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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与不过
“过”与“不过”
在本人的记忆中,中央音乐学院曾牵头举办过两次有关音乐学研究生的教学工作会议:
第一次,1996年召开的音乐学研究生教学研讨会,会议就音乐学研究生的教学方案、教学方法、教学的体制及问题三个专题,进行了广泛的讨论与交流;第二次,2005年召开的全国音乐学研究生教学工作会议,会议就关于音乐学研究生教学工作之经验、困惑、考试与培养,关于音乐学研究生教学工作之体系、目标与思考,关于音乐学研究生教学工作会议之宗旨、实施与展望等三大方面做出了积极的探究。
众所周知,音乐学研究生的培养不外乎:
进口(招生考试)、培养(教学培养)、出口(论文答辩)三大环节。
孟子日: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此处可改日:
导吾导以及人之导,学吾学以及人之学。
借以表达本文寓意及初衷。
近年来,随着研究生的扩招,给艺术院校招生、培养、毕业等各个环节均带来一系列的压力,也产生了各种问题。
本文只讨论音乐学研究生培养的第三环节(即论文答辩)遇到的一些案例。
需要强调的是,迄今为止,绝大部分院校教师遵守职业操守、认真教书育人,为学生尽心尽力、亲力亲为、为人师表;但是也有个别现象使人产生纠结,值得思考与探讨。
你见,或者不见,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
这是时下网络、坊间盛传的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情歌》之变体,有学生在论文答辩后改为:
你过,或者不过,
论文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怜,或者不怜,
我就在那里,
不卑不亢。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所举事例,有的源于本人亲历,有的则为圈内同事闲聊时所获知。
希望读者切忌对号入座,因为此文本意不想“请君入瓮”,更不希冀“瓮中捉鳖”。
一、关于“两张皮”提法或诟病
所引发的纠结与思考
“两张皮”是音乐学论文写作的新兴术语,通常一张指代“技术”(一般包含和声、复调、配器、作品分析等作曲理论)之“皮”,另一张指代“理论”(大致包含“中音史”、“西音史”、传统音乐等音乐学基础理论)之“皮”。
由于近年较多出现因“两张皮”而顾此失彼的论域取向或写作偏好,毕业论文被判不予通过者时有发生,缘由也可谓五花八门。
案例1:
理论失衡
被判理论失衡者,多出现在非表演专业的毕业论文中。
某音乐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因其论文过多偏重技术理论之“皮”的应用,忽略音乐学理论之“皮”而被拒答辩;某作曲理论硕士研究生因论文有一多半为自己记录的乐谱(总谱),其中包含有一手(采录)、二手(转录)、三手(下载)资料,甚至被疑还有自己创造的成份,加之该论文较多驻足、流连于音乐形态分析,极度缺乏音乐技术理论方面的分析、描述、提炼、归纳,因而被判修改后再提交答辩;某作曲专业博士研究生,因其论文过多偏重音乐学理论之皮的应用,忽略音乐技术理论之皮的运用而被判不过;某音乐学近现代音乐史专业博士毕业论文,因较多回旋于对作品形态结构与曲式分析的解读而被教育部专家抽检认定为“太浅”。
案例2:
理论偏失
被判理论偏失者,多出现在表演专业的毕业论文中。
某院声乐表演专业硕士研究生,因其论文过多偏重音乐学理论而被指:
“重理论而轻实践”、“耍嘴皮子”、“只说不练”、“理论练家子”、“论文对专业表演毫无意义”等;某院器乐表演专业硕士生,在论文答辩陈述环节被某评委直接打断并给予不过票,理由是其论文“太音乐学”,表述晦腻、文章太大、学术性太强等。
纠结思考:
音乐学理论是否必须面面俱到?
难道音乐(此多指形态)本身只属于艺术而不属于文化?
如果是,那为何一定要苛求“文化”?
如果不是,那民族音乐学所强调的“音乐中的文化”或“音乐背后的文化”,可否理解为“文化中的文化”或“文化背后的文化”?
二、关于疑似“垄断”或“绑架”
现象所引发的纠结与思考
连年来,在研究生群体中盛传:
刑事绑架并不可怕,因为绑架者的目的多为谋财而较少害命;学术绑架则不然,绑架者虽不谋财但却“害命”。
譬如音乐学写作中学位论文相左于某位评委的“理念”、相逆于某某评审的“理论”,都极有可能遭遇不同意答辩或答辩不通过的噩运。
案例1:
学术垄断
A教授海外学成归国后,看国内研究生教育横竖不对,甚至一塌糊涂,因而在其大课、小课每每必言、言必于此,为中国音乐学研究生教育“缺乏理论建构”而捶胸顿足(学生谓其“老愤青”),并就此立誓要做一番改变:
旋即上下游说,联合同门,高举x研究大旗,由此引发一场轰轰烈烈、徒孙接力、关系链接的学术“造神”,其理念“营销”与学科“标准”亦浮出水面;于是乎,一切过往(老祖宗或前辈)的研究成果、理论,几乎无一例外遭遇“鞭尸”、拷问。
如此种种,无形中渐渐禁锢了后学者原本开放、多元的思维,而“被垄断”、“被学术”、“被格式”、“被范式”、“被理论”后,往往还获赞:
有问题意识!
案例2:
学术绑架
B教授一直坚持并认为自己所讲授的x课程(选修课)至关重要,但限于自己授课形式的呆板以及学术思维的“腐闷”而广遭学生诟病。
于是乎,B教授开始在学生开题、汇报、答辩,甚至课堂讨论等各种环节不失时机地每每发难学生,此举使得该专业学生闻风丧胆、人人自危,无奈纷纷投其课下聆听“教诲”,私下却普遍窃窃私语以宣泄自己意志遭遇“强奸”的愤怒……但B教授却如愿以偿摆脱了原本“闷葫芦”及不善辞令的窘貌,并渐渐披上了“严谨”这一皇帝的新衣。
而迄今,每言其选课人数寥寥,总以自己课程“太难”掩饰尴尬,与此同时却从不放过攻击一下授课受学生欢迎的同事数言,说其课程内容简单、较多故事情节穿插其间、获取学分容易等等,聊以自慰。
近年来,在研究生答辩评委的投票中还存在类似“大小年”(即大年紧、小年松)的现象。
学生们总结:
就一般而言,大年常与新官上任、老官下野存在某种巧合――狠抓教学“质量”,往往成为新官上任三把火中最为常见的“第一把火”;后一种情况则往往是因个别部门领导“下课”后心境郁闷所引发的连锁反应。
有同行闲聊,某学校甚至还有因个人原因而转移“泄愤”对象的案例(无考)。
纠结与思考:
学术是否应苛求一种“格式化”思维?
近年来,在对研究生的理论教学与论文指导中,我逐渐发觉(仅以传统音乐研究方向为例),大多数学生对民族音乐学观念中的局内与局外、主位与客位、宏观与微观、描述与阐释、我者与他者、近经验与远经验等宏观理论较易把握,对此值得肯定。
同时我们也发现,学生似乎对个案的把握如选题、视域、调查、研究等环节,普遍缺乏富于“个性”的实证研究与思辨结论。
另外,许多校内外硕士、博士生的论文在表述格式、写作范式等方面均或多或少存在一定的雷同,鲜见个性化的研究与亮点表述。
因此,本人一直期盼学生在未来的思辨、选题、调查与研究过程中,尽可能少一些“千篇一律”、“万人一词”的学术“绑架”与“垄断”,尽可能多一点“万紫千红”、“各抒主见”的学术“自由”或“创建”。
三、关于答辩中“常规投票”或
若干定式所引发的纠结与思考
随着音乐学研究生的不断扩招,近年来答辩也出现一系列的新问题,最常出现的情况就是“僧多粥少”。
为此每年的答辩档期(3―6月),专家评委疲于“赶场”的现象也逐渐增多,见多不怪!
于是乎,形式多样、花样翻新的投票方式应运而生。
案例1:
常规投票
此即目前艺术院校研究生答辩中最为常见的投票方式。
应该说,迄今为止此类投票方式仍然为高校学位论文答辩的主流,绝大多数参与者(教师)都能坚持各自的教学理念、学术规范、基本流程而进行。
此不赘!
案例2:
外援投票
这是一种较为常见的音乐学研究生答辩评委的组成与投票方式,也是目前艺术院校常见的“指定”、“选择”或“建议”评委的投票方式。
来者(大多由导师指定或建议)一般均是“锦上添花”或“雪中送炭”,鲜见“雪上加霜”。
原因很简单,假如有一次“反叛”,就再无下次,自然会被淘汰出局,甚至亦有可能就此在圈内埋下隐患并遭遇“四面楚歌”的境遇。
案例3:
流水投票
此种投票方式常见于毕业生颇众的综合类、师范类大学的艺术院(系)。
通常每个研究生不再陈述(评委审阅相关论文后提早给出问题)而直接答辩(人均5―10分钟,据说也有3―5分钟的);以上下午各为一单元,最后一并票决后集体宣布结果(只设通过与不通过两档,且鲜有不过者)。
案例4:
秒“杀”投票
指在最后一刻投反对票。
此类投票往往是评委在同行评委、专家或者众多学生面前被“糗”后的“应急反应”和必然结果。
此类过程往往也会令在场评委或听众愕然,甚至惊悚!
因为之前的一切征兆,例如论文开题、年中汇报、论文评阅(检重、盲评)等各个环节均显得平和、顺达,一路绿灯。
某音乐学院研究生答辩会:
答辩委员与研究生几轮“答”与“辩”之后,评委问:
“你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认为……”被研究生打断: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那只是您自己的看法。
”结果:
秒杀!
事后该评委言:
“我本来是想给他通过的……”
某艺术学院研究生答辩会:
同样是研究生与答辩委员几轮唇枪舌剑之后……评委问:
“你怎么会这样看?
其实,这个问题在我的x书中早有定论。
”研究生:
“老师,此书我已拜读,那只不过是您的一家之言而已,我不这么认为。
”结果:
秒杀!
某师范大学艺术学院研究生答辩会:
答辩委员与研究生几轮问答后,研究生反问:
“老师,恕学生直言,我怀疑您对我论文的深层研究不甚了解。
”评委错愕、愤怒!
听客冷汗。
结果:
秒杀!
某民族大学音乐学院研究生答辩会:
还是一番答辩后,评委:
“我认为这句歌词应该这么唱……”学生抢话:
“我的民族历来就是我这样唱的,你不懂我们民族的语言。
”结果:
秒杀!
案例5:
激情投票
此指由原先预投赞成票突然改投反对票的投票结果,即学位论文确实存在一些小问题,但不存在硬伤(就一般而言,带硬伤者大凡指导教师、校内外同行肓评或专家评审时,就会建议其不宜提交答辩),各位专家在评阅阶段都持肯定的意见,并且答辩后还有修改的环节,在最后上交研究生院(部)的留档论文前一般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可供学生修改。
但对此种情况,某答辩主席不予主导通过,反而“激情”投反对票。
事后,众学生分析,该教授近乎亢奋的激情缘由有二:
一是欲借此机会向本院学生宣誓权威,以期达到“敲山震虎”之目的;二是不失时机向外院校研究生(听众)标榜自己的“严谨”与“无私”。
事后却主动数度解释日: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本意只是想吓唬吓唬学生,让其认真改过而已。
案例6:
串谋投票
这是一种最常见于随机“专家库”或“评委库”抽取评委名单后所产生的投票结果。
就通常而言,当“圈内”(此指学术共同体、同门师兄弟、甚至有可能是课题组等利益关联体)评委收到评阅论文后,通过电话、短信等“串谋”(交流)投票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当然,此种方式也存在不少风险:
其一是“文人相轻”的中国古训。
大凡在相同领域,或多或少带有自我保护、孤芳自赏,甚至唯我独尊的色彩。
二是“同门相斥”这个学术圈内普遍难以规避的“学统”,其往往依据同门师兄(姐)或师弟(妹)学生是否被“为难”作为判断依据或根本,结果往往诱发“暗斗”后变质“明争”。
三是“师生天敌”这个另类的思维定势。
此种结果一般均由导师“教学心切”或“恨铁不成钢”所引发。
此种情况一旦发生,其后果往往也异常严重、悲哀:
或逐出师门,或拒绝再“导”,结果只能由院系主导,甚至指令(分配)学生另投他门。
所列上述种种现象,使得笔者产生了如下纠结与思考:
首先,学术与良心无关。
众所周知,学术即指系统专门的学问,是对存在物及其规律的学科化论证,亦泛指高等教育和研究。
良心则是被现实社会普遍认可并被自己所认同的行为规范和价值标准。
良心亦是道德情感的基本形式,是个人自律的突出体现。
两者本应各行其“道”,但近年来在研究生答辩中,似乎区别两难。
其次,学习与就业无涉。
学生的天职是学习,因而与就业等相关的事情理应自然推后。
而目前的情况是读博3―8年者(学生谓之“抗战胜利牌”)往年有之,现今3―5年者遍之,于是乎,博士如果没有4年以上的在读经历都不好意思提起。
再次,读书与生活并存。
学生在读期间,勤工俭学、各行其“道”等已然成风。
例如学生在读期间勤工俭学――带私人学生者众、办高考或考研补习班(学校)者众、延期毕业者众、博士毕业而“后”(待候就业)者众……有的甚至替身各类(期末作业、学位论文)“枪手”;此外,学生在读期间结婚生子也屡见不鲜。
对此有学生或导师调侃:
将宿舍视“产房”、将学程作“产假”。
笔者认为,这本也无可厚非,但国家规定三年的学程,“时间都去哪了”?
可谓一目了然,难怪都说时间不够。
最后,唯学生痛而欢愉。
这仅仅是极为个别或另类的现象。
唯学生痛而欢愉的结果往往也是具有主客观几个方面的原因的。
作为具有学术底线或原则的教师,一定有其自己的学术判断。
学术一定不宜受良心的审判,更不牵涉所谓道德拷问。
一切与学术为前提,亦无须欲盖弥彰,更无须“慈善与公益”。
只是俗话说:
“医者仁心,教者慈心。
”如果说,前者管人的生理健康,那后者管人的心理健康。
很明显,两者都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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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嗦至此,似乎很难得出一个明晰的结论。
以上所列,也仅仅是一些现象而已,其本质问题各不相同。
如何解决类似的困难,是摆在每位教师面前的“课题”。
欣慰的是,近年来许多院校在研究生招生、教学、答辩三大环节频频出招,以期逐步摸索与逐步改进。
例如,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从2015年开始,将由传统音乐教研室等开始尝试预答辩制度,并且结合院内检重、院外盲审等措施,藉以加大对研究生的层层“监理”或“护理”。
具体效果如何,请各位几年后静待分析数据与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