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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保持着这种优势,以成熟稳健的幽默风格,在中国现代文坛独树一帜,成为一代幽默大师。
在他的作品中,恰当精彩的比喻、自然贴切的拟人等多种修辞俯首可拾。
[关键词]:
老舍作品幽默艺术修辞
幽默,是老舍的文学特征;
或者更准确些说,呈现在悲剧状态之上的幽默气质,是老舍特立独标的文学特征。
老舍的幽默,是特殊命运下面韧性心态的升华,是向悲怆命运作挣扎的情绪外化和精神结晶。
为此老舍的幽默并不是纯粹的幽默,他是以一种与众不同的审美心态,以高尚的爱国思想情操和丰富的文化知识为底蕴,而形成了他独特的简炼亲切、“京味”十足,自然率真、深入浅出的语言特色,结合多姿多彩的修辞艺术,使作品中流露出的幽默更具穿越时空的生命张力。
下面就多姿多彩的修辞来探讨老舍的幽默艺术。
一.恰当精彩的比喻
并不是所有的比喻都能带来幽默的效果。
比喻也有新奇与陈旧、巧妙与平庸之分,只有追求新奇与巧妙,才能造成幽默。
在老舍笔下,比喻往往能取得幽默效果,因为他能出奇制胜。
平常的事物,一经他的妙笔“点石成金”,便谐从中来,意趣横生。
如:
“大赤包,这个肥胖女人,以为日本人会进一步得势,中国看来是不行了。
于是,极力怂恿丈夫冠晓荷出来做官,为日本侵略者效力。
据她估计,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得意洋洋地对冠晓荷说:
“冠晓荷,你听见没有?
虽然我是个老娘们,我的见识可不比你们男人低!
把胆子壮起来,别错过了机会!
”冠晓荷愣了一小会儿,然后微笑了一下:
“你说的对!
你简直是会思想的坦克车!
”[1]用“坦克车”这个粗笨的家伙来比喻大赤包真是惟妙惟肖,但如果直接说“大赤包”是“坦克车”;
在这里就不伦不类,也毫无幽默之感。
而老舍把喻体确定为“会思想的坦克车”,使喻体本身就具有可笑性,这种可笑性产生于“会思想”和“坦克车”之间强烈的反差中,从而穷形尽相地揭露了大赤包处心积虑卖国求荣的丑恶嘴脸。
他比喻吴太太(《离婚》)[2]的身材相貌“横竖差不多相等。
整是一大块四方墩肉,上面放着个白馒头,非常的白,仿佛在石灰水里泡过三天,把眼皮鼻尖耳唇都烧红了,眉毛和头发烧剩下不多”。
他把赵姑父(《老张的哲学》)[3]喝酒后醉意朦胧的笑脸比作“象喷过火的火山掩映在红云赤霞里似的”。
他比喻撅着小辫“象小秃翅膀”,微翘的鼻孔“好似柳条上倒挂的鸣蝉”,胳膀上青筋突露“好象地图上画着的山脉”。
“人家老孟自然,糊涂得象条骆驼,可是老那么魁梧壮实,一声不出,能在沙漠里慢慢溜达一个星期!
”(《听来的故事》)[4]如此等等,老舍曾说:
“比喻是生活知识的精巧联想。
在生活中没有仔细的观察、广泛的注意,这种联想便无从得头”老舍的深厚生活基础和丰富奇特的艺术想象让他的比喻如同张异了翅膀的风,常让读者防不胜防。
老舍的比喻非常奇特。
其喻体通常为接受者心理上不曾预料或难以想到的东西,在接受者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跃入其视野。
譬如上面例子。
其本体却又常常是那些严肃而不可亵渎的人或事物。
再从喻体和本体的关系看,喻体往往是本体的某个特征的放大,对本体形成一种解构力。
这样一来,从而形成强烈幽默感。
另外,老舍还善于运用比拟手法。
比拟是比喻的一种特殊格式,即把物比成人或将人比成物。
物一旦赋予人的特点,或人一旦赋予物的特点,便显得滑稽可笑。
“拿破伦(狗名)一扫兴,跑到后花园对着几株干玫瑰撅上嘴!
它心里说:
不知道这群可笑的人们为什么全撅上嘴!
想不透!
人和狗一样,撅上嘴的时候更可笑!
”(《二马》)[5]如:
“孙八是个好人,傻好人,唯独他肯被老张骑着走”(《老张的哲学》)[3]。
使狗像人一样会说话,使孙八成为“被骑着走”的牲畜,便产生了谐趣。
大量自如地变换运用各种修辞手法,酿造笑趣,取得幽默效果,既显示了老舍的幽默才能,又为作品增添了新的特色。
这种种奇特的比喻既出人意外,又合乎情理,使得事物本身所具有的矛盾更加形象、生动、鲜明,于是便增强了幽默感。
二.自然贴切的拟人
托物言志,寓情于物,增加语言的爱憎、褒贬等感情色彩。
拟人手法托物言志,寓情于物,增加语言的爱憎、褒贬等感情色彩。
在《骆驼祥子》[6]这部小说里,生动地描写了祥子在烈日暴雨下拉车的凄惨情景,表现了自然界的风雨给他制造的“苦刑”。
这种“苦刑”不单是祥子一人的,也是整个穷人的,所以作品写道:
“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
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的人。
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
”雨的不公道其实是社会的不公道,表现了作家揭示祥子悲剧的社会原因的深刻性。
所谓寓情于物,就是赋予事物强烈的感情色彩和某种动机,把某种无意识的结果变成有意识的自觉行动,幽默往往由此产生。
“稿子登出去,酬金就睡着了,睡得还是挺香甜。
直到我也睡着了,它忽然来了,仿佛故意吓人玩。
”(《又是一年芳草绿》)[7]“每条岭都是那么的温柔,虽然下自山脚,上至岭顶,长满了珍贵的林木,可是谁也不孤峰突起,盛气凌人。
”(老舍《小花朵集》[7]酬金、树木都变成了有知觉,有灵性的人物,让人读来感到活泼,风趣。
比如在《林海》[6]这不文章中:
“兴安岭多么会打扮自己呀:
青松作衫,白桦为裙,还穿着绣花鞋”。
此例把拟人和比喻融合在一起。
作者首先赋予大兴安岭以美女的思想行为:
“多么会打扮自己呀”,这是拟人。
冒号后面既用拟人,又用比喻:
“青松作衫,白桦为裙”是暗喻,比喻词是“作”“为”;
“绣花鞋”比喻“山野花”,本体“山野花”未出现,没有用比喻词,这是借喻;
“穿”是人的行为,属于拟人。
这些拟人和比喻的连用和兼用,十分熨贴传神,把大兴安岭的风光描绘得淋漓尽致,给人以活灵活现的形象美感。
三.多种形式的夸张
顾名思义,夸张就是把事物或其某一方面的特点夸大。
但这种夸大并非荒诞无稽,因为它“并不是为了夸大真理,而是为了在最显明和最有表现力的形势中把真理显示出来”。
夸张,几乎是所有的幽默小说作家都运用的一种幽默技巧,夸张是老舍另一犀利幽默武器。
老舍的夸张不同于“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再流到海不复回”的壮美。
而是一种“让乞丐炫耀自己”的诙谐。
《赵子曰》[8]中夸张赵子曰颓丧泄气的状态是“十万八千毛孔,个个象火车放汽似的,飕飕的往外射凉气”;
《二马》[5]中夸张伊太太在家中的厉害劲是“不但嘴里出命令,干脆的说,她一身全是命令。
她一睁眼,——两只大黄眼睛,比他丈夫的至少大三倍”;
小说《正红旗下》[9]描写家人和亲友一块吃饭的情景:
“酒过三巡,谁也没有丝毫的醉意,菜过两味(蚕豆和肉皮酱),‘宴会’进入紧张阶段——热汤面上来了。
大家似乎忘了礼让,甚至连说话也忘了,屋中一片吞面条的响声,排山倒海,虎啸龙吟。
”“屋中一片吞面条的响声,排山倒海,虎啸龙吟”极言吃喝的豪举,使我们如闻其声,如见其人。
“嘴里只有一个牙,因为没有什么陪衬,这一个牙看着又长又宽,颇有独霸一方的劲儿。
”(《二马》)[5]诸如这般夸张手法的运用,便突出了事物的矛盾性,从而产生强烈的幽默感。
(《骆驼祥子》)[6]祥子的脸忽然紫了,挺了挺腰,好像头要顶住房梁,一把抓起那张毛票,摔在太太的胖脸上:
“给我四天的工钱!
”这里的“头要顶住房梁”是夸张用法,在此是十分精彩的。
因为祥子在这家“拉包月”已受尽了气,但为了攒钱买车,他都忍了。
好不容易盼到一次请客,祥子“拿出特别耐心法儿”服侍着,原以为能有一些“头儿钱”,可这位太太小气得连给客人叫车的一毛钱都是“哆嗦”着递出的。
最后,她赖不过了,只得给了祥子一毛钱,却还加上一句:
“别拿眼紧扫搭着我!
”面对这种吝啬、横蛮的妇人,祥子终于爆发了!
他一向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腰也挺了起来,“头要顶住房梁”,写出了他此刻的内心精神状态,也同他那大手大脚的大个子外表相统一。
这就是古人所谓的“夸而有节”,切情切境,精彩有力。
四.精彩诙谐的反复
反复,也是老舍经常使用的一种修辞格式。
有意识地使某些词语或句子“重复”,并非无味地重复啰嗦;
恰当地运用反复,把迫切的愿望和强烈的感情表达和抒发出来,以强调重点、突出关键,并达到良好的修辞效果。
“杀人,看见过,我不怕。
我是不平!
”(《我这一辈子》)[15]“我是不平!
”两次反复,是为了渲泄“我”的感情。
在一场“一切都是预先想好了的”兵变中,大兵们胡作非为,“把整串的金银镯子提回营去”,事后还出来“弹压地面”,抓住个拾了双破鞋子的孩子“就地正法”。
这是什么世道!
正如“我”所说:
“天下要有这个‘法’,我×
‘法’的亲娘祖奶奶!
”这里的反复,很好地表达了人物的思想情绪。
再如“难处是在这里:
把自己撇开不提,那点线!
那点线!
!
(”《牛天赐传》)[12]这里“那点线”三次反复,也是同样的效果。
短篇小说《离婚》[2]中,老舍对黑暗现实的批判,使我们看到了作家独具的观察力和想象力。
如写吮吸人民血汗的财政局:
“公事,公事就是没事;
世界上没有公事,人类一点也不吃亏。
公文,公文,没头没尾,没结没完的公文。
只有一样事是真的——可恨它是真的——和人民要钱。
这个怪物吃钱,吐公文!
钱到哪儿去了?
没人知道。
只见有人买洋楼、汽车、小老婆;
公文是大家能见到的唯一的东西。
”作者用幽默的口吻,以笑代愤,揭露反动政府巧立名目派捐派款,搜刮民脂民膏,供他们挥霍享受。
老百姓被迫卖儿卖女,他们却心安理得地占有汽车洋房,三妻四妾。
五.生动新颖的仿拟
仿拟,又称‘套用’,是仿照别人主要是前人的话或现成词语的形式改造成相类似的话或‘词语’。
老舍作品中有不少仿拟的修辞手法。
例如:
“马先生对于“狗学”和“科学”一样没有研究。
“(《二马》)[5]仿“科学”而拟“狗学”一词“他用不着穿袜子什么的,因为都穿着呢;
他的睡衣也就是“醒衣”。
“(《四世同堂》)[1]则由“睡衣”而“醒衣”,都是用仿拟的修辞手法。
而且都有新颖、生动、风趣的效果。
老舍作品中还有不少仿拟的修辞手法。
1)马先生对于“狗学”和“科学”一样没有研究。
(《二马》)[5]
2)张大哥随着一批新人,回了财政所,所里的陈人其实是没有什么变动。
(《离婚》)[2]
3)他用不着穿袜子什么的,因为都穿着呢;
(《四世同堂》)[1]
例1)仿“科学”而拟“狗学”一词;
例2)仿“新人”而作“陈人”;
例3)则由“睡衣”而“醒衣”,都是用仿拟的修辞手法。
以上各例都是属于“仿词”现象,老舍作品中也有“仿语”的例子:
“(赵姑母)顺着她那部‘妈妈百科大全书’从头至尾的传授给李静,……”(《老张的哲学》)[3]这里的“妈妈百科大全书”是一个仿语,也有很幽默生动的效果。
六.细腻形象的排比
将结构相同或相似、意思密切关联、语气一致的词组或句子连续排列出来,称为排比。
可以表现语言形式上的匀称和声音、节律上的往复,以达到强调某种意义的目的。
一般是三个以上的词组或句子,甚至是段落。
一般各部分要重复其中某些词语,各部分关系有并列、递进之分。
用排比来说理,可收到条理分明的效果;
用排比来抒情,节奏和谐,显得感情洋溢;
用排比来叙事写景,能收层次清楚、描写细腻、形象生动之效。
为了表达强烈的思想感情,突出文意的重心,增强语言的气势,老舍还经常使用排比这种修辞格。
有短语式的排比如:
“这里没有愤慨,没有办法,没有秩序,没有组织,只有一座在阳光下显着阴暗腐臭的城,等着敌人轰炸。
”(《蜕》)[7]有单句式的排比:
“拿书的拿书,扫地的扫地,擦脸的擦脸;
乘机会吐舌头的吐舌头;
挤眼睛的挤眼;
乱成一团,不亚于一个小地震。
”(《老张的哲学》)[3]
有短语式的排比:
1)是的,北平已没了钱财,没了教育,没了思想!
2)这里没有愤慨,没有办法,没有秩序,没有组织,只有一座在阳光下显着阴暗腐臭的城,等着敌人轰炸。
(《蜕》)[7]
有单句式的排比:
3)拿书的拿书,扫地的扫地,擦脸的擦脸;
(《老张的哲学》)[3]
4)文博士……在等老太太慢慢走出来的工夫,已经端了几次肩膀,挺了几次胸脯,拉了几次裤缝,正了几次领带;
觉得身上已没有一点缺陷……(《文博士》)[11]
也有复句式的排比:
5)可惜老马只想回国,而不明白国家是什么东西。
可惜老马只想作官,而不知道作官的责任。
可惜老马爱他的儿子,而不懂得怎么教育他。
可惜……(《二马》)[5]
6)无论刮多大的风,下多大的雨,无论天气怎样的寒,还是怎样的热,无论家中有什么急事,还是身体不大舒服,瑞宣总不肯告假。
(《四世同堂》)[1]
还有段落的排比:
7)夜里,大家蒸起馒头,熬好了稀饭。
夜里,抬着馒头稀饭,他们直奔那有火光的地方跑去,把馒头塞在弟兄们的手里。
夜里,壮汉们拿着椅子,门板,板凳,到河边去抬受伤的弟兄。
夜里,老太婆,大姑娘,连梦莲小姐,都抱着油灯,给弟兄们缝袜子与洒鞋。
夜里,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们,听着远远的,连珠响的枪声,都不肯去睡,也拿起短棍,偷偷的跑到城门里,和壮丁们一块儿挺着胸立着。
夜里,风是那么凉,枪炮的声音是那么急,可是大家的心里感到兴奋,兴奋生产了温暖和力量。
他们的眼神似乎都在表示:
没什么!
我们一定会把敌人全数打跑!
(《火葬》)[10]
另外,《四世同堂》[1]中还有“有许多像祁老者的老人……”“有许多像祁天佑的半老的人……”“有许多像祁瑞宣的壮年人……”“有许多像瑞全的青年人……”“有许多小崔……”等五个排比段(例太长,略之。
见《老舍文集》[7]第四卷第49-50页)。
老舍使用排比都很注意切合情境,因而大都达到了较好的艺术效果。
如例1)、例2)都强调了在日寇的侵略之下,城市的破败。
例3)以排比描写了一个场面。
小学生们趁学务大人来视察的机会,“放松”了一会,于是各种怪样都出来了。
由此可知,平时孩子们在老张的“管教”之下,是何等的约束!
例4)是文博士第一次见“老太太”的描写。
因为关系到他的婚姻,关系到他一生的发展,故他几次“端肩、挺胸、拉裤缝、正领带”,这写出了他的毕恭毕敬。
例5)嘲讽了老马的矛盾;
例6)肯定了瑞宣的正派。
例7)同情境相联系更显得恰当:
这是对文城人在抗击日寇取得胜利时的描写。
五个排比段,从不同方面写出了文城人民的同仇敌忾。
感情奔放,一气呵成,有很好的表达效果。
七.精妙奇巧的巧换
从逻辑上说,在某个思维过程、言语交际过程中,如果先用一个语词表示某个概念,而后又不加说明地用这个语词表示另一个概念就叫做“偷换概念”。
“偷换概念”在逻辑上说是违反了逻辑的基本规律--同一律,属逻辑错误,决不允许。
然而在语言修辞上,人们往往利用某个语词可以表示不同概念的这个特点,即:
一词多义。
巧妙地变换、交换语词的含义,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以期达到一种特殊的修辞效果。
这种修辞方式,我们管它叫做"
巧换"
。
老舍常采用这种修辞的方式。
“眼睛多没有学问,所以看不起学问。
他也没有骨头,所以也看不起骨头——他重视,极其重视,酱肉。
”(《正红旗下》)[9]“骨头”由“骨气”的含义转到了其原来的、与“酱肉”相对应的“骨头”义,也是十分巧妙,顺手拈来。
再如“这样发泄一阵,他觉得痛快了一些,没有发了财,可是发了威,也是一种胜利。
”在这里描写美国的一个破落户——牛牧师,到中国来的本意是想“发财”,可因一时没找到真正的大财主,还没有“发”起来。
故而找机会“发泄”“发威”心中也就痛快一些了。
这里不同词语的巧换,有较深刻的寓义。
而达到轻松诙谐,活泼有致的特点。
1)姑母高了兴的时候,也格外赏脸地逗我一逗,叫我“小狗尾巴”,因为,正如前面所交代的,我是生在戊戌年(狗年)的尾巴上。
连她高了兴,幽默一下,都不得人心!
我才不愿意当狗尾巴呢!
……看,直到今天,每逢路过狗尾巴胡同,我的脸还难免有点发红!
2)眼睛多没有学问,所以看不起学问。
例1)由绰号“小狗尾巴”忽而转到约定俗成的地名上去,生动幽默,不露声色。
例2)的“骨头”由“骨气”的含义转到了其原来的、与“酱肉”相对应的“骨头”义,也是十分巧妙,顺手拈来。
除意义的巧换之外,老舍还常进行词形的转换,使得有联系的词语互相映衬,达到精彩的效果。
例如;
3)这样发泄一阵,他觉得痛快了一些,没有发了财,可是发了威,也是一种胜利。
4)假若不是她肯和大姐婆婆力战,甚至于混战,我的生日与时辰也许会发生混些乱,其说不一了。
例3)描写牛牧师的“讲道”。
他本是美国的一个破落户,到中国来的本意是想“发财”,可因一时没找到真正的大财主,还没有“发”起来。
于是他在讲道时找机会“发泄”,虽未“发财”,可也“发威”,心中也就痛快一些了。
例4)的“力战、混战”以至“混乱”,也是一种巧换,轻松诙谐,活泼有致。
八.简练深远的同语
同语格是指主语和表语相同复现的一种修辞手段,他打破了话语交际传递新信息的格式,使得旧信息在表语这个新信息的位置超常出现,引起语义推导,已达到表达强调、警策和夸张的积极修辞效果的目的。
简单地说,同语格是指用判断词“是”联系起来的,主、宾语同一个词语(即“A是A”)的修辞格式。
“道理是道理,骨肉是骨肉”(《火葬》)[10]老舍很善于运用此种辞格,将自己的深意含蓄、简练地表达出来,并引起读者的思考。
“牛老太以为非这样不足养成官样儿子,疼爱是疼爱,管教是管教。
”(《牛天赐传》)[12]同语对举,强调疼爱和管教是两回事,不能等同。
《骆驼祥子》[6]第八节里,高妈出于善意,劝祥子把钱放出去,将本求利,她说:
“告诉你,祥子,搁在兜里,一个子永远是一个子,放出去呢,钱就会下钱。
”[6]“一个子,永远是一个子”是强调性同语,即宾语对主语起了强调作用。
“钱就会下钱”是描述性同语,令人思考钱与钱之间的某种奥妙关系。
寥寥数语,道出了商业贸易中的一种客观事实,也把说话者的精明刻画了出来,于是就产生了幽默效果。
1)牛老太以为非这样不足养成官样儿子,疼爱是疼爱,管教是管教。
(《牛天赐传》)
2)算了吧!
我不赶尽杀绝,朋友是朋友。
(《骆驼祥子》)[6]
3)命令是命令,我只好等到天亮吧!
(《我这一辈子》)[15]
例1)同语对举,强调疼爱和管教是两回事,不能等同。
例2)、3)单用,前者表让步,后者表前提。
类似的例子还可以在“是”之前加上某种修饰成分,以进一步明确含义。
“两块钱到底是两块钱,他盘算着,没点胆子哪能找到这么俏的事。
”(《骆驼祥子》)[6]“丫鬟就是丫鬟,叫她‘自由’也没有用。
”(《善人》)“是”前加上“到底”、“就”修饰,强调的意味很浓。
更值得提出的是老舍还常对同语格前后的“X”加以修饰,使这种格式带有更多的言外之意。
4)骆驼的命运也就是他的命运。
5)北平已不是中国人的北平,北平人也已经不再是可以完全照着自己的意思活着的人。
例4)在两个“X”(命运)的前面都有修饰语,把骆驼的命运同祥子本人的命运联系了起来,简洁凝炼,有深刻的含义。
例5)为“X不是X”的格式,在第二个“X”北平的前面加上修饰语“中国人的”,有强调的作用。
因为北平本来就是中国人的,不必明言;
作家特此提出,带上了深沉、概叹的思想感情,也有积极的效果。
九.风趣滑稽的飞白
飞白是文学作品中经常用到的一种修辞手法。
这种修辞手法是“明知有错,故意仿作”,即明知别人说了白字(别字)而故意照样使用,将错就错。
文章中运用飞白的修辞手法,可以起到滑稽、增趣的作用,有助于刻画人物形象,增加语言表情达意的真实感。
例如,老舍先生的著名话剧《龙须沟》[7]中有这样一段台词:
“娘子:
那还能不填上吗?
留着它干什么呀?
老太太,对街面儿上的事您太不积极啦!
大妈:
什么鸡(积)极鸭极的,反正我沉得住气,不乱捧场,不多招事。
”(老舍《龙须沟》)[7]剧中的王大妈是个吃苦耐劳的寡妇,但她胆子小,思想旧,对新事物、新名词知之甚少,但又不服娘子对她的批评,因而闹出像“鸡极”、“鸭极”这样的笑话。
在这里,老舍先生有意识地把王大妈念白字的喜剧性细节照实录下来,使语言显得很诙谐,形成一种风趣幽默的修辞效果。
在老舍作品中,这类的飞白方式也是很常见的。
“忿忿然发出:
改良!
越改越凉、冰凉!
什么都改良,为什么工钱不跟着改良呢?
”,“凉”是“良”的同音词,利用谐音造成幽默,反映了人们对所谓“改良”的失望心态。
这类的飞白格为作品语言带来了生动的效果。
老舍作品中,修辞还有精警格、借代格,顶真格等等,以及多种修辞的联合运用,老舍曾说过:
“幽默的文字也许利用各种方法,很难纯粹。
”(《谈幽默》)[10]的确,在老舍的幽默语言中,时常是多种方法并存,各种技巧都有。
老舍之所以能成为幽默大师,是因为他不仅具有发掘事物内部矛盾性的敏锐观察力,而且驾驭了语言表达和情节结构方面的多种幽默技巧,尤其是修辞技巧。
而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没有技巧就没有幽默。
正因为老舍运用独特的幽默表现方式,才很好地表现了他幽默艺术的审美心态;
因此,我们有必要进一步领会老舍幽默艺术的表现方式。
“飞白”的修辞格也属于一种仿效,即明知其语言上有错,却故意照样用别字、白字记录下来,将错就错,从而达到一种别开生面的效果。
在老舍作品中,这类的飞白方式也是很常见的。
有模拟儿童说话的飞白:
“堂胡同走奥”(堂子胡同九号)(见《离婚》)[1];
有对老人话语的飞白:
“克吧,克吧”(“克”者,“去”也)(见《正红旗下》)[9];
还有方言的飞白:
“钱都上哪儿气(去)了?
”(见《正红旗下》)[9]。
老舍使用飞白格还不限于生动,更多的时候是同人物描写结合起来,为刻划人物、渲染气氛服务。
1)古人说:
“狗日新,又日新。
”狗还维新,而况人乎!
(《老张的哲学》)[3]
2)到底人家绅士和作先生的,有表可带,才当带表,像咱们可带什么?
(同上)
3)他开始训话:
“买第一册国翁,公明,算数;
听明白了没有?
一仍作一绳白制服,不准疮小马褂;
”(《牛天赐传》)[12]
例1)是孙八——一个糊里湖涂的老好人说的话。
他把中“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话,理解成“狗”还维新,除有生动幽默效果之外,还为这个人物的描写加上了较有色彩的一笔。
例2)将“代表”飞白成“带表”,是本世纪初年京郊农民文化的真实写照。
例3)是一位“作过两本教育的书”的“很有名的教员”说的话。
他那浓重的山西口音,把“国文”说成“国翁”,“公民”说成“公明”,“算术”说成“算数”,“人”说成“仍”,“身”说成“绳”,“穿”说成“疮”等,就很好地刻划了这位“完全的小学教员”的本领。
试想,有这样的教师,能教出怎样好的学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