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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草原知青系列故事

[转帖]草原知青系列故事

一个美丽的黄昏

两个人悠闲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马儿轻轻地踏着步子

两个人不知在快乐地谈着什么事

一个人指手划脚

喜形于色地讲着

一个人挟着套马竿

低着头秘密地微笑着

雨后的草原分外清新

被漫天的晚霞映成了红色

茫茫的原野万籁无声

连那雄伟的额尔登乌拉山也沉浸在幸福的回忆里了……

——摘自李三友给一位同学的信经历过艰苦的事情,回想起来,是很快意的,仿佛有一种自豪感。

我和江华时常兴奋地向别人谈起我们在乌兰宝力格放羊的春天,那是我们来到牧区的第二年。

小引草原的春天,姗姗来迟。

北京桃花盛开的时候,这里仍是一片银装。

春天,在牧区是岁月的关卡,对于牛羊简直就是鬼门关了,它们的生命力都将在这风极雪怒的时刻得到最严峻的考验。

牧人对于春天的老天爷总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已过去的倒数第二个猪年那场春灾把人们吓坏了,从那以后,几乎没有人不“谈猪色变”的。

人与畜互相依存,而很大程度上是人靠畜,畜靠天,在人对于自然的征服仍很落后的草原上,怎么能不这样呢?

清明前两个月,人们就议论开了,说是今年膘情不好,应该把羊群里准备秋后卖的羊及早分出单放,这样保膘抓膘,到时候能卖上好价,社员们也能够多分点儿钱。

但牧区的事,经常是迟迟不决的。

从开始议论,到把方圆五六十里的社员集合开会,通宵讨论,做出决定以后,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样的夜会,我们是熟悉的。

往往是把一个个矛盾不论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统统摆出来,于是议论争吵,间或沉默,直到大家疲倦不堪为止。

有的人已打起鼾声,天也快亮了,但做出决定的事情却很少。

分羊的事,因为舆论早,多数人关心,所以终于决定了。

这真是一种拖拉民主,疲劳民主。

知识青年是多出来的机动劳力,于是这类差事往往是恩惠给我们的。

我们当时极乐于接受,以为参加牧业上的主要劳动,才能对这里的生活取得发言权,而这对于处于无权地位的我们,是太需要了。

任务交给了我和江华,让我们3月10日到乌兰宝力格接羊。

乌兰宝力格,汉译是“红色的泉”。

第一年夏天,我到过那儿,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我记得那淙淙的泉水,从那褐红色的岩石缝中溢出,无数的细流,汇成几条匆促的小溪,向南奔去,投向古老的河床。

两岸的草,总比旁的地方绿,高高的芨芨草,吐着青黄色的穗头,迎风起伏;野韭的粉红色的花,一簇簇,一片片,躲在密密的草丛里。

牧人驱着羊群来喝水,饮罢,羊就像珍珠般散落在岸边的绿茵上。

三三两两的牛,喝过水,常常站在河边发呆,时而吼出火车鸣叫般的声音,在河谷中回响。

远处跑来一群干渴的马,飞蹄荡起漫天的烟尘,就像一团干燥的旋风,吹进河里后,马上就被洗清了,送来一阵阵欢快的马嘶。

河床的两岸,时而是缓坡起伏的草原,时而是嶙峋高耸的陡壁,巨岩遮住视线,仿佛河水会流向很远很远那神秘的地方。

但实际上她却不是一条源远流长的大河,并不像人们所称呼的那样是“伊和高勒”(蒙语:

大河)。

她在夏季,往往会走不多远,就隐入沙地里,然后又从下游溢出,继续时隐时现地前进。

然而叫她“伊和高勒”也不能算枉称,因为她终究是这里生命的发祥地,她像母亲般地哺育着草原,哺育着牛、羊、马,哺育着这里的人民,她是不吝惜乳汁的。

我爱乌兰宝力格,爱这条河。

分给我们三匹放羊马,一匹叫“山机脑高”,黑里透黄;一匹叫“米图卜胡龙”,枣红色;另一匹叫“哈嘎斯阿兹拉哥”,也是红色,因为有点疯疯癫癫的,人们怀疑它少阉了一个蛋,于是给它起了这个“半儿马”的名字。

牧区的马,一般是因人而得名的。

第一匹马是羊倌山机调出来的,第二匹是牛倌米图卜骑的时间最长,所以在颜色前面都冠上他们的名字。

第三匹马倒有点蹊跷,它的名字本是一句不通的蒙语,因为调它的是一个汉人,他的蒙语就常常说得文理不通,他第一个给这匹马起了这么个名字后,老乡们都笑他,骂他,学他,结果也就叫习惯了。

听说给了我们这三匹马,江华很生气:

“哼,三匹破马!

‘脑高’打梁(打梁:

脊梁化脓),‘胡龙’快老掉牙了,另一个‘阿德态’(蒙语,意思是一惊一乍的、有毛病的),全是人家拣剩下的。

”确实,谁也不要它们当骑马,但谁都骑它们,一冬天,马倌拿它们做成多少人情,快春天了,大家都怕死在自己手里,才都不骑了。

抓马的那天,看着它们低着头,一口雪一口干草地嚼着,屁股瘪成一个三角,‘脑高’两眼无神,‘胡龙’垂着眼皮,‘哈嘎斯阿兹拉哥’转着惊惶的眼珠,这些不会说话的动物只有凭眼睛诉说自己的苦难了,实在可怜。

“换匹好点的吧!

”我牵着马说,心里也明知道不可能,如果不是为马求情,我才不会用这种哀求的声调说话呢!

“必木头怪(蒙语:

我不知道)!

”马倌夏格德尔哼了一声,向坐骑浑圆的屁股上抽了一棒,跑远了。

夏格德尔不高兴的时候,总爱说“必木头怪!

达拉嘎木头那!

(蒙语:

我不知道!

官知道!

)”其实他也是个“达拉嘎(蒙语:

官)”,一个掌握着五百匹马分配实权的“马官”。

我们对马群里的马还不熟悉,他说句没有了,我们也就说不出还有哪匹来,可是我每次都看到他骑着胖马,而且每次骑的都不一样。

这是一种什么分配方式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总这样想。

我们的包搭在河东的配种站旁,那里住着放牛的根登老头,他的牛已经过完冬,准备要搬到南边的“高毕”去。

江华来之前,他老婆闹尔金答应先给我的羊下几天夜(下夜:

值夜班)。

配种站极简陋:

两间连通的小土房,房前一个四尺高的羊圈,是石块和草坯垒起来的(但这样的建设我们大队才仅有两处)。

根登的包在圈东,我们的包在圈西,南边是一片茂密的芨芨草。

我们的包搭在河东的配种站旁陈继群画

陈继群北京美院附中66届高中学生。

1967年11月赴东乌旗满都宝力格牧场插队。

那天老两口帮我搭好包后,就邀我到他家喝茶。

根登老头爱笑,不爱讲话,六十多岁了,花白的络腮胡子,通红的脸庞,像个嗜酒的人,但其实他却是滴酒不沾,烟也不大抽。

他过去是个打杂的贫苦喇嘛,受歧视,结果性格也窝囊,事事听老婆的。

老婆年龄比他小十岁,脸比他老十岁,是个同其他女人合不来的人,其实心地挺好,只是她看不惯的事就爱传舌,结了些怨,索性就孤僻,找借口把家从浩特(蒙语:

营盘)搬开,带着群牛到处走。

老两口同居二十多年了,没办过正式手续,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公认了。

后来又抱养了一个儿子,比我还大两岁,去年又抱养了一个两岁的女孩,一家子越过越有生色了。

他们把我让进包里,寒暄着,等着茶开。

渐渐地,我发觉跟他们真没啥可聊的,无论说什么,根登总咧开嚼着草棍的嘴笑:

“是么?

”“是啊!

”地打哈哈,我疑心他是听不懂我那蹩脚的蒙语。

闹尔金举着水勺子,不停地翻腾锅里的茶,一边跟我们搭腔。

小女孩藏在她身后,两只大眼睛奇怪地盯着我。

于是我也就心不在焉,口渴得很,焦急地等着茶开。

茶终于开了,闹尔金给我碗里放了半碗炒米,又重重地放了好多奶干奶渣白油之类,几乎没有倒茶的余地了,她的好心真使我哭笑不得。

陈继群当年曾为“乌兰宝力格的春天”画了多幅插图,插图

原稿已经遗失,但有幸找到几张效果不甚理想的复印件,现

均采用在文中。

晚上,在他们家吃过我做的面条后,闹尔金说:

“你一个人,就在我家住吧,怪可怜的。

”我答应了,但心里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清晨,我被吆喝人的声音吵醒,听见根登有节奏地喊着:

“闹尔金!

哎,闹尔金!

起来,起来!

天亮了,烧茶,快点!

”我看看表,看不见,看看周围,漆黑一团,门上的小玻璃稍微有些泛白,于是蒙上头,又睡下了。

耳边隐约听着根登的声音不厌其烦地持续下去。

等我再醒来后,天已大亮,包里蒸汽腾腾,一柱金色的阳光透过门上的小玻璃,斜在我的枕旁。

我一看表:

八点!

“呼”地一下坐起来,把正喝着茶的根登老头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对我笑着说:

“我们的人,睡得好吗?

”我边应着,边穿衣服,隔着白汽听到闹尔金又在不住地翻腾锅里的茶。

我发现这个动作真成了她的嗜好,仿佛会从搅出的白气里见到极乐世界似的。

小女孩光着身子在皮被里撒娇,嘴里拉着长声叫着哥哥的名字。

闹尔金在蒸汽里冲着她喊:

“丹木登在公社呢!

”我看不见她的脸,“民兵训练呢!

”只见灶口的火光在蒸汽里一闪一闪的。

我顺着光柱摸到门,闹尔金又喊:

“喝茶,喝茶!

”我说了声“知道”,“砰”地关上门出去了,里面根登很自信地对老婆说:

“人家解手。

”嗬,多好的天!

晴空万里,太阳已经老高了,白茫茫的草原晃得人睁不开眼,远处的额登乌拉像雄伟的雪山一样,蒙着一层淡蓝色的雾气;小鸟藏在四面八方不停地唱着,草秆上的霜雪晶莹闪亮。

根登的牛群卧在前面的草丛里,吐着白气,有几头牛站着伸懒腰。

我的两匹马在东梁上吃草,像雕像一样,嘴巴粘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想去抓马,不行!

耳朵冻得直疼,身上也冷。

这时我才发现天气是多么干冷,没有皮帽和皮袍,简直寸步难行,草原的三月和严冬是一样的。

洗过脸,喝过茶,根登随着牛群一同出去了,他说有几头奶牛没回来,要去找找。

我也要去抓马,闹尔金不让:

“早着呢!

这时候谁的羊能来呢?

让马多吃点,多瘦的马呀,真可怜!

”我想也是。

于是打开收音机,沙奶奶正在骂胡司令。

闹尔金在一旁不知跟谁说话:

“一个没梁,一个没牙,可怜,可怜!

”我把沙奶奶和胡司令关上,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看。

她还在自言自语:

“谁出的主意,发疯呢,吃了一秋一冬,还有什么草,发疯!

”然后又叽里咕噜,我没听懂,也没注意听。

随便问了她一句:

“现在分出这群羊来单放,好吧?

”“还可以。

”她说。

我原以为她也会像其他人那样讲出许多好的理由,却听到这样淡淡地回答,觉得她有点儿怪。

我又问:

“每年都是这时分吗?

”“去年也是这时分的。

”又是一句淡淡地回答。

我明白了,队里的许多事都是我们来了才开始的。

我把马抓来后,羊陆陆续续来了。

西方开阔的草原上,一个个黑点驱着一团团灰色的云,过来了,近了,能看清牧人策马挥鞭,把羊赶成紧紧的一团,滚过来,滚过冰封的河面,出现在芨芨草丛里。

一个人拍马跑过来,皮帽系在脖子上,露着锃亮的秃顶,那是结巴那木次赖,他冲我说:

“三友!

数,数,数……?

”“数吧!

”我没等他说完,就一挥手。

他跑去把羊赶来,正要赶进圈,次楞道尔吉跑过来说:

“就在外面数吧!

”又来了几个羊倌,大家分了一下工,有数绵羊的,有数山羊的,我数总数,于是一群群的开始数了。

羊倌们先用鞭子赶出小小的一群,数过后,又把其余的羊挤成一堆,人们吆喝着,哄吓着,那木次赖挥着皮帽咧着嘴喊,次楞道尔吉用长皮鞭没头没脑地乱抽,嘴里“噢噢”地叫,出来帮忙的闹尔金抖着污脏的头巾,小女孩半掩着门偷看,总之,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羊群左拥右挤,正不知该如何逃脱,忽然瞥见一条生路,在那儿有一小群羊(刚数过的)正悠闲地吃草,于是乎就像鲤鱼跳龙门似的一只只向那生路跳去(这是人们故意留的口),这时大家不喊了,除两个人把口控制流量外,其余的人都点着指头数开了。

这是一种很方便的办法。

当人们去喝茶的时候,我骑上“脑高”,把数过的羊群赶向东边的山梁,南边又有人赶过一群羊来,那人在羊后驱着马左右跑着,挥动长鞭,每挥一下,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啪”。

那群羊离我的羊越来越近,突然伸出一翼,飞快地插进我的羊群——两群羊混了。

我拍马过去,那人也轻快地向我迎来,马蹄下的雪扎扎地响。

我看出那是胡乃,右手拎着长鞭,左肩下塌,马缰绳紧缠在瘦小的左腕上,可能也是因为患过小儿麻痹症,他的左臂同我的右腿一样瘦细无力,但人很能干,一副倔强的面孔,顶着个破皮帽。

我冲他嚷:

“怎么搞的!

你的羊也不数吗?

”“数过啦,绵羊103,山羊28!

”“那怎么行?

”“不行怎么着!

”用蒙语吵架我可不是对手,干脆不理他,心想:

数也挺麻烦,干嘛那么不相信人呢?

掏出小本,记上了。

他见我不说话,便一蹦子跑到根登包喝茶去了。

羊群上了山梁,散成很大的一片,安静地吃草。

我拣一块无雪的地方下了马,解下嚼子,接在笼头长长的皮条上,让马以我为圆心,在周围吃草。

我躺下,仰望正午的太阳,闭上眼,就能看见眼前一片红色,眼皮上感到一些暖意,已经不是严冬那个冷酷无情的太阳了。

耳边听见细细的咀嚼声,是羊的声音,为什么听不见我的马在吃草?

睁眼一看,“脑高”迎风站着,眯起两眼,嘴唇无力地耷拉下来,微风吹拂着它的长毛,就好像它的肌肉也在抖动一样。

我躺下,仰望正午的太阳,闭上眼,就能看见眼前一片红色……陈继群画“它累了。

”我想。

转头又看见几只羊在我身旁若无其事地吃着草。

我恶作剧式地猛然坐起,吓得它们四处奔逃,散出一个半圆,然后打住,回过头来奇怪地看我几眼,有几只胆子大些的,冲我跺跺脚,又低下头吃草去了,尾巴底下抖出几粒粪球。

我笑了,心想:

“你们活着为了吃,吃为了活着,真没意思。

计算了一下,我的羊共有一千二百多只,称得起是全队最大的一群羊了,它们如果远远地散开,能有一二里长,心想:

自己统帅着这样一支大军,足有一个团,也挺得意的。

再一看自己的马,瘦骨零仃的,骑这种马的统帅很有点儿像唐?

吉珂德,真不是滋味。

我心疼这匹马,一冬天,它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现在还要再坚持一春天,真够它受的。

傍晚回家给它摘鞍子时,它迫不及待地猛地向前一窜,差点儿挣脱了缰绳。

我这才发现它的脊梁上肿起一个大包,一层带脓血的毛被鞍垫粘掉了,露着粉红的肉色,用手指稍微压一下,就滚出许多脓血来,把马疼得直跳。

我问根登该怎么办,他心疼地看了看,说:

“梁全没了,这马怎么骑呀,上点煤油吧。

”我一下在马背上浇了许多煤油,它仿佛很舒服似的伸长脖子,抖动着全身,把煤油甩了我一脸。

晚上躺下以后,我想得最多的不是羊,而是马。

羊都到齐了,放这么多的羊,我感到自豪,而根登老两口很担心,总说:

“怎么放呢?

这里的草场去年秋天就叫配种的羊吃得差不多了,如今我们的牛都呆不住,丹木登回来我们就搬家!

”根登很懊丧,几只奶牛丢了好几天,今天仍没找见。

我却没有顺着他所说的去想,脑子里断断续续总想着马:

明天得让“脑高”休息,骑那匹“胡龙”吧,胡龙虽瘦,却没有负伤,托人捎个信,让冯江华带点儿消炎粉来。

唉!

漫长的春天,三匹瘦马,必须注意保存实力,羊跑青时最难放的,等青草长出来就好办了……就这样,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就是放羊的第一天。

新的生活过了几天,冯江华来了,远远地就能听到他的歌声,骑着那匹“哈嘎斯”,背一个大书包。

他来得很早,羊还没出圈呢。

一见我,就说:

“今天我去放羊。

”我上前接过书包:

“你刚来,先歇……咦?

两只小狗,你怎么把它们带来啦?

”说着就把书包里的小狗放出来。

“我要把它们驯成牧羊犬。

”他信口开河地回答,一边牵过马,蹲下,抚摸着趴在地上直打颤的小狗崽。

听见人来,根登全家都出来了,不知是好客呢,还是好奇。

江华马上站起,说:

“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这是当时见面的礼节。

“万寿无疆!

”根登用汉话答了一句,笑着:

“哈!

我们滕江华来了,放羊倌来了,哈,哈!

……”冯江华在他嘴里一直姓滕。

小女孩一见小狗,爱得不行,嚷着“我要,我要!

”“咬人!

”闹尔金扯了她一把,然后对江华说:

“多好的小崽子呀,怪可爱的,不给一个吗?

”江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说:

“现在不行,等以后长大了给你。

”闹尔金尴尬地笑了一声,一面把江华让到家里喝茶。

茶罢,根登向江华打听那几只丢了的奶牛,没问出所以然来,就又出去找,江华非要去放羊,我不干,到底他拗不过我。

我临走对他说:

“你整理整理内务吧,咱们的新生活开始了。

”语气里颇有点儿安慰他的意思。

其实,这一天江华干的活儿,是我三天也干不了的。

他捡了足足二十筐牛粪,还堆起好几堆半湿不干的粪,准备天暖和以后烧;又化开两只冻羊,都割成肉条,吊在小土房里;圈墙上摆着许多冰块,这是他背来的水;他一到,水柴都齐,很有一番过日子的劲头。

我一回来,他就把滚热的茶提过来,端出刚炸好的果子,然后出去帮我撒马,包内已经整理得井井有条,躺在厚厚的毡子上,心情也舒畅。

我边吃边喝,驱走了寒冷。

这时,他又在动手做饭了。

“吃什么?

”我问。

“苏打馒头吧。

”“好,我切肉。

”他从碗架底下摸出两根冻葱递给我:

“这年头没啥菜,我忘记带点榨菜来了。

”其实我们一直是很少能吃到蔬菜的。

饭后,我们谈起分别几天各自的见闻。

我无非是谈羊、马和根登一家。

他呢,从大队到公社,从公社到旗,谈了许多新消息:

民兵训练再有几天就结束;公社军管的换了个排长,又增加了几个新兵;秦晓从公社抽到旗里搞专案去了;小三在“会思”(蒙语:

肚脐。

这里是地名,大队部所在地)带着大家准备我队第一次春耕;宋岩和孟晓青准备去放一群新分出来的母羊,这也是我们极力争得的;接羔的季节快到了,人们正议论着在哪儿安扎春营盘呢……

这样聊了半天,他突然说:

“咱们杀一盘吧!

”说着就把棋盘铺开,并递给我一袋白子。

我把收音机打开,放在一旁,应战了。

照例他不是我的对手。

“再来一盘!

”“明天再说,十点了,睡觉!

睡觉!

睡觉!

”我学着电影里列宁的口气,一面就拉被子。

他跑出去把两个小狗抱进来,拴在门口,怕它们着凉,又出去拉上包顶,回来搓着手说:

“天挺好,就是干冷。

躺下后,我们又商量:

以后轮流每人放两天羊,再下两天夜,下夜的人早点儿起来烧茶,并负责内务。

“每天下一盘棋。

”他补充道。

然后又商量怎样让三匹马轮休,保存实力。

明天他骑“哈嘎斯”,我负责给“脑高”的脊梁上药,消炎粉带来了。

谈到这儿,我想起自己前天让“胡龙”摔个惨的,又兴奋地给他讲起来:

那天下午,我把羊群放在能看见的山坡上,回家喝茶,等喝完茶出来一看,羊已翻过山坡不见了。

我急了,立刻翻身上马,可是任你怎么打,马也不快跑。

这匹“胡龙”是个老家伙,每打一下,就像给它挠痒痒似的,甩起尾巴,把挨打的肌肉抚慰一下,四蹄的频率仍和原来一样。

它准在想:

“你打吧,我什么世面都见过。

”我真气坏了,两腿乱踢它的肚子,把马棒像雨点似的抽在它的屁股上,这才使它勉强改了一种较快的步伐跑起来。

谁知正在芨芨草丛里跑着,突然闪出一只野兔,把马吓得猛然往右一躲,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从左边掉下来了。

幸亏我牢牢拽着马缰绳,它惊慌地挣了两下,似乎立刻明白那是个只需一蹄子就能踢死的兔子,马上也就安静下来,又露出原来老态龙钟的样子。

我呢,正落在一块冻牛粪上,把大腿硌得酸疼了半天,用蒙语骂着它“该死的”,心想:

“你到底还有没见过的世面啊。

我不知冯江华听没听我的故事,因为我讲完后,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他也确实是太累了。

以后几天的生活,很有规律,除了他赢了我一盘棋外,几乎没有什么反常,就连根登丢的那几只奶牛也一直没有找见,老两口很着急,因为现在已经是奶牛开始下犊子的时候了。

那天江华放羊回来,说在南边芨芨草里看到一只死牛犊,根登一听就急了,追问在什么地方,江华也说不清楚,结果老头连茶也没顾上喝就出去了,在外边转悠了半天,天黑回来时说:

“那准是去年死的,肚里都被蛀空了。

”大家才算松了口气。

闹尔金仍然唠叨不已:

“白奶牛怀犊子,短角红奶牛也怀犊子,别是生在野外冻死了。

”根登直叹气:

“我的丹木登快回来吧。

我从输了江华一盘棋以后,就开始反抗他所定的“每天一盘棋”的规矩,他让了步,改为两天一盘。

倒不是怕他,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我俩的棋术早晚会拉平的,只是天天下棋太费时间,他走棋慢,每天又挺累的。

可是江华从来不承认累,总说:

“咱们过得挺轻松的。

”“可也得看点书,学习学习,不能光下棋。

”“列宁说过:

只有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才会学习,何况咱们又不是没看书。

”我们之间常发生这类口角,而且我很固执,怎么说了,就非那么做,所以他是常常让步的。

但我心里非常感激他,他经常在不知不觉之中做了比我多双倍的工作。

几乎天天都是他去抓马,每次我去放羊,他总是嘱咐我骑马小心点儿,别摔着,然后又是捡粪,又是背冰,饭也做得可口。

每次他去放羊,也总嘱咐我:

好好休息吧,别出去捡粪,等等。

我很过意不去。

可是自己只捡两筐粪就感觉很累,因为我把粪筐装满,再把筐绳套在脖子上,就站不起来了。

他知道这种情况后,就更不让我去捡粪了。

再者,当时“脑高”背上的脓肿还挺厉害,不能骑,他那匹“哈嘎斯”不老实,我骑不了,只能骑“胡龙”,而老“胡龙”的体力比“哈嘎斯”差多了。

所以后来就成了江华放三天羊,我放两天。

我只能用“能者多劳”来安慰自己的良心,而他压根儿就没有自认为是“能者”的念头,我们之间的谈话里,没有“谢谢”这个词。

大家都认为江华是个“乐天派”,这不光因为他对什么都不在意,总是乐呵呵的,还因为他太爱唱歌了。

他的嗓子确实很好,音色洪亮,宽广,男高音型的,他爱唱“江姐”、“水兵见到毛主席”,还会用阿尔巴尼亚文高唱“山鹰之歌”。

可是他有个毛病,不论什么场合,不管什么对象,他常常突然引吭高歌,有时擀着面条,就会对着案板唱起来,而且总挑几句自己喜欢的高调唱。

不过,对于这些我已经习惯了,每当他一唱,我也唱,可他旁若无人,总不同我配合,调子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怎么得意怎么唱,于是我也乱唱,跟他捣乱,这时他就不唱了,又去继续擀他的面条。

我们的生活很愉快,两只顽皮的小狗也常常给我们的生活中添加些戏剧性的调料。

有时,它们会半夜把拴它们的绳子咬断,偷偷跑到我们的被子上,舒服地蜷曲着,使我们感到肚子上或脚上沉甸甸的,引出各种恶梦来。

有时,它们自我解放以后,就偷吃各种东西,甚至为争食而残酷地撕咬,把我们从酣梦中惊醒。

有时,它们会左一摊屎,右一泡尿,把我们的包内卫生搅得一塌糊涂。

我气急了,好几次把它们关在门外,不准进包。

可是,每当它们在外面哀号,用爪子挠门时,江华总要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开门,说:

“我这回把它们拴牢点儿!

”其实他要不爬起来,我也会爬起来的,因为那小狗叫得太惨。

我从来以为狗只会勇敢地汪汪,没想到它们还会有到这种地步的时候,谁听了也会起恻隐之心,一年多的牧区生活,已使我习惯在“汪汪”声中安然入睡了,可在这种哀鸣中,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每天放羊回来,羊又成了我们谈话的题目。

有几只弱羊,总跟不上羊群,我们只好常常挡羊群的驾,让它们等等弱者。

就这样,很快就认识了几只走在前面的壮健的羯羊和总掉队的病号。

我们凭它们的特点和毛色,分别起了名字。

“‘花尾’和‘短耳’真捣蛋,老带着一伙子羊乱跑!

”江华说的是两只大羯羊,有一只身上的毛色一块粉一块白的,肥大的尾巴全是粉红色的,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所以得名“花尾”。

那“短耳”号称羊群里的骆驼,又高又大,两只被剪过的小耳朵一动不动地竖在头顶上。

这两只羊常常为了几撮细密的牧草把别的羊顶得一个个翻滚儿。

我说“花尾”最肥,别看它不如“短耳”高,可比“短耳”长,脂肪也多,江华非说“短耳”最肥,“咱们打赌!

”他说。

真是信口开河,我们怎么能为争一个赌就把两只羊都宰了过秤呢?

江华又骂起“小老头”来,这是只最弱的羊,花脸,好像长着眉毛和络腮胡子。

“这家伙真赖!

一个人拉得远远的,怎么赶也不走!

”他说,“你打急了,它就往你的马蹄子前一卧,嘴里香喷喷地嚼着,用眼睛轻蔑地看着你,好像打死也不会站起来了。

后来,我索性抱着它上马,到了羊群中间就这么朝地上一扔……”“那怎么行?

这样折腾下去,非死不可!

”“死不了!

”我俩又争起来。

我们虽然都住在自己的包里,平时也常常到根登家去坐坐。

他们仍像待客人那样待我们。

闹尔金总要把茶再热上,然后就用脏头巾给我们擦碗,我看着她把碗在自己的头巾里转来转去,那盯着我们的眼睛好像在提示我们:

“这是对客人的特殊待遇。

”心里就不由得起腻,可总不能不喝口茶就走吧!

又见她往碗里放这放那,最后倒上一勺茶,就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她端着碗递过来,拇指扣着碗边,扎在茶里,等我们接过茶后,她又迅速地把拇指放在嘴里吮一下。

“他们这样怎么会不生病呢?

”我心里想着,嘴里总咽不下那茶水和拙劣的奶食品。

江华爱吃酸奶食,我就把自己的分给他去消灭。

老两口不大会做饭,有时我们蒸出包子,给他们送去,就能换回满满一碗奶食,这叫做“礼尚往来”,老乡们总不会让你给他们送东西的碗空着回来的。

一天,江华很晚才把羊赶回来,我正要招呼他来吃饭,却见他掉转马头,向东北方向的山梁跑去。

“你干嘛去呀?

”我大声问,没有回声。

等天完全黑了,才听到芨芨草扫着马腿的声音。

我出来一看,只见他正把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从鞍上抱下来,小心地放在地上,然后又摘下马鞍,用手抚了抚马背上的毛,把马绊出去了。

“怎么啦?

”我问。

“没什么,‘小老头’走不动了。

”我们把“小老头”抬进羊圈,放在羊群中间,这才回来吃晚饭。

“明天不让‘小老头’出去了,我给它搂点儿草来。

”江华边吃边说。

外面起风了,野草飒飒,整个天空呼啸着。

第二天早上,江华把羊群放出圈后,回来伤心地说:

“‘小老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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