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东长篇小说五家谈评论张学东.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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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东长篇小说五家谈评论张学东
张学东长篇小说五家谈（评论）:
张学东
白描：
宁夏文学一个标志性意义的作品 记得早在20__年张学东从鲁院学习毕业的时候，他的第一本书《跪乳时期的羊》由我作序。
我在这篇文章里面表达了几点意思，现在回想我当时提的一个观点，随着宁夏“三棵树”引起全国文学界的广泛关注，一批人是走着他们的路子出现在读者和评论家面前，但是这些人出现以后有一个问题，就是带来一种风格趋同的现象，这是全国现在普遍的―个现象。
我觉得他们可以有近似，但是在艺术上不应该趋同，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希望看到一个分的局面，要姹紫嫣红一点，花色更多一点。
宁夏“三棵树”所走的路子，审美观、着力点已经表现出来了，我希望他们有不太一样的一些地方。
这次通过对张学东《超低空滑翔》的阅读，我非常欣喜地看到，这确实是宁夏的文学创作一个标志性意义的作品。
张学东完全以不同他们那个群体的姿态，不同的审美的风格，不同的美学风范出现了。
如果说对张学东个人意义非常重要的话，我认为这部作品对于宁夏的青年作家整体创作来说更有一种深意，他已经带有如此鲜明的现代审美的意识、现代人的观念，这是非常可喜的事情!
宁夏作家表面看起来是艺术追求的表现，实际上可能带来生存和作家素质的问题。
他们大部分都是劳动者出生，身上带着农民阶层的印记，一个作家纯粹地站在一个农民的立场上，拿农民的观念来看待我们非常复杂的、飞速变化的生活，特别是要权衡判断一种历史现象，一段历史改革的大潮，这就叫人心存疑虑了，它可能要带来一些局限性的东西。
从《超低空滑翔》这部作品来看，张学东不光是从小说的形式上、小说的题材上跳出来了，而且，我看到他尽可能地以一个现代人，以一个知识精英的视角和身份，来看待我们的生存状态，无论是作品里面的主人公，生活的人文环境，还是我们现代人，在这个时代里、在当下，生活的世界有这种物质环境，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充满危机，充满危险。
《超低空滑翔》跳跃出一般写一个行业，不全是民航这个行业，而是一个普遍意义的环境，就是我们现代人生存的一种危机，现代人精神的一种危机，现代人精神的一种困惑。
它意味着绝不是我们一个单位、一个行业的勾心斗角，或者说是固有的一些矛盾，不是我们现有的体制出了问题，而是整个时代前进到今天，从人文环境到物质环境，以至于由此折射到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出了问题。
由此可见，这部小说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越了一个民航行业，也超越了宁夏那样一个地域，它有着一种很强烈的个人意识，这一点特别令人感动和兴奋。
再有，张学东在这部小说里给自己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避开大起大落的情节，他写日常的生活，在主人公身上，在他人际交往当中发掘带有深刻意味的内容。
这个东西很难写，甚至比写大的戏剧冲突，写大的事件要难得多。
张学东这是在拼内功的一部小说，内功不到，小说写出来是一杯白开水，没有任何的味道，如果有一定的内功了，看着非常散淡，非常平常，非常日常化的描写当中，可能就把非常复杂的意味传递出来了。
白烨：
不写官场胜似官场，不写职场胜似职场 宁夏的几位作家，我觉得特点都很明显，特别是张学东，我感觉读他的作品有很奇特的东西在文字中融合。
《超低空滑翔》从题材来讲意义好像不是很明显，与其说是写航空题材，还不如说他利用过去在航空职业的经历，让他必须给生活作一个说明，那就是他的生活经历。
这部作品给我最深的感觉，不写官场胜似官场，不写职场胜似职场。
故事写了一个很清纯的青年在人生道路上的蜕变，这个作品很有意味的就是，他一开始写了父亲坐飞机，飞机没飞起来就落到湖里坠毁了，这其实是隐喻，没有飞起来就是沉沦。
白东方似乎也没有很大的理想，如果要进步、成长的话，必然要跟上下左右发生关系，这个时候他必然要受到所谓的目前体制下的官场文化的侵蚀、影响，不知不觉地、悄然无声地就改变了，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所以，它不是大开大阖的作品，但是你看了以后会有一种震撼力，这种震撼就是他所写的小人物，一个底层小人物的蜕变，一个底层的人物都发生了如此的蜕变，背后所暗含的就是我们目前这种体制问题。
这种体制下的官场文化的一些问题反思、批判，这部作品给我比较深的感觉就在于此。
当然，作品还有包括家庭生活，甚至可以说官场因素、职场因素，包括像情场因素全有，它包含了很多很好看的东西。
我觉得它有一个特点，作品写的你看起来情绪上很幽怨，但是会有很多的感触，因为白东方是非常普通的一个人，让我们觉得这个人身边随处可见，就在我们左右，就在我们的身边。
作品是这种低调，这种由普通所构成的力量，作品主题、内容的意义，要远远大于题材的意义。
《超低空滑翔》也给我们的类型小说的写作提供了很好的借鉴。
最近比如说《仓皇》、《公务员笔记》等，总体来看官场小说这一块的问题比较多，真正称得上是小说的也不多。
从《超低空滑翔》的题材因素上讲，应该说包含了类型化小说，但是又没有局限在哪一方面，它带有很大的跨越性，通过跨越，张学东的作品达到了一个广度。
其实，也是从人物的命运，包括这个人物的人生的经历来写，这样就使他有一个人生的广度。
《超低空滑翔》又通过这个人物，以及周边的人际关系，以及这个人物的心路历程，人物、人际、人心一个个演进又达到了另一种深度，所以，这个作品对以往的类型小说写作有一个非常好的借鉴意义。
同样变成类型化小说写的话，从题材、场面和生活内容的角度来讲，应该说都差不多，但是，张学东从生活的广度包括深度，都达到了类型小说所没有达到的更深层面。
就小说本身讲，它对张学东自己创作的进取或者转折意义重大，对当下类型小说写作借鉴都会有较多积极的意义。
陈晓明：
“超低空”在叙事上标榜了超级现实主义 张学东这本书确实很值得研究，它提出了很多问题，包括小说写作本身的问题，我还是想从“超低空”这三个字给我的感受来理解它。
这部作品用《超低空滑翔》命名，它是非常贴切的。
当然写小说作家都有不同的方式，有些作家完全是才华型的，写到哪儿算哪儿，我不知道学东是先有书名还是后有，但是“超低空”对于这部作品来说扣得非常紧，我理解“超低空”第一个层面的含义，就是贴近当代生活。
这是让我感觉到这本小说的厚重所在。
现在底层写作已变成一个概念，同时也变成一种立场，这种概念和立场是和我们当下思潮的背景、文学的背景是相关的，这样对文学是会有一定妨碍。
并不是说文学，我个人认为文学的话语，首先还是要用文学的方式来讲，立场太强硬了，或者太鲜明了，这其实对文学会有一定的伤害。
恰恰学东的《超低空滑翔》把立场给保留住了，真正地贴近生活，写出小人物一步―个脚印的生活。
张学东的小说写得非常实在，这一点也是很可贵的。
恰恰是因为他没有那种立场，也不自制一种立场，现在底层写作必须要靠着一个强大的东西支撑，所以就那么做下去了，但是我觉得学东这样写小说让我很尊敬，他非常诚恳、非常朴实、非常诚实地写底层的小人物生活的所有的过程。
确实，我们可以看到，改革开放初期，只是晃晃荡荡的小飞机，跑道非常简陋的，一直到了改革开放，后面的利益涌现出来，整个通过一个小人物在低空下贴近生活，贴近地面的一个过程。
他写出了中国当今的现实和历史，我们的历史也是“超低空”滑行的，怎么从那种纯粹的利益、纯粹的欲望、纯粹的生活欲求，从那里这样一个大的历史题材变化过来?
中国的历史，一方面实现了四化和改革开放，但是对普通人来说，是怎么以他们的欲望，以他们最简单的生活欲求，不管是想当科长，想当处长的这些人也好，小人物白东方也好，还是自东方的广东同学郑粤闽（学东把广东和福建人的赚钱的欲望隐含在人物名字上，就很有新意），我要活着，我要吃饭。
改革开放最开始是安徽的农民，饿肚子，所以就来改革，他们也是从农民最朴实的生活欲求，非常猥琐，但是他们恰恰是这么真实地生活着。
虽然说郑粤闽只是一个小角色，通过同学白东方和机场的领导、局长的沟通关系，小欲望最后膨胀到那么大的欲望。
这个小人物的命运从“超低空”一直到起飞，虽然他也在低空挣扎，但写出的却是大的历史起飞。
当然也有强烈的批判，但是这里面涌动的东西很真切，即中国大的历史是怎么样根植于每一个人的生活的。
“超低空”在叙事上也是标榜了超级现实主义，这是20世纪80年代从意大利引进法国的概念，那个时候叫做超级现实主义或超现实主义。
这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概念，超级现实主义是跟照相是一样的，照相的时候要连你毛孔都看得见。
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时兴过一阵，但是这是在绘画方面，画出来的画跟照相是一样的。
当然意大利还有写实主义，还有现实主义，像安东尼等，当然西方的文学意识是强调虚构的。
超现实主义，在绘画方面、美术方面的行为运动没有转化为小说行为叙事，基本上在19世纪以后，现代派就丢掉写实主义。
但是，我也在想，在中国写实也是越来越呈现两极分化，一方面是向现代主义走，另一方面又回到原生态，回到写实主义和新现实主义等概念。
在这个潮流下，随着这个时代背景的改变，它转换为别的东西，一方面转换为官场小说，用非常写实的手法还原历史；另一方面变成底层写作。
但是这两种写作，我认为都带有背后的太鲜明的立场，它过分地概念化，所以如何重新回归写实，或者，重新回归新现实主义的这么一个历史的传统当中，我觉得像张学东这样写作，可能找到了一个新支柱。
在这一点上他把生活的每一个环节都写下来，然后让我们看见，并看得非常透。
《走入低空滑翔》把我们的生活简单的写实的概念全概括了，就是说张学东能够像刚才魏心宏先生谈到的，对生活观察得那么细微透彻，更重要的是他写出人的体验、经验和内心世界，都有微妙之处，这是超现实主义的东西。
就是说，你看那些也是写实的，但是其实是粗线条的，因为里边缺乏一个对自我微妙心理的确切表达。
虽然学东这个也叫写实，但白东方那么微妙的心理被他写得非常非常透彻，可以说把人物的心理写得微妙无比了，超现实主义已不是生活简单的细枝末节，而是人的微妙的感情和经验。
比如他和老婆，李丹给他戴“绿帽子”，在这样一种家庭关系当中，那些感受写得非常令人惊叹，那么微妙。
坐在电视机旁打一个电话然后说一下话，然后又是白东方的心理变化，对老婆的一举一动，一直戴着一顶“绿帽子”的那样一个男人心理。
小说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就有了这顶“绿帽子”，这种男人心理写得确实很令人惊叹不已。
一般来说，小说对“绿帽子”的写法都是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要把它作为高潮来运营，但是，学东让人物不知不觉就戴上了，心里就会不时地反感自己。
这些都让我感到学东对把握人的能力。
所以，他不需要用大刀阔斧去调侃，都是精雕细琢的东西，微妙的语言，这是他的作品非常值得我们去关注的方面。
我觉得取名《超低空滑翔》，使小说和人物的关系上就有了双重性。
其实，他一直想写白东方在“超低空”里如何生活，很难受，他一直想超出这个低空状况，写他起飞的困难，小人物怎么飞。
其实，在当今中国作为普通人，描写了他们生存的状态，他们要起飞是这么的困难，他们的人格、肉体、心理所承受的重负，他们的“超低空”不只是因为他处在低空，处在底层的地面，而是因为身上背负的东西这么多，历史也好、家庭也好、观念也好，当下的价值以及涌动的欲望都负载在白东方身上，给他的包袱太重，头上还要顶一顶“绿帽子”，所以，他一直想要起飞。
读者都觉得白东方快要起飞了，结果又掉下去了。
其实，小说在这样一个叙事上，对人的心理和整个叙事的节奏上是有一个超低空的状态的。
我们一直可以看到他贴着地面飞行的精彩。
其实，飞起来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但是他一直贴着地面，就要起飞了。
当然，小说最后希望他起飞是通过精神上的一种方式，所以，这一点也是我要和学东讨论的。
我在想超越写实为什么只有这种方式，通过精神对现实的超越，精神对肉体的超越，精神对欲望的超越，而不是小说叙事本身有办法去超越。
贺绍俊：
人物跟庞大的机制处于对立的状态 我觉得张学东的小说特别突出，连续三本长篇小说，都是非常有质量的好作品。
我个人感觉，张学东是属于城市的，基本上是城市的叙事。
应该说宁夏更多的是乡村叙事，而他的背后却是一个安静的城市，不是躁动不安的城市。
所以，他的城市叙事和我们读的国内“70后”那种都市的叙事是完全不一样的。
特别读到《超低空滑翔》，我就觉得作品可能与他的工作经历有关系。
我知道他过去是在机场工作了好多年，多年以前他就跟我聊过，当时我还说，你怎么不把它写出来?
他说想写，但是还没有想好。
可以看得出来，他一直有追求，有想法。
而且，我读了以后也非常震撼，他肯定一直在思考怎么写这一段生活。
他不是简单地把一段生活故事直接搬到小说中来，他是有大想法的，对这一段生活是有很深的思考的。
《超低空滑翔》题目是有寓意所在的，我还查了一下什么叫“超低空滑翔”，不是字面上的理解，这个概念在军事上就是很重要的概念。
20世纪20年代，就发现飞机在低空或“超低空”飞行状态，能够增加机翼的生命力，产生“超低空”的空间，说要对这个空间进行研究，最有名的一个“超低空”飞行的例子，可能就是20世纪70年代，有一个美国的年轻人驾着轻型直升机飞到白宫，还降落在那个草坪上，居然都没有人发现。
所以，我觉得这个《超低空滑翔》的确是一个新立意所在，尤其最后主人公的那一次非常行动，被命名为一次“超低空滑翔”。
的确“超低空滑翔”正是寓意深刻所在之处，而且，“超低空”我个人理解可能稍微跟晓明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不在于是说这个人物处在一个比较低的状态，因为“超低空”是一个特殊的空间，一个可以飞到“超低空”的飞行员技术要求非常高。
只有在高空自然地飞行，才能够进行“超低空”操作，不是说我处在“超低空”我才能进入高空。
他的寓意不在这儿，他要说这个人物处在一个特殊的空间里。
实际上，我会联想到，可能跟对机场这一段生活的态度联系起来，特别是看了书的后记。
学东对机场的生活是不满意的，但是他说了，他对航空这个工作不满意，主要是对机场的这种生活氛围不满意。
那么，他是带着这样一种不满意的情绪去整理这段生活的。
我觉得他这样的一种心理状态，更多会发现机场生活中间的问题。
实际上机场生活成为抽象的次序。
一种机制，对于个人来说和这种机制是对立的，他是不愿意融入这样一个机制之中，这个机制对他来说格格不入。
恰好白东方就是处在这样一种状态之中，不愿意融入这样一个机制中间，不愿意按这个机制规定的方式去生活，他用这种思维方式去思维，所以经常会弄出一些很别扭的事情。
我的感觉就是，他更多的立意可能会在这，不管是有意无意，我会从这方面读解人物，读解他跟机场机制的关系。
这种机场机制又规定了每个人的位置、每个人的生活状态、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你的升迁、你的利益，都要按照这种次序来走，但是白东方不愿意这样生活。
从这个角度来说，学东写了一个小人物，但是他是特殊的小人物，这样一个构思和结构非常好。
从这个角度来说，白东方身上附着的东西太多，是一个多重性的人物，很容易给读者造成错觉。
但读者对某一点印象很深的时候，他就会把白东方当成某一种类型。
比方说，白东方是受挤压的小人物，如果你把他集结为一个受挤压的小人物，可能不是很准确，实际上这个人物有背景，而且齐局长对他也并不是说不帮助，他是想帮助他的。
齐局长是想把他像他父亲一样来培养，要把你放到外台锻炼，就是按这个次序的方式，你只要在外地生活了一段时间，我就名正言顺地把你提升为某某某。
如果你还没有一点背景，我提升你，按这个机制的次序而言，好像不合规矩。
白东方只要按次序的方式生活，会按部就班地让你升迁，但是他不愿意按这种规定的方式生活。
如果读者以为齐局长是不帮助他，害他，可能对这个小说理解有一点不准确。
白东方是―个小人物，他的性格表现是多方面的，看上去是随波逐流，不思进取，不求上进，情感有些脆弱，但有的时候又有一些卑琐，有的时候又有一些清高，又想出名，有的时候又显得愚钝。
他有很多的价值取向，白东方身上带有太多的取向，这些取向难以凝聚到一起，可以说是在写白东方的个人奋斗史，也可以说是在写他的堕落史和他的觉悟史，甚至是一种忏悔。
白东方就像《阿甘正传》里的人物，阿甘也是跟大的机制有冲突，但那是用一种喜剧的方式处理阿甘和机制的关系，他通过阿甘批判这样一个机制。
我个人感觉，这部小说最明确的一点，就是人物跟机场庞大的机制处于对立的状态，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因为就在这种关系之中，我们就有可能塑造出一个立意不一般的小人物，不是共性的小人物，不是一个奋斗的小人物，也不是悲凉的小人物，也不是苦难的小人物。
这个小人物跟机制的冲突，他的尴尬，他的无奈，他的内心的困惑带来的痛苦。
总之，学东的小说确实非常有想法，而且有他成功的地方。
崔道怡：
一位资深文学编辑家的荐书词 我曾推荐张学东的作品进入《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后来我发现这个做法非常及时正确。
短短七八年里，他的创作如此丰足，如此到位，确属21世纪文学之星，这个定位非常恰当。
最近电视演播收视的新闻，售货员说我们是随影视走的书好卖。
我当时就想，可知在文学的摊位上好卖的是谍战长篇小说。
对这类小说我原来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但是前些时候做一项文学奖的评委，也曾经看过送选书当中的这类的佳作。
这篇东西的确把我带到一种智力游戏当中，扑朔迷离。
可是看过之后，作为评委要投票，选这个作品能不能够进入获奖名单的时候，我依然是首选内容和意志贴近社会和人生的作品。
就在这个期间，我再次阅读了张学东的《超低空滑翔》，我也就因为再一次的重新阅读更坚定了我审美的需求。
所以如果我要是在地摊书市上当售货员，我就准备着力地推销这种从现实生活切身体验而出的作品，我会告诉那些逛书市的读者，我说请看这本书，要买《超低空滑翔》，因为它会把你带进一个特殊行业领域，那就是中国民航企业，因为它会给你揭开蒙在中国民航企业上面神秘的面纱。
无论你是否坐过飞机，你总应该知道空难。
我会告诉他，这小说就从一场空难开始，这就会触动读者的好奇心了。
我说这部书可不是写空难的，写的是机场一名年轻员工白东方所经历的人生磨难，空难使他失去了父亲。
父亲原来是民航的工，父亲跟第二任局长齐局长关系密切，曾经借特殊的关系把自己儿媳李丹也弄进了民航，但是出乎意料，父亲故去以后，按说应该对白东方有所照顾的齐局长，却把他调往边远的台站。
这个台站只有3名员工，却承担着导航的重任，于是他身在边远，从而也就被疏离了。
就在这么一个业务单纯，人际也应该单纯的小小空间里，也存在着暗中较量。
他知道这世上没有谁会成心跟谁过不去，更没有谁愿意成天跟自己过不去，但是他发现谁都得跟谁过不去，因为你生活在过不去的现状里面。
对此，有人乐此不疲，终于有一天从中得利，而有的人视为痛苦，自作自受，如果不另谋出路的话，难免会在痛苦当中熬过。
为什么会这样?
人为什么总是生活在过不去当中呢?
读者如果这样问的话，我就会介绍，如果你想了解此书的奥秘，请买这本《超低空滑翔》，写的就是人在“超低空”中总要跟人家过不去的种种遭遇。
“超低空”是借用航空术语形容一个阶层，一个社会阶层，他是官本位当中的最下层，在这个阶层当中生存，要么你就忍气吞声，要么你就向上爬。
这个白东方不肯忍气吞声，却又不会拼搏钻研，他的妻子李丹已经学会了，利用优势，见机行事，争取主动，获得实惠。
南方的商人同学是经他打通了齐局长的门路，既赚了大钱又娶了局长家里的闺女，而白东方想的就是恪守第一任局长和他父亲那一辈所秉承的理念，这个人重亲情、讲友情，追求纯真的爱情。
如果你认为你是爱看爱情小说的读者，你应该看这本书，因为这本书也写了爱情、婚姻，也写了婚外恋，但是我觉得他所写的比专写爱情的作品更真切，更热烈，因而让人读起来更迷恋。
那个李丹曾经几次出面协助白东方，帮助他，但是无奈这位丈夫不懂当地的世故，又天生胸无大志，于是李丹不想再混下去，把自己献给了副局长之子。
小说虽然没有正面展开官场，而是经由大机构当中的小员工折射现实行政体制的情况，呈现给读者的是生活场、人生场。
那是比任何官场都更巨大，更微妙的人的生存状态和生存环境，这个在白东方的意识里面就是一张巨大无边的网。
每个人都是一只蜘蛛，有的人在中心，有的人在外围挣扎，拼命往中间地带爬行，大家都要在这张网上找食，一时之间就产生了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牵绊。
权力欲望之所以如此普遍，是因为权和钱已经成为轴心，人为求得更好的生存环境，不得不向官位、权势靠拢，权力就是手段和机遇，一级高一级，越往高处去，人性就越低。
如果不从根本上遏制权与钱的吸引力，人与人之间就会出现损害和谐的危机。
白东方就是这个例证，他启航的时候还正常，此后来去匆忙，经历了人世纷扰，就不再单纯。
滑翔是利用空气的浮力漂着，不露痕迹，里面却含着诡异，隐蔽性的攻击。
白东方要做一只兔子，咬人的兔子，要为这次行动留下惊世骇俗的印记，他不露声色慢慢展开自己的阴谋，又使新局长中计。
这不是暗算吗?
这个里面也可以看到暗算，这种暗算是人生场上的，为争夺权力而设计的暗算，这种暗算并不是谍战，而是社会战。
这本小说不是推理，而是心理的演变，这期间的人物非常普通，各行各业都有白东方的身影，总之一切都在你身边。
看这本小说需要你沉下心，看下去，看进去，看进去你就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你曾经经历过，而且你会觉得自己现在仍然在这样的社会当中生存着。
七年前，张学东作为“21世纪文学之星”步入文坛，七年以后，他创作完成了第三部长篇小说，他的作品纯朴、良善、细腻、伤感，让读者读来心伤而又温暖。
最后我忍不住要说，希望他继续扎扎实实，精心打造，细心打磨，精益求精，尽善尽美，未来成为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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