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保传媒杨玘屯民间泥彩塑集成2Word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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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石中既出现了泥咕咕的玩具造型,又出现了至今浚县正月会上仍出售的“木鸟车”。
汉代的陶鸟在我省出土文物中屡屡见到,近年在浚县已发掘出两个汉代陶制鸟哨,造型十分朴实,然而陶鸟(釉陶)只有一孔,怎么吹目前正在研究、考证中。
布老虎(高19㎝,黄贵莲)
虎头鞋
二、骑马人源于血与火的战争
仔细探究起来,泥咕咕的称谓源于史前人类自然崇拜中的鸟图腾信仰,更具原生态文化意义,而骑马人的出现上限可考证到东汉,下限则不晚于隋唐时期,源于血与火的战争历史。
浚县黎阳仓曾是中原最大的粮仓之一,自骑马猴古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农民义军最活跃的地区。
浚县是我国民间玩具的主要产地,以盛产泥、木、布玩具而声名在外。
所生产制作泥、木、布玩具的主题多集中于古代军事题材,如泥玩具中多骑马人、战马;
戏文故事中多表现
《封神演义》中的人物、三国英雄、隋唐人物等。
而木玩具中则多为刀、枪、剑、戟、棍、锏一类。
这是全国其它地域民间玩具作坊所不及的。
之所以形成这一现象也绝非偶然,据当地传说,隋末农民起义军领袖李密曾与隋军会战黎阳,义军将领杨玘屯兵伾山东麓,双方战斗十分激烈,义军伤亡惨重。
后人为缅怀在战斗中牺牲的穷人弟兄们,便用黄泥捏出许多“骑马军人”,后此俗流传下来。
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但却合情合理,因为时下庙会中出售的泥咕咕中,表现最多、销量较大的除泥咕咕(斑鸠和燕子)外,就数骑马人和战马了。
而且这些不重样的骑马人和战马的造型与众不同,每匹马都是仰首挺胸,或奔驰或作嘶鸣状。
马的颈部被艺人夸张的特别肥大、雄壮,艺人刻意突现战马的矫健有力。
另一特点是马鬃、马尾
都被捆扎起来,便于作战时奔跑。
此其一也。
再者,在浚县正月古庙会出售的传统玩具中,占比重比较大的还有彩绘的木制兵器——刀、枪、剑、戟、锏、棍一类。
提起浚县的民间玩具,当地人都会自豪地对你说:
做了一辈子木玩具的的毛全恩老人“杨玘屯的咕咕唧唧(泥咕咕),前后毛的刀枪剑戟(木制兵器玩具)。
”在《资治通鉴》中,确有关于瓦岗军首领之一杨玘的记载。
杨玘屯兵就在伾山东麓。
而眼下被誉为民间艺术之乡的杨玘屯,其地理位置恰恰就在伾山的东边。
杨玘屯的村民祖祖辈辈、家家户户都擅长捏骑马人和战马,这一切绝非偶合。
浚县民间至今还留下许多有关“瓦岗寨程咬金”等故事传说,让后人世世代代牢记这一段血与火的历史,诸多现象联系起来,发人深思。
三、孕育泥咕咕的思想观念是鸟俗信仰
我们引以为豪的是“龙的传人”,但若追根溯源,我们不仅是龙的传人,而且还是“鸟的子孙”。
中国古代先民世代与鸟为伴,与鸟结下了不解之缘,产生了对鸟的无限眷恋与敬仰,形成遍及中国各地神奇的鸟信仰文化。
鸟俗信仰源于史前人类的鸟图腾信仰,其文化内涵的普及性和深刻性已影响到中华各族人民。
从东南沿海的古吴越宁绍平原、太湖流域,到山东、渤海湾古东夷属地;
从黑龙江畔、乌苏里江边到内蒙古草原;
从陕甘黄土高坡再到天府之国的四川盆地和白雪皑皑的青藏高原、新疆南北地域;
从西双版纳茂密的热带雨林到天
涯海角的海南及台湾岛,可以说有史以来中华民族就生活在一个鸟的大世界。
时至今日,中华民族传统民俗中,依然把男女成婚美称为“龙凤呈祥”(龙喻男,凤象征女性),用“喜鹊登梅”表示喜事临门,又用“比翼双飞”和“鸳鸯戏水”象征男欢女爱、白首偕老。
说来也奇怪,
远古先民为什么在自然万物中偏偏对鸟类情有独钟,甚至不惜顶礼膜拜呢?
中华民族形成的对鸟的信仰和崇拜,可谓由来已久。
1.民间传说是鸟衔来种子
南方人食稻,北方人以食麦为主,那么,世界上第一粒稻
谷种子、第一粒小麦种子是从哪里来
的?
对此,我国大江南北(包括少数民族地区)的民间传说中,几乎都异口同声地回答是鸟儿从天上衔来,撒在大地里才生长出谷苗和麦苗来。
善良的农民甚至说:
“鸟儿送粮食种子有大功,粮食熟了,它们来尝尝鲜、吃点也没啥罪过。
”有关鸟信仰的遗迹,我国各地都有所发现。
考古发掘证明,距今7000余年的浙江河姆渡文化遗址中,有关鸟信仰文化印记是我国目前发现最早、内容最丰富、最有说服力的物证。
对从鸟食中觅作物种子原始动因的朦胧记忆和群体传承,以及附会其间的离奇情节,显现在我们面前的是麻雀、斑鸠一类的鸟儿自然的食物习性,无意中被南方、北方的伏羲氏、神农氏发现、利用,并由此学会稻麦谷物的种植规律,这一人类农耕文明的发生、发展,使得先民对来自天上的鸟儿满怀敬畏与感恩之心,世世代代铭刻在心,从而衍生出鸟信仰和鸟文化。
由此看来,浚县泥咕咕的产生、出现,理所当然地与鸟信仰的内容有关,这一文化现象在中国也具有普遍意义。
2.鸟儿是呼唤光明的使者。
史前先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们发现,每当黎明之际,鸟儿成群结队,在唧唧喳喳的鼓噪声中飞向高空,这时太阳便从东方升起,给大地带来光明和温暖;
反之,每当成群结队的鸟儿飞向地面,落入林中时,太阳也悄悄落向西方,隐没在山峦的背后,于是伸手不见五指,大地一片漆黑。
为此,先民便认为:
鸟儿可以通天,是上天派来的使者,给人类带来光明和福祉。
因此,人类在很长时期内都把鸟儿与太阳(光明)联系在了一起。
我国远古时的“太阳鸟”形象,考古发现前后有三种:
一是浙江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的雕刻在象牙雕板上的“双鸟太阳图”;
二是山东大汶口出土陶尊上的“上日下山”象形图;
三是殷商时期最早的象形文字,刻在甲骨上的“日中鸟”,后简化为“⊙”形,尔后又发展成现在通行的书写体方块形的“日”字。
有趣的是,甲骨文中“日”字的象形符号是画一个圆圈,象征太阳,圆圈的下方再画一个抽象的鸟形,看上去,鸟儿与太阳的情缘是一目了然的。
最后这一任务又落到了“十二生肖”中“鸡”的身上,也即民间公认的“鸡鸣则日出也”。
鸡属鸟类的一种。
《周易讳•通卦验》中说:
“鸡,阳鸟也,以为人候四时,使人得以翘首结带正衣裳也”。
“鸡知时鸟,又称鸡,主呼旦。
”由此看来,古人称鸟类中的鸡为“报时鸟”的概念是非常明确的。
3.鸟是史前人类的衣食之源。
做个托盘便于陈列泥咕咕(左为熊爱莲,1982)早在旧时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初期的渔猎社会中,人类茹毛饮血,渔猎为生。
鸟卵、鸟肉成为人类猎取的美味食品,人类以兽皮和羽毛遮体。
远古人类由于生存对鸟类的依赖,进而产生图腾崇拜,他们自称“羽人”、“羽民”。
我国南方先民在鸟图腾崇拜延续或演化过程中,产生一种“人鸟合一”的图腾文化观念,至今少数民族中的侗族仍自称其先祖为“鸟人”。
往昔农历八月十五,寨子里的人都要在头上、身上插满羽毛,跳起芦笙舞以示庆贺。
他们在给儿童理发时,要在头的前上方留一小撮头发象征鸟首,后脖颈也留一小撮,称为“鸟尾”。
由此联系起20世纪70年代以前,汉族广大区域内幼儿理发也存在此俗,只是原由不为人知就是了。
历史上,以鸟的翎毛作为头盔装饰,在古代极为普遍。
云贵两地区出土的部分铜鼓上刻有头载羽冠或羽饰的“羽人”,羽冠已成为部落领袖身份高低的标志。
出土文物“战国铜镜”上,古代武士皆头戴“羽冠”,更进一步证实鸟俗文化的悠久历史。
4.历代出土文物中大量存在的鸟文化符号。
小燕车
在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中,上至历史发展的各个时期,下至不同民族,时时处处都可以发现有关鸟信仰的信息。
除历代文献典籍的记载、民俗信仰的展示外,还有大量的出土文物,它们既是艺术的瑰宝,更是中华多民族鸟信仰历史的“活化石”,使后人对鸟信仰文化的源起、现状、发展及它与中华民族多元文化的形成、相互关系有了全面、清晰的了解。
迄今已出土的有关鸟信仰的文物和存活于民间民俗中的书法、绘画、建筑、工艺、戏曲、舞蹈、民歌、刺绣、陶瓷、剪纸、泥塑玩具……可以说形式、种类不胜枚举。
例如浙江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的文物“双鸟朝阳纹饰”、“鸟形骨匕”、“双首连体鸟纹饰”,良渚文化遗址出土的陶壶纹饰“金乌负日图”,仰韶文化庙底沟遗址出土的“太阳鸟纹饰”,殷商甲骨文中的象形“鸟”字,商周青铜器上的“鸟铭文”,“燕形玉佩”、“鹰纹玉佩”,鸟书“佩剑铭文”,“古代兵器上的鸟形‘王’字”,“彩绘墓棺漆绘凤鸟纹”(战国•湖北楚墓),“三头凤”(绣品纹样)、“绢面锦刺绣鸟纹”(战国•湖北),以及河南南阳汉画像石、新郑汉画像砖上比比皆是的“金乌负日图”等等。
总之,中华各族人民对鸟的图腾崇拜和鸟俗信仰根深蒂固、源远流长,渗透在中国民俗文化中的鸟信仰较之“龙虎文化”还要深入普及。
4、鸟俗信仰的历史及文化渊源
史载殷人崇鸟。
殷代始祖神话: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史记•殷本纪》:
“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坠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
”就是说殷商始祖契,原本是玄鸟(燕子)的子孙。
远古东夷吴越民族皆以自己为“太阳鸟”的子孙,以鸟为自己的
同类,服装习性也模仿鸟类。
《山海经•海外南经》载:
“羽民国在
其东南,其为人长头,身生羽”。
郭璞注曰:
“(羽民国人)能飞不能远,卵生,画似仙人也。
”传说中的古代东夷部族崇凤鸟,东夷部族首领少昊,其活动地域主要是在山东沿海一带,少昊氏以鸟立国命官:
“凤鸟氏,历正也;
玄鸟氏,司分者也;
伯赵氏,司至者也;
青鸟氏,司启者也;
丹鸟氏,司闭者也;
祝鸠氏,司徒也;
睢鸠氏,司马也;
鸤鸠氏,司空也;
爽鸠氏,司寇也;
鹘鸠氏,司事也;
五鸠鸠,民者也。
”以鸟的种类区别人的身份和官吏的职位。
楚人尊“九头凤鸟”为图腾,“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这句俗语形象地反映出楚地崇拜九头凤鸟的历史传统。
楚人奉祝融为其始祖,那么祝融又是什么模样呢?
《白虎通•五行篇》说祝融“其精为鸟,离为鸾”。
鸾即凤也,原来神话传说中的祝融是“凤鸟”的化身。
秦人也崇鸟。
《史记•秦本记》载:
“秦之先祖,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女修织,玄鸟坠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
”这与商代先祖契的出生如出同辙,是同一鸟信仰又不同氏族对鸟图腾的朦胧记忆。
孩子们就是这样看会捏泥咕咕的(1982)生活在我国东北地区的满族、高句丽、朝鲜族皆崇鸟。
满族始祖称“佛库伦”(传说为天上三仙女中之三妹)沐浴于长白山天池,因吞食喜鹊丢落的朱(红)果而生爱新觉罗•布库里雍顺,这同样也是崇鸟部族,只不过视喜鹊为其祖图腾罢了。
5、浚县泥咕咕与淮阳“老斑鸠”
黑底彩绘的浚县泥咕咕是远古浚地人崇鸟图腾的存世物证,“咕咕”指斑鸠的叫声,泥咕咕就是以斑鸠的鸣叫声取名,既形象又生动。
无独有偶,就在位于浚县东南方的宛丘古城——淮阳“人祖会”上,也出售一种名叫“泥泥狗”的黑底彩绘泥玩具。
“泥泥狗”和泥咕咕一样,都是囊括多样泥玩具的统称。
在淮阳“泥泥狗”中,有一个占比重最大的品种叫“老斑鸠”,也有大斑鸠驮小斑鸠,俗名“驮子斑鸠”。
淮阳的“大斑鸠”和浚县的“泥咕咕”,看来都是一种鸟类,即鸠鸟。
《左传•昭公八年》载“陈(指淮阳),颛顼之族也。
”
颛顼在古代是中原统一宗教的改革家,颛顼之墟和其为宗教发布施令的“玄宫”(尚黑)地址就在今天的濮阳市。
浚县距淮阳不远,离濮阳也很近,三者宛如一地,三地方言也接近,所以淮阳与浚县极有可能在远古时,是同根同源的文化圈。
至今两地泥塑斑鸠玩具造型大同小异,同喜黑色也是事出有因。
大斑鸠的形象,与汉画像石和湖南长沙楚墓中出土的“帛画非衣”上彩绘的“金乌”形象极其相似,“金乌”是古人对太阳的象征,故称“太阳鸟”。
太昊、少昊都是东夷部族的先后领袖,都被誉为“太阳神”。
如此看来,浚县泥咕咕
也可以理解为是远古炎黄子孙崇信太阳神、太阳鸟的图腾记忆,其文化意义则更为深远了。
淮河流域的淮滨县民间泥玩具“泥叫吹”,是河南可以与浚县泥咕咕、淮阳泥泥狗齐名的泥哨类玩具。
虽然其造型、彩绘和浚县泥咕咕、淮阳泥泥狗风格迥异,但其中的斑鸠却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
6、鸟俗信仰与生殖文化
斑鸠(左浚县,右淮滨)在我国大江南北的民俗中,似乎都将鸟类中的麻雀视为送子神鸟、生育之神。
因为麻雀产卵多,成活率也高,成群结队,给古人留下丰产多子的印象。
“鸟”在古代似乎与男性生殖器官“屌”谐音、同义。
古典小说《水浒》中水泊梁山的好汉们口口声声“你这鸟人”,即当下中原粗话中的“屌人”也。
另外,在我国北方,尤其是东北、华北一带,对小男孩的生殖器官有两种爱称:
一是“小鸡鸡”;
二是“小雀儿”
(雀儿指麻雀,东北地区俗称家雀儿)。
老年人逗小孙子,常常会说:
“来,给爷爷掏个小雀儿吃”,或干脆说:
“给爷爷掏个小鸡鸡吃。
”浚县庙会的祈子习俗,无论是“拴娃娃”、“子孙窑”,还是巫舞“担经挑”,都与祈子有关。
人们依此类推,把鸟儿视为“送子之神”,不无道理。
更何况鸟与鸡鸡的含义,在民俗生殖文化理念中就是男娃的化身,男性的代名词。
泥咕咕与祈子行为密切相关,大凡上山祈子的妇女们,下山时都要买些“咕咕鸡儿”,这是祈子行为的升华。
中原民俗有一种崇尚童真的心理,认为天真烂漫的孩童嘴里说的句句是实话真言,而且还有着成年人没有的预见性。
泥咕咕在伾山古庙会中的原始文化价值,就是人类永恒的生命意识。
生命意识与繁衍意识是人类生存、发展的基本意识,它构成了人类各民族本源哲学的基础。
第3节浚县泥咕咕的美学意蕴
综观浚县泥咕咕,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文化底蕴厚重。
若从审美角度评价只有两个字:
“大美”!
具体就是古朴大气,具有浓郁的本源艺术特征。
浚县杨玘屯的艺人们,是在一种较为简朴的环境中,因袭着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习俗和古老的捏塑技艺,凭借着饱经沧桑的人生阅历以及内心的直观感受和体验,加之对吉祥、幸福永不满足的向往和追求,本能地创造出一件件扣人心弦的作品。
其创作过程的全部意义,就是对大自然,对现实生活的热爱与讴歌。
泥咕咕只是他们表达思维观念的一种艺术形式和物化载体,在娱已的同时,也引起观赏者的共鸣并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重意象重神韵
艺术意蕴的本身虚幻无形,难以捉摸,它需要凭借作品的形象来传达作者心灵的意图。
它不可能像语言交流那样直接,也更不可能在形象之外再附加文字说明,它只能依靠生动、传神的造型去感染人、说服人。
所以一件艺术作品有无神韵,是衡量作品品格高低、优劣的重要标尺。
事实上“传神”就是泥咕咕艺术的重要审美特征。
我们观察一群大小不同、彩绘纹饰各异的泥咕咕,虽然它们几乎全是昂首而立,动态也区别不大,但却并无丝毫单调乏味的感觉,反而在静态的氛围中,似乎默默感受到一群鸟儿即将展翅飞去的爆发力。
不难想象,在每个艺人心目中,都活跃着许多展翅鸣叫、极具生命活力的“小精灵”,他们通过手中捏塑的泥咕咕把生命信息传递给人们。
既然有生命信息存在,怎么会使观众淡然呢?
已故浚县泥塑老艺人李永连有一件“猴骑羊”作品,表现力极强,手法抽象概括。
他并不苛求所捏对象的局部细节,却十分强调猴子与羊的神韵,是一种大手笔的创作手法。
其着色方法也与众不同,从不全部涂抹,而是巧妙利用黄泥本色,只在猴子面部涂了必不可少的一点红,羊头和桃尖上略加点染,有虚有实,虚实呼应,达到“画龙点睛”的效果,可以说别具匠心。
在浚县泥咕咕中,马和骑马人是泥玩中的佼佼者,随处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骑马人和昂首挺胸、神采奕奕的彩塑小马。
已故老艺人王延良捏塑的马颈部特别宽大,显得勇猛有力;
腿极短,造型高度夸张
汉代陶哨(高14㎝,栗松岭收藏)概括,斑鸠(左浚县,右淮滨)但人们并不因马腿短而视其为畸形,视觉和感观上反而觉得合理。
王延良之所以如此造型,是继承了的捏塑手法,保持泥玩具的“团块状”,使之在无包装,大量购买后仍能够保持坚固、耐碰撞,便于游客长途携带。
这种在审美前提下的朴素科学理念,是泥塑艺人千百年摸索、实践后,总结出的艺术科学成果。
已故浚县泥塑艺人王蓝田先生,是20世纪80年代老艺人群体中的领军人物。
他数十年如一日,泥不离手,创作耕耘,人物、飞禽走兽、怪兽神仙无所不能,表现内容极其宽泛,捏啥像啥。
其最大特点是造型生动,手法细腻,形具而神生,形神兼备。
近70年的从艺实践和磨炼,使他掌握了形神兼备、传神与塑形的辩证关系。
王蓝田老人的作品小巧玲珑、栩栩如生,人见人爱。
其个人艺术风格,影响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杨玘屯泥咕咕艺人整体的创作风格。
还有已故知名老艺人侯全德先生,其代表作有大咕咕、单马、小花妞、大头八戒等。
另一位老艺人侯凤美的代表作以抱桃猴、小红马等为主。
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造型高度简练、生动、传神。
现已年过七
旬的高龄老艺人李明春的代表作骑马人,枣红色是采用松香涂抹,具有光亮、柔和的特殊效果。
此外,李明春的小燕、小咕咕、小花妞等都是艺术品味较高的泥咕咕代表性作品。
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后,浚县“泥猴张”脱颖而出。
“泥猴张”是张希和(侵权欺世盗名)的艺名。
他塑造的泥猴在继承前人传统程式化的形态之后,在艺术造型上又有新的突破、新的飞跃,并取得了广大群众的认可和赞许。
张希和多次深入杨玘屯,虚心向民间老艺人学习,刻苦实践,终于学到了传统泥塑的技巧。
但他没有固守传统技法而一成不变,没有墨守成规,却在保持传统技法
的基础上,糅进了现代泥塑艺术的表现理念和捏塑手法,充分发挥了想象力和创造性。
张希和塑造的泥猴形神兼备,他以人的心灵感悟,演绎出猴子的精明灵动,又抓住猴子的灵性,着力刻画猴子的机智、顽皮和聪慧。
于是,一种既保持浚县传统民间泥塑基因,又具有现代艺术活力的新一代浚县泥猴诞生了。
“泥猴张”捏泥猴的成功,从理论和实践上解决了民间艺术继承传统与发展创新的辩证关系,适应了改革开放后新的市场需求,在艺术观念上向前开拓、升华了一步,在创新理念上无形中影响了“90后”杨玘屯新一代的年轻艺人。
上述几位泥塑艺术家,在当时都是浚县民间艺人中的代表人物,他们各有所长,各具优势,共同的特点是都具有丰富的农村生活体验。
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生和泥土打交道,黎明在斑鸠的咕咕叫声中去田间耕耘,夜幕降临时在飞鸟归巢的鸣叫声中返家歇息。
生活,就是浚县泥咕咕艺人创作的源泉,是艺术作品的生命。
有道是:
“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宋•朱熹)。
他们对自己手中捏塑的对象了如指掌,每当他们抓起一块泥巴时,就已“胸有成竹”,应该强调什么,减弱什么,夸张什么,省略什么,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浚县泥塑艺人在反复的创作实践中,已经掌握了塑形和传神的规律与两者的辩证关系。
他们既忠实于物象原型,但又不受物象原型所约束;
来自生活又不满足于生活的真实,却努力创造艺术的真实,这就是浚县民间艺术家的本真品格。
老一代泥咕咕艺人的作品,看似简单,实则是高度概括;
看似粗犷,实则是拙朴大气;
看似含糊,实则是粗中有细;
看似笨拙,实则是拙朴浑厚。
老艺人积数十年创作经验和塑形功力,表面看似无法,实则有法,无法而有法,乃大家风范。
一块没有生命的黄泥巴,经过艺人长满老茧之手三捏两捏,就成为栩栩如生的艺术品,这确实是“化腐朽为神奇”,赋予了泥巴以“灵魂”,永远驻留了被塑对象的神韵。
诚然,浚县泥咕咕的原始塑造动机和内涵意义,不能单纯归结为审美的娱乐功能与需求。
从某种意义上说,泥咕咕在历史上曾经是信仰观念、民俗祈子或宣道施教的物化工具,在现实中也是艺人谋生的营生。
但是,无可怀疑的是以泥咕咕为代表的一切民间艺术的本质内涵,最终依然是人们“天人合一”理念,敬重大自然和追求自由的创造精神和审美理想的尽情发挥,所以泥咕咕的本源内涵就是大真、大善、大美。
2、喜庆吉祥寓教于乐
说到底,泥咕咕就是一种弘扬真、善、美的艺术。
虽说“土得掉渣,俗得无耐”,然而大俗之中必见大雅。
做到附庸风雅、卖弄技巧容易,但做到质朴无华、单纯本真才是艺术的最高意境。
作为乡土玩具、儿童耍物的泥咕咕,其内涵充分展示了中华民族喜庆、祥瑞的民俗文化理念。
每一件泥塑玩具,无论是人物,抑或是飞禽走兽,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其造型几乎都是憨态可掬,充满童趣。
从题材内容上说是喜庆吉利。
如动物中的“十二生肖”,人
格喜剧化的猪八戒与孙悟空,鸟类中斑鸠、鸳鸯等等。
总之,造型夸张、恢谐,手法随意流畅,设色鲜活靓丽,雅俗共赏。
泥咕咕作为儿童玩具,其表达的“语言”既易于理解,又令人忍俊不禁,使孩子们产生了强烈的购买和拥有的欲望。
而妙就妙在,就在儿童和欣赏者驻足观赏和购买的过程中,泥咕咕的文化意蕴得以体现和传播,实现了寓故于天的教化功能。
老磁鸭(高6㎝,栗松岭藏)吉祥观念本是先民在长期社会实践的文明历程中,在共同的心理需求基础上逐渐形成,并达到群体共识的。
其主观意识自觉不自觉地在弘扬着真、善、美的精神。
泥咕咕作为儿童玩具只是表达上述思
想、寄托艺人情感的一种载体,一种童真艺术的最佳表现形式。
从远古走来,人类在对待自身的生存和后代的繁衍问题上,不仅要以自己的智慧和体能,直接与敌人或强大的自然抗争,而且更重要的是从观念意识上取得生存的信心和力量,一种从心理上自我调节的乐观主义精神。
人们通过戏曲中的英雄人物、社火中欢乐和昂扬的气势,从剪纸中的吉祥寓意和泥咕咕的吉祥内涵,求得精神上的愉悦和慰藉,以增强战胜困难、取得胜利的自信。
与此同时,也寄托对未来的希望,从而获取生存、奋斗和争取幸福的勇气和力量。
3、变与不变的和谐统一
古代泥咕咕
观赏、研究和购买泥咕咕艺术的人,其对泥咕咕的认知和评价会各不相同。
第一类观赏者(含收藏家),
他们总的评价是“造型生动,丰富多彩,乡土味十足”,既肯定了泥咕咕艺术的造型,又赞赏了泥咕咕品类、色彩和丰富的文化内涵。
游客和“香客”则目的性较强地选择与求子密切相关的“咕咕鸡”,其审视选购的标准一般是要个儿大、样儿好、造型齐整、做工精致、色彩鲜亮,说白了就是挑选既漂亮好看,还要吹起来声音洪亮的,不用说,这一选购咕咕鸡的方式,事实上已进入了生殖文化内涵中祈子的“选种”阶段中。
而研究泥咕咕文化的人,则注意到了泥咕咕不仅有品种的区别,在每个品种背后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戏曲人物更有曲折感人的情节,奇禽怪兽则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