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莫因塔散文乡野散文.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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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莫因塔散文乡野散文

乡野莫因塔(散文):

乡野散文

库鲁斯台大草原位于新疆塔城32公里,自黄土岗边缘向南至南湖,东西长76公里,南北宽36公里,总面积389万亩,仅次于鄂尔多斯草原,也是人民共和国最大的连片草原。

草原上,清澈如练的额敏河汇集10余条支流,自东向西南缓缓流动,湿地广袤,草丰水盛,鲜花怒放,禽走鸟翔,有“世界之肾”的美誉……———题记一场初夏的雨,将库鲁斯台大草原洗得更加浓绿。

绿得本真,绿得浪漫,绿得莹脆,绿得圣洁。

像海、像湖、像玉、像翡翠、像玛瑙。

在深过膝盖的青草中漫步,水珠似滴滴滚落的珍珠,轻轻亲吻着脚背。

远眺,塔尔巴合台山脉山峦绵延起伏,清晰的雪线下,悠闲的羊群似散落在草原上的蘑菇,坐骑上的牧人扬鞭策马,吹着响亮的口哨;近看,探头探脑的野黄菊,摇曳雅丽的响铃刺,浓艳贵气的野芍药竞相怒放,一层一层,层层递进,一波一波,波波向前,旖旎万千,美轮美奂。

总之,雨后的库鲁斯台草原,那远山、白云,露珠、鲜花、牛羊构成一幅悠长的画卷,即便一腔诗情,你也吐不尽胸中的情愫。

很远很绿的草原深处,有一片林子。

远得辨不清树的枝干和叶片。

视线中,是一团一团的绿,像初握画笔的孩童用蜡笔涂抹的一簇簇葱绿色的圆团。

圆团周围,散落着一座座土黄色的宅子,像古老童话中的小泥屋。

通向那片林子的,是一条高于草原水平线的碎石铺就的道路。

与城市的柏油马路相比,不平的碎石路很窄,只能单车行进。

路旁插有一根直杆,杆头挑着一块蓝色的小木牌,牌上轻描淡写着“莫因塔”三个字,向路人讲述着这个地方的名字,这片仿佛童话世界般的草原乡野———莫因塔。

说不清是莫因塔闯进了我的视线,还是我的思维闯入了莫因塔,总之,这一切都来得无意。

留守莫因塔的哈萨克女人下了碎石路,是一条夹裹在草原中的崎岖的土路。

雨水尚未浸透,泥土还淤着。

驾车的师傅绰号“老虎”。

老虎发威,猛轰油门,车轮卷起淤泥,泥花飞溅,拍打着车身。

林子还远着,几座零落的屋子就在眼前了。

屋子的面墙有红,有白,有黄。

白的是刷了石灰,红的是没有饰过的一水红砖。

黄的,便是那种简陋古朴的土坯房了。

汽车泊在红色的房屋前。

门洞开着,房前,几只老母鸡带着各自的鸡娃子,“咕咕咕咕”地叫着,随地觅食。

一座土打炉坐地露天,一人高的烟囱中升着袅袅青烟,炉旁堆着燃用的牛粪,灶上坐着一口半抱粗的锅,锅内的沸汽“刺刺”作响,不知蒸着馒头,还是烧着开水。

这座房屋的哈萨克族女主人叫“阿玛加依”。

此时,她正与七八个面色黝黑的哈萨克姐妹坐在房后的绿荫下,一边乘凉,一边叽叽喳喳地聊天。

听到车声,阿玛加依先是惊喜,然后,站起身来。

阿玛加依闪出山墙,闲适地踱步至屋门前,七八个姐妹嘴里嚼着口香糖,跟在她身后,走近屋前。

我试探着问了几句话,可她们只是捂着嘴,“咯咯咯”地笑,笑得憨实无羁。

她们不懂汉语。

可不懂就是不懂,毫不掩饰或为此羞涩。

阿玛加依也笑,笑得阳光灿烂。

淡蓝色T恤,烟色长裤,裹着她已见丰腴的体态。

一双褐色的眸子忽闪着,满是善意。

陪同我们前往的市委宣传部沙德来提副部长用哈语与她们对话,然后翻译,说阿玛加依听到汽车喇叭声,以为“家里来了什么人”。

阿玛加依说的“什么人”,是她转场去了“北山”的至亲至爱的丈夫。

她知道,这种时候,丈夫是不会回来的。

可听到车声的那一刻,她依然心动。

莫因塔的哈萨克牧民有“上北山”、“下南湖”之说。

北山,是坐落在库鲁斯台草原北部的夏牧场。

南湖,则是莫因塔所在的“冬窝子”。

北山,遍布着湖波和溪流,雨水丰沛,气候凉爽,草木繁茂。

相比北山,南湖的气温高了些,羊们过多消耗热量,难以长肉增膘。

因此,每每入夏,哈萨克族牧民便迁往北山的夏牧场。

他们将与羊群一起,在那里度过一个凉爽惬意却又孤独寂寞的夏日。

只待入秋,再赶着羊群转场下南湖,在冬窝子度过漫漫冷冬。

前往北山夏牧场的哈萨克牧民,每年春分,吃过用小麦、玉米、黄米、大米、白面、肉和盐烹制的“纳吾鲁孜”饭之后,便开始筹备转场了。

男人们挑选出体格壮硕的骆驼、牛和坐骑,整理毡房的主要构件,女人们当助手,将前去夏牧场所需的物品分门别类整理停当,然后扎成“驮子”,等待择吉日出发。

选择了吉日,开拔的当日清晨,举行过隆重的祈求人畜平安的“巴塔”仪式,壮观的转场队伍就浩浩荡荡,向北山进发了。

莫因塔到北山的路程约60来公里。

车行不过个把小时。

可是,熬过漫漫长冬的牛羊身体极其虚弱。

它们走走吃吃,停停歇歇,要用去三四天时间,甚至更长。

期间,难敌长途跋涉的辛劳,常有身染疾病的牛犊和羔羊,毙死途中。

可见,无论上北山,还是下南湖,对转场的牧民来说,都是一次艰难的生命大迁移。

孩子尚在学龄前的牧民之家,丈夫与妻儿同行。

老人身体健壮,能够三世同行,将是一次幸福的转场之旅。

而家里有学龄中的孩子,或是老人身体孱弱,不能同行的牧民,只有孤身前往北山了。

阿玛加依的丈夫就是牵着“驮子”,独自踏上转场之旅的。

十年前的初春,阿玛加依与丈夫走进了铺满婚礼红地毯的毡房。

婚后,便开始了跟随丈夫转场北山的牧游生活。

那时,她有一个美好的心愿,生生世世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出世了。

她信守意愿,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坐上丈夫为她专饲的彪悍坐骑“白鼻梁”,跟随他去夏牧场。

白天,丈夫扬鞭去了更远些的牧场。

阿玛加依把孩子放在草地上玩耍,打理了帐篷内外的卫生,备了牛粪,点了地炉,煮肉,熬奶茶,炸“包尔撒克”,然后,静静地等候夕阳西下之时归来的丈夫。

那种安然恬静的生活,是她生活的最高境界。

后来,上天又赐给他们一个漂亮的女儿。

转场途中,她依然坐在白鼻梁上,背后背着儿子,怀里抱着女儿。

春来夏去,秋来冬往,他们的一双儿女在草原上一天天长大。

三年前,儿子该上学了,丈夫对她说,你留下来吧。

将来的时代,即便儿子做了牧场主,也是需要文化的。

女儿必定要出嫁,哈萨克牧民不希望娶一个目不识丁的妻子。

从那时起,阿玛加依结束了游牧生活,定居下来。

可她知道转场的征途漫长而又艰辛。

出征前的“巴塔”仪式上,她与有声望的老人一起默念祝词,为丈夫和即将转场的牧人祈祷:

转场的道路艰辛漫长美丽的夏牧场令人向往祝所到达的夏牧场水丰草旺祝迁徙的牛羊牛羊膘肥体壮祝转场中的老人孩子平安健康……坐骑上,丈夫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晨曦中,阿玛加依开始了漫长的留守生活。

当年的生生世世相随的充满爱意的心愿,完全消融在琐碎繁杂却又温馨的生活体验中。

除了照顾孩子,栏中的30头奶牛需要牧放。

从牛奶中分离“干酪素”的活计,也在她的肩上担着。

100公斤牛奶中,可以分离出3公斤干酪素。

年景好的时候,中间商以每公斤30元起价收购。

用于分离干酪素的工具极其简单,却能准确地从牛奶中提取有用的元素,用于食品添加剂、酪素胶、水彩、造纸、纺织、皮革以及其他较小体积的塑料制品。

最有价值的是用于航空机舱精致配件的制作。

阿玛加依和留守在莫因塔的女人们,没有乘坐过飞机。

偶尔,一架银色的苍鹰般的飞机从白云深处驶来,又驶向白云深处。

她们遥望着渐渐消散在蓝天上的白色烟轨,心想,那架银鹰机身的某个部位上,一定带着莫因塔的干酪素。

那是她们心中的一份骄傲和自豪。

何况,对牧民来说,出售干酪素,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夏日莫因塔的哈萨克女人,大都因此留守家中,生活毫无传奇之色,更无浪漫之采。

她们的心目中,丈夫和孩子,是天是地。

她们心里装着一份牵挂,肩上担着一份辛劳,以妻子的贤淑和宽宏,以母性的温厚和慈爱,以哈萨克族女人坚韧和勤劳,守候着家园。

为了孩子能够受到最好的教育,条件好些的牧民在塔城买了房,经济条件不足以买房的,倾尽囊中租了房。

无论买房和租房,在丈夫转场北山的日子里,女人们都陪伴着城里读书的孩子。

那些家里有老人的女人,同样不能离开莫因塔。

她们要让北山的丈夫放心,尽心尽责地照顾老人的起居。

还有,草原上青草泛黄的秋日,她们要开镰割草。

牛羊过冬,需要储备足够的饲料。

丈夫远走北山的季节里,留守在莫因塔的女人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可从她们憨厚质朴笑得阳光灿烂的面庞上,看不出丝毫幽怨和惆怅。

想必,期待丈夫归来的心情,远远胜过了繁忙辛苦的劳作。

而远在北山的丈夫们,一定也在等待着秋来草原,解缆转场,返回莫因塔,阖家团聚。

乡野莫因塔300多年前的一个初夏,一位名叫哈德尔·哈斯的哈萨克牧民赶着羊群转场北山,途经库鲁斯台草原腹地的莫因塔。

那时的莫因塔,河水川流,草木纵深,人畜根本无法驻足。

于是,他调转坐骑,离去了。

深秋,哈德尔吆喝着羊群从北山转场下来,他重新巡视,河水断流之后的莫因塔,不但避风、少雪,气温适度,而且枯草繁盛,是最好的“冬窝子”。

于是,哈德尔与他的羊群便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漫长的冬天。

第二年,他把这个发现转告给其他牧人。

就这样口口相传,莫因塔作为冬窝子,年年有牧人转场到此。

无论史书上有否记载,从那时起,莫因塔就有了人迹。

不过,那时的哈萨克牧民视碧野悠悠的库鲁斯台大草原为丰腴富有的天堂,称莫因塔为“哈萨克巴依部落”。

“巴依”的汉语意译为“地主”。

上个世纪30年代,两位俄罗斯兄弟来到塔城,他们骑着骏马,顺着蜿蜒的草原小路,听着潺潺水声,来到了“哈萨克巴依部落”。

水草丰沛,空气通透,远离尘世的一望无际的库鲁斯台大草原,令这两位异国兄弟兴奋至极。

他们用西方人的情感表达方式,展臂对天大声惊呼:

上帝,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

于是,弟兄俩驻留了下来。

他们在草原上搭架起一座木屋,在木屋周围拦起木栅栏,总之,他们在这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20年。

他们喝“窝的嘎”,吃黑面包、红肠,黑森森的草原之夜,烛光摇曳的板房中还传出悠扬悦耳的手风琴声。

后来,木栅栏里走出了一头又一头奶牛。

这时,牧民们才知道,这两位浪漫的俄罗斯兄弟,是繁殖优质奶牛的专家。

库鲁斯台草原腹地的莫因塔成就了他们在异国繁殖优质种牛的事业。

据说,当年的良种奶牛“阿拉套”,是他们的卓著成果。

解放以后,莫因塔归属了国家。

1956年,草原上挂起“红星公社”的旗子,作为塔城的国营种牛场,繁殖良种奶牛,牧民们的身份成为了“牧工”,月月两三千元薪水,看病有医疗保险,退休以后,由国家奉养。

莫因塔直属塔城地区种牛场,居住着100多户人家,老少600余口。

它不同于一般的村落,110户人家,三户五户,十户八户为一庄,散居在草原上,很有些风雅和闲适的意味。

沙德来提部长对哈萨克女人们说:

这位作家想了解了解莫因塔的历史。

女人们把惊奇却和善的目光转向我,然后对沙部长说了些我听不懂,却能感觉出含义的话。

不一会儿,一位戴着落时的“鸭舌帽”,面庞黝黑,布满褶皱,个头不高的哈萨克族老人踽踽走来。

老人名叫吐肯,会说汉语。

只是说得拐弯抹角,像拐着弯路滚落的豆子。

吐肯看到我手里的照相机,低下头,认真地拍了拍退了色的藏蓝色中山装的前襟,幽默地说,要照相吗?

早知道要照相,我应该打扮打扮,穿件好看些的衣服。

然后,他寻得一个凳子落座,双手扶膝,仰起头来,一脸严肃地等待着。

城市里的人若发现自己被摄影师瞄上,要么像遭遇瘟疫般地逃离,要么挥手去遮镜头。

我的一位摄影师朋友被一桩“肖像权”官司缠得头大,却无可奈何,只能等待仲裁赔偿。

我想,回去一定介绍他到莫因塔来。

这里,能捕捉到最美的大自然图景,最淳朴憨实,发自内心深处的哈萨克牧民的笑。

在莫因塔,吐肯算是年长的一位。

只是,他已经说不清他的爷爷是哪一年来到莫因塔的了。

可他却记得父亲在世时说过,爷爷曾抱着他在坐骑上去牧羊。

那时候,莫因塔的水比现在多,可掬可捧。

草比现在高,人走进去会迷失方向。

人比现在少,几公里没有一户人家。

这几句话,吐肯说得非常流畅。

为了证实所了解的历史的真实性,他说,他的去了另一个世界的爷爷和父亲的尸骨,都葬在了这里。

吐肯刚退休不久,因身体欠佳,将家里的50只羊花钱交给转场北山的牧民代放,自己在家休息。

莫因塔的牧民,有的骑马从这里走出去,做生意或者打工。

为了腾出手,便花钱雇人,把自家的羊带到北山夏牧场。

休息,吐肯也不像城里的老人,或养花侍草,或含饴弄孙,闲谈消遣。

他还有20头存栏的奶牛。

每天清晨,他与太阳同起,先去圈内挤奶。

早餐后,用简单的工具从牛奶中分离出干酪素。

午后,等待收购商到来……一代又一代哈萨克牧民转场而来,又溘然而逝。

最终留下了莫因塔。

定居生活,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吐肯和留守在莫因塔的女人的游牧民族古老的生活模式,也完全颠覆了我们印象中的游牧文化的概念。

政府倡导牧民们定居。

很多家庭在夏牧场盖了房子,冬窝子业已不再是一顶游走的帐篷了。

有的牧民赚了钱,手头阔绰起来,买了摩托,在塔城市购了房,牧场与城市间的距离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尝试了新的生产、生活方式,牧民们才知道,日子原来还可以这样过。

已是斜阳夕照天接水了,干酪素收购商却迟迟未到。

归程五六十公里,我们不得不打道回府。

返程的高速公路两旁的碧蓝天空下,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灿如金甲。

油菜花中间夹着一陇陇油汪汪的苜蓿。

夕阳的光影,为那片金黄那片绿折射出一种迷幻的色彩。

塔城市政府计划,近年内将安置千户牧民在市郊定居。

油菜套种苜蓿,是未来的草场。

即将定居的千户牧民,将在这片无际的草场上,展卷书写塔城乃至中国游牧文化的新的一页。

这应该是值得感慨的游牧文化大变革的一页新章。

红色的树“莫因塔”是哈萨克语,翻译为汉语很有意思———“红色的树,还有点弯曲。

”谁都知道树是绿色的,即便红叶,也要等到染金的秋天,可说的也只是一枚叶片。

这里,却把树给叫红了。

弯曲的红色的树,更值得品味。

是一位哈萨克族牧民首先品味那些树的。

春天的信息,犹如一声命令,草原上的青芽顿时抖擞起来,一夜之间绿了一片。

林中树木的枝头也绽出新芽。

也就几天的功夫,新芽长全了,从枝头抽出一缕缕细密的穗儿。

那穗儿黄茵茵的,看上去娇嫩得很。

一场小雨,催开了肉眼难见的蓓蕾,穗儿变成了红色。

一缕一缕,曲曲柔柔地垂在枝头,红成了一片。

转场北山的牧民赶着羊群缓缓行进,远远地看到了那片红。

于是,他们惊呼“莫因塔莫因塔……”,于是,那位没有留下名字的哈萨克牧民成为“莫因塔”这个地名的开创者。

只是,他有所不知,眼中那片性喜湿地的红树,学名统称“杨柳”。

垂挂于枝头的红穗儿,将在盛开之际,成为“柳子”。

杨柳生成于第三纪中新世的高山旺林中,距今8500~11000年,是我国人工栽培最早,分布最广的植物之一,甲骨文中,就有着柔软飘逸的“柳”字。

牧民们不晓杨柳的历史。

但,晚清名将,左宗棠却明知。

公元1875年,他奉朝廷之命,帅湘军远途西征,平定准噶尔叛乱。

数万湘军睥睨大漠,横扫戈壁,金戈铁马,所向披靡,以强军之势击溃叛匪,收复了新疆大地。

当年,年过六旬的左公宗棠,是抬着棺木西征新疆的。

他率军途径祁连山麓,安西风月,铁骑踏进嘉峪关时,只见苍茫西部大漠孤烟,戈壁风尘,“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石头满地走”。

那种无度荒凉深深震撼着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

他轻捋长须,仰天哀叹,吾大清堪称江山秀丽,风光旖旎,怎竟有如此荒蛮之地?

愧也。

于是,他号令将士们沿途插栽杨柳,并有心插柳柳成行。

无论多么悲壮的沙场征程,都隐含着回归的路线。

有一种说法,左宗棠当时插栽杨柳的动意在于标记归途。

大胜叛匪收复新疆以后,他仍然倡导将士所到之处遍插杨柳。

只是,此时插柳,已不再为悲壮的行程故道遗柳,归程有路,而是守土有责,以遍野绿意荫泽人民。

后来,左宗棠的密友杨昌浚巡游故道,眺望成行成林的柔柔垂柳,诗兴大发,脱口吟道:

大将征西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

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新载杨柳三千里。

这是何等高远放达的气魄。

转念细思,从巴里坤草原到库鲁斯台大草原,可不就是漫漫长路3000里。

绿荫渺渺,杨柳依依。

莫因塔那片杨柳林渐渐清晰起来,可枝叶还模糊着。

接近那片林子,还需途径三四公里草原牧场。

今天,载我和兵子前往库鲁斯台草原的,是莫因塔(南湖)次生林场赵玉新站长。

这位已在莫因塔次生林场工作了12年的年轻的护林人,驾着底盘高些“的士头”,沿草原中蜿蜒的泥泞小路疾速前行。

似乎担忧我们嫌路途太远,他不停地说:

到了,就要到了。

果然就到了,连细眉般的杨柳叶片上的锯齿都清晰起来。

林子不像远眺时那样森然。

树与树之间拉开了距离,可枝桠却像伸展着的四臂,撑开一把繁叶的巨伞,连成了荫。

树荫下长着青草。

只是,有大树的荫庇,草们显得琐碎娇小了些。

听说曾经来过几位林业专家,围着一棵“王字号”杨柳测量来,测量去,却难以定论树龄。

后来有人估计,那棵柳的树龄至少300年左右。

果然,这棵柳粗壮高大得不知该怎样形容。

年久日深的缘故,树根就像暴起的筋,弯曲绞扭,伸展着紧抓地面,就像展卷大写的“盘根错节”。

再看树身,粗得七八个成人展臂,都难以合抱。

这棵老树长得很奇特,从粗粝沧桑的主干上方,呈拱形拉下一枝,直入泥土,横生出又一株粗大的柳。

但愿这是上天的安排。

哈萨克牧民崇尚大自然,珍爱绿色,他们对古树有灵性深信不疑。

凡家遇大事小情,大灾小坎,亲人远行,孩子求学,必定前来谒拜古树,以求神灵相助。

也就怪,为灾病祈福的,恹恹病者痊愈了,膝下无子的,家中添丁,远行的亲人途旅安然,求学的孩子金榜题名,如此等等……既是造物主使然,同根两树,那么,赋予神奇的传说,圣洁的情感,美好的期待,年久的积淀,编排个“母子树”、“夫妻树”、“合欢树”之类的美妙故事,又怎能不令人丛生遐想?

故事不是一下子可以编写出来的,24米高的森林瞭望塔却近在眼前。

攀上塔顶,放眼鸟瞰库鲁斯台大草原孕育的这片柳林,满眼生命的波澜壮阔,满心血脉的畅通呼涌,满耳草浪漫卷的风舞。

平息了激奋的心绪,思绪顺着“也门勒河”河谷巡视,连起片的柳林共有五处共40000多亩。

杨柳多极了,多得数不胜数,仅莫因塔这片,就有20000多棵。

它们的须根深深扎根泥土,紧紧拥抱着库鲁斯塔大草原,用苍迈的树身,坚定地守候着莫因塔的宁静,观望着这里舒缓的变迁。

陪同我们攀上瞭望塔的护林工,面色如铜,身材高大挺拔。

他凝神看着我们,不置一语。

不知为什么,这个其貌不扬,貌似哈萨克族青年的护林工,唤起我想知道点什么的欲望。

于是,我们的交谈从他的族别开始。

不。

他说我是俄罗斯族。

我和兵子瞪直了眼睛,凝视基因在他眼中留下的幽蓝色的印记。

他又说,我姓赵,叫赵学军。

赵学军眺望远处的林子,平静地叙述他的身世……早年,他山东籍的祖父、外祖父越过国境,前往俄罗斯谋生,并分别娶了两位美丽的蓝眼睛姑娘。

异国生活并非想象中的天堂,他们打算回到祖国。

两位异国新娘生死相依地陪同她们的爱人经巴克图口岸,进入塔城。

于是,来自齐鲁大地的赵家,有了5个俄罗斯血统的后代。

5个混血的孩子,属于民间所说的“三转子”,他们与莫因塔这片林子共同成长。

赵学军的父亲赵锦孝,1960年受命来到莫因塔(南湖)次生林场护林,直护到退休。

退休了,他本可以回到塔城,去享受城市生活的。

可守护了半生的林子已经融入老人的生命,他难以忍受城市的烦嚣,依然住在瞭望塔下那间简陋的屋室。

站在瞭望塔上下望,那排缩小了很多倍的红砖房很诗意地被绿色簇拥着,像积木搭建的小屋。

6户林业局的护林工就栖身在那里。

房后是一望无际的柳林,房前开着一洼洼菜园。

如今,赵锦孝在他生活了40多年的莫因塔,过着平静而恬淡的田园生活。

1992年,赵学军子承父业,干起护林这一行。

这个班接得有些责无旁贷,有些使命感。

远离都市的生活让他心灵平静。

可是,爱情却在他走过了青春之年后,才悄然掀起涟漪。

2007年,他与隔着林子的“窝依加依劳”牧场的柯尔克孜族姑娘“巴海”走进了幸福的小窝。

小窝静静地居于瞭望塔身下的小院中。

挂着粉红帘幔的窗下开着一洼地,土豆秧子长得郁郁葱葱。

赵学军说,落雪之后,就难得进城了,备些冬菜很有必要。

院门口拴了只羊,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

塔下,一位老人双手握成喇叭状,仰头冲赵学军高喊:

把羊牵到草盛些的地方去,拴在院子里它吃不上草……赵学军轻轻一笑。

笑声被吹过瞭望塔的风带走了。

我问,是你父亲?

他简单地回答,说不是。

想必,那是一位关心着守候在护林站的年轻护林工的老者。

塔城林业局的莫因塔(南湖)次生林场,已有近半个世纪的历史。

站长赵玉新麾下的叶尔森、汪希春、叶尔不拉提等12位护林工,是这片林子的第二代守望者。

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驻守在这里,与杨柳们一起,独享着一份城市中难得的宁静。

他们也有身心寂寞的时候。

于是,便搭车进城。

然而,走在聚合的人群中,耳膜无奈地接受着高音喇叭的冲撞,他们才蓦然所悟,自己原本属于莫因塔,属于杨柳林,属于草原。

民间有种说法,“柳”与“留”字音相谐,故而,柳树也有“留树”之意。

“留树”插栽在塔城,便留在塔城的山水河溪草原了。

今天的塔城人民没齿难忘给他们带来绿荫的左宗棠,他们崇敬这位爱国将军,把柳树称作“左公柳”。

可是,关于那棵300年树龄的古树,显然与“左公柳”的年代相悖。

但,塔城森林文化中的“左公柳”,并非放大了的传说。

当年,左宗棠作为晚清王朝镇守边关的伊犁将军,的确曾“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如今,距离左宗棠的年代并不遥远。

我们的思维只能在这有限的历史幅度中游走。

但,历史还很遥远。

在遥远的未来,这段历史将在悠长的岁月中积淀,成为塔城幽深的文化渊源,让后人去细细地品味。

莫因塔是一处乡野,是一个世界,森林的世界,绿色的世界,牧人的世界。

今天,这扇门还关闭着。

可总有一天,这扇门会轰然而开,会唤醒世人绿色的梦幻,他们将带着踏访柳林生命之美的意念而来。

那时,关于300年古柳与左公柳的相悖,就不那么重要了。

或许,有人面对一棵棵历经风雨沧桑的古老杨柳匪夷所思,硬要刨根问底它们的历史。

那么,就让他们在杨柳拂面中,去追溯塔城森林文化的绿色渊源吧。

责任编辑:

易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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