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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上的事情》原文

《大地上的事情》课外拓展文章

我观察过蚂蚁营巢的三种方式。

小型蚁筑巢,将湿润的土粒吐在巢口,垒成酒盅状、灶台状、坟冢状、城堡状或松疏的蜂房状,高耸在地面;中型蚁的巢口,土粒散得均匀美观,围成喇叭口或泉心的形状,仿佛大地开放的一只黑色花朵;大型蚁筑巢像北方人的举止,随便、粗略、不拘细节,它们将颗粒远远地衔到什么地方,任意一丢,就像大步奔走撒种的农夫。

下雪时,我总想到夏天,因成熟而褪色的榆英被风从树梢吹散。

雪纷纷扬扬,给人间带来某种和谐感,这和谐感正来自于纷纭之中。

雪也许是更大的一棵树上的果实,被一场世界之外的大风刮落。

它们漂泊到大地各处,它们携带的纯洁,不久繁衍成春天动人的花朵。

写《自然与人生》的日本作家德富芦花,观察过落日。

他记录太阳由衔山到全然沉入地表,需要三分钟。

我观察过一次日出,日出比日落缓慢。

观看落日,大有守侍圣哲临终之感;观看日出,则像等待伟大英雄辉煌的诞生。

太阳从露出一丝红线,到伸缩着跳上地表,用了约五分钟。

世界上的事物在速度上,衰落胜于崛起。

我看到一具熊蜂的尸体,它是自然死亡,还是因疾病或敌害而死,不得而知。

它偃卧在那里,翅零乱地散开,肢蜷曲在一起。

它的尸身僵硬,很轻,最小的风能将它推动。

我见过胡蜂巢、土蜂巢、蜜蜂巢和别的蜂巢,但从没有见过熊蜂巢。

熊蜂是穴居者,它们将巢筑在房屋的立柱、檩条、横梁、椽子或枯死的树干上。

熊蜂从不集群活动,它们个个都是英雄,单枪匹马到处闯荡。

熊蜂是昆虫世界当然的王,它们身着的黑黄斑纹,是在地上最怵目的图案,高贵而恐怖。

老人们告诉过孩子,它们能蜇死牛马。

麻雀在地面的时间比在树上的时间多。

它们只是在吃足食物后,才飞到树上。

它们将短硬的喙像北方农妇在缸沿砺刀那样,在枝上反复擦拭。

麻雀蹲在枝上啼鸣,如孩子骑在父亲的肩上高声喊叫,这声音蕴含着依赖、信任、幸福和安全感。

麻雀在树上就和孩子们在地上一样,它们的蹦跳就是孩子们的奔跑。

树木伸展的愿望,是给鸟儿送来一个个广场。

穿越田野的时候,我看到一只鹞子。

它静静地盘旋,长久浮在空中。

它好像看到了什么,径直俯冲下来,但还未触及地面又迅疾飞起。

我想像它看到一只野兔,因人类的扩张在平原上已近绝迹的野兔,梭罗在《瓦尔登湖》中预言过的野兔:

“要是没有兔子和鹧鸪,一个田野还成什么田野呢?

它们是最简单的土生土长的动物,与大自然同色彩、同性质,和树叶、土地是最亲密的联盟。

看到兔子和鹧鸪跑掉的时候,你不觉得它们是禽兽,它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仿佛飒飒的树叶一样。

不管发生怎样的革命,兔子和鹧鸪一定可以永存,像土生土长的人一样。

不能维持一只兔子的生活的田野一定是贫瘠无比的。

看到一只在田野上空徒劳盘旋的鹞子,我想起田野的往昔的繁荣。

在我的住所前面,有一块空地,它的形状像一只盘子,被四周的楼群围起。

它盛过田园般安详的雪,盛过赤道般热烈的雨,但它盛不住孩子们的欢乐。

孩子欢乐撤在里面,仿佛一颗颗珍珠滚到我的窗前。

我注视着男孩和女孩在一起做游戏,这游戏是每个从他们身边匆匆走的大人都做过的。

大人告别了童年,就像游戏像玩具一样丢在了一边。

但游戏在孩子们手里,依然一代代传递。

在一所小学教室的墙壁上,贴着孩子们写自己家庭的作文。

一个孩子写道:

他的爸爸是工厂干部,妈妈是中学教师,他们很爱自己的孩子,星期天常常带他去山边玩,他有许多玩具,有自己的小人书库,他感到很幸福。

但是妈妈对他管教很严,命令他放学必须直接回家,回家第一件事是用肥皂洗手。

为此他感到非常不幸,恨自己的妈妈。

每一匹新驹都不会喜欢给它套上羁绊的人。

黎明,我常常被麻雀的叫声惊醒。

日子久了,我发现它们总在日出前20分钟开始啼叫。

冬天日出较晚,它们叫得也晚;夏天日出早,它们叫得也早。

麻雀在日出前和日出后的叫声不同,日出前它们发出“鸟、鸟、鸟”的声音,日出后便改成“喳、喳、喳”的声音。

我不知它们的叫法和太阳有什么关系。

在山冈小径上,我看到一只蚂蚁在拖蜣螂的尸体。

蜣螂可能被人踩过,尸体已经变形,渗出的体液粘着两粒石子,使它更加沉重。

蚂蚁紧紧咬住蜣螂,它用力扭动身躯,想把蜣螂拖走。

蜣螂微微摇晃,但丝毫没有向前移动。

我看了很久,直到我离开时,这个可敬的勇士仍不懈地努力。

没有其他蚁来帮它,它似乎也没有回巢去请援军的想法。

十一

麦子是土地上最优美、最典雅,最令人动情的庄稼。

麦田整整齐齐摆在辽阔大地上,仿佛一块块耀眼的黄金。

麦田是5月最宝贵的财富,大地蓄积着精华。

风吹麦田,麦田摇荡,麦浪把幸福送到外面的村庄。

到了6月,农民抢在雷雨之前,把麦田搬走。

十二

在我窗外阳台的横栏上,落了两只麻雀。

那里是一个阳光的海湾,温暖、平静、安全。

这是两只老雀,世界知道它们为它哺育了多少雏鸟。

两只麻雀蹲在辉煌的阳光里,一副丰衣足食的样子。

它们眯着眼睛,脑袋转来转去,毫无顾忌。

它们时而啼叫几声,声音朴实而亲切。

它们的体态肥硕,羽毛蓬松,头缩进厚厚的脖颈里,就像冬天穿着羊皮袄的马车夫。

十三

下过雪许多天了,地表的阴面还残留着积雪。

大地斑斑点点,仿佛一头在牧场垂首吃草的花斑母牛。

积雪收缩,并非因为气温升高了,而是大地的体温在吸收它们。

十四

冬天,一次在原野上,我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它纠正了我原有的关于火的观念。

我没有见到这个人,他点起火走了。

火像一头牲口,已将枯草吞噬很大一征。

北风吹着,风头很硬,火紧帖在地面上,火首却逆风而行,这让我吃惊。

为了再次证实,我把火种引到另一片草上,火依旧溯风烧向北方。

十五

我时常忆起一个情景,它发生在午后时分,如大兵压境滚滚而来的黑云很快占据了整面天空。

随后,闪电迸绽,雷霆轰鸣,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烟雾四起,骤雨是一个丧失理性的对人间复仇的巨人。

就在这万物偃息的时刻,我看到一只衔虫的麻雀从远处飞回,雷雨没能拦住它,它的儿女在雨幕后面的屋檐下。

在它从空中降落飞进檐间的一瞬,它的姿势和蜂鸟在花丛前一样美丽。

十六

五月,在尚未插秧的稻田里,闪动着许多小鸟。

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它们神态机灵,体型比麻雀娇小。

它们走动的样子,非常庄重。

麻雀行走用双足蹦跳,它们行走像公鸡那样迈步。

它们飞得很低,从不落到树上。

它们是田野的精灵。

它们停在田里,如果不走动,便认不出它们。

十七

秋收后,田野如新婚的房间,被农民拾掇得干干净净。

一切要发生的,一切已经到来的,它都将容纳。

在人类的身旁,落叶悲壮地诀别它们的母亲。

树木养育了它们,为了大地上呈现的勇士形象。

十八

在冬天空旷的原野上,我听到过啄木鸟敲击树干的声音。

它的速度很快、仿佛弓的颤响,我无法数清它的频率。

冬天鸟少,鸟的叫声也被藏起。

听到这声音,我感到很幸福。

我忽然觉得,这声音不是来自啄木鸟,也不是来自光秃的树木,它来自一种尚未命名的鸟,这只鸟,是这声音创造的。

十九

一九八八年一月十六日,我看见了日出。

我所以记下这次日出,因为有生以来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太阳。

好像发生了什么奇迹,它使我惊得目瞪口呆,久久激动不已。

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这样描述马贡多连续下了四年之久的雨后的日出:

“一轮憨厚、鲜红、像破砖碎末般粗糙的红日照亮了世界,这阳光几乎像流水一样清新。

”我所注视的这次日出,我不想用更多的话来形容它,红日的硕大让我首先想到乡村的磨盘。

如果你看到了这次日出,你会相信。

二十

已经一个月了,那窝蜂依然伏在那里,气温渐渐降低,它们似乎已预感到什么,紧紧挤在一起,等待最后一刻的降临。

只有太阳升高,阳光变暖的时候,它们才偶尔飞起。

它们的巢早已失去,它们为什么不在失去巢的那一天飞走呢?

每天我看见它们,心情都很沉重。

在它们身上,我看到了某种大于生命的东西。

二十一

太阳的道路是弯曲的。

我注意几次了。

在立夏前后,朝阳能够照到北房的后墙,夕阳也能够照到北房的后墙。

其他时间,北房拖着浓重的影子。

二十二

立春一到,便有冬天消逝、春天降临的迹象。

整整过了一冬的北风,已经从天涯返回。

看着旷野,我有一种庄稼满地的幻觉。

踩在松动的土地上,我感到肢体在伸张,血液在涌动。

我想大声喊叫或疾速奔跑,想拿起锄头拼命劳动一场。

爱默生认为,每一个人都应当与这世界上的劳作保持着基本关系。

劳动是上帝的教育,它使我们自己与泥土和大自然发生基本的联系。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一生从未踏上土地。

二十三

捕鸟人天不亮就动身,鸟群天亮开始飞翔。

捕鸟人来到一片果园,他支起三张大网,呈三角状。

一棵果树被围在里面。

捕鸟人将带来的鸟笼,挂在这棵树上,然后隐在一旁。

捕鸟人称笼鸟为“游子”,它们的作用是呼喊。

游子在笼里不懈地转动,每当鸟群从空中飞过,它们便急切地扑翅呼应。

它们凄怆的悲鸣,使飞翔的鸟群回转。

一些鸟撞到网上,一些鸟落在网外的树上,稍后依然扑向鸟笼。

鸟像树叶一般,坠满网片。

丰子恺先生把诱引羊群走向屠场的老羊,称作“羊奸”。

我不称这些圈子为“鸟奸”,人类制造的任何词语,都仅在它自己身上适用。

二十四

平常,我们有“北上”和“南下”的说法。

向北行走,背离光明,称作向上,向南行走,接光明,称作向下。

不知这种上下之分依据是什么而定(纬度或地势?

)。

在大地上放行时,我们的确有这种内心感觉。

像世间称做官为上,还民为下一样。

二十五

麻雀和喜鹊,是北方常见的留鸟。

它们的存在使北方的冬天格外生动。

民间有“家雀跟着夜猫子飞”的说法,它的直接意思,指小鸟盲目追随大鸟的现象。

我留意过麻雀尾随喜鹊的情形,并由此发现了鸟类的两种飞翔方式,它们具有代表性。

喜鹊飞翔姿态镇定、从容,两翼像树木摇动的叶子,体现在各种基础上的自信。

麻雀敏感、慌忙,它们的飞法类似蛙泳,身体总是朝前一耸一耸的,并随时可能转向。

这便是小鸟和大鸟的区别。

二十六

一次,我穿越田野,一群农妇,蹲在田里薅苗。

在我凝神等待远处布谷鸟再次啼叫时,我听到了两个农妇的简短对话:

农妇甲:

“几点了?

农妇乙:

“该走了,十二点多了。

农妇甲:

“十二点了,孩子都放学了,还没做饭呢。

无意听到的两句很普通的对话,竟震撼了我。

认识词易,比如“母爱”或“使命”,便要完全懂它们的意义难。

原因在于我们不常遇到隐在这些词后面的,能充分体现这些词涵义的事物本身;在于我们正日渐远离原初意义上的“生活”。

我想起曾在美术馆看过的美国女画家爱迪娜·米博尔画展,前言有画家这样段话,我极赞同:

“美的最主要表现之一是,肩负着重任的人们的高尚与责任感。

我发现这一特点特别地表现在世界各地生活在田园乡村的人们中间。

二十七

栗树大都生在山里。

秋天,山民爬上山坡,收获栗实。

他们先将树下杂草钊除干净。

然后环树独出刨出一道道沟垄。

为防敲下的栗实四处滚动。

栗实包在毛森森的壳里,像蜷缩一团的幼小刺猬。

栗实成熟时,它们黄绿色壳斗便绽开缝隙,露出乌亮的栗核。

如果没有人采集,栗树会和所有的植物一样,将自己漂亮的孩子自行还给大地。

二十八

进入冬天,便怀念雪。

一个冬天,迎来几场大雪,本是平平常常的事情,如今已成为一种奢求(谁剥夺了我们这个天定的权利?

)。

冬天没有雪,就像土地上没有庄稼,森林里没有鸟儿。

雪意外地下起来时,人间一征喜悦。

雪赋予大地神性;雪驱散了那些平日隐匿于人们体内,禁锢与吞噬着人们灵性的东西。

我看到大人带着孩子在旷地上堆雪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这同样进行着许多欢乐的与雪有关的事情。

可以没有风,没有雨,但不可以没有雪。

在人类美好愿望中发生的事情,都是围绕雪进行的。

二十九

一只山路上的蚂蚁,衔着一具比它大数倍的蚜虫尸体,正欢快地朝家走去。

它似乎未费太多的力气,从不放下猎物休息。

在我粗暴地半路打动时,它并不惊慌逃走。

它四下寻着它的猎物,两只触角不懈地探测。

它放过了土块,放过了石子和瓦砾,当它触及那只蚜虫时,便再次衔起。

仿佛什么事情也未发生,它继续去完成自己庄重的使命。

三十

我把麻雀看作鸟类中的“平民”,它们是鸟在世上的第一体现者。

它们淳朴和生气,散布在整个大地。

它们是人类卑微的邻居。

在无视和伤害的历史里,繁衍不息。

它们以无畏的献身精神,主动亲近莫测的我们。

没有哪一种鸟,肯与我们建立如此密切的关系。

在我对鸟类作了多次比较后,我发现还是最喜爱它们。

我刻意为它们写过这样的文字:

它们很守诺言每次都醒在太阳前面它们起得很早在半道上上等候太阳然后一块儿上路它们仿佛是太阳的孩子每天在太阳身边玩耍它们习惯于睡觉前聚在一起把各自在外面见到的新鲜事情讲给大家听听由于不知什么叫秩序它们给外人的印象好像在争吵一样它们的肤色使我想到土地的颜色它们的家族一定同这土地一样古老它们是留鸟从出生起便不远离自己的村庄(《麻雀》)

三十一

下面的内容,是我在一所小学见到的,为众多的学生保证书之一。

原文抄录如下:

我把这二十世纪末中国少年的誓言记在这里,但不想多说什么。

惟愿我们的少年长大后,不再写出类似鲁迅先生曾写过的话:

“长辈的训诲于我是这样的有力,所以我也很遵从读书人家的家教。

屏息低头,毫不轻举妄动。

两眼下视黄泉,看天就是傲慢‘满脸装出死相,说笑就是放肆。

”(鲁迅《忽然想到》)

三十二

一架直升飞机,从小镇的上空呼啸而过。

我看到街上三个孩子蹦跳着高喊:

“飞机,飞机,你下来,带我们上动物园。

孩子们不去说别的什么地方,这是缘于生命的、在因袭与指导之外的选择。

三十三

世界上的事物,往往有两种以上的称呼。

这里讲的,不指西方分类学上物种的“二名法”(用两个拉丁字构成某一物种名称的命名法,第一字是属名,第二字是种加词)或“三名法”(用三个拉丁字表示生物亚种或变种的命名法,由属名、种加词和变种加词构成)。

而指我们认识的事物,大多拥有数个名称,分别称做学名、别名和俗名。

它们各自有着神秘的来历,在不同的场所,体现自己独特的作用。

比如太阳,亦称日,我还知道北方的农民称之“老爷儿”;鸱,亦称枭,民间则称之“猫头鹰”或“夜猫子”。

学名是文明的、科学的、抽象的,它们用于研究和交流,但难于进入生活。

它们由于在特征和感性上与其所指示的事物分离,遭到泥土和民间的抵触;它们由于缺少血液和活力,而滞在学者与书卷那里。

别名是学名的变称,与学名具有同一命运。

俗名是事物的乳名与小名,它们是祖先的、民间的、土著的、亲情的。

它们出版民众无羁的心,在广大土地上自发地世代相沿。

它们既体现事物自身的原始形象或某种特性,又流露出一地民众对故土百物的亲呢之意与随意心理。

如车前草,因其叶子宽大,在我的故乡,称做“猪耳朵”;地黄,花冠钟状、甘甜,可摘下吮吸,故称“老头喝酒”。

俗名和事物仿佛与生俱来,诗意,鲜明,富于血肉气息。

它们在现代文明不可抵御的今天,依然活跃在我们的庭院和大地。

它们的蕴意,丰富、动人,饱含情感因素。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我们听到这样的称呼,眼前便会浮现我们遥远的童年、故乡与土地。

那里是我们的母体和出发点。

俗名对人类,永远具有“情绪”意义。

三十四

在北方的林子里,我遇到过一种彩色蜘蛛。

它的罗网,挂在树干之间,数片排列,杂乱联结。

这种蜘蛛,体大入足纤长,周身浅绿与桔黄相间,异常美丽。

在我第一次猛然撞见它的时候,我感觉它刹那带来的恐怖,超过了世上任何可怕的事物。

相同的色彩,在一些事物那里,令我们赞美、欢喜;在另一些事物那里,却令我们怵目、悚然,成了我们的恐怖之源。

三十五

每次新月出现,只要你注意,你会在它附近看到一颗亮星。

有时它们挨得很近,它们各自的位置,身处的背景,密切的情形,都让我将它们看作大海上的船与撑船人。

可是不久,撑船人便会弃船而去。

后来,我查阅了天文方面的书,始知这个撑船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金星,我们熟悉的太阳系第二位行星,地球最近的邻居。

由于金星是地内行星,因而它的行踪往往飘泊不定。

黄昏在西方最早显现,凌晨在东方最迟隐去的星,就是这个活跃的“撑船人”。

在古代,中国人给它起了很优雅的名字:

黄昏称它“长庚”,凌晨称它“启明”。

希腊人比较粗爽,他们本能地、形象地、诗化地、亲昵地、直截了当叫它“流浪者。

三十六

尽管我很喜欢鸟类,但我无法近距离观察它们。

每当我从鸟群附近经过,无论它们在树上,还是在地面,我都不能停下来,不艰盯着它们看,我只能侧耳听听它们兴高采烈的声音。

否则,它们会马上警觉,马上做出反应。

终止议论或觅食,一哄而起,迅即飞离。

我的发现,对我,只是生活的一个普通认识;鸟的反应,对鸟,则是对生命的一个重要的经验。

三十七

在樗树(臭椿)上,有一种甲虫,体很小,花背,角形,生物学称它为象鼻早或象甲。

乡下孩子叫它“老锁”。

它们通常附在樗树的干上,有时很低,伸手可及。

只要有人轻轻一碰,它们便迅速蜷起六足,象鼻状的长喙紧贴胸前,全身抱在一起。

此时,孩子们抓起一只,对着不断呼唤:

“老锁,老锁,开门!

”情真意切,永不生厌。

仿佛精诚所至,它最终总会松开肢身,然后谨慎地,像一头小象,开始在孩子们的手上四下走动。

三十八

秋天,大地上到处都是果实,它们露出善良的面孔,等待着来自任何一方的采取。

每到这个季节,我便难于平静,我不能不为在这世上永不绝迹的崇高所感动,我应当走到土地里面去看看,我应该和所有的人一道去得到陶冶和启迪。

太阳的光芒普照原野,依然热烈。

大地明亮,它敞着门,为一切健康的生命。

此刻,万物的声音都在大地上汇聚,它们要讲述一生的事情,它们要抢在冬天到来之前,把心内深藏已久的歌全部唱完。

第一场秋风已经刮过去了,所有结满籽粒和果实的植物都把丰足的头垂向大地,这是任何成熟者必至的谦逊之态,也是对孕育了自己的母亲一种无语的敬祝和感激。

手脚粗大的农民再次忙碌起来,他们清理了谷仓和庭院,他们拿着家什一次次走向田里,就像是去为一头远途而归的牲口卸下背上的重负。

看着生动的大地,我觉得它本身也是一个真理。

它叫任何劳动都不落空,它让所有的劳动者都能看到成果,它用纯正的农民暗示我们:

土地最宜养育勤劳、厚道、朴实、所求有度的人。

三十九

人类与地球的关系,很像人与他的生命的关系。

在无知无觉的年纪,他眼里的生命是一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井,可以任意汲取和享用。

当他有一天觉悟,突然感到生命的短暂时,他发现,他生命中许多宝贵的东西已被挥霍一空。

面对未来,他开始痛悔和恐惧,开始锻炼和保健。

不同的是,人类并不是一个人,它不是具有一个头脑的整体。

今天,各国对地球的掠夺,很大程度上已不仅仅为了满足自己国民的生活。

如同体育比赛已远远超出原初的锻炼肌体的意义一样,不惜牺牲竞争和较量,只是为了获得一项冠军的荣誉。

四十

我的祖父、祖母,两个年逾八十的老人。

一次在我回乡下去看望他闪时,他们向我讲了这样一件事:

一天深夜,他们突然被响动的院门惊醒。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看到进来一个人,推着自行车。

这个人来到屋前,拍着屋门,含混地叫着:

“大爷您开门,大爷您开门!

”他的叫声不断,声音可怜。

听着这陌生而又哀求的叫声,起来的祖父给他打开了门。

这是一个壮年汉子,渴了酒,自称走错了门,说了几句什么,不久便退出去了。

有着一生乡村经验与阅历的祖父、祖母,依然保持着人的最初的心和他们对人的基本信任。

四十一

与其他开端相反,第一场雪大都是零乱的。

为此我留意好几年了。

每次遇到新雪,我都想说:

“看,这是一群初进校门的乡下儿童。

”雪仿佛是不期而至的客人,大地对这些客人的进门,似乎感到一种意外的突然和无备的忙乱,没有收拾停当的大地,虽然还准备接纳它们。

所以,尽管空中雪迹纷纷,地面依旧茫然无存。

新雪在大地面前的样子,使我想象一群临巢而不能栖的野蜂,也象象历史上那些在祖国外面徘徊的流亡者。

四十二

在生命世界,一般来讲,智慧、计谋、骗术大多出自弱者。

它们或出于防卫,或出于猎取。

假死是许多逃避无望的昆虫及其他一些弱小动物,灾难当头拯救自己的唯一办法。

地巢鸟至少都要具备两种自卫本领:

一是能使自身及卵的颜色随季节变化而改变;二是会巧设骗局引开走近己巢的强敌。

蛛网本身就是陷阱,更有一种绝顶聪明的蜘蛛,会分泌带雌蛾气味的小球,它先把小球吊在一根丝上,然后转动,引诱雄蛾上钩。

在追捕上低能的蛇,长于无声的偷袭;澳大利亚还有一种眼镜蛇,能以尾尖伪装小虫,欺骗蛙鼠。

强者是不屑于此的。

非洲的猎豹出猎时,从不使用伏击。

动物学家说,鲨鱼一亿年来始终保持着它们原初的体型。

没有对手的强大,使它抵制了进化。

看历史与现实,人类的状况,大体也是这样。

四十三

命名,是一种前科学的事情。

在科学到来之前,每个事物都有它们自己土生土长的名称。

这些名称身世神秘,谁也无法说清它们的来历,它们体现着本土原始居民的奇异智力、生动想象、无羁天性和朴素的心声,与事物亲密无间地结为一体。

科学是一个强大的征服者,它的崛起,令所有原生事物惊恐。

它一种无所顾忌的行径,改变了事物自体进程。

科学的使命之一,就是统一天下事物的名称。

它以一种近似符号的新名,取代了与事物有着血肉联系的原始名称。

比如,美洲印第安人所称的“饮太阳血的鸟”,被科学家定名为孤蝠;非洲部落猎人们所称的“黄色的闪电”,被科学家定名为猎豹。

科学的使命还远远没有完成,而各地的“原生力量”,也从未放弃过抵抗。

四十四

《百年孤独》的第一页,有这样一个细节。

在表演了磁铁的魔力后,神秘的吉卜赛人墨尔基阿德斯,对老布恩地亚讲:

“任何东西都有生命,一切在于如何唤起它们的灵性。

季节也是有生命的。

为了感受这一点,需要我们悉心体验,也许还需要到乡村生活一年。

以冬天为例,在北方,在北京,每年一进入公历1月,我就会感受到它显著的变化。

此时的冬天,就像一个远途跋涉后终于到达目的地的、开始安顿下来的旅人。

它让我想象乡村的失去光泽和生气,不再驾车的马和3年以上的公鸡。

一个活泼的、冲动的、明朗的、敏感的、易变的冬天,已一去不返。

而另一个迂缓的、安稳的、沉郁的、灰暗的、阴冷的冬天,已经来到我们身边。

这是生命悲哀的转折。

由此开始的,是冬天的一段让我们最难耐的时期。

它给我们造成的心境,与我们从手上不再有书籍,心中不再有诗歌,已获取了民定财富或权力的人到中年者那里,领略的大体相同。

四十五

自从出现了精神分析学家,人类似乎便彻底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

二十世纪的现代主义作家们笔下的人,更让读者害怕。

德车女作家沃尔夫在她的小说《一只公猫的新生活观》中,借公猫麦克斯之口说:

“有些人希望使自己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忘记自己是动物的后裔,这是同他们缺乏生理知识有关。

其实,这是对动物的曲解和污蔑。

在影视上或书本里或生活中,人们知道了多少动物互助和利他的感人事迹!

最近我从科教片《燕子》里知道,燕子在喂雏期,为了觅食,每天要飞出去二百多次,如果你想帮帮它,它回来也会将你放在巢边的昆虫叼走。

雏燕出巢后,在野外,会受到任何一只成燕照顾。

这仅是一个简单的例子。

新闻中不是也有关于“狼孩”和“熊孩”的报道吗?

最近它还告诉人们,一群骆驼抚养了死于沙暴中的阿拉伯牵驼人的两个婴儿。

在这则随笔中我是想说,如果人抱定要类的本性就是动物,从而做任何事情都心安理得,原谅自己,那么他其实是应验了中国民间一个说法:

禽兽不如!

四十六

一九九一年元旦,一个神异的开端。

这天阳不奇迹般恢复了它的本色,天空仿佛也返回到了秋天。

就在这一天,在旷野,我遇见了壮观的迁徙的鸟群。

在高远的天空上,在蓝色的背景下,它们一群群从北方涌现。

每只鸟都是一个点。

它们像分巢的蜂群。

在高空的气唷中,它们旋转着,缓慢地向南推进。

一路上,它们的叫声传至地面。

我没有找到关于鸟类迁徙的书籍,也不认识鸟类学家,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鸟类冬季迁徙,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这是些什么鸟。

在新年的第一天,我遇见了它们,我感到了我是得到了神助的人。

四十七

一次,我乘公共汽车,在我的邻座上,是一位三十几岁带小孩的母亲。

小孩还很小,正处在我们所说的咿呀学语时期。

一个漂亮的、机灵的小男孩。

在车里,母亲不失时机地教他认识事物,发音说话。

他已经会说些什么了,一路上我都听着他初始的声音。

忽然他兴奋地高喊:

“卖鱼的!

卖鱼的!

”原来在自行车道上,有两个蹬平板三轮车的小贩。

两个三轮车上驮的都是囤形的盛着水的大皮囊,与我们在自由市场常见的一样。

到站下车时,我问那位母亲:

“您的小孩子有一岁吗?

”答:

“一岁多了。

四十八

三月是远行者上路的日子,他们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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