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若水文史资料汇编Word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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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曰:
「畴咨若时余其以兮,畴专对而学诗?
」缪曰:
「予之颛蒙兮,之四方其以宜。
」班麟服其烨烨兮,畴予佩之陆离。
带飞霞之弱弱兮,冠切云之巍巍。
书余绅以忠信兮,申笃敬而行之。
怅世途兮曲,又修阻兮崄巇。
羌跋兮淮、泗,乃啸歌兮江湄。
望南极於岭峤兮,冯炎而长叹。
徘徊苍梧之墟兮,揖重华而联翩。
西遥睇乎桂、湘兮,见二妃之婵娟。
眺昆仑而容与兮,憩舒啸乎筹边邕州有昆仑关、筹边楼。
岁月经於五管兮,青牛服乎南关。
凯风熏而迎余兮,余因以寄兴於五弦。
拔南巢而盘桓兮,睹凤鸟之翩跹南巢乃安南南方凤鸟巢。
始问道兮谅山,孰凤眼兮七源安南有谅山府、凤眼、七源县。
?
晞晴曛於坡垒兮,濯北峨之清湍。
朝曦发乎不博兮,度卜邻而仆山坡垒、北峨、不博、卜邻、仆山皆安南驿。
步飞空於风磴兮,遐缥缈乎云巅。
悬岩崖兮渊际,设鸟道兮侧旋,或深入兮厚土,又上登兮高天,郁山林之险隘兮,川屈诣而缠绵交人尚诈,不欲使过城邑,为问道乱山中屈曲示远,故数日只度一水,已数次。
暮虎豹之蜿蜿兮,朝蝮蛇之蜒蜒;
过丕礼而昌河兮,渡市桥而吕瑰。
余息徒而班班,炎均遥遥以斯迎兮,渡富良兮洄湾丕礼、昌河、市桥、吕瑰皆驿。
富良,江名。
曰余中华之子族兮,家增城之九重。
从游帝之玄圃兮,闲逍遥乎阆风。
初离郡之豫章兮,嘉厥名曰清源。
派炎汉之司农兮,居余都兮甘泉,依云母兮高岭,迩安期兮左邻,处太一之穹庐兮,抱罗浮之飞云。
承帝歌之皇华兮,兼咨诹乎炎德。
泛淫游乎方外兮,观泱漭之无极。
岁摄提之癸酉兮,斗杓忽其东捩。
火轮躔乎娀訾兮,魄下弦之次夕。
蹇余渡以王舟兮,亦黝黄而丹垩。
纷龙舟其后先兮,沓蛟人而裸涉。
百挠以象刀兮,扶黑把而刃白。
夫唯寓艺夫水战兮,或因用以刺击每一龙舟百桡如刀,或习水战也。
肆迎拜於厥明兮,濒祥寿之别殿。
入修门其大兴兮,见广文之颜扁富良江边有曰祥寿殿,王门曰大兴,亭曰广文。
临炎官之窕窈兮,祝融跸而东转,依南风以弭节兮,睇天使之离馆。
炎均俯候於朝元兮,肃敬天之北面馆曰天使,门曰朝元,殿曰敬天。
俨百辟以皇皇兮,奔重侯之款款。
陈黄幄兮月殿,时六龙兮临下,虹桥度而未云兮,又鹊桥而参伍。
聆天书乎洪音兮,伏群黎於下土。
时中律之太簇兮,洪钟寂而不作,置鸣凤之嶰管兮,击灵鼍之高鼓,应河鼓之磅硠兮,屡天吴之舞蹈,夜叉奋其怒臂兮,裸竖梃而前杜,开广宴於勤政兮,崇余东之席端行路则以梃横杜。
行礼时,二将军怒臂卫之。
勤政,殿名。
珍羞虫虾兮,太牢别陈,椰席敷重兮下地,登土偶兮簇盘,粔籹杂俎兮远苾芬。
呜呼广乐兮,蔑弃大吕;
跳梁舞蹈兮,弗事乾羽。
登庸瓦缶兮,捐谢鼎俎。
时斗杓之孟陬兮,列青梅之碧弹。
累柸盘之狼藉兮,瓜亦先期以为献正月有梅瓜。
奏夷乐於殿上兮,鼓噪杂进而零乱;
列雄虺以为阵兮,又沐猴而加冠。
曰而重黎其苗裔兮,寔乃祖之司礼也。
曷不返乎初服兮,乃视发而脱蹝也。
敷余闯其度关兮,寔孟陬之中适。
嗟阳侯之迥绝兮,茁芋苗乎三尺。
农告毕而苗离离兮,鹭亦以之藏色正月芋禾以长。
望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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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亦蛾眉而曼肤,上衣古而过骭兮,又罔裳而重襦。
袖飘飘其仍风兮,跣足足而泥涂。
资珍?
以弗售兮,齿黝黝而牙聱。
仍葛洪之丹砂兮,将博访乎勾漏。
逢鲍靓於南海兮,余亦与之幽遘勾漏山在安南之南境,葛洪求丹砂即此也。
观民居之鸟翼兮,恒居高而檐低。
方甍瓦而锐下兮,概厥形如短圭。
爰乘葺而平敷兮,象鳞鳞其鱼鱼。
岂水族相感而则然兮,乃厥类而象诸安南之制,民居如此,若王居九一,如中国。
鸟翼堂而里置兮,日中市於虚落。
环四面以施榻兮,中市官而均权。
国无马之千乘兮,又何择乎骥与骀?
曰国君之称富也,又曷数以为对?
兵裸以靡甲兮,亦焉用夫犀兕?
岂厥家之罔藏兮,恐其德之未改。
木寄生之累累兮,亦既繁而木萎。
藉若人之福威兮,不再世而贴殆。
炎均贶予以非芷兮,又蕙兰之旖旎安南有香草曰排草。
余辞以帝之纫襟兮,有县圃之芳蔼。
又重余以椒苓兮,曰余襟之难改。
余受阆风之缤纷兮,兼月殿之菌桂。
慨有职乎咨询兮,虽草木鸟兽而莫予●。
或申申而问俗兮,恐邦人之女诒其俗多诈,问之不以实告,故云。
招朱鸟兮七宿,分南野而司天。
乃灵哲夫天飞兮,盍於余而具陈。
鸟恍惚而夕降兮,曰余不习乎世言。
交三趾而作篆兮,庶余意之或宣。
曰普天兮殊方,迥气风兮不同。
俯南极兮地下,仰南斗兮天中,规毁度兮鹑尾,天地罔肃兮凉风。
爰又戾兮玄枵。
泽不腹坚兮溶融,冯碧鸡兮右掖,接乌衣兮邻邦碧鸡山在安南西。
乌衣国在安南南海外。
服余华虫兮乘驾鹅,跨鸿鹄兮鸣天鸡。
振鹭吾其洁修兮,海鸥●乎忘机。
疾黄鸟之谗兮,鸠痴黠而攘栖。
雉胡臻化蜃而呈楼兮,鳝声霹雳而震怒。
鹦鹉慧而诉寒兮,翡翠胡丧质於奇羽翡翠鹦鹉诸鸟,皆安南所有也。
●时献鹦鹉,数自诉寒,诏还之。
彼纷纷乎斗筲兮,亦焉足以多数。
奋九万於溟溟兮,?
鹏翼其垂天。
纷有鸟而九头兮,雀蛤胡感而化迁鹏徙南海即安南之南,又旧传有九头鸟,又曰雀入海化为蛤。
鹈鸣而草芳兮,天虹藏而不雪,随阳懵乎冰泮兮,布谷啼於冬月安南气常暖故云。
曰邈邈乎皇穹之冥玄也,昭昭乎博厚迩而不可原也。
揖祝融之冥冥兮,而南纪之专也。
纷其渊陆兮,盍悉余之昌言也。
曰维扬之末裔兮,上亦殊乎涂泥。
贡奇南以沉水兮,又南金之与纤绨本朝入贡,沉香、金器、土绢。
柚包而莫致兮,丹荔远而见遗。
繄铸山兮为金,又煮海兮以为盐,波罗特乎彼岸兮,安息以液而自歼波罗密、安息香唯安南产之。
狶具矢而捷射兮,兽带甲而穿山,麝藉香以为崇兮,猩猩机疏乎能言。
探余纚龙之颔珠兮,又网海根之珊瑚。
佩明月乎南海兮,拂若木於明都箭猪、穿山甲、麝、猩猩、明珠、珊瑚皆安南所有。
兽为舞而衔戈兮,蓬莱浮海而负鳌。
射工巧而俟影兮,巴蛇吞象而吐哺,又九首吞人兮,天吴怒号。
犀胡灵兮而厥角通天;
象奚知兮,而委齿自埋乎?
有儵忽兮玄负黄熊兮出游,眺西皇之青鸟兮,见王乔之双凫兽衔戈见山海经。
蓬莱,海上山。
安南有射工。
雄蛇百丈九首,吞象吞人。
有水犀。
有象能自埋齿云云。
怳海若兮夜出,水妃偕兮朋遨,胡冯夷兮娶妇,谅佳期兮好逑。
何海上之居人兮,头宵飞而海食。
晨则返而完归兮,又追随於往夕旧传安南海峒,有人头飞海中求食,晨返,头中有缝如线。
歌曰:
二神僪诡诞慌惚兮,懵乎余狐疑助莫决兮!
骑彼箕尾揖傅说兮!
天路漫漫何修越兮!
昔羲氏之宅交兮,化为神於日驭。
曰南讹以平秩兮,就余订以一语。
依朝曦而折衷兮,庶吾之犹豫曰物之生,颅玄趾基。
一体齐气,孰首飞之?
断永不续,孰能弥之?
补天有石,谁其治之?
鳌足立极,孰睹裁之?
象能埋牙,谁亲掘之?
无瓜无角,谁与锸之?
冯夷娶妇,匪形安协?
水僊有宫,胡身业之?
鹏翼垂天,谁能运之?
扶摇而起,击水三千,孰其仞之?
有鸟九头,孰啄食之?
惟天一本,谁参析之?
虺毒一足,谁附益之?
天地之常,传物有极,日月曜灵,风动雷析,动植潜飞,咸识其职。
百家九流,荒唐莫测,爰有典谟,圣人[作]式。
厥民析因,鸟兽孳革,过此则非吾之所识。
於时日车就驾,引挽羲和,朱明离离,扶桑参差,炎均击鼓,且笑且歌,乃临桥梁,送余於河。
怳乎忽忽,若梦南柯,载歌曰:
中气磅礡,山川缪兮。
蝘蜒隔,离中州兮。
常而不常,怪诡幽兮;
不常而常,三光周兮。
圣人耀德,文明流兮。
海波不扬,庶征休兮。
结余忠兮为轴,又揆信兮以为路。
乘余敬兮於堪舆。
廓自得而容与兮,余因以从容乎周道。
观八极之无穷兮,浮游驰骋乎宇宙而上下。
聊反观而知天兮,超逍遥於闭户。
乃旋氛旄之班班兮,揽霓旗之翕翕。
掣摇摇之云旌兮,叫帝阍乎阊阖。
入钧天兮紫微,闻广乐兮九合。
2赠钟君一元之任恭城序
增城西洲之涯,有钟君一元者,其从叔母,甘泉湛子之从姑母也。
兄弟也。
钟君选於天官,得尹广西平乐之恭城。
人曰:
「钟君若有不怿然者。
」或疑之曰:
「夫郎官应列宿,宰群姓,喜则一邑之人乐,怒则一邑之人惧,何不怿之有?
」或曰:
「彼钟君,巨族也。
学於增庠十余年,而举於乡,又游太学十余年,气正而才充,然后选於部。
今恭,斗邑也,其为里者一,其为粮者仅三千,而盗贼多於里之民,其东西掠者多於里之数,此钟君之所以不怿乎!
」或以告於甘泉子。
甘泉子曰:
「吾请见而释之。
」揖钟君曰:
「子以为任职者与任担者何以异?
」曰:
「无以异也。
「今之谓官曰任者,得非取诸任负之义乎?
「然。
「任负者惟其力。
今有人於此,力能胜百钧者,付之以十钧,则彼将怒之乎?
「否。
「力能十钧者,付之以一钧,则彼将怒之乎?
「否,则虽以子之力任恭也,民之少也易以治,粮之少也易以征,而吾子不怿也,惑矣。
」又曰:
「今有人於此,任一钧者与十钧者同其直,则将喜之乎?
」「任十钧者与百钧者同其直,则将喜之乎?
「然则恭城一里之禄之入,其视诸数百里者之禄入均耳。
夫轻若负,重若直,而若不怿者焉。
吾不知矣。
」钟君乃欣然而喜,莞尔而笑,曰:
「愿闻子之所教清者。
」甘泉子曰:
「吾与之矣,吾与之矣。
夫民寡而心众,是故一之以简;
粮少而困多,是故恤之以宽,盗繁而心同,是故化之以不欲。
夫简以临下,宽以御众,不欲则不窃,圣人岂欺我哉!
子其行矣。
夫力优而治有余,又行此三者则一,朝廷将有大任付子矣。
」癸未秋九月既望
3东征武成序
惟十有四年,民兴胥咨,曰:
「惟天降割於广氓。
群盗斥斥,聚啸山谷,掳我妻拏,掠我财资,糜我骨肉。
徂兹太保郭公,将征复沮,遂迄於兹。
天乎奈何!
」毛侍御以闻,皇帝曰:
「俞哉!
惟尔抚镇镇巡,尔其徂征,奋乃果毅,克厥成功,以耀予武。
」遂以从事。
都宪杨公适至,曰:
「予职惟罔弗督、弗饷弗调,予惟弗武。
」总兵抚宁侯朱公继至,则曰:
「予惟兵戎之事,其罔弗统。
予若弗率,惟予弗武。
」总镇太监王公又后至,则又曰:
「予惟罔弗镇,予不钦厥成,予惟弗武。
」於是馘於都府曰「允」,总府亦曰「允」,兵府亦曰「允」。
俘於都府曰「宜其杀」,总府、兵府亦曰「杀」。
都府曰「罚」,二府亦曰「罚」。
三公协心,以底於成。
广西苍梧道宋君、杨君以命於汪同府,同府以介於罗司训,因何县尹告史若水於西樵曰:
「愿有庆,庆以文。
」若水曰:
「如其成,如其大成,可庆也。
夫捕盗者如捕鹿然,有发纵者,有追逐者,有踦之者,有角之者,有获之者,有烹之者,有始之者,有终之者,有伤肤者,有完躯者,有劳事者,有安享者。
其心其力虽不同,其有功於鹿一也。
则吾於诸公平寇之功,又奚敢择焉耳。
然而广氓之德之亦已多矣。
水不佞,用述广氓之德,推同府诸公之义以为庆,播德威焉。
」
4溟峤尘清诗序
溟峤尘清,褒宪大夫汪公也,何褒尔?
兀子曰:
「汪大夫前以招安盗珠之众,乘长波,破巨浪,灭金章之寇,降获者千余,而海波不扬,不谓之尘清乎?
「请闻其再。
」兀子曰:
「汪大夫后以土、汉之兵,当从化之贼,破坚下险,俘斩者千余,而野燧不生,不谓之尘清乎?
「呜呼!
美哉!
噫嘻!
伟哉!
予遁於荒,予罔知,吾原其始乎!
予偃乎遐,予罔闻,吾征其终乎!
「曷谓始?
「始者,汪大夫两分岭南之巡,人曰:
『狱清而刑理。
』夫刑也者,小兵也。
吾以其小信其大焉尔。
「曷谓终?
「汪大夫后以宁贼之变,倡义气,要众兵,以应阳明勤王之举。
乃号乃跳,弗寝弗食,时为汪公。
夫勤王也者,大兵也。
吾以其大信其小焉尔。
夫小大始终之道,其[致]一也,是故予荒罔知,吾知其始矣;
予遐罔闻,吾闻其终矣。
」兀子乃倡长歌,歌其事焉。
风人继而和之。
己卯九月
5
6明故翰林院检讨白沙陈先生改葬墓碑铭
惟明宣德戊申岁十月二十一日,白沙陈夫子诞於新会,惟育成於妣旌节林氏,惟生於考琮乐芸之既卒。
乐芸生於渭川,渭川生於东原,东原生於判,惟乃高祖。
惟夫子有生乃异,始读孟子,志於天民。
二十年举於乡,二十有七年罢於礼闱,从学於吴聘君,闻伊、洛之绪,既博记於群籍,三载罔攸自得;
既又习静於春阳台,十载罔协於一,乃喟然叹曰:
「惟道何间於动静?
勿助勿忘何容力?
惟仁与物同体,惟诚敬斯存,惟定性无内外,惟一无欲,惟元公、淳公其至矣。
」故语东白张子曰:
「夫学至无而动,至近而神,藏而后发,形而斯存;
知至无於至近,则何动而非神!
故藏而后发,明其几矣;
形而斯存,道在我矣。
夫动已形者也,形斯实矣,其未形者,虚而已矣。
虚其本也,致虚所以立本也。
」语南川林生曰:
「夫斯理无内外,无终始,无一处不到,无一息不运。
会此,则天地我立,万化我出,而宇宙在我矣。
得此把柄,更有何事?
上下四方,往古来今,浑是一片。
自兹已往,更有分殊,终日乾乾,存此而已。
」甘泉湛生因天壶梁生以见,语之曰:
「噫!
久矣!
吾之不讲於此学矣。
惟至虚受道,然而虚实一体矣。
惟休乃得,然而休而非休矣。
惟勿忘勿助,学其自然矣。
惟无在不在,心其无忘助矣。
」问体认天理,曰:
「惟兹可以至圣域矣。
」问参前倚衡,曰:
「惟子是学矣。
」问:
「东所张生敏也,子何不之讲?
「弗问弗讲,且顺其高谈,然而禅矣。
」甘泉生曰:
「夫至无,无欲也;
至近,近思也;
神者,天之理也。
宇宙,以语道之体也。
乾乾,以语其功也。
勿忘勿助,一也,中正也,自然之学也。
皆原诸周、程至矣。
惟夫子道本乎自然,故与百姓同其日用,与鬼神同其幽,与天地同其运,与万物同其流,会而通之,生生化化之妙,皆吾一体充塞流行於无穷,有握其机,而行其所无事焉耳矣。
惟夫子学本乎中正,中正故自然,自然故有诚,有诚故动物。
」惟岁丁亥,游於太学,祭酒邢公为之彰誉,一峰罗子、定山庄子为之左次,辽阳贺子为之从学。
惟岁壬寅,方伯彭公、督府朱公为之荐其才,夫子疏於朝曰:
「臣母贫贱早寡,俯仰无聊,殷忧成疾,老而弥剧,使臣远客异乡,臣母之忧臣日甚,愈忧愈病,愈病愈忧,忧病相仍,理难长久。
臣又以病躯忧老母,年未暮而气则衰,心有为而力不逮,乞归养。
」钦授翰林院检讨,不辞;
自尔荐书岁至,不行;
或劝之著书,不答。
夫不辞,以尝系仕籍也,恭君命也;
不行,达可行志也;
不答,著述之精寓诸诗也。
夫道,知语默动静而不失其正焉耳矣。
惟弘治戊午遘疾,弥留弗兴,越二年庚申二月十日乃卒。
方伯周公葬之於圭峰。
越二十有一年,惟正德辛巳,胤子景云谋及门下晋江知县梁生景行、翰林院编修湛若水、庠生邓生、德昌汤生●、太学生赵善鸣、处士梁生景孚、黄生昊曰:
「惟予家中否,惟予兄弟二人,景昜也先折。
惟诸子弗振,惟我显考之藏卜罔知吉至,以累子。
」若水等乃以邓生、汤生,具以十一月十二日改葬皂帽峰下。
闻於宪长汪公鋐,以闻於巡按谢公珊,下於府太守简公沛,为助之白金。
总镇韩公庆闻而先助之,吏部方公献科益助之,府命县典史贺恩、义官邓南凤、士人马国馨董葬事。
乃襄事余,置祭田,买其前湖,湖曰「自然」,昭至学也。
昔者水也闻诸夫子曰:
「天下未有不本於自然,而徒以智收显名於当年,精光射来世者也。
」夫自然则诚矣。
是故夫子之生也,人荣之;
其死也,人哀之;
其诚之所为乎!
铭曰:
混沌既凿,源远益分,分乃支离,体用弗原。
孔孟而后,若更一门,门各为户,竞出异言。
浑浑濂溪,有沿其源,一为圣学,示我大全。
学绝道丧,千载棼棼。
天笃夫子,握会之元。
泝程而周,再复浑沦。
何名浑沦?
溥博渊泉,直指本体,挽漓而淳,孰惑寓言?
孰惑其禅?
惟此天理,二途判然。
师於救世,可谓元勋,念功考德,永护兹坟,毋毁支木,以伤其根。
嘉靖元年正月
7再论圣学疏
翰林院编修臣湛若水谨奏,为推经传,明圣学,以体群情事。
臣谓圣学之大莫过於求仁,仁者以人物为一体。
易曰:
「君子体仁,足以长人。
「近取诸身。
」今夫人之一身,主之惟心思,调之惟元气,运之惟股肱耳目,通之喘息呼吸惟喉舌,发之惟百体发肤。
故心思不宰则狂,元气不调则病,股肱耳目不运用则痿痹眩惑,喉舌不通则呼吸不来、饮食不进,百体发肤不润则不仁,是之谓解体。
五者有一焉,死亡且至,扁鹊所望之而走者也。
故夫人君者,犹身之有心也;
三公论道,燮理阴阳,犹身之元气也;
九卿百执事,犹身之股肱耳目也;
科道言官,犹身之喉舌也;
天下兆姓,犹身之百体发肤也。
董仲舒曰:
「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
」其诸一体之义乎!
今夫人之於身也,兼所爱也,兼所养也,至於公卿、庶官、万民、相待一体者,而有弗爱、弗养焉,是之谓自解其体。
夫哀莫大於解体也,盖未之思耳矣。
故夫人君者,以身体群物,慎所以爱养之。
伏惟陛下天锡睿智,宜视三公、九卿、百职、科道、万民如一身,反身而求之,知吾身之心思不可以一时不宰也,则必思所以正其心以主群动,不宜或有放失也。
知吾身之元气不可以一时不调也,则於内合老臣,必思所时召问论,诚意交孚,不宜如是疏阔也。
知吾身之股肱耳目不可以一时不运用也,则於九卿、百执事,必思所以体悉礼遇,推心委任,不宜如是外远也。
知吾身之喉舌不可以一时不通也,则於科道,必思所以纳其言、从其谏,不宜或有沮塞也。
知吾身之百体发肤不可以一或不仁也,则必以天下穷民,如疾痛在身,思所以惠育之,不宜如是蠲贷不一也。
臣前日陈乞,已蒙圣旨:
「这本所言豫戒游逸,召问大臣,并择内臣中老成忠厚的给侍左右,朕已知道了。
」钦此,钦遵。
臣惟戒游逸一节,想蒙皇上躬蹈,其召问大臣,选择老成等事,未见施行者。
臣是以复进一体之说,伏乞圣明全体物之仁,玩取身之义,兼爱养之道,虑解体之患,惩扁鹊之走,立大公以普天下,宫中、府中、视为一体,疾痛痾痒无不相关。
使天下后世颂为至仁之君,与神尧准。
臣岂胜愿望之至!
缘系推经传,明圣学,以体群情事理,具本亲赍,谨具奏闻。
嘉靖元年七月初八日进初十日。
奉圣旨:
「知道了。
」
8元年八月初二日进讲后疏
翰林院编修臣湛若水谨奏,为申明讲章要旨,以劝圣学事。
夫圣学莫大乎知要,知要则可以该博。
古之帝王神圣,岂在多闻博记乎哉?
尧授舜,止曰「执中」,舜授禹,止曰「精一」,汤曰「一德」,文王曰「敬止」,武王曰「敬义」,皆极要约。
臣於本月初二日经筵进讲大学「是故君子先慎乎德」一章,其言虽多,不过止本「慎德」二字。
臣所讲章,其词虽多,不过止在「体认天理」四字,至为简易易行。
夫体认天理即所谓慎德也。
大学一书之指全在於此,与前所言帝王之学同一揆也。
故臣讲至此,抑扬其词,以致恳切之意。
臣又惟经筵至重,自宋以还,人多诮为故事。
臣独以为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夫言以宣意,意以致诚,诚以感格。
故臣於进讲之前,七日斋戒,致微诚以上达也。
伏望皇上於深宫大庭,静居动应,随处存心,体认天理,常若有见,私欲不萌。
此即兼格致诚正之功,所谓君正莫不正,帝王事业尽在是矣。
缘系申明讲章要旨,以劝圣学事理,具本亲赍,谨具奏闻。
9心性图图形,尚无资料
上下四方之宇
敬 未 巳仁之端 敬
情
心性 发 发义之端 万事万物天地心
始 之 之礼之端
中 和智之端 终
古今往来之宙
心性何以有图也?
书以尽言,言以尽意,意存乎图。
得其意,虽无言焉可也,是故先之以图焉。
善学者观其图焉,思过半矣。
心性图说
心性图何以有说也?
明图也。
图不传意而后言说兴也,不得已也。
性者,天地万物一体者也。
混然宇宙,其气同也。
锡命曰:
「言性之本原与天地万物一体,混沦於宇宙之间而同一气也。
」○民准曰:
「观宇宙之混然同一气,则性与天地万物本无二矣。
」○学心曰:
「混然如一池水,中有万类;
形性具焉。
」○景星曰:
「人物在宇宙,如鱼在水。
王纯甫始学时言亦及此。
」郭肇乾曰:
「性即心之生理也。
」○天润曰:
「性气本无二也,必言气同者,益见一体之义也。
」心也者,体天地而不遗者也。
「言人心之广大,尽天地而括之也。
「心与天地万物为体也。
」○邮曰:
「心体本大也,苟大其心焉,则能体天地万物而不遗矣。
「此与孟子万物皆备於我意同。
」○肇乾曰:
「知觉是心,心有生理是性。
「心之本体本广大高明,至虚而至实者也,故能体天地万物而不遗。
」性也者,心之生理也,心性非二也。
「以生理而言谓之性,以体统而言谓之心,故性之为义从心从生也,其实一也。
「性字从心从生。
」邮曰:
「生理为性,性属於心,故曰:
﹃尽其心者,知其性也。
﹄心性岂有二哉?
「孟子所谓﹃仁,人心也﹄与此同。
「性者,心之生理;
心者,人之生理。
总是一物。
「气之本体中正处有生意,即是心之生理。
」譬之谷焉,具生意而未发,未发故浑然而不可见。
「言性之蕴於心而未发,浑然在中而已,不可得而见也。
「生意存於中,犹谷之未萌也。
「浑然之中,万理咸备,未有所感;
故不可见耳。
「此言大本也。
「虽未发而不可见,而生理自是浑然,不涉虚空。
」及其发也,恻隐、羞恶、辞让、是非萌焉,仁义礼智自此焉始分矣,故谓之四端。
端也者,始也,良心发见之始也。
「言性之发而为情,而良心之端始见矣。
「观人性所发之四端,良心发见之始乃可见矣。
勿信人言,只各以心体之便见。
「及其有所感也,则四德於是乎萌动,四端是也,若火之始然。
「此言达道也。
「已发是事,察见天理,故中节。
「良心之发即性之发也。
」是故始之敬者,戒惧慎独以养其中也。
曰:
何谓敬终?
即始之敬而不息焉者也。
○锡命曰:
「言不息其敬始之功,以见敬为学始终之贯,息则为非天地之全体矣。
「即始终一致而不息,所谓敬终也。
「天行健,自强不息,其敬终之谓乎!
「敬乃心之自作主宰处,故不可息。
「只是随处体认天理,便受用不尽。
「戒惧慎独,自然之心法也,熟之则不息。
「戒惧慎独以养中而不息焉,即精一执中。
」中立而和生焉,万事万化自此焉达,而位育不外是矣。
「言始终敬而戒惧慎独,则中和位育举之矣。
「由敬畏谨独致中而和焉,圣人之能事毕矣。
「夫有主敬功夫,则中立而和生焉。
和生则万事万化之行不可御,而位育之效成矣。
「此与程子论天德王道其要只在慎独同。
「始之敬者只是一个体认天理,贯彻到底而至万事万化也。
」黄宜□曰:
「老先生此处体用一原,一贯之妙也,功夫切要。
「有如是之全体,必有如是之大用,体用一也。
」故位育非有加也,全而归之者耳。
「言虽至於位育,亦不过复吾天地之全体也。
「位育即吾性中分内事也。
「学至於位育,圣人之能事毕矣,夫岂有毫末之加哉!
「此圣人以天地万物为性道者也。
「此是天理纯全,天下国家万事万物皆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