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炮兽》读后铁血的浪漫.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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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炮兽》读后铁血的浪漫
雨果《炮兽》读后:
铁血的浪漫
一、《炮兽》,《九三年》节选
《||炮兽》节选自《九三年》,题目为编者所拟。
《九三年》为雨果晚年的重要作品||,也是他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于1872年12月至1873年6月创作,18||74年2月出版。
“九三年”指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一七九三年,这是个充满急风暴雨的年代,也是革命力量与反革命力||量展开殊死搏斗的年代。
诞生不久的共和国尚未满周岁,||帝制的阴魂还在法国徘徊。
这年年初(一月二||十一日),国民公会把路易十六送上断头台,由此引起了保王党在旺代发动十万||农民叛变;国外,英国伙同普鲁士、奥地利、西||班牙等国组成反法同盟,从东、南、北三面进攻法国,企图把共和国扼杀||在摇篮之中。
六月二日,巴黎公社派兵包围国民公会,逮捕了||背叛革命的吉隆特派议员,引起了各省吉隆特党徒的反抗。
加上旺||代的叛变,全国四分之三的省份都在武装反对共和国的心脏——巴黎。
共和国处在风雨||飘摇中,形势岌岌可危。
坚强的国民公会并不动摇,他们组成专政政府,竖起断头台,用||最严厉的措施来镇压反革命。
六月间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时代”。
共和政府同时号召全体公民参加军队来平息内部叛乱,抵抗外国侵略军。
||
《炮兽》为《九三年》第一部“在海上”之第二卷“克莱摩尔号军舰”之第四节||“战争和灾难”、第五节“力和人”和第六节“天平的两端”的“集合”。
||与原著对应的是,“炮队里一尊二十四磅重弹的大炮滑脱了…||…走到了楼梯底,这人停了下来”为第四节,“大炮在中甲板||里滚来滚去……老头儿又恢复了他的不动声色的态度,他没有回答”为第五节,||“人胜利了,但是还可以说大炮也胜利了……再听见||尸首跌落海里的声音”为第六节。
第六节后面还有几句话,编者未选入课文。
二、小场景,大震撼
《炮兽》始终以克莱摩尔号军舰的中甲板为“平台”,来展开||故事。
整个故事,有三个贯穿一气的场景,即“炮||兽横行”(第四节)“人兽大战”(第五节)、“赏功||罚过”(第六节)。
我们说,一艘小军舰的中甲板,多大的场面?
然而,正||是在这似乎“局促”的“平台”上,却实实在在演绎了无比壮阔的震撼!
开||篇第一句,也是第一段,“炮队里一尊二十四磅重弹的大炮滑脱了”,似乎在说很寻常的||一件事儿,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事儿也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因为人们||并不清楚大炮的滑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段,由起初的平静而开始||紧张。
第一句,揣测,“也许……”,而实际是提醒读者||注意,事儿怕不那么简单。
第二句则直言其严重了,“对于…||…,没有比……更……”已经预示了一个严峻的场面:
大海||、行驶的军舰、滑脱的大炮。
三者之中,只有其中一项,倒也无所谓,而三者一||旦组合,则必定酿成大变故了。
第三段第一句,形势突变,“这尊挣断||了铁链的大炮,突然变成了一头形容不出的怪兽”。
大炮一变而为“怪兽”,此||“炮兽”之由来。
这里,场面的描写,是“步步||高”,一阵紧似一阵:
平静—紧张—突变。
一面说是“形容不出”||,接下来却是极尽形容之致,直至赋予它(炮兽)力量、思想、生命…||…终至成为整条军舰的主人。
雨果的策略是:
让它骄横||、发飙、肆虐,让它无法收拾、不可一世、不可制服,让场面恶||化到无以复加!
给一个神秘人物的出场,准备一通极其高亢的开场锣||鼓。
这人出场了,他的出场却是毫无精彩可||言。
只是,面对炮兽制造的恐怖,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连船长和大副这“两个勇士”,||都只敢从楼梯顶向中甲板张望的时候,“有一个人用胳膊肘儿推开他||们,走了下去”,他是船上的唯一乘客,“那个乡下人”(此时身||份还未“明朗”)“走到了楼梯底,这人停了下来”。
炮兽也在这一瞬间,暂停了||它的嚣张。
因为,冥冥之中炮兽可能知道,能真正与它抗衡、制服它的||“英雄”出场了。
“英雄”出场的亮相似乎未见得光耀,但他的果敢||干练、出人意表、冷峻刚毅、杀伐决断,已显端倪。
“英雄不问出处”,这||个“乡下人”,倒是真正有出处的。
接下来是人兽大战。
炮兽||对炮舰的破坏已经无以复加,“这尊获得自由的大炮每动一动,就意味着这只船开始毁灭||”,“或者毁灭,或者立刻把这场灾难结束,必须在这两者中间选择一样。
可是哪一样呢?
||”这是在问谁?
“必须在这两者中间选择一样”,||谁能作出这样的选择?
所以,船长布瓦斯贝特洛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确,现在||只有上帝能够救我们了”。
那么,谁是“上帝”?
中甲板里有炮||兽与“汉子”——炮队队长,这是中甲板里的“两个斗士”。
||还有一位是“不幸的证人”——“那个老头儿”。
选择只有在他们中间进行。
这是曾经的主人和如今“自由的大炮”之间的较量。
较量双方的力量悬殊。
故事沿着这样一个脉络展开,“斗争开始了”——(炮兽)||“继续把船破坏”——“可是汉子继续搏斗”——“被迫||退到船舷上的汉子已经到了绝境”……
文章这样写道:
斗争开始了。
一场闻所||未闻的斗争。
脆弱的躯体和不能伤害的躯体的搏斗。
一个肉身的斗兽士攻击一只青铜的||野兽。
一方面是盲目的力量,另一方面是一个灵魂。
……他躲过撞击||,可是他躲过的撞击都落在船身上,继续把船破坏。
||可是汉子继续搏斗,有时甚至是他向大炮进攻。
他沿着船舷爬行,手里拿着铁棍和绳子,大||炮仿佛很懂事,好像猜出他的诡计似的逃走了。
伟大的汉子追赶它||。
炮手拿着他的起重铁棍等着。
大炮仿佛瞥||见了他,根本不屑把身子转过来,就用一种劈斧似的速度向后倒退,朝汉子||冲过来。
被迫退到船舷上的汉子已经到了绝境。
……
这是典型的场面描写。
“||场面”中,斗争的酷烈,力量的悬殊,以及汉子的顽||强,炮兽的诡谲,跃然纸上。
你只要看看悬殊双方的对比,就会揣想到||斗争的结果,“脆弱的躯体”和“不能伤害的躯体”,“肉身的斗兽士”和“青铜的野兽”||,“盲目的力量”和“一个灵魂”。
每一个“场面”中,都是这样悬殊的双方的不||对等的格斗。
看来,“汉子”不是“上帝”。
军舰的毁灭必然地不可遏制地就要发||生。
千钧一发!
说时迟,那时快。
“直到现在一直站着不动的||那个年老的乘客冲了出去,动作比这一切凶猛的搏斗更加迅速||。
他抓住一袋伪钞,冒着被压死的危险把这袋伪钞扔到大炮的车轮中间。
”||这是“上帝”给予“年老的乘客”的精明和伟力。
我们已经知道了“两个斗||士”的“凶猛的搏斗”的惨烈,而“年老的乘客||”则是“更加迅速”。
他蓄势待发、伺机而动,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环节、火候,恰到好处!
汉子则利用“年老的乘客”所扔伪钞的缓冲作用||,终究制服了炮兽。
我们都会为汉子庆贺,||我们又都想知道这神秘的“年老的乘客”为何许人物。
所有的这||些玄机,都汇聚于意想不到的另一个“场景”——赏功罚过。
老头儿转向布瓦斯贝||特洛伯爵,把他身上的圣路易十字勋章取下来,系在炮手的短衫上。
“乌拉!
”水手们欢呼起来。
海军陆战队的兵士们举枪致敬。
那个年老的乘客用手指指着受宠若惊的炮手,继续说:
“现在,把这个人拉去枪毙。
”
惊惶代替了欢呼。
老人原来是将军。
他||的威严、冷峻,可见一斑。
这里,胜利的喜悦、奖励的崇高、致敬的真诚以及惩罚的严酷||、出手的凌厉,透着热之后的骤冷,喜之后的巨悲的巨大落差,于||方寸之地、瞬息之间,表现得淋漓尽致。
或许你还不||知道是咋回事的时候,“历史”的一页,已然翻过了。
惊心动魄,只在须臾。
三、“小故事”外,有大故事
《炮兽》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又是||一个波澜壮阔、诡异多变、摇曳多姿的大故事中的小故事。
||
前文曾说到了“六月二日”(六月二日,巴黎公社派兵包||围国民公会……),《炮兽》,则是起于“六月一||日”。
小说这样描述:
六月一日傍晚,雾气弥漫,从英国的一个海岛泽西岛启航了一只||伪装成商船的小军舰。
这艘小军舰在伦敦船舶管理所注册为克莱摩尔号。
它外貌是||货船,其实是战舰。
为了执行今夜的任务,二||层舱里装的是三十门大口径短炮。
也许考虑到风暴,也许更||为了使船显得温厚可亲,大炮都隐蔽了起来,被三条铁链固定位,前身靠在堵住的舱口上||,从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舷窗堵住了,舱门盖上了,仿佛给这艘巡航||舰戴上了面具。
正规巡航舰只是在甲板上设置大炮,而这艘为了奇袭和||陷阱而设计的巡航舰,甲板上没有大炮,我们刚才看到,它的||大炮设置在二层舱里。
军舰载着逃亡的法国保王党军人,还载着一位神秘乘客——||“乡下人”似的老人。
而这位老人正是叛军首领、布列塔尼亲王朗德纳克侯爵,他将前往旺||代,统领叛军,对抗共和政府。
用通常的话语来表示,这是一||个地道的“反革命”。
《炮兽》恰好写的就是这个“反革命”在《九三年》里的出场。
《||九三年》的中心情节是围绕着郭文、西穆尔登、朗德纳克三个主要人物来构||思的。
雨果为他们安排了错综复杂的关系:
他||们分别是两个敌对阵营的首领,却又有着不解之缘。
叛军首领朗德纳克是镇压叛||乱的共和军司令官郭文的叔祖父,而共和军公安委员会的特派员西穆尔登却曾||经担任过郭文的家庭教师,一直把郭文视为自己的“精神之子”。
《炮兽》以后的||故事是这样的:
朗德纳克最后被围困在了拉·图尔格城堡,他||要求以被他劫持并作为人质的三个小孩作交换,请蓝军||司令官郭文放了他,郭文断然拒绝。
可是朗德纳克得到帮助,从城||堡地道逃了出来。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三个孩子的母亲痛苦的喊声,||原来三个孩子快要被大火吞没了。
朗德纳克毅然折回,冒着||危险,救出三个小孩,他自己则落到共和军手里。
郭文震惊于朗德纳克舍己救人的人道主||义精神,思想激烈斗争,认为应以人道对待人道,便放走了郎德纳克。
||特派代表西穆尔登不顾广大共和军战士的哀求,坚决执行“任何军事领袖||如果放走一名捕获的叛军便要处以死刑”的法令,铁面无情地主张将郭||文送上断头台。
革命原则化身的西穆尔登,实则内心爱郭文超过爱革命||,就在郭文人头落地的一刹那,自己随即开枪自杀。
||
四、铁血中,也有浪漫
小说开篇对“克莱摩尔号”大炮的描写||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在这艘名为“克莱摩尔号”的军舰上,一尊二十四||磅重弹的大炮从炮座上滑脱了,它变成了“一头形容不||出的怪兽”。
怪兽在舰上滚来滚去,旋转,闪避,脱逃,停顿,冲撞,击破,杀害,||歼灭,俨然一个无所不能的精灵。
这是想象加夸张。
想象的瑰丽与夸张的雄||奇,令人心悸。
它像撞城锤在任性地撞击一垛墙:
“这是物质获得了自由,也可以说这是||永恒的奴隶找到了复仇的机会;一切仿佛是隐藏在我们所谓无生||命的物体里的那种恶性突然爆发了出来;它那样子像是发了脾气||,正在进行一种古怪的神秘的报复;再也没有比这种无生物的愤||怒更无情的了。
……它重一万磅,却像小孩儿的皮球似的跳弹起来。
……暴雨可以||停止,台风会吹过去,断掉的桅可以换一根,一个漏洞||可以堵上,火灾可以扑灭;可是对这只庞大的青铜兽怎么办呢?
”雨果丰富||的想象力将这个场面描绘得令人叹为观止。
我们可能还是不能了||解这怪兽是何等的精灵,雨果更用他浪漫的笔触,让我们得以有了更“直观”的印||象:
“一个大浪头打击了一下炮门,没有系好的||大炮就向后退,挣断了铁链,开始在中甲板里面向四面八方||疯狂地滚动。
对于这种古怪的滚动要想得到一个概念的话,只要想象一滴||水在玻璃上面滑走就得了。
”中甲板上的怪兽——玻璃板上滑||走的一滴水,多么绝妙的联想!
而且,你能想象,要“抓住”玻璃板上滑走的||一滴水,谈何容易!
就是在这样一个悲壮的||场面中,朗德纳克出现了,显出他的严厉、冷峻和刚毅。
这个阴惨惨||的、色彩神秘的开场给小说定下了悲剧的调子。
雨果就以这样的笔法,营造出||残酷的、命运捉摸不定的气氛,具有浓郁的浪漫色彩。
雨果认为这种浪漫手法同样能达到||真实的效果,他在小说中说:
“历史有真实性,传奇也有真实性。
传||奇的真实和历史的真实在性质上是不同的。
传奇||的真实是在虚构中去反映现实。
”这里,浪漫手法与写实手法||殊途同归了。
浪漫主义宗旨是与“理”相对立的,主要特征注重个||人感情的表达,形式较少拘束且自由奔放,通过幻想或复古等手段超越现实。
而雨果||,却将浪漫与写实熔为了一炉。
在法语里,浪漫一词,意味着感情丰||富、多情善感。
雨果笔端的炮兽,则演绎着恐怖的浪漫:
“四||只车轮在死人身上碾过来碾过去,把他们切着,剁着,剐着,五具死尸切成二十||段在炮舱里滚来滚去,那些人头仿佛在叫喊,像小溪似的血随着船身的颠簸在||船板上弯弯曲曲地流着。
”血淋淋的场景,似乎只是炮兽的无任“快意”,这||是极言炮兽的疯狂、炮兽的嗜血、炮兽的兽行,它||的无可制服、它的骄横、它的血腥,令人毛骨悚然。
而哪怕是对于这样的一个“破坏||者”,却还有一种“诗意”的浪漫:
“这个疯狂的庞然大物有豹||子的敏捷,大象的重量,老鼠的灵巧,斧子的坚硬,波浪的突然,闪电的迅速,坟墓||的痴聋。
”赋予其诸般个性、特质,简直是可大可小、可重可轻、||可徐可疾,变化万方。
还不止于此,“它的底下有甲板在摇动它。
它被船摇动,船被||海摇动,海被风摇动……”则完全是一种咏叹了!
朗德纳克对“汉子”(||炮队队长)的处置,更具别开生面的浪漫。
有功则赏,有过||则罚。
汉子之功,可谓大功,而汉子之过,实为“||罪过”。
所以,“勇敢必须奖励,疏忽必须惩罚”,||这是“天平的两端”。
既出人意表,又在情理之中。
但是,通常地说起来,人们首先想到||的是该给予汉子奖赏,布瓦斯贝特洛船长就代表了这||种普适的“想法”,他提示:
“将军,根据这个人刚才所做的一切,你不认为他的上级||应该有什么表示吗?
”汉子果然得到了奖赏,而且是最为崇高的奖赏。
我们万万||想象不到的则是,汉子在刚接受了奖赏的刹那,即遭||到朗德纳克决绝的处决。
如果不是雨果,我们恐怕很难设想该拿||汉子怎么办。
文中处处皆是的“对照”,更是浪漫主义的鲜明特色。
(湖北第二师范学院语文教育研究所;43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