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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超文集
旧书故事
二手物件的卖法比较复杂,要么在珍宝店里待价,要么就论堆处理。
旧书也是如此。
书多的摆在屋子里,能称之为店,少的只值得摊在路边吸引路人,像晒萝卜干,只能叫书摊了。
旧书店里的书来自“五湖四海”,从机关图书室里成批收来的盖着大红印戳,因有专人管理,成色也好,从个人那里论斤买来的则多是一些很旧的书。
所以,要想挑到你想要的书就必须要从书堆里翻检,有人把逛旧书店叫做淘书,这个比喻实在恰当。
逛旧书店的乐趣就是在这个“淘”上。
也许你曾经有一套脂批影印版的《石头记》,是当年省下一个月的早餐钱,狠狠心咬咬牙买的,孩子一样珍贵,却不知被哪个人偷或者是借了一册,始终不见归还。
你懊恼万分,成了心病。
某日,你无意逛逛旧书店,忽然发现一本,竟比你丢的那册还新。
你简直不相信眼睛,摩玩一番,又耍个小聪明,以零书的价格二元拿走。
这种欣喜如同在一家小酒馆遇着了心仪很久却未能如愿的大师,你轻轻松松就能请他做客,又如同大街上邂逅了分别多年、音信全无、朝思暮想的朋友,不免窃喜不已。
淘书的另一番乐趣是去琢磨这些书“出生”时候的故事。
有时候,你在旧书摊上拆开扎成一捆,准备按斤处理的破书,看到一本纸都黄了的《盐铁论》,扉页上印着套红的毛主席语录: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
下面是一行“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再往里翻更热闹了:
桑弘羊等人用西汉的文言文之乎者也,文化革命的理论干将用大革命批语点评,理论跨越两千年时空,在这里亲密接触。
这种收获弥足珍贵。
你会体味到什么是最幽默的荒谬,你就能走进这本书诞生的历史,能恰当评判这段历史。
有些书能勾起你的一段往事,让人重温幸福或是伤心的感觉。
比如,你找到了一本《席慕蓉诗选》、《雪莱诗选》,年轻的时候你曾有过一本,那本书你借给过你暗恋的人。
校园里,恋爱好像总是从借书开始。
那时候,嘴角刚长出茸毛的你总揣着席慕蓉、雪莱,你觉得他(她)们像是揣测住了你的心情,写的那些情诗都是些你欲说不能的感觉。
你把《一棵开花的树》那页折了个角,那些句子好像是“当你走近,请你细听”,“每一个树叶都是我颤抖的心”。
你在这些句子下若无其事地划了横线。
后来,那个人借给你一本《汪国真诗选》,折角一页的诗是“不是不去爱,不是不敢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
你会心地笑了。
后来你在书里夹了一封信,红着脸借出去了。
后来你们就有了第一次约会,再后来,你们成了夫妻,或者是伤心地分开了。
所以,你一看到这些书就想起了往事。
这些书今天在书店里不容易买到了。
就像那些年校园里你听童安格的感觉,还有你寻找而又闪躲的目光,已成遥远的回忆。
就是这些旧书,把你又和逝去的青春链接上了。
如果你不忙着做生意,不忙着去应酬酒场,你在一间旧书店坐下来,你还可以看别人的旧书,想像别人的故事。
当然,你必须是一个看书的人。
我有一次在“今古书社”翻看旧杂志,半柜子《收获》、《十月》、《小说月报》之类的纯文学刊物,封面上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我就想:
那个人一定曾是个文学青年,在80年代初,留着剪得整齐的学生头。
他家里一定很富有,在一个机关里工作。
那些杂志载的是莫应丰的《将军吟》、李国文的《冬天里的春天》、舒婷的《致橡树》。
王朔也刚发表了《空中小姐》。
现在想想,那些小说和诗歌是多么催人上进,多么鼓舞人心。
一个人能拥有这么多书该是多牛。
这些老杂志,全部当废纸卖了。
我不明白那个痴心的读书人哪去了?
也许是下海经商了,买了整套精装的新书。
要不就是做了官,想起读书的时候讥笑自己的幼稚,于是这些书就被扫地出门。
我还翻到了一本《数学辞典》,扉页上稚嫩的字体写着“商丘一高”和“学海无涯苦作舟”几个字,书里圈点得密密麻麻,字里行间列着很多公式。
还有几页沾着红蜡,明证着那些挑灯夜战的日子。
这本书的主人一定考上了大学,也许他已经是一名教授或者是工程师。
那本发黄的《数学辞典》真像一句格言所说成为了他进步的阶梯。
家书抵万金
诗人杜甫有诗句: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那是写安史之乱,兵燹连年,书信送不出去,所以能证明亲人还活着的家书弥足珍贵。
家书本身就是珍贵的,只不过战乱使它价同万金,让人揪心的亲情价同万金。
我说的家书抵万金当然和杜诗人的所指不同,但说的都是家书。
我的家书是珍藏在抽屉里一扎扎父子之间、兄弟之间的书信。
那些都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信,那时候大哥、我和弟弟、妹妹们先后在高中上学,后来陆续考上了大学,大哥去了武汉,弟弟去了山西。
彼此拉开了距离,见不了面,就开始写信。
信的内容都是鼓励和劝导。
大哥先上了武汉大学,是我们的榜样,我和弟弟都在县重点高中上学,大哥就当然地取得了“指示”我们的权利。
有时候是心平气和、娓娓道来地给我们谈学习经验,怕我们不理解还经常在信里列上例题,弄得厚厚的,像教案一般。
有时候是让我们给他“汇报”近一段的表现,也许我现在做得称职的秘书和那时候的锻炼有关。
还有的时候,他在其他同学的来信里听到了我们考试不好、浮漂或者是有恋爱倾向的消息,就严肃地在信里批评,言辞激烈,大量的排比反问,读之如当面被训,让人汗颜。
当然也有的是要我们什么都别想,不讲究穿,只讲究吃饱,冬天注意跑步取暖,晚上怎么避免失眠一类的,说的都很细。
后来,我考上大学,也照例是这样写给弟弟妹妹。
只不过我的脾气坏,批评的更多一些。
弟弟妹妹写给哥哥的回信是恭恭敬敬的,称呼都是“大哥”、“哥”,根本不敢喊名字。
内容主要是汇报,并对被斥责的问题进行辩解。
表决心是不敢少的。
现在看起来写得是那样豪情满怀,少年的拿云之志,不考上名牌决不罢休的决心,激昂澎湃,绝对适合拿来教育今天我们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壮志是生了根的,否则一定不会有我们兄弟姊妹的今天。
在这立壮志的日子里,我们彼此的家书是多么重要啊。
也有爸写给我们的。
那时候我们读书的学校离家有40公里,一个月也不能回去一次,爸就用书信“遥控指挥”我们,常常是一封信写上某某班大超收并某某班小超收,我们就遵命“传阅”,然后由大哥代表我们回信。
我们上班后,书信也是不断的,内容就偏重为怎么干好工作,怎么和领导相处,选择对象的条件等等。
本来这些信是分别被我们存放的,后来,每逢放假的时候,细心的爸爸就把我们的信收起来,装上一个个档案袋,锁在柜子里,由他保管。
无论在谁的眼里,这些记载着我们成长、激励着我们成长的信,都抵得上万金。
从另一个角度看,在电话、伊妹儿和qq作主的时代,写在格子纸上的书信不多见了,单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的家书也抵得上万金啊。
童年时期的几件经典玩具
九十年代出生的孩子们的玩具很高档,遥控赛车、变形金刚、仿真枪什么的,都象模象样,豪华精致。
只要向玩具店里面交了钱,他们就能从这些“洋”玩意中直接得到快乐。
这种易得的幸福,我们这辈作他们父亲的人在童年时候实在想都没有想到。
二三十年前,还是农家孩子的我们玩的多是些自制的土玩具,因是自己设计兼制造,所以要想玩得开心,就必须动一番脑筋,出一把力气。
当然,我们做每一件玩具的辛苦和那些土里土气的玩具中藏着的机巧,我们的孩子们也难以想象。
那些玩具的名字五花八门,一样东西,虽然是一样的土气,结构也一样的简陋,三五里以外可能就有不同的叫法。
前几天,我们几个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在一起回忆这些陪伴自己长大的玩具,竟选出十几种曾经盛行各地的经典之作来。
下面,我把它们描画出来,但愿能让我们这些已为人父的苦孩子回忆起自己快乐的童年。
“铁圈儿”
这是一种最普通不过的玩具,家里面穷一些的孩子们也能玩得起。
顾名思义,它其实就是一个用铁条窝成的圆圈,至于铁条的粗细,圆圈的大小以家里的物力而定。
有时,铁圈的好坏也和它主人的拳头软硬成正比,所以,赖皮一些的孩子总能从别人手里“巧取豪夺”,拥有很漂亮的铁圈。
玩法很简单,找一根木棍,前头安个向外弯的铁钩,嫌麻烦随便折一枝带叉的树枝也行,把铁圈立在平地上,用铁钩推着它往前转,玩的人只管跟着跑,以推得远、跑得快为高。
铁圈儿易制作,方便玩,十分普及,那时候,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总有一群群剃着一样平头、穿着一样灰色粗布衣服的孩子,每人一个铁圈,忽忽拉拉地推着,前跑后追,大呼小叫,弄得一路尘土飞扬,真像一群来去自由的野马。
陀螺
有的地方叫“叠遛”、“打不改”等,样子和现在孩子们玩的塑料陀螺差不多。
做这种玩具要一些工夫,首先要找一段碗底粗的圆木,截下来四指长,然后,用小刀把一端削成圆锥状。
这圆锥既不能太尖,以免扎进土里,也不能太秃,要不就摩擦太大转不起来。
从这小小的圆锥上就能看出制作人的水平来。
做陀螺讲结实就须用硬木,比如梨木、槐木、枣木,次些是杨木、柳木。
越硬的木料刻起来越难,好在我们那时侯的作业少,课间或者上学前后都有空闲捏着刀刻。
这可不是件简单的这活儿,刻成一只硬木陀螺,那时卖8分钱一把的小刀能磨卷一、两把,细皮嫩肉的小手常常要磨几个血泡,弄不好还会割几道口子。
这陀螺的价值自然要比小刀高得多。
我们那种土制的陀螺不是用绳子拉着转,而是用布条和棍子做的鞭子打着转,所以才叫“打不改”。
先用布条缠着陀螺在地上拉转,等转得慢了就抽打。
玩陀螺的最好季节是冬天,塘里冻了一尺厚的冰,滑如玻璃,陀螺转得飞快,一群孩子就都下到塘里玩个冰上大赛,一晌下来,个个头顶冒烟。
我的几个同学能表演高难度动作,一甩鞭子,陀螺飞到两、三人高,在空中划个圆弧,稳稳落在地上哧溜转着,简直酷毙了。
“洋火枪”
这种玩具占个“洋”字是因为用它打火柴头上的火药,我们小时候火柴还被叫做“洋火”,枪才有了个洋气的名字。
洋火枪算是上档次的一种玩具,上了四、五年级的大孩子才能在腰带上别上一把。
做洋火枪需要一段粗一些的铁条,用钳子折成手枪的轮廓算是架子,还要用不易折弯的钢条做枪栓,剪两截自行车内胎条做拉缩皮筋。
最关键的环节是造枪膛,在这里用“造”真不夸张,因为这枪膛是用五、六枚架子车或者自行车的链条环拼成的。
那时侯,车链条难找,刚刚衣食温饱的农民使用车子非常爱惜,链条上总是涂着黑糊糊的机油,一般三五年都使不坏,即使坏了车主人也想方设法修理,敲敲打打的办法简直称得上是发明创造,哪里轻易舍得扔一枚链子?
所以我们这些毛孩子就不容易找到链条使。
那时侯我们五六百人的村子里谁家有了“退役”的链条,甚至放在什么地方,一帮孩子都能“侦察”个八九不离十。
当然,最终获得的办法多是趁着大人不在家时偷拿,要么托家里大人去讨。
有了这些,一把枪就成了,弄一根火柴塞进枪膛,拉了枪栓,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冒出一缕青烟,气派得像个小八路。
但是,这玩意“耗材”太费,有了洋火枪,家里的火柴就用得快,玩枪有瘾的孩子常常闹得四邻都不敢再把火柴放在灶房里。
苏(su)
至今我仍弄不明白这里的“su”字该怎么写,又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玩苏叫做“打苏”,玩法也很简单,就是用大木棒击打小木棒,即苏,有些类似打橄榄球。
玩的规则也不复杂,要分两班,先玩的一方是主家,用大木棒在一端敲打放在地上的苏,敲起来后像用球拍托乒乓球那样托,能连续托几次就击打几次苏。
另一方则在远处接,接住就作废主家一次,接不住就捡起苏,口里发着声,一口气向发苏的地方跑回来,中间要是在什么地方换气了,主家就在哪里再次发苏。
别的玩法还有。
所以,打苏的往往使出老劲,尽管不怎么懂得抛物线原理,却知道往斜高里打;拾苏的则尽可能跑得快,这倒是练习跑步的好办法。
打苏是大众化的游戏,尤其是入冬后的农闲季节,街筒子里喊一声“打苏去”,一会儿就冒出一群人争着入伙,老人和妇女也把手抄在袖筒里闲看助战。
如果是大人们一帮,孩子们一帮,大人若是使了坏,要么把苏打到树上,让孩子们爬树去够,要么能把苏打到村子二里开外,弄得几个孩子轮番跑,憋得脸通红,就是进不了村。
沙包和毽子
这两样玩具是女孩子的宠物,我不太熟悉。
记得沙包是用缝制精巧的小布包装了谷子、麦粒或者玉米粒做成的,玩起来“沙沙”地响。
沙包的玩法主要是投掷,划一个“城”,一方在城外投,另一方跳跃着闪躲,被投中了就要败下阵来投别人。
毽子是用来踢的。
这两样玩具的颜色都很鲜艳,玩着也没有危险,是装扮得花花绿绿的女孩子的好搭配。
我们男孩子对毽子感兴趣是冲着里面的“康熙通宝”之类的铜钱,常常拿一毛钱去换。
现在,一枚铜钱能卖一、两元,毽子的底座也自然替换成大号电池的塑料盖或者薄铁片了。
当然,堪称经典的玩具还有很多,如“四角”、“弹弓”等。
我们记起它们其实是在怀念童年的快乐,还让我们记得自己一路走来的样子。
连续多日的加班
已经连续一周加夜班了,每晚深夜2时前没有睡过觉。
白天更没有时间休息,实在坚持不住就把门反锁上,定20分钟闹钟,马上迷糊一下。
竟然是这样容易睡着,特竟然还能做情节曲折的梦。
懒觉是个奢望了。
有时候真的自己可怜自己,看看最基层的民警,比我还苦,想象群众的笑脸,觉得也值。
自己觉得警察的职业当之无愧是奉献加风险的职业,但是社会上的群众往往反感警察。
这里除了少数警察素质差的缘故,应该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心理学上的原因。
是公众对权力的天性对立?
是人性里面对暴力的本能对抗?
是群众自由意识的发泄?
是少数人在与社会最坚实力量游戏中能够找到最大的快感,能够满足自恋与自大,就如老鼠对猫的戏弄?
我认为心理学的因素是最大的。
想起了梅尔.吉普森的电影《耶稣受难记》,想起了苏格拉底,想起了康德在《任何一种能够作为科学出现的未来形而上学导论》的一句话:
向良知求救就是请求群盲来判断,群盲的捧场是哲学家为之脸红,而走江湖的骗子却感到光荣而自以为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而,可是谁是良知?
谁是群盲?
谁是哲学家?
谁是江湖骗子?
往往是谁都喜欢而且习惯在光彩的位置对号入座。
和雨相对
下午又落了雨,越来越大。
早晨看天气预报就知道有雨。
和昨天下午一样的中雨。
雨天不用出门,雨是休闲的理由。
听着雨点敲打遮阳蓬的声音,终于能安心躺在床上胡乱想些和雨天有关的片段,这样来说,雨又是思想的道具。
一天被肢解成碎片,雨把它们缝合起来。
吃饭,上班的路上,被拧在工作的机器上,喝水,去5次厕所,还有回家。
哪里有自己?
像根飘在水泥板上的野草,雨水使它苏醒。
记起了尼采的话:
“人把表放在手里思想,吃饭时眼睛还看着商业新闻”。
疯子往往能是预言的大师。
也许,这也是雨夜里的灵感
假使时光穿过雨夜,苏东坡也会在快餐店里狼吞虎咽,他拿着雨伞去赶车,“夜雨对床”成了奢望,他没有时间去想他的弟弟子由。
无雨之城,爱情像速生杨一样挺拔而又脆弱。
交响乐要被分割开来听,像超市里五马分尸的肉鸡。
想起了海子。
那个酝酿雨意的高手:
“雨是一生错过,雨是悲欢离合”
“往后雨会下到深夜下到清晨
天色微明 山梁上定会空无一人”
没有雨的夜里,梦里没有海子,没有梦,只有并不响亮的鼾声。
雨夜真好。
天气预报里,胖胖的赵红艳说,24小时里黄淮平原还是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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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来
昨夜读史良昭编著的《元曲选》,里面有一首无名氏写的《双调.山丹花》:
昨朝满树花正开。
蝴蝶来,蝴蝶来。
今朝花落委仓苔。
不见蝴蝶来,蝴蝶来。
反复品味,渐渐感觉到其简练中蕴含的无尽情感和绵绵余味。
伤春?
思情?
闺怨?
怀才不遇?
也应是一千个读者有一千种伤感。
编者史良昭在鉴赏中小心地说明:
在没有发现写作本事或背景的有关材料以前,这首小令还是应当理解为写实性而非讽喻性的作品。
私下觉得史先生本写过一本不错的《浪迹东坡路》,不应这样拘束自己的想象。
而且这想象是自然的,符合常理的,用这样反复缠绵的句子单单是写蝴蝶、花落显然不是作者的本意。
蝴蝶来,蝴蝶来,这是唐人赵秋娘《金缕衣》的续写,是“花落空折枝”的无尽怨恨。
是温庭筠“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的另一个镜头。
是肠断之后欲罢不能的呻吟。
是白居易《琵琶行》的精彩注解,是年老色衰,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无奈与伤感。
是韦庄“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的大结局?
是陕北信天游里的吟唱“叫一声哥哥你快回来,你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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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是老书生被冷落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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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吧,这又是一部大戏,短短数行,无尽的喜无尽的忧,情节跌宕起伏,色彩明快悲凉,镜头频繁变换,高潮尾声兼具,真是一部戏啊。
说萧何
今日读《史记.萧相国世家》。
萧何是西汉名相,刘邦集团论功时他曾居首位。
虽然,老萧也曾有过一次被拘的经历,那也是其保全自己的策略。
纵观萧何一生,其成功的原因可以概括为以下五个方面:
一、善于识人于未发迹之时。
即善于看路。
萧何曾是一名小“公务员”,司马迁称其为刀笔吏,本也没有什么升迁的好基础。
萧何结识刘邦时,刘仅是一小小亭长,可是老萧已经从刘老三的言谈举止里看出他的不凡,并开始拉拢攀附。
刘邦被征赋咸阳徭役,萧何在送行时“独奉钱五”,有别于别人的“吏皆送奉钱三”。
患难时的这两个小钱就使萧何与刘邦的关系截然不同,收买了人心。
二、谋事高远,善于铺路。
刘邦占据咸阳秦宫时,诸将多争着掠夺金帛财物,而“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从而全面了解到秦帝国的强弱之处,为自己日后做丞相打下了基础。
此事足可见萧何眼光之远,谋事之高。
三、听得进诤言。
所谓聪明就是耳聪目明,即能听懂话之好坏,能看清事之真假。
在楚汉相持之际,萧何听得鲍生之言,将子孙昆弟能胜兵者都参军打仗,显示了为汉王卖力的样子,使刘邦对其十分好感。
平定陈豯(没有打出原字)之乱后,面对“卒五百人一都尉为卫”的特殊待遇,他又听得召平的话,让封勿受,“帝乃大喜”。
后,平定英布之乱,老萧感到自己功高盖主,听从说客之言“多买田地,贱贳贷以自污”,终使“上乃大悦”。
看来萧何如不是虚心纳谏,自恃功高,必招杀身之祸。
四、忠心勤勉。
萧何虽然聪明,但也是个干出来的干部。
不管是留守巴蜀,还是守关中,他都是尽心尽力,并忠心耿耿。
所以连不可一世的刘邦都深为感动,自认欠了萧何一份人情,“功不可忘也”。
五、大气公正。
史上有举贤不避仇的故事,老萧也是这样做的。
萧何与曹参因功名相当互不服气,私交不好,但在临终时却能公平地推荐曹参为接班人,充分显示了作为一名政治家的气度。
具有气度是一个人成就大事的基本素质。
越来越欣赏辛弃疾了
前天逛书店,买了几两辛弃疾的集子,可惜书店只有这两种,而且没有辛弃疾的传记,真失望。
上中文系的时候年纪小,不怎么能够理解他词风的硬朗与峻峭,豪放上没有喜欢苏东坡的多,婉约上没有喜欢周邦彦、柳永、李清照的多。
那时候喜欢比喻,喜欢抒情而不是抒怀。
所以满脑子是“大江东去”与“寒蝉凄切”,是“行人更在春山外”。
大了几岁,对世事懂的多了,越来越欣赏写实的辛弃疾,说实话,抒实情,叙实事,硬硬朗朗,连婉约的词也写得直来直去,剑胆琴心,很少寒酸迂腐的味道。
像《青玉案》: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XX。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词的意境高远,是大镜头、大制作。
豪放词更是英雄词,像《永遇乐.北固亭怀古》,还有那些诸如“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句子,让人读了扼腕堵心。
近日,看到一篇写梁羽生先生的文章,提到这位笔墨做剑的武侠喜欢辛弃疾,而且在现在的古稀高龄能背诵辛弃疾的《汉宫春.春已归来》,找到一读果然很有味道,一下子自己也成了“春已归来”的粉丝。
查查资料,好像辛弃疾填过四首《汉宫春》,都写得很有英雄气,但是好多的宋词选很少收录,传统的宋词权威上彊村民的《宋词三百首》也没有收录,相必是这几首风格沉郁吧。
但是,本人觉得恰恰是这种雄浑的男中音却正是英雄的呐喊与沉吟。
读《史记》有感(2003.11)
近日,趁闲暇之机读《史记》。
太史的笔法起伏跌宕,其中张良、陈平、周勃、周亚夫之传记情节起起落落,如临其境,如见其人,真像一部部令人荡气回肠的电视剧。
鲁迅称《史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确实不算过誉。
张良、陈平、周勃同是为刘邦打天下的功臣,张、陈二人为文人谋士,甚至是文弱书生,周勃则为武将。
仅看张、陈二人即各有千秋,张良计划着眼高远,能定大势;陈平的计策则奇、智,见其阴谋。
刘邦能用这二人,则大小巨细之事无忧。
周勃的长处在于其木讷且知足善藏,故能战功卓著,善始善终。
其子周亚夫虽也是能臣良将,但办事不够老到,太爱显其才能,涉及皇家私怨过多,所以未能有好的结果。
相比之下,陈平受高祖之托擒获樊哙,却私下留给樊一条生路,也同时给自己一道退处,其高明之处要比周亚夫高得太多。
由此可见,一个人一生能做多大的事,除了时代风云变迁的因素外,更多的还要看他的眼光能看多远,脚下的路走得实不实,高明和精明是否都兼备。
仅凭冲动之勇或书生之见而患得患失、说得多做得少都是成不了气候的。
读这几篇世家,有几点感受。
刘向云:
“读书可以医愚”,也算借鉴来医自己的愚。
一是不小觑卑微之人。
以周勃被捕后,靠贿赂一狱卒而获平安为例。
周勃出狱后,曾在心惊胆战之后深有感触地说:
“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
”是啊,区区狱卒真的能置大将军于死地。
尤其是在当今时代,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能小看卑微之人,要多给自己在河中垫几块不起眼的过路石。
二是不能参与之事不逞强,免作他人枪使。
以周亚夫为教训,景帝封侯之事本是皇室之争,参与过多,不是得罪了景帝就是惹窦太后憎恨。
亚夫因摆不正位置,做了景帝的枪使,最终免不了罪及其身。
应该明白,臣子永远是皇帝的枪,但不过尽量不要被使。
三是不要做越位过分的事。
周亚夫自恃功高,其子为他“买工官尚方甲楯五百被”以备葬用,这是越位的事。
孔子曾批评过权臣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对其大加挞伐。
有些东西,不该得到的,不要强做,更不要热血上了头盲做,以免祸及己身。
四是要善藏,注意保全自己。
吕后擅权之时,陈平并不恃功高而强出头,反而在吕后立诸吕为王等问题上作了让步妥协。
尤其高明的是,陈平其后即如吕媭所说的“为相非治事,日饮醇酒,戏妇女”,施放了烟幕弹,让吕后对其放松了戒备心。
这一做法,数百年后,刘备在与曹操抗衡时也学了过去,以“种菜”一事显示其无意争雄,响雷之下假装胆战心惊,蒙蔽了曹阿瞒。
当然,陈平只是因为诸吕势大才“伪听之”,吕太后死后,正是他与周勃合谋铲去了诸吕势力。
五是要有气度。
于细微处不可争强好胜,赌气只能误了自己,如果张良当年在下邳受不了黄石公的傲慢,也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