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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切尔的小说。

其后,惯写长篇的他久违地推出中篇集《犯罪小说集》。

2021年,他则在《朝日新闻》开始新的长篇连载,以1960年代的长崎黑道为背景的《国宝》,主人公是横死的黑道老大之子和伙伴。

抛开时代背景不谈,主人公又是吉田作品中最常出现的“乡下男孩”。

今年49岁的吉田修一写过许许多多从外地到城市的男孩,如永远乐天温柔的横道世之介、《恶人》中的佑一,即便是《同栖生活》里被都市浸染过的直辉,都会在某些瞬间流露出茫然失措,源自他们和世界的落差。

那种难言的疏离感,也许是当年开车送货的男孩心中所隐藏的。

除了打工和游泳,以及和一群好友打发时间,那个男孩还有个可以说是不协调的爱好,那就是阅读。

据说吉田修一最初被文字打动,是因为在学校图书馆等人时随手拿起了波德莱尔的诗集。

读书让他身处众人之间也保有某种孤独感,仿佛是为了维护那种孤独感,他才在二十七八岁开始写作。

1997由文学界新人奖正式出道的吉田修一,在2021年至2021年担任了该奖项的评委。

有必要提一下2021年,这是他作为作家树立起闪亮名声的年头,先以《同栖生活》摘取山本周五郎奖,又以《公园生活》获得第127届芥川奖。

2021年底,吉田修一成为芥川奖评委。

从参选到获奖再到评委,其人生仿佛走了一个莫比乌斯环,由一面绕行到另一面。

专访过程中,恰好有幻冬舍的文学主编茅原秀行在旁,他同时也是《同栖生活》的责任编辑。

吉田的自我回忆,加上茅原秀行的补白,构成了对吉田修一作为小说家的成长史的回望,从中也不难看出日本出版业的独特性:

奖项出道,编辑扶持,再加上本人的努力,这一曲创作天分与文化产业的完美协奏,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极其少见的。

如果作为一个作家活着,是非常幸福的

Q:

1996年的《Water》是您在写作方面的第一次尝试,当时参加了文学界的新人奖,并获得最终入围。

1997年,您终于以《最后的儿子》获得第84届文学界新人奖。

首次参赛没能获奖,之后是什么动力让您继续写作呢?

吉田:

1996年那届一共有五篇小说拿到最终入围,所以我应征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能最终入围(采访者注:

那一届有1400多篇投稿)。

那是我第一次写完一整篇小说,只是试着投稿。

当我知道自己拿到了入围,真是相当意外。

我当时寄住在朋友家,文艺春秋出版社(后文简称“文春”)的责任编辑打电话过来,我忽然有种感觉,“也许能拿奖”。

在接到编辑的电话之前,我完全没想过要成为作家,或是自己能成为作家,仅仅是写了一篇小说发过去,之后就一直在打工。

日常生活也蛮辛苦的,我忙于应付现实,并不是忘了那篇小说,只是没怎么怀有期待。

这个等待过程大概有半年。

结果当年没拿到奖,“文春”的编辑说,明年再写一篇吧。

于是我又写了一篇。

这一次就不是应征,而是直接给编辑。

文学界新人奖要经过三次审查,我因为是前一年的入围作者,不用经过初选,直接进入二审。

总之,在《Water》入围之前,我根本没想过要当作家。

即便在第一次入围之后,也没有很具体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或许能拿奖。

茅原:

稍微补充几句,新人奖也是一种培养新人作者的系统。

拿到最终入围的人,就会有派给他的责编对其进行培养,让作者参加下一次的比赛。

新人奖都会这么做。

写《最后的儿子》时,已经确定要走写作的道路了吗?

并没有。

当时的目标就只是“拿到新人奖”。

拿奖之后呢?

拿奖之后也没有“我要成为作家”这样的想法。

觉得或许能拿奖,认真地写了《最后的儿子》。

那部小说拿到文学界新人奖之后,还入围了芥川奖(采访者注:

第117届芥川奖,该届获奖作品是目取真俊的《水滴》)。

编辑说,再写一篇吧,然后我又写了一篇。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还会和芥川奖扯上关系呢。

当然了,后来那篇也不是为了拿芥川奖而写的,对我来说,差不多是半年写一篇的节奏,两年后,《最后的儿子》出书了。

那是在1999年。

我现在都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在书店看到自己写的东西变成了实体书,在涩谷的书店。

当时我突然感到,如果作为一个作家活着,是非常幸福的。

那种心情是在看到书的瞬间产生的。

这样说起来我也很吃惊。

吉田先生在书店看到自己的书,萌生成为作家的想法——在同一时期,我也在书店看到了那本书,买回来看。

我当时是个新人编辑。

然后他第一次主动联系作家见面,就是我。

不过我当时并不觉得自己是作家(笑)。

您在获得文学界新人奖11年后,自己也成了该奖的评委。

作为评委要看几篇小说?

五篇。

最终入围的那五篇。

作为评委,能谈谈感想吗?

我自己也经历过,所以知道,到了那一天,这五个人是以怎样的心情在等待着。

肯定是非常紧张,满怀期待。

因为人生可能因此而改变。

作为评委,我大概在两三周前接到入围的稿子,然后在某一天召开评选会,当场写下自己的意见。

担任新人奖的评委,我忍不住有种使命感。

听说您出道后的那段时期,经常去“文春”的编辑部写稿……

是在拿到芥川奖之前,所以大概有五年的时间吧。

把稿子带去《文学界》的编辑部,编辑看完,我就在那儿改。

是因为喜欢编辑部的氛围所以在那里改吗?

完全不是。

刚才茅原先生也说了,那是一套培养新人作家的体系。

我带去的稿子是给《文学界》的主编——他就当着我的面开始看。

他不会直接要求修改,只是谈一下感想。

一方面也是因为临近杂志的截稿期,所以我听完之后就当场改。

有时候甚至从夜里改到早上。

改完交稿。

《文学界》是纯文学杂志,后来我也给一些更加大众的杂志写,发现纯文学做的是减法,要对写完的东西做出删节,而大众杂志的编辑则会要求加写一些部分。

我感到这是两者之间最大的不同。

可以说,我泡在《文学界》编辑部的那五年,做的都是“删节练习”。

可以不仅仅当一名作家

芥川奖可以看作是您人生的拐点吗?

当然因此有很多变化。

但在那之前,我写了《同栖生活》,就是由茅原先生担任编辑,在幻冬舍出的。

那是我的第一个长篇。

可以说是一个挑战,写了和以前不同的东西。

这部小说拿了山本周五郎奖,对我来说,感觉那更像是一个拐点。

然后《公园生活》拿了芥川奖。

其实如果按时间顺序整理,差不多是我先得知山本周五郎奖的消息,两个月后颁奖,拿完奖的下一周就听说了芥川奖获奖的消息。

就像一连串的转弯。

山本周五郎奖也是个重要的奖。

有点类似直木奖的基础,是大众小说的重要奖项。

看您的履历发现,在拿到芥川奖之后,您的创作达到了一个高峰……

那之后差不多同时在写六部小说。

难以置信吧?

(笑)现在回想,觉得是不正常的。

那时候好像完全不睡觉似的。

没错,《星期天们》《东京湾景》《长崎乱乐坂》《春天,在巴尼斯百货》《初恋温泉》,还有《地标》。

那是2021年,虽然很累,却不觉得难受。

反正就是超乎寻常的一年。

《7月24日大道》也是2021年。

那么不止六本?

天哪,我到底一年写了多少本……还有个原因是,山田咏美是我拿到文学界新人奖时的评委,有一次吃饭,她对我说,拿奖之后来的工作,你都接下试试。

于是我怀着“想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的心理,就把约稿都接下了。

再后来就是2021年的《恶人》。

当时是不是没那么忙了?

2021年拿了山本周五郎奖和芥川奖,那年的约稿我一直到2021年才写完,用了四年。

然后第一次接到報纸连载的约稿,就是《恶人》。

因为是连载,每天都要写,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写下来。

您在其他采访中提到,是因为想要直面犯罪,所以写了《恶人》。

另一方面是想要写一下九州。

不知不觉就变成那样。

也有些不可思议。

《同栖生活》的案件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对吧,是到最后才加入的?

对,是最后加的。

那个因为不是连载,是直接成书。

改了好多遍。

茅原先生也都读过每一稿呢。

之前在茅原先生的文章里看到取书名的经过,其实是两位在电话里讨论决定的。

真的是打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话。

翻着杂志,不断挑出一些词来。

现在想起来还心头发热。

《恶人》之后,2021年的《横道世之介》再度受到瞩目。

风格完全不同的两部作品,是“换个心情写作”吗?

我自己并没有感到“写了截然不同的东西”。

但媒体都这么说,大概真的是这样。

那也是报纸连载。

写《横道世之介》的时候,您从大学毕业超过十年了呢。

回头写大学生活,会感觉怀念吧?

说起来,真的是稍微安定下来后回望的作品。

之前一直兵荒马乱的,直到写了《恶人》,才稍微有了可以回顾的从容。

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天写,非常短的日记,一般就几行。

差不多是从大学时代固定开始写的,也就是十八九岁吧。

我并没有重读日记的习惯,不过差不多在写《横道世之介》之前,我重新翻看过。

日记里有自己一年的生活,大概就是从那个概念出发,萌发了那部小说。

2021年的《怒》,日本的宣传语也提及“《恶人》之后七年”。

可能媒体、评论家和读者都把两者看作是同一个领域的作品。

您在写的时候,会不会想着“必须超越《恶人》”呢?

当然会。

《恶人》不是有过电影吗?

有过和李相日导演合作电影剧本的经验,他对我的影响很大,就好像是让我从“日本作家”的定位当中解放出来。

写了剧本,我才意识到,“可以不仅仅当一名作家”。

《电影旬报》是日本相当有名的电影杂志,《恶人》拿到了该杂志的剧本奖。

人如果知道“可以离开自己日常待的地方”,就会有自由感,不是吗?

当初写《同栖生活》也是那样,我感到离开了纯文学那个狭窄的世界。

一部长篇写完直接出书,那不是日本的纯文学作家的惯例,基本没办法以那样的方式出书。

而我写了《同栖生活》,并因此感觉到,我是可以超脱于纯文学的世界的,从而产生了一种自由感,接下来写的东西就会也呈现出自由感,会有更广阔的疆域。

倒不是说我一直想要跳出纯文学的圈子,跳出作家的圈子,而是知道自己能够“跳出去”——对我来说,先是写了《恶人》,之后写了剧本,然后2021年,我去参加了在韩国首尔的签售。

当时我有种“跳出了日本”的感觉。

看到在海外有那么多的读者排队等签售,又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补充说明,在《同栖生活》的那个时代,纯文学的书相对来说卖得不好,几乎没有直接出书的例子,一般都是先在纯文学杂志上刊载。

就算是芥川奖的得奖作品,当时也卖得不好。

现在有点不同了,最近芥川奖成了畅销的保证。

您的作品中,经常出现一种对照的男女关系,体力劳动者、外地到东京的男子,和在东京出生长大的小家碧玉的白领女孩。

为什么呢?

自然而然地就写成这样了。

这和我自己的家庭环境也有关。

我家开的是卖酒的店,也算是体力劳动(要搬运酒),周围的人也都是这一类的,然后大伙儿经常聚在我家喝酒。

我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所以从事体力劳动的男性对我来说是最容易写的。

而女白领呢,我周围没有一个正式在公司上班的人,可能是我觉得很稀罕,才会写在书里吧。

另外就是因为好写,两种生活方式的不同文化,长崎和东京。

您笔下的女性经常有某种笨拙,而且都是乍看挺普通的,性格里却隐藏着激变的因子。

《恶人》中的光代,《为爱狂乱》中的桃子,新作《过桥》中的笃子,都是如此。

2021年的上海书展,在和史航对谈时,他也提到,看我的书,觉得我是个“往伤口撒盐”、有距离感的人,实际见到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笑),但他的描述很像是我的童年时代。

那时候我性格不开朗,当然也不是别扭,就是个有点冷淡的小孩。

大概是我在孩提时代看到的女性形象就是作品里写的那样。

我家是卖酒的店嘛,附近有很多日式的小酒馆,长崎夜生活的所在。

卖酒当然要送酒,我从小就帮家里送酒。

从中学开始就一个人去。

那些店里有很多风月行业的女人,我是个小孩,送酒的时候她们会和我说说话。

可以说是那时候留下的印象,对于母亲之外的“女性”的印象。

前面谈到“可以跳出去”,而您作品中经常有这样的人物,怀着“哪里都能去的”错觉,其实哪里也去不了。

再谈一下《过桥》,出书之前曾在《周刊文春》连载,是先有了写作提纲再开始写的吗?

也是边写边构思。

我几乎很少在写开头的时候就确定结局。

即便一开始想定了结局,也会想要写出不一样的结局。

记得您说过,想要写喜剧的时候,却会变成悲剧。

现在回想,写作时最辛苦的是哪部小说?

写完了就没什么了,但写的过程中,每一部都很费心力。

特别是写到杀人的时候,是最难受的。

《怒》也是如此。

中篇集《犯罪小说集》也是。

虽然不是每一篇都有谋杀,但毕竟是犯罪。

写这样的故事会有一种反作用。

虽然我平时看起来可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我自己重读最多的是《同栖生活》

您现在四十多岁,作为写作者,是否认为这是自己最重要的时期?

有一位作家,河野多惠子,现在已经过世了。

她是最早成为芥川奖评委的女作家,我曾有机会和她做过一次对谈。

河野女士同时也是谷崎润一郎的研究者。

她对我说:

“吉田君,作家是从四十岁开始的哟。

你看谷崎就是。

”把我和谷崎前辈相比,真让人吓一跳,不过谷崎润一郎的重要作品都是在四十多岁写的。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我刚过四十,便下决心要在四十多岁这个阶段好好努力。

不过现在我已经奔五了,倒有个想法,那就是时代不同了。

当时四十多岁的人,可能和现在的五十多岁差不多,体力上也是。

而且我完全没有河野女士所说的四十多岁的成就感,感觉上还要再往后……说不定要到六十多岁?

您在接受日本媒体采访时曾提到,近来成了“附体型”的作家……

是啊,最近尤其严重。

可能是不这样就没法写下去吧。

譬如写到《过桥》第二章,家庭主妇笃子那部分,当时我从起床开始就是“主妇”的心态。

就像小说里的笃子一样,代入她的思维想道:

哦,今天是儿子上游泳课的日子。

小说里写到笃子经常去大浴场,于是我也去。

即便照镜子都会觉得自己就是笃子——仅限于当时。

笃子不是每周热衷于看周刊杂志上的丑闻吗?

结果我也看得非常愉快。

原本我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那时候会看着看着就觉得“这周的内容好无聊啊”,甚至想要像笃子那样打电话给杂志社抗议。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写《怒》的时候差不多就這样了。

变得比较明显是在写《过桥》和《犯罪小说集》的时候。

感觉您现在专注于写长篇,短篇写得不太多……

该怎么说呢,可能体质变得更适合长篇了。

写长篇就像跑马拉松,习惯了之后,如果突然和我说跑个短跑,那也是做不到的。

实际上也写了一些短篇,但都不大好。

不过《犯罪小说集》里的中篇,是我一直想写的。

短篇和中篇的“手感”是否不同?

按跑步来讲,八百米是最累的。

在长跑和短跑之间。

像我写了这么久,当然也知道怎么“取巧”。

譬如本来是三四十页的东西,要写到一百页是很容易的,但那样的话质地就会变淡,不是吗?

反过来,长篇也可以缩短,但那样就会像一部拍得不好的电影。

两者都不是不能做到。

所以,找到最适合某个长度的内容,并以相应的体量写出来,那是非常耗费心力的。

您曾经说到川端康成的小说,“乍一看平淡无奇,但越读越有味道,有深度。

”五十岁以后会想要写这样的小说吗?

还是想继续写《怒》这样在结构上和悬念上都精致的小说?

怎么说呢,如果能写出川端康成那样的小说,当然是想写的。

但我毕竟不是他。

我并不会刻意地追求某种风格,大概今后还是会按自己的方式写下去。

写小说不是想要写成什么样就能写成的。

随着年龄不断增长,肯定会有一些变得圆熟的部分。

现在回想,《同栖生活》之后,吉田先生在一次采访中说过,写《同栖生活》的契机,是脑海中有一句“你给我看好了!

这就是人”——以这一句的冲动为开端,写下了那部小说。

好像是说当时有个想法,在身边的普通人可能是杀人犯,但大家也可能心照不宣地就这么过着日常生活。

“你给我看好了!

这就是人。

”人可能突如其来没有理由地犯下罪行。

哇,我那时候好年轻气盛。

而到了现在,以“附身”的技巧写作,从那时到现在有15年了。

我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好厉害。

相处久了就会有很多感触(笑)。

这样想来,《怒》是在“你给我看好了!

这就是人”的延长线上,由现在的吉田写出的小说。

从根本上没有偏移,但在技巧和深度上都有不同。

您会读自己的作品吗?

在成书前会读校样。

成书后,基本会看一下。

不过我自己重读最多的是《同栖生活》。

《横道世之介》的一些部分也会偶尔重读一下。

重读是什么感觉?

怎么说呢,自己说有点那个……但很单纯,就是喜欢。

喜欢的部分会重读。

两位是合作多年的编辑和作者,吉田先生在幻冬舍除了推出《同栖生活》,还有“间谍三部曲”。

两位刚结识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呢?

就是约出来一起喝酒,但也不怎么交谈。

有时候会半个小时并肩坐在吧台,不讲一句话。

我当时也是第一次和作家约稿做文学书。

心想,原来作家就是这样的啊(笑)。

我那会儿也是个初出茅庐的作者。

茅原先生是第一位和我约稿的出版社编辑。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还把朋友带着和他一起玩——现在当然不会和编辑这样深入交往。

下一个问题是问茅原先生的,《同栖生活》的稿子其实等了两年,对吗?

对,从我们初次见面到拿到稿子,有两年。

中间经常见面。

《同栖生活》也是您做的第一本畅销书?

而且是第一本小說,对我们来说都是个转折点。

虽然有《公园生活》,但老实说,直到《同栖生活》拿了山本周五郎奖,作家吉田修一的形象才确立起来。

不过在当时,也不算特别出名。

《同栖生活》一开始卖得还可以,真正成为畅销书,是在文库化以及有电影之后。

最有趣的是,作为该书的编辑,我和吉田先生去过海外很多地方,中国香港,韩国,然后是中国上海。

我们一直开玩笑说,要看看能用这本书吃遍多少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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