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文通辑校成玄英老子义疏道经部分Word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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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被者,覆育也。
虽覆育万物而匿德藏名,泊然无形,故不可为主,似若微小,以是声义,言不小也。
”又“万物归之不为主,可名于大”句下,强本引《成疏》云:
“道能生长,为物所归,譬彼大海,方兹虚谷,虽物所归,不为物主,既不为物主,可名大耶?
言不可名大。
”二段皆与顾本所引全不相似,疑为强氏取他家之说,而旧校者不慎,误以为《成疏》,兹姑以异文存之俟考。
《大象章》(第三十五章)《序诀》云:
“前章无方之用”。
“章”下应夺
“明”字,或“举”字,或“正明”二字,以全书之例可以推知,因无别本可校,
未敢径补。
究缺一字或二字亦不可知,因亦未缺,以易滋诵读之疑,爰附识于此。
《大成章》(第四十五章)“大成若缺”句下强本引《成疏》有云:
“谓目光也。
闭目内视,致神明也。
若月之缺而复盛,故曰缺”。
按此文之上,强、顾所引相同,于义已足,强本多此数语,殆衍文也。
《天下有道》(第四十六章)“戎马生于郊”句下,强本引《成疏》有云:
“谓午也,正阳之精生于午,午者马也。
故心欲东则东,欲西则西,欲南则南,欲北则北。
心有四方,昼夜所见,夜寐则梦。
心中有道,则正气流行,支体滋润,发肤玄长,故却走马以粪之。
心无道则生淫乱,戎马走于四郊,邪脉致以害身,故曰戎马生于郊。
”按此文上强、顾所引相同,于义已足。
强本复牒“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又多出此段疏文,疑非《成疏》所有,姑存俟考。
《出生入死章》(第五十章)“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句下,李霖《取善集》引《成疏》云:
“此明三毒不能伤害,若摄生无生,则害不能害。
既内无三毒,则外三毒不伤。
是以陆行不遇虎兕,入军不被甲兵也。
何者?
夫虎主慎,兕主痴,兵主贪。
”按强、顾二本皆未引此文。
此文虽与《成疏》之意相合,然置于此处,似不若置于章末之为愈也。
《治大国章》(第六十章)强本引《序诀》作:
“《治大国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理人俭爱则万物早服,此章明早服不扰则其德交归。
文分为三:
第一,初举理国之喻,不可有为。
第二,明及鬼神,两无伤害。
第三,结叹交归之德,以劝有国之君。
”按此文与敦煌写本全不相同,且此文第三分亦与后文《序诀》不合,自相扺悟,故辑本改用敦煌写本,而存此文俟考。
《用兵章》(第六十九章)“侮敌则几丧吾宝”句下,李霖《取善集》引《成疏》云:
“几,尽也。
轻敌则好勇而不慈,广贪而失俭,好进而不退,尽失前三宝。
”此与强、顾所引意虽同而文则异,且成经作“侮敌”而此作“轻敌”不同,或当为异家之文也。
《民不畏威章》(第七十二章)“民不畏威则大威至”句下,李霖《取善集》引《成疏》云:
“内明威刑也,所谓经戒科律。
大威即三涂恶趣北都罗酆之刑也。
言一切众生未解真理,爱乐世法,轻而行之,则冥中大刑必将至矣。
”按强、顾所引自相同,与此意同而文略异,诚所谓异文也。
存此待考。
校记补:
《以道章》(第三十章)“果而不得已”句下,强引《成疏》作“尧攻有苗”,顾引作“尧攻藂支”。
先君辑校《成疏》系以强引为蓝本而校以顾本,此处乃取顾本作“尧攻藂支”。
然“藂支”一名,仅见《庄子•人间世》,且不知地望所在,令读者费解。
兹附强本异文存此。
《天下章》(第五十二章)“用柔日强”句,“用”字原辑校本据遂州本作
“守”。
然疏中一言“用道谦和柔弱”,再言“用柔即是定行之术”,三言“故
言用柔见小也”。
是“守”字当作“用”,且他之敦煌写本亦有作“用柔”者。
先君当日以不依此本校改《成疏》经文,且疑系《成疏》以“用”释“守”,故
不径改,盖慎之也。
今案敦煌写本《老子李荣注》残卷,此处亦作“用柔”,而
成、李经文,固先君以为“一系之传,固不相远”(《辑校老子李荣注叙录》)
者,是此“守柔”显当改作“用柔”。
兹据改。
《古之章》(第六十八章)“善战者不怒”句,敦煌写本《成疏》残卷无“者”字,辑校本下二句作“善胜敌不争,善用人为下”,并无“者”字,敦煌《李荣注》残卷并无三”者”字。
唯遂州本三句并有“者”字。
辑校本仅此一句有“者”字者,当原辑校时,据《纂疏》、遂本有三“者”字,后据敦煌《成疏》、《李注》进行校改,此盖校改之偶未尽者,故径删去。
《民之饥章》(第七十五章)“民之饥”句,敦煌《成疏》、《李
注》及遂州本,“民”字并作“人”,兹亦据改。
《道德经义疏》序
有守于抗日战期中,受命典蜀学政,以四川为复兴基础,而文化事业类多未备,爰首建图书、博物、科学各馆,以盐亭蒙文通君治学精勤,任以柱下之守,邦之人士咸庆得人。
维时蜀与国内外交通既阻,求书匪易,值亦渐昂,而公帑尤奇绌,有守勉力为助,三四年间,幸聚书四五万册,虽全部庋藏未臻美富,然固己竭其棉力。
此中艰苦,人所难知,多以收藏善本为询者,蒙君笑日:
善本岂易得哉,余惟日坐其间新勘善本耳。
盖每得世所称明清精刻,蒙君恒以未尽美善为憾,日偕馆中诸子以旧本旧钞与群籍相检校,数年之中,所校书计二十余种,以《史通》、《文心雕龙》为最精,以《书苑菁华》、《墨池编》校《法书要录》为尤贵。
缘《墨池》、《书苑》同出《要录》,三书皆无善本,蒙君用相互校,复参之类书文集,是正羡夺,易其譌误,然后三书胥有精本,斯则有关学术,非独勘校之勤也。
今岁秋问,蒙君复从《道藏》唐人著述中,辑得唐西华法师成玄英《老子义疏》,则更为奇迹。
夫《成疏》之亡已千余载,唐之末季或已不完,仅强思齐《玄德纂疏》颇多征引,因强书以验顾欢《注疏》之称“疏曰”者,亦成氏疏也。
自宋李霖《取善集》等以下,或亦颇存成说。
蒙君参合辑录,除其复重者泰半,而成氏之《疏》复有完籍,钱君宾四见而叹曰:
有清二三百年问,所辑逸书率多残帙,何意今日竟得全编,非治学精勤者恶能获此。
盖蒙君初从唐人著述中校出是《疏》,辑录成帙,疑若完整,犹未敢必其无所佚漏,嗣以罗叔言影印敦煌唐写《老子义疏》残本一卷,与所辑本相校,竟辑本优于唐写,始次成书之为完璧也。
又蒙君既校《成疏》略竟,乃复知成公之经与强、顾诸家所据经皆不能合,深惜西华之《疏》虽备而西华之经竟亡,爰更取《老子》异本数十种勘之,最后始决唐遂、易二州龙兴观《道德经碑》最与成公经合,爰据遂碑以求公之经,偶有违者更以易碑辅之,即无一不符。
凡《成疏》之章损其句、句损其字若有阙佚者,二碑皆与相同,然后知成公之《疏》为完疏、二碑之经亦完经,而校经之难又倍蓗于校疏也。
于是西华此书经与疏字字皆从唐出,以云善本,则其超于宋椠明钞不已远乎?
岂仅得不传之籍于千载之后而已哉!
.先是博物馆长冯君汉骥既发掘王建永陵,为世所贵,今蒙君兹考亦可抗颜行,两馆诸同志固能无惭于职司,而有守年来殷勤辅导之意庶亦差足自慰耶!
虽然,千载沉霾之籍得之自不易,校之亦大难,谓宜多求异本,虚心从事,一字苟益,贤于球璧,吾闻巴黎所藏敦煌古籍《老子疏》皆有写本,每章之首备言各章相次之故,正与《成疏》合,殆即成书。
罗氏影印敦煌此疏时,未检《道藏》,乃误疑其为孟智周书,则巴黎之各卷当亦不能定为谁作。
今者《成疏》既显,可以持校,或即从敦煌写本而证《成疏》早有完书,未可知也。
吾曾托法人李佳乐为致巴黎此疏五卷影片,欲校兹辑,徒以交通阻滞,未可遽得,或当期诸异日。
今《成疏》一卷中始四章至九章,适为顾本缺卷,仅赖强本辑录疏文,而三卷始三十二章至三十四章,则强本所征《成疏》已有佚缺,又仅赖顾本为辑取之据,故此数章文多疑异,更观此本《序诀》之文,即复显有譌夺,是安可必新辑之疏定无一误耶?
昔阮伯元于《道藏》中得成公《庄子疏》及《老子》顾欢《注疏》,定为张道相《集解》,俱写呈进,并列于四库未收书中,则阮氏既识顾书中有《成疏》矣,是殆由强思齐而决之,知阮氏亦为合研强、顾两书者。
今蒙君亦由二家书中察见成书之全,与阮氏术同,然阮氏不先辑出《成疏》完帙而留待蒙君者,或未尝详审疏文,疑其残缺故弗致力耶?
阮氏一间未达者,蒙君以考校之精勤而得之。
又阮氏定顾欢《注疏》为张道相《集解》,蒙君独定顾书为李荣《集解》,所考论皆视阮为精密。
夫前以考校偶疏致此巨大发现遗之后人,兹苟不慎,顾以今日之疏复遗后人以口实耶!
今蒙君所据顾、强二家书为正统《道藏》,尝闻海内所存尚有北宋藏、有金藏、有元藏,明初复有南藏,皆在正统之前,又阮氏进呈未收书多得之天一阁,《老子顾欢注疏》、《庄子成疏》天一阁所藏皆明时钞本,于后嘉业堂所刻《宛委别藏》中存之顾欢书,应皆出天一阁,胥足正正统《道藏》,而为今者此书校勘之助。
愿徐徐求得,博考复校,俾此书益臻完善,又不但一巴黎写本已也。
蒙君别有《校理成玄英老子义疏叙录》数万言,载《图书集刊》第七期,附阐重玄之妙义,细绎老氏之坠绪,兹不详述,但举有裨此书校事者论之。
《叙录》中依甄鸾《笑道论》定张系师为张衡,以损字本五千文出于此,为成公及遂州碑之所据。
余按《登真隐诀》云:
隐居云:
《老子道德经》有玄师杨真人手书张镇南古本,镇南即系师鲁,系师内经有四千九百九十九字,由来阙一,是作三十辐应作卅辐,盖易省文耳,非正体也。
兹所陈义或足为蒙君之一助而复小异。
甄鸾为北周人,隐居值梁武世,殆南北所传又各殊耶!
宜更考之。
此书方将付印,余适有伦敦之行,未观厥成。
然蒙君固告余此书为其尊人君弼先生手录,渍石时苟有一字之误,不惮改印全页,其精美可以想见。
他日书成问世,方将与学林共赏之,固不独有守一人之快也。
岁在旃蒙作噩相月资中郭有守序。
道德经义疏》上
西华法师成玄英疏
此经是三教之冠冕,众经之领袖,大无不包,细无不入,穷理尽性,不可思议,所以题称“道德”。
道是虚无之理境,德是志忘之妙智;
境能发智,智能克境,境智相会,故称道德。
其委曲玄旨,具在开题义中。
今就上卷三十七章,大分三别:
第一一章,标道宗致。
第二三十五章,广明道法。
第三一章,总结指归。
《道可道章》即是第一大段,标道宗致。
就此章中,又开四别:
第一,略标理教。
第二,泛明本迹。
第三,显二观不同。
第四,会重玄之致。
第一,略标理教。
道可道,非常道。
道以虚通为义,常以湛寂得名,所谓无极大道,是众生之正性也。
而言可道者,即是名言,谓可称之法也。
虽复称可道,宜随机惬当,而有声有说,非真常凝寂之道也。
常道者,不可以名言辩,不[357]可以心虑知,妙绝希夷,理穷恍惚,故知言象之表,方契凝常真寂之道。
可道可说者,非常道也。
名可名,非常名。
名者,教也。
前言可道,盛明于理,今言可名,次显于教。
真理既绝于言象,至教亦超于声说,理既常道不可道,教亦可名非常名,欲明理教教理不一不异也。
然至道深玄,不可涯量,非无非有,不断不常;
而义有抑扬,教存渐顿,所以立常以破可,故言可道非常道。
至论造极处无可无不可,亦非常非不常,故《玉京经》云:
无可无不可,思与希微通。
第二,泛明本迹。
无名,天地始;
始,本也。
虚无至道,陶甄万物,二仪三景,何莫由斯,故指此无名,为物之本。
道本无名,是知不可言说明矣。
有名,万物母。
有名,迹也。
重玄之道,本自无名,从本降迹,称谓斯起。
所以圣人因无名立有名,寄有名诠无名者,方欲子育众生,令其归本,慈悲鞠养,有同母仪。
常无欲观其妙,妙,精微也。
观,照察己身也。
言人常能无欲无为、至虚至静者,即能近鉴己身之妙道,远鉴至理[376]之精微也。
常有欲观其徼。
徼,归也。
欲,情染也,所境也。
言人不能无为恬淡,观妙守真,而妄起贪求、肆情染滞者,适见世境之有,未体即有之空,所以不察妙理之精微,唯睹死生之归趣也。
前明无名有名之优劣,此显无欲有欲之胜负也。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
两,谓无欲、有欲二观也。
同出,谓同出一道也。
异名者,徼妙别也。
原夫所观之境唯一,能观之智有殊,二观既其不同,徼妙所以名异。
同谓之玄。
玄者深远之义,亦是不滞之名。
有无二心,彻妙两观,源乎一道,同出异名,异名一道,谓之深远。
深远之玄,理归无滞,既不滞有,亦不滞无,二俱不滞,故谓之玄。
玄之又玄,有欲之人,唯滞于有,无欲之士,又滞于无,故说一玄,以遣双执,又恐行者滞于此玄,今说又玄,更祛后病,既而非但不滞于滞,亦乃不滞于不滞,此则遣之
又遣,故曰玄之又玄。
众妙之门[377]。
妙,要妙也。
门,法门也。
前以一中之玄,遣二偏之执,二偏之病既除,一中之药还遣,唯药与病,一时俱消,此乃妙极精微、穷理尽性,岂独群圣之户牖,抑亦众妙之法门。
(以上第一章)
《天下皆知章》即是第二大段第一章,广明道法。
此章所以次前章者,前章明有无二观,麄妙不同,故次此章,即显无为之能,有为之弊。
就此章中,义分为两:
第一,明凡情执滞,颠倒生迷。
第二,显圣智虚凝,忘功济物。
就此章中,又开二别:
初两句泛辩美善,举体不真。
后六句三双,明诸法无实。
初泛辩美善,举体不真。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天下者,世间之总名也。
皆,咸、悉也。
美,悦爱也。
《上元经》云:
诸天之下,诸地之上,其中人物,名曰世间。
言一切苍生莫不躭滞诸尘、妄执美恶。
违其心者,遂起憎嫌,名之为恶;
顺其意者,必生爱染,名之为美。
不知诸法,即有即空,美恶既空,何憎何爱。
故庄子云:
毛嫱、孋姬,人之所美,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
又云:
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
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
以斯所验,岂有美恶哉?
故知世闲执美为美,此即恶矣。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378]。
言凡鄙之流,迷于真理,非但躭淫声色,抑乃贪著名誉,求名丧身,利己害物,不知名善,举体虚妄,故下文云:
名与身孰亲?
庄云:
为善无近名。
其所矜惜,无非名善者也。
是知矜名执善,于理不臧,唯当忘善恶而居中,方会无为之致也。
后明诸法无实有无相生。
有无二名,相因而立,推穷理性,即体而空,既知有无相生,足明万法无实。
难易相成。
空心慧观,无易无难,分别执情,有难有易,是知难易二法,相互而成。
长短相形。
以长形长则无长,以短比短则无短,故知长短相形而有者也。
高下相倾。
倾,夺也。
夫有高则有下,无下则无高,何者?
夫以尺比寸,尺即为高,以尺比丈,尺即为下。
向者之高,今之成下,故知高下竟无定相,更相倾夺,所以皆空也。
音声相和。
夫宫商丝竹,相和而成,推求性相,即体皆寂,以况万有,虚假亦然。
先后相随。
夫以今望昔,所以有今,以昔望今,所以名昔。
而今自非今,何能有昔,昔自非昔,岂有今哉?
既[379]其无昔无今,何先何后?
是有先有后者,三时相随,而竟无实体也。
是以圣人治。
是以,连上之辞也。
圣人者,体道契真之人也。
亦言圣者正也,能自正己,兼能正他,故名为圣。
治,理也。
即此圣人,慈悲救物,转无为之妙法,治
有欲之苍生,所治近指上文,能治属在于下,仍前以发后,故云圣人治也处无为之事,言圣人寂而动、动而寂,寂而动,无为而能涉事;
动而寂,处事不废无为;
斯乃无为即为,为即无为,岂有市朝山谷之殊、拱默当涂之隔耶?
故言处无为之事也。
行不言之教。
妙体真源,绝于言象。
虽复虚寂,而施化无方,岂唯真不乖应,抑亦语不妨默,既而出处语默,其致一焉。
端拱寂然,而言满天下,岂曰杜口而称不言哉?
言而足者则终日言而尽道,言而不足者则终日言而尽物。
万物作而不为始。
万物者,一切群生也。
作,感动也。
始,先也。
圣人无心,有感斯应,譬彼明镜,方兹虚谷,感而后应,不为物先。
常和而不唱也[380]
为而不恃,为,施化也。
恃,怙赖也。
夫圣人虚怀,逗机利物,自他平等,物我兼忘,虽有大功,终不恃赖,忘其功也。
成功不处。
覆载万物,功格天地,照烛苍生,光逾日月,而推功于物,不处其德也。
夫唯不处,是以不去。
夫者,语端。
唯之言独。
夫能造化天地,亭毒含灵,有大至功,而推功于物者,其唯圣人乎?
只为能忘其功,而至功弥远,圣德斯在,是以不去。
(以上第二章)
就此一章分为三别:
第一,泛举三不,以戒行人。
第二,独显圣人,虚怀利物。
第三,重勅学人,令忘知会道。
第一,泛举三不,以戒行人不尚贤,使民不争。
尚,贵也。
贤,能也。
非谓君王不尚贤人,直是行人撝谦、先物后己,不自贵尚而贱人也。
而言不争者,若人人自贵而贱物,则浮竞互彰,各各退己而先人,则争忿自息。
故云不争也。
[381]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盗。
难得之货,谓隋珠荆璧、垂棘照车也,若使普天贵宝,则盗贼斯生,率土贱珍,则滥窃不起,故言不盗。
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可欲者,即是世间一切前境色声等法,可贪求染爱之物也。
而言不见者,非杜耳目以避之也。
妙体尘境虚幻,竟无可欲之法,推穷根尘,不合故也。
既无可欲之境,故恣耳目之见闻,而心恒虚寂,故言不乱也。
故《西升经》云:
譬如镜中影,可见不可取。
欲视亦无所见,欲听亦无所闻,前不盗不争是别,今不见可欲是总,遣三业及一切法也。
圣人治:
虚其心,
圣人治,同前释。
既外无可欲之境,内无能欲之心,心境两忘,故即心无心也,前既境幻,后又心虚也。
实其腹,
虽复即心无心,而实有灵照,乃言妙体虚寂,而赴感无差,德充于内,故言实其腹也。
弱其志,
既内怀实智,而外弘接物,处俗同尘、柔弱退己也。
[382]
强其骨。
骨,譬内也。
言圣人虽复外示和光而内恒寂泊,欲明动不伤寂,应不离真,故言强其骨也。
第三,重劝学人,令忘知会道。
常使民无知无欲,知者,分别之名;
欲者,贪求之目。
言圣人常以空慧,利益苍生,令倒置之徒,息分别之心,舍贪求之欲也。
使知者不敢不为,前既舍有欲得无欲,复恐无欲之人滞于空见,以无欲为道。
而言不敢不为者,即遣无欲也,恐执此不为,故继以不敢也。
则无不治。
治,正也。
行人但能先遣有欲、后遣无欲者,此则双遣两边,妙体一道,物我齐观,境智两忘,以斯为治,理无不正也。
(以上第三章)
《道冲章》所以次前章者,前章既令忘智会道,妙体一中,故次此章即明至道以中为用。
就此一章,义开四别。
第一,明虽复以中为用,应须遣中。
第二,显圣智虚凝,为物宗匠。
第三,示韬[383]光晦迹,俯应下凡。
第四,结叹圣人,超于万象之首。
第一,明以中为用,应须遣中。
道冲而用之,又不盈。
冲,中也。
言圣人施化,为用多端,切当而言,莫先中道,故云道冲而用之,此明以中为用也。
而言又不盈者,盈,满也。
向一中之道,破二偏之执,二偏既除,一中还遣。
今恐执教之人,住于一中,自为满盈,言不盈者,即是遣
中之义第二,显圣智虚凝,为物宗匠。
渊似万物宗。
渊,止水也。
以况圣人。
言止水能鉴于人,圣智能照万法,故大匠取则于止水,众生宗极于圣人。
而言似者,明无宗而宗,宗不定宗也。
人莫鉴于流水,而必鉴于止水。
止水为澄为渊,宗则《大宗师》义也。
第三,示韬光晦迹,俯应下凡。
挫其锐,解其忿。
挫,止也。
锐,进也。
既重玄行足,自利道圆,为物师宗,故此下明利他也。
体知物境虚幻,令进求之人息于贪竞也。
而言解忿者,忿,嗔怒也。
解,释散也。
夫忿怼生乎违顺,违顺起乎妄心,圣人达违顺之两空,体妄心之非有,故能诱导苍生令归真实,释散其怀而破瞋痴也。
[384]
和其光,
光,智照也。
言圣人智慧光明,与日月齐照,而韬光晦迹,共凡智相和,圣德潜被,不曜于物,故下文云:
光而不曜。
同其尘。
尘则色声等六尘也,犹如世间尘土,能点秽净物色声等法,能污染清行,故名为尘也。
而言同者,圣人降世逢时,晦迹应几,既韬彼智光,亦混兹尘秽,色声无别,眼耳固同,处尘不染,所以为异也。
湛似常存。
湛,凝寂也。
似,不定也。
言圣人虽复和同光尘,而神凝姑射,动不乖寂,故云常存。
而言似者,明非应非寂,而寂而应,寂不定寂、应不定应也。
第四,结叹圣人,超于万象之首吾不知谁子,象帝之先。
吾,老君自称也。
言此即寂即应之圣道,不知从谁而生,故言谁子也。
象,似也。
帝,天也。
既能生天生地,似如天地之先也。
神鬼神帝,
生天生地。
先天地生而不为老。
然至道幽玄,寂寥恍惚,不生不减,不先不后,而今言先者,欲明先而不先、不先而先,故加以象也。
(以上第四章)[385]
《天地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虚玄至道,超万象之先,故次此章,显忘功(用)
圣人与二仪合德。
即此章中,义开三别:
第一,举圣人天地,施化忘功。
第二,寄橐籥两器,显明妙用。
第三,斥多闻博学,不如体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仁,恩也。
刍狗,草狗也。
庄云已陈之刍狗。
且圆穹在上,方峙在下,二仪覆载,亭毒群生,有大至功,而言不仁者,视万物如一狗也。
夫刍狗之为物,但有狗名,而无狗实也。
况一切万物,虚幻亦然,莫不相与皆空,故无恩报之可责也。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圣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齐其明,故能空心利物,功侔造化,所以先举天地,次显圣人。
圣人虽拯救苍生,竟不见能化所化,亦同刍狗,虚幻无实也。
前举二仪,徧该无识,故称万物。
后显圣人,意在有情,故言百姓。
非是不化无识为有识,能禀教故也。
第二,寄橐籥两器,以明妙用。
天地间,其犹橐籥。
橐,韛袋也。
籥,箫管也。
夫天地圣人,虚心利物,譬彼笙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