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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借用与中国洋泾浜现象

语言借用与中国“洋泾浜”现象

2OO7年第2期

（总第38期）

边疆经济与文化

THEBORDERECONOMYANDCUURE

No.2.舢

Genera1.N"38

【文化论坛】

语言借用与中国"洋泾浜"

罗妹芳

（湖北师范学院文学院,湖北黄石435000）

现象

摘要:

语言借用是语言接触的必然结果,是语言发展过程中的正常现象."洋泾滨"现象是语言借用

的极端产物.中国"洋泾浜"现象不仅有旧上海洋泾浜英语,伪满洲洋泾浜协和语,还有持续了半个多世纪

的洋化港语.洋化港语比上海洋泾浜语,伪满洲协和语使用的时间曼长,涉及的范围曼广,对当代国人的冲

击也更强.我们把'-3代的洋化港语称为"新洋泾浜"现象.它与粤语的逐渐"洋化",以及"洋化"趋势避

渐北上深入内地的语言现象有较大的关联.

关键词:

语言;借用;"洋泾浜"

中图分类号:

H035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672-5409（2007）02-0094-04

无论何种语言,在其发展过程中一定会产生程度不一的变化,而导致变化的因素则异常复杂,其中重

要原因之一就是不同语言的相互接触.两种或多种语言直接接触时,彼此会产生影响.接触会导致一方向

另一方或彼此间对某个语言特征的模仿.被模仿的语言叫"供方",所模仿的特征叫"榜样".在这个过

程中获得新成份的语言叫借方语言,提供新成份的语言称供方语言,从供方获得新的语言成份的过程便是

语言的"借用".借用是语言接触的结果之一.

语言借用的条件

语言的借用往往不是无缘无故地产生的,如A方向B方借,一般具备以下两个条件:

第一,A方语

言的人必须理解或自以为理解B方语言说出的那个包括榜样的特定语句.有时也出现差误.如十五世纪

葡萄牙人第一次踏入非洲大陆中西部海岸,就听当地人都说"Cameroun!

Cameroun!

"便以为是此地的名

称,其实意为龙虾.后来西方人就固执地以讹传讹,把"喀麦隆"定为该国家的名称.第二,说A方语

言的人必须有或明或暗的借用动机.借用最主要的目的是填补借方语言中的空白.如英国水手采用中国水

手关于在中国水域上出现的一种风暴的名称:

"台风"（typhoon）.?

当然语言借用的动机除了填补借方语言中的空白之外,往往也是民族或人群某方面强势的表现.欧洲

移民来到美国后,把英语词语引入了他们的语言;英国人在被诺曼人征服后的日子里学习法语;日本人在

占领中国东北后强令中国小学生学习日语;汉唐时期中国文化对世界的巨大影响等等.强势和弱势的关

系,表现在社会和文化的各个层面上可以是不一致的.甲乙两个社会接触时,假如乙方只是在烹调上占优

势,而甲方则是在各个领域都占优势,结果文化扩散的方向在绝大部分领域是从甲到乙,只是烹调方面从

乙到甲.而政治,经济,军事的优势往往影响人们判断优劣势所持的标准.

语言借用大宗是词的借用

汉语历史上曾经较多吸收外来词的时期,一是汉唐,一是晚清至五四时期.前者是民族强盛自信的开

放时期,后者是被枪炮打开国门后无奈的开放时期."葡萄","苜蓿"这两个词是汉武帝时期从西域借

入;"狮子"一词至晚是东汉年间从伊朗语中借入;作为名词的"站"则是近代从蒙古语中借入.而晚清

至五四时期生吞活剥的西方国家的借词就更是泛滥成灾了.开放,总的来说为文化的"输入","输出"

创造了好的条件,这并不是只有中国才有的特例,任何一种文化都不可避免地要与其他文化相交融而发

展,一种语言也会不同程度地接受其他语言的影响.

收稿日期:

2006-07-24

作者简介:

罗姝芳（1968一）,女（士家族）,湖北恩施人,讲师,硕士,从事社会语言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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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姝芳:

语育借用与中国"洋泾浜"现象

历史上中国文化对外族的影响除了较多的表现在朝鲜,日本,东南亚外,近百年来,中国对西方也产

生了一定影响.中国对西方国家尤其是英美语言上影响最典型的例子首推"丝","瓷","茶"三个词.

以"瓷"为例,瓷器也算是能代表中国文化的输出品,我们中国的国名China因此被移用.China和拉丁

文Sinae,希腊语Thinai,印度语Cina都同出一源.关于其语源,有人认为它是公元前四世纪马来群岛航

海家指示广东沿岸的名称,罗常培先生则认为它是"秦的对音".当瓷器输入欧洲时,英国人管它叫chi.

naware,意思为中国货,随后chinaware意思变成了waremadeofChina,末了,把ware也省了,于是就变

成了china."中国"和"瓷器"在英文里的区别只是字首的大小写的区别,在说话里,Chinaman（中国

人）,chinaman（卖瓷器的人）,chinaman（瓷人）三个单词的第一段读音相同,只是第二段的元音因为轻

重读的不同,分别读成[][出]两音罢了.

同样,近百年以来,～方面移居美国的各国移民大量吸收了英语新词;另一方面,美国英语也从移民

的各种语言中零星地获得一些需要填充的空白.例如就大众化的食品来说,有delicatessen（熟食）,ham—

burger（汉堡）,wiener（牛肉熏香肠）,zwieback（一种烤面包片）来自德国移民;chileconcame（辣子

肉）,tortilla（死面玉米饼）来自墨西哥的西班牙语;chawmein（炒面）,chopsuey（炒杂碎）来自汉语,

等等.除了从一种语言借人到另一种语言外,借用也可以发生在各个方言之间.中古时期当伦敦英语占优

势时,它也从英国南部和东部方言中借人了诸如vat（大桶）,vixen（雌狐）等词.vat可能是居住在城市

中的肯特郡商人带到伦敦来的,至于vixen,也许是伦敦的贵族们在南部打猎时捡回来的.中国是一个多

方言的国家,各方言间的相互借用的例子就更加不胜枚举.

三,中国洋泾浜语言——语言借用的极端产物

洋泾浜语是语言借用最极端的产物.随着欧洲殖民主义扩张和世界性贸易的发展,欧洲人与世界其他

民族人们的交流逐渐增多.如在英美与中国的贸易过程中,英美人急切地想使中国人了解他们所说的话,

就常常说一些"破碎英语",中国人以同样急切的心情模仿这些支离破碎的英语,这样～来一往多了,便

产生了一种双方都能接受的混合语言.旧上海叫做洋泾浜的河流和黄浦江的会合处,在开埠之初是中外商

人做买卖的地方,这种混合语于是因这个地名而得名为洋泾浜英语."皮琴"这个词最早来自英语的

buiness（买卖）,用来通指中国洋泾浜英语和其他同类语言,先由中国人从英语中谐音借人,后又从中国

洋泾滨英语中借回英语.?

萨丕尔说,"借用外国词往往要修改它们的语音.一定有些外国声音和重音特点不能适应本国的语音

习惯,于是就把这些外国语音改变,使它们尽可能地不违反本国的语音习惯.因此我们常有些语音上的妥

协."也就是说,语言系统要保持"形式的一致性".语言系统有通过其自身的"内推"原则而形成的

"内聚力",由于它的作用,系统自身每一变化着的部分会在形式上接近其他部分,以保持大致整体的一

致性.在洋泾浜英语中,底层语言为汉语,表层语言为英语,如将"三本书"说成是threepiecebook,其

汉语底层语言表现为:

有量词piece,名词book无复数,将piece读成[pisi].英语借人到汉语中后,其

语音词汇和语法都受到汉语形式的影响产生了程度不同的变化:

语音经过汉语音系的适当改造,同时吸收

了汉语部分语法规则,词汇的种类变少,一般只有口头形式,仅以满足最低限度的交际需要为目的,有时

还借助于迂回曲折的说法指称事物.如将"双烟囱三桅汽船"描绘成Threepiecebamboo,twopiecepuff—

puff,walkalonginside,nocansee（三根竹竿,两个吐烟管,走路的家伙在里面,看不见）.在这种非常灵

活随意的语言环境下,下层的小商,小贩,搬运工等,也能与外国人简单交流.实际上,洋泾浜英语不仅

仅指"简化了发音的英语词汇加汉语语法"的语言现象.它的词汇虽然主要来自英语,但也包括少量的

汉语及西班牙语,葡萄牙语.

上海开埠后不久还流行一种"洋泾浜字".华人和外国人交往接触初期尚无专业英语教育,由于拉丁

字母字形与汉字迥异,难以描摹,所以选用26个汉字部首来代表英文26个字母,用于拼写.这种文字清

朝道光末年盛行于下层社会.

1905年至1945年,日本侵占中国东北期间,产生了一种汉语和日语杂交的语言——洋泾浜协和语.

协和语只使用于中国人之间,与洋泾浜英语用于中国人与英美人之间有所不同.其特点是在表达中不仅夹

杂一些日语词,而且借用了部分日语语法.如"优秀大型货物船热田山丸大连着……"其中"着"是日

语"到达"的意思,是个动词,却用在宾语的后面.类似的例子还有"日小铁工业满州移驻","日邮便

业务协定修正"等.因为协和语是由学校强迫教学引起的,所以文化程度较高的人和城镇居民用得较多,

BIANJIANGJINGYUWENHUA

圈

边■经济与文化2007年第2期TheBord~EconomyAndCultureN2.2007

也用于新闻报纸和教科书等出版物上.20世纪50年代协和语仍可在I=1语中听到,6o年代后趋于消亡.

四,中国"新洋泾浜"现象的特点及相关思考

在当代中国,人们也许认为语言洋泾浜现象作为殖民时代的附属产品已永远消失,可我们却无法对这

样一些事实视而不见:

一是一个半世纪的英国殖民统治导致港语的严重洋化,二是粤语的逐渐洋化,三是

大陆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出现的语言西化现象.我们可以将三种现象联系起来看,三个区域里汉语不同

程度洋化的现象正好历史地反映了汉语与英语接触后由词汇借用逐渐走向双语的过程,它比上海洋泾浜,

协和语洋泾浜持续的时间更长,涉及的范围更广,对现代国人的冲击也更强,我们把当代的洋化港语暂且

称为"新洋泾浜".

1.书面语中大量引用英语原文词汇.象"甫士","卡士","畸士","拍拿"等老牌外来词,它们

在当年流行的时候,通常有相应的方言音译词供书面使用.但近年由于港语中的英语借词增加速度奇快,

所以使用时人们宁肯引用原文而懒得回忆其音译词是如何的了,如pose,cast,case,partner,percent,

partyo

2.更加简省,便于记忆和汉语融合.三个音节以上的外来词,在运用时大多被简省.如把quaiifica-

tion简化为quail,如骚quail（炫耀本钱）;把understand简化为un,如你un唔un（你明不明白）;把pro—

fessional简化为pro,如:

你好pro（很专业）;把computer简化为compu,如:

买compu（买电脑）;把O-

vertime简化为Ot,如开Ot（加班工作）;把university简化为U,如U仔U女（男女大学生）等.

3.借用外来词由以名词占绝大多数变成名词,动词,形容词三分天下,而这三类词为汉语实词中的

最大宗.借用初期的名词一般是外国特有事物的音译词,而现在新借用的动词,名词,形容词,许多是汉

语中已经存在有等义的词汇,因此笔者认为借用理由不甚充分.例如:

fans（歌迷）,cash（现金）,mind

（介意）,keep（保持）,check（检查）,top（一流）,smart（时髦）,upset（忧伤）.

4.故意在英语中加重底层语言的意味,"上海洋泾浜"多为不知而为,"现代洋泾浜"多为明知而

为,说的人多半比较年轻而有知识,他们往往也是社会文化流行方向的引导者.在使用借词时,句法仍用

汉语或粤语的句法.只是在一句话中偶夹一,二个英语借用词,很少整句借用.因此整体看来是一种混合

语言.

5.借词的衍生能力大大增强,是造成外来词无度泛滥的重要原因.同时,借词运用开始向汉语词汇

的中心（即常用词,高频词）渗透,甚至影响到部分语法.

（1）大量组词.就拿band这个词来说,它原是一伙,一帮,一群人的意思.也可解释为乐队.香港

人用它组成了大量具有本地色彩的词语,其意思已远超过原文的意义和使用范围.最早出现的词组是

"夹band",意思是组织乐队;后来亦用"夹band"来形容志趣相投.乐队的年青成员称为band仔,年

纪大的称为band友,"打band"解释为"合奏".后来又出现一句"friend过打band"的俗语,比喻友情

深厚,比"打band"更为合拍.乐队练习的场所称"band房",乐队上台开始表演,叫做"开band",其

后"开band"又引申为开始,黑社会更借用它作为打群架的代名词.乐队演奏完毕退场称为"收band",

后来人们收工,收摊也叫收band."散band"则意指乐队解散.各奔前程,又由此引申为散会或勇女分

手.组词能力很强的英语借用词还有look,call,high,fit等等.

（2）在使用动词,形容词的时候,大量运用"A不,A唔A,A唔AB,AA才"等粤语形式.如

sharp不（鲜丽些）,do唔do（干不干）,mind唔mind（介不介意）,an唔un（明不明白）.双音节的英语

借用词从第一音节处拆开,嵌入方言词,如ha唔happy（开不开心）,Ii唔like）,（喜不喜欢）,叠用的格

式也很常见,如highhigh才（有点兴奋）,cheapcheap才（有点低贱）,inin才（有点流行）.

（3）词类活用.如最Man的男人,把名词活用为动词,意思为最有男人味的,最具阳刚气的.扮

cool--充冷傲,作8how一装模作样,炒作.-

（4）谐音双关.如"茶煲"在粤语中为熬药罐,是家居必备的器皿,与英语的trouble音近,暗指麻

烦的女人,因此许多男士将自己的太太戏称为"茶煲";另外joke的意思是笑话,读音谐同粤语中的

"粥",而咸味在粤语中有引申为"色情"的意思,所以"成味粥"在粤语中一语双关,既指一种风味食

物.又可暗指黄色笑话.

经历了一个半世纪的殖民统治后,香港文化带上明显的殖民地文化色彩,这种色彩甚至于比"上海

洋泾浜英语时期"更浓厚.香港自开埠以来,便是一个华洋杂居的的地方,英语与粤语同时被承认为香

囡洲憾…v…

罗蛛芳:

语言借用与中国"洋泾浜"现象

港人的母语,本地人在口语中央杂外来词与外国人在口语中夹杂几个港语方言词,两种表达并行不悖.由

于入侵和征服,处于弱势的民族起初是被迫接受强势民族文化的侵蚀,几经交锋的结果是双方文化中某些

因素的融合,消亡或者保留,这些在第N代人身上就会有较明显的反映,并逐渐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东

西,表现在语言上就出现借用.港语"洋化"的原因如此,跟港语地理位置最接近的粤语比内地其他方言

更显"洋化"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很多人都批判中国人太趋保守,民族心理封闭,吸收,消化外来词的功能很

差.并跟英语民族进行比较,认为汉语借词在总词汇中所占比例极少,与英语借词占英语词汇总量一半以

上不可比拟.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地域广大,民族众多,方言复杂的国家,上述"批评"在一定时期,

一

定的范围是具有合理性的.但显而易见的是,港语和粤语的洋化程度早已远远超出汉语借用外来词用于

丰富自己词汇的范畴,港语的"洋化"是屈辱历史造成的很难改变的现实——军事入侵导致的文化入侵,

我们大可不必忌讳将它与上海洋泾浜英语现象相提并论,其实它比上海洋泾浜更甚,而眼下这种混合语正

在对粤语和内地汉语产生着很强的冲击力.难道这种混合语的长期存在和呈蔓延之势对汉语言来说是一种

正常现象吗?

对此类现象保持清醒的头脑难道就是因民族仇恨心理产生的对某种语言的偏见?

回答是否定

的.有人以为1997年香港回归中国以后港语会有"土化"现象,会向全民语言靠拢,事实上如果国人不

引起对此事足够的关注,港语洋化的社会基础仍然会长期存在,任其发展,也许会由粤语,英语并存的社

会变成粤语,英语,普通话并存的三语社会.

近些年来中国大陆青少年的语言迅速"洋化"且呈愈演愈烈之势,这首先与一种社会导向分不开.中

国教育把对英语的学习摆到了几乎是至高无上的地位,英语是升学,晋级,求职的必不可少的重要条件.

于是所有人都以自己能说流利的英语为荣,即使不会也为能借用一两个词为时髦.我们经常可听见"摆

个pose","开个party","今晚我们出去higIl一下"之类半洋不洋的表达.大量英语借词的涌人并不意味

着汉语表现力不够强,有需要填补的空白,而是缘于霍凯特所谓的"声望动机",就象中学生们模仿最有

风头的歌手一样.

当然,必要的词语借用还是要有的,而且借出和借人不必也不可能绝对平衡.在社会经济高度发展的

今天,一个国家,民族或社会必然会向别的国家,民族或社会借鉴新的先进的东西,同时,在繁荣昌盛的

社会里,必然有新的创造和被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为别的社会所借鉴.相互借鉴体现在语言文化方面,双方

当然需要大量吸收借词.但透过语言借用的现象,我们要关注有关语言使用者的历史与文化的演变,同时

从外来词的衍生与重整,我们更可以了解到语言使用者对自己所属社团和所接触社团的"向心"和"离

心"心态.我们应随时关注不同程度的文化同化现象并对其进行定量比较分析,科学把握本民族文化发

展的方向——既敢于借鉴又保持较高的识别能力,既让本民族语言因不断吸收新鲜血液充满活力,又能保

持在世界民族文化之林中独树一帜.生生不息.

参考文献:

.

[1]罗常培.语言与文化[M].北京:

北京出版社,2004.7

[2][美]查尔斯?

弗朗西斯?

霍凯特.现代语言学教程[M]李振羽,叶蜚声,译.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

[3][美]爱德华-萨丕尔.语言论[M]陆卓元,译.北京:

商务印书馆,2003.

LanguageBorrowingandthePhenomenonofPidginofChina

LUOShu—fang

（Theart口,,leofHubeinormalinstitution,Huangshi435000,China）.

Abstract:

Languageborrowingisanormalphenomenonduringtheprocessofthelanguagedevelopmentaswellas

aninevitableresultoflanguagecontact.Pidginisanextremeproductinlanguageborrowing.InChina,thereever

existedsuchpidginsasOldShanghaiPidginEnglish,thePuppetManchuriaGovernmentXiehePidginandtheFor-

eigualizedHongkongdialect.TheForeignalizedHongkongdialectwithhalfacenturyiscalledas"NewPidgin"be-

causeithaslastedforalongertime,coveredwiderscopeandhadstrongerimpactsonmodemChinesepeoplethan

othertwopidgins.Besides,ithasbeencloselyrelatedtoothertwolinguisticphenomena:

thegradualforeignaliza—

tionofCantoneseandthedevelopmenttendencyofforeignizationtowardthenorthernpartofChina.

Keywords:

Language;borrowing;Pidgin

[责任编辑:

赵云长]

BIANJIANG,lINGJIYUWENHUA

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