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山西煤老板1天挣30万财富可以砸倒官员Word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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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彦荣出生在静乐县闻名的“军官村”———中庄乡盆子水村,该村只有几百口人却走出了二三十名军官。
李冬青上任静乐县安监局局长前,先后担任过乡长、镇
长职务。
2007年,王书东任静乐县县委书记的时候,静乐县安监局老局长退位,于是许多资历很深的乡镇书记、局长都盯上这一位置。
静乐县当时的财政收入两亿元左右。
那时静乐县最吃香的前五名科级干部排名依次为:
安监局局长、国土局局长、财政局局长、交通局局长、教育局局长。
安监局局长排第一位的原因是,静乐县有20多座煤矿,要整合成8座,每座煤矿年产量要上90万吨以上,而安监局局长在整合煤矿上有绝对的权威。
2008年,静乐县很多干部不看好的李冬青当上了安监局局长。
而且,他在局长位置上曾获过“安全生产监管、监察先进个人”的荣誉,该荣誉由国家安监总局、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颁发。
此后,他在静乐县更加嚣张。
除了县委书记、县长外,他谁都不放在眼里。
县委副书记、副县长说话,他根本不当回事。
”静乐县一老干部告诉法治周末记者。
李冬青任局长期间,当地一报社记者侯某去静乐县采访一煤矿瞒报事故时,被李冬青大骂了一顿,还没收了其手机和记者证。
事后,侯某给忻州市市长打了电话,李叫嚣道:
“有本事给省长打电话……”“最牛的局长”由此得名并迅
速传开。
李冬青的同班同学李先生说:
“他上学时候就彪(当地“彪”为猖狂之意)得厉害,哪个同学都不放在眼里。
”“猖狂、霸道”是记者在静乐县采访期间,官员对李冬青评价最多的词汇。
静乐县安监局一工作人员说:
“他大小煤矿通吃,本、外地煤老板一个也不放过。
”
静乐县煤矿的整合给李冬青大肆敛财、受贿带来机会,同时也为他后来的牢狱之灾埋下伏笔。
李冬青“出事”原因的版本之一是:
他雇凶斧砍煤老板巩彦荣。
2010年年底的一天,巩彦荣在静乐县宾馆等人。
突然有一大同口音的年轻人拿着一把斧子气势汹汹地进到房间,不问青红皂白就砍向巩彦荣,口里还念叨:
“你敢和我们李局长闹……”
持斧的年轻人最终被巩彦荣的哥哥制服,并被带到派出所,两个小时后被李冬青领了出来,像一点事都没发生似的。
巩彦荣说,他和李冬青的恩怨源于巩的石盆圪洞煤矿,
到2008年该矿约投资了2000多万元。
当年,李冬青想3800万元整合石盆圪洞煤矿,分两次付清。
巩不答应。
2008年年底,李冬青兼任静乐县煤矿整合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一职,权力很大,但巩彦荣与他始终不和。
巩彦荣说,2009年秋天的一天,李冬青表示能给他的煤矿多评估1000
万元,但李要分500万元,后降到400万元。
最终,评估价为8000万元,低于其他煤矿,李没有得到好处费。
因此,才发生了宾馆砍人的一幕。
2011年3月7日,李冬青被忻州市纪检部门“双规”。
李冬青事发原因的另一种版本是,静乐县某煤矿的外籍煤老版李某联合其老乡举报了李冬青。
同年9月,山西省繁峙县法院作出一审判决:
李冬青犯受贿罪,分6次收受矿主现金
款额共计人民币300万元,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李冬青倒台后,巩彦荣因持有煤矿72%的股权,分到5700万元。
拿到数千万元资金的这位煤老板,第一个面临的问题是:
吃老本还是寻找新的投资项目?
巩彦荣选择了后者。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资金投向哪个领域。
这对熟悉煤炭的巩彦荣来说不是个容易的问题。
2011年,巩彦荣出手了,他在山西省苛岚县承揽了风力发电工程。
巩对此项目很低调,声言替朋友帮忙。
不过,一位与他交往甚密的同乡辛某告诉法治周末记者:
“是他自己
搞的,工程不算大,铲车、挖机都是新买的,他不懂管理,
赔了500多万元,有点胡闹。
40岁的巩彦荣经历丰富,当过兵,后在忻州市南白泥厂做过工人,养过拉煤大车,开过煤矿。
时下他在太原市最繁华地段的亲贤街租了500多平方米的办公室,准备做些事情。
在他的办公室,法治周末记者看到:
3米多长的办公桌子上摆着一个一尺多高的风力发电模型,豪华的办公桌后有一排棕色书柜,但柜子里只放了三五本书,桌子右手不远处有一个直径约50公分的地球仪。
靠窗户的地方摆放着一套讲究的茶具。
抽着“中华”牌香烟,有专职司机为他开着一辆丰田霸道,闲时他去山西体育场所看看赛事,生意并无太大进展,这就是现在巩彦荣的生活。
这位行事低调的煤老板,一再叮嘱记者不要报道他,以免弄得沸沸扬扬。
小矿主做了大“地主”
与巩彦荣不同,今年35岁的煤老板武拥军已经成功转型。
这位煤老板曾经拥有长宽100米见方的小煤田,是圈内的无名之辈。
不过,如今,武拥军种植的晋祠大米已小有名气。
山西晋阳也就是如今的太原市晋源区,是李渊父子起兵建唐的起点,也是武拥军发迹、转型的地方
武拥军是太原市晋源区晋源镇王郭村人,王郭村北邻著名的晋祠公园和华北地区最大的晋阳湖。
山西不少重点工程项目也都在王郭村所在的晋源镇。
不过,在“小煤窑”时代,晋源区有黑煤矿七八十家,弄得山河破碎,污染严重,晋祠主要景点难老泉断流,此地闻名的皇家贡米晋祠大米也行将消失。
2002年,武拥军承包了晋源区一座0.01425平方公里的煤矿。
三年后,他将煤矿转让,获得2000万元资产。
随着
山西“大进小退”煤改车轮的疾驰,武拥军只能告别日进斗金的煤矿,寻找新的出路。
晋源镇自古乃稻米之乡,晋祠大米有“北稻一绝”之美誉,也曾是皇家贡米。
但现在晋源只有1万亩土地能种大米,只有原来面积的1/10。
王郭村58岁的边雪平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仅王郭村最多的时候种过五六千亩水稻,不过前几年最少时降到几百亩。
这是武拥军弃煤从农路上遇到的烦心事之一。
第一年,他赔掉200多万元。
此后,他信心依然十足,在村里承包了1800亩土地,并把“晋祠”、“难老”注册为大米商标,形成了自己的地方品牌。
他的1800亩土地,每亩以1000元的价格从农民手中租赁和从村委会承包下来,一年承包费为180万元。
其中1000亩种水稻,亩产500公斤,大米种植品种主要有晋祠水稻7、8、9号,辽梗3、7、1号。
时下,武拥军的水稻每公斤能卖到6元,每公斤去皮大米卖20元,主要销路是政府采购和进超市。
按每公斤6元算,亩产500公斤水稻,1000亩水稻年收益为300万元。
蔬菜种植面积为800亩,其中蔬菜大棚占400亩共100多个,纯利润两万元,合计100万元;
剩余400亩土地,种大路蔬菜,每亩年纯利润2000多元,合计60万元。
1800亩地常年用100个农民耕种,人工费为每人每月2000元,全年人工费为240万元。
最终算下来,武拥军1800亩土地年利润在160万元。
如果把1800亩地和当地农民一样种玉米的话,纯利润顶多72万元。
种水稻和蔬菜明显比种玉米划算,如果把1800亩地管理好、经营好,收入还能翻一倍。
武拥军的管理人员给记者算了一笔账。
“年收入160万元对一个煤老板来说,很可怜的,在山西煤老板一天挣三五十万元的纯利润不足为奇。
但胆小、有心脏病的绝对做不了煤老板,我们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挣了钱大家瓜分,赔了钱、出了事,煤老板自己扛。
”武拥军说。
但他始终认为搞农业虽然利润不丰厚,但却是个阳光产业,是各级政府支持、鼓励的产业。
不像煤矿层层打压,甚至敲诈,管理的部门太多了,谁家也得罪不起。
现在,王郭村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新楼房,一条条整齐的街道,靓丽的职中、星级幼儿园都是武拥军带头修建的,好多款项也是他出的。
如今,村民年收入20000余元,比前五年翻了一翻。
此外,武拥军还为村里60岁以上的老人实施“奶蛋工程”,标准是:
每人每天免费发放一袋奶两个鸡蛋。
5月1日,管理人员郭劲松把记者带到王郭村武拥军的各种蔬菜大棚里。
又嫩又长的黄瓜、红红的西红柿、青青的油菜给人以丰收的感觉。
郭劲松说,大棚里的蔬菜是不
打农药的,而是采用粘虫板消灭各类虫害;
800亩蔬菜都不用化肥,全部采用有机肥和农家肥。
在普通蔬菜地记者发现,20亩绿油油的韭菜无人收割,
58岁的蔬菜负责人常联生说:
卖下的韭菜款还抵不上收割的农民工钱。
而记者了解到,太原时下韭菜价格在七八毛钱,市场上也不丰盛。
一边是韭菜长在地里没人割,一边是市民餐桌也需要,但他们却没有处理好二者的关系,说明管理、销售上存在问题。
4月29日9时,在太原市南中环街一普通住宅楼里,炊
事员给武拥军端上来两根剩鸡腿。
武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两根鸡腿够你吃?
”记者问道。
武风趣地说:
“你不看我这几个同事还盯着呢。
武拥军的办公室及其简陋,看不出是个老板,最显眼的是在茶几对面的电视墙上挂了一幅褪色的毛主席像。
武的一
名下属打趣说:
“武除了一天能抽5包中华香烟外没啥爱好
武一般开价值70多万元的塞纳汽车,但300万元的豪车他也开过,比亚迪F0也曾开过。
“我公司有300多辆车呢。
武拥军说。
面对山西煤老板为什么一买就是好几辆悍马车的传闻,武拥军这样回答法治周末报记者:
“如果只买一辆悍马,安监局局长要借,国土局局长也要开,副县长也想用一下,你说给谁?
所以只好多买几辆。
转型的武拥军除了涉足农业、教育产业外,他的触角还延伸到了地产业和旅游业等。
目前,他还拥有海皇俱乐部、海皇大酒店,占地5000余平方米,据说经营得不错,一年挣几百万元没问题。
此外,他的地产、旅游等产业,发展势头都不错。
煤老板该向何处去
晋商,历史上曾经很“牛”。
“在19世纪乃至以前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中国最富有的省份竟然是山西!
直到20世纪初,山西,仍是中国堂而皇之的金融贸易中心。
北京、上海、广州、武汉等城市里那些比较像样的金融机构,最高总部大抵都在山西平遥县和太谷县几条寻常的街道间,这些大城市只不过是腰缠万贯的山西商人小试身手的码头而已。
”余秋雨的《抱愧山西》一文,道尽过去山西商业之发达。
而今天的煤老板却没有扛起晋商的大旗,甚至有损晋商形象。
作家吴晓波就曾如此痛斥:
“你们煤老板是一群‘野蛮人'
,你们不配拥有这么多财富。
“山西煤老板中有50%的人手上、身上粘满血。
”山西社科院一位人士这样评价。
据有关调查显示,山西一半以上的煤老板是靠开黑矿发财暴富的。
在2004年、2005年左右,山西灵石县、蒲县、汾西县、孝义市、宁武县等各地的黑矿保守统计也在400座
以上。
这些黑矿都有保护伞,主要来自政府、国土、公安等部门。
当时,孝义市主产焦煤,价位在500元以上,黑矿一晚上挣二十万元乃常事;
宁武县主产电煤,一吨200多元,好多黑矿一晚上也能赚五六万元。
黑矿的普遍特点是布置了哨兵、打手。
在太原市万柏林区西山上的一些黑矿,每隔一两公里就有放哨的,包括车和人。
晚上他们远远就能准确判断出进矿的车辆是不是矿上的车。
其暗号是,自己人驾车进来连续闪3次远光灯,外来车不清楚此规矩,放哨人发现异常后立刻会用对讲机通知矿上黑灯、熄火并停止生产。
“这些黑矿成本低、利润大,矿主一两年挣几百万元,甚至上千万元很容易。
事实上,山西煤老板中这类人最多,当他们原始积累完成后,有的经营了大煤矿,财富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成了亿万富翁。
黑矿猖獗的深层次原因是官商勾结,直接后果是:
产煤大县的国土局局长、公安局局长、安监局局长、分管县领导等官员大都成了百万、千万甚至亿万富翁。
”山西省人大一退休干部直言。
刘二宝(化名)是静乐县最大的黑矿主,他在静乐县经营过4个黑矿,后来经营了一座有证矿井,2008年煤矿整改后卖给一大集团,此时刘二宝的资产已达1亿多元。
他给4个子女每人分了500万元,但现在他手里只剩600余万元。
其余的钱都是赌博输了。
刘二宝的二姑娘说,2010年和2011年他父亲两次去澳门就输了1500万元,其余的今天3万元、明天5万元的都输在太原和大同等地。
“赌博痛快的人绝对好处。
”几千万元钱刘买到这样一个感悟。
曾在娄烦县河杨树底村开过煤矿的黄矿长告诉记者,矿被兼并后,他分到5000多万元钱,因没有找到好的投资项目,现在在家干呆着。
孝义市的马老板说,他的煤矿2007年就被政府关闭了,得到政府补偿款两亿元,只在上海买了些门面房和在加拿大买了一幢别墅。
武拥军告诉法治周末记者:
“当时和我们在晋源区开煤矿的老板们,现在大体上有四种去处:
赌博、放高利贷、买城市门面房和吃喝玩乐。
山西煤老板们在纷纷谋求转型,但靠祖辈留下的资源发
迹的他们,在山西商会一资深人士眼中,缺乏智慧
“他们中大部分人张牙舞爪、挥金如土、吃喝玩乐,他
们是老板,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晋商。
”该资深人士说,以
煤炭财政为主的山西,是否能成为这些煤老板们转型的最佳
“阵地”,值得商榷。
转型的煤老板该向何处去?
这或许是一个难解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