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文阅读优化卷文言加框 1.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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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文阅读优化卷文言加框1
1.
盛文肃察人沈括
盛文肃为尚书右丞,知扬州,简重少所许可。
时夏有章自建州司户参军授郑州推官,过扬州,文肃骤称其才雅。
明日置酒召之。
人有谓有章曰:
“盛公未尝燕过客,甚器重者方召一饭。
”有章荷其意,别日为一诗谢之。
至客次,先使人持诗以入。
公得诗不发封,即还之,使人谢有章曰:
“度已衰老,无用此诗。
”不复得见。
有章殊不意,往见通判刁绎,具言所以,绎亦不谕其由,曰:
“府公性多忤,诗中得无激触否?
”有章曰:
“无,未曾发诗。
”又曰:
“无乃笔札不严?
”曰:
“有章自书,极严谨。
”曰:
“如此,必是将命者有所忤耳。
”乃往见文肃而问之:
“夏有章今日献诗何如?
”公曰:
“不曾读,已还之。
”绎曰:
“公始待有章甚厚,今乃不读其诗,何也?
”公曰:
“始见其气韵清秀,谓必远器。
今封诗乃自称‘新圃田从事’,得一幕官,遂尔轻脱。
君但观之,必止于此官,志已满矣。
切记之,他日可验。
”贾文元时为参政,与有章有旧,乃荐为馆职。
有诏候到任一年召试。
明年除馆阁校勘。
御史发其旧事,遂寝夺,改差国子监主簿,仍带郑州推官。
未几卒于京师。
文肃阅人物多如此,不复挟他术。
游黄溪记柳宗元
黄溪距州治七十里,由东屯南行六百步,至黄神祠。
祠之上,两山墙立,丹碧之华叶骈植,与山升降。
其缺者为崖峭岩窟。
水之中皆小石。
平布黄神之上,揭水八十步,至初潭,最奇丽,殆不可状。
其略若剖大瓮,侧立千尺。
溪水积焉,黛蓄膏渟。
来若白虹,沉沉无声,有鱼数百尾,方来会石下。
南去又行百步,至第二潭。
石皆巍然,临峻流,若颏颔龂齶。
其下大石杂列,可坐饮食。
有鸟赤首乌翼,大如鹄,方东向立。
自是又南数里,地皆一状,树益壮,石益瘦,水鸣皆锵然。
又南一里,至大冥之川。
山舒水缓,有土田。
始,黄神为人时,居其地。
传者曰:
黄神王姓,莽之世也。
莽既死,神更号黄氏,逃来,择其深峭者潜焉。
始,莽尝曰:
“余黄、虞之后也。
”故号其女曰“黄皇室主”。
“黄”与“王”声相迩而又有本,其所以传言者益验。
神既居是,民咸安焉,以为有道,死乃俎豆之,为立祠。
后稍徙近乎民,今祠在山阴溪水上。
文言优化字词圈划第2组
韦澳惩戒郑光庄吏
郑光,宣宗之舅,别墅吏颇恣横,为里人患之。
积岁征租不入,户部侍郎韦澳为京兆尹,擒而以械系之。
及延英对,上曰:
“卿禁郑光庄吏,何罪?
”澳具奏之。
上曰:
“卿拟如何处置?
”澳曰:
“臣欲置于法。
”上曰:
“郑光甚惜,如何?
”澳曰:
“陛下自内庭用臣为京兆,是使臣理畿甸②积弊。
若郑光庄吏积年为蠹,得宽重典,则是朝廷之法,独行于贫下,臣未敢奉诏。
”上曰:
“诚如此,但郑光再三干朕,卿与贷法得否?
不然,重决贷死可否?
”澳曰:
“臣不敢不奉诏,但许臣且系之,俟征积年税物毕放出,亦可为惩戒。
”上曰:
“可也。
为郑光所税扰乡,行法自近。
”澳自延英出,径入府杖之,征欠租数百斛,乃纵去。
汉武帝微行至柏谷
上(汉武帝)微行至于柏谷,夜投亭长宿,亭长不内,乃宿于逆旅。
逆旅翁谓上曰:
“汝长大多力,当勤稼穑;何忽带剑群聚,夜行动众,此不欲为盗则淫耳。
”上默然不应,因乞浆饮,翁□曰:
“吾止有溺,无浆也。
”有顷,还内。
上使人觇之,见翁方要少年十余人,皆持弓矢刀剑,令主人妪出安过客。
妪归,谓其翁曰:
“吾观此丈夫,乃非常人也;且亦有备,不可图也。
不如因礼之。
”其夫曰:
“此易与耳!
鸣鼓会众,讨此群盗,何忧不克。
”妪曰:
“且安之,令其眠,乃可图也。
”翁从之。
时上从者十余人,既闻其谋,皆惧,劝上夜去。
上曰:
“去必致祸,不如且止以安之。
”有顷,妪出,谓上曰:
“诸公子不闻主人翁言乎?
此翁好饮酒,狂悖不足计也。
今日具令公子安眠无他。
”妪自还内。
时天寒,妪酌酒多与其夫及诸少年,皆醉。
妪自缚其夫,诸少年皆走。
妪出谢客,杀鸡作食。
平明,上去。
是日还宫,乃召逆旅夫妻见之,赐姬金千斤,擢其夫为羽林郎。
自是惩戒,希复微行。
时丞相公孙雄数谏上弗从,因自杀,上闻而悲之,后二十余日有柏谷之逼;乃改殡雄,为起坟冢在茂陵旁。
3.
华佗治病
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人也。
游学徐土,兼通数经。
晓养生之术,又精方药,其疗疾,合汤不过数种,煮熟便饮,舍去辄愈。
府吏倪寻、李延共止,俱头痛身热,所苦正同。
佗曰:
“寻当下之,延当发汗。
”或难其异,佗曰:
“寻外实,延内实,故治之宜殊。
”即各与药,明旦并起。
佗行道,见一人病咽塞,嗜食而不得下,家人车载欲往就医。
佗闻其呻吟,驻车往视,语之曰:
“向来道旁有买饼家,蒜齑大酢,从取三升饮之,病自当去。
”即如佗言,立吐蛇一枚,县车边,欲造佗。
佗尚未还,小儿嬉门前,逆见,自相谓曰:
“似逢我公,车边病是也。
”疾者前入坐,见佗北壁县此蛇辈约以十数。
又有一郡守病,佗以为其人盛怒则差,乃多受其货而不加治,无何弃去,留书骂之。
郡守果大怒,令人追捉杀佗。
郡守子知之,属使勿逐。
守瞋恚益甚,吐黑血数升而愈。
佗之绝技,凡此类也。
然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后太祖亲理,得病笃重,使佗专视。
佗曰:
“此近难济,恒事攻治,可延岁月。
”佗久远家思归,因曰:
“当得家书,方欲暂还耳。
”到家,辞以妻病,数乞期不反。
太祖累书呼,又敕郡县发遣,佗恃能,厌食事,犹不上道。
太祖大怒,使人往检:
若妻信病,赐小豆四十斛,宽假限日;若其虚诈,便收送之。
于是传付许狱,考验首服。
荀彧请曰:
“佗术实工,人命所县,宜含宥之。
”太祖曰:
“不忧,天下当无此鼠辈耶?
”遂考竟佗。
问说
君子之学必好问。
问与学,相辅而行者也。
非学无以致疑,非问无以广识;好学而不勤问,非真能好学者也。
理明矣,而或不达于事;识其大矣,而或不知其细,舍问,其奚决焉?
贤于己者,问焉以破其疑,所谓“就有道而正”也。
不如己者,问焉以求一得,所谓“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也。
等于己者,问焉以资切磋,所谓交相问难,审问而明辨之也。
《书》不云乎?
“好问则裕。
”孟子论:
“求放心”,而并称曰“学问之道”,学即继以问也。
子思言“尊德性”,而归于“道问学”,问且先于学也。
是己而非人,俗之同病。
学有未达,强以为知;理有未安,妄以臆度。
如是,则终身几无可问之事。
贤于己者,忌之而不愿问焉;不如己者,轻之而不屑问焉;等于己者,狎之而不甘问焉,如是,则天下几无可问之人。
人不足服矣,事无可疑矣,此唯师心自用耳。
夫自用,其小者也;自知其陋而谨护其失,宁使学终不进,不欲虚以下人,此为害于心术者大,而蹈之者常十之八九。
4.第4组
韦睿为辅国将军
韦睿,字怀文,京兆杜陵人也。
事继母以孝闻。
睿内兄王憕、姨弟杜恽,并乡里有盛名。
伯父祖征谓睿曰:
“汝自谓何如憕、恽?
”睿谦不敢对。
祖征曰:
“汝文章或少减,学识当过之;而干国家,成功业,皆莫汝逮也。
”
后东宫建,迁太子右卫率,出为辅国将军。
四年,王师北伐,诏睿都督众军。
睿遣长史王超宗、梁郡太守冯道根攻魏小岘城,未能拔。
睿巡行围栅,魏城中忽出数百人陈于门外,睿欲击之,诸将皆曰:
“向本轻来,未有战备,徐还授甲,乃可进耳。
”睿曰:
“不然。
魏城中二千余人,闭门坚守,足以自保,无故出入于外,必其骁勇者也,若能挫之,其城自拔。
”众犹迟疑,睿指其节曰:
“朝廷授此,非以为饰,韦睿之法,不可犯也。
”乃进兵。
士皆殊死战,魏军果败走,因急攻之,中宿而城拔。
睿于故旧,无所遗惜,士大夫年七十以上者,多与假板县令,乡里甚怀之。
十五年,拜表致仕,优诏不许。
十七年,征散骑常侍、护军将军,寻给鼓吹一部,入直殿省。
居朝廷,恂恂未尝忤视,高祖甚礼敬之。
性慈爱,睿抚孤兄子过于己子。
历官所得禄赐,皆散之亲故,家无余财。
后为护军,居家无事,慕万石、陆贾之为人,因画之于壁以自玩。
时虽老,暇日犹课诸儿以学。
第三子棱,尤明经史,世称其洽闻。
睿每坐,棱使说书,其所发植,棱犹弗之逮也。
高祖方锐意释氏,天下咸从风而化。
睿位居大臣,不欲与俗俯仰,所行略如他日。
书巢记
陆子既老且病,犹不置读书,名其室曰书巢。
客有问曰:
“鹊巢于木,巢之远人者;燕巢于梁,巢之袭人者。
凤之巢,人瑞之;枭之巢,人覆之。
雀不能巢,或夺燕巢,巢之暴者也;鸠不能巢,伺鹃育雏而去,则居其巢,巢之拙者也。
上古有有巢氏,是为未有宫室之巢。
尧民之病水者,上而为巢,是为避害之巢。
前世大山穷谷中,有学道之士,栖木若巢,是为隐居之巢。
近时饮家者流,或登木杪,酣醉叫呼,则又为狂士之巢。
今子幸有屋以居,牖户墙垣,犹之比屋也,而谓之巢,何耶?
”
陆子曰:
“子之辞辩矣,顾未入吾室。
吾室之内,或栖于椟,或陈于前,或枕藉于床,俯仰四顾,无非书者。
吾饮食起居,疾痛呻吟,悲忧愤叹,未尝不与书俱。
宾客不至,妻子不觌,而风雨雷雹之变,有不知也。
间有意欲起,而乱书围之,如积槁枝,或至不得行,辄自笑曰:
‘此非吾所谓巢者邪。
’”乃引客就观之。
客始不能入,既入又不能出,乃亦大笑曰:
“信乎其似巢也。
”客去,陆子叹曰:
“天下之事,闻者不如见者知之为详,见者不如居者知之为尽。
吾侪未造夫道之堂奥,自藩篱之外而妄议之,可乎?
”因书以自警。
5.第五组
蔡文姬
陈留董祀妻者,同郡蔡邕之女也,名琰,字文姬。
博学有才辩,又妙于音律。
适河东卫仲道。
夫亡无子,归宁于家。
兴平中,天下丧乱,文姬为胡骑所获,没于南匈奴左贤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
曹操素与邕善,痛其无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赎之,而重嫁于祀。
祀为屯田都尉,犯法当死,文姬诣曹操请之。
时公卿名士及远方使驿坐者满堂,操谓宾客曰:
“蔡伯喈女在外,今为诸君见之。
”及文姬进,蓬首徒行,叩头请罪,音词清辩,旨甚酸哀,众皆为改容。
操曰:
“诚实相矜,然文状已去,奈何?
”文姬曰:
“明公厩马万匹,虎士成林,何惜疾足一骑,而不济垂死之命乎!
”操感其言,乃追原祀罪。
时且寒,赐以头巾履袜。
操因问曰:
“闻夫人家先多坟籍,犹能忆识之不?
”文姬曰:
“昔亡父赐书四千许卷,流离涂炭,罔有存者,今所诵忆,裁四百余篇耳。
”操曰:
“今当使十吏就夫人写之。
”文姬曰:
“妾闻男女之别,礼不亲授。
乞给纸笔,真草唯命。
”于是缮书送之,文无遗误。
后感伤乱离,追怀悲愤,作诗二章。
稼说送张琥
曷尝观于富人之稼乎?
其田美而多,其食足而有余。
其田美而多,则可以更休,而地方得全。
其食足而有余,则种之常不后时,而敛之常及其熟。
故富人之稼常美,少秕而多实,久藏而不腐。
今吾十口之家,而共百亩之田,寸寸而取之,日夜以望之,锄耰铚艾,相寻于其上者如鱼鳞,而地力竭矣。
种之常不及时,而敛之常不待其熟,此岂能复有美稼哉?
古之人,其才非有以大过今之人也,其平居所以自养而不敢轻用以待其成者,闵闵焉如婴儿之望长也。
弱者养之以至于刚,虚者养之以至于充。
三十而后仕,五十而后爵,信于久屈之中,而用于至足之后;流于既溢之余,而发于持满之末,此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而今之君子所以不及也。
吾少也有志于学,不幸而早得与吾子同年,吾子之得亦不可谓不早也。
吾今虽欲自以为不足,而众且妄推之矣。
呜呼!
吾子其去此而务学也哉。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吾告子止于此矣。
子归过京师而问焉,有曰辙子由者,吾弟也,其亦以是语之。
6.
郑玄传(节选)
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也。
玄少为乡啬夫,得休归,常诣学官,不乐为吏,父数怒之,不能禁。
遂造太学受业,始通《公羊春秋》、《九章算术》。
又从东郡张恭祖受《礼记》、《左氏春秋》、《古文尚书》。
以山东无足问者,乃入西关。
因涿郡卢植,事扶风马融。
融门徒四百余人,升堂进者五十余生。
融素骄贵,玄在门下,三年不得见,乃使高业弟子传授于玄。
玄日夜寻诵,未尝怠倦。
会融集诸生考论图纬,闻玄善算,乃召见于楼上,玄因从质诸疑义,问毕辞归。
融喟然谓门人曰:
“郑生今去,吾道东矣。
”
玄自游学,十余年乃归乡里。
家贫,客耕东莱,学徒相随已数百千人。
大将军何进闻而辟之。
进为设几杖,礼待甚优。
玄不受朝服,而以幅巾见。
一宿逃去。
后将军袁隗表为侍中,以父丧不行。
国相孔融深敬于玄,屣履造门。
时大将军袁绍总兵冀州,遣使要玄,大会宾客,玄最后至,乃延升上坐。
绍客多豪俊,并有才说,见玄儒者,未以通人许之,竞设异端,百家互起。
玄依方辩对,咸出问表,皆得所未闻,莫不嗟服。
时汝南应劭亦归于绍,因自赞曰:
“故泰山太守应中远,北面称弟子何如?
”玄笑曰:
“仲尼之门考以四科,回、赐之徒不称官阀。
”劭有惭色。
绍乃举玄茂才,表为左中郎将,皆不就。
墨翁记
墨翁者,吴槐市里中人也。
尝游荆楚间,遇人授古造墨法,因曰:
“吾鬻此,足以资读书,奚汲汲四方乎?
”乃归,署门曰“造古法墨”。
躬操杵臼,虽龟手黧面,而形貌奇古,服危冠大襦。
人望见,咸异之。
时磨墨沈数斗,醉为人作径尺字,殊伟。
所制墨,有定直。
酬弗当,辄弗与。
故他肆之屦恒满,而其门落然。
客有诮之曰:
“子之墨虽工,如弗售何!
”翁曰:
“嘻!
吾之墨聚材孔良,用力甚勤,以其成之难,故不欲售之易也。
今之逐利者,苟作以眩俗,卑贾以饵众,视之虽如玄圭,试之则若土炭,吾窃耻焉。
使吾欲售而效彼之为,则是以古墨号于外,而以今墨售于内,所谓衒璞而市鼠腊,其可乎?
吾既不能为此,则无怪其即彼之多也。
且吾墨虽不售,然视箧中,则黝然者固在,何遽戚戚为!
”乃谢客闭户而歌曰:
“守吾玄以终年,视彼沽者泚然。
”客闻之曰:
“吾侪诵圣人之言,以学古为则,不能以实德弸其中,徒饰外以从俗徼誉者,岂不愧是翁哉?
”叹息而去。
齐人高启闻其言足以自警也,遂书以为传。
翁姓沈,名继孙。
然世罕知之,唯呼为墨翁云。
7.
班超久在绝域
班超久在绝域,年老思土,上书乞归曰:
“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
谨遣子勇随安息献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勇目见中土。
”朝廷久之未报,超妹曹大家上书曰:
“蛮夷之性,悖逆侮老;而超旦暮入地,久不见代,恐开奸宄之原,生逆乱之心。
而卿大夫咸怀一切,莫肯远虑,如有卒暴,超之气力不能从心,便为上损国家累世之功,下弃忠臣竭力之用,诚可痛也!
故超万里归诚,自陈苦急,延颈逾望,三年于今,未蒙省录。
妾窃闻古者十五受兵,六十还之,亦有休息,不任职也。
故妾敢触死为超求哀,丏超余年,一得生还,复见阙庭,使国家无劳远之虑,西域无仓卒之忧,超得长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惠。
”帝感其言,乃征超还。
八月,超至洛阳,拜为射声校尉。
九月,卒。
超之被征,以戊己校尉任尚代为都护。
尚谓超曰:
“君侯在外国三十馀年,而小人猥承君后,任重虑浅,宜有以诲之!
”超曰:
“年老失智。
君数当大位,岂班超所能及哉!
必不得已,愿进愚言:
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过徙补边屯;而蛮夷怀鸟兽之心,难养易败。
今君性严急,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大纲而已。
”超去,尚私谓所亲曰:
“我以班君当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
”尚后竟失边和,如超所言。
狸食鸽
叶侯之家获二鸽,缚其翅而畜之野。
狸者知其不能飞也,攫而食其雌。
雄者怒,奋其喙啄狸,狸嗥而去。
不数日,复获一雌焉,狸至而又食之,然以前被啄故,若惮雄不敢近。
雄因自恃其强,不为备,居无何,竟为狸所食。
……
吁!
狸所为悉合于兵法,鸽乃游其术中而不悟也。
吾思鸽之与狸诚为非敌,然雄啄狸,狸始未尝不畏。
使彼雌雄者并力相扶,以与狸为难,狸虽强,何至并为所食哉!
恃一己之强,而不知援其侪类,侪类亡而己亦随之,可慨也夫!
抑吾又思之:
夫鸽虽小鸟,然健而善飞,当其悬哨薄云,虽鸷若鹰鸇莫能害,而何惧一狸乎?
以见获于人而遂不能飞,以不能飞而遂为狸所食。
然则世之见获于人者,其亦可为深虑也已!
8.第8组
白居易为谏官
居易幼聪慧绝人,襟怀宏放。
年十五六时,袖文一编,投著作郎吴人顾况。
况能文,而性浮薄,后进文章无可意者。
览居易文,不觉迎门礼遇曰:
“吾谓斯文遂绝,复得吾子矣。
”居易文辞富艳,尤精于诗笔。
所著歌诗数十百篇,皆意存讽赋,箴时之病,补政之缺,而士君子多之,而往往流闻禁中。
章武皇帝纳谏思理,渴闻谠言,二年十一月,召入翰林为学士。
三年五月拜左拾遗。
居易自以逢好文之主,非次拔擢,欲以生平所贮,仰酬恩造。
居易与河南元稹相善,稹自监察御史谪为江陵府士曹掾。
翰林学士李绛、崔群上前面论稹无罪,居易累疏切谏,疏入不报。
上又欲加河东王锷平章事,居易谏曰:
“宰相是陛下辅臣,非贤良不可当此位。
锷诛剥民财,以市恩泽,不可使四方之人谓陛下得王锷进奉,而与之宰相,深无益于圣朝。
”乃止。
上令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招讨使,谏官上章者十七八,居易面论,辞情切至。
既而,又请罢河北用兵,凡数千百言,皆人之难言者,上多听纳。
唯谏承璀事切,上颇不悦,谓李绎曰:
“自居易小子,是朕拨擢致名位,而无礼于朕,朕实难奈。
”绛对曰:
“居易所以不避死亡之诛,事无巨细必言者,盖酬陛下特力拔擢耳,非轻言也。
陛下欲开谏诤之路,不宜阻居易言。
”上曰:
“卿言是也。
”由是多见听纳。
病说
客有患郁湮之疾者,龙子过而问焉,见其兀然而坐,偃然而息,日饭三釜,食之尽器。
龙子曰:
“子病乎?
”曰:
“病矣。
”“然则子何病?
”曰:
“吾苦腹疾而事圊焉,医者治之,三月而不效,吾忧之不知所出,辍吾业以治之,则痰益以剧。
”
龙子喟然叹曰:
“吁!
吾乃今知子诚病也。
夫子之所谓腹疾者,是特饮食寒热之为患也。
夫万物生于神,养于神,故神聚则强,神王则昌,神衰则病,神散则亡。
是以啜糟之夫,卧之颠崖之侧而不堕者,其神全也;嫛嫛之子,遇猛虎则折三尺之莛以殴之,虎犹不害。
何则?
心忘乎物,则物莫之能贼也。
今子未甚病也,而日以病为忧,夫忧者,实病之所从集也。
子盍朝作而于于,夜瞑而蘧蘧,无怀无惟,以宁子居,痰其庶有瘳乎!
”
9.第9组
吴郡金喟字圣叹,少有才名,性放诞,出词罔忌。
初补博士子弟员,以岁试文怪诞被黜。
明年科试,易名人瑞就童子试,文宗拔置第一,仍复儒冠。
尝谓世有才子书六,盖《楚辞》、《庄子》、《史记》、《杜诗》及施氏《水浒传》、王实甫《西厢记》也。
遍加评语,批论透辟,识见精到,谓为金批,盛行吴下。
顺治庚子“哭庙案”,金与焉。
闻是狱之兴,为知吴县事山西任某以非刑预征课税,生员薛尔张等因民愤,鸣钟击鼓,入文庙哭泣,诸生不期而至者百余人。
时适清顺帝哀诏至苏,设幕府堂,抚案率官绅哭临。
诸生旋造府堂进揭帖,而继至及观者复有千余人。
群声雷动,詈逐任令。
抚臣大骇,命执之。
即获诸生倪用宾等十一人,余皆星散。
旋有教授程邑参任令六款,而金人瑞《十弗见》之讪,又阴指抚臣。
抚院朱性素刻忌,必欲杀金等而后快。
遂以“恃符抗纳,任令比追,遽遭怨谤。
致当哀诏初临日,集众千百,上惊先帝之灵。
但邑令命官,民称父母,诸生等擅敢于哭临之际,声言杠打。
似此目无法纪,深恐摇动人心”等语,密疏具奏。
既上,发钦差大臣赴江宁公审,狱成奏覆:
“倪用宾等于遗诏方到,鸣钟击鼓,纠党千人,倡乱讦告,拟不分首从斩决,妻子财产入官。
”于是,同死者十八人。
呜呼!
专制国官吏之淫威,文网之严密,文人苟非韬晦自全,鲜有不遭杀身之惨祸者,况放诞不羁之金圣叹哉?
当人瑞在狱时,付书妻子曰:
“杀头,至痛也;籍没,至惨也:
而圣叹以无意得之,不亦异乎!
”
柳贵乎垂,不垂则可无柳。
柳条贵长,不长则无袅娜之致,徒垂无益也。
此树为纳蝉之所,诸鸟亦集。
长夏不寂寞,得时闻鼓吹者,是树皆有功,而高柳为最。
总之种树非止娱目,兼为悦耳。
目有时而不娱,以在卧榻之上也;耳则无时不悦。
鸟声之最可爱者,不在人之坐时,而偏在睡时。
鸟音宜晓听,人皆知之;而其独宜于晓之故,人则未之察也。
鸟之防弋,无时不然。
卯辰以后,是人皆起,人起而鸟不自安矣。
虑患之念一生,虽欲鸣而不得,鸣亦必无好音,此其不宜于昼也。
晓则是人未起,即有起者,数亦寥寥,鸟无防患之心,自能毕其能事。
且扪舌一夜,技痒于心,至此皆思调弄,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者是也,此其独宜于晓也。
庄子非鱼,能知鱼之乐;笠翁非鸟,能识鸟之情。
凡属鸣禽,皆当以予为知己。
种树之乐多端,而其不便于雅人者亦有一节:
枝叶繁冗,不漏月光。
隔婵娟而不使见者,此其无心之过,不足责也。
然非树木无心,人无心耳。
使于种植之初,预防及此,留一线之余天,以待月轮出没,则昼夜均受其利矣。
——选自李渔《闲情偶寄》
10.第10组
寇准性刚直《宋史》
帝久欲相准,患其刚直难独任。
景德元年,以毕士安参知政事,逾月,并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准以集贤殿大学士位士安下。
是时,契丹内寇,纵游骑掠深、祁间,小不利辄引去,徜徉无斗意。
准曰:
“是狃我也。
请练师命将,简骁锐据要害以备之。
”是冬,契丹果大入。
急书一夕凡五至,准不发,饮笑自如。
明日,同列以闻,帝大骇,以问准。
准曰:
“陛下欲了此,不过五日尔。
”因请帝幸澶州。
同列惧,欲退,准止之,令候帝驾起。
帝难之,欲还内。
准曰:
“陛下入则臣不得见,大事去矣,请勿还而行。
”帝乃议亲征,召群臣问方略。
既而契丹围瀛州,直犯贝、魏,中外震骇。
参知政事王钦若,江南人也,请幸金陵。
陈尧叟,蜀人也,请幸成都。
帝问准,准心知二人谋,乃阳若不知,曰:
“谁为陛下画此策者,罪可诛也。
今陛下神武,将臣协和,若大驾亲征,贼自当遁去。
不然,出奇以挠其谋,坚守以老其师,劳轶之势,我得胜算矣。
奈何弃庙社欲幸楚、蜀远地?
所在人心崩溃,贼乘势深入,天下可复保耶?
”遂请帝幸澶州。
……琼即仰奏曰:
“寇准言是。
”准曰:
“机不可失,宜趣驾。
”琼即麾卫士进辇,帝遂渡河,御北城门楼。
远近望见御盖,踊跃欢呼,声闻数十里。
契丹相视惊愕,不能成列。
武昌九曲亭记苏辙
子瞻迁于齐安,庐于江上。
齐安无名山,而江之南武昌诸山,陂陁①蔓延,涧谷深密。
中有浮图精舍,西曰西山,东曰寒溪,依山临壑,隐蔽松枥,萧然绝俗,车马之迹不至。
每风止日出,江水伏息,子瞻杖策载酒,乘渔舟乱流而南。
山中有二三子,好客而喜游,闻子瞻至,幅巾迎笑,相携徜徉而上。
穷山之深,力极而息,扫叶席草,酌酒相劳,意适忘反。
往往留宿于山上。
以此居齐安三年,不知其久也。
然将适西山,行于松柏之间,羊肠九曲而获少平,游者至此必息。
倚怪石,荫茂木,俯视大江,仰瞻陵阜,旁瞩溪谷,风云变化,林麓向背,皆效于左右。
有废亭焉,其遗址甚狭,不足以席众客。
其旁古木数十,其大皆百围千尺,不可加以斤斧。
子瞻每至其下,辄睥睨终日。
一旦大风雷雨,拔去其一,斥其所据,亭得以广。
子瞻与客入山视之,笑曰:
兹欲以成吾亭耶?
遂相与营之。
亭成而西山之胜始具,子瞻于是最乐。
昔余少年,从子瞻游,有山可登,有水可浮,子瞻未始不褰②裳先之。
有不得至,为之怅然移日。
至其翩然独往,逍遥泉石之上,撷林卉,拾涧实,酌水而饮之,见者以为仙也。
盖天下之乐无穷,而以适意为悦。
方其得意,万物无以易之,及其既厌,未有不洒然自笑者也。
譬之饮食杂陈于前,要之一饱,而同委于臭腐。
夫孰知得失之所在?
惟其无愧于中,无责于外,而姑寓焉。
此子瞻之所以有乐于是也。
11.
赵温叔健饮啖宋•周密
赵温叔丞相,形体魁梧,进趋甚伟。
阜陵喜之,且闻其饮啖数倍常人。
会史忠惠进玉海,可容酒三升。
一日召对便殿,从容问之曰:
“闻卿健啖,朕欲作小点心相请,如何?
”赵悚然起谢。
遂命中贵人捧玉海赐酒,至六七,皆饮釂。
继以金盘捧笼饮百枚,遂食半。
上笑曰:
“卿可尽之。
”于是复尽其余,上为之一笑。
其后均役闽南,暇日欲求一客伴食不可得。
偶有以本州兵马监押某人为荐者,遂召之燕饮。
自早达暮,宾主各饮酒三斗,猪羊肉各五斛,蒸糊五十事。
赵公已醉饱摩腹,而监押屹不为动。
公笑云:
“君尚能饮否?
”对曰:
“领钧旨。
”于是再饮数杓。
复问之,其对如初。
几又饮斗余,乃罢。
临别,忽闻其人腰腹间砉(huā)然有声,公惊曰:
“是必过饱,腹肠迸裂无疑!
本善意,乃以饮食杀人!
”终夕不安。
黎明,亟遣铃下老兵往问,而典客已持谒白曰:
“某监押见留客次谢筵。
(那个兵马监押在客房等候叩谢昨晚的赐宴。
客次,客房)”公愕然延之,扣以夜来所闻,跼蹐起对曰:
“某不幸抱饥疾,小官俸薄,终岁未尝得一饱,未免以革带束之腹间。
昨蒙宴赐,不觉果然,革条为之迸绝,故有声耳。
”
赠黎安二生序
赵郡苏轼,余之同年友也。
自蜀以书至京师遗余,称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
既而黎生携其文数十万言,安生携其文亦数千言,辱以顾余。
读其文,诚闳壮隽伟,善反复驰骋,穷尽事理;而其材力之放纵,若不可极者也。
二生固可谓魁奇特起之士,而苏君固可谓善知人者也。
顷之,黎生补江陵府司法参军。
将行,请予言以为赠。
余曰:
「余之知生,既得之于心矣,乃将以言相求于外邪?
」黎生曰:
「生与安生之学于斯文,里之人皆笑以为迂阔。
今求子之言,盖将解惑于里人。
」余闻之,自顾而笑。
夫世之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