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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类散文

纪实类散文

【篇一:

纪实类散文】

声明:

百科词条人人可编辑,词条创建和修改均免费,绝不存在官方及代理商付费代编,请勿上当受骗。

【篇二:

纪实类散文】

张敬民,河北顺平人。

中共党员。

大学学历,新闻专业。

1976年赴山西大同平旺插队。

1980年调入山西人民广播电台,历任记者、编辑、编辑部主任、总监制、副台长、常务副台长、总编辑、台长,现任山西广播电视局党组成员、中国黄河电视台常务副台长。

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理事,山西省青联副主席,山西省新闻工作者协会常务理事,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小说连播”研究会副会长,山西大学文学院新闻传播系兼职教授。

享受政府特殊津贴。

1976年开始发表作品。

200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著有长篇纪实文学《西口大逃荒》、《美国独旅》及小说、散文、电影剧本等文学作品,策划、编剧电影故事片《声震长空》获华表奖优秀故事片奖。

40多篇新闻作品获省、全国及国际奖,其中《难以忘却的歌声》获第十届柏林未来奖特别奖。

1991年获首届范长江新闻奖提名奖,1997年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授予全国百佳新闻工作者称号、山西省优秀专家、省劳动竞赛委员会荣记一等功,2000年入选“山西省跨世纪学术和技术带头人”,2004年被评为第二届全国“十佳百优”广播电视理论工作者。

河曲,一个去过就忘不掉的地方。

这么些年,要问我去过多少回,还真难确切地说上来。

我结缘河曲本就是个传奇,注定了这辈子想丢都丢不开。

那是上世纪的1985年,身为记者的我在省城太原待得心慌,生怕少年壮志被“泡”没了,于是与对桌的同事、年长我五岁的大哥马小林一起密谋,策划了沿走西口的古道徒步采访的行动。

要知道,这样的事在当时就好比河曲民歌唱的——“数九天长起一苗鲜咯白白的菜”,新鲜得很咧,在业界也可谓“壮举”!

河曲,就是我们采访途经的重要一站。

如果拿那句惯常的军事术语来套,就是在战略上是统筹全局的要害,在战术上是把握胜算的关键一役。

这是因为,它地处晋西北的黄河边,与内蒙古隔河相望,是当年穷苦人走西口的重要路线之一,可以说,山西境内浩浩西去“讨生活”的农民大多选取此道,尤其以忻州地区为最。

他们春出秋回,以至于成了一种常态的生存方式。

这便有了那首流传甚广,甚至成为反映走西口历史根源及对生活真实写照的经典民歌:

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野菜。

河曲之所以重要的另一个原因,是它在我们日后提出的“西口文化”(完成徒步采访之后,我们撰写出版了长篇纪实文学《西口大逃荒——记者徒步走西口纪实》,最先也是第一次提出“西口文化”这个学术上的概念,后被人们普遍认同并应用。

)概念里占有举足轻重的分量,仅从走西口的人口比例来说,其它地方就无以相比——河曲现有人口约12万,而定居于“口外”内蒙古生活的河曲人却有30-40万之多,甚至那里的一些地名、村名都是以河曲相应的村寨同名命名,说话的语音及生活习惯更是深深影响着这方广袤的水土。

再一点,河曲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生有浩如繁星的民歌,曾经这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能随口哼唱出成箩成筐的“山曲儿”,那村里河畔、坡坡梁梁随时随兴都会飘来情意悠长的“爬山调”,难怪世人将它称之为“民歌的海洋”,并公举为“中国北方民歌的发源地之一”。

更为重要的是,这里的民歌与走西口息息相关,似乎那一个个激荡心灵的音符和词句都是为它生出来长出来的。

可以说,凡是与走西口相关的生活及情景都融进了歌里,无一遗漏;就连走西口这三个字的特定词组,也是河曲人创造并唱出来的,可谓“专利”。

不服?

有据为证——“二人台”最著名的剧目便叫《走西口》,更别说那一首首提及此语的众多民歌了。

记得当年徒步到达河曲县境,一路采访几乎是伴着当地男男女女嘴里哼唱的“山曲儿”走下来的。

那里的民歌让我们着迷,那里的故事让我们动容,那里的百姓让我们难忘……似乎作为外乡人的我们还来不及对这块土地陌生,即被它那散发着“酸捞饭”一般的糜曲酒香给融化去了,浑身绵绵的软软的,有股子醉醺意暖的亲熟。

以至于后来再去,莫名地总有一种游子归乡的感觉,而采访结识的那些老老少少的乡亲见了,竞也口口声声地招呼着“你回来咧”。

每每这时,我的周身即会“嗖”地蹿起鸡皮疙瘩,仿佛每个毛孔都在呼吸。

一晃整整30年过去了,我还是忍不住会惦它念它,那种牵绊不曾淡去反而愈浓了,面对我的“多情”,就连有时相遇的那方水土生养的“纯种”,也不禁自惭“枉为河曲人啊”。

说来也不诓,就在2008年我还作为策划人和组织者发起了时隔23年后的又一次对走西口的全面战役性采访,定名为《西口在望》,动用了广播、电视、报刊等多媒体及记者队伍展开行进式的全方位报道,其中河曲又是关注的重中之重。

也就是这样的缘由,在这一年的盛夏,我再一次来到了河曲,重访像绵长的“山曲儿”一样缠绕心中的那些放不下的往事故人……黄河水深浪滔天,扳船汉吃饭拿命换。

河曲,是个因黄河在这里拐了弯儿而得名的县。

也许正是这样一种天赐的机缘巧合,这里的人们爱民歌唱民歌痴民歌,“见甚唱甚想甚唱甚”,整天价嘴里像波涌浪翻的黄河水一样“叠调调”,以致成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生活相生相伴的常态。

不仅如此,他们还把这些曲调繁多的民歌统统称作“山曲儿”,而且沿袭着近千年(据考,北宋即有记载)的历史文化“基因”,祖祖辈辈、一代一代传唱至今,一如奔流不枯的黄河水生生不息。

黄河孕育了这块土地,也滋养了岸畔的人。

因之,这里自然而然生出了一种临水吃水的独特生活方式,即“跑河路”,而靠它“讨生活”的人被叫做“扳船汉”。

有首民歌是这么唱的:

西北风顶住上水船,破衣烂衫跑河滩。

河曲起程上河套,步步走的鬼门道。

上水船困在浅水滩,穷日子难住扳船汉。

黄河水深浪滔天,扳船汉吃饭拿命换。

手扳棹(zhao)杆脚蹬船,船碰岩头命交天。

吃饭的人走鬼路,什么人留下个跑河路?

同往常一样,如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到达河曲后去的第一个地方准是娘娘滩,而且每次都显得那么急迫,像是那儿有牵着心尖尖的线线,一拽一拽地撑捺不住。

要说真有啥放不下的牵挂,那就是二十几年前相识的那些一辈子住在滩上的“扳船汉”。

娘娘滩是波澜万里的黄河河道上唯一有人居住的滩岛,仅这一点就够得上神奇。

老天爷就是这样公平,天底下的苍生只要存活在世上,不论贵贱好歹都要给个栖身之地给条活路。

黄河里有这样的所在,不用说去过了,你想想都觉得新鲜有趣。

一个东西长700多米,南北宽340多米,面积仅有0.16平方公里的沙洲小岛浮在粼粼水波里,上面桑榆杨柳围堤,青砖灰瓦的农舍散落其间,一阵风吹来裹着成熟的麦香和瓜果的沁甜,不时还会冒出一声声在太阳地里晒着的闲适的牛叫羊咩,还有那一串串嬉戏玩耍的无忧无愁的童欢……我们向东出了县城,沿着黄河公路一路往上走去。

正是盛夏八月,强烈的阳光暴晒在波浪一样起伏的黄土塬上,四处生烟,痒痒得没有一丝水气。

远远近近的田地里,高高低低长着等待成熟的庄稼,几棵一丛抱团生长的杨树像跳棋子一样零星散落于坡梁,古老的土垛城墙残破却不失尊严地时断时续地横亘在山脊……不出半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楼子营镇。

这名字听上去就很有古意,咋也在明代便有了此谓,是个几百年来大河两岸响当当的摆渡码头。

可以这么讲,自打有了“跑口外”这当事儿,这码头就没停歇过,春去秋来,数不清有几辈辈、多少人“讨生活”从这儿过命过,也数不清有多少条船载着货物从这儿溯水包头逐流秦晋,而凡从这里启航的船只,掌舵的船把式多是隶属这个镇的娘娘滩人。

如今,岸畔码头那块砖石垒砌的老照壁还挺立在坡梯上,以风雨侵蚀仍傲然坚守的身躯向人们昭告着曾经见证过的历史。

从这里望去,树木葱茏、浓荫掩映的娘娘滩就在眼前,它的形状头尖腹阔像条船,滩行水流,航行在波澜不惊的黄河上。

之所以“不惊”,是因这里的河道很宽,上游几公里处,“一声似雷鸣”的黄河水从峭壁夹持不足200米的“龙口”喷泻而出,随即淌入40公里长的宽谷,深涧顿消,豁然开阔,水流一下子泄去劲儿,平缓和顺下来,柔软得像缎子,温婉得像少女。

而那种《黄河大合唱》里的“惊涛”,诗人慨叹的“黄河挽起你那坚实的臂膀”,都悄没声儿地不见了。

然而,如今的河水已没有了曾经的样子,水流很浅,许多沙滩露出水面,水线环绕在周边像湖水一般文弱,有的地方卷起裤腿就能趟过去,船行其间不得不绕道深水区航行……这哪里还叫黄河呀!

当年的那条泱泱一泓天地流的大河去哪儿了?

一个开“铁舶子机船”的娃娃指着上游告诉我,那几里外的“形似龙口”的地方当河拦起了大坝,建起龙口发电站,白天蓄水,晚上开流发电。

因此,要想见到当年黄河的样子,只有夜半三更来了。

而白天见到的这还能流动的河水,是从电厂大坝的导流洞流出的。

乘船的码头已伸进河槽很深,平缓的水流中有三条靠岸的机船在搭客。

掌舵的船把式年龄悬殊,大的有六七十岁,小的却只有十二三岁,他们卖劲地吆喝着争着引导人们上船,各顾各地前后忙活,一看便知这不是一家的生意。

我们上了那条娃娃的船,他熟练地拉转柴油发动机,“突突突”驾驶着“铁舶子”驶向河中央。

我以记者职业的习惯,乘着河风挑高声音与“跑河路”的娃娃攀谈。

他麻利地操作着船舵,眯缝着两眼,用“扳船汉”那样的老水手才有的眼神观察着水情,用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告诉我,自己姓李,刚上初一,从小就是泡在这“黄汤汤”里长大的。

他这是借暑假,帮爷爷的忙,跑跑“水路”上的营生,顺便挣几个学费钱。

男孩儿口气很轻松,好像这风里浪里是家常便饭,玩耍着就做了。

我提出让孩子唱上几句“扳船调”,他翘着嘴角淡淡地笑笑摇摇头。

我问,听老辈子人唱过吗?

他还是摇摇头。

我抬眼逆着阳光望向水面,心里感慨道,是啊,眼前的一切都在改变,就连这河水都难翻起潮头浪花,还怎么会有歌声呢?

已经没有生它长它的人和水土啦。

那些飞溅在黄河浪尖儿上的歌唱,是这方水土上的人们曾经与自然拼斗,与生死抗争的发自胸膛里的共鸣!

听听这样的歌声吧:

跑河路的哥哥挣不下钱,脚踏船沿命交天。

天阴下雨帐篷漏,可怜哥哥跑河路。

山羊皮袄呼啦呼啦响,哪一天哥哥也不在河岸上。

前山后山山套山,甚么人迫得哥哥跑河滩。

…………从北岸登上滩,迎面撞见的就是李贵雄。

说是巧,其实也是必然,他开着的滩上唯一的小卖铺就在不远处,每有游客上来他都以义务导游的身份第一个迎上去。

这老汉已是满头白发,一脸的笑容掩饰不住满面皱褶里的岁月沧桑。

他见到我,收起笑容,眼神顾盼着有些迟疑,显然我的突然到来让老汉有些料想不到,猛地一下子回不过神儿来。

可不一会儿,那眼睛一闪,跃动出灯芯儿一样的亮光。

他确定了是我,一把捏住胳膊,上下打量着说:

“小张,你回来咧!

”算起来这老汉也有,八十多啦,我们相识那年他五十出头我二十郎当,真没想到都这把年纪了,他眼神儿还这么好。

想必,这仗着的是他年轻时做“扳船汉”练就的一双击浪破险的眼睛。

我满怀拥抱着已不像当年那般健壮的老汉,感受着他混合着柴禾、泥土、河水、旱烟的特有味道,任凭那干硬的胡茬刮着、扎着脸。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次一登上娘娘滩,就总有种到家的感觉,浑身的毛孔都麻酥酥地张开了。

而贵雄老汉也一样,每次见着了都像是迎接久别回家的亲人,惹得人直想掉泪蛋蛋。

他牵着我的手,不容停留地把我领回家。

眼前这座院子比二十几年前破败多了,曾经于1981年除夕夜被洪水冲毁的那间东边的屋子还是残垣断壁,越来越大的院墙豁口用树枝和庄稼的秸秆绑扎起来围着,石凳石桌还是那样低矮,唯一住人的房子门窗上的红漆有些剥落……贵雄老汉见我看得仔细,解释说他一年四季享受着咧,夏天住滩上种地乘凉,冬天住发水那年政府出钱专门在河岸上建的房院,如果心情不错还拽上老伴儿动不动去包头的大儿子家住一阵子,或是外出北京、上海等大城市转转看看。

照他的话说,“这日子过得可不赖咧!

”不过,这天上地下走了一遭,到头来李贵雄还是觉着自家好。

我不止一次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这世上没有比娘娘滩更好的地方咧!

”李贵雄是个豁达开朗的人,从他的脸上很难看见什么愁云难色,与人打起交道来也是个自来熟,几句话就能把陌生人揪住。

说实在的,在他身上表现出来的正是那种在黄河里搏风击浪、遇险不惊的人称“船老大”的艄公方有的气度,也只有有了这种拨云见日、光明在望的坚定、自信的气度,那承载着“扳船汉”命运与希望的一艘艘船只才会一次次地死里逃生、一代又一代航行在这大河上。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1985年,也是这么个季节,我们背着走西口的行囊登上娘娘滩。

那时的滩上很安静,想见个人光喊是喊不见的,你得专门进院进家去找。

大夏天的,没甚当紧的营生,更是悄无人迹,静得只能听到知了叫。

我们两个不速之客,正四顾茫然不知咋个好歹时,忽闻远远传来“咚、咚”的敲打声,于是寻声疾步而去。

走过大约百米,拐过一座小沙丘,距河堤不远处的滩涂上一条新造好的船倒扣着,有三四个成年汉子正挥动着手中的木锤在上面有节奏地敲敲打打,他们或搭件无袖小褂或光膀袒胸,插科打诨,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我们好奇地凑上去,与他们打着招呼。

一个汉子停下手里的活儿,拎着木锤儿迎上来,一双透着洞察力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警觉地询问陌生人的来路。

我们道出自己的身份,并讲明此行的来意,那汉子便张开粗壮的手掌抹了把紫红色的脸颊,又伸到我们面前,一副见过世面的神情道:

掏出证证,俺验验。

我们只得老老实实照要求去做。

他接过记者证,对着照片抬眼低眉地相了几眼,又似识不识地磕磕巴巴念着我们并不难识的名字对号入了座,这才散去一脸的狐疑露出笑容。

这就是第一次见到的李贵雄,在日后我们撰写出版的长篇纪实文学《西口大逃荒》一书中,是这样记述当时情景的:

“这是在……?

捻船。

什么是捻船?

就是捻新船的缝儿,怕漏水。

回答我们问话的是一位五十多岁模样的人。

他面膛紫红,头发乌黑,上身披着件布衫,袒胸露怀,看上去身子骨很壮实。

经我们询问,才知道这位强壮的老人叫李贵雄,是在黄河上跑了三十多年水路的船夫。

”哈哈,在那时,我眼里的他已是“老人”了,如今我也长成了他当年的那把年纪,在年轻人眼里也成老人了,而他岂不活成“老老人”了?

真是光阴如穿梭,拽都拽不住,没奈何啊!

也正是那一次,我第一回见到了黄河船夫的真模样,从他那里听到了“跑河路”的那些事儿。

李贵雄介绍说,造船、扳船在娘娘滩历史久远,成年人都会做这种营生,这也是老天爷笃定他们活命的出路,家家都靠船吃饭。

每年春天一开河,汉子们就该出门儿了,受雇“拉大船”逆水而上走西口,近到包头、后套,远上宁夏、甘肃,运绸缎、布麻、茶砖、铁货、日杂等等,装粮、棉、皮毛、药材、吉蓝泰盐等等各种货物,可以说凡是用得着运得动的、可流通能交易的统统都有,只要商贾、东家瞅准了是赚钱的买卖,叫运甚就运甚,总之是运上装下,满载而渡,绝不放空。

这种营生不同陆路上的,不是人人想吃就吃得了这碗饭的,危险性极大,天气、水情变化无常,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因此就有了“登上船沿命交天,生死拴在纤绳线”的哀叹。

在这条大河上,为“讨生活”拉大船的不知有多少人只见去不见回,连尸首也捞不着。

也正因为如此,造就了“扳船汉”那种特有的性情和气质。

照他们自己的说法,每次一上“水路”,家里人都是泪涟涟的,虽嘴上说“快点回来”,可哪个都知道这有可能是去“黄泉路”的送别,谁也不敢保证还能再活着回来。

被穷困生活逼的,人再没有点儿豪气和胆量,真端不起吃这口饭的碗!

李贵雄说,“跑河路”讨生活,实在不容易,那真叫是拿命换咧!

扳船汉们光提上性命不行,还得跟时间赛跑,因为吃的是季节饭,一年里的行船期一般是四月至十月,其中四到七月是比较顺利的“好时候”,而一过七月“河就发赖咧”,到了十月就开始上冻流凌了。

有俗语这么说:

“四七月的河路,九十月的羊肉。

”河面一封冻,水流不动了钱也挣不到了,所以“跑河路”的不少人每年都赶着更早的开河流凌期就上船了,直到封冻前又一个流凌期来到了也不下船,趁着漂着冰凌的河水还能流动再跑上一半趟,多挣几个钱。

想想看,在这样的环境里卖苦力,水冷风寒,起五更睡半夜,再加上食不果腹,人即使是留下条命,可到头来也会落下一身的病痛,有的一辈子卧床失去劳动能力,有的终生单过不能生育。

李贵雄说,“跑河路”的人只要在船上都赤条条光着身子,不是没衣服穿,而是不能穿,风疾水冷,如果穿着的衣服被打湿,那贴在身上的寒阴潮气更是渗骨浸心地难受。

有句谚语这么说:

“拉大船,五更耍水,拔断儿根。

”“儿根”是什么呢?

就是男人的生殖器;“拔断”,就是冻烂了或者是失去生育功能。

在黄河上有一处地段不能不提,那就是老牛湾。

凡是采访到的跑过河路的人,无一不谈到它,甚至多少年都过去了还是谈“牛”色变,惊悚不已。

照他们的话说,这是黄河上最险要的一段,湾曲涧深,山路崎岖,暗礁密布,水流湍急,是“人见愁”,是“鬼门关”。

船航行到这里,不是光凭力气就行了,更要显示的是“船老大”的本事和能耐,全船人只听他一个的号令,即使是天王老子在这儿,也只有做“龟孙子”的份儿。

无产阶级革命导师恩格斯对此早有研究,并取得了社科成果,不妨翻开他的著作《论权威》,看看我们如同航行在大海之上的人类社会是多么需要一位“船长”的权威领航啊!

大道理小道理,其实归结到一起都是一个理。

在这儿,让我们来听听黄河船夫们,以生死而明理唱出的《船家令》的诠释吧:

黄河浪子上大船,三令五规代代传。

船令要比军令严,不懂船规命交天。

上船先说第一令,艄公就是船头圣。

船头圣要知天命,风云变幻听天令。

听天令,听地令,神门鬼门好通顺。

船家三令是根本,船上五规要记清。

第一规要好水性,学会鲤鱼跳龙门;第二规要神志清,不许丢眉又打盹:

第三规要敬河神,难关险关拜神灵:

第四规,船法硬,生死同交一路人:

第五规,棹为宗,棹杆不许乱舞弄;天下棹手拜弟兄,海走天涯有亲朋。

老牛湾正是这样一块对真假“船老大”的试金石,它给出的自然条件十分苛刻,拉大船的纤夫们只能攀在两岸陡峭的岩石上,脚蹬乱石匍匐前行,而且注意力必须格外集中,步调一致行动于“船老大”的号令里,否则稍有不慎,必铸大错……性命攸关,非同儿戏,于是,老牛湾人在这河路上便有了独特的角色。

2008年已七十七岁的村民魏存良保回忆说,老牛湾河道狭窄,水急浪高,当年不论是上去的船还是载货下来的船,到了这个河段多数都要停下来,因为它的船夫水手不熟悉河道水情,必须出重金请老牛湾的艄公上船指挥扳船。

魏存良保老汉谈及这些往事,眼里闪动着老泪泡着的“亮光花花”,脸上露出想必像当年一样自豪的神情。

他说,从老牛湾到龙口这段几十里的河道,几道弯儿几道拐闭着眼睛都数得清,哪有暗滩险礁,哪里流急浪旋都装在肚里。

在这段河道上行船,左扳几棹右扳几棹,手扳还是脚踏,都有一定的程序套路,如果一不小心倒乱了顺序和方寸,那船就必会撞礁沉没,连人带船卷入黄河。

甭说是不熟悉这里水性的外乡人了,就是摸着河道长大的老牛湾人也不知有多少为吃这口饭而丧生。

靠墙根儿坐着的魏老汉,用手抚摸着自己暴着一串串疙瘩的静脉曲张的老寒腿,眯起眼数了会儿告诉我,全村像他一样当年在黄河上扳过大船的人只剩四个了。

如今,老牛湾人再不会像父辈那样在急流险浪里讨命了,下游建起的龙口水电站蓄起的黄河水已变得清澈碧绿,水位也比原来河道抬高了50多米,灌满了老牛湾那著名的“黄河人晋第一湾”,这里的人们开着机船在水不扬波的黄河里围网养鱼,还轻轻松松挣着摄影发烧友和慕名而来的游客腰包里的钱票子。

情形变了,老牛湾人嘴里的“山曲儿”的味道也变了,像魏存良保唱的那“三春期黄风奇怪地刮,走口外那哥哥咋离开家”的凄凉调难觅了,唱出的大多成了这样的调调:

河塄塄低来船沿沿高,河畔的妹妹水色色好。

眼下,娘娘滩也因上游建起龙口水电站而带来了变化。

具体说,不是滩上的自然环境变了,而是人们的想思观念变了。

我这次上滩见到李贵雄,他和滩上留守的老人正为这事发愁,据说已在村支书的召集下开了几次会,可还没吵出个结果。

说白了很简单,随着城里人跑出来的越来越多,旅游热也波及到了这地处晋西北黄河上的娘娘滩。

而又由于上游建起了电站,白天水流遭控,上滩无需像从前涉急流险滩的那么难了,水浅得没不了头顶,于是就有村民提出从岸上连接公路直截了当修桥上滩,设立门卡售票,增加旅游收入。

这种提议遭到了一部分村民的强烈反对,这些人多是上年纪的人和在外务工的年轻人,他们的理由很纯粹,老年人说为的是个清净,年轻人说要保护原生态。

就这么讨论来讨论去,就是说不下个长短。

我探问李贵雄是什么态度,他似乎模棱两可,有些没了他原先的那爽气,说想再去听听老伙计李二顺的意见。

正好我来了,也知道我也要去看他,就一并去好了。

的确,这是我每次上滩的“规定动作”,必得见的两个人,而且先后顺序都是一样,一如我第一次上滩相见相识他们的次序。

记得有一回我来滩上,恰遇李二顺去女儿家走亲戚了没见到,那个心里不舒坦呀,回了省城好久还是遗憾得放不下。

李二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娘娘滩村的党支部书记,虽说年龄比李贵雄小七八岁,可人沉稳老练,性情温良和善,讲起话来不急不慢不高不低,笑眉笑眼地句句都往人心里去。

当年,李贵雄把我们这走西口的记者领到支书家接洽时,就看得出他对这位滩上的“当家人”很服帖。

现今虽然李贵雄已是八十好几的人了,见了李二顺还是与从前一样,好像一进人家的院子,浑身的“火”气顿时就没了,声调也随之柔和下来。

这时,李二顺正和老伴儿在那棵已粗壮了许多的海红果树下忙活着,见是我来了,伸着那双干瘦的枯手迎上来,弯着月牙状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直勾得人心里一阵阵酸楚。

他招呼我坐下,嘴里不停地问:

“你都好吧?

老人孩子都好吧?

”说着还不忘示意老伴儿放下怀抱的小外孙,赶紧沏茶端瓜果,“有甚都上来。

”一旁的李贵雄上手相帮,禁不住感叹:

“小张你来咧,看把个二顺他喜的!

”是的,李二顺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待我的,1985年头回上滩时的那碗宽面条就是他和婆姨给做的,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它的热度和味道。

也就是在那次边吃边聊中,我知道了他也是当年“跑河路”的扳船汉和发生在黄河上的故事,也听他讲述了娘娘滩那奇异的历史传奇。

相传,两千多年前,汉高祖刘邦死去,吕后专权。

当时,身怀“龙胎”的薄太后为逃避陷害,在汉将李广秘密护送下隐居到这个滩岛上并生下汉文帝刘恒。

后因怕母子同遭不测,文帝被藏到上溯八九里的外的小石岛上,薄太后每日涉水喂养。

直到吕后倒台,汉文帝刘恒携母返回京城重振汉业。

因此,后人就把黄河上的这两座滩岛分别称为“娘娘滩”、“太子滩”。

据《河曲县志》记载:

“娘娘滩时有古瓦出土,长的尺五,宽的六寸,整瓦呈半圆柱形,瓦当为整圆,‘万岁富贵’四字汉隶清晰可辨,敲起来咚咚作响,看起来古色斓斑,可磨很好的砚台……”云云。

另有古人留诗日:

黄河迤逦渺无端/忽向中流露两滩/麦穗连云迷雁字/杨花坠雪冒鱼竿/平安惯引扁舟渡/富贵时寻片瓦刊/太子娘娘看不见/至今犹说汉宫残。

听身为村支书的李二顺介绍,当时滩上居住着35户人家,共122口人,全都姓李,是汉“飞将军”李广的嫡传后代。

这一点,他很看重也很引以为骄傲,照他的话说是“对外一村人,对内一家人”。

然而.今天犯愁的事找来了,先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大潮也涌上娘娘滩,人们面对摆渡赚钱的营生认真起来,全村十几条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划就划出去了,村委会根据村民的意见制订了相关制度,每天只能有三户人家的三条船能在河里载客航行,大家依规三船一组轮流摆渡,有客不能抢有钱大家赚,当然如果运气不好,遇有一天无客可摆,那你也只得自认倒霉了。

没想这出船的事刚“摆平”了,又有人提出建造水泥桥的主张,说这也是响应大开发大发展的号召,有水快流,开源致富。

这可是不仅关系到当下村民的大事,也是关系到娘娘滩李家祖宗的大事。

现任村支书李四憨不敢轻易做主,只得请德高望重的老支书李二顺出面主持,否则难以压得住阵。

而李二顺对此有自己的看法,持坚决的反对态度,一听李四憨的意思,温厚的绵性子就腾地着了火,门一闭谁也不见,就是一辈子过命的老哥哥李贵雄来了也不松口,反而还要让他和自己站在一条船里撑起反对建桥的竿子。

这不,今天我的到来,李二顺又让李贵雄逃不过了,非逼他说出个三长两短的准确态度来。

其实,李贵雄的心思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哪头也不沾边儿不得罪,最后定下个甚就认甚。

唉!

贵雄的脾气已不像当年,毕竟老了……正在我们满院子说笑的当口,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憨憨笑着进来,这正是现在的村支书李四憨,他是再一次登门请老支书“出山”的,说如果行的话晚上就组织村民代表开会。

李二顺不吭声了,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李贵雄的一句话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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