?

吃饱了东西,我眼皮开始打架了。

陈守正摇摇头道:

“张老板昨天晚上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准备去张公馆向他汇报目前的情况。

“哇,觉也不睡,就要去汇报,看来张老板没有看错你呀。

”杜侃此时忽然有些期期艾艾道:

“对了,你晚上回闸北吗?

陈守正道:

“不回去了,这段时间都不回去了。

有事吗?

杜侃笑了笑道:

“我买了一条丝巾,想要送给翠如。

陈守正恍然大悟,调侃道:

“我还以为你这小子有什么事呢,原来是想着我家翠如!

这翠如全名叫陈翠如,乃是陈守正养父的亲闺女,比陈守正小一岁,性格温柔善解人意,长得又娇俏可爱,偶然一次来到法租界找陈守正时,巧遇杜侃,顿时让杜侃的一缕情丝,牢牢系在这陈翠如的身上。

此后每逢陈守正回闸北,杜侃都要舔着脸跟着,就是为了多多与陈翠如见面。

不多时,陈守正和杜侃便来到张公馆。

管家认得陈守正,将他俩迎了进去,却说还没到张老板起床的时间,所以并不通报,只问了两人有没吃早饭,随后便留他们在客厅等候。

这是杜侃第一次来到张公馆,只觉得富丽堂皇,并不敢乱走乱碰,规规矩矩地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双手还放在膝盖上,心中十分紧张。

平时他没一分钟愿意合上的嘴,此刻一言不发,就连陈守正和他说话,他也只是随意“嗯啊”几声。

紧跟着,管家又迎来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剃了个平头,方头大耳,眉目之间透着一股豪气。

明显管家对待此人更为恭敬,还刻意端来一杯茶。

男子看到陈守正,不由一笑道:

“小闸北,那么早来找张老板?

巡捕房有事啊?

陈守正急忙起身道:

“鹤龄哥,早啊。

巡捕房确实有些事要跟张老板汇报。

听到“鹤龄”两个字,杜侃也跟着站了起来,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便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三金公司”的掌柜之一,阮鹤龄。

这三金公司成立于前年,幕后老板便是上海滩三大亨:

张百川、贺昇、林有泉。

所谓“三金”便是指的此三人,同时公司以鸦片作为主营业务,也有“变土为金”之意。

这三人,是天地社三巨头,把持着整个上海滩的鸦片生意,他们名下的烟馆遍布整个上海滩,又打通各个环节,将鸦片的种植、运输、营业居于一身,还有各种赌场、妓馆,可以说,凡是能赚钱的地下买卖,都与他们相关。

不过近两年,贺昇似乎有转向正当生意的意图,逐渐与工商界的一些人物接触,但其毕竟是底层小瘪三出身,想要得到这些上流社会的认可,那还为时尚早。

而这位阮鹤龄,便是贺公馆的管家,将其比喻成贺昇的左右手,最恰当不过。

“鹤龄哥,你这么早来也是因为公司有事么?

”陈守正问道。

阮鹤龄微微一笑道:

“不是,我并不是来找张老板,而是找华姐。

正说着,三人听到皮鞋踩在地板上清脆的响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在女佣的陪伴下,从楼上缓步而来。

虽然陈守正来过许多次张公馆,华姐却是头一回见着。

以往在唐枫等天地社兄弟口中,都说华姐豪气干云,为人公允仗义,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

现在见到面前这个女子大约和张百川差不多年纪,浓眉大眼,举手投足便是一副大家姐的气度,或许在年轻时,也可谓是容貌不俗、倾国倾城,但如今到底是上了岁数,如今已臃肿发福。

“华姐!

”阮鹤龄上前叫了一声,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一个锦盒,趋炎附势道:

“贺先生知道华姐爱喝茶,这是新摘的乌龙茶,杭州那边刚刚送来的,先生就叫我马上给您带过来。

华姐微微一笑道:

“贺先生真是有心咧。

”边说边瞄了一眼,发现站在一旁的还有两人,就走到陈守正面前,和气地问道:

“你是唐枫的阿弟么?

我好像见过你。

见华姐居然认得自己,陈守正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束手立正道:

“是的,唐枫是我大哥,我在张老板手下巡捕房做事。

华姐,您叫我小闸北好了。

华姐掩嘴一笑道:

“哎呀呀,原来你就是小闸北,嗯,长得蛮机灵咯。

”转身,对管家道:

“去,帮几个小鬼冲杯麦乳精,小鬼都欢喜吃的。

麦乳精的香气驱散了陈守正和杜侃身上的寒意,也缓解了陈守正略感紧张的情绪,杜侃低声道:

“我觉得这个麦乳精一定是洋人带来的。

华姐噗嗤一笑:

“这你也吃得出来?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咳嗽,随后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穿着家居服的张百川在丁老二与唐枫的陪伴下慢慢走了下来,华姐皱眉道:

“怪不得我起床看不到百川,原来和这俩个小鬼在一起。

”后面一句话却是对丁老二与唐枫说的,语气多有责怪。

张百川摆摆手,指着陈守正说道:

“现在什么情况?

陈守正将目前法医的初步检验结果说了一遍,张百川不耐烦道:

“砍了多少刀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有凶手的线索吗?

陈守正欲言又止道:

“我怀疑。

“还不快说!

”唐枫催促道。

“我怀疑那具工头认不出来的尸体,正是凶手之一!

这句话说出口,杜侃吃了一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守正,心想刚才两人交流了那么久,陈守正倒是没有露半句啊,现在这语出惊人,真是吓得一身冷汗啊。

“怎么说?

”张百川在沙发上坐下,身旁的丁老二立刻递上一碗新茶。

陈守正解释道:

“这尸体共有十一具,可是江医生说,其中十具尸体每一具都被砍了十几刀,血肉模糊,看起来就像是被寻仇的,但是并未被毁去面容。

而唯独这最后一具尸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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