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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病急性期以高热、抽风、昏迷为主症,是热、痰、风的典型证候。
热证,在本病初为卫表郁热,继而内犯为里热,循气、营、血分传变;
痰证,因热炼津液而生,无形之痰蒙蔽心神、有形之痰壅于肺咽;
风证,外风初郁于表,继则因邪热化火动风、邪陷心肝生风。
急性期热、痰、风三者非分别为病,而是相合肆虐,如《幼科铁镜·
阐明发惊之由兼详治惊之法》所说:
“惊生于心,痰生于脾,风生之肝,热出于肺,此一定之理也。
热盛生风,风盛生痰,痰盛生惊,此贼邪逆克必至之势”。
急性期过后,邪势虽减,而气阴耗伤,证候转为以虚为主或虚实夹杂,但仍不离热证、痰证、风证之候。
恢复期、后遗症期之热证,由于热伤阴液而内生虚热,或卫阳亏损、营阴失藏,营卫不和而生热;
痰证由于急性期痰蕴未消,热未清者痰火内扰,热已消者痰浊内蒙;
风证或因风窜络脉气血痹阻,或因热伤气阴血燥风动。
总之,流行性乙型脑炎属急性热病,邪盛毒深,病势急而病情重,病机变化复杂。
临床要掌握急性期卫气营血与热痰风二者病理变化的规律,恢复期、后遗症期热痰风证的虚实特点,则可以举其纲、张其目,辨病识证,于复杂的病变中抓住要领。
[临床诊断]
1.诊断要点
(1)有明显的季节性,发生于7、8、9三月。
(2)发病大多急骤,初期发热无汗,头痛呕吐,嗜睡或烦躁不安,婴儿囟填,颈项抵抗感或强直,可见抽搐。
(3)多数患儿发病3天后进入极期,持续高热,嗜睡昏迷,频作抽搐。
极重型患者还可出现邪毒内闭、气阳外脱的变证,产生脑疝、呼吸衰竭等危症。
(4)病程至10天后,多数进入恢复期,身热下降,神志渐清,抽搐由减轻至停止,逐渐向愈。
但是,部分患儿仍可有不规则发热,意识障碍,吞咽困难,四肢僵硬,失语,失明,耳聋等症状。
(5)少数患儿发病1年后仍有智力障碍,躁扰多动,肢体瘫痪,癫癎发作等,称为后遗症期。
(6)神经系统检查:
患儿肌张力增强,有不同程度的脑膜刺激征及锥体束征。
(7)实验室检查:
①血象检查:
白细胞总数多在5日内增高,一般在(10~20)×
109/L,中性粒细胞增至80%以上。
②脑脊液检查:
早期压力增高,白细胞计数多在(50~500)×
106/L,分类以淋巴细胞为主(早期以中性粒细胞为主),蛋白轻度增高,糖与氯化物正常。
③补体结合试验:
乙型脑炎病后2~5周内阳性;
血凝抑制试验发病5天后出现阳性,第2周达高峰。
2.鉴别诊断流行性乙型脑炎常需与中毒性菌痢(疫毒痢)鉴别,两者皆好发于夏季。
中毒性菌痢(疫毒痢)起病暴急,突然高热、神昏、抽搐,常出现循环衰竭,作肛门指诊或盐水灌肠检查大便可有脓血,粪便培养可见痢疾杆菌,脑脊液检查无异常。
[辨证论治]
1.辨证要点流行性乙型脑炎以热、痰、风辨证为纲,急性期同时辨卫、气、营、血,全病程结合虚实、表里辨证。
(1)辨别热证:
初期以表热证为主,发热恶寒,头身疼痛,颈强不舒。
但初期后阶段很快转为里热证,即由卫分证转气分证,其壮热不退,神烦嗜睡,颈项强直,恶心呕吐。
极期热证表现气营两燔,持续高热,神昏谵语,项强抽搐,脉象洪数。
极期后阶段热入营血,热势朝轻暮重,胸腹灼热,舌质绛干。
恢复期热证多属虚热,阴虚发热者低热延绵,颧红烦闹,口干舌红;
营卫不和者低热起伏,汗出不温,面白神萎。
(2)辨别痰证:
急性期痰证主要辨无形之痰与有形之痰。
无形之痰的主证是心神失主,表现为烦闹、嗜睡、谵妄,重者昏迷不醒;
有形之痰的主证是痰壅咽喉,其痰闻之有声、吐之可见,重者与昏迷同见,随时有痰堵窒息之虞。
急性期重证患儿往往痰蕴未解,因而神识未能复明,恢复期、后遗症期痰证主要辨痰火与痰浊。
痰火证见躁扰不宁,哭闹不安,舌红苔黄腻;
痰浊证见痴呆,失语,吞咽困难,喉中痰鸣。
(3)辨别风证:
风证的主要表现为抽风。
在流行性乙型脑炎疾病的不同阶段,风证的起因不同,临床表现也有区别。
初期邪在卫分,可为热扰风动,抽风于热势高时发作,为时短暂,不多次重复,发作后神志清醒,是为外风;
初期后阶段至极期邪入气分,高热不退,常因邪热炽盛,肝风内动,颈项强直,牙关紧闭,肢体反复强直性抽搐,甚至角弓反张;
极期邪入营血之后,热盛阴伤,邪陷心肝动风,表现双目上翻,牙关紧闭,颈项强直,四肢抽动,其昏迷较气分加深,抽搐力度较前减轻、持续时间延长,且屡作难止。
恢复期及后遗症期的风证,其实证因暑风窜络痹阻气血,证见强直性瘫痪或癫癎发作;
其虚证因气阴亏损血瘀筋脉失养,证见肢体不用、肌肉萎软。
2.治疗原则流行性乙型脑炎的治疗以清热、豁痰、开窍、熄风为法则。
急性期以解热为先,暑邪在表,宜清暑透表,佐以芳香化湿,使邪从外泄;
暑邪入里,宜苦寒清热,佐以通腑泄热;
邪郁化火,入营入血,则宜苦寒合咸寒清营泻火。
结合痰证、风证,施以开窍豁痰,镇惊熄风等法。
恢复期及后遗症期治以扶正祛邪:
余邪未尽,虚热不退,治以养阴清热或调和营卫;
痰蒙清窍,神识不明,治以豁痰开窍或泄浊醒神;
内风扰动,肢体失用,治以益气活血祛风或搜风通络舒筋。
3.分证论治
(1)初期、极期(急性期)
①邪犯卫气
证候突然发热,微恶风寒,或但热不寒,头痛不舒,颈项强硬,无汗或少汗,口渴引饮,常伴恶心呕吐,或见抽搐,神烦不安或嗜睡,舌质偏红,舌苔薄白或黄,脉象浮数或洪数。
辨证本证见于疾病初期,起病急骤,以暑温初发、卫气同病为特征。
卫分证见发热恶寒,头身疼痛,颈强不舒;
气分证见但热不寒,烦闹口渴,脉象洪数。
暑多夹湿,故患儿又常见头身困重,恶心呕吐,嗜睡,苔腻等症。
需要注意的是,本病传变迅速,见卫分证则当知其必迅传气分,须早用清气,以截邪势。
本病邪属暑温,常夹湿伤人,与风温病卫、气分证表现有所不同,亦须辨识。
治法辛凉解表,清暑化湿。
方药偏卫分证用新加香薷饮加减。
常用香薷解表透暑;
连翘、金银花解表清热;
淡豆豉、扁豆花、厚朴化湿解暑。
胸闷作呕,舌苔白腻,加用白蔻仁、藿香、佩兰化湿和胃;
表证明显加荆芥、鲜荷叶、西瓜翠衣、菊花解暑透热;
颈项强直加葛根、僵蚕、蝉蜕解痉祛风。
如卫分证未除,气分热已盛,选用银翘白虎汤。
偏气分证用白虎汤加减。
常用石膏清泄气分之热;
知母、生甘草协石膏清热而护阴;
加大青叶、黄芩、玄参清热解毒;
钩藤、僵蚕熄风止痉;
竹茹、藿香化湿和胃。
汗出热不解,神疲嗜睡,加佩兰、滑石、菖蒲清暑化湿;
腹满苔腻加苍术、厚朴燥湿除满;
热盛便秘加大黄、全瓜蒌通腑泄热,或用凉膈散表里双解。
②邪炽气营
证候壮热不退,头痛剧烈,呕吐频繁,口渴引饮,颈项强直,烦躁不安,或神昏谵语,四肢抽搐,喉间痰鸣,呼吸不利,大便干结,小便短赤,舌质红绛,舌苔黄腻,脉数有力。
辨证本证为暑邪由卫表入里传入气营,或暑邪炽盛,直入气营,形成气营两燔、三焦火炽之证。
证候以高热、昏迷、抽风的暑温三大主症为特征。
偏气分证壮热有汗,口渴引饮,烦躁不安;
偏营分证神志昏迷,四肢抽搐,舌质红绛。
治法清气凉营,泻火涤痰。
方药清瘟败毒饮加减。
常用生石膏、水牛角清气凉营;
生地黄、知母、牡丹皮凉营滋阴;
黄连、黄芩、菖蒲、大青叶清热解毒;
甘草甘平调和诸药。
头项疼痛,哭闹不安加杭菊花、僵蚕、蔓荆子解热止痛;
呕吐频繁加生姜、竹茹和胃止呕;
抽搐频繁加羚羊角粉、钩藤,合安宫牛黄丸清热镇惊;
喉间痰鸣,烦躁谵语加天竺黄、鲜竹沥,合猴枣散化痰开窍;
高热,腹胀,便秘,加生大黄、玄明粉泻火通腑;
口干唇燥,小便短赤,加用鲜生地、西瓜汁清暑生津。
面白肢厥,呼吸不利加独参汤益气固脱;
汗出如珠,脉微欲绝加参附龙牡救逆汤以回阳救逆。
③邪入营血
证候热势起伏不退,朝轻暮重,神识昏迷,两目上视,口噤项强,反复抽搐,四肢厥冷,胸腹灼热,二便失禁,或见吐衄,皮肤斑疹,舌质紫绛少津,舌苔薄,脉沉细数。
辨证本证暑邪进一步深入,邪正相争,正不胜邪,邪入营血,以伤津耗阴为特征。
证候特点为身热起伏不退,昏迷加深,反应低下,时时抽掣,或见动血,舌质紫绛少津。
治法凉血清心,增液潜阳。
方药犀角地黄汤合增液汤加减。
常用水牛角、牡丹皮、赤芍、板蓝根清营凉血解毒;
鲜生地、玄参、麦冬增液潜阳;
竹叶心、连翘清心除烦。
高热不退加龙胆草、黄连清热泻火;
频繁抽搐加羚羊角粉、钩藤熄风止痉;
喉间痰鸣,神志模糊加天竺黄、菖蒲、矾郁金化痰开窍;
昏迷不醒加服安宫牛黄丸清心开窍。
四肢厥冷,加用参附注射液静脉滴注;
脉微细欲绝,加用生脉注射液静脉滴注。
(2)恢复期、后遗症期
①阴虚内热
证候低热不退,或呈不规则发热,两颧潮红,手足心灼热,虚烦不宁,时有惊惕,咽干口渴,大便干结,小便短少,舌质红绛,舌苔光剥,脉象细数。
辨证本证见于恢复期,暑邪渐退,然阴液耗伤、余邪未尽。
以低热不已,两颧潮红,手足心灼热,咽干口渴,舌质红绛为特征。
治法养阴清热。
方药青蒿鳖甲汤合清络饮加减。
常用青蒿、地骨皮内清虚热;
鳖甲、生地黄、玄参养阴清热;
鲜芦根、丝瓜络、西瓜翠衣清热生津除烦。
大便秘结加瓜蒌仁、火麻仁润肠通便;
虚烦不宁加胡黄连、莲子芯清心除烦;
惊惕虚烦加钩藤、珍珠母安神除烦。
②营卫不和
证候身热时高时低,面色苍白,神疲乏力,多汗出而不温,四肢发凉,大便溏薄,小便清长,舌质胖嫩,舌淡苔白,脉象细数无力。
辨证本证见于恢复期,病后失调,或余邪未尽,卫阳受损,卫外不固,营阴外泄。
以身热起伏,多汗出而不温,体虚易感为特征。
治法调和营卫。
方药黄芪桂枝五物汤加减。
常用桂枝、生姜、白芍调和营卫;
黄芪、白术、大枣、甘草健脾益气;
生龙骨、生牡蛎、浮小麦敛阴止汗。
神疲乏力加太子参、怀山药益气健脾;
纳呆便溏加鸡内金、焦山楂和胃消食;
感寒流涕加苏叶、防风解散表寒。
③痰蒙清窍
证候神识不清,或见痴呆,语言不利,或见失语,吞咽困难,口角流涎,喉间痰鸣,舌质胖嫩,舌苔厚腻,脉象濡滑。
辨证本证见于恢复期、后遗症期,痰浊内闭,清窍被蒙。
以神识呆滞,吞咽困难,喉间痰鸣,舌苔厚腻为特征。
治法豁痰开窍。
方药涤痰汤加减。
常用胆南星、半夏、天竺黄、菖蒲化痰开窍;
陈皮、郁金、枳壳、瓜蒌皮理气化痰。
四肢抽搐加全蝎、蜈蚣、僵蚕镇惊熄风。
痰涎壅盛,喉间痰鸣,可用礞石粉2份、月石粉1份、玄明粉1份,混匀,每服1~3g,1日3次,以泄浊化痰。
④痰火内扰
证候嚎叫哭吵,狂躁不宁,手足躁动,或虚烦不眠,神识不清,咽喉干燥,口渴欲饮,舌质红绛,舌苔黄腻,脉数有力。
辨证本证见于恢复期、后遗症期,热郁肝胆,痰热互结,扰乱心神。
以狂躁不宁,神识不清,舌质红绛,舌苔黄腻为特征。
治法涤痰泻火。
方药龙胆泻肝汤加减。
常用龙胆草、栀子、黄芩泻火清心;
天竺黄、胆南星、青礞石涤痰降气;
当归、生地黄、白芍、甘草养阴安神。
躁扰不眠,加生龙骨、灵磁石、远志安神定志;
狂躁不宁加朱砂(水飞)0.1~0.2g,每日3次,以镇惊安神。
⑤气虚血瘀
证候面色萎黄,肢体不用,僵硬强直,或震颤抖动,肌肉萎软无力,神疲倦怠,容易出汗,舌质偏淡,舌苔薄白,脉象细弱。
辨证本证见于恢复期、后遗症期,乃热病后气血受损,气虚血瘀,筋脉肌肉失养。
以神疲倦怠,易感多汗,肌肉萎软,肢体不用为特征。
治法益气养阴,活血通络。
方药补阳还五汤加减。
常用黄芪、当归、鸡血藤益气养血;
川芎、红花、赤芍活血化瘀;
桂枝、桑枝、地龙通经活络。
肢体强直,加白芍、生地、乌梢蛇滋阴祛风;
肢体震颤,加阿胶、鳖甲、鸡子黄养血熄风;
肌萎瘦削,加人参、茯苓、五加皮补气生肌。
并结合中药外治、针灸、推拿等方法治疗。
⑥风邪留络
证候肢体强直瘫痪,关节僵硬,或有角弓反张,或有癫癎发作,舌苔薄白,脉细弦。
辨证本证见于恢复期、后遗症期,乃余邪未尽,风邪内窜,留注经络,气血痹阻。
以肢体呈强直性瘫痪为特征。
治法搜风通络,养血舒筋。
方药止痉散加味。
常用蕲蛇(或乌梢蛇)、全蝎、蜈蚣、僵蚕、地龙搜风通络;
当归、生地、白芍滋阴柔筋;
红花、鸡血藤活血化瘀。
角弓反张,加葛根、钩藤舒筋活络;
癫癎发作,加羚羊角粉、胆南星、天麻、钩藤熄风定癎。
[其他疗法]
1.中药成药
(1)清开灵注射液:
每次10~20ml,加入10%葡萄糖注射液100~250ml中静脉滴注,1日1次。
用于急性期各证。
(2)小儿羚羊散:
每服:
1岁0.3g,2岁0.375g,3岁0.5g,1日3次。
用于急性期高热不退。
(3)琥珀镇惊丸:
每服1丸,1日2~3次,3岁以下酌减。
用于急性期痰热壅盛,神昏抽搐。
2.药物外治安宫牛黄丸1粒,大黄苏打片10片。
加入温水100ml溶解,作保留灌肠。
用于急性期腑实高热,神昏抽搐。
3.推拿疗法
(1)掐天庭,掐人中,掐老龙,掐端正,掐二人上马,掐精宁,掐威灵,捣小天心,拿曲池,拿肩井,拿委中,拿昆仑。
每日1~2次,连续1~2天。
镇惊熄风。
用于急性期高热抽搐。
(2)清心经,清肺经,清肝经,推上三关,退六腑,清天河水,按天突,推天柱,推脊,按丰隆。
清热豁痰,清心开窍。
用于急性期神识昏迷。
4.针灸疗法
(1)体针:
急性期取百会、风府、风池、大陵、后溪、涌泉、气海。
用泻法,据症情可留针20分钟至4小时不等。
高热加曲池、大椎、委中,委中以三棱针点刺出血,余穴用凉泻法,留针20分钟;
昏迷加十宣、印堂,均刺血,气海以艾卷雀啄灸,直至神志清醒;
抽搐加水沟、身柱、合谷、太冲,用泻法,持续运针至搐止,并留针2~4小时以防复发;
呼吸衰竭可深刺会阴、涌泉两穴,并大幅度捻转提插,持续运针15~20分钟;
循环衰竭以艾条灸百会、气海两穴,使局部皮肤灸起小泡,内关穴,取平补平泻法,持续运针15~20分钟;
尿潴留加关元、曲骨、三阴交,其中关元可透曲骨穴,反复施以泻法,亦可应用震颤法,取三阴交穴,平补平泻法,须针至有尿感后出针。
治疗间隔视病情而定,轻者每日2~3次,重者6小时1次。
原则上在第1次针刺体温下降后,再施第2次针灸治疗。
恢复期、后遗症期取大椎、曲池、足三里、四神聪、风池。
针刺平补平泻法。
舒筋活络,行气化滞。
用于肢体不用。
(2)头针:
运动区、舞蹈震颤区、语言区、感觉区。
配合体针:
失语加哑门、廉泉、通里;
角弓反张加神门、筋缩、内关、大陵、肾俞;
肌肉拘挛,肢体瘫痪,针刺曲池透少海,阳陵泉透阴陵泉;
阴虚内热加三阴交、大钟、水泉。
实证用泻法,虚证用补法。
1日1次,7日为1疗程,间隔2~3日,再作第2个疗程。
5.西医疗法
(1)急性期高热:
应用物理降温,可选冰敷、酒精擦浴、冷盐水灌肠等,但应避免引起寒战。
应用药物降温,可选安乃近肌内注射,或口服扑热息痛等。
超高热者,可行亚冬眠疗法,选用氯丙嗪,或合用异丙嗪肌内注射,防止高热引起抽搐。
宜将体温控制在39℃以下。
(2)保持呼吸道通畅,及时给氧,吸引分泌物,清除痰液。
如痰液粘稠者,可选用糜蛋白酶、庆大霉素雾化吸入,必要时作气管切开以利吸痰。
(3)乙型脑炎出现脑水肿、颅内高压症,须应用脱水剂抢救治疗,可选用甘露醇、山梨醇及利尿剂,或应用东莨菪碱。
(4)反复惊厥者,在用慢作用的抗惊厥药物为基础定时用药同时,发作时用速效止痉剂,如地西泮静脉缓注。
(5)出现呼吸衰竭者,在应用降低颅压药物同时,应用呼吸中枢兴奋剂,如洛贝林、可拉明或回苏林,肌内注射或静脉滴注。
必要时行气管插管,使用呼吸机。
[预防与调护]
1.预防
(1)搞好环境卫生,做好防蚊灭蚊工作,消灭孑孓。
(2)控制传染源,做好疫情报告,对病人应早期发现,及时治疗,早期隔离(一般需隔离至体温正常)。
(3)作乙型脑炎灭活疫苗的预防注射。
2.调护
(1)患儿居室应保持凉爽通风,室温宜保持在30℃以下,病室保持安静,配备抢救药品及氧气、吸痰器等。
(2)密切观察患儿的体温、呼吸、脉搏、血压、面色及瞳孔大小、神识变化等,以便必要时及时处理。
(3)注意患儿五官和皮肤的清洁,可用生理盐水或1:
5000呋喃西林液清洁眼、鼻、口腔等。
(4)昏迷患儿需经常翻身,拍背,更换体位,防止呼吸道梗阻及褥疮发生。
(5)急性期宜流质饮食,供给充分水分,必要时进行鼻饲。
恢复期应注意逐渐增加营养。
(6)恢复期要早期进行被动性功能锻炼,使患儿肢体运动功能尽早恢复。
[医案选读]
案一向某,男,3岁。
因高热、嗜睡伴呕吐3天,于1982年7月15日入院。
体温40.5℃,嗜睡状,左上肢小抽搐,瞳孔等大等圆,颈硬,克氏、布氏、巴氏征阳性。
腰穿脑脊液压力高,色清亮,镜检:
白细胞0.13×
109/L,淋巴细胞39%。
周围血象:
白细胞18.7×
109/L,中性88%,淋巴12%。
舌红,苔黄稍腻,脉象数疾。
以辛凉芳香之剂,清泻阳明暑热。
生石膏(先煎)100g,银花10g,知母10g,大青叶10g,板蓝根15g,黄连5g,黄芩6g,青蒿6g,佩兰6g,钩藤10g,全蝎5g,羚羊角(磨水,冲服)2g,安宫牛黄丸1粒(分两次服)。
2剂,每6小时服药1次,结合冷敷。
第2日,体温开始下降至39℃,神识转清,仍有时嗜睡,左上肢仍间断抽搐。
继续守原方,加蜈蚣两条,改服紫雪散2支,又服2剂。
17日患儿神识转清,无嗜睡症状,体温下降至38℃。
原方续服1剂,紫雪散2支。
18日体温降至380C以下,肢体无抽搐,神识清楚。
后以竹叶石膏汤化裁清其余热,痊愈出院。
[舒友元.加味白虎汤治疗流行性乙型脑炎78例临床观察.湖南中医学院学报.1993;
13
(1)︰34.]
案二张某,男,6岁。
1980年8月9日入院。
发热头痛2天,伴呕吐,项强,神昏谵语,四肢抽搐,舌质红,苔少而黄燥,脉洪数。
测T40.2℃。
查血Hb98g/L。
WBC21×
109/L,N90%,L10%。
脑脊液:
清晰,细胞360×
106/L,多核细胞为60%,潘氏试验+,蛋白600mg/L。
辨证为热入营血,治宜清气凉血,解毒熄风。
方选白虎汤合清营汤加减:
生石膏(先煎)40g,水牛角粉(冲)10g,玄参12g,生地12g,连翘12g,葛根12g,板蓝根15g,金银花15g,钩藤10g,蜈蚣2条。
日2剂,水煎,分4次鼻饲。
同时配合西药对症治疗。
8月10日,仍壮热,神昏抽搐不止,T40.5℃。
邪热仍在气营不解。
以上方石膏加大至60g,日2剂,配合安宫牛黄丸鼻饲。
8月12日,热势较前下降,呕吐及抽搐减少,唯昏迷不醒,舌红,苔黄燥而少,脉沉数,发病后未大便,按压腹部可触及干燥粪块。
再通其腑,以冀热得下行。
处方:
生石膏(先煎)60g,知母6g,水牛角粉(冲)10g,玄参12g,生地12g,连翘12g,麦冬12g,钩藤10g,蜈蚣2条,板蓝根15g,大黄(后下)10g,芒硝(溶)10g。
日2剂,水煎分4次鼻饲。
次日大便两行,质略溏,T38.1℃,神清,且能进糜粥。
后以三甲复脉汤加减调治而愈,无后遗症。
[冯步珍.辨证治疗小儿流行性乙型脑炎115例.陕西中医.1990;
11(7)︰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