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舞蹈.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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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舞蹈
中国古代舞蹈-原始舞蹈寻踪
中国最早的舞蹈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言难尽。
1973年秋天,在青海省大通县上孙家寨的一座墓葬里,出土了一件有舞蹈纹饰的彩陶盆。
陶盆内壁的上部,画着三组结队跳舞的人物,每组五人。
画面生动地描绘了在清粼粼的水边,一群青年男女手拉着手唱歌跳舞。
他们的头上都有小辫子似的装饰,腰下似乎拖着一条尾巴样的东西。
他们的脚步律动整齐,看来这是一种人人会跳的习俗性舞蹈。
等量人数的编组,同样的舞蹈动作,体现出一种统一的格式,表现着同一的精神,表明舞蹈已相当成熟。
据考古学家鉴定,这个彩陶盆属于新石器时代马家窑文化类型,距今约5000—5800年。
这是迄今为止出土文物中可以确定时代的最古老的一件原始舞蹈图。
其实,中国舞蹈的产生,比这个陶盆的时代还要早得多。
舞蹈是人类最早产生的艺术形式之一。
它的产生几乎与人类的形成同步。
舞蹈萌芽于人类幼年时期,是人类最早用以传情达意的艺术形态之一。
它伴随着人类的成长而成长,经历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全过程。
在原始社会中,舞蹈是全氏族或部落的行为,几乎是每个成员所必备的技能。
距今约1500—1000万年左右的腊玛古猿,已能直立行走。
它们的前肢已会使用天然的木棒和石块来获取食物。
由于前肢和后肢的分工,古猿经过漫长时期的劳动锻炼,到距今约二三百万年前,演变成能制造工具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当人类正式告别了动物界时,就逐渐具备了“手舞足蹈”的基本条件。
大约170万年前,中国大地上就有了人类的活动。
在云南元谋、陕西蓝田、北京周口店等地,都发现了原始人类的遗骸和遗物。
中国舞蹈的历史,也得从那个时代说起。
中国有文字可考的历史不到4000年。
在那以前,漫长的原始时代的情况,就只好从神话传说、考古发掘和至今尚能保留一些原始文化痕迹的民族生活中去考察。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中国的神话传说,无论是汉族的,还是少数民族的,都常常含有音乐和舞蹈的内容。
盘古是开天辟地的英雄。
据说盘古死后,自动化为宇宙。
他的呼吸化为风云,声音化为雷霆,左眼变成太阳,右眼变成月亮,四肢五体化为“四极五岳”,血液化为江湖,肌肉变成田土,牙齿、骨头变成金属和岩石……
盘古在古书中写作“槃瓠〔hu互〕”。
据考证,“槃瓠”就是葫芦。
中国很多民族都有过崇拜葫芦的历史,相信男人和女人是从葫芦里走出来的。
云南楚雄哀牢山彝族有“送祖灵”的隆重仪式,也就是把“祖灵葫芦”火化。
当葫芦笙吹起的时候,巫人翩翩起舞。
双手表演采葫芦,两脚蹦跳表演追野兽,捡起木棍表演锄地,这种舞蹈通宵达旦,表演着一部从狩猎、采集到农耕的历史。
广西瑶族传统的《盘古舞》(也称《盘王舞》)表现先民在盘古的带领下,攀山越岭,披荆斩棘,生火取暖,掘土点种等,也是用舞蹈表现的一部原始农业史。
伏羲、女娲传说是人类始祖。
壮族有个传说是远古洪水把人间淹没。
伏羲、女娲兄妹事先把雷王赠给他们的一颗牙齿埋在土里,长出一个大葫芦。
兄妹钻进葫芦,幸免于难。
洪水退后,伏羲、女娲成了世界上仅存的人种。
苗族、瑶族等也有类似的传说。
伏羲的乐舞叫《扶来》,是歌颂伏羲发明结网渔猎的功绩的。
还有一个神话是女娲用泥土捏成人形,创造了人类,并且教男女婚姻,所以人们把她尊称为“高禖[mei煤]”。
后世每逢仲春二月,都要祭祀女娲。
那时,青年男女们在“禖宫”前聚会,歌舞游乐。
据说,女娲发明了“笙簧”,也就是葫芦笙。
这一乐器在中国西南地区广为流行,是彝、佤、傣、怒、拉祜、纳西、苗、瑶等民族伴舞的绝妙的吹奏乐器。
“芦笙舞”也是中国西南一些民族最喜欢的舞蹈之一。
炎黄子孙的祖先炎帝神农氏发明了农具耒耜,教民农耕。
炎帝还教他的臣子创作了一部乐舞叫作《扶犁》。
舞蹈时敲着“土鼓”,歌唱丰收之乐。
炎黄子孙的另一位祖先黄帝轩辕氏也有乐舞叫《云门大卷》,歌颂黄帝创造万物,团聚万民的功德。
相传黄帝曾训练熊、罴〔pi皮〕、貔〔pi皮〕、貅〔xiu休〕、□〔chu出〕、虎六种猛兽,同炎帝作战。
说的可能是六个以兽为图腾的氏族,也可能是作战时使用了巫术——动用了戴着猛兽面具以威吓敌人的舞蹈队伍。
黄帝创作了舞蹈,而且还制定了乐律,铸造了编钟。
黄帝和蚩尤氏在涿鹿大战时,吹角作龙鸣之声,把蚩尤吓跑。
至于蚩尤也很了不起,他是九黎的首领。
有弟兄72人,一个个铜头铁额,人身牛蹄,四目六手,须如剑戟,头上生角。
与轩辕氏作战时,蚩尤以角抵人。
后来冀州地方就有了一种乐舞叫《蚩尤戏》。
表演时人们三三两两,头戴牛角相抵。
蚩尤戏的舞蹈图符是
,画的是头戴兽角面具的舞姿,被认为是汉字“冀”的前身。
蚩尤是中国南方一些民族的祖先。
广西马山瑶族为纪念“蚩尤公”,跳一种《蚩尤舞》表现他带领部落开山种地的业绩。
中国人的先民很早就和牛发生了关系。
传说远古时有“葛天氏”之乐,是表现农业生活的。
表演时三个人手里都耍着牛尾巴,顿足踏地,边舞边唱,歌词分八段。
中国原始社会的后期,历史上称作新石器时代,也就是传说中尧、舜、禹的时代。
那时,人们发明了制陶,能制造精致的石器,其中包括可以敲出乐音的石磬等乐器。
随着生产力的进步,先民的舞蹈艺术更加辉煌。
尧的乐舞叫《大章》。
它的作者是尧的臣子质。
传说质模仿山林溪谷的声音作了曲子,用陶鼓、石磬等为舞蹈伴奏。
当时还有一个盲人把五弦瑟改制成十五弦瑟。
乐声一起,“百兽”都跳起舞来。
舜的乐舞是《大韶》,也称《九韶》、《箫韶》,或简称《韶》。
其内容是歌颂尧的功德。
演出的时候,“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也就是说敲打着石头制造的乐器,披着各种各样兽皮的舞蹈者一齐跳舞。
既然叫“箫韶”,乐队里可能还有吹管乐器箫的。
禹是治水的英雄。
他曾命令皋陶创作了乐舞《夏龠〔yue月〕》。
跳舞的时候,人们手里要拿着龠这种乐器。
后来周朝人表演《夏龠》时,舞蹈者头上戴着皮帽子,光着上身,下身穿着白裙子。
和禹同时,还有防风氏乐舞。
防风氏在涂山被禹杀掉,后代为纪念他而传下一个风俗,每当祭奠他的时候,要吹起三尺长的竹筒,发出狼嗥似的声音。
同时,三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合乐起舞。
神话传说毕竟是神话传说。
考古学上的发现为我们探索原始舞蹈的踪迹,提供了更加具体可靠的形象资料。
除了上述青海大通彩陶盆上的舞蹈图,在中国的北方和南方还有不少岩画,描绘着从远古到战国时代的舞蹈形象。
在内蒙古阴山山脉发现过多处岩画,那些凿刻在岩石上的图像,展现了原始先民舞蹈的情景。
阴山山脉横亘内蒙古中南部,东西绵延千里。
中国古代的民族如北狄、匈奴、鲜卑、突厥、回纥、党项、蒙古等,都先后在这里活动过。
阴山岩画是这些民族在荒野中留下的历史印迹。
据考古学家研究鉴定,阴山岩画早期始于一万年前,末期止于明清。
在岩石上凿画的人,除了原始的初民,也有后来诸多北方游牧民族。
他们或者是猎民,或者是牧民,还有巫师和喇嘛。
阴山岩画中舞蹈场面随处可见,有单人舞、双人舞、四人舞,更多的是群体舞蹈。
阴山岩画引起了文化史家莫大的兴趣。
一些舞蹈史家将阴山岩画作了归类,指出有狩猎舞、祭祀舞、战争舞、娱乐舞等。
有些岩画刻画得很生动。
如凿在磴口县西北托林沟北山岩画上的这幅群舞图,被认为是集体表演的狩猎舞场面。
左边两个猎人,一人双手叉腰、系尾饰,一人好像装成某种鸟形,正翩翩起舞。
中间四个人勾肩搭臂,连成半圆形,裸体,系着长长的尾饰(有的还有头饰),好像手牵着长尾起舞。
动作整齐,富于韵律感。
四个舞者的上方有一舞者拉弓成满月形,动作极夸张。
右上方还有一些系尾饰的人物,张臂曲腿作舞蹈状。
其中一人双臂上举成环形,另一人双臂提起,腿成弓步。
右边一人正扬臂起舞。
整幅画面充满浓厚的生活情趣。
有的论者认为是猎人借用舞蹈形式进行狩猎演习。
在内蒙古阴山山脉之北的乌兰察布草原上,考古学家发现了另一处可与阴山岩画媲美的岩画中心。
在已发现的一万多幅岩画中,也有不少带尾饰的屈臂曲腿的舞蹈者的形象。
乌兰察布岩画反映的多是畜牧生活。
除了在内蒙古发现岩画外,在中国西南、西北等地,也发现过岩画。
岩画中同样也有舞蹈场面。
在云南沧源佤族自治县的深山密林中,陆续发现岩画11处。
画面赭红色,考古学家认为那是用赤铁矿末掺动物血绘制的。
画面上有狩猎、战争等场面,也有舞蹈场面。
有些头戴羽饰或身披羽饰的人形,曲腿展臂很富于舞蹈感。
还有五人举臂围着圆圈作舞的图像。
有的学者认为沧源岩画是新石器时代的作品,距今已有5000年以上的历史。
有的学者认为沧源岩画中一些戴羽饰而模拟鸟兽的舞蹈图像,可以印证古籍中“百兽率舞”、“凤凰来仪”的记载。
在广西宁明、龙州、崇左、扶绥等县曾发现岩画50多处。
因宁明花山岩画面积最大,人物最多,最有代表性,人们将这一带的岩画统称为“花山岩画”。
花山岩画中,有壮族的祖先远古骆越先民的乐舞场面。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人像,动作姿势相当统一。
大同小异地双手上举,两脚叉开,酷似青蛙站立起来跳跃的形象。
这种形象和壮族师公跳的《蚂拐舞》(蛙舞)的动作很相似。
有的学者认为这种“蛙舞”起源于上古生殖崇拜的“蛙祭”。
1972年,在甘肃嘉峪关西北黑山,也发现了多处岩画。
它们凿在发亮的黑紫色的岩石上。
其中有一幅30人的舞蹈图,十分引人注目。
在新疆,也发现多处岩画。
新疆呼图壁县天山深处,有一幅120余平方米的大型摩崖雕刻画,上面布满大小不等,作出相当规律的舞蹈情状的数百名人物。
中国各地各民族的先民,在数千年漫长的岁月中,用石器、金属和其他材料凿刻和描绘的舞蹈图像,分布在天南地北,透露出原始舞蹈的生动信息。
和原始舞蹈相关,中国各地不断地有原始乐器发现。
20世纪80年代中期,在河南舞阳县贾湖村原始社会墓葬中出土了一批用猛禽的肢骨制成的吹管乐器。
有人称之为“骨笛”,有人称之为“骨筹”。
那是距今约7000—8000年,新石器时代早期的先民吹奏的乐器。
经音乐家测定,“舞阳骨笛”已具备音阶结构,发音较准,可以吹奏旋律。
同属于骨制的吹奏乐器,在长江流域的浙江余姚河姆渡有骨哨出土。
原始先民还用陶土制作吹奏乐器和打击乐器。
在陕西西安半坡村,有陶哨出土。
在青海乐都柳湾也有陶哨出土。
这些用黏土烧成的陶哨,用嘴唇控制可以吹出高低不同的声音。
在山西万荣荆村有新石器时代的陶埙〔xun勋〕出土。
这些陶哨、陶埙,就是传说中伏羲氏“灼土为埙”的代表作了。
用泥土烧制的乐器,还有青海省民和县新民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的陶鼓。
鼓面一头较小,另一头呈喇叭形张开。
鼓身细圆,鼓上有两个环可以系绳挂在身上拍奏。
中国先民的原始舞蹈,从“投足而歌”的踏地击节,到“击石拊石”的石器敲打,到土鼓(陶鼓)和陶埙、陶哨、骨笛的使用,到石磬的发明,以及琴、瑟、箫、龠等丝竹乐器的出现,表现了中华民族先民在乐舞文化方面的伟大创造力。
由中国神话传说透露和考古发现所证明的中国原始舞蹈,都和原始先民的生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先民们的猎获物,无论是兽皮还是鸟羽,成了最初的舞蹈服饰。
在狩猎生活中的长期观察,使人们很熟悉鸟兽的形貌和动作。
先民们在庆祝劳动的收获时,自然要模仿鸟兽的动态,这就是古书上所说的“鸟兽跄跄”、“凤凰来仪”、“百兽率舞”的意思。
原始先民模拟鸟兽虫鱼的舞蹈,一直流传不绝。
今存的中国各民族民间舞蹈中的狮舞、龙舞、牛舞、马舞、鹿舞等,都能使人联想到远古时代的狩猎牧耕和原始的信仰。
原始舞蹈有的反映生产劳动,有的反映部族争斗,有的反映男欢女爱,有的表现图腾崇拜。
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无论神话传说还是历史文物所描绘的原始舞蹈,大多是人们集体的活动。
原始先民集体从事的舞蹈活动,从留传下来的文物中所显示的丰富多采的图像,引发了舞蹈史家各种各样的联想。
比如,青海省大通县上孙家寨出土的那个彩陶盆,五人一组连手环行,三组绕盆一周,形成一个绕圈而舞的意象。
有的学者认为这是“先民们某种意义特别的篝火舞”(见张华《中国民间舞与农耕信仰》,第31页)。
篝火舞是人类最普遍、最原始的一种集体舞蹈形式,而围着篝火运动着的“圆圈”,则是人类最基本最单纯的一种舞蹈场面。
中国各民族中现存的一些具有原始意味的舞蹈无不显示了这个道理。
北国雪原上的鄂温克人,打猎归来常常要围着篝火起舞,7—20人手拉手,由慢而快,由大圈渐渐紧缩成小圈,并以歌唱伴舞。
西南地区的彝族、藏族、羌族、纳西族、傈僳族等,大部分的民间舞蹈也是以圈舞的形式进行的。
羌族有关于他们的先民最早围火而舞的传说。
藏族舞蹈“卓”、“珠寨莎”,都有“围圈跳舞”的意思。
彝族“火把节”时,盛装的姑娘们围成一个接一个的圈圈跳“都火”。
云南少数民族普遍流行的“打歌”,也是篝火舞。
这种圆圈舞也不仅仅是围绕篝火而舞,随着原始信仰的发展,圈舞围绕的大多已是某种崇拜物,某种神圣的标志,不再限于火。
如内蒙古等地信奉萨满教的地区,人们集体跳舞是绕着“蓬松树”。
羌族人祭祀时的“锅庄”环绕白石。
佤族“供头舞”环绕木鼓房。
苗族“踩花坡”时,吹芦笙绕花杆而舞。
如果说青海省大通县上孙家寨出土的陶盆上的集体舞蹈图像的含义,只是一种联想的话,那么有一个事实是可以坚信的,那就是在生产力极端低下的原始社会,部落成员间的团结合作至关重要。
在共同的血缘的群体中,共同的舞蹈体现着共同的意志,训练着大家的合作。
在同一的动态和简单拙朴的节奏的无限反复中,原始的族人互相感应,为同一个目的而活动,从而进入一个更高级的整体生命的氛围之中。
中国古代舞蹈-商周巫舞
夏禹的儿子启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世袭制的王朝。
从此,结束了“天下为公”的原始社会,进入了私有制的奴隶社会。
奴隶主支配着奴隶们创造的一切,包括奴隶们创造的艺术。
观赏乐舞是奴隶主的一种特殊享受,由此而出现了以表演乐舞供人欣赏娱乐的乐舞奴隶。
奴隶时代的舞蹈和音乐开始摆脱原始先民歌舞的群体自娱性,而向表演艺术发展。
乐舞奴隶有着一般人未能掌握的歌舞技艺,能表演一般人难以表演的音乐舞蹈,他(她)们是中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专业音乐舞蹈家。
乐舞享乐是奴隶主奢侈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奴隶主对乐舞的占有欲望大得惊人。
相传夏朝最后一个暴君桀,在宫中养着专为他唱歌跳舞奏乐的“女乐”30000人。
早晨,她们“噪于端门,乐闻于三衢”,闹闹嚷嚷歌舞之声传遍大街小巷。
后来,成汤推翻了夏朝,建立了中国第二个奴隶制王朝——商。
商朝是中国奴隶制文化灿烂的时代。
商王朝的统治者们也醉心于乐舞享受。
奴隶主们活着的时候,要奴隶们表演精美的乐舞供他们取乐。
奴隶主死后,还要乐舞奴隶为他们殉葬。
河南安阳武官村商代奴隶主大墓及其陪葬坑中,出土了大量杀祭的人体尸骨。
大墓中还出土了雕刻精美的乐器大石磬。
椁室两侧的24具年轻女性骨架旁,有舞具小铜戈,证明她们生前是一群乐舞奴隶。
河南安阳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辞中,有关于商朝人用舞的记载,这是中国舞蹈史上最早的文字记录。
从中可以看到当时的乐舞活动和生活、生产、战事以至神权统治等多方面的联系,可以了解舞蹈在殷商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
商朝的乐舞除了向供奴隶主娱乐的表演性方向发展,还有一个特点是祭祀舞蹈盛行。
祭祀的主持者是巫。
商王朝巫风弥漫,巫舞成了商代舞蹈的重要组成部分。
远古时代,洪水、大火、亢旱、地震等自然灾害,以及危害人类的疾病瘟疫等造成的恶劣环境,使原始先民心中充满了恐惧与困惑。
他们把这一切都归结为神灵的作用。
人们对神灵敬畏崇拜,把天地日月、石木水火、山川河流都加以神化,向其敬拜求告,这就是原始的宗教。
从原始时代到奴隶时代,名目繁多的祭祀,包括祭祀的歌舞,都属于这种原始宗教活动。
为了预知神灵的意志,需要有人在神与人之间传递消息。
人们又幻想借助某种神秘的超自然的力量控制和影响鬼神,于是产生了巫和巫术。
巫作为鬼神和人之间的中介,在巫术和原始宗教祭祀活动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唱歌跳舞是巫的专长,是巫术的主要内容。
《说文解字》对“巫”字的解释是:
“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
”甲骨文的“舞”字,像一个人拿着两根牛尾或其他动物的尾巴跳舞的样子。
而“巫”的写法是“夾”或“
”,也像人拎着牛尾或鸟羽起舞的样子。
可知“巫”和“舞”原是同一个字。
商朝的统治者迷信巫术和祭祀。
他们相信天上有个上帝,能主宰人间的一切;死去的祖先也能干预活人的活动;山川河岳的神灵,也能降祸赐福。
因此巫歌巫舞也就风行一时。
《尚书·伊训》说了这样一件事:
商朝太甲即位时,伊尹认真地训导太甲,说先王曾儆诫其官员:
“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时谓巫风。
”先王并说卿士有了这种巫风,家必丧;国君有了这种巫风,国必亡。
可见,以歌舞为特色的“巫风”,在商朝已经成了十分严重的社会问题,因而像伊尹那样的贤相才把它拿来作为训导国君的题目。
但是训导归训导,这种“恒舞于宫,酣歌于室”的巫风,根本无法纠正。
因为事实上商朝“先王”本身就是“巫风”的带头人。
这种巫风从商朝开国时已经很盛。
传说商朝第一个君主成汤执政的时候,天下大旱七年。
汤占卜的结果,说要用人作牺牲,老天才会下雨。
汤不忍心拿活人祭天,于是自己穿上麻布衣服,披上干枯的茅草,驾着白马拉的大车,用这种苦行到祖灵所在地桑林去求雨。
果然,他的祷告未完,大雨就下起来了。
人们欣喜若狂,跳起舞来。
这一场舞蹈保留下来,就叫《桑林》。
跳《桑林》时,人们打着有五色羽毛的旗子,头上也插着彩色的羽毛。
汤灭夏桀以后,命伊尹整理了这个舞蹈,就是《大濩〔shen深〕》,成为商代祭祀先王的乐舞。
演出时要敲着鼗〔tao桃〕、磬、钟,吹着管,还有歌队歌唱,气氛威严而肃穆。
从甲骨卜辞的内容看,商朝人用舞很频繁,尤其在祭祀和求雨时,巫舞几乎是不可少的。
如,卜辞有“庚寅卜,辛卯隶舞,雨。
口壬辰隶舞,雨。
庚演卜,癸巳隶舞,雨。
庚寅卜,甲午隶舞,雨。
”(见《殷墟文字甲编》3069)是作《隶》舞以求雨的记录。
甲骨文的“隶”字写作“
”,好像手里拿着一条兽尾。
《隶》也称《槃隶》,据说是因为有盘旋的动作。
商代还有求雨的舞蹈称作《〔HUANG皇〕》。
舞《》时,舞蹈者头上要戴着鸟羽。
从甲骨卜辞中,我们知道商代还有拿着五色羽毛,祭祀四方神的《羽舞》等。
这些舞蹈的舞者,主要是巫。
有时,商王自己也作舞。
如前所述,商朝从成汤开始,历代帝王都颇带一些巫气。
甲骨卜辞的“王乍槃隶”(《殷墟书契前编》4.16.6)、“戊子贞,王其羽舞,吉”(《殷墟书契前编》60.20.4)等,就是商王跳《隶》舞和《羽》舞的记录。
所有这些属于原始宗教仪式的舞蹈,都列入了商代统治者祭祀的礼仪。
这种祭祀延续到周朝。
周朝的祭祀虽不像商朝那样天天举行,事事占卜,但举行祭祀时的仪式也很隆重,有乐有舞。
巫依然起着重要的作用。
周代民间巫风也很盛。
地处长江流域的楚国,巫风特别流行。
楚国人把起源于远古时代的巫称作“灵”。
伟大诗人屈原流放在沅湘之间时,见到当地的巫歌巫舞,把它的歌辞加工修饰,就成了《楚辞》中奇幻瑰丽的《九歌》。
歌辞“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东皇太一》),“灵连蜷[quan全]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云中君》)等,描写的就是穿着华美的衣服,熏着芬芳的香料,拿着漂亮的鲜花,唱歌跳舞的巫的形象。
一部分巫舞经过商周两代的酝酿发展成全民性的风俗性舞蹈。
《蜡[zha乍]》、《雩[yu余]》、《傩[nuo挪]》就是盛行于商代而流传后世的全民性习俗,其中含有丰富多采的巫舞。
《蜡》是庆祝丰收,报谢神灵的民间祭典,每年12月举行。
据说蜡祭起于神农时代,历经夏商周,一直保持着原始的作风。
蜡祭的神有八种,都和农业有关:
先啬——农业始祖,即神农;
司啬——管农耕的神,即后稷;
农——农夫神;
邮、表、畷[zhuo茁]——茅棚、地头、井神;
猫、虎——猫神、虎神;
坊——堤神;
水庸——河道神;
百种——昆虫神。
蜡祭时,乐队吹龠(短笛),打土鼓,弹琴鼓瑟,演出《兵舞》和《帗[fu扶]舞》,还要唱着歌:
土反其宅,
水归其壑,
昆虫毋作,
草木归其泽。
这段咒语式的歌谣,译成现代口语就是:
土呵土呵回到堤上去,
水呵水呵回到沟里去,
昆虫呵别出来捣乱,
草木呵都长到山泽。
据《礼记·郊特牲》的记载,蜡祭的舞蹈者们披着皮衣,穿着素服,系着葛带,拄着榛杖。
还要以人装扮成猫、虎之类的神灵受祭,叫作“尸”。
参加蜡祭的农夫们,则穿着黄衣,戴着黄帽子。
《蜡》是全民性的活动,情景十分热闹。
有一次,孔子和子贡观蜡。
孔子问子贡观感如何,子贡说“一国之人皆若狂”。
孔子解释说,百姓们辛苦了一年,岁终时放松一下筋骨,举行这种蜡祭,是很必要的。
因为这体现了“一张一弛”的“文武之道”(《礼记·杂记下》)。
《雩》是求雨的祭典,就是商代的《》。
周朝的宫廷里设立了专管雩祭的官员,还有专门舞雩的女巫。
雩不限于宫廷,民间也举行。
孔子和弟子们论志,曾说他的志向是在暮春时节,约上五六个小伙子,带上六七个小孩子,到沂水中去洗澡,再一起参加舞雩,唱着歌回家。
可知《雩》中有动人的歌舞。
雩祭时要用《皇舞》。
春秋战国时的文献中有关《雩》的记载甚多。
舞雩的目的是求雨。
舞雩之后如果仍不下雨,人们就要把巫女放到烈日下暴晒,或者干脆把巫女烧死,用这种行为来感动上苍。
《傩》是驱逐疫鬼的巫仪。
是古代人卫生防疫的幻想产物。
巫把一些原始的狩猎舞、拟兽舞和简单的歌唱,以及一些打击乐器纳入傩仪,使傩成了载歌载舞的一种习俗舞队。
傩一般是在年终岁首举行。
商代已盛行傩祭,但其具体情形缺少文献记载。
周代的傩仪已是全民性的习俗。
周王室和诸侯代表国家的称“国傩”、“大傩”,老百姓举行的傩称“乡人傩”。
周代宫廷里傩祭时,领头的称“方相氏”。
方相氏头戴假面,假面可能是铜铸的,上面有金光闪闪的四只眼睛。
他穿着黑色的上衣,系着红色的裙子。
手上蒙着熊皮。
一手拿着戈,一手拿着盾,率领着打鬼的队伍,到各个角落跳跃呼叫,发出“傩……”的声音。
据说这样就可以保证一年不生传染病。
有时,方相氏还在葬礼时跳到墓穴里去,把恶鬼吓跑,保证墓主的安宁。
傩一直传延,但傩队的形式不断变化。
汉代傩队中的方相氏要率领“十二神兽”,用长戈向四方冲刺。
还要选10—12岁的孩子120个,称作“侲[zhen振]子”,跟着呐喊,敲着鼗鼓,唱着驱鬼的歌。
所谓“十二神兽”也就是戴着狰狞兽面的舞蹈者,据说那些“神兽”可以把病魔邪鬼统统吃掉。
驱傩的队伍里,还有人舞着用桃枝扎成的扫帚,拿着“桃弧棘矢”(用桃木做成的弓,用荆条做成的箭),有人装扮成门神“神荼”、“郁垒”。
唐朝宫廷傩队的组成,和汉代差不多。
到了宋朝,傩队有些变化。
据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所载,北宋汴梁宫廷大傩时,傩队里不见了“方相氏”,而出现“将军”、“土地”、“灶神”、“判官”、“钟馗”等。
傩队变得日益与生活接近。
凡是老百姓认为神奇而有威力,并且与生活息息相关的英雄,乃至人们所喜爱的人物,都可以加入傩队。
人们按照自己的形象,进行了奇特的变形和加工,神化出种种超自然的奇怪面孔。
用它们来解释和“改造”自然,也用它来吓唬自己,于是制作出各种各样的傩面具,叫作“神面”。
北宋政和年间(公元1111—1118年),汴京举行大傩,下桂府(今广西桂林一带)进贡神面一套,共800个,其中老少俊丑没有一个重复的。
宋代以来,民间的傩仪变得随便起来,跳舞驱傩甚至成了乞丐谋食的手段。
宋人吴自牧《梦粱录·十二月》记述宋朝风俗:
“自入此月,街市有贫丐者三五人为一队,装鬼神、判官、钟馗、小妹等形,敲锣击鼓,沿门乞钱,俗呼为‘打夜胡’,亦驱傩之意。
”这种风俗延续到清代,清人顾禄《清嘉录》记述江浙一带到了腊月,“丐者衣坏甲胄,装钟馗,沿门跳舞以逐鬼。
亦月朔始,届除夕而止,谓之‘跳钟馗’。
”
耐人寻味的是源头古老的傩仪,一直能流传到今天。
在黑龙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