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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程千帆

永远的程千帆

  菜九段供稿

  程千帆先生离开我们已经有十个年头了。

不知是因为自己上了年纪特别好怀旧之故,还是近年来旁门左道搞得特别邪乎、感觉日爽一日之故,这一两年来,常常想到程老,尤其是想晤会程老,向他老人家汇报一下菜九一直以来的种种折腾,或可大慰先生老怀。

今年(2009年)菜九读史随笔集《历史的侧影》出版前,本想写个自序,在其中表达一下对程老的缅怀之情,后因田秉锷兄的推荐序里已写到了程老,菜九便省掉了自序这个节目。

但对程老的怀想仍然每天萦绕心头,难以释怀。

而一旦动了想写程老之念,程老的音容笑貌,程老对菜九的种种提携之情,便会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真是一日不写,一日不得解脱也。

兼之近日程门弟子苍山牧云(潘成稷)先生风闻菜九要写程老,已预先致谢了多次,那么,将程老对菜九的种种关爱诉诸笔端,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其实菜九从程老游的时间已较晚,且时间并不长,既非其门人,也非一般学生,当属未得先生亲炙者,缅怀程老这样的题材,说起来也轮不到菜九来写。

只是菜九以为,不管怎么看,程千帆先生也可算得上是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的一个景点,而景点也者,自然是横岭侧峰,人人眼中笔下各不相同。

既然菜九从程老游,也算是到过了这个景点了,看的不深,看的不细,也是到此一游过了,总可以写个游记,或者能说出个与他人不同的一二三来。

  程老道德文章学问皆臻一流,在学界盛名素著,而在1988年菜九到江苏古籍出版社工作之前,还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程老其人。

菜九的特点是孤陋寡闻,所知甚少,几十年一贯,不曾稍异也。

近期程门弟子苍山牧云问了一大串南京地面上的学者,菜九皆闻所未闻,当年不知程老,亦属正常。

只不过是以菜九今日对程老的情怀,回看当年的一无所知,真要为这种孤陋到极点而汗颜啊。

  虽然菜九不知道程老,但知道沈祖棻。

菜九读研时好看闲书,在书库中翻到沈祖棻的《唐人七绝诗浅释》,菜九似懂非懂看读一过,心中油然升起对真学问的崇敬与向往。

如沈祖棻先生这样上下纵横陈述探讨为文之道、为文之妙,菜九不禁惊异,纯学问居然能如此有趣、如此精彩、如此迷人,沈祖棻在菜九心目中直如天人一般,实只能仰视也。

从此以后,菜九对真学问开始向往不已,尽管如今菜九年过半百仍然没有真学问,但对学问的尊崇,一日未尝稍衰也,并对自己的缺少根基始终引以为憾。

  菜九到出版社工作后,看到一本由程千帆著的《日本汉诗选评》,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程千帆先生其人,并又知道其为沈祖棻的夫君。

当时菜九也不知程老是何方神圣,又如何让沈祖棻先生吃了他的套。

天人一般的沈祖棻在菜九心中是何等神圣,心中颇有点为沈祖棻抱屈。

  看来人类的大毛病——好为自己不懂或知之甚少之事妄下判断、乱发感慨,在菜九身上也严重存在,难免就少年轻狂,终至老年轻狂。

后来慢慢了解到,当年的沈祖棻在读研究生,风头正劲,其诗词创作举世无抗手,已有当代李清照之誉;程先生则只是刚刚显露才气的大学新生,当代李清照眼光何等了得,一下子就从众多追求者中发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程千帆,从而缔结一段良缘。

知道了这些前因后果之后,菜九不免要为沈祖棻高兴,也要为程老高兴,以为除了程老,或者还真难找到能配得上沈祖棻的如意郎君呢,终不成让天人般的沈祖棻先生无人可嫁、闺中老去吧。

怪哉,沈祖棻嫁给程老,为何菜九要那么高兴?

因为凡人还有个特性,就是好替古人担忧。

菜九一介凡夫俗子,当然也不能免俗。

所以,如果沈祖棻真正沦落到无人可嫁,那么菜九之不爽或将未有穷期矣。

  实际上当年的菜九只是服膺了沈祖棻的学问文章,但既不了解沈祖棻的生平,也不知道程先生,居然就没由来地贸贸然在肚皮里打起没头官司,实在可笑之至。

自菜九结识程老后,心里的疙瘩也随之彻底解开,这里或者用得着范仲淹的话来形容沈祖棻嫁程千帆一事:

咦,微斯人,吾谁与归?

  

  菜九结识程老,是1991年底在苏州召开的中华大典文学典样稿审稿会上。

程老是国家立项的大型出版项目中华大典文学典的主编,并为整个中华大典的三个副主编之一(主编为任继愈,另两个副主编为席泽宗与戴逸)。

菜九供职的江苏古籍出版社承担了中华大典文学典的编辑出版工作,菜九就是在这一年的八月做这份样稿时加入到这项工作的。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才渐渐对程老有所了解了,也知道沈祖棻先生已不幸辞世,不免唏嘘一番。

  菜九从1988年中医养生研究生毕业前开始写歪诗,至此已陆续写了四年,其间学过北岛、学过汪国真,焦灼躁动地乱写一气,后来大致确定了谁也不学了,就闭门造车写自己的苦闷感受。

渐渐地写得颇为顺手,颇为上路,也渐渐颇有良好感觉。

在诗词写作界有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写的人只管写,基本上不看,于是写者大大多于看者。

菜九基本上也属于只写不看者,常常写出一篇便不免孤芳自赏,自己崇拜自己。

估计这种情况较为普遍。

因为人的自恋自大本性,决定了人总是敝帚自珍的。

不论自己写的有多菜有多滥,也会自封为传世不朽之作。

至于为何未能传开,推给老天爷可也。

菜九当然也是这副德性,所不同者,可能菜九尚有一份自我警觉与自我质疑,时常会自省,自己的货色真的那么好吗?

这个问题自己只能提出,却无法自己解决。

所以,缺少外界认可的信心爆满是靠不住的。

也因为写的多了,菜九又多了一份焦灼,自己的东西行还是不行,这种疑问总是有形无形地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当此之际,寻求外界的界定评判就是当务之急了。

而寻求这方面的解脱,当然是水平越高者越好。

中华大典文学典主编程千帆先生,无疑是菜九最需要的判定人。

于是,在苏州会议前,菜九为了这次历史性的会见也假公济私地做了相应准备——用稿纸抄了几首自认为很能拿得出手的歪诗。

  中华大典作为首个由国务院财政部拨款的大型出版项目,当时在学界有着不同的评价。

此项目之所以能成立,可能更多的是由出版单位主导推动的,但多数高等院校对此项目殊无好感,以为毫无必要,无甚价值,劳民伤财,估计这种声音也多多少少传到了主持这项工作的李彦同志耳朵里。

李是胡耀邦的秘书,身为中央候补委员,为人谦和持重,听到这种反响,心中肯定忐忑不已,毫无底气。

这次审稿会有来自全国各高校的古代文学专家参与,所以对中华大典不以为然之声,在会上亦时有流露。

整个项目是否有必要,就很成问题。

这时,一个苍老悠长但透着坚定的声音扫清了一切不谐之音,这就是程千帆先生的声音。

程老说:

典是垂范的意思。

尽管可能没有什么新资料,但所有的材料以新的线索重新排列,就会产生新的价值。

程老的这番话,搬掉了李彦同志心上的大石头。

如释重负的李彦在我们出版方面前大发感慨:

这次会议发现了一个人才,这就是程老,可惜年纪太大了(程老时年已七十八岁矣),否则,调到北京,当整个大典工作委员会的副主任,将对整个大典工作起难以估量的作用。

程老是否人才,又哪里用得着李彦来评判?

只不过李彦阅人多矣,他所说的人才,当然不是我们寻常所说的一般之才。

从此感慨可以看出,李彦也让那些反对之声折磨得魂不守舍,至此,心可以放在肚子里矣。

其对程老的人才之感慨居然包含如此繁复的内容,这个人才二字实在应该当作一锤定音、力挽狂澜、中流砥柱、拨云见日等等来看待啊。

因李彦之评价,菜九对程老之审视菜九货色更加充满期待。

于是,菜九于会议期间也拜会了程老,将手抄歪诗呈上,请其有空审评一通。

  苏州会议结束后,中华大典的工作就正式全面铺开了。

菜九就会经常因工作原因,到程老府上去交流沟通,走动得着实频繁。

  记得苏州会后菜九第一次去程老家,是程老主动谈起对菜九所呈歪诗的评价。

他说,看了我的诗,觉得非常佩服。

当时程老与沈祖棻的唯一哲嗣程丽则大姐也在场,并不住地频频点首。

程大姐可能不算学界中人,但所谓木匠的儿子会拉锯,屠夫的儿子会拿刀,她随侍两位老人家一生,经其寓目的作品亦可谓多矣,所以她这个头也不是随便乱点的。

多年后,菜九偶尔电话问好时,程大姐仍然记得菜九是个写歪诗的。

菜九对自己的评价从来就没低过,但文坛泰斗程千帆先生如此评价,还是大大出乎意料。

菜九有什么道行,居然博此好评,实在是不明所以。

程老随即解释道:

诗是用来读的,文字再好,读不出来,就不是好诗。

你的诗是能读出声的。

这种高论,不学如菜九,实闻所未闻也。

那么,菜九的一直以来的乱写,就属于蒙对了路数。

如果说程老对菜九有过什么点拨教诲,这就是最关键的一条。

到了网络时代,菜九早就不写诗了,写起网络文字来也非常留意用词的音节,也要让其能读出声来,并明显感觉到那些音节的抑扬顿挫确实可以强化意思及情绪的表达。

当时菜九激动啊,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程老也。

即使是父母对菜九也没有这么高的评价,何况就算他们高看高评了菜九,其质重又岂能当得起程老评价之万一。

程老亲炙弟子苍山牧云近期告我,程老很少看现代诗,以为淡而无味。

因此,凡是遇到此类作品,基本上都让他们这些门人对付。

菜九回想当时程家父女之情状,以为菜九之作正可以进入那个很少之列。

所以苍山牧云又以为菜九在程老处是得了罕有之隆遇了。

得程老好评后,菜九骨头一轻,又陆续拿了些歪诗送呈程老。

程老也送菜九他与沈祖棻的早年新诗集,并特意手书“奇花初胎”条幅相赠。

在赠条幅短札中,程老殷殷寄语,鼓励菜九用心写作或大有前途,并告知这四个字出自司空图。

菜九不学,程老不说,还真不知道这四个字的来历,并且连那个“花”字也辨认不出来。

  不要小看程老对菜九的评价只有寥寥几句,其对菜九的鼓舞是无可估量的。

菜九告别专业进入出版领域,武功尽失,无所凭藉,两眼墨黑,磕磕绊绊,对于欲有所为的我来说,哪一块是属于自己的天,哪一块是属于自己的地,出路何在,实在可以譬之为身陷绝境。

而程老的评价使菜九知道,这些年的折腾或者不属于瞎胡闹,还是有点价值的。

人实在是一种外强中干的物种,一方面气壮如牛,一方面心虚无比。

菜九何尝不如此?

是程老给菜九注入了一针兴奋剂、镇静剂、补益剂,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看到了奋斗的曙光。

菜九当时对程老的感激之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现在。

为了答谢程老的隆遇,菜九准备为程老写首诗,在粗读了程老的杜诗研究集《被开拓的诗世界》后,才找到了那个写作切入点,写了下面这首诗。

  

  老人与海

  ――致程千帆教授

  升腾起云朵

  丝毫不减你的广博

  任万舸竞渡

  更能展现你的辽阔

  

  你就是沧桑

  凝聚了岁月的精魄

  你就是巨溟

  包容了百川

  又全部将出

  与人共酌

  

  经历了无数潮起潮落

  饱览了无数日出日没

  你仍是那样虚怀若谷

  你仍是那样超逸洒脱

  为了开拓一个共同的诗世界

  你敞开胸怀

  任千百队征帆驶过

  

  后来听人转告,程老对此很高兴,还把这歪诗交给南京大学某部存档。

其实这件作品在菜九的文字堆里毫不出彩,或者他人的夸赞还没达到这个层面,因此不好也好了。

最妙者,菜九的夸赞是真夸赞,程老的开心是真开心。

只要真,就是好。

今年(2009)九月,菜九拜望程大姐时,表达了对程老一贯提携的感激之情。

程大姐说,提携奖掖后学,是程老一贯为人。

只要看到年轻后进有一可取之处,他都会大加鼓励的。

那么,菜九不过为其无数受惠者之一耳;那么,菜九的歪诗处处皆实矣,足可代表无数受程老提携者之心声矣。

  

  其实对于程老,菜九不仅仅是怀有一份感激,更多的是怀有无算的愧疚。

因为得程老的大加鼓励后不久,菜九就不打算写诗了。

其原因一是写成套路了,无法突破;二是真苦闷一旦落在纸上形成文字后,却读得欣欣然,痛苦与欣快搅在一处,感觉上总觉得怪怪的。

所以到1993年,菜九决定以自费出版《混沌外的乡愁》诗集为此写作过程作结。

程老并不知道我的这些小九九,在此之前、期间、之后的好几年,还在不停地将杂志社赠寄给他的《诗探索》转寄给我。

每当菜九拿到程老寄来的期刊,心头就会泛起一阵愧疚:

一是因为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厚望,二是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忽悠程老。

但也没有勇气向程老坦陈不写的原因,所以程老到死也不知道菜九不写诗的原因。

近来向程大姐说明了这种心态,但愿程老的神灵有神通,可以从其哲嗣处得知菜九的苦衷。

后来愧疚又添了一桩,当时菜九太骄傲了,怎么连请程老写序的念头都没有呢。

尽管程老有不替人写序的自律,但菜九自信,只要自己开口,程老是会很乐意写的。

等到诗集出版后,送了几本给程老供其送人。

后来,程老又主动要了10本分送门人和熟人,并责成其文革前的老弟子扬州师范学院的叶橹教授为菜九写书评。

此书评后经田秉锷先生之手,刊发于淮海文汇杂志上。

程老的老弟子武汉大学的吴志达先生给菜九写信,说读诗集读到老泪纵横。

听程老说,他的老弟子陆耀东来信问,菜九段,什么的干活。

1995年,因菜九单位人员调整,我退出了中华大典的编辑工作,两三年后,忽然接到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文学所刘先生来信,要收菜九诗集与作者为词条,请撰写介绍文字。

当时菜九已刊发若干论文,也接到过一些收费辞典的撰写通知,但这个诗集并未能流通开来,基本上可以肯定,北京地头一本菜九的东西也不会有,便去信问他们又是如何知道这本书的。

对方回信说,是程老举荐的,而且不附加任何购书条件。

菜九不写诗已多年,与程老基本上也不联系了,但程老还是一有机会就举荐菜九,我真是又感激又惭愧。

程老过世后,菜九又加重了愧疚,因为菜九写得最好的文字,还没有拿给程老过目。

尽管菜九不写了,但菜九总是以为,至少那样一来,也不枉程老的一向抬爱啊。

这里,菜九写了一连串的愧疚,不像那个感觉一向超爽的菜九,但菜九之于程老,实在是愧疚愧疚再愧疚的。

  武则天有个侄子武三思,在史上声名狼藉,但他那个不为人注意的武三思主义确实是一直在大行其道的。

武三思说:

我不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只要对我好,就是好人,对我不好,就是坏人。

菜九对于程老完全就是这个主义。

因程老对我的格外垂青,菜九自然成了铁杆程党,以我划线,如果有谁播弄程老的不是,菜九就直想上去抽狗日的。

于是,菜九自跟程老结识后,对一些于程老不利的流言就格外反感。

当时听说颇多的闲话是,以为程老于沈祖棻去世时间不长就娶陶芸为妻一事殊为失当。

此话多为沈祖棻先生旧日唱和诗友所发,这些老先生是出于对沈祖棻才气的无比敬仰发此言论,虽属不当,亦情有可原。

而其门人学生拾人牙慧、轻薄程老,则属无知之尤。

此类言辞,菜九与程老结识之前也听到过一些,未甚在意,及得程老赏识后,再闻此论,则觉得火往脑门上窜。

他妈的,程老要娶谁就娶谁,汝等看客,直不须放屁也。

程师母(我社搞中华大典人员均这样称呼陶芸先生,此文所称之程师母,均指陶芸先生)多好的一个人,菜九每次都能从其眼神中读出关爱,实程老之佳偶也。

菜九对情感之私密知之颇多,或可解码程陶姻缘。

程老与沈祖棻相濡以沫、厮守一生,感情至笃,沈逝再婚,当然大有其道理。

程老是陶芸大学时期之学长,又共同结文学社,真正是“恨已相逢未嫁时”。

程老之不世才华,自然会大大地吸引少女陶芸,而至情至性的程老又岂能对学妹的一往情深一无所知。

人生之无奈在于,你什么事都没做,都可能欠下一堆风流债,你的存在就是你的错。

程老分身无术,其对陶学妹的歉疚,实在可能要抱撼一辈子的。

在陶学妹而言,程老是其心仪之人,沈祖棻亦为其偶像,她绝对是要殷切希望程沈二人幸福美满的。

二人晚年之姻缘,实为老天爷哀怜其情可悯,令其相会于南京,终成眷属。

对陶先生来说,相当于从地上拾起沈祖棻手中跌落的照料程老的接力棒,完成沈祖棻的未竟之业。

想来沈先生的在天之灵,亦会觉得所托有人而大感宽慰。

纵览程陶二人的相识相知相结合的全过程,真可谓发乎情止乎礼,真正是行于其不得不行,止于其不得不止,验之于程陶事迹,能有出其外者乎?

程陶二人,皆望七老人,又有何求,无非为了相扶相持去走人生的最后一程,又有什么不好理解、难以接受的呢?

林肯说过,如果把他心中的痛苦释为海水,将贮满整个太平洋。

其实,何止是林肯总统有如此之多的痛苦,世上哪个人心中没有一本血泪帐啊?

在浩瀚无涯的苦水中注入一杯甘露,也不过聊有小补。

不知人情为何物,只知乱搬古礼之人,理解不了程老本不足为奇,只不过这些不通情亦不甚懂礼之人,亦不可能有什么好文字,他们写出来的东西纵使连篇累牍,也不过是面目可憎、索然无味的货色。

那么,当初沈祖棻先生与他们唱和,也不知要放低几多身段喔!

  陶芸先生不以文名,不以才称,一个普通退休中学英语老师,她总是在程老身后默默支撑着程老的事业,但程师母的文字功力实在是非同小可。

菜九看过程师母缅怀程老的一篇文字,那种才情风骨让菜九自愧弗如。

菜九行文,全身发力,剑拔弩张。

程师母则平平淡淡,一路写去,生活之细碎事,从其笔下一一流出,举重若轻,浓郁之情若有似无,却无处不在,行文轻描淡写,读之却字字沉重,使人处处感觉到那种椎骨铭心的沉痛。

菜九读了程师母的文字,不禁感慨,唯英雄能识英雄。

如今菜九的文字也颇受赞誉,得到的好评无算,但自忖要到程师母的境界,还不知要多少时间,或者至死也到不了亦极有可能。

  

  菜九编辑中华大典时,与程老的接触还是较多的。

程老是个老派学人,很注重仪表。

如果菜九事先约好上门,总见程老西装革履来开门。

即便是炎热的夏天没有空调,也一定是皮鞋、长裤、衬衫这种穿戴,甚至到了与菜九非常熟络后,也是如此。

菜九不学俗人一个,穿着最随便不过,相互那么熟悉,程老跟我实在用不着如此。

但程老如此作派自有其道理。

在菜九看来,除了自重与尊重对方外,这般穿戴亦是一种距离。

我虽为晚辈,但非门人即为外人,所以还是内外有别的。

程老给我写信都是称我为先生,这又是不远不近之称谓,如果再疏远,那就要称菜九段兄了。

穿戴有规矩的程老,与穿戴无章法之菜九聚在一处,就常常出现穿短裤、凉鞋的菜九,与穿长裤、皮鞋的程老相对而坐的滑稽场面。

想来程老的修养菜九一辈子也学不到,那是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教养。

或者因为菜九不是其门人,菜九的诸多陋习,程老也不便指正。

只是菜九见贤不思齐,或也是天性使然,无可救药也。

  菜九与程老除工作之外,谈得最多的就是整理沈祖棻遗作。

沈祖棻先生于1977年死于车祸,此前刚刚粉碎四人帮,学术研究的风向开始向好,可以搞学术了,沈祖棻或者已经有了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但天妒英才,那份活就留给程老了。

程老自己也是一大堆被耽搁的活都来不及干,但亡妻之事更是一点也耽搁不起啊。

据程门弟子莫砺锋记,“1978年,他自费印行了油印本《涉江词》、《涉江诗》,分赠友好。

其后他又把《涉江词》交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把《涉江诗》交由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

《宋词赏析》与《唐人七绝诗浅释》也经程先生整理后由上海古籍出版社梓行,而当年由沈先生与程先生共同草拟的《古诗今选》则经程先生修订后成为家喻户晓的名著。

到了1994年,涉江诗词又经程先生亲自进行笺注而以《沈祖棻诗词集》之名由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

这个记载也表明,程老整理沈祖棻遗作真是一日未尝稍歇也。

几度出版,仍在不停地打磨,以期精益求精。

后来在其门人的悼念文章中知道,程老与程师母时常在夜深人静时逐字逐句推敲那些已经完成过的注释文字,真可谓一字不苟。

沈祖棻先生九泉之下有知,当如何欣慰啊。

在此事上,菜九也犯了一个自己不许他人犯的错误,即对程老的做法有点腹诽。

那是菜九听程老说,准备让其外孙女以外婆为硕士论文的研究方向,便觉得程老此举或把孙女的局面搞小,完全可以找更大的题目来做嘛。

后来看得多了,便觉得程老此议,除了对沈祖棻先生的情义之外,亦不失为一个大好题材。

因为即使将沈祖棻置于古代大家中,其排名亦可排的甚前。

因此,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实在应该大做而特做啊。

为此,菜九应该向程沈二先贤道个不是。

  关于沈祖棻的历史地位,有钱仲联的文字为证。

钱仲联作《近百年诗坛点将录》及《近百年词坛点将录》,均将沈祖棻封为地慧星一丈青扈三娘,其《近百年诗坛点将录》曰:

点近世诗坛女将,沈祖棻其临去之秋波矣。

涉江诗稿多绝代销魂之作。

“傅厚冈前血秽尘,沈沈冤魄恨奔轮”,其吊凌敬言之句也。

岂知珞珈山,后人又以此吊祖棻乎?

又,《近百年词坛点将录》曰:

子苾女词人,出汪旭初门,能传旭初词学。

著宋词赏析,剖析精微。

姚鹓雏谓其词“短章神韵,直欲胜蓝”。

旭初序其涉江词稿,谓其所作,“十余年来有三变:

方其肄业上庠,覃思多暇,摹绘景物,才情妍妙,故其词窈然以舒。

迨遭世板荡,奔窜殊域,国忧家恤,萃此一身,故其词沈咽而多风。

寇难既夷,政治日坏,灵襟绮思,都成灰槁,故其词淡而弥哀。

”姚汪月旦,良非轻许。

三百年来林下作,秋波临去尚销魂。

  在整理沈祖棻遗稿时,程老又相当于重走了一遍走过的路,感慨万端,情不可遏,于是便有两首无限惆怅的《鹧鸪天》:

  

  衾凤钗鸾尚宛然,眼波鬟浪久成烟。

文章知己千秋愿,患难夫妻四十年。

  哀窈窕,忆缠绵。

几番幽梦续欢缘。

相思已是无肠断,夜夜青山响杜鹃。

  

    燕子辞巢又一年,东湖依旧柳烘烟。

春风重到衡门下,人自单栖月自圆。

    红缓带,绿题笺。

深恩薄怨总相怜。

难偿憔悴梅边泪,永抱遗编泣断弦。

  

  这里“永抱遗编泣断弦”之句,正可以作为程老终其晚年整理沈祖棻遗著的真实写照啊。

因程老对沈祖棻的感情非常深厚,就免不了会爱屋及乌。

有一本大书由程老任总主编,程老就约沈祖棻先生的老弟子某教授任其中一册之主编,而以菜九的粗浅了解,此教授或非该书的合适人选。

这就显然是感情超越理性了,但这种人之常情实属不须深责者。

日后菜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非常老于此道。

菜九后来编书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把对菜九有恩的、关系近的人尽可能拉上,活菜九一人干,名大家一起署。

于是乎,菜九的故旧好友也就会在一些书扉页上扎堆开会,其乐融融。

此技得之于程老乎?

未也。

人之常情使然也。

故菜九以为,这样行事的程老才更可爱。

  程老跟菜九谈的较多的还有探讨出书难买书难的问题。

当时乃至现在,该出的书出不了,想买的书买不到的情况殊为严重,而程老治学之初,基本上就没有这种问题,至少你想买的书,商家总会设法替你办到。

怎么时代越进步,反而越买不到了呢。

我以为程老是知道问题的症结何在及其解决之道的。

然其心中苦闷亦不便表达,老这么压在心头也很不舒服,只好在菜九这样的业内人士面前吐其不快,发点感慨。

  程老恢复工作后,其学术能量来了个总爆发,菜九从程老游时,正值其成果收获之高峰期,所以菜九每次到程老处去,都能听到诸如哪个书进入二校了,哪个书清样寄出了,哪个著作又准备重印了,哪个著作又获奖了,这类好事真是不绝于耳。

八十岁的人,身体并不结实,但干事的激情与冲动并不稍减。

程老的学问深不可测,如同舞台上的魔术师一样,从其看似虚弱的身体里将宝贝一件一件往外掏,且形态迥异,绝不雷同。

因程老绝技甚多,故其培养门人亦各不相同,绝不会让他们在一条道上扎堆,自我拥堵。

于是,与不同的弟子合写不同的书,可能就是程老的教学方法,最终将不同的学问传给了不同的人。

菜九以为,此举甚好,不仅快速培养了不同人才,也避免了相互倾轧,其中之深义,有人道过否?

  

  1995年初夏,中华大典在南京理工大学召开文学典隋唐五代分典审稿会,这是我最后一次与程老在中华大典上共事。

在此次会议上,中华大典的发起人、某出版社社长对稿件质量极不满意,批驳起来唾沫横飞,已不是不讲情面的问题了,而是迹近呵斥了。

待该社长话音刚落,程老就拍案而起。

此前,在菜九的印象里,程老是谦和无比的慈祥老人,连一句高声也没有。

而此时的程老真的发怒了,这是君子之怒:

怎么能这样对待在第一线工作的同志。

工作中有差错,有失误,可以提出来探讨,怎么样有利于改正,这种样子的冷嘲热讽,敲敲打打,实在是欺人太甚。

如果真是这样不满意我们的工作,没关系,我们退出,由我程千帆负责募集资金,偿还国家的支出。

菜九这支秃笔实在无法还原当时的情状,但程老的义愤填膺、怒形于色,较之于某社长的激烈言辞,更显得堂堂正正、大义凛然。

菜九所在出版社与程老应该是一方的,程老之怒也解了我社之窘。

其实某社长只是针对具体工作人展开批评,并不涉及程老,但在程老看来,他有义务出来庇护属下。

当时,出版社、大典工作委员会属于权势方,作者方则要弱势得多,程老又岂是畏惧权势之人?

当属下有难时,他挺身而出,为他们遮风蔽雨,这才是他的人生本色。

程老一露本色,场面就陷入了僵局。

最后还是李彦同志出来圆了场,说了都是为了工作之类的话,会议才得以继续进行。

大概是受到程老之怒的鼓舞,作者方也来了情绪,有一作者某教授在会下也没头没脑地对菜九所在社的高社长大叫:

“高纪言,你欺我太甚!

”同样一个欺某太甚,从某教授口中说出,则东施效颦,不值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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