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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知青在定襄

北京知青在定襄

我们梦中的河-滹沱河-----------------

 

四十多年前,我毅然决然地离开北京,苍苍凉凉有些悲壮地去山西省定襄县插队,现在说出来很多人都难以相信,就是因为那条河,那条从五台山下流到定襄县曲曲弯弯横穿整个县城的滹沱河。

(何为所有?

自己占有自己支配的权利;为何几千年种地,我们吃不饱?

因为封建社会皇帝代你占有土地,皇帝的层层代言人受封圈地,全体劳动者是事实上的农耕奴隶或者租种户或者自由农。

农民不可以买土地持续500年经营吗?

不能。

因为天下莫非王土,地方官都是皇帝的奴才,农民购买的只是纳税使用权。

如何才能实现全民所有?

答:

天赋人权与私有权与你们选出来的社区物业。

如果你买了房子而公共空间被物业强占并强制代理你,你买的房子就成为空中楼阁)

(为何很多人要维护这个系统呢?

因为他们身不由己-被利名牵住了。

他们自己有利吗?

没有。

短期看很威风很有并可以买通任何地方任何路居住,但从历史看,皇家那么费心费神有庞大的军队也最多经营90年,中间多内斗而牺牲,代价非常惨痛却不能保住所有。

整个系统呢?

至于系在这条线上的二级三级四级五级的,更鲜有超过50年的;有钱可以移民呀?

即使在别的国家买了永久居住权,也不知道哪一天被不同价值观的全数歼灭,很不安全;他们可以改信当地人的信仰与价值观啊?

不可能,因为葡萄树上才长葡萄。

那时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最高指示还没有发表,但要求初中六六届,高中老三届毕业生必须在一九六八年年底前走完的指示已经下达到军训团,因为在之前,已经被送走了多批,去东北建设兵团的,去内蒙古建设兵团的,去内蒙古农牧去插队的,去吉林延边插队的,剩下的学生已经不多了,当时我们班有五十多人,那时已经走得只剩下十多人了。

军代表的拿手好戏就是办学习班,因为“办学习班是个好办法,很多问题可以在学习班上解决”,这是伟大领袖的最高指示。

我们班的军代表尤其能活学活用,不但给学生办学习班,而且给学生家长办学习班,不但面对面办学习班,背对背也办学习班。

军代表讲得很直白,毫不隐晦:

“就是要打破这些家伙泡的思想,就是要打掉这些家伙能泡下去的经济基础。

”我们实属在劫难逃,逃过“初一”也“泡”不过十五,北京虽好,已非久恋之地,军代表给我们的选择还是有余地的,“三地择其一”,一周办户口。

几个要好又泡不下去的同学,找来一本中学生地图册翻开一看,运用的还是从军代表那儿学来的毛主席语录,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

把三个未知的地方放到一块儿,比比看谁高谁矮,谁黑谁白,一比较才发现地图上定襄县有一条粗粗的弯曲的黑线,那是什么?

那是河!

一条弯弯曲曲的“不细还挺粗”的河。

我们一开始说它像一条雨后刚刚爬出草地的大蚯蚓,又说那比喻不行,蚯蚓爬出草地就快被晒死了。

又比喻说那就像人腿上凸起的暴筋,曲曲弯弯地挺像。

我们中的一位同学反对,他爸是大夫,他说那是静脉曲张,和将死的蚯蚓一样,是致命的。

我们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好的比喻来了,当时就那么多知识,几个脑袋挤在地图册上,上面的字虽小,但我们那时视力都极好,三个拉开距离的印刷体字工工整整,滹沱河。

滹沱河我们太熟悉了,因为我们学校曾组织我们看过电影《红旗谱》,虽然后来被批判了,但那条河,那条滹沱河可没有被批倒批臭,那河水浩浩荡荡,波起浪涌,在滹沱河里行船,赶上风顺水大,一天一夜就船行海河湾了。

用《红旗谱》里朱老忠的话讲,顺着滹沱河就能直下天津卫。

这太让人兴奋了,太有诗意了,太浪漫了,有河必有水,有水必有鱼,那该是个鱼米之乡。

滹沱河水那么大,我们要带上蛙蹼,天热时就去游泳,游完了就赤裸裸地躺在河滩上晒太阳。

要么就带上干粮,顺着滹沱河游进天津卫,那才够意思。

带上鱼钓鱼竿,可以像渔翁一样坐在芦苇中钓鱼改善生活,一定要用滹沱河的河水煮,刚出河水的鱼,汤里再放几片鲜嫩的苇子叶,那鱼汤虽然烫嘴,但一定很鲜很鲜,北京绝对喝不着。

向毛主席保证,以后还可以组织村里的老百姓打鱼,改善生活,改变山西老百姓的生活习惯,还要组织一支农村游泳队,我们当教练,出钱给他们买游泳裤衩。

夏天的夜晚一定要在河边生上一堆篝火,坐在篝火边哼着“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太激动人心了!

我们几个同学最后把地图册往天上一扔,共同击掌为誓:

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

那年月正放映阿尔巴尼亚电影《海岸风雷》,那几句游击队员的台词早已变成北京中学生的口头禅。

早知滹沱河在彼,焉用听军代表在此每天哭丧着脸教训人。

这灰蒙蒙的脏不拉叽的北京城,西北风裹着黄沙卷着破碎的大字报纸,撒得像过去贝勒爷出殡时的纸钱,北海、景山,故宫全都被勒令关闭,北京没劲,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不看军代表那丧门神似的干巴脸,要玩就到滹沱河去玩,玩出个“湘江评论”,玩出个“浪遏飞舟”。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八日,我们终于到了山西省定襄县城,临时住在县政府招待所里,那个日子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我们相约终生不忘十一月十八日,这一天我们从北京一名中学生转变成山西定襄插队落户的老农民,但我们更愿意做滹沱河畔的吉普赛人。

村里大车来接我们了,我们的行李都很简单,有一个酱红色的木板箱,木箱的前脸印着七朵向阳的盛开葵花,象征着七亿人民心向党。

那年头,我们国家才七亿人口,下面有一行激动人心的口号:

七亿人民七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

再下面是:

“三忠于四无限”的豪言壮语,那箱子二十三元,是凭迁了户口盖了派出所公章的下乡通知书买的。

箱子和提包、铺盖卷捆好以后,我们迫不及待地问赶车的大把式,滹沱河在哪儿,有多远?

大把式漫不经心地把系着红花的大鞭子往远处一指说出县城往北,十里见河。

真的?

十里,五公里,不过就是五千米,五千步呗,转眼就可以看见朝思暮想的滹沱河了?

山西的车把式都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我们称之为大车把式,后面比较年轻,比较嫩,一般负责装卸车拉磨杆,就是在大车下坡时,使劲拉动箍紧大车轴的一对抱瓦,让车不至于下坡跑得太快,压着驾辕的骡马。

我们把拉磨杆的赶车人称之为二把式。

大把式刘姓一脸的络腮胡子,高个,看着有几分悍气,披着一件没面没里的光板羊皮袄。

看我们对滹沱河那么感兴趣,大把式不以为然地说,河是不远,但河上没桥,咱过不去,要绕着走,远走三十里。

为什么不架一座桥?

那谁知道?

祖祖辈辈都没架过桥,可能是水大桥难架吧。

我们不约而同地唱起了电影《上甘岭》中的那首插曲“一条大河”,觉得那就是滹沱河。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船上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我们一遍一遍地唱,也不觉得累,马车走得很慢,一摇一晃的,像在波浪里逆流而上的小船。

看着我们唱得那么开心,那么情深,大车把式说他也听不懂我们唱的是啥,但曲子还是挺好听的,这调调倒勾起了他肚子里的唱虫,咕咕地叫,他敞开破皮袄,甩了个响鞭,裂开黄乎乎的大嘴,仰脸向天唱起来,大把式的嗓子还真宽,顺着风忽悠悠地传出去,不过路上、地里都不见人的踪影,自己唱图个解闷高兴。

“第一次瞅你啊,妹子你不在,你爹爹啊,你爹爹敲了俺两烟袋;第二次瞅你啊,你不在,你妈妈啊,你妈妈打了俺两锅盖;第三次瞅你啊,你还不在,你哥哥啊,凶得像个灰圪蛋把俺撵到咱村外;第四次瞅你啊你正在,搂着你亲嘴摸奶奶……”我们都不唱了,睁着眼看着其貌不扬的大把式,四十多岁的人了吧,怎么还唱这么骚的黄歌,比我们在学校里禁止唱的“四旧”的歌黄得多。

这家伙是什么人?

竟敢公开扯破嗓子唱黄歌,赤裸裸地色情歌,这还有法有天吗?

问二把式,那老小子是不是四类分子?

逃亡地主?

漏网土匪?

二把式一脸尊敬地说,咱村的老贫农,他爹是咱村的贫下中农的代表。

真没想到,知识青年到农村去,还没进村就让贫下中农给上了这么一课,方知北京城外天地广,要不我们还真以为农村的贫下中农都像《龙江颂》里的江水英呢。

远远看见滹沱河了,河面上结着冰,冰面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看那河面是够宽的,大车把式说,滹沱河有五里宽,最宽的地方有七八里宽。

把我们着实吓着了,真让人跌眼镜,别说驾着小船航行了,简直能开航空母舰。

我们要过的渡口叫“嘴子”,二把式告诉我们滹沱河在这里最窄,像人撅起的嘴。

大把式扯开他那折叠式的中式抿裆大棉裤往河边跑,放水有同步小效应,我们也都尾随而去,但我们到河边傻了,愣在那儿,连撒尿都忘了。

这是什么滹沱河?

一无岸二无水,别说开航空母舰了,连洗澡盆也飘不起来,这儿肯定不是滹沱河。

大把式说:

“不是滹沱河还是通天河?

通天河是尿呲的。

”这个长相凶恶一肚子色情的老贫下中农水放得够足的,像滹沱河的一条支流,看见“卡子”上的一个“主儿”穿戴得像知识分子,就跑过去问个清楚,那“主儿”果然明白。

他说脚下确实是滹沱河,千真万确。

我们悬着心并没放下,这是什么一条大河波浪宽?

趟着水过河也没不了脚脖子,还不如我们朝阳门外的护城河呢,顿时让人泄了气。

我们站在河面上,河水太浅太少,河底黄泥一坨一坨地露出河面,这是什么滹沱河?

这难道也叫河?

我们站在冰河上,极目一望,远山苍茫,近树凄凉,不知道谁起的头,竟然唱起印度电影《流浪者》的插曲来了,那可是典型的“四旧”歌曲,不唱难道该哭吗?

男大愁唱女大才愁哭呢,“到处流浪,到处流浪,好比星辰迷惘在那黑暗当中,孤苦伶仃,漂流死亡,我一个亲人也没有……”大车晃晃悠悠地过河了,大车把式拉开嗓子喊我们,快上车吧,离咱村的热炕头就十五里路啦……

“背河工”那帮丫挺的也真够损的-------------------

晋西北的春天是怎么来到人间的?

是黄风刮来的,铺天盖地的黄风从天尽头刮来,把天地之间刮得浑浑噩噩,蒙蒙浊浊,天日不见,刮得连人的耳朵眼、鼻孔、头发茬里都是细如粉末的黄沙土,把拉车的大骡子大马刮得连眼皮也不抬,全凭人拉着走,人不拉着就耷拉着眼皮闭着眼摸着黑向前走。

那一场接一场的黄风刮得柳树吐了芽,麦苗返了青,杏花吐了蕊,滹沱河开了冰。

那黄风也把一拨在晋西北插队的北京知青从北京刮回到山西。

开春该干活了,回到定襄来的北京知青最发愁的就是那条滹沱河。

大家都带了大米、挂面、黄酱,炼成一瓶一瓶的猪油,装成一盒一盒的咸菜、炸酱,反正每个人都是四五个手提包,而且死沉死沉,滹沱河就横在面前,河上无桥,春风已到,河冰早就开化了,河水是不大,不宽,但也有三十多米宽,水不深,也有齐膝,有的地方甚至能淹到胯。

最要命的是那解冻后的稀泥像黄河的黄泛区,七八里的河道尽是这种烂泥地,一群群知青“候鸟”飞到滹沱河滩上都要停下来,男知青无一例外地骂:

我操,这水还挺大;女知青急得直跺脚,也骂他妈的个腿,这怎么过?

这缺德的滹沱河。

有专门“吃”这行的。

河边上蹲着七八个人,有的穿着皮衣裤,有的干脆光着下半身,披着个烂皮袄,抽着烟等买卖。

买卖来了,我们一到河边,他们就围上来“服务”。

定襄县人实在,不像北京的“板爷”又油又狠,不懂得“敲竹杠”,漫天要价,背一个人五毛钱,五个提包算一个人,一个人连行李背过河一块钱。

说实在的也不贵,这么冷的水,这么稀的泥,挣的是辛苦钱。

但北京知青都不是“善茬”,在京城“玩”过,用当时的时髦话说经过风雨,见过世面。

那时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大的已经是二十二三岁的壮爷们,有的哥们就拿背河人“练”着玩。

一伸手说,你给我五块钱,我背着你一来一回六趟,让你占点便宜。

又说兄弟我今天学雷锋白背你过河,不过回来的时候你自己蹚回来。

又说背胖子一块钱,背瘦子是不是打折?

干这活不错,要不我们哥几个替下你们,你们坐在这儿抽烟干提成,借穿水裤多少钱?

真不好意思,哥们穿过去你还得光着屁股自己蹚过去再取回来。

这些“背河工”有时候也坏,当年第一拨回村的女知青走到滹沱河边曾被那帮孙子吓得扔下提包就跑,原来背河工见了女知青扛着沉重的行李要过河,忙着来按东西揽活,一急之下,光着屁股亮着家伙就跑过来,北京女知青确实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如临大敌。

从那以后,一般女知青回村都主动和男知青结伴,为的就是过那条倒霉的滹沱河。

用北京知青当年的流行语说,“背河工”那帮丫挺的也真够损的。

据说他们要是背上一个大姑娘俊媳妇过河,走到河心里就肆无忌惮地大唱黄歌,赤裸裸的色情歌。

有的还让人家亲一口,或者摸人家的屁股,要不就假装泥绊了腿,一屁股坐在滹沱河里。

这帮丫挺的!

有一回背一个北京女知青过河,那女知青长得跟海报上的李铁梅一样。

据说当年定襄县的一些农村就流传着一个“段子”:

问怎么死就无遗憾,是为革命吗?

是为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吗?

是为一百元钱吗?

答:

都不是!

和李铁梅睡一夜虽死无憾!

村里的人都认为李铁梅是天下第一美人。

那家伙把那位美女知青背到河中心,先是唱情歌,人家不理睬,又要亲个嘴,人家只当没听见。

这小子伸手摸人家屁股,那位女知青一使劲从他背上一个标准的跳鞍马动作,跳到滹沱河河里,狠狠抽了他一个嘴巴,啐了他一脸唾沫星子,然后头都不回地蹚着水大步流星地走了。

以后村里的人都传,说北京知青,阎锡山的宪兵——厉害,惹不起!

她们简直就是一群饿瘪了肚子的小母狼---------------------------

全县组织万人农业学大寨大军,大战滹沱河万亩盐碱滩。

滹沱河北边的四个公社的男女基干民兵都基本上阵了,我们北京知青都是壮劳力,悉数“一网打尽”,全部上战场。

一万多人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部队,沿河沿滩的村里根本住不下,我们北京知青全部在盐碱地上安营扎寨,好在吹面不寒杨柳风,我们也没感到冷,倒是觉得又回到学校过上集体生活热闹多了,也好玩多了。

活挺重,每天都是挖沟垒堰、挑土推车,一顿饭半斤重的大窝头嘴里咬着一个,用筷子串着一个,一手还再拿着一个,那也吃不饱,一天三顿饭连一滴油星都不见,肠子饿细了没有看不见,每个人饿得脸都发着窝头色,馋得恨不能“人吃人”。

不知道那年月的人是怎么了,当初在学校那些女同学二两的包子都吃不了两个,一到了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真让人刮目相看,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半斤重的窝窝头一气吃四个还把掉在桌上的窝头渣细心地捡起来放到嘴里。

她们不再是杨柳细腰樱桃小口的“绣楼小姐”,她们简直就是一群饿瘪了肚子的小母狼。

一位女知青说,她回北京第一顿饭不但把她妈吃傻了,而且还把她爸、她哥、她姥姥,她家的邻居都吃傻了吃呆了吃得害怕了,吃得抢她的碗了。

北京那种蓝边的老式的大瓷碗,没打盹没喘气一口气吃了四大碗炸酱面外加两大盘白菜心、萝卜丝、豆腐干丝,肉末,炒鸡蛋的炸酱面菜码。

她妈掉着泪说,就是头小猪也吃不了这么多。

农业学大寨,不吃饭不饿,不睡觉不困,不歇着不累------------------------

大队的书记就是我们营长来我们工地检查工作,据说公社书记要陪同县委书记和地区的农业学大寨学习参观团来我们大队参观学习。

营长一来就把我们连长臭骂一顿,说光拉车不看路,光知道死干,不知道宣传,一点声势都没有。

用手指头敲点着我们连长的脑门咬着后槽牙说:

“学大寨学得不高不亮不真!

”。

吓得我们连长汗珠子都滚下来了。

最后营长才软下来,点拨着连长,多竖几面红旗,多搭几个彩牌坊,尤其是要有几句有影响力、有震撼力、好记又好念让人一看就忘不了的口号。

营长走了,连长发愁了,这任务比让他光膀子推一百车盐碱泥,垒一百米石头堰还累。

他只顾低头抽闷烟,不真学大寨的帽子扣下来能压断他的后脊梁。

连长有时候不如排长,排长说把这个任务交给北京知青,人家喝过的墨水不比咱喝过的井水少。

连长腾地站起来,一巴掌差点把排长拍得坐在地上,肢体语言是他的强项。

连长跑到我们窝棚里,通通通地说了一气,临结束时说,三天后把大标语牌立在工地上,让我拍了大腿,让学大寨参观团拍了大腿,我一个人一天多让你们吃一个大窝头。

这不啻三伏天送来甘露,我们都像打了鸡血,喝了彭大海似的立马精神起来,有人不放心又跟着问,连长不是吐个烟圈画个圆吧?

不是用纸糊个媳妇糊弄人吧?

连长一跺脚:

我什么时候说话像撒尿了?

有人赶快说,连长错了,是像放屁,是说,说话不算数好比脱了裤子放响屁。

连长一脸的严肃,铁青着脸说,放屁谁能看得见?

你们看见谁放屁脱了裤子放?

要是耽误了农业学大寨,我让你们个个都脱光了裤子放臭屁!

连长怒气冲冲地走了,我们高兴地狂呼:

面包会有的,一切会有的,窝头也会有的。

那时候我们能把电影《列宁在十月》的戏词整段整段背下来。

连长狡猾得比夜袭队的铁杆汉奸都油,从他嘴里抠出窝头渣都不容易。

这真应了晋西北的名歌:

“樱桃好吃树难栽,饸烙好吃水不开。

”我们几个挖空心思,搜肠刮肚,一个哥们儿把自己的头捶得通通响,一个哥们儿把胸脯都拍得血红了,最后我们都和尚打坐似的坐在地铺上,双手握拳支着头,冥思苦想。

若干年后,我看见日本动画片《聪明的一休》,看见那小和尚发愁时打坐以手捶自己的头时,我会心地哈哈大笑,别人都莫名其妙,我不怪他们,因为他们没有滹沱河畔的生活。

三天后,我们把一人高的大标语牌成一条横线立在工地上。

哥几个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人家拍不拍大腿,能不能吃上大窝头。

我们打出的是“三不口号”,当时我们往外憋口号时先定下了三条原则,一是口号不绕口,看一遍就能记住,举拳头就能喊出来。

二是不能太斯文,文化含量不能太高,让排长、连长们一看就懂,一看就爱,才能让这些头头们拍大腿。

三是要新奇、扎眼、有力,别人没喊过。

对,吃别人嚼过的馒头没味,宁肯吃别人没嚼过的窝窝头。

口号是这样的:

“农业学大寨,不吃饭不饿,不睡觉不困,不歇着不累”。

真没想到,让我们几个都震惊,“三不口号”火暴,得到了大寨参观团的交口称赞、一致好评。

连长笑得直拍自己的大腿,他着实风光了,在现场会上,连长十字披红被戴上大红花,县里的一位领导在大喇叭里专门说到我们连的三不口号,他说三不口号充分体现了我们农业学大寨的决心、雄心、战天斗地的魄力、能力,我们就是要发扬“三不”的精神,拿下万亩盐碱滩,粮食亩产过千斤。

一时间,万亩盐碱滩工地上到处都立上了“三不”口号,工地农业学大寨“战地黄花”广播站还高音播出了“三不”口号是怎样诞生的采访,隆重地宣称:

“三不”口号将和滹沱河一样,永生永世不会枯竭,“三不”口号将指引我们奋发向前。

我们一时也觉得自己确定伟大了,吃窝头也不用手接着掉下来的窝头渣了。

鸟巢-----------------------------------

在晋西北农村的日子里,我们都深深地感到,饿的滋味难受,馋的滋味难熬。

有一天,一个哥们儿兴冲冲地跑回来报告了一件惊天的喜讯,他说不远处有个土脊梁,土脊梁上有个鸟窝,而且是一只大鸟,肯定比大雁大的多,像鹰啊鹄啊之类的。

大家立即兴奋起来,这真像“林海雪原”中杨子荣说的黑话:

想啥来啥,想吃奶孩子他妈就来了,想娘家人,小孩他舅舅就来了。

决定,实地勘察,摸清敌情,然后制订方案,一网打尽。

但大家首先憋不住的是不约而同地讨论起怎么吃那个大鸟,怎么把它做熟了,在一无锅二无灶的条件下,怎么把“鬼子炮楼端了”确实是个难题。

最后集中到是架火烤还是找老乡借个锅搭个野灶,二者选择哪一个,留待以后再讨论。

哥几个以为此刻大鸟肯定外出觅食未归。

稍安毋躁,待时机成熟,方可下手。

大家都信心满怀,有的甚至到大灶上偷盐、酱,偷葱、蒜去了。

晚上我们相聚在鸟巢下,那天月亮不大也不圆,但贼亮,像挂在头顶上的瓦斯灯,此乃天公作美,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全占了,焉有不胜之理?

一试还真有现实问题,两个人叠起来够不着,必须搭三个人的叠罗汉。

谁在最下面?

谁在最上面?

都是问题,最下面的人得力大身壮,最上面的人身轻如猴。

我们一共去了四个人,本来想再叫两个人,后来一讨论,都认为再来两个,恐怕鸟肉不够分,僧多粥少又不够解馋塞牙缝的。

最后集体做出一个决定,两人在下,第二层的一个人一脚踩下面一个人的肩膀,最上面的一个人“日本”责无旁贷,“日本”是他的外号,大名叫徐炜,因个子矮得此绰号。

四个人一致判断此时此刻大鸟肯定栖在窝中。

罗汉顺着黄土梁慢慢叠起来了,我捐献出了自己的外衣,“日本”两手拿着,准备一到洞口就用衣服扑上去,免得鸟急了啄人,把“日本”的眼啄瞎了那可就牺牲大了。

我们叠了两次才叠上去,我们贴着黄土梁站着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日本”大喊一声“飞了!

”又听见扑扑啦啦的翅膀拍打声,罗汉不攻自破,人砸人地滚落在黄土梁下,张眼一望,清朗的夜空里两只大鸟不是一只,一前一后朝着月亮飞去了。

我们先是傻了,接着就是埋怨,直到差点把“日本”逼得后悔得差一丁点就剖腹自杀了才作罢。

让我们欢呼吧!

这是人民战争的胜利!

这是毛泽东思想的胜利!

知识青年中最流行的就是侃大山,其中最热门的就是侃吃,比如侃东四牌楼的白肉汆丸子,八面槽的馄饨,东来顺的涮羊肉,东安市场的爆肚,卤水火烧;前门楼子下的白水羊头肉,大栅栏的水煎包,全聚德的烤鸭,鸭架子汤,小荷叶饼放在毛主席语录上能看见字。

呼和浩特的烧卖,那东西咬一口顺着嘴两边流油,丰泽国的酱肘子,嫩的皮不沾肉,天桥的焦圈,千万别往嘴里放,牙一碰就炸了,西单拐口的酱驴肉,吃一口那真叫龙肉。

人馋极了就过嘴瘾。

一天,我们那位钓鱼的哥们儿钻进工棚,异常兴奋地说:

“水至清也有鱼,真的有鱼,鱼!

”看我们都无动于衷,他又发毒誓,“谁要不是亲眼看见,谁就掉到滹沱河里淹死!

”这就必须认真对待了,哥儿几个围上来,认真听他说,闹了半天他发现的不是什么鱼塘,也没看见什么大鱼,就是一片滹沱河水冲出来的水淹地,水很浅,能看见里面有小鱼,就是我们说的“麦穗”,小白条一寸来长,获得一个很形象的名字:

小麦穗。

大家又讨论,一致认为“麦穗”也是鱼,“麦穗”虽小但味道很好,裹一层面,油锅里一炸,那可是最好的下酒菜,也可以放在锅里干烧,放足了红辣椒你分不清哪是辣椒哪是小鱼,盛在盘子里叫辣椒鱼,是湘菜里的高菜。

也可以放在铁锅里,用麦秸烧,周围糊上一圈玉米面小饼子,叫贴饼子熬小鱼,河北一带典型的农家菜。

最直接的办法是串在铁丝上放在火上烤,然后滚一层椒盐,那才叫美去吧。

说得大家喉结直蠕动。

我们带上了铁锹,担水的水桶,洗脸的脸盆,雄赳赳气昂昂直奔滹沱河。

虽然是一片小水滩,河水退回去以后在这片低洼的地方还留下一摊水。

我们最关心的是里面有没有鱼。

蹲下来贴着水面静静观察,果然看见似乎有几尾小鱼在水面上一张一合地呼吸。

但好像就几条,值不值得大动干戈?

“不斩楼兰誓不还”!

“钓鱼世家”再次拍胸脯,这家伙懂鱼情水情,他说,浮在水面都是小崽子,这里面肯定有比它们大的,看这水情,至少能淘大半盆,足够弟兄们塞牙缝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人是扛不过去的,一是饿,二是馋。

一想金色的“小麦穗”那诱人的味道,没有人再犹豫,脱鞋脱裤子,下水淘鱼。

淘鱼也有大学问,我们按“钓鱼世家”的指挥,散开成散兵线,先用铁锹,搅动水由浅处往深处赶鱼,然后一起发力,在深水区迅速筑起一道泥堰,把深水区的鱼都困起来,这叫“聚而歼之”。

经检查,浅水区确定空无一鱼,一个小崽子也没留,至此第一阶段战役结束。

我们稍作休整,“钓鱼世家”又蹚着水四处查看地形水情,然后又指挥我们挖排水沟,累了一身臭汗,糊了一身臭泥,终于把一条弯弯曲曲的排水沟挖成了,水滩里的水服服帖帖地顺着排水沟流走了。

“钓鱼世家”很专业地找来一排细树枝,在排水口上插成像梳头的篦子一样的栅栏,别说是“小麦穗”了,就是一片柳树叶也跑不出去。

水滩里的水并不能全部流走,低洼的地方就需要我们下去用盆用桶淘,那可是件力气活,泡在水里,顶着头上的太阳,弯着腰,一盆一桶地把水往外淘,好在我们都是广阔天地受过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人,基本功还比较过硬,到太阳快落山时,激战了好几个小时,大功基本告成,看着眼前的“战场”,方知何谓涸泽而渔。

泥水窝窝里的小鱼都挤来挤去,偶尔也能看见一两条比较大的,它们都想把自己藏起来,但水都淘干了,还往哪里躲?

弟兄们一齐举着脸盆,水桶高喊:

“让我们欢呼吧!

这是人民战争的胜利!

这是毛泽东思想的胜利!

”《地道战》里的戏词早在若干年前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斩获颇丰。

不但有“小麦穗”,也有小鲫鱼、小草鱼、瞪着一双大眼的“趴虎”鱼,最大的一条草鱼足有三四两重,装了多半水桶.那心情就别提了,胡乱擦洗干身体,用铁锹把抬着“战利品”,哥儿几个高唱“打靶归来”,兴趣勃勃地凯旋:

滹沱河,我们真得感谢你!

姓孔的都逃到台湾去了,跑到美国去了------------------

那年庄稼长得特别好,满眼的青纱帐,铺天盖地,接天连地,别说藏几个土八路武工队,就是藏起千军万马也不显山露水的。

大秋在即,县里农业学大寨办公室决定验收万人大战万亩盐碱滩,然后“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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