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梅花一样清档.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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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梅花一样清档
人与梅花一样清
刘晓闽《中华读书报》(2016年04月13日11版)
王祥夫笔下的传统文人身上都有个显著的中国特性——“清”。
有了“清”为底色,还有一种以“苦”为趣的生活态度。
认识王祥夫先生是从他的文字开始的,但让我深刻品味传统文人及其身上的品性,是从这本《纸上的房间》开始的。
王祥夫笔下的传统文人身上都有个显著的中国特性——“清”。
这个“清”字从作者最爱的梅花身上得到最好的诠释。
他这样写台静农的梅花:
“有骨骼和风致在里边,圈圈点点中无俗尘气”;梅花独有的美则是“周瘦鹃那瘦瘦的一盆宋梅,斜斜的枝子……疏落、寂静、自开自落,就那么很少的几朵,花要少,才能更见其精神”;还有王元章先生题画诗中的“个个花开淡墨痕”“愿留清气满乾坤”。
梅花干净脱俗的“清雅”,疏落寂静的“清静”,留在世间的“清气”,也如这书中人物之风格,台静农、周瘦鹃、齐白石……无一不是一身“清”色,在自己的生活中清气若兰地开放或清静无为地凋落。
有了“清”为底色,还有一种以“苦”为趣的生活态度。
能过清苦的生活,并且善于苦中作乐——“可以在想象中得到无边的乐趣”“在纸上建筑你最美丽的房子”。
其实,不仅这些文人画家,连普通人的生活也“充满了烂漫的诗性”,人们都爱观赏风雪中的梅,为什么?
不会觉得苦又冷吗?
非也,“撑一把红油纸伞,顶着风雪去赏梅,其实是自己已不觉走进了诗的意境”。
原来,那种诗意的感觉与想象,已经将“苦”变成一种乐趣,成为精神追求与视角享受上的一场盛宴。
如此看来,中国人传统的生活细节、态度,也是“诗意地栖居”。
人物品性上的“清”气,生活态度中的“苦”趣,正应合扬州八怪之一汪巢林“清爱梅花苦爱茶”的诗意,有梅花的“清”气与茶香中的“苦”趣为伴的生活,也当真就是一首诗了。
祥夫先生的文字中也有一种难得的“清”。
那种天然去雕琢,清水出芙蓉般干净朴素的气质,与他笔下人物品性之“清”相得益彰,让人如赏梅之“清”、品茶之“苦”一样,走入诗境之中,感到惬意舒适,回味远久。
“老人穿了白布短裤短褂坐在那里,脚下是趿鞋,手里是用旧布缘了边的芭蕉扇,简直是没一点大师的色彩,而大师就在这里!
”某次有人请老人画鸽子,“老人忽然竖起一个手指头问:
‘为什么要我画鸽子?
’不等别人回答,老人马上接着就笑起来,说,‘鸽子不打架。
’这非但是童心,亦是本色。
”这就是王祥夫眼里的齐白石,“白石老人的本色,是从人到画,再从画到人。
白石老人没有上过美院,但他永远是美院的圭臬,白石老人的一生,艰苦而辉煌。
”在《何时与先生一起看山》中,王祥夫写,“先生也似乎没了多大作画的欲望,这是从表面看,其实先生端坐时往往想的是画儿,便常常不拘找来张什么纸……然后不经意地慢慢左一笔右一笔地画起来。
画画看看,看看停停,心思仿佛全在画外,停停,再画画,一张画就完成了……”“吴先生还说:
‘人活到最后就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弹琴是一个人,赏梅也是一个人,访菊是一个人,临风听暮蝉也只能是一个人,如果一大堆人围在那里听,像什么话?
开会吗?
’……先生笑着用朱漆筷子在小桌上写了个‘个’字,说:
‘我这是个人主义’……”吴先生口中的个人主义其实是传统文人的本真本色。
《纸上的房间》里所写人物的身上都裹挟着“疏落寂静”“凌寒自开”“勇毅自主”的风骨与本色。
哲学家罗纳德·德沃金关于自主的价值这么说过:
“它允许我们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所驱使,这样,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在权利框架允许的范围内,成为他的那个自己。
”王祥夫笔下的白石老人、吴先生即是“他的那个自己”。
在我看来,祥夫先生的这篇文字就是写给吴先生的最好祭文,让我们重新认识了一个远去的故人,还有人人内心深处一直存在,却被忽视遮掩、遗落掉的那个真实质朴、简单本色的“我”。
读画我是外行,但从书中收录的“祥夫画”中,可以看出祥夫先生对自然、生灵和生命倾注的文化情怀与人文关怀,不论是活灵活现的蜻蜓、蜜蜂、蚂蚱,亦或意趣盎然的花花草草,寂静苍茫的山水风光,无不散发古风气韵和乡野趣味,传达了一种恬淡、宁静的生活姿态。
“祥夫体”一如家常絮语,看似随意直白、平淡无奇,细续之下,却每每在细微处见人生,透出清雅文人的本色与追求。
“春随芳草千年绿,人与梅花一样清”,这是祥夫先生最喜欢且年年写的春联,我想这除了一种美好的意境,更是传统文人对高洁品性的至高追求吧。
(《纸上的房间》,王祥夫著,海峡书局出版,31.00元)
“饶舌”时代的快感
黄桂元《中华读书报》(2016年04月13日03版)
“嘴巴”的功能,无非就是进食与说话,所谓美食家与说客的出现,是这两种功能的精彩延伸。
随着现代人类大众审美需求的变化,可以发现舌音的分贝不断加大,舌动的频率日益加快,赫然呈一枝独秀之势,人们由“舌头”获得的快感和利益与日俱增,“大言希声”的典训正在沦为笑柄。
而在中国传统文化词典里,古人对于“舌头”的观瞻其实并不美妙,随便列举一下,与“舌”有关的成语或俗语即可达百位数,油嘴滑舌、摇唇鼓舌、巧舌如簧、一口三舌、多嘴多舌、翻唇弄舌、乖嘴蜜舌、尖嘴薄舌、鹦鹉学舌、赤口毒舌、巧舌如簧、满舌生花等等,诸如此类,多含贬义。
更有甚者,《诗·大雅·瞻卬》云:
“妇有长舌,维厉之阶。
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
”封建社会休妻规定的“七出”中,有一条就是针对“长舌妇”的,“长舌妇”当然只是一种说法,并非指舌头的生理长度,不久前,美国密西根州的18岁女孩阿德里安娜·刘易斯声称自己的舌头长达10.16厘米(4英寸),可轻松舔到自己的下巴、鼻子、甚至是眼睛和手肘,超过了吉尼斯世界纪录的9.9厘米,但刘易斯不在“长舌妇”的修辞范围,“长舌妇”也并非专指女人,舌长事多,男女不限。
因此先哲总是对人们强调谨言慎行的道理。
有句西谚,就是让人们说话前先将舌头在嘴里转三圈,大概是源于苏格拉底对弟子的一句告诫:
开口前,要用三个筛子筛一下。
孔子主张的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则被视为一种传统美德,于是中国的高人名士历来多沉默是金,不苟言笑。
不过,也有一些中国古代的谋略家、雄辩家格外信奉“一言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并由此演绎出许多为后世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他们要向世人证明,汉字中的“赢”,由亡、口、日、月、贝、凡几个字组成,而口在中间位置,就是起统领作用的。
战国时期最著名的说客是苏秦、张仪二位。
苏秦最初相当落魄,以至于“妻不下纴,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进而发愤攻读,“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终于靠游说列国促成合纵抗秦,佩六国相印,而名震天下,他凯旋途经家乡洛阳,家人皆匍匐在地,不敢仰视,由此才有了苏秦讥讽其嫂“何前倨而后恭也”的著名桥段。
张仪最先也很不得志,甚至曾因被怀疑偷窃而遭楚相“掠笞数百”,家人悲辱有加,张仪却不以为然,还问其妻:
“视吾舌尚在否?
”并踌躇满志地自答曰“足矣”,后来硬是凭借口舌之功获得成功。
此外,毛遂自荐救赵于危,晏子使楚不辱使命,张良“以三寸舌为帝者师”,诸葛亮“隆中对策”,“舌战群儒”,凡此种种,其人生中的得意亮点,皆拜舌头所赐。
相传鸠摩罗什在自己大限即近之时,曾起誓“假如我所传的经典没有错误,在我焚身之后,就让这个舌头不要烧坏,不要烂掉”,弟子照办,果然灵验。
对“舌头”魔力的看重,“老外”的疯狂程度往往更甚,堪称登峰造极。
法国人拿破仑相信“一条舌头能抵达300支毛瑟枪”,美国第一位黑人总统奥巴马能够入主白宫,据说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其拥有绝佳的口才,其演说时口若悬河,魅力四射,民众往往为之倾倒,也印证了美国人卡耐基的这句名言是有充分道理的,“一个人的成功,15%是靠他的专业知识技能,85%是靠口才和交际能力”,此言出笼逾半个世纪,早已风靡全球,成为现代“成功学”的一大宝典,没有人怀疑,口头表达能力已经成了现代复合型人才的基本素质,于是,仅在美国就有百余所大学设有口才培训内容课程。
在中国,人们对口才的热衷方兴未艾,先觉者开始从娃娃抓起,最近见到有个“2016口才夏令营”正在组织报名,他们许诺家长:
口才决定一切,而“超级演讲家特训营”将演讲训练、口才训练、表演训练融为一炉,一个个全新的孩子将从这里出炉。
我们正生活在一个“饶舌”的时代。
有句成语“巧言令色”,是指人自身所拥有的两种长处,用现代语形容就是舌功与颜值,如果说“令色”是上天所赐的恩惠,那么,“巧言”则多为一个人的后天修炼而成,可望可及。
如今,营销达人孙路弘的口号“说话就是生产力”,已经成为人们励志格言,舌功正在覆盖几乎所有行业,谁都希望自己既是舌尖上的美食家,更要唇舌好使,能说会道,把柔软的“舌头”可以变成利器,为人生圆梦带来无本万利的收获。
在各种电视讲座、清口、直播、选秀、比赛、辩论、感言、现场告白等节目中,名嘴们各施口技,舌音流转,不绝于耳。
舌功的妙处无所不在,“爱要大声说出来”,爱情字眼就像某一时期廉价的口香糖,随处可见,“舌”吻甚至还演成了情人示爱的寻常风景。
“舌头”里可以有蜜,也可以有“毒”。
在古汉语和现代汉语中,“毒舌”最早是指有毒的舌头,不会单独被使用,通常只是成语“赤口毒舌”的组成部分,曾几何时,“毒舌”的阴辣、犀利竟可以取悦大众,并产生出其不意的娱乐效果而被效仿、追捧。
江苏卫视“非诚勿扰”节目的之所以火爆,孟非的妙舌自然是最大王牌,那些来来往往出没不定的年轻女嘉宾,又何尝不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其中不乏“毒舌”,其收视率居高不下,舌头居功至伟。
据说孟非最近将搭档三位一线“名嘴”做一台全新社交服务类节目《四大名助》,采用“席地而坐”的说话方式,孟非大呼过瘾,表示“如果开心的话,以后我还可以躺下来做节目”,时代真的不同了,那些大牌名嘴,生活的所有角落都可以成为其用武之地。
邮递马车的岁月,“大美无言”是一种只可意会的大境界,“俱往矣”。
“饶舌”时代,人们一上镜就来神儿,一开口就兴奋,一握麦克风就癫狂,翻卷的“舌头”正在成为时尚流行色。
我愿意现代人少一些浮躁,狂动,多几分澄明,静雅。
毕竟,荷尔德林笔下的“人充满劳绩,却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的生活状态是人类真正向往的家园,抵达之,仅靠“舌头”的快感显然是不够的。
闲读记略(之一)
凸凹《中华读书报》(2016年04月13日03版)
1《礼记·儒行》云:
“多文以为富。
”这勾画出大儒的风范。
而今读书人,进入儒的境界的人几近于无,多为市井小雅,便无“多文以为富”的那个心理屏障,便被乌纱诱、被金钱美色诱,弄得心中忐忑,自秽自惭;若遇时机,便成官场中小走卒,钱场中小仆役,肉场中小掮哥。
信然。
大儒大雅须有自己的品格。
郑逸梅有自己的品格:
“不与富交,我不贫;不与贵交,我不贱;自感不贫不贱,就能常处乐境,于身心有益。
”他有儒的风骨,心理不失衡,静对内心,写出了辰星般繁丽的文章,成为“补白大王”。
他之补白,不是补字纸之空白,而是补自己时光的空白。
人生无空白,便无失落,还追逐身外物象作甚?
安享于“纯洁的精神”。
2聂绀弩以为,人在“生非生兮死非死,山非山兮水非水”之境,一样有山川日月,一样有可歌可泣的人生。
这话可信。
因为聂氏是经历中人:
他被划为右派,在北大荒的“劳动改造”过,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在山西坐过七年多的牢。
其经历,“坎坷”二字已不能形状。
却从未作自我哀怜,从悲苦中悉心体味生命的甘味,以“滑稽亦自伟”写出了乐观、浪漫,浸透着生命温暖的《散宜生诗》。
“它的特色也许是过去、现在、将来的诗史上独一无二的”。
(胡乔木语)
其独一无二,便是苦难中的妩媚。
“生非生兮死非死,山非山兮水非水”,是吴梅村送吴汉槎流放东北时写成的句子。
梅村未到过东北,把东北想象得太坏,感于自己是个文弱书生,年纪也不轻了,已吃不起陌途之苦,所以清廷要他做官,就只好乖乖地做,以免流放或入狱,不生不死。
从此,作为诗人的吴梅村便塌了骨架,失了往昔那高标的风采。
聂绀弩悲叹:
“假如他早知道东北不过像我写的《北荒草》,监狱不过像我写的《怀监狱》,也许他会敢不做官,他不做官,‘诗人吴梅村之墓’的碑石该要高得多啊!
”(《写出来篇答舒芜》)
文人的柔弱,多不是怕死,而是畏苦。
苦不堪言是也。
后继的文人,若心有踌躇,便读一读苦难的花朵《散宜生诗》,若依旧踌躇,索性不做文人吧。
3“所以贵我生,岂不在一身?
一身能复几,倏如流电惊!
鼎鼎百年内,持此欲何成!
”此为陶渊明的一番感慨。
这番感慨是人的感慨,不是隐士的感慨。
人生一世,只有一身,且“倏如流电”,过了这个树,就没这个店,现世人生,愁苦再多,再不尽人意,亦不可轻言出世,须好好体验一遭才好。
同意徐诗荃的说法,他说:
“叫芸芸众生趋向毫无所得的仙佛,修往另一世界,骗去一生的精力和光阴,究竟是仙道,佛道,而非人道。
而和尚道士之话,多是鬼话,不宜说给人听的。
人生自有人生之价值和意味!
”(《泥沙杂拾》之五)
去年的《读书》杂志颇发表了几篇关于“归隐”的文章,推崇“大隐隐于市”的观点,并以陶渊明之隐为设论之据。
但作为“古之大隐”的陶潜,居然说出了如上一番极入世的话,不知论者作何感。
眼下,新旧体制交替,市声繁嚣,世象纷呈,已使习惯于旧体制的文人顿感不适。
然稍感不适,便生怨尤,便觉无奈,便求归隐,透出文人的落伍与无用。
若自己无真心归隐,却大作“隐”之鼓噪,怂恿别人去隐,让别人远离温厚的人类情感,在枯寂黯淡的苍茫之途作无益消磨,而自己却在烟粉纸醉中陶浸,最起码,亦是一种恶作剧也。
不是不可以隐,而不是时候,须在经历了人生的大拼搏大苦难之后。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对人生已有太深切的体验,对苦难已不屑作不痛不痒的评说,隐也。
4初读汪曾祺的小说《复仇》,不禁有些惊异:
那个为报父仇的少年,在寻找仇人的漫漫时光里,在想象中与那个未曾谋面的仇人对话,居然感到了仇人那不凡的情怀,以至于爱上了仇人,希望被仇人杀死。
与仇人相晤后,果然失去了复仇的激情,与仇人一同开凿山路,心灵找到大慰安。
生活怎么能这样?
!
巴人在其《哭》中写道:
“有友人死了父亲,觉得非常悲痛,然而哭不出。
在父亲的灵前,看亲族皆放声大哭,于是觉得为人子的自己,也非一哭不可,然而偏哭不出。
——越哭不出,越觉责任重大,应该哭;终于欲仿效别人哭声,进而欣赏别人哭声,忘掉了自己的悲痛。
”
这是个奇异的情形,然而却是一个真实:
日前家父仙逝,自己正经历了这般情状,感到生活本身,常出人常理,超人想象。
生活是有道理的,而又是没道理的。
这是一个合理的结论。
忘却宿仇,而与仇人一同开凿山路,是没有道理的;却暗合了佛教“冤亲平等”的思想,在大慈大悲大恶大善的递嬗中,让人看到人类的希望,便又是有道理的。
丧父而不哭,是没有道理的;但悲痛之巨只有自知,示人何益?
况身后的责任正重,比悲痛更具实在的份量,哭不出,便又是有道理的。
大彻悟的弘一法师,临终偈语仅四个字:
悲欣交集。
人生不过“悲喜”二字:
大悲大喜,小悲小喜,不悲不喜,亦悲亦喜,悲中有喜……悲喜一世,没有例外,有什么大不了的?
必须想得开。
从“文从字顺”做起
中国文化报>2016-04-17文/邹德祥
据《北京青年报》4月10日报道,一位书法行业从业者发现,在北京国子监街有一处匾额“聖人鄰裡”四个大字有误,应写做“聖人鄰里”,“裡”是“裡外”的“裡”,不是“故里”“邻里”的“里”,用在这里是个错字。
该报道还说,此匾从2007年挂上至今已经快10年,这位热心人建议赶紧把匾摘下,将“裡”字改正之后再挂上。
识破此匾有错字,我对这位书法人赞赞赞;然而他建议改正“裡”字再挂上,我说他也是错错错。
错在哪里呢?
错在孔圣人不是北京人,他的故里在山东,他的“邻里”怎么可能在北京?
在北京挂“聖人鄰里”匾额,那是不可以的。
“邻里”是家庭所在的乡里,也就是自家的左邻右舍、乡里乡亲。
尽管北京“国子监”曾是明清时期的国家最高学府,时时高挂教育家孔子的画像,但毕竟不是孔子的“故乡”,孔子本人也肯定不曾来此地“周游”,因此“国子监”周边绝不可以说成是孔子的“邻里”。
中国书协这些年一再强调消灭错别字,已经初见成效。
写错了字,写白了字,这样的作品可能就入不了相关展事。
此“裡”非彼“里”的匾额错误,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被书法人“识破”了。
另外,书协强调消灭错别字,据说在某些所谓领导那里,也起了作用。
有些原来动辄错字连篇,甚至无错不成“书”,如将“鲲鹏徙北海”篆作“鳏鹏徒北海”之类,就遭到同行挑剔,私下里被人讥为“严重没文化”。
现在他们下笔写字,也开始有所谨慎了,错字见少,也逐渐赢得大家的理解。
北京是全国最高的“文化高地”,随便扔块小石头就会砸到一大群文化人,按说,“此‘裡’非彼‘里’”之类的错误匾额长期挂在文化辐辏之地,这本身就非常让人汗颜。
众多的部门都负有净化街面之责、文字监管之责、文明建设之责、教书育人之责……可是这样的错误还要靠书法方面的人士偶尔去“识破”一次,那么到底这是谁家的失职呢?
据说这个牌匾是当初街道和社区为配合区里集中整治而悬挂的。
当时为了恢复整条街的历史原貌,在做好文物单位修缮的前提下,街道对沿街的各个院落进行了统一的整理。
现在文化机构、管理部门是不是也应该邀请行业协会的有关专家,也来个统一的查访?
毕竟,建设“文从字顺”的文化书坛,这不仅是书协的一大善举,纯洁和净化首都文化,大家都责无旁贷。
(作者为书法评论人)
闲读
第6版:
书法叶鹏飞
我喜欢下雨天,这样来客就少,能静下心来,泡一杯茶,挑一本闲书读读,享受一下清闲。
我的三竹居前,是我15年前亲手种下的竹子,已高至屋顶,遮阴蔽日,每年都遭内子砍伐,但依旧茂盛。
王维喜欢在竹里馆弹琴,而杜甫却不喜欢竹子,要斩其万竿,可见观物因人而异。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喜伴着萧萧竹声,在窗前听雨,此能助阅读之兴!
《十驾斋养新录》是我最喜爱读的闲书之一,虽然读过几遍,但总记不住,这是“老大徒伤悲”的反映,少壮不努力,现在补读就存遗憾了。
由于数天前遇友谈及八卦方位和毛传转音之类的问题,回答不甚清楚,故趁闲翻书以补。
此书是不分类的杂记,阅完解惑之题后,继续闲读,正读到“沈休文不识双声”及“平水韵”时,甘肃诗友石松先生发来中秋唱和诗,打断了我的阅读之兴。
因我不会上网及发微信之类的现代工具,只会收发短信。
故对着手机细品其瑶章,觉得诗境甚高,惜用的是“窗”和“煌”作韵脚。
我即回短信,笑言我们江南地方作近诗严守格律,不能“三江”“七阳”之韵混用,不和出韵之诗是我的原则,不然,吾常诗友会笑话的。
只数分钟,石松先生即以改后之诗发来:
“淫雨绵绵嗟月隐,清诗厚赐启心窗。
万家灯火驱长夜,韵绕高楼万万幢!
”用“三江”险韵也,我想了一阵,没有妙句步韵唱和,只能作罢。
我起身在茶杯中加水,看着窗外的竹子,清了清眼,雨渐渐细了,我又继续闲读。
看到书中对史书、典籍上的纠误,或释名训诂,动我心处,都在书页上折叠夹条作记号,钱大昕的博学,不得不让人高山仰止。
尤其是书中讲“父母官”称呼的起源在宋代,将王禹偁的诗句作证,读到“虽然天下无不爱子之父母,而却有不爱百姓之官,甚至假其势以恣残暴”之语时,不觉感叹其对现实有警示,发人深省!
这时,家中老猫饿了,跳上书案向我撒娇,赶快起身给它喂食。
刚坐下,这时手机又响,本想不看短信,但忍不住,一看是山东文友自牧先生发来《六十初度》诗征和。
原诗是:
“平淡无奇六十年,编书著文兼办刊。
自耕自牧自知足,青果短柯满东园。
”其诗直抒心灵,言其目前的心境。
此诗用的是新韵,按“平水韵”乃是三韵合用,分别在下平声“一先”和上平声“十四寒”“十三元”中,由于是征和,诗友之情不可辜负,吟诗在意不在辞,不能酸腐于格律音韵,自己也将六十初度了,随即用手机次韵:
“耕云播雨笑年年,妙笔生花处处刊。
甲子一轮朝露起,再栽新果满诗园!
”愿自牧先生六十为开新,更多硕果,遂以短信发之。
这时,窗外雨未止,而风又起,吹着竹子嗖嗖作响,想到杜荀鹤诗句:
“窗竹影摇书案上,野泉声入砚池中”,窗前虽无泉声,却有风声,我赶快关上手机,将《养新录》又翻过一页……
生命的另一种可能
《中华读书报》(2016年04月13日12版)
病来如山倒,除了求医问药,我们真的毫无办法?
当衰老到来时,除了迎接死亡,我们只能得过且过?
面对疾病,我们总是盲目地听从医生的安排;面对衰老,我们则不假思索地把自己交给命运。
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其他选择?
在《生命的另一种可能》中,积极心理学奠基人埃伦·兰格为我们揭开了医生和心理学家没有说出的真相,激励我们成为健康学习者,活出生命的另一种可能。
从托尔斯泰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漫不经心地把自己托付给医学世界,就像他早先把自己托付给社交世界和物质世界一样。
当然,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做的,但是这对我们的健康并不好。
如果我们认为某种疾病是不可治疗的或者无法控制的话,那么我们也许绝不会尝试去治疗它,因为我们认为努力是没有意义的。
医学界征服过的大多数疾病,在某个时候都曾被认为是不可控的,实际上,当时它只不过是不确定的,而这一切转变都是从认识上的转变开始的。
调整心态,掌控健康。
在30多年的研究中,我发现了一个有关人类心理的重要事实:
追求确定性是一种可怕的心态。
它会让我们的思维抵制可能性,并与我们所生活的现实世界隔离开来。
当一切都确定的时候,我们就无从选择。
对形式的关注超过对内容的关注,这一特点在我们身上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我们很少质疑医生的嘱咐。
医疗界也很少劳神地要求我们遵从他们的“命令”,他们只是给出“命令”。
与其说他们给出的是“命令”,还不如说是建议,他们只是期待我们不怎么质疑就接受这些建议。
诊断并不是没有用,而且我也绝不是建议人们像疑病症患者那样过度警惕。
我的建议是,用心关注我们的身体,这样,我们就能在出现大问题之前发现那些细微的变化,并将其处理掉。
成为合格的学习者,要求我们把那些从世界中学到的所有东西都尽收眼底、了然于心,要求我们不仅要关注大事情,而且要关注小事情,并且要明白,有时小小的变化就可以造成很大的影响。
我们经常觉得某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即使我们并不这样认为。
减掉45斤体重,多么艰巨的任务!
但是,我认为,很少有人觉得减掉28克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而我们需要的,正是这种减掉28克的信心。
看过医学课本、咨询过医生之后,他的情况加重了。
当他每天将自己的身体同前一天相比时,几乎觉察不出差别,这样他可以欺骗自己说,恶化速度并不快。
但是,当他向医疗界寻求建议时,一切好像都在恶化,而且是在迅速恶化。
然而,不管怎样,他还是继续咨询医生。
那个月,他换了一个医生,也是一位著名专家,但是,这位著名专家所说的话几乎和第一位医生所说的一模一样,只是提问的方式稍微有所不同。
听过这位著名专家的建议之后,伊万·伊里奇的疑虑和恐惧加重了……体内的疼痛一直折磨着他,而且每次发作起来,持续时间似乎越来越长,程度也越来越严重。
他嘴里的味道变得越来越古怪,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味道很恶心。
他的力气和胃口都在变弱。
——托尔斯泰《伊万·伊里奇之死》(TheDeathofIvanIlyich)
医疗界并没有给伊万·伊里奇提供多少帮助。
他所咨询的那些知名医生,没有一个人知道怎样治好他的病,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他或者给他提供多少情感支持。
他们只是让他不断地尝试各种疗法和药物,但是结果证明这些疗法和药物没有一个有效。
托尔斯泰的小说向我们展示了许多人都能想象得到的一幅图景,患病之后的最坏情况莫过于此:
患上一种莫名的、不可治疗的疾病,身体每况愈下,内心感到无助。
从伊万的挣扎中,人们可以挖掘出很多意义,而我看到的是:
伊万不是一个很好的病人——不管他对医疗界多失望。
从托尔斯泰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漫不经心地把自己托付给医学世界,就像他早先把自己托付给社交世界和物质世界一样。
当然,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做的,但是这对我们的健康并不好。
医生兼作家杰尔姆·古柏曼(JeromeGroopman)曾经说过:
“我们医生需要你们帮助我们更好地思考。
我们需要你们质疑我们,在我们自以为了解了很多的时候打击打击我们,在我们误人歧途的时候提醒提醒我们……当医生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