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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要

  1.治黄要治血,血行黄易却

  关氏认为黄疸主要是湿热蕴于血分,病在百脉,百脉即周身血脉,肝为藏血之脏,与胆互为表里。

所谓“淤热发黄”、“淤血发黄”都说明黄疸是血分受病,主要是湿热淤阻血脉,所以治疗也从治血人手,即在清热祛湿的基础上加用活血药,活血又可分为凉血活血、养血活血和温通血脉。

凉血活血旨在清血中淤热,凉血而不滞邪,使之血脉通达,湿热得除,热邪得清,淤结得散,常用的药物有生地黄、丹皮、赤芍、白茅根、小蓟、藕节等。

养血活血的药物必须是养血而不助热,活血而祛淤滞,常用的药物有丹参、白芍、当归、益母草、泽兰、红花、郁金等,用以治疗热邪灼伤阴血,血热血虚兼见者。

温通血脉主要是使用温阳通脉的药物,化散淤滞,疏通百脉,祛除寒湿,常用药有附子、桂枝等。

关氏还特别指出运用活血药有四大优点,即加快黄疸的消退,有利于肝脾大的软缩,有助于肝功能的恢复,缓解肝脾区的疼痛。

 

2.治黄要解毒,毒解黄易除

当湿热久羁蕴而成毒,或兼感疫毒之时,毒助热势,热助毒威,必须加用解毒之品,尤对现代医学的急性炎性病变和转氨酶过高者效果显著。

若不加用解毒药物,则湿热难以化散,黄疸不易消退,临床上根据辨证,运用化湿解毒(薄荷、野菊花、藿香、佩兰、黄芩、黄连等)、凉血解毒(金银花、蒲公英、草河车、板蓝根、土茯苓、白茅根、青黛、石见穿)、通下解毒(大黄、黄柏、败酱草、白头翁、秦皮)、利湿解毒(金钱草、车前子、车前草、木通、瞿麦)等,同时配以芳香化湿的药物如藿香、杏仁、橘红以开上中二焦之源,使下焦易于通利。

酸敛解毒则主要用于黄疸后期,正气耗伤,病邪弥散不羁,必须在清热祛湿或温化湿滞的基础上佐用一些酸敛解毒药物,常用五倍子、乌梅、五味子等。

  3.治黄要化痰,痰化黄易散

  湿热可以生痰,痰阻血络,湿热淤阻,黄疸胶固难化。

使用化痰散结,祛除胶结凝滞的湿热,痰滞得通,可使黄疸易于消退。

化痰法多与行气、活血、化淤诸法配合应用。

常用药物有杏仁、橘红、莱菔子、瓜蒌等。

此外,山楂消食化痰,草决明清肝热化痰,半夏燥湿化痰,焦白术健脾化痰,麦冬、川贝清热养阴化痰,海浮石清热化痰,郁金活血化痰,旋覆花清上中焦之顽痰,均为临证常用的药物。

关氏通过多年实践体会到,治黄疸使用治痰之法,实为治本之策。

  (三)三原则

关氏认为急性肝炎发病急,病程短,治疗的重点在于祛邪,在急性肝炎的辨治中,首先要正确处理祛邪与扶正的关系,并注意以下三原则:

1.邪实正不虚阶段当以祛邪

《素问·

评热病论》说:

“邪之所凑,其气必虚。

”可知平素体健正气旺盛的人,一般不会感邪患病,即使因一时之虚,湿热之邪内侵而发病者,由于正气能拒邪于卫分或气分,而形成正盛邪实证型,在治疗上应以祛邪为主。

若兼有表证时要在解表的基础上佐以退黄之法,使在表之邪迅速透达,以免湿热缠绵入里,酿成大患。

因人体正气未衰,故运用解表、利尿、通下、清热、解毒、活血、化痰等祛邪之法,祛邪即是扶正。

急性肝炎初期,体质尚强,正气可支,兼外邪而见表证者,重在清热解表,佐以化湿,使之在表之邪迅速透达,以免缠绵久羁。

2.邪实正虚阶段当攻补兼施

一般来讲,正虚的原因有两种,一是素体虚弱,一是因病致虚。

正虚是导致外邪深入机体的内在因素。

如果内侵之邪过盛,就形成正虚邪实的证型,此时往往病情较重,治疗起来也较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单纯补虚则可碍邪,反之若单纯祛邪则必将更损其正。

故在邪实明显时治疗以祛邪为主,佐以扶正;

在正虚严重时,治疗以固本为主,辅以祛邪。

重要的是,本阶段一定要牢记“祛邪不忘扶正,扶正勿忘祛邪的原则”。

3.正虚邪衰则当以扶正为主

正气虚弱,除上述两种原因外,还有在治疗过程中因过用泻热、通利、攻下以及破气、破血之剂,病邪虽减,正气大伤,此乃因治疗不当而致虚。

在正虚为主的情况下,或体内尚有少量余邪,或复感少量外邪,形成虚多邪少证型,主要以扶正固本为治法,令其气血充足,阴阳调和,脏腑功能旺盛,即使体内有少量余邪也必将会由于正气的恢复而消除。

这就是中医学“扶正以祛邪”的原则。

但在具体运用上,也不排除根据临床见证,在不损伤正气的情况下,辅佐一些祛邪之品,这样可达到正复邪尽的目的。

  (四)两重视

  1.重视治愈后的巩固

  关氏认为急性病毒性肝炎虽然病势较急,预后一般较好,但在恢复阶段必须注意调理,巩固治疗,以防复发。

湿热之邪侵入人体后,最易损伤肝脾肾三脏,造成肝郁脾虚、肝肾不足和肝胆湿热未清等证型,如果治疗不彻底,则易复发,向慢性转化。

因此,在临床上即使肝功能已恢复正常,自觉症状完全消失,也不宜过早停药,而要继续治疗一个阶段加以巩固,防止复发。

2.重视辨证辨病关系

对急性病毒性肝炎的诊断,除了临床症状外,还应结合化验和病理检查,以确定其病因和病性。

所以治疗此证在中医辨证的同时,还要考虑辨病的问题,同时结合化验和物理检查,如胆红素、肝功能、超声波的检查等,仔细分析,方不致谬。

  二、陈增潭辨证治疗乙肝经验

  陈氏系我国著名的中医内科专家,尤擅长于肝病的治疗,对于慢性乙型肝炎的治疗,他主张根据病情的不同辨证用药。

其经验概括起来,可归纳为病机“三连锁”、治则“三结合”、用药“三重点”以及注重双向调节四个方面。

  

(一)病机“三连锁”

  陈氏认为甲型肝炎是湿热蕴郁而发病,治疗用清热利湿之剂通常即可取效,而慢性乙型肝炎则不然,它的病因是疫毒之邪,其性有似湿热,但与一般的湿热不同:

人体感邪之后,若正气不足,无力驱邪外出,则邪留体内,隐伏血分,不仅伤正,而且扰乱气血,故可出现虚损性及失调性变化,这是慢性乙型肝炎最基本的病机。

虚损性变化是由于乙型肝炎毒邪兼具湿热两重性,性似湿邪的一面伤阳伤气,性似热邪的一面伤阴耗血,因此既可导致患者出现阴虚方面的变化,如肝阴虚、肾阴虚、血虚等,又可出现阳虚方面的变化,如脾阳虚、肾阳虚、气虚等。

阴虚和阳虚的变化从性质上看是对立的,但不是互相排斥的,也就是说并不是患者有了阴虚就不会有阳虚,或有了阳虚就不会有阴虚,而是机体脏腑阴阳两方面均遭受不同程度的损伤,只是由于个体差异而各有偏重而已,这是慢性乙型肝炎病机复杂的一个方面。

慢性乙型肝炎除了由湿热疫毒引起的机体亏损性变化外,还可以引起多方面的失调性变化。

肝藏血,主疏泄,喜条达,肝的生理功能与气血运行是否协调通畅密切相关,肝受邪扰最易出现的是肝郁气滞,由于气血相随,病机发展的结果必然是气滞而血滞,由血滞而血淤相继出现。

因此,气血失调在慢性乙型肝炎病机上是必然存在的。

陈氏认为慢性乙型肝炎的病机演变基本是湿热疫毒之邪内伏血分,逐步造成正气亏损和气血失调,这三者往往密切相关,成为三连锁的关系,临床辨证时当分析疫毒病邪的轻重浅深,气血失调及正气亏损的程度和受累的脏腑。

  

(二)治则“三结合”

陈氏根据慢性乙型肝炎病机的“三连锁”关系,提出祛邪、扶正、调理气血三结合的基本治疗原则,同时指出三结合并非各占三分之一,而是要根据病的初、中、后期进行具体辨证确定。

邪的性质是湿热疫毒,邪伏部位在血分,因而祛邪治疗当然是清热利湿、凉血解毒,其中应以凉血解毒为重点。

在病机上,慢性乙型肝炎既有阴阳的亏损,又有气血的失调,一般来说,慢性迁延性肝炎的病因偏重于湿,亏损偏重在脾,失调偏重在气,临床表现以肝郁脾虚为多,其病机总的特点是偏于气分,所以病情较轻;

慢性活动性肝炎病因偏重于热毒,亏损偏重在肝,失调偏重在血,临床表现以阴虚血淤为多,其病机总的特点是偏于血分,所以病情较重。

因此,主张对慢性迁延性肝炎疏肝健脾不可过用行气温燥,以免燥伤阴血,使血分热炽;

对慢性活动性肝炎不可过于滋腻,以免碍胃;

祛邪不可过于苦寒,以免伤胃。

  (三)用药“三重点”

用药“三重点”包括祛邪重在凉血解毒、扶正重在滋肾柔肝以及调理气血重在凉血活血三个方面。

1.祛邪重在凉血解毒

慢性乙型肝炎的病邪性质为疫毒,邪伏血分,因此用药力求入血解毒,才能使邪无隐伏之所,失其萌发之机。

慢性肝病,病久伤正,苦寒解毒易伤脾胃,故多选用蒲公英、土茯苓、白花蛇舌草、金银花等甘寒之品,甘可益脾,寒可清热,具有顾护营阴的作用,对于毒热劫阴尤为适宜。

甘寒之品,入血凉血,可使毒从血清。

除此还须有合理的配伍,配合清热利湿之品如茵陈、金钱草、车前子等,使毒从小便而利,疗效更佳;

与凉血活血的小蓟、水红花子、丹皮、丹参、白茅根等配伍,能更好地发挥清解血分毒热的作用;

与白芍、木瓜、山茱萸、五味子等酸味入肝经之品相伍,可达酸甘化阴之目的,更能顾护营阴,且可抑制肝内纤维组织增生,防止向肝硬化发展。

总之,凉血与解毒药配伍得当,十分有利于患者症状的消除、肝功能的改善和抗原的转阴,因此,陈氏指出祛邪重在凉血解毒。

2.扶正重在滋肾柔肝

扶正补虚的关键在于辨认虚在何脏,以及虚的阴阳属性和程度。

针对其所亏,采取补气养血,健运脾胃,补肾滋阴等治法,选用适当的药物。

由于慢性肝炎患者体内仍有余邪,倘若补之不当,反而助邪,故陈氏主张以平补、淡补为宜,强调用药的合理配伍,既要有主力药又要有制约药,如黄芪、人参等补气药配决明子、白茅根;

党参、白术等补脾药配山楂、白蔻仁;

菟丝子、枸杞子、巴戟天、仙灵脾等补肾药配泽泻、丹皮、车前子;

当归、白芍、阿胶等补血药配泽兰、水红花子;

地黄、天冬、麦冬、沙参等滋阴药配陈皮、炒谷芽、炒麦芽等。

做到补气而不壅郁,补脾而不呆滞,补肾而不动火,补血而不助淤,补阴而不滋腻。

陈氏认为扶正诸法中,重在滋肾柔肝。

肾为先天之本,与机体免疫功能关系最为密切,肾气的盛衰和胸腺发育、衰退、委缩在年龄上很一致,用扶正固本的法则能提高机体免疫功能,而其中补肾较之补气、补脾诸法效果更好,且肝肾同源,补肾阴还可养肝之阴;

脾肾互济,补肾阳又可温运脾阳。

另一方面,肝藏血,体阴而用阳,在生理状态下,肝要靠充足的阴血濡养,慢性肝炎患者血热伤阴,阴血亏损,以致肝体失养。

肝属木,肝体失养日久枯萎变硬,这是慢性活动性肝炎导致肝硬化的最重要的病机。

而且血热伤阴,血中阴液不足则血变稠滞,滞则失活,这也是肝炎患者逐渐发生淤血的病机。

血中毒热再与淤血结合,毒淤交结,是形成肝癌恶症的病机。

因此,在治疗上强调既要凉血解毒以祛邪,又要重视养阴活血,柔肝护阴务使肝体柔润,血脉通达,木火不亢,阴阳平衡。

临证时滋阴血、补肝肾选药以酸甘为佳,如白芍、黄精、何首乌、枸杞子、酸枣仁等酸以入肝,甘可益脾,酸甘相合,阴液滋生,木得涵养,又加甘寒解毒之品相助,可使邪祛正安。

3.调理气血重在凉血活血

调理气血包括疏肝、解郁、行气、活血等,而重点在于凉血活血。

肝炎疫毒病邪留于血分,日久必致血滞不活,进而结淤。

陈氏认为慢性乙型肝炎应用凉血活血药有三大优点:

与其他药配伍,能搜剔出血分毒热,和酸甘寒药相伍更得益彰,此其一;

凉血活血药可抑制纤维组织增生,可抑制变态反应,对降低7球蛋白和浊度异常有良好的作用,此其二;

对预防肝硬化有好处,此其三。

陈氏在临床上多选用丹皮、丹参、水红花子、小蓟、大黄等凉血活血之品。

  (四)注重双向调节

陈氏认为慢性肝炎患者肝组织病变的修复,应以促进肝细胞再生、抑制纤维组织形成为治疗方向,用药需要根据两个不同的治则加以选择,即前者用补,后者用清,故需要采用清补兼施的双向性治疗原则。

如慢性活动性肝炎患者蛋白代谢失调,表现为白蛋白降低而球蛋白增高,浊度和絮状试验等出现阳性反应,对于提高白蛋白当用补法(补气补血、健脾补肾),对于降低球蛋白当用清法(凉血活血),也是清补兼施双向调节。

陈氏在临床用药时十分注重药物之间的制约作用,在组方时,如补气配凉血药(如丹皮、白茅根、地骨皮等),以免生火;

补血配活血药(如泽兰、水红花子等),以免血充助淤;

补肾配泻火药(如泽泻、车前子、丹皮等),以免益肾而动火;

补阴配甘淡渗利药(如茯苓、猪苓、薏苡仁等)或助运化滞药(如山楂、白蔻仁),以免滋腻碍胃,如此配伍用药,可使低下的细胞免疫功能得到提高,而亢进的体液免疫功能趋于下降,使失调的免疫功能逐步趋向正常,且不致因使用补益药而发生AST波动上升,出现出血、失眠、血压增高等不良反应。

又如活血化淤与扶正培本药合理配伍,不仅可以调节免疫功能,且活血化淤药能清除免疫复合物,活跃微循环,改善肝细胞供氧状况,起到抗肝纤维化的作用,扶正培本药则能促进蛋白质合成与代谢,从而起到良好的协同作用。

总之,陈氏根据乙型肝炎疫毒之邪的特性,认为治疗当以解毒为重点,既重视清热毒(以白花蛇舌草、蒲公英、板蓝根、草河车、野菊花、虎杖、半枝莲、败酱草、鱼腥草、连翘为好),又重视解湿毒(以土茯苓、薏苡仁、半边莲、蚕砂为好)。

病程较长者应分析脏腑、阴阳、气血受损的情况予以调整,配伍凉血活血、护阴柔肝、顾护脾胃等法则,倘若通过化验病毒在体内增殖显著、转氨酶明显增高时,通常不宜应用大剂健脾补气之品,更要避免温燥伤阴。

当病毒DNA多聚酶降至正常,HBeAg从阳转阴,而抗HBe尚未出现时,则可适当加用补气健脾、益肾温阳之品,如黄芪、枸杞子、菟丝子、仙灵脾等,有利于抗体的出现。

  三、连建伟辨证治疗乙肝经验

  连建伟系浙江中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华中医药学会方剂学分会副主任委员。

从事中医临床、教学和科研工作30余载,临床经验丰富,治学严谨,擅长治疗病毒性肝炎,活用经方和时方,匠心独具。

他认为尽管病毒性肝炎有甲、乙、丙、丁、戊等不同类型,但从中医角度来看其发病机制有诸多相似之处,通过辨证论治,使正气强盛,邪毒祛除,则疾病可向痊愈。

  

(一)急性黄疸型肝炎、慢性肝炎活动期

  急性黄疸型肝炎、慢性肝炎活动期的表现证候相近似,根据辨证连氏主张采用清热解毒、活血化淤之法治之。

《素问·

六元正纪大论》云:

“……溽暑湿热相薄,……民病黄疸而腑肿。

”连教授认为病毒性肝炎虽有甲、乙、丙、丁、戊等类型,尽管病原体不同,但急性期和慢性活动期表现证候却相近似,如有身目发黄、色泽鲜明,小便黄赤,纳呆乏力,心烦呕吐,胁痛腹胀,舌质红,苔黄腻等湿热疫毒侵犯肝脾的症状。

湿热疫毒邪气侵犯人体,内伏血中,着肝滞脾,影响肝疏泄和脾运化,甚者疫毒炽盛,迅速弥漫三焦,深入营血,内陷心肝。

治法首应清热解毒,活血利湿。

临证根据热重于湿,湿重于热及湿热并重辨证论治。

热重于湿,常用甘露消毒丹;

湿重于热,用茵陈五苓散(白术生用以利小便或易苍术);

湿热并重,则用茵陈蒿汤合茵陈五苓散。

在各方的基础上,常酌加利胆退黄、清热解毒之虎杖、平地木;

清利湿热之车前子、白茅根、六一散、碧玉散;

凉血化淤之赤芍、丹参;

疏肝解郁之郁金、川贝母、麦芽。

肝主藏血,肝气郁滞或湿热熏蒸,易致肝血淤结,故凉血、活血、化淤是治疗肝炎的重要法则。

活血可利湿,化淤可生新,黄疸则可速退。

同时应注意处方用药不宜过于寒凉,以防困遏脾阳,中州受损;

亦不宜用甘味壅滞或收敛固涩之品,以免湿邪留恋,病情缠绵难愈。

  

(二)阴黄证

  对于中医辨证属阴黄者,其治疗宜用温中化湿退黄之法治之。

阴黄与阳黄的形成截然不同,其因多为阳黄失治误治,或脾胃本自虚寒,寒湿内阻而成。

症见身目色黄晦暗如烟熏,神疲懒言,脘腹胀满,纳呆,舌质淡,苔白腻或白滑,脉沉弱或沉缓。

治宜温中阳,化寒湿。

要注意时时顾护中焦阳气,慎用苦寒之品。

《景岳全书》中说:

“阴黄证,多由内伤不足,不可以黄为意,专用清利,但宜调补心脾肾之虚,以培血气,血气复则黄必尽退。

”常选茵陈术附汤,振奋中焦阳气,脾能运化水湿,则湿有去路,阴黄自退。

  (三)慢性肝炎迁延期

  慢性肝炎迁延期的治疗,应在健脾养肝益肾的同时兼顾祛邪。

慢性肝炎迁延不愈,可出现肝、脾、肾亏损证。

肝郁脾虚,而见脘胁疼痛,周身乏力,食欲不振,腹胀便溏,舌质淡,边有齿痕,苔薄白或薄腻,脉弦细或弱等肝脾同病证。

《金匮要略》云:

“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

”肝脾同病时,有标本主次之分,因而治疗亦有差别。

如肝先受病,肝气疏泄不及,致使脾胃运化升降失常,临床称之为“木郁土虚”,此为肝病为本在先,脾胃受损在后,治宜养血疏肝为主,补脾实脾为辅,常选逍遥散或丹栀逍遥散,脾虚甚者,则选用归芍六君子汤、归芍异功散;

如脾胃发病在前,造成脾胃壅滞,影响肝之疏泄条达功能,称之为“土壅木郁”,治疗应以理气行滞为主,以丹溪越鞠丸为代表方。

张景岳云:

“病之先受者为本,病之后变者为标。

生于本者,言受病之根源;

生于标者,言目前之多变也。

”临床掌握这一原则,鉴别肝病或脾病孰主孰从,孰先孰后十分重要。

但也有肝气、肝郁症状不明显,仅见脾胃证者。

若脾胃气虚,清阳下陷,肝血亦不足,右关脉虚大,重按无力,右关脉小弦者,常选补中益气汤加茯苓、白芍;

脾胃虚弱,湿浊内盛,舌苔黄腻,脉缓者,常用资生丸。

湿热久羁,易伤阴液,致肝阴亏损,症见胁肋掣痛,口燥咽干,舌质红、少津,脉细弱或弦细,方用一贯煎。

阴阳应象大论》云…肾生骨髓,髓生肝”,乙癸同源,肝肾与阴血有密切的生理病理联系。

肝阴不足则损及肾水,症见腰膝酸软,足跟疼痛,头晕耳鸣,阳痿精,月经不调,舌质红,苔少,尺脉虚浮等,常用肝肾同治,滋水涵木法,方选生六味地黄丸(即以女贞子易山茱萸)加当归、白芍、枸杞子、菊花,肾水充足,则可涵养肝木。

病至慢肝迁延期,正气已亏而邪气未净,除扶正外,要注意祛邪外出。

连教授指出,肝病虚证是因病致虚,而非因虚致病,治疗要“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

泄热毒是为救其阴液,利湿邪乃能助脾运化,祛淤血有利新血化生,故扶正应配伍解毒、利湿、活血化淤之品,常可获良效。

  (四)肝硬化腹水期

肝硬化腹水期的治疗,以扶正解毒利水为主,慎用攻破。

湿热疫毒久犯肝脾,阻滞肝络,淤血停于肝内,而成瘕积;

或脾胃虚弱,气血生化不足,或肝肾阴亏,肝体失却气血、阴液滋养,日久枯萎硬化。

因此,在肝硬化形成过程中,常伴倦怠乏力、面色苍黄晦滞、形瘦、纳差等脾虚证;

舌质淤紫、肝掌、血管痣、面及胸部赤缕等血淤肝络之象;

腰膝酸软、头晕目涩、口干舌红等肝肾阴亏证;

以及黄疸、尿黄、口苦、舌苔黄腻等湿热内蕴之征。

“血不利则为水”,肝硬化晚期,常腹大如鼓,青筋显露,罹患臌胀。

若淤热伤及血络,病人则呕血、衄血、便血等,甚则疫毒攻心,而神昏谵语。

病至此时,虚实错杂,虚为气虚、阴血亏虚;

实有湿热疫毒、淤血、水湿、瘕积。

治疗首重扶助正气,健脾益气养血,用四君子汤、八珍汤、当归补血汤,滋养肝肾用一贯煎、生六味地黄丸。

疫毒阻络而成淤积,祛邪宜注重解毒,若属热毒内结,药选白花蛇舌草、半枝莲、制大黄等;

若属淤毒互结,药选牡丹皮、赤芍、丹参等,或配伍牡蛎、炙鳖甲软坚散结;

若属湿毒困脾,药用茵陈、虎杖根、平地木、苍术、厚朴等,或合用五苓散、胃苓汤,兼阴虚者选用猪苓汤。

连教授指出,病至肝硬化,正气已虚赢,此时当治病留人,不可祛邪而更伤正。

苦寒之品易伤阳气,又易化燥伤阴,故清热解毒药不宜过多,量不宜大;

理气逐淤不宜猛攻,以防辛温香窜而动血耗血;

逐水不宜峻下,留一分正气,便有一分生机。

  四、时振声辨证治疗乙肝经验

时振声教授系我国著名中医学家,除对肾病的治疗有独到见解外,对于其他疾病也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

对于慢性肝炎的治疗,时氏主张根据辨证选方遣药,疗效显著,现介绍如下。

时氏认为急性肝炎的病机与肝胆、脾胃的湿热有关,而慢性肝炎又多为急性肝炎恢复不顺利,病情反复波动所形成,病多虚实夹杂。

由于肝藏血,主疏泄,喜润恶燥,胆则内寄相火,胃亦喜润恶燥,故肝、胆、胃最忌热邪燔灼,脾则喜燥恶湿,最忌湿邪困阻,故在急性期多是热互结。

慢性期湿热因素仍可存在,但因肝郁气滞,气滞而血淤,故淤血亦较突出,这是慢性肝炎表现为实证的两个方面。

由于病程较久,精气内夺,如热盛煎熬精血,或治疗中过用苦寒乃至化燥,皆可导致肝阴内耗,甚则肝’肾阴虚;

肝郁而脾虚失运,精血来源不足,亦可导致肝脾两虚;

如果湿困脾阳则可引起肝阳不振,甚至肝肾阳虚,这是慢性肝炎表现为虚证的三个方面。

故不要认为慢性肝炎一定就是虚证,而忽视其实证的一面。

由于慢性肝炎的病程较长,某些诱因又可造成病人机体内在因素呈“虚”的状态,从而形成湿热未尽,正气内损的局面,使本病呈慢性过程。

虚中夹实、正虚邪恋在慢性肝炎中是比较多见的,就临床所见,肝血淤阻、湿热俱盛、肝阴内耗、肝脾两虚、脾阳不足等证为多。

(一)肝血淤阻证

本型多为病程较长,淤血征象比较突出者。

如面色黧黑,肝脾大,右胁部疼痛如针刺,唇暗舌紫,或舌有淤点,脉象弦细。

治宜活血化淤,方如血府逐淤汤。

要注意病人是以肝血淤阻为主,还是在正虚的基础上合并淤血,因为两者治法不同,即使是以淤血为主,临床上也并不是单纯表现为淤血,因此辨证时还要注意所兼夹的其他因素。

如治一慢性肝炎病人,肝脾大5年,肝功能反复不正常,因腹胀1月余住院,腹水征阳性,检查肝功能ALT500u以上,总胆红素51.2,umol/L,白蛋白俅蛋白为2.4/4.2。

诊时病人面色黧黑,目黄唇暗,口苦黏腻,口干不欲饮水,腹胀不思饮食,下肢肌肤甲错如鱼鳞状,舌质暗红并有淤斑,舌苔薄黄而腻。

辨证为肝血淤阻夹有湿热,给予血府逐淤汤加茵陈、夏枯草、车前草等。

1个月后复诊,黄疸已退,腹水仍有少量,精神转佳,AIT降至230U,继续服原方加减3个多月,腹水尽消,肝功能完全正常。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病人面色、唇色均变浅,下肢肌肤甲错的鱼鳞状竟然完全消失。

(二)湿热俱盛证

肝郁日久可化热,肝郁胃热及肝热脾湿也可进一步转化为湿热俱盛。

临床上往往可以出现黄疸,上腹痞满,胁肋胀痛,纳差腹胀,恶心呕吐,口苦口黏,大便干结或黏滞不爽,舌质红,舌苔黄厚而腻,脉弦滑。

治宜清利湿热,可用苦辛开泄法,如小陷胸汤加味,或用苦寒清热法,如栀子金花汤加茵陈。

如湿热化火,还可再加五味消毒饮。

如患者梁某,患肝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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