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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吐温地幽默讽刺艺术特点
摘要
马克·吐温是美国著名的幽默讽刺作家,他的小说作品既充满幽默诙谐的情趣,又有着严肃而深刻的思想涵,从而将幽默与讽刺熔炼为一炉,形成了独特的幽默讽刺风格。
鉴于马克·吐温的重要影响,研究其幽默讽刺艺术的资料甚多,但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个缺陷,那就是没有给予马克·吐温的幽默艺术和讽刺艺术同样的、足够的重视,而是往往将两者分裂开来,无视了幽默与讽刺在他作品中的严密关联。
本文在借鉴既往研究资料的根底上,给予马克·吐温的幽默艺术和讽刺艺术平等的地位,并将两者有机整合于同一个话语系统中,这种尝试对于今后有关马克·吐温的创作艺术研究尤其是幽默讽刺艺术的研究未必不是一个很好的借鉴。
文章通过分析和评述马克·吐温的诸多作品,探究他的幽默讽刺艺术的共通特点——漫画式的夸和荒诞、凸显矛盾和差异的比照手法以与口语化和善用反语的语言风格,并通过这些特点具体阐述马克·吐温幽默艺术与讽刺艺术的高度凝练和有机统一。
在这样的艺术风格和追求中,我们看到,马克·吐温实现了自己“要做生活的导师〞这一创作理想,同时他的幽默讽刺艺术对美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关键词:
幽默讽刺荒诞夸比照口语化
ABSTRACT
MarkTwainisafamousAmericanwriterofhumorandirony,andhisnovelsfilledwithbothhumorandtaste,andhasaseriousandprofoundideologicalcontent,whichwillhumorandsatireasasmeltingfurnace,formingauniquestyleofhumorandirony.Giventheimportantinfluenceoftheartofresearchinformationontheirhumorandironyaremany,butaremoreorlessthereisaflaw,itisnotgivenMarkTwain'shumorandsatireart.Similarly,adequateattentionbutoftenthetwosplitoff,ignoringthehumorandsatireinhisworksinthecloselyrelated.Inthispaper,drawingonthebasisofpreviousresearchdata,inventive,givingMarkTwain'shumor,satiricalartandequality,andtheorganicintegrationofbothsystemsinthesamediscourse,throughanalysisandmentaryMarkTwainlotworksdelveintotheartofhishumorandironymoncharacteristics-icexaggerationandabsurdity,highlightingthecontradictionsanddifferencesincontrasttechniquesaswellastheuseofthelanguagespokenandironicstyle.Throughresearch,weseethatinsuchapursuitofart,MarkTwainimplementsitsown"dolifementor"ideal.
Keywords:
Humorandironyabsurdexaggerationcontrastcolloquial
论马克·吐温的幽默讽刺艺术
绪论
19世纪60年代是美国幽默文学的兴盛和繁荣时期。
这个时期的幽默文学作品都具有令人喜闻乐见的幽默形式,受到读者的欢迎和追捧。
但是其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这些作品中思想涵往往缺乏深刻性,大多只是一味的取笑和逗乐,有时不免有哗众取宠之嫌,这就使得幽默文学作品出现了一种思想性和艺术性相背离、幽默性与讽刺性相脱节的尴尬局面。
作为一个卓越的幽默讽刺艺术家,马克·吐温将自己的创作植根于19世纪的美国乡土文学、口头文学和幽默文学的沃土之中,并承当起幽默文学与严肃文学的双重重担。
他凭借着自己睿智和锐利的眼光,匠心独运,用艺术的手法将幽默和讽刺高度结合在一起:
一方面,他采用幽默、滑稽这种百姓新闻乐见的形式进展创作;另一方面,他又赋予作品深刻而丰富的社会涵。
通过这种方式,马克·吐温实现了作品的幽默和讽刺的有机结合、思想性和艺术性的有机统一,从而解除了幽默文学的尴尬局面,并形成了自己小说作品中特色鲜明的幽默讽刺风格。
鲁迅在评价马克·吐温时说,“成为一个幽默家,是为了生活,而在幽默中又含着哀怨,含着讽刺,如此是不甘于这样的缘故了。
[1]〞马克·吐温自己也曾表示:
“不能一味逗乐,要有更高的理想。
[2]〞在自传中总结自己的幽默小说创作经验时,他说:
“为幽默而幽默是不可能长久的,幽默只是一股香味和花絮,我老是训诫人家,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够坚持三十年。
[3]〞马克·吐温在这里所说的“训诫人家〞就是指批判和讽刺这一严肃的创作目标。
他不要做“读者眼前的小丑〞,而是要成为“生活的导师〞。
尽管马克·吐温自己深深的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只要“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明哲保身的“幽默家〞,那就既能博得读者们的喜欢,又能获得资产阶级文艺批评家的赞赏,但他宁愿坚持一个对社会弊病和丑陋现象进展揭露和批评的“讽刺家〞的立场。
本文在学术界既有研究资料的根底上,结合马克·吐温创作的个人际遇和时代背景,对其作品中的幽默讽刺艺术进展细致、深入的开掘,通过分析和评述其诸多作品,探寻出马克·吐温幽默讽刺艺术的共通特点,并从这些特点中具体阐述其幽默艺术与讽刺艺术的高度凝练和有机统一。
1幽默与讽刺涵义溯源
幽默和讽刺,都是文学创作的艺术手法,两者含义不同但又严密相关。
在介绍马克·吐温的幽默讽刺艺术之前,我们先来了解一下 “ 幽默〞和“讽刺〞的含义,尤其是两者之间的区别和联系。
从词源上看,“幽默〞这个词语源自于古希腊的HumoralMedicine〔体液药〕,这种药对人的健康和情绪有很强的控制作用,正如幽默也能影响人的健康和情绪一样,因此humor逐渐演化成具有现在意义的“幽默〞一词。
在汉语词典中,“幽默〞被解释为“有趣或可笑而意味深长[1]〞。
幽默作为一种艺术表现的手段,引人发笑是它的主要外在特征——不论是令人捧腹大笑还是会心一笑,这正是幽默的趣味性所在。
然而幽默并不单单只是能引人发笑,从在品质角度来讲,它具有意味深长的哲理涵,同时也蕴含了鲜明的美丑是非观念。
在文学创作中,我国著名学者孝英先生给出了对该词的定义,他认为“幽默〞的本质是美的,为了达到幽默的效果,作家将美与丑、善与恶进展鲜明对照,并以较为含蓄的手法营造出一种具有特殊的喜剧效果的情境——在这个过程中,作家的态度始终是温和的,他们的终极目的是为了营造一种耐人寻味的意境——这种意境具有很强的趣味性而且往往包含着复杂的情感,从而使审美主体在笑中感悟其深刻隽永的哲理涵和“美对丑的优势[2]〞。
与“幽默〞密切相关的便是“讽刺〞〔sarcasm〕。
在希腊文中,sarcasm一词原意为“撕肉〞,其刻薄残酷由此可见一斑。
只是随着词意的不断演化和转化,才逐渐成为我们现在通常意义上所指的“讽刺〞,但是其揭露和批评的涵正如原意“撕肉〞那样,将对象身上错误和缺点的遮羞布一点点地撕扯掉,暴露出其真实的面貌。
然而它的在品质不仅仅只是批评和揭露,它的目的还在于教导和唤醒人的心,期待对象改正其错误和缺点。
在汉语词典中,“讽刺〞的释义是“用比喻、夸等手法对人或事进展揭露、批评或嘲笑[3]〞。
鲁迅先生在他的作品《且介亭杂文二集·什么是“讽刺〞》中曾谈到“讽刺〞,他认为,“一个作者,用了精炼的,或者简直有些夸的笔墨——但自然也必须是艺术的地——写出或一群人的或一面的真实来,这被写的一群人,就称这作品为‘讽刺’。
[4]〞在这里,鲁迅指出了真实性和客观性是讽刺的根本原如此,精炼和夸是讽刺的重要表现方法。
作为一种文学手段,“讽刺〞是指用艺术的手法〔如比喻、夸等〕,对所讽刺对象的错误、缺点进展揭露、批评甚至攻击,以使这些错误、缺点能够更鲜明和深刻地被人们所认识。
需要指出的是,“讽刺〞与“冷嘲〞不同:
“讽刺〞是一种“热讽〞,意在期待对象改良,并给人以希望;“冷嘲〞是嘲笑和奚落人,目的只是单单要将对象骂倒而非期望其改正。
通过以上论述,可以看出幽默和讽刺两者之间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
“幽默〞是一种无奈或者同情的苦笑,它的客体是人们生活中的不和谐或不完整的状态(在某些时候,这种苦笑也可能变为一种讥笑);“讽刺〞如此是一种方式比拟锋利、感情色彩比拟强烈的批评,它的客体是所讽刺对象的缺点或错误。
尽管区别显著,但卓越的幽默讽刺艺术家马克·吐温并没有将“幽默〞和“讽刺〞孤立开来,而是用艺术的手法将两者有机结合在一起、将艺术性和思想性融汇于一炉,形成了自己独特而鲜明的幽默讽刺特色。
2漫画式的夸和荒诞
英国著名的谐谑画家马克斯•比尔博姆认为,把人物的特征从头到脚全部用夸的手法来表现是成为一幅完美的诙谐画的必须手段。
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将其显著的特点进展放大而将其次要的局部适当地加以冲淡。
“因为谐谑画是一种俏皮的艺术,精雕细琢,观众是笑不起来的。
[4]〞事实上,谐谑画的夸手法和文学作品的夸手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两者都是表现幽默的一种技巧。
相比之下,荒诞通常以一种非理性和异化的形式来表现人的异化和局限性,同时也表现结果与动机的分裂、本质与现象的背离。
夸和荒诞之所以能够和幽默讽刺相关联,是因为在文学创作中,这两种艺术手法同样能表达某种讽刺意义,抑或能带给人们诙谐的幽默感。
在创作实践当中,马克·吐温使用最多的艺术手法就是漫画式的夸和荒诞笔法,这两种手法在他的小说中随处可见:
有的是局部或者某一片断的夸和荒诞,有的如此是通篇性或者结构性的夸和荒诞。
漫画式的夸和荒诞手法的运用,一方面能够将作品的主题浓缩其中,有力增强作品的幽默和讽刺效果,于幽默的情趣当中展现作品深刻而严肃的涵;另一方面可以使作者从高调的表态和评论中隐退开来,在无需作者亲自站出来驳斥和评判的情况下,通过将描写对象的荒诞之处极度夸大,就可以实现归谬的目的。
2.1漫画式的夸和荒诞是浓缩作品主题的手段
作为一名卓越的幽默讽刺作家,马克·吐温所惯常使用的漫画式的夸和荒诞手法在营造出一种幽默诙谐、具有特殊喜剧效果的情境的同时,也将一种包含复杂感情、耐人寻味的意境浓缩其中——这也正是马克·吐温作品中严肃而深刻的主题所在。
将夸和荒诞手法演绎到极致的,首推《火车上的吃人事件》这部作品。
整部小说都是一个从困在雪堆里的火车上逃过一死但却从此精神错乱的疯子对“我〞的一番胡言乱语,讲述的是一列行驶于荒野中的列车遇到突如其来的暴雪而被困其中,由于食物贫乏导致乘客为了活命而相互吃人的故事。
说到吃人,我们想到的往往是变态小说、恐怖电影,随之而来的如此是惊悚、恶心、不寒而栗。
但事实上,马克·吐温的这篇小说并没有给读者这种异样的感觉。
在小说中,为了彰显“性〞,乘客通过选举成立了吃人委员会,并分别选出了主席、秘书、膳食主管和协助委员,由委员会以部会议的方式讨论决定谁被吃——美其名曰“候选人〞。
这种近似动物、毫无人性的吃人行为,本身是多么的可怕、荒唐!
然而却被冠上“〞和“选举〞的美名,通过这种“文明〞、“〞的形式来决定谁被吃,于一本正经、文明礼貌的模样中做的却是这样一种荒诞不羁、残忍可怕的吃人举动,又是多么荒诞、可笑!
然而,作者这样的描写并不是为了制造惊悚的气氛以刺激读者的感官和神经,而是有着深刻的用意。
南北战争后的美国资本主义如火如荼地开展,而由此暴露出的社会问题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锋利。
政治上一片黑暗和腐败,当权者和财团之间相互勾结,致使民众的权利不断被侵蚀,既得不到的庇护,也得不到法律的保障。
这种“假〞就像吃人的恶魔一样,不断蚕食民众的利益。
正如鲁迅在《狂人日记》中所批判的吃人的封建制度那样,马克·吐温在这里借疯人之口,用极为夸荒诞的手法,讽刺和批判了美国吃人的“假〞制度。
这种“假〞虽然也披着的外衣,但它的本质却是少数人的专权,是以牺牲民众的利益为根底的。
《百万英镑》中的主人公亨利·亚当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了伯爵赠送的一百万英镑的大钞,从此之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虽然经常穿得一副穷酸像,但人们却认为他是因为生性诙谐才故意在穿着上给大家开玩笑;去任何一家商店买东西只要一亮大钞大家就毕恭毕敬的给他赊账;到处受人追捧,以至于后来他经常光顾的一家快要倒闭的小餐馆起死回生、宾客满门。
亨利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地小伙和一个人人不屑一顾的流浪汉逐渐变成了一言一行都备受公众瞩目甚至尊崇的社会名流。
人们还将他的名字和事迹登上了报纸:
一开始亨利的名字只是被人放在报纸上垫底的一栏,后来地位不断攀升,逐渐超过爵士、公爵、男爵,最后成为地位仅次于王室和领袖的显贵人物。
这一切的变化全部归功于那百万英镑的大钞,显然是作者夸大了这大钞的作用,尤其是当亨利的地位攀升到仅次于王室和领袖而领先于其他一切大人物之上时,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正是这种不可思议,作者成功营造了一种戏剧性的荒诞气氛——人们对金钱膜拜到如此程度确实是一件荒唐可笑而又可悲的事情。
如果有钱人仅仅通过财富符号就可以取得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那么那些穷苦大众、那些道德楷模又该置身何处、有何地位呢?
通过这种夸和荒诞手法的运用,作者于幽默可笑的字里行间和荒诞不羁的容中,讽刺了人们对金钱的疯狂崇拜,揭露和批判了资本主义世界中金钱对人的误导和败坏的不良作用。
再如,在主人公亨利·亚当斯去大使馆赴宴的过程中,在座的贵宾引发了一场关于谁应该先入餐厅的争论,大家都纷纷拿出自己的家世来显耀,亨利为了驳倒众人甚至还把自己吹嘘成亚当的嫡系后代——理由是从他的姓氏“亚当斯〞上看出来。
众所周知,亚当在西方神话中是人类的祖先之一。
一个只有在神话世界里才可能出现的人物居然被“我〞拿来标榜自己的高贵出身和血统,说自己是亚当的嫡系后代。
更为可笑的是,“我〞只是根据自己的姓氏“亚当斯〞和“亚当〞的相似性,就妄图来明确自己和亚当的族系关系,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重名重性的人到处都有,何况只是一种符号,无法明确人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呢!
这一系列的描写无不让人感到荒诞、滑稽、可笑,而且也让我们不得不对那个时代的人们的愚笨感到可悲和叹息——可悲的是人们看重出身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叹息的是众人皆沉浸其中却不自知!
作为浓缩作品主题的手段,漫画式的夸和荒诞在马克·吐温的名篇《竞选州长》中也有典型的表现。
不管是竞选对手污蔑“我〞侵占寡妇的芭蕉地、窃取露营伙伴的财物,还是污蔑“我〞诽谤竞选对手已故的祖父、因嗜酒而延误演说会,都是一种无中生有的夸,让人觉得荒诞、可笑,尤其是当参选对手唆使九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冲到民众大会的讲台上抱住“我〞的腿叫爸爸时,这种夸和荒诞伴随着竞选党派无耻迫害的高潮而到达极致。
这篇小说以罗列竞选对手借以污蔑“我〞的新闻报道的形式,将竞选中党派之争的黑暗和残酷浓缩其中:
为了赢得选举,党派之间不惜相互诽谤攻击、编造谎言、歪曲事实,以此混淆民众的视听,以取得竞选中的比照优势和骗取选民的选票。
这部作品戳穿了美国“自由竞选〞和“政治〞的谎言——资产阶级所标榜的选举实际上是有钱人的烧钱游戏,两党竞选、驴象之争的本质实际上是“在两个烂苹果当中选出一个不太烂的苹果〞,最后上台的往往是那些最富有手段和最狡诈的政治投机分子。
2.2漫画式的夸和荒诞是实现归谬的有效手段
漫画式的夸和荒诞除了具有浓缩作品主题的作用外,也是马克·吐温借以实现归谬的有效手段。
面对事物的荒诞、可笑之处,作者不是主动站出来加以驳斥和批判,而是顺势而为,任其荒谬一泻千里,通过极端的放大最终达到归谬的目的。
这样,作者从传统的评论员和裁判员身份中隐退而去,将评判的主动权交到读者手中,而读者最终所做出的价值评判往往和作者的初衷不谋而合,归谬的目的自然也得以实现。
《田纳西的新闻界》将漫画式的夸和荒诞展现的淋漓尽致:
人们往报社办公室里开枪、扔手榴弹,我和主编却只是受一点皮肉伤,丝毫不影响日常的生活和活动;上校和主编面对面举着手枪谈论问题,当谈到双方争议的问题时就通过开枪来解决,大家虽然都吃了不少枪子,受了伤但并无大碍;暴怒的编辑、赌鬼、政客和恶棍来报社斗殴和残杀,“人们被枪击、刀刺、砍断肢体、炸得血肉横飞、摔倒窗户外面去[5]〞。
在这里,报社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刀枪火影的惨烈战场,而身处其中的人却都如超人一样很难负重伤而死去,这些描写都是一种漫画式的夸。
很显然,这些场面没有一样能够发生在现实生活当中,而是只有在动漫作品或者科幻小说中才有可能出现这般“热闹〞的场面,让人感觉荒诞、可笑至极。
这种让人不可思议的描写看似无厘头,实如此暗含了作者明确的否认和评判态度。
马克·吐温并没有在作品中公然站出来对这种荒谬的现象大加批判,而是顺势而为、将错就错,最终将这种荒诞夸大到极致,使人在这种极度夸和荒诞的情境中,领悟作者的真实用意。
作者正是借这种手法,控诉和揭露了19世纪美国新闻界的乱象丛生、乌烟瘴气和为了夺取公众眼球、谋得个人利益而不惜编造谎言、歪曲事实的丑态,那些道光火影的场面实如此表现的是公众对这种不负责任的报社的极度唾弃和仇恨——人们恨不得要将这些胡言乱语的编辑和记者都拉出来千刀万剐,所谓的言论自由——只不过是以牺牲他人的自由为代价来实现。
《败坏了赫德莱堡的人》也表现了作者运用极度夸和荒诞的笔法来达到归谬目的的创作手法。
本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外乡人斯蒂文森给镇里的每一位重要公民都寄了一封信,在信中许诺要用一袋子金币来答曾经拯救过他在本镇的已故大恩人固德逊的好心人,从而用这一诱人的条件蛊惑了所有人的心,也激发了潜伏在他们心底多年的金钱欲和不择手段的占有欲。
重要公民之一的理查兹看了信后,为了能够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拿到那袋“金币〞,就努力回想自己对固德逊做过的好事,可谓是绞尽脑汁,当然这其中防止不了生搬硬套:
刚开始想了十来种可能的好事,但都是鸡毛蒜皮不足一提的小事,远远够不上那一袋子金币的分量;后来想起自己曾有一段时间苦口婆心地奉劝固德逊改邪归正——但后来这一时间逐渐从三个月缩短为零;甚至还幻想出自己曾奋不顾身跃入水中将落水的固德逊救起——但事实上自己连游泳都还没学会。
“这之后,叫人筋疲力尽的接连两个小时,他疲于奔命地在搭救固德逊的生命。
他经历了千难万险,出生入死的去救他一命。
他每一次赴汤蹈火都是毫发无损的把他救出了险境。
[6]〞
作者在这里细致刻画了理查兹为了拿到金币所做的一番苦思冥想的心理活动的过程,这些心理活动的细节无不让人感到荒诞、滑稽,甚至是无厘头,然而作者却并不急于拆穿理查兹,而是一本正经地将其所想所思娓娓道来。
事实上,作者越是一本正经,就越让人觉得荒诞、可笑,不可思议。
通过这种方式,作者巧妙的隐藏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把评判的权杖交给了读者。
其实不难看出,理查兹对固德逊没有丝毫的恩惠可言,而是抱着一种“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投机心理,千方百计地试图说服自己名正言顺地拿到金币。
生活拮据、收入甚微的理查兹对财富有着本能的渴望,只是这种本性由于长期没有外界诱惑的考验而得以掩盖,一旦这种天上“飞来横财〞的巨大诱惑出现在眼前,其本性的贪婪和占有欲便得到空前的释放和暴露,而获得金币正是理查兹此时的唯一追求和所有目的。
讽刺理查兹的贪婪、唯利是图的本性和为了获得不义之财而自欺欺人、投机取巧的丑陋行径,这才是马克·吐温运用这种高度夸和荒诞手法的最终目的。
漫画式的尤其是极度的荒诞和夸作为有效归谬的手段,使我们能够在马克·吐温的作品中频繁地看到它的身影。
作者面对荒谬不但不加以驳斥,反而继续“火上浇油〞、“添油加醋〞,使原本荒谬的事物谬上加谬。
作者通过将事物的荒唐之处极端放大,从而达到归谬的终极目的,正如气球无限膨胀之后就必然会爆炸一样,极度荒谬的事物最终也逃避不了覆灭的命运。
除了《田纳西的新闻界》、《败坏了赫德莱堡的人》两部作品,在《我怎样编辑农业报》、《我最近辞职的经过》、《火车上的吃人事件》等一系列作品中,我们可以发现很多通过巧妙地运用极度夸和荒诞手法而实现归谬的例子,作者将事物的荒诞和可笑之处极度放大,从而取得在自然归谬中表达无言的讽刺和批判的效果。
在作品中,作者很少站出来以独立的身份或以表示人的身份对事物的荒谬之处大加评判,借以向读者宣告和明确自己的立场和态度,而总是以一种不置可否、近乎冷峻的态度和笔法淋漓尽致地展现事物的荒谬之处。
尽管作者很巧妙的将自己隐藏起来,但是这种极度夸和荒诞的手法却可以使其在置身事外中达到归谬的目的,使其能在毋庸多言之中鲜明地表达自己贬斥的立场和观点、表达对所描写对象的讽刺和否认。
3凸显矛盾与差异的比照手法
比照是指把差异明显、矛盾突出的两个或几个事物或者同一事物的不同方面安放在一个完整的艺术统一体中,从而对其进展比拟和对照的表现手法。
比照手法的运用,可以充分显示和突出事物的矛盾与其本质特征,加强文章的感染力和表现力,并且帮助读者更鲜明地分清好坏、区分是非。
同时比照往往也能带来幽默和讽刺的效果,一位哲学家曾说,“手段和目的之间、原因和结果之间、思维和方式之间的不和谐,此外,伟大的令人尊敬的、豪华的、壮丽的事物和无价值的、卑鄙的、低微的事物之间的比照,都是可笑的。
〞
3.1以事物之间的差异和矛盾比照凸显其本质特征
在马克·吐温的小说中,比照是他常用的一种笔法。
差异和矛盾突出的双方经常被他安排在一起进展描写,从而构成形成强烈的比照。
这种比照手法往往能够凸显事物的本质特征,揭示事物的本来面目,从而帮助读者更鲜明地区分好坏、美丑、是非。
事实上,这种比照手法也暗含了作者本身的价值取向和判断。
现实主义作家主“隐退自我〞但并不至于丧失自我,这种暗含了作者价值倾向的比照手法与现实主义作家的创作主不谋而合,这大概也是马克·吐温喜欢使用比照手法并屡试不爽的原因之一。
《哥尔斯密的朋友再度出洋》是一部用朴素的事实说话,揭露种族歧视和美国假的现实主义的力作。
作品由天真老实的远渡重洋的中国工人艾颂喜给朋友写的几封信组成。
在艾颂喜的眼中,美国“人人平等、人人自由〞,是一个“伟大、仁慈和高尚的国度〞,他离别备受压迫和灾难深重的祖国,怀揣着对、自由、幸福、发财的美好向往,不远万里来到美国。
然而,与这种美好的向往相对照的,是他得到的怎样的不公待遇:
一上岸就遭到警察的棍打脚踢还被没收了行,被强迫以十美元的高昂费用种痘,被美国青年放狗咬,遍体鳞伤却又被警察以扰乱社会治安罪投进监狱。
这些遭遇和艾颂喜眼中的美国有多么大的天壤之别!
这种鲜明的比照强烈突出了美国的假和假文明的本质面貌:
所谓的“〞和“自由〞,只不过是用以欺骗世人的面具,是掩盖资产阶级和当权者罪行的遮羞布,歧视、虐待、暴力才是其真实面目。
在这里,马克·吐温以一种冷峻的现实主义的笔调——当然,这种笔调也不乏冷幽默的情趣,将艾颂喜幻想中的美国与登岸后的不幸遭遇构成强烈比照,让人深深为艾颂喜感到同情和惋惜的同时,也引起人们对美国种族歧视和假的鄙视、痛恨。
发表于19世纪80年代的《哈克贝利·芬历险记》是马克·吐温的代表作,这部作品也有不少地方运用到了比照的手法。
在作品里的主人公——善良而正直的小哈克的眼中,河岸上是一个充满种族歧视、残暴、冷漠而陌生的世界,让人感到别扭、不舒服。
与此相对照,河中的木筏才是他和吉姆甜美的家和心灵的栖息地:
每当他和吉姆在河岸上遇到挫折和不顺心的事情时,他们总是回到河上来,只有在木筏上才感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