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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达罗卫夫人》到《时时刻刻》
从《达罗卫夫人》到《时时刻刻》
[摘要]传播学者英尼斯、麦克卢汉、麦罗维茨等对媒介的作用提出了不同见解,而媒介在文学中的作用尤其值得重视,视觉文化,是一种在数码技术、多媒体技术和网络技术推动下立足于视觉因素,以“形象”或是“影像”主导人们审美心理结构的崭新文化形态。
本文通过对女性主义作家弗吉尼亚的小说《达罗卫夫人》以及由其改编的电影《时时刻刻》来说明在跨媒体传播中,文学获得了新的生存空间。
[关键词]媒介;女性;影像化;蒙太奇;意识流
弗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Woolf,1882―1941)是英国现代最杰出的女作家,20世纪欧美著名的意识流小说代表作家之一。
她的9部小说和关于女性的论文使她成为20世纪欧洲最重要的女性作家之一,她的意识流小说创作理论和“实验主义”创作方法对现代小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她对女性生活状况的思考也对文坛颇有影响。
而在她的四部意识流小说中《达罗卫夫人》可以说是其巅峰之作。
基于《达罗卫夫人》,并怀着向伍尔夫致敬的心愿,美国小说作家迈克尔•坎宁安(MichaelCumingham)创作了小说《时时刻刻》)。
在《时时刻刻》中坎宁安怀着同样的女性主义思想,并且采用了同样的意识流的写作风格,通过对伍尔夫太太、布朗太太和达洛维夫人三位不同时代女性的形象的塑造以及她们生活的描述,向读者展示了一幅现代女性主义发展的动态画卷,激起人们对女性主义发展的反思。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它是一种以语言为媒介的审美意识形式。
纯粹意义上的文学,必须是以语言为媒介的艺术形式。
但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文学的发展无疑是个动态的过程,在传播媒体多样化的当代社会,文学传播的方式和途径不再局限于语言文字媒介,文学的跨媒体传播成为日益普遍的现实。
麦克卢汉说:
“电影的诞生使我们超越了机械论,转入了发展的有机联系的世界。
仅仅靠加快机械的速度,电影把我们带入了创新的外形和结构的世界。
”(《麦克卢汉精粹》,何道宽译,2000:
232)好的电影的确会挖掘文字的内涵、文学的韵味、意向的确定性。
丰富文学文本的表现力。
音乐音响更是电影的本能手段,它烘托文本时空流动幻化、渲染文本意味的色彩、连接想象与现实的无形纽带、将情感的旋律声音化、突出心理内涵的节奏,从某种角度看,音乐音响更能深入地揭示点化文学的细密内涵,发挥电视诗歌散文的写意抒情特点。
影像手段的使用,既扩大了文学的传播范围,也深化了文学的某些内涵,影像化的结果为文学创造了新的生存空间。
2002年上映的根据这两本小说由著名编剧大卫•黑尔改编的电影TheHours《时时刻刻》便是这样一个成功的范例,获得了当年的金球奖和多项奥斯卡提名。
影片《时时刻刻》没有落入窠臼采用电影惯常单一的叙事情节,完全遵照小说的走向与构架,采用三段式,描绘了不同时空里三个女人的一天,主要通过影像这个媒介为观众展现了三位女性内心的意识流动。
这里不得不提到的是影片中绝妙的蒙太奇手法的运用。
蒙太奇本是电影的基本手法,是电影镜头的组合、叠加。
蒙太奇用于意识流小说时指作者把不同时间和空间中的事件和场景组合拼凑在一起展现人物意识的跳跃性和无序性。
而在影片《时时刻刻》中蒙太奇的手法回归了原点,如小说的再现一般,导演运用超现实主义时空观,巧妙地利用片段式的“平行蒙太奇”将三个不同空间、不同时间的女人的故事融于一体。
让人物主观感受到“真实”客观地、自发地再现于银幕上,与意识流小说的主张不谋而合,让观众“看”到了人物意识的流动。
影片开始时就运用了极富视觉冲击力的蒙太奇对三个女人的早晨的生活进行了组接:
躺在雪白床单上的三个女人起床开始了新的一天,伍尔夫睁开双眼,挽起长发,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另一边,克拉丽莎也在做同样的动作,关掉闹钟,挽起长发俯向面盆却又突然起身注视镜中的自己;然后,劳拉又延续了和前面那位相同的动作,起身倚在床头。
电影的剪辑技巧使电影突破了现实时空的束缚。
三个生活在不同时代的女性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地展现在观众的面前,同时这些几乎相同的动作也暗示了她们精神上暗含着的某种联系。
电影艺术最大的特点在于它是一种“看的艺术”,它能看见物质现实、看见人类的心理世界(如潜意识、梦境、幻想)、看见现实的特殊形式(如灾难、战争)、看见在视觉正常情况下无法看到的东西(大至无法看全、小至无法察觉或转瞬即逝的东西),还能看见过去和将来,这些场景的逼真性与形象的鲜活度给予我们视觉上直截了当的冲击,这是再工于描写的文笔也无法比拟的。
随着剧情的进展,导演为观众展现了三段平行发展的三个女人的一天的遭遇,并在其中进行自由的切换。
如同影片中画外音所说的、伍尔夫所写的“一个女人的一生反映在一天里,仅仅一天,而这一天又投射她的一生”。
导演巧妙地再现了小说里精湛技巧、精致而繁复的多重叙事结构,以套层时空结构叙事将伍尔夫传记片段与美国中期和晚期两位女性精神生活交织在一起,安排在同一文本中。
套层时空结构的处理方式将伍尔夫的女性主义精神显示于银幕上,她不但在银幕上左右着那个沉迷于小说的家庭主妇,同样在银幕下牵引着观众的神经,使观众深深陷入20世纪女性社会地位、家庭位置和对个人幸福追求的挣扎史中。
强调并深化了影片的主题――无论在什么时代,无论是女权作家、家庭主妇还是独立自主的现代女编辑,女性都是男权社会的附庸物,她们始终受到压抑,却又在不断进行自我探索和反抗。
弗吉尼亚的《达罗卫夫人》运用的是意识流的表现手法,强调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
《时时刻刻》这部影片的一大特色也是设置了许多象征性意象来揭示和深化主题。
同时这些意象也成为关联这三个生活在不同时代的女性的媒介。
如《达罗卫夫人》这部小说与花。
第一个镜头:
正在构思《达罗卫夫人》的伍尔夫打开记事本,她拿起笔,低声念到:
“达罗卫夫人说她会自己去买花。
”接着第二个镜头就是倚在床上的劳拉打开《达罗卫夫人》,低声读到:
“达罗卫夫人说道‘她会自己去买花’。
”然后,第三个镜头,克拉丽莎打开自己的记事本检查了聚会的准备清单对她的同性恋女友说到:
“萨利,我自己会去买花。
”而克拉丽莎的初恋男友理查德――一个被艾滋病所折磨的病人也在读《达罗卫夫人》并给她取了达罗卫夫人的外号。
像这样的例子很多,例如,虽然这三个女人分别生活在1923年英国的里士满、2001年的纽约以及二战末期的洛杉矶,但是在这一天中她们都在做一件相同的事――准备聚会。
伍尔夫为迎接姐姐一家的到来;克拉丽莎为了庆祝理查德的获奖;劳拉为了丈夫的生日。
女人的一生似乎淹没在了这些琐碎中。
又如,当我们看到伍尔夫在构思小说中要谁死时,接下来就见到劳拉正在对死亡进行思考;当我们听到伍尔夫的丈夫问妻子:
“你在想什么?
”我们马上看到劳拉在宾馆中幻想自杀的景象。
伍尔夫、劳拉和克拉丽莎的故事并行发展,把她们联系在一起的是小说《达罗卫夫人》。
最后,年迈的劳拉夫人来到克拉丽莎家,原来她是理查德的母亲。
至此,并行的故事结合到了一起。
电影以非凡的技巧,把不同人物的意识活动和事件自然地衔接起来,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外屋子的意象――弗吉尼亚•伍尔夫乡间的两层小楼、劳拉郊区的米黄色的单层房子和克拉丽莎纽约暗红色的公寓。
镜头一一展现了三位女主人公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
相同的铺着白色床单的床,稍显杂乱的家具、布局等。
但镜头下每个屋子都显得缺乏光线、色调凝重、阴沉,给人一种无名的压迫感和窒息感,让人想到屋子女主人的压抑状态,更让人联想起伍尔夫想在《一间自己的屋子》里所表达的:
女人在屋子里耗尽一生。
屋子是束缚女性的有形物体。
四四方方的屋墙里有着无尽的琐碎家务、责任和牵累。
在这样的屋子里女性丧失了话语权,丧失了自我。
伍尔夫在这样的屋子里受制于他的丈夫和医生。
她想逃离却又被丈夫追回,最终她选择了死亡,表情木然,口袋里装着石头慢慢地走向了灰黄色的河流深处,身体被缓缓的水流和水草包围,而渐渐下沉的伍尔夫脸上却显现出一种死亡后的满足感,一种类似回归母亲怀抱的安宁。
在这样的屋子里,生活的庸碌感借助劳拉操持家务的种种镜头表现了出来。
劳拉在这样的生活中变得极度麻木、绝望、悲哀。
然而她从《达罗卫夫人》里忽然发现了自己,忽然撕裂了生活的表面,瞥见了虚空。
她被这一刹那击垮了。
儿子可爱的笑脸,稚气的喧闹,“妈妈,做蛋糕是为了什么?
”“亲爱的,为了让爸爸知道我们爱他呀。
”“那不做蛋糕我们就不爱他了吗?
”“爱的,孩子,当然爱……”她机械的动作忽然停滞下来: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行尸走肉般地做好第二个生日蛋糕后,她开车把儿子送给保姆照看后去了诺曼底旅馆,要了一间房间,并把它当作了一间自己的屋子坦然地躺在旅馆的床上,怀着无限宽慰和轻松的心情继续读起《达罗卫夫人》。
“她明白:
一旦到了旅馆,你便抛弃了自己生活中的一切,进入了一间洁白的房间,一个无所谓生死的空间,死亡便不显得太奇怪了。
”(坎宁安,130)想到了“弗吉尼亚这个纯洁的、失去了生活平衡的女人,这个被生活及艺术过于苛刻的要求所击倒的女人”,想到了吞噬了她生命的河水,这时影片客观的呈现了劳拉的意识:
卷着水草的巨大的绿色水流瞬间从床底向两边涌出,迅速上升的水流淹没了床上的劳拉……这一场景带给了观众强烈的震撼力。
这时伍尔夫对侄女说道:
“我本来要杀掉我的女主角但我改变主意了”,接着随着劳拉的哽咽声又切回劳拉惊醒哭泣的镜头,“我……我办不到”她就像是听见了伍尔夫的声音似的,摸着自己肚子,想到了未出生的小生命。
她不忍心让新生命和她一起死去,她改变了自杀的念头接了儿子回家。
在克拉丽莎的前男朋友理查德黑暗、凌乱的屋子中――克拉丽莎的生活被理查德局囿了,她丧失了自己的生活,为他收拾房间,为他数好要吃的药……她的情绪也被他左右着,她对女儿说道:
“他给了我那种表情,你的生命毫无意义……当我和他一起时觉得任何事情都显得……很无聊。
”似乎从理查德自杀后她才不再为他人而活,获得了新生。
如此,影片通过三个女人的故事,以电影特有的多种形式如音响、影像,蒙太奇手法的运用等作为媒介,向我们展示了影片的隐藏主题:
虽然女性是男权社会的附庸物,始终受到压抑,但同时她们也在不断进行自我探索和反抗,在追求自己独立的价值。
同时,影片也为我们展示了女性在追求自我的道路:
伍尔夫选择了自杀;劳拉选择了出走,她最终离开丈夫和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以及儿子理查德,独自去加拿大工作;而克拉丽莎作为女性成长之路后期的代表女性,选择了同性之爱,并且拥有了一个女儿,她们的女儿可以更加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
总之,《时时刻刻》不失为一部成功的具有商业价值的文化产品。
一部成功的文学影像化的范例。
[参考文献]
[1][美]坎宁安•迈克尔.时时刻刻[M].王家湘,译.南京:
译林出版社,1998.
[2][英]弗吉尼亚•伍尔夫.达洛维夫人[M].王家湘,译.南京:
译林出版社,2001.
[3]瞿世镜.伍尔夫研究[M].上海:
上海文艺出版社,1988.
[4][加]埃里克•麦克卢汉.精粹[M].何道宽,译.南京:
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
[5]温红佳.灵魂的真实――《达洛卫夫人》意识流的剖析[J].重庆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02(02).
[作者简介]李萌(1982―),女,陕西商洛人,硕士,西藏民族学院外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
英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