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选刊》第四期中篇小说春眠不觉晓作者周李立.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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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选刊》第四期中篇小说春眠不觉晓作者周李立

《中篇小说选刊》2014年第四期。

中篇小说。

春眠不觉晓(作者:

周李立)

《中篇小说选刊》2014年第四期。

中篇小说。

春眠不觉晓

(作者:

周李立)  周李立:

女,1984年出生于四川。

2006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

2006年至今供职于中国作家协会创联部。

业余写小说。

1  外婆中风以后,身上开始散发一种异香。

  但忙碌的妈妈对此毫无感觉,她每天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包括我、哥哥和爸爸、外公外婆每天的吃穿住行,以及她自己在医院的工作。

  她经常会忙得忘记了吃饭睡觉。

忘记睡觉的妈妈有时候头发会根根直立,那些短短的绒毛一样的头发在阳光下会显出淡淡的红色。

妈妈会在星期天的午后,洗过头发,对着镜子找白发,那些红红的头发总是困扰着妈妈的视线。

  从市里来看望外婆的大姨说,“红头发是缺铁,你该补补铁了,不要太辛苦,很多事情都需要你。

  “我每顿能吃三碗饭,鸡鸭鱼肉都吃,我什么都不缺。

”妈妈从小就不听大姨的话,尽管大姨是两姐妹中的老大。

  大姨便不再说话。

哥哥说,大姨从小成绩不好,说话没有妈妈有底气,但大姨说话很温柔,比妈妈温柔。

  我很喜欢跟中风的外婆待在一起,闻着她身上奇异的香味。

“外婆身上的香味很好闻。

”我对哥哥说。

  “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

”哥哥说。

  哥哥也很忙,他忙于跳一种快节奏的舞。

那种舞的节奏太快,快得像外婆中风时不停抖动的手。

但哥哥跳这种舞跳得很好,因为他每天都在楼梯间练习。

楼梯间还堆积着我们家与隔壁孙老师家的蜂窝煤,但哥哥总是能够熟练的避开楼梯间里的蜂窝煤,不让它们弄脏他肥大的白色裤子和白色背心。

穿白色背心跳舞的哥哥是学校的一道风景,“我要考舞蹈学院。

”哥哥总是说。

  孙老师跟我们家一直是邻居,从我记事起就是。

孙老师是教美术的老太太,有漂亮的白发和眼睛,我一直跟她学画画,她夸我有画画的天赋,说像我爸。

“你也教过爸爸!

”“嗯……没有。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爸爸画画呢。

”孙老师便不再夸我有天赋了。

  “外婆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香,你闻闻吧!

”我又认真的请求哥哥。

哥哥于是停下来,认真的凑在外婆耳边闻了闻,赶紧捂住鼻子说,“好难闻,像鸡圈。

  “不要让外婆听到。

”我赶忙说。

  哥哥羞愧的对外婆道歉,“外婆对不起,我鼻子失灵了。

  外婆仰起满脸皱纹的脸,对哥哥作出一种古怪而又复杂的表情。

哥哥弯腰凑在外婆的脸颊边,轻轻吻了一下外婆的脸颊。

我看见哥哥弯腰时,露出了肚子上好看的曲线。

  =========================

  我和萍萍从县城边的河滩玩回来,大汗淋漓。

那天我们沿着河滩跑了好远,直到萍萍拒绝再跑,她说前面的河滩很多年以前枪毙过人,她妈妈说的,她不敢去。

萍萍不敢去,我也不敢,我们就回来了。

  外婆抖抖索索的手指着冰箱的门,我心领神会的在冷冻室的猪肉与面条中间,找到了被妈妈藏起来的牛奶红豆棒冰。

  我一边吃棒冰一边坐在桌子上给萍萍意犹未尽的讲电话,讲得太高兴了,后来把脚也踩到了桌子上。

  我们在讨论那据说枪毙过人的河滩。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呢?

”我问。

  萍萍说,“因为当时我们还没出生呢。

我们出生以前,坏人很多,后来坏人都被枪毙了。

  我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一边看着鞋子上的泥。

那些泥不是黄色,也不是红色,不是黑色棕色,那些泥是紫色的。

  “河滩的泥怎么是紫色的呢?

”我认真的在电话里跟萍萍探讨。

  同学萍萍在电话那头问,“真的吗?

  “当然。

  萍萍说,“会不会是因为那里原来枪毙过人,被血染色了。

  萍萍的说法让我害怕,“那应该是红色的土啊,不应该是紫色的。

  “有道理。

  “我们哪天再去河滩研究一下吧!

  “不去。

  “去吧,我让我哥哥也去。

  萍萍听起来似乎动摇了,“那……”

  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有一次你是不是跟我说过你喜欢我哥哥呀?

  萍萍着急地说,“才没有!

  讲完这句话之后,我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外婆。

我怎么可以这样子讲话?

因为心里有鬼,这一眼我看得有些忐忑。

还好,外婆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

但我仍然下意识的调整了自己四肢的位置,把两只脚从桌上拿下去,又觉得还不够,于是又从桌上跳了下来。

我规规矩矩地站在电话边,觉得突然忘记了要跟萍萍说什么。

我看见了桌面上残留的泥土,仍然是紫色的。

我用袖子擦了擦桌子,多么漂亮的泥土啊,都舍不得擦掉它们。

  “我要挂了,拜拜!

”我突然觉得很烦。

  “拜拜!

”萍萍说。

  挂上电话,吃完棒冰。

我又闻到了外婆身上的香味。

  我走过去抱着外婆,红着脸在外婆身边撒娇,我在河滩上跑了一下午,又吃了甜甜的红豆牛奶棒冰,我实在是累了。

闻着外婆身上那神奇的香味,觉得非常舒服,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因为我醒来的时候,一直歪着的脖子竟然麻酥酥的。

我揉着脖子,差点大叫,因为,外婆不见了!

  这怎么可以呢?

外婆中风以后,就一直坐在沙发的同一个位置,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家人抱进卧室之外,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位置。

  但是外婆真的不见了。

  爸爸妈妈外公还有哥哥,他们全都不在家。

现在连外婆也不见了。

他们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应该立即通知他们,外婆不见了!

  又累又饿,正是黄昏,该吃晚餐了。

只有我一个人。

  =============================

  阳台上鸡笼里那只会下蛋的鸡,不知什么时候溜了出来,咯咯咯的在我脚边转来转去。

我最怕鸡。

鸡有很尖的嘴,就像高国晶的嘴一样尖。

高国晶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总是代表我们班在学校的六一演出中唱独唱。

我很讨厌她,我第一讨厌高国晶,第二是鸡。

  “不要过来”我恳求那只鸡,心里很后悔。

因为外公昨天让我喂它的时候,我把剩饭剩菜倒进垃圾桶了。

晚饭后阳台暗暗的光线,让它显得很可怕。

我害怕靠近它。

  它一定是找我报复来了。

  鸡的脖子处长了一圈红色的毛,像血一样的颜色,这让我想起萍萍说的被枪毙的人,虽然她也没有见过。

枪毙人的时候她在她妈妈肚子里。

她自己告诉我的。

她妈妈挺着肚子去看枪毙人,走到半道就被她爸爸给押送回家了,最后也没看成。

  我蜷缩进沙发里,觉得安全了一些。

但它仍然在沙发四周转来转去,像自习课上的班主任那样转来转去。

我们那个烫过头发的胖胖的中年女班主任在踱步的时候,也有母鸡这般的神色。

她很喜欢在教室里转来转去,她从来不会只站在讲台上好好讲课。

她好像只有一圈圈在教室里转,才能好好讲课,她有时候还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她教语文,一边念着“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一边回头,同时抬起肥胖的手臂,装出在嗅自己手的样子。

那样子让我发誓,我以后都不要念李清照好了,“却把青梅嗅”几个字总是让我的鸡皮疙瘩成批掉落。

  鸡皮疙瘩——鸡皮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我鼓起勇气去看那只母鸡。

但它全身都被灰色羽毛覆盖,除了脖子处那一圈暗红。

树枝一般细又短的鸡爪露在外面,好像它出门匆忙忘了给鸡爪穿上羽毛一样。

沉重的鸡身和瘦小的鸡爪让它看起来滑稽笨拙。

  很遗憾,我没有看到鸡皮疙瘩。

  我想起其实我还是见过鸡皮的,在饭桌上。

鸡皮多数都黄黄的,长着一些小突起,很丑。

  我们吃鸡有许多规则,鸡翅膀是给我的,因为我要“飞得远远的”,鸡头是哥哥的,因为“补脑”,鸡爪子是爸爸的,因为是“抓钱爪”,鸡脖子是妈妈的,因为妈妈喜欢啃骨头,鸡腿是外公的,因为外公喜欢肉,鸡汤是外婆的——外婆已经无法吃下任何不是液体的东西了。

  后来我就不想吃鸡翅膀了,因为也不知道我吃了多少鸡翅膀,我还没有“飞得远远的”。

我想吃鸡头。

  但鸡头是哥哥的,哥哥还想继续吃鸡头。

哥哥说,“你吃鸡翅膀,飞得远远的。

”我在饭桌上就跟哥哥生气,但哥哥没有生气,哥哥理所当然去夹鸡头,他一边夹一边说要补脑。

那是一只小乌骨鸡,小小的一碗鸡汤里,哥哥用勺子捞出一只小小的有着乌黑色鸡皮的头,看上去就很诱人。

眼看着哥哥那有着好看曲线的肚子就要成为它的葬身之地。

我急得喊了出来,不要。

  全家人都奇怪地看着我。

哥哥眼看要咬的鸡头也落进了碗里,他犹豫了一下。

妈妈说,“宝贝,怎么了,来,鸡翅膀给你。

”妈妈一边说一边在小碗鸡汤里打捞鸡翅膀。

她先找到了一个,小小的也是乌黑色的鸡翅膀躺在汤勺里,看上去远没有鸡头有分量。

妈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就着汤勺继续捞另一只鸡翅膀,结果之前已经捞上来的那只鸡翅膀又掉回鸡汤里了。

那汤也是暗色的,像雷雨前的天空。

几只花椒和红辣椒飘在面上。

鸡翅膀掉进去立刻就不见了踪迹。

妈妈好像有些懊恼,她一边继续捞鸡翅膀一边发出“哎哎哎”的声音。

这一次她先把捞好的一只放进我面前的碗里,再转回去捞另一只。

  我的泪珠也像那另一只鸡翅膀一样,好像快露面了但又迟迟不来。

  爸爸说“小妮别闹,好好吃饭。

”可是他自己也没有好好吃饭,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看我一眼,我打赌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处于崩溃之前的可怕样子。

他一直看着一份报纸,他从来吃饭的时候都把自己埋在报纸里。

我讨厌他的报纸,因为他翻报纸的时候我总是担心报纸会落进碗里。

这让我提心吊胆吃不好饭。

我还想过以后嫁人了,一定不许我的丈夫吃饭时看报纸。

但妈妈对爸爸看报纸好像没什么意见。

  外公问我吃不吃鸡腿,或者鸡脖子。

我只想吃鸡头。

  第一声哭出来之后我就有点后悔。

为一只鸡头哭,我还拿不准值不值。

那时我已经不怎么想吃鸡头了。

  哥哥从桌子对面把鸡头夹给我,手臂又长又直,他说“爱哭鬼,早就想给你了,就想看你哭”。

  全家接着吃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外公在喂外婆喝鸡汤。

外婆胸前的白毛巾上滴满了鸡汤,沁出好看的图形。

  鸡头一点也不好吃,全是硬骨头,根本咬不动。

除了那一小点鸡冠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吃的。

原来哥哥一直吃着这么难吃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隐隐有些想哭,那时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哭过了,我努力改正自己的缺点,好让学期总结的时候作为“本学期取得的主要进步”让妈妈给我写在家长意见里。

  跟高国晶吵架的那次,我都忍住没哭。

  高国晶当文娱委员带头唱歌,起的音调高到我们都唱不上去,她就说我们“笨猪一样,全都找不着调”。

  我觉得她是故意的。

因为那时胖胖的女班主任还在家里吃午饭,她要先吃过午饭才来教室里“饭后百步走”。

而平时班主任在教室的时候,她起的根本不是这个音调——比这个音调要低很多。

每天这个时候,高国晶就会站到讲台上,挥舞着班主任御用的教鞭,女王一样带领大家唱“课前一支歌”。

我不喜欢唱歌,因为我确实天生“找不着调”,但我不笨,我画画好,还能闻到外婆身上谁都闻不到的香味。

  高国晶骂我们笨猪惹恼了张良。

这让我觉得高国晶才是笨猪——惹谁也不能惹张良啊。

张良是我们班最胖的同学,自然也是最厉害的人。

他爸爸又是县公安局长,他有时候坐警车上学,因为“走路会弄脏鞋子的”。

张良一生气,开始拍桌子。

那是我们最流行的表达愤怒的方式。

我们用拍桌子的方式拍过自然课老师那个戴眼镜的老头,也拍过数学课代表田艳艳。

现在,我们拍高国晶。

  拍桌子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坐在最后一排的张良先拍,很有节奏。

很快全班都开始拍。

节奏就不存在了,噼里啪啦的。

  大家都不喜欢唱歌,都不喜欢被骂作找不着调的笨猪。

  我拍得格外卖力。

我坐在第一排。

  高国晶的脸都白了,她以我们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啪哒一声把教鞭抽在我的课桌上。

声响甚至差点盖过全班一起拍桌子的声音,就连班主任用教鞭抽桌子的时候,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高国晶还是挺厉害的。

然后,我的耳朵开始嗡嗡响。

我嗡嗡响的耳朵听不清高国晶在说什么。

我只听见了最后几个字,什么小杂种。

  教室安静下来。

我的太阳穴像被绳子勒住了一样。

高国晶愤怒的眼睛像燃烧的木炭一样瞪着我。

可是她为什么瞪着我呢,又不是我一个人在拍桌子,她为什么不去瞪张良呢?

——她当然不敢瞪张良,她这头小母兽怎么可能去挑战一只大狮子呢,于是她找到了一只小白兔,用来发泄心中怨气,偏偏这只小白兔还近在眼前,偏偏这只小白兔刚刚还卖力拍桌子,偏偏这只小白兔还跟她素来不友好。

  尽管我根本没有听清高国晶骂我什么,但我仍然被怒火冲了脑门。

我感到全身的血在到处乱流,它们东奔西走,就是不按惯常的路线流了。

我大声喊,“你说什么?

  高国晶好像觉得我没什么杀伤力,她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接着唱歌,我重起头……”

  我大声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高国晶手里挥舞着教鞭,好像在打着拍子,她说“你管我说什么?

”然后又小声咕噜一句“没教养……”

  说完她清了清嗓子,唱了一句“小鸟在前面带路……”教室里稀稀拉拉响起来几个声音,随即又消失了。

竟又安静下来。

  我回过神来,她在骂人。

她骂的内容超出我的理解力,但我不管了。

我冲上讲台要去打她。

要打她的冲动让我暂时遗忘了已蓄在眼睛里的眼泪。

我感到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我要跟她打一架,反正又不是没打过。

但就在我不顾一切向她冲过去的时候,班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亮堂堂喊了句“干什么?

”——我觉得她还是大声说话比较好,我不喜欢她用细小的声音“却把青梅嗅”。

  我们都吓了一跳,自然都被狠狠训了。

连一贯得宠的高国晶都被训了。

她趴在课桌上滴滴答答流眼泪,尖尖的嘴角向下弯着,看起来也不那么尖了。

我努力没哭。

因为高国晶哭了,我就不能哭。

她哭我不哭,我就胜利了,她哭我也哭,我们只能算平手。

  现在我也该忍住不哭的。

我哭给谁看呢?

爸爸妈妈外公外婆和哥哥都不在家,我哭给那只鸡看吗?

它听见我哭,会退回到阳台上的鸡笼里吗?

它要是有那么聪明,我还用哭吗?

我直接告诉它让它回到笼子里就好了。

不过它到底是怎么钻出笼子的?

  我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爸爸妈妈外公外婆和哥哥都不在家,我拼命忍住不哭给谁看呢?

给这只让我厌恶又让我害怕的鸡看吗?

  一时觉得有点难办。

  高国晶和我的恩怨,之后我一直拿不准要不要告诉妈妈。

告诉妈妈有什么用呢?

她又不会替我报仇。

何况我也不需要谁帮我报仇。

我跟高国晶吵架打架无数次了,要报仇我也自己报。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高国晶的?

我想了想竟然没有想起来,但我就是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说话的声调,不喜欢她斜着眼睛看我的样子,不喜欢她向老师谄媚,不喜欢她四处打听我哥哥,那明明是我的哥哥,她竟然在哥哥跳舞的时候送手绢?

?

  我更加确信我第一讨厌高国晶,第二才是鸡。

我为什么要讨厌鸡呢?

因为我小时候被鸡啄过,至今脚背上还有疤呢。

  啄伤我的鸡是一只公鸡。

那个时候外婆还没有中风,还没有中风的外婆做得一手好菜,外婆还会领着我去地上永远湿漉漉的菜市场买菜。

我们经过了豆芽、豆腐、青菜、菠菜、黄瓜……走过了卖肉的摊子,有一户卖鳝鱼的。

穿着雨衣一样围裙的店主,以迅捷的动作把那黑黑红红的鳝鱼往一根钉子上面挂。

两根钉子分别钉在长条板凳两端。

刚刚还蜷曲蠕动的鳝鱼在店主手里一下子就被抻平了,随后是开肠破肚、鳝血淋漓,血流在本来就湿漉漉的地上,和更多的不明物混在一起,天长日久竟然成为一层薄薄的血泥。

血泥黏住了我的红色塑料凉鞋,让我挪不动脚步。

那杀鳝鱼的过程让我看呆了,我从来就没有看过这么血腥的事情!

我一边害怕一边又觉得刺激,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脚已经踩到了旁边一只公鸡的爪子。

  那杀鳝鱼的是个年轻人,雨衣做的围裙下面是发黄的白布汗衫,两只黝黑的胳臂从白汗衫里伸出来。

他竟然一边若无其事的杀着生,一边还能与旁边卖鸡的中年妇女摆龙门阵。

“有对象了吗?

”妇女打开一方藏蓝色的手绢,拨弄着手绢里零散的钞票。

“还没呢!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答。

  外婆在另一侧的肉摊上选排骨,刚刚我还听见那个屠夫跟外婆打招呼,“孙女长这么大了都!

”“是外孙女。

”外婆严肃地纠正他。

我想外婆是太认真了,外婆没有孙女,外婆只生有两个女儿。

但外婆依然很爱我们,外婆是全家最爱我们的人。

  外婆本来要做糖醋排骨,但因为我被公鸡啄伤了脚背,外婆那天做了红烧鸡肉。

那只肇事公鸡被我吃掉了鸡翅膀。

我仍然心有余悸。

那实在太痛。

外婆一边帮我清理伤口一边说“小妮要勇敢,就一丁点血。

”我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爸爸为了让我不哭,把我扛在肩头上,让我骑了半天的马,但我一边骑一边哭,因为他总是时不时碰到我的脚背。

哥哥催我从爸爸肩膀上下来,他说妹妹听话,爸爸今天很累了,他还说爸爸已经停薪留职了,比原来机关上班累。

  过了一会外公把我从爸爸肩头抱下来。

哥哥在卧室里陪我玩。

我一边抽泣一边听外公小声对爸爸说,“别惯了,跟她爸小时候一样娇气。

”我在卧室接嘴,“爸爸才不娇气呢!

爸爸是天下最勇敢的!

”  那只鸡还不回自己的鸡笼去,它难道不累吗?

它那小小的头左顾右盼,好像更放松了一些,又扩大了它巡逻的范围。

当它走远的时候,我试探着想下地,但是它随即就觉察到我的动静,忙不迭冲我奔过来,非常热情。

我脚背上的伤口竟又痛了一下,这让我放弃了离开沙发的努力,我不想冒险。

  于是我只好在沙发里又往后缩了一些,但沙发只有那么大,刚才母鸡飞奔那几步的架势,让我开始担心这只看起来笨拙的母鸡也许会飞到沙发上来!

  这太有可能了!

  我干脆骑到了沙发靠背上,心想,你终于碰不到我了,我这么高。

很快我发现高高在上的感觉还不错,于是我又试着靠墙站在沙发靠背上,我的头已经快接近天花板了。

这个动作有一定难度,但是我做到了。

  我欣喜地感受着这个我从来没有抵达过的高度,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家里跟平时好像都不一样了,桌子、椅子、柜子好像都变形了——变得上面大下面小——像变形金刚一样。

  沙发旁边放着柜子。

柜子的顶上竟然还有一个薄薄的柜子,我伸出右手就能碰到。

我用右手轻轻推了推,发现那是一个木盒子。

我再一用力竟然推开了盒子上薄薄的盖子。

  我站在沙发靠背的一端,努力伸手去够盒子里面的东西,我摸到了一些纸片,掏出来。

  是照片。

  黑白照片上,一些人的脸被剪掉了,一些人的脸被涂得红红的,一张脸被红笔画了一把大叉,就像班主任给我们打的叉一样。

我想原来外公外婆,不对,一定是妈妈小时候这么调皮,把家里的照片都画坏了,她一定很恨那些人,才会剪掉他们的脸——我很理解,我也想在高国晶的照片上画叉。

  还有张照片新一些,上面有两个女生一个男生。

男生站在中间,女生站在两边。

三人差不多高,样子也差不多。

女生的长辫子垂在同一侧肩头,辫子上绑着粗粗的头绳。

啊,这是妈妈和大姨呀!

  那这个男生是谁呢?

  可能是同学,我想,可能还是妈妈或大姨暗恋的男生呢。

难怪放这么隐蔽。

  我还是放回去吧。

  放回去之后,我又想再掏一些照片出来看。

  我有些激动,还有些害怕,那种心理很奇怪。

我一边掏,一边看着那只还不知疲倦围着沙发转圈的母鸡,心想多亏它。

  我心里想着鸡,随即就听见自己吱呀乱叫了几声,然后耳朵里呼呼作响,像大风刮过一样。

  我摔到了地板上。

  过了一会儿,我恍惚看见那些桌子椅子柜子都在变形,它们变形金刚一样左右扭动着方形的躯体,在屋里四处走动,好像在狂欢一样。

还有星星一样的礼花在屋里四处盛开。

  那只丑陋的母鸡,它昂首阔步、藐视着我、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一样、踱步回到了阳台。

我恍惚看见它那树枝一样的鸡爪子轻轻点了一下地,笨拙的身躯轻轻弹起——它跳进了自己的鸡笼。

  接下来的事情我简直不想说,太不可思议,这只母鸡,它竟然用尖尖的嘴自己扣住了鸡笼木门上那简易的门闩。

小杂种,我忍不住骂到——我一时也不知道我更想骂那只母鸡,还是更想骂高国晶,那就一起骂吧。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闻着外婆身上好闻的香味醒过来。

  外婆穿了一件面料柔软的大衣,仍然坐在沙发的那个位置,我靠着外婆睡着,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我恍惚听见爸爸、妈妈和外公在屋里小声说话,他们都回家了。

真好。

  我朦胧中希望妈妈不要指责我在屋子翻箱倒柜,她要敢指责我,我就把责任推给那只母鸡,不,我就说出她剪人家照片的事情,不行,那样妈妈会知道我在家都干了什么,我还是责怪那只母鸡好了。

  外公的声音大而沙哑,他说“不行,孩子治病怎么可以让当姑父的出钱。

我还有存款。

  “您的存款是给妈治病用的。

”是爸爸的声音。

  之后是妈妈一言九鼎的声音,“都是一家人,爸,不要说了。

  我很想问,“谁是姑父啊?

  先不管他们。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外婆。

外婆的大衣是灰扑扑的,外婆的脖子上还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格外鲜艳。

外婆虽然中风了,但看上去依然那么安详那么漂亮。

  “外婆,你下午去哪里了?

”我知道问了也白问。

外婆没有说话。

外婆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外婆不说话后才开始散发香味。

我们每天都说话,所以我们身上从来不会有那种香味。

我想我也要试试不说话,看看我会不会像外婆散发香味。

  突然间,外婆的灰色大衣和红色围巾,就让我想起了那只母鸡的羽毛,那也是这样灰色里夹杂着红色的啊。

  

2

  孔燕妮甩着半干的头发,在一股洗发水的味道中伸出手去,摩挲着夏琳的短发。

然后,孔燕妮突然转换了话题,“嘿,夏琳,你是沙质头发啊,跟我一样。

  夏琳还未从孔燕妮絮絮叨叨讲述的童年往事中回过神来,这会儿功夫,她一直在拆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卷发器——那都是白天来烫发的客人用过的,夏琳要把上面的皮筋都拆下来。

  夏琳觉得孔燕妮的童年故事还没讲完啊——“然后呢?

”她迫不及待地问,一边情不自然也去摸自己的头——细短的发,像发芽的青草般让右手一阵酥麻。

  “然后?

?

很快,没几天,外婆就去世了,她中风一年多了,我们很伤心。

半年后,我做了一次心脏手术,应该花了家里很多钱。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我也不问。

小时候是不懂事,想不起来问。

长大后明白了一点什么,想问,但是开不了口。

  “怎么会呢?

”夏琳说。

  “就是开不了口。

后来我就开始自己调查,你知道,我们那小地方,大家都很熟,我妈又在医院工作,只要我想找,我总能找到一些知道情况的人的。

后来我还真的找到了一些线索。

其实也不是我找到的,是张良找到的。

张良,对,就是公安局长的儿子。

他当时追我,中学时候的事情。

我说我有病——那会儿的韩剧里,女主角都有病。

张良不信。

我说不信你去我妈的医院查啊。

他真的打发手下小混混去查。

我当然不能自己去医院查,虽然我把医院所有的护士都叫阿姨。

张良查回来,说我小时候有先天性心脏病。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反正我信了。

我让他接着去查。

但他还没查出什么来,我妈就知道这事儿了。

医院里的人告诉她,孔思,怎么最近老有人来打听你女儿孔燕妮的事呢?

我妈——对,我妈就是孔思,我随我妈姓,我哥哥随我爸爸姓凌。

当然,凌比较好听了——我妈很担心,顺滕摸瓜很容易就挖出了张良。

张良倒是没有出卖我。

挺义气。

他告诉我妈他喜欢我,所以才来打听我——他倒是没撒谎。

只是我妈半信半疑,说那不至于还要打听燕妮小时候得过什么病吧?

张良厚着脸皮说,跟燕妮有关的事他都打听。

我妈说,你少打听,我就不把这事告诉你爸。

  “张良,这孩子其实挺可爱。

”夏琳一边扫着发廊地面上厚厚的一层头发,一边说。

  “是啊,听说现在他也接他爸的班,当了警察,真不敢想像,我们的警察都是张良这样的话。

”孔燕妮说。

  “这样才安全啊!

”夏琳说。

  “嘿,你都打乱我的思路了。

我要说什么来着。

我本来想说那天的事情——我独自在家睡了一觉,醒来后外婆不见了。

长大以后,我觉得那天的事特别不真实,就像一场梦。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那天我只是做了一场梦。

我后来问妈妈他们去哪里了?

外婆去哪里了?

妈妈说外婆哪里也没去。

你相信吗?

可是我又想起柜顶上的木头盒子,想起盒子里面的照片,觉得那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梦。

  “那你应该去看看,柜子顶上到底有没有木头盒子啊?

”夏琳着急地问。

  孔燕妮说,“当然,那样不就可以知道了吗?

可是我一直没有机会。

家里始终有人。

一直到外婆去世后很久,我才终于有了一次机会,家里人都出去了,我自己在家,而那时我几乎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真的过了很久了。

因为我又一次爬上沙发靠背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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