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高考满分作文最全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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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灵蝶,即使被折断翼翅,也要努力地飞翔。
就这样,拿起一支笔,飞速沉游,木心在卷页上绘出属于自己的智慧的江山,将生活涂抹得色彩斑斓。
在外部条件极其黑暗的那个年代,先生不曾因沿途巉岩而退去了步伐。
“我本该放手,可我未曾停止痴缠”。
这一“痴”字,便是先生内心的精神境界吧。
偏执地追逐,将一生的智慧和风骨写成了诗。
智慧是一种境界,先生用手绘的黑白琴键奏出属于自己的人生乐章。
笔耕不辍,宛如灵蝶,翩翩起舞,无拘无束,自得于人生之乐。
如今细想来,先生曾于《从前慢》中提及“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然而,在先生八十多岁的漫长时光里,却始终孑然一身,将自己完全奉献给了艺术与文学。
超脱而又不受牵绊,做一只自由的灵蝶;
潇洒而又不放纵,被文学与艺术的红线牵引着。
先生内心,安于这一份充实和自我的感动。
素心花对素心人,先生之“素”,化为飞动的风景,袅袅间进入人的心底,成为永恒的传唱。
生活智慧的城市景象
很奇怪不是,现代人一提及生活智慧,往往是指那些归隐自然的“居士”。
那些饱览浊世鄙陋的文人雅士,看破红尘,收束杂念而遁入山林。
东篱把酒,荷锄而归,荒径的草木掩映下,一位衣带飘飘的自得之人,构成了“田园之乐”的景象,仿佛成了“生活智慧”的代名词。
至于城市,好像只剩下充满铜臭味的贪婪与疲惫,智慧之景象无处可觅。
人们常误认为那种享受天然的生活智慧只能在野外寻得,将其与遁入林泉直接等同。
于是,有人放弃高薪隐入南山,有人将书店开到偏僻乡村并名曰“碧山计划”,无一不想借青山绿水的景象将自己的生活智慧示众。
城市的车水马龙中,真的没有其所求吗?
与其说城市忙,不如说人心空。
“一个人看了一夜雨,谁也没告诉,是孤独;
只告诉了一个人,是爱;
发了个微博‘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是矫情,也是我们的时代……”我们耽溺于一呼百应的互动,享受他人的关注和点赞,实际是为了掩饰内心空虚,掩饰梁文道所说的“巨大而荒凉的孤独感”。
此乃假借微博求取呼应与共鸣。
若问为何往郊野跑?
一种是借助外力,用山的厚重、水的澄澈唤起心底的本真,觅取对生命的最初体悟;
另一种则是找个没有无线网的地方,强行节欲。
想想,窗外淅沥下着雨,朦胧了霓红灯的色彩,一个人,在窗边听雨。
多么诗意美好的景象啊!
可那人心里却想着:
把这个人拍下来,发到朋友圈里可获多少个赞?
呜呼,在城市里找不到生活的本色,迸不出智慧的火星,怪谁?
至此,不由然想起龙应台,她在台北的“紫藤庐”与友人品茗谈心,看身边“紫藤花闲闲地开”。
台北有58家星巴克,可龙应台独独青睐这间茶馆,与其说是她明白“紫藤庐清楚这个城市的身世”,不如说她明白如何在城市中寻觅激发生活智慧的景象。
一人一茶,清香缭绕,此情此景,惟有真正悟得生活的人才能享受。
不是所有的景象都能激发人们的生活智慧,如林清玄所言:
“心境好时,处处开莲花。
”究其根源,乃是善于假物,随心吐纳,以填补内心之空缺。
那么,读书吧!
和古人交流,与学者辩驳,同春花冬雪同呼吸,偕夏蝉秋月共忘机。
内心充实的人,无需过度的信息来弥补孤独,积淀的智慧擦亮了他的双眸。
如此而来,弘一法师所讲的“华枝满天,天心月圆”之境,就不仅能在城市中觅得,更能与芸芸众生的生活愿景相融合。
下次再将自己的生活不如意归咎于城市时,请反观一下自己吧。
因为,对于真正领悟生活智慧的人,人流如潮、高楼林立的城市景象,也可以带来春江潮水、明月清风。
智慧之光
作为一名学子,我曾经无数次地问过,究竟何为智慧,难道试卷上那鲜亮的分数就是智慧的象征吗?
我听到过许多的回答,其中不乏振振有词、摄人心魄的那个字:
“是”!
于是乎,十二年的寒窗苦读成了我们奋斗不懈的战时回忆录,因为有着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级,理当向社会索取那印着“智慧”的一纸契书。
可反观现实,我们真的成了智慧之人吗?
过度地追求智慧反而使我们落入了俗套,本来明亮的眸子被蒙上阴翳,再也看不到存在于生活中的那些闪着智慧之光的点滴小事。
古人曾云:
“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
”古人真真是把深浅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深也罢,浅也罢,妖娆多姿的荷花,凌波盛放的菱叶,蛙声一片的稻田,均以最适宜的水土来保障,等待那个收获的季节,粮仓俱满,菱藕飘香。
对比于时下许多人的汲汲于名利,古人越发显示出可爱的智慧:
让万物生长在最适宜的环境,少几分强求,多几分天然。
可见,智慧不是用来攫取,而是渗透在我们血液中、引领我们去适应世界的信念。
明乎此,则可觅得“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的禅意悠境。
我从不艳羡登上诺贝尔峰巅却弃家中老母于不顾的人,我向来鄙视那些只顾读研而不理会家中贫寒的学子。
无疑,他们是聪明的,但在精神世界里,他们却是十足的愚夫。
相比较而言,那些生性愚钝却兢兢业业养家糊口的农民工,那些成绩平平却为父母分担生活艰辛的学子,更应当令人尊重,他们早已爬上了人性的塔顶,全身上下迸发着智慧光芒。
孔子曰:
“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
”如此才算是渐入人生之佳境,使人生处处闪烁着智慧之光。
就我们高中学子而言,尚未到达而立之年,然而,我们追寻智慧的途径却数不胜数。
不要再用那一纸成绩单去衡量自己智慧与否吧,以真诚的心去对待他人、对待生活,这其间所体现的智慧,绝非那“不忘营营”的心思可比。
左手粪叉,右手笔杆
爷爷的手,拿得起粪叉,舞得了笔杆。
爷爷是一个农人,他常常“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却从没有过“草盛豆苗稀”。
因为他精通耕种之道,不滑不懒;
最重要的是,他施用农家肥。
每天晨曦初露,爷爷便背一竹篓,操一粪叉,游走于村头巷尾,捡拾牲畜秽物。
及至天一放亮,村郊不上不下地被飘来的炊烟裹住,爷爷就回家。
奶奶摆好了早饭,小米粥、馒头、青椒、拍黄瓜!
呼噜呼噜喝完汤,顺便踢走死缠脚下的巴儿狗……偶尔奶奶也夸一夸爷爷捡来的大粪:
“这肥好,臭!
”老头老太太对视一眼,笑了。
爷爷曾是个大学生,当官的,有过出息。
太爷爷共有六子,本来都该安安分分做个小农民,但爷爷不。
他天分异常好,私学,中学,及至大学,都是一路直上。
后来当了小官,虽不大,但在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了,在村里更是红极一时。
眼看升官在望,爷爷却收拾行囊,携家带口,回了村里。
村里人都表示理解:
“对喽,农民好嘛,看看庄稼看看草,啥都不愁。
”
村里人称赞爷爷的农活,还敬佩爷爷的书法。
逢年过节,红白大事儿,都找爷爷来写字儿。
不必狼毫,不必端砚,更不必宣纸——乡下人也不懂欣赏这个,但他们都知道爷爷见多识广,高文凭,有技艺。
对于求字之人,爷爷总是来者不拒,放下粪叉,洗手执笔,挥洒而下。
当淳朴的邻人拿到字后,喜悦之情全溢于脸上,总想夸一夸这字儿——就像汪曾祺笔下的乡亲们一样:
“这字儿好,真黑!
”我是爷爷的长孙,却去之远矣!
常问爷爷:
“您咋就愿意做个农民呢?
”他总会拿他喜欢的文人汪曾祺做例子:
“你看啊,老汪这人写文章写得好。
俗而不厌,多而不滥。
为啥?
他虽是文人,却也近于农人。
勤恳、淳朴、达观。
”我点头:
“是啦,他也掏过粪,而您是叉粪。
又都是执笔之人,又都上过大学。
您和汪先生差不多嘛!
”爷爷很得意我的说法,却仍摆手不赞同:
“有一点不一样,他种地不如我。
”奶奶看我们爷孙俩笑闹,总是很无奈,叹道:
“这老头子。
我不知道我何时会有这种高度,更不知道爷爷眼里的世界是怎样,但我深知,爷爷表现的那些,才是人们应该追求的粪叉和笔杆共存的境界。
平淡而知足,是爷爷的智慧。
点评:
本文有着淡淡的传奇色彩,爷爷的“夫子气”和“农人味儿”天然融合,妙趣横生。
有些笔墨十分精彩,如奶奶夸爷爷捡来的大粪:
”又如邻里夸爷爷的墨宝:
智慧,就藏在房间里
妈妈对爸爸的评价:
平时挺精明,一到钱上就犯浑,只知道乱花钱,败家。
可不是?
打我记事起,买房子、搬家、卖房子就成了常态,少说也换了四五个地段。
若家底殷实犹可说,可咱家却刚达小康。
几番折腾下来,已经举了不少外债。
爸爸和财务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跟客户谈账目时几百万的数目也得精确到个位,如此细致的人儿怎会连家中的存款、经济状况都不清楚?
莫非真如“清官难断家务事”,对外精细了,对内就糊涂?
我有些不明白。
不过细细想来,爸爸几次一意孤行决定买下的房子,其位置都有点名堂。
譬如上小学一二年级时,我家的房子择在镇中心,虽然位于中心,却拥有罕见的静谧,大概是与喧嚣马路隔着几幢楼房和一片树林的缘故吧。
看着远处人来车往纷杂不已,耳畔却时常闻见群鸟啁啾似在欢腾。
年纪尚小的我,不懂得“大隐隐于市”,却在这明媚的阳光中领略到静的美好,收敛了顽皮和野性。
上初中时,爸爸看上了一处邻近学校的房子。
地理位置虽然不错,价格却出奇地高。
大概把家里百十平米的老房子卖了,再垫点钱,才换得那六七十平米的新居。
那关口,爸爸打开家里的存折算了一下,又带着笑容对外借了点钱,就轻飘飘地将钱交给了房主,全然不顾一旁闪着噬人目光的妈妈。
后来的日子,我们一家度着有史以来最难熬的时光。
但多亏了这一决定,每逢冬季,我不必在寒风中赶远路,缠人的支气管炎不再发作,平安地度过了初中三年。
整整三年。
唯一一次让我不满意的新居,便是高中时代的房子。
为了延续初中的传统,父亲仍在学校旁边找了间房。
但我搬进去一看,却比初中的更狭小、更简陋,网络、电视全没有,平日用来消磨时光的手机也只好交出。
高中三年的色调,变得乏善可陈。
听着我倾诉满腹牢骚,爸爸只在一旁呵呵一笑,说:
“现在啊,还是艰苦点吧。
”说来也怪,一些过去的朋友遇见了我,却惊讶往日颇为散漫的我多了些沉稳,啊,兴许真的长大了呢!
高中的生活,终于迎来尾声。
一日,我与爸爸闲聊:
“爸,以后还搬家么?
”爸爸意味深长地答道:
“你走了,就不搬了。
”我默然。
忽地明白,父亲的多次搬家或许仅仅是为了我吧。
我想,妈妈评价爸爸“花钱发昏”,可能有些道理。
但是,这种行为如今看来却蕴有某种智慧。
只不过,这智慧被爱包裹起来,深深地、悄悄地藏在这房间里的某处罢了。
纯然是小学子的切身感悟。
孟母曾经“三迁”,老爸为孩子求学也来了个“三迁”,迁出了性格,迁出了无声的大爱。
这种智慧,旁人难悟,只有小作者悟到了:
它被爱包裹起来,深深地、悄悄地藏在这房间的某处罢了。
写作的智慧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在方格纸上写下规定字数的文章。
已经太久了:
不曾在横条纹的周记本上,写下或两三行的只言片语,或动辄两三页的恣意文字。
还记得考前,语文老师用黑板擦敲打着黑板,不厌其烦地再三强调“作文拿高分的智慧”。
无非是开头引用名人名言,观点鲜明,事例翔实,等等。
是的,这样的“智慧”我都懂,能让我拿高分的“智慧作文”也不应排斥。
毕竟,经验和能力也是智慧的起点。
然而,我总是不屑。
不要真情实感,不需形式创新,只需把大段捣烂如泥的“王开岭”、“史铁生”、“周国平”们注入固定模板,便会催生大批身穿统一制服的克隆军团。
此乃应试教育下的集体分泌物。
在作文纸上,索尔仁尼琴已将古拉格群岛控诉了千万次,“全俄国最好看的霜”已成为令人作呕的白色凝结物。
屈原已拒绝再投江,海子思索还要再卧轨多少次。
这样的智慧,不要也罢!
真正的写作智慧,应拥有大自然般的天然气象,是超越了经验和能力的升华,是“我手写我心”的了然境界。
这智慧,是汪曾祺式的“士大夫清韵”,是张爱玲市井小民的絮叨,是余光中式的精巧瑰丽,是优美字句背后的郁郁文气、坦率心性。
时间不多了。
我周围的考生,应该在进行最后一段说理了吧?
若我一开始便选择了中规中矩的议论文,此刻,理当安心而又机械地援引着最后一个例证了……
可惜今天,在高考考场上,我没有。
我不后悔。
我想写幼年的玩伴,夏蝉歌咏的少年梦,白衣黑裙的青春悸动,高考重压下偶尔的灰心失意,噙泪微笑的坚强。
我想写平凡生活里的细微感动。
就算是议论文吧,我也想拒绝炫目的名言和事例,静静地用质朴的语言说清内心的所思与所悟。
对不起了,老师!
您教的那些智慧法宝,我今天一概没有用上。
因为,我已明白了何为真正的写作智慧。
真正的写作,是在高考考场上掷下没有退路的崛傲开头的勇气。
真正的写作,是抛弃成规通法,以真情入文,以实感动人的自觉。
真正的写作,是“忽如一夜春风来”的烂漫才华。
真正的写作,是捧出一颗至诚之心的赤子纯真。
谢谢你,智慧自身的大景象。
这最后一次写800余字,我终于没错过你。
现在,交卷。
此文是考生临场就地取材之作,颇为自信,相当潇洒。
对缺乏智慧的高考作文现状提出了自己的卓见,巧妙地融进了考场上的起伏思潮。
作者估计到今年高考作文“周国平”们会纷纷注入固定的模板,甚有先见之明。
我们阅卷时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故戏言:
“今年大唱‘三国志’——周国平、汪国真、王国维!
瞳孔之内
现在,离我两米之外,监考老师低着头不知在做啥。
但我知道,本人的一举一动都进入了他的瞳孔。
原先就紧张的我,手心变得更湿。
我的双眼紧盯着题目,大脑却不配合,本来尚算平稳的呼吸突然滞了一秒。
然后,我如同一个快要窒息的人突然又被松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办?
想起老师在考前给我们鼓励,说高考语文卷的设计,一定能充分展现考生的智慧。
可我觉得可怕的并非眼前这张正反六页的卷子,而是一双眼睛,就在我的前后左右:
抬头时,但见它平静地扫描;
只要一低头,它就隐隐约约地向我投射表意不明的目光。
我成了楚门,只是遍布在我四周的,不是针孔摄像机,而是由成千上万个细胞构成的眼,它才是最复杂的监视器。
我胆战心惊,却还要装作无事的模样。
抖着手做完论述类试题,目光转投到了作文。
智慧?
智慧的景象?
智慧的境界?
那个监考老师,又在窥视我,他该看出了我的无措,给我的焦虑加了一剂猛药:
“同学们,要规划好作文的时间啊!
就在我觉得快要爆炸的时候,另一个监考老师将窗推开了一个小缝,风丝丝地飘进来。
我眯了下眼,她的瞳孔里,有一线和煦的光。
兴许我冷静下来,他,他那双眼并不怎么可怕了。
好像,背后的那些眼一时间已经隐去。
十次深呼吸,我要与自己对话。
其实,我本就知道,每个人都活在别人的瞳孔里,虽然不像楚门的世界,每个表情,每句话都有剧本,可我们真真是在别人的瞳孔里演着人生的电影。
更何况,我不可能像楚门那样,走出这些瞳孔的所见范围之外。
你的焦虑是无用的!
静下心来,好好考完这场试吧……
我吼向自己,在心里。
再看作文题,也不再觉得毫无头绪。
何为智慧?
何为智慧的境界?
我大概有些明了。
愚蠢的人,拼命地想逃出人们的瞳孔;
智慧的人,知道自己永远活在别人的瞳孔之内。
前者,从内而外地苦着脸;
后者,自始至终安然地笑。
我写下此文,总算知晓:
活于别人的瞳孔之内,却能淡定自若,也是一种难得的智慧。
这么写,不算“跑题”吧?
与《写作的智慧》一样,为考生临场就地取材之作。
从监考老师的“眼睛”里感悟到人生的某种状态,萌动了智慧之思,十分机智。
农之月令
汪曾祺先生写过《葡萄月令》,似乎只要缀上“月令”一词,便可以附庸先生的风雅,也能智慧一回。
昨天是芒种,蚕老麦黄一伏时。
庄稼人是要有智慧的,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收获,得有讲究,乱不得。
惊蛰了。
“惊蛰”怎么看都是欣欣向荣的一个词。
庄稼人要抽出时间“松土”,憋了一个冬天的黑土地,已经等不及了,急着出来透透气。
春耕开始了(也有春分的说法)。
从清明到端午,庄稼人就一直忙。
浸稻芽,做秧畦,收油菜,育蚕种,讲究的就是一个“次序”。
这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规矩,几千年耕作经验的积淀与升华。
村中,要每家每户地仔细叮嘱。
“芒种”这个词真好听。
大约在六月份,草莓地里会莫名其妙地生出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
这种发现,谈不上智慧,只是一种经验之谈。
不要着急,也不必时不时去看。
待到乌猪子过江了,躲的、藏的,虫们都会溜出来。
用纸盒子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到远远的一处荒田里去。
踩死它?
哪能呢!
庄稼人讲求佛性,相信生死来去自然,打扰不得。
奶奶年纪大了,却不忌惮生死。
“七十二,八十四。
阎王不请自己去。
”耕作了一辈子,奶奶竟有些看淡生死的大智慧了。
小孩自然没有这般境界。
从桑叶腋间坠出的桑树果子,一大把一大把的,由青雪雪、黄澄澄、红扑扑、紫莹莹,变得晶莹透亮,乌紫乌紫的,像黑玉。
桑叶伸伸展展,桑葚清清凉凉在底下荫着凉着偷乐。
小孩真馋!
一个孩子像猫一样攀上树,吊弯树枝,底下的小孩便忙着摘桑葚。
吃到嘴唇发紫,被妈妈拖着去河边洗。
小孩也不忘显摆自己的聪明。
夏至来了。
田里要浸水。
不大会儿,蚯蚓摇头晃脑地爬上田埂。
又不大会儿,你再回来看看,田埂就满了。
这些蚯蚓也聪明得紧呢,这是一种本能。
水汽泱泱。
庄稼人将脚探入水中,凉丝丝的。
田里有些许零星青白色的碎瓷片,也不要紧,庄稼人脚底的老茧厚着呢。
还有水蛙,我们这里称“蚂蝗”,不再多提。
傍晚,晚霞像火红的枫林漫天舒卷。
这是怎样的景象!
大暑前三天后四天不能浇粪。
有人瞧不起庄稼人的愚钝,我却不这么想。
二十四节气,吃桑葚的孩子,还有我的奶奶,都是有些智慧的,就连大自然里的一花一草,一虫一鸟,又何尝没有智慧?
真愿意做个庄稼人。
清澈、活泼、优美,是一篇礼赞农家智慧的晶莹剔透的叙事性散文。
可赞!
王大爷的早餐店
我住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里。
住在老小区的好处就是——你知道小区里哪个店铺里的东西好。
我知道王大爷卖的早饭最好吃!
王大爷的小店里总是挤了很多人。
远远的只能看到雾气把小屋子填得满满的,溢到外面来。
也分不清朦胧中哪些是人,哪些是桌。
“王大爷!
老样子来一份儿!
进门的人大多要喊这么一句,就像打招呼一样点一份早饭,然后就坐下来跟经常碰面的“早饭友”开心地交谈。
等到王大爷把东西稳稳地放在他面前,他就开始边吹边吃,满脸幸福的样子。
不消几分钟,他就要向在座的告别“你们慢吃”,再给王大爷来个预订:
“我明儿还来啊,您忙!
”然后快步走了——去上班。
王大爷性格特别好,讲话和气还很爱聊天。
笑眯眯的,我甚至觉得他的皱纹都特别可爱!
他的店面小,装修也比不上别处的快餐店,桌椅因长年的油灰显得发黑,墙也因水汽好些地方脱了墙皮。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爱在这吃粥吃茶叶蛋。
好像有了王大爷在,早饭就该好吃,卫生就能保证似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吃客们有周末不肯做饭的,也跑来吃早饭。
这时就少不了王大爷爽朗的笑声了。
“王大爷,店面不租大点我们要站外面吃饭啦!
“哈哈,我给你们搬个小凳坐外边吃!
哈哈……钱全给你们做粥吃了,哪有闲钱啊?
对,王大爷的粥里头有肉,价格还不贵哩!
难怪,难怪!
“那你提个五毛一块的价,我们还能不来啊?
“不行不行,都是好多年在这吃的老邻居了!
我老王别的不敢说,良心还是有的啊。
多亏你们养着我哩!
哈哈,我老头子亏得有你们陪着解解闷呢。
“那大妈呢?
”我这个心直口快的傻孩子没忍住就问了出来。
我发现周围似乎过分的安静。
我也看到王大爷似乎笑容僵了下来。
“你大妈啊,陪着我呢!
可不就是她派你们来陪陪我嘛。
我这就够啦!
有吃有喝,有人说话,干啥不满足?
想这想那,争来争去的人还没我快活哩。
小妮子你知道不,人要会知足!
你往后长大了还像他们来我这小店陪大爷讲话,我也知足啊,哈哈,你说我这傻不傻?
我听了,眼睛忍不住眨巴了两下,多亏店里雾气重!
“这粥真烫!
”我大声地说,“我以后得等粥冷点再喝!
周围的人都笑了,王大爷也笑了,这种没有任何做作的笑真好听。
王大爷,你一点也不傻,你就是心里敞亮才过得好啊!
我不管长多大,都会时常来看你的,陪你说说话,就像这些陪你的人一样!
我心里想。
周末的早上总是让人放松的,阵阵谈笑声从街角这家小小的早餐店里传出……
本文写小区里一位卖早餐的老人。
老人多年来支撑一间简陋的早餐铺子,全心全意地为邻居们服务(善)。
文章写到后来忽然点出这位老汉早已失去老伴,贫寒而又孤寂。
他没有消沉,而是用精心制作早餐来“团结”邻居们的欢声笑语和质朴真情,他活得有滋有味了。
这种“圆通”和“豁达”,乃是“活”用小经验、小能力而展示出来的小智慧,富于启示,全文也就静悄悄地与“智慧”水乳交融了。
逃离“智慧”的周庄
这是一张双程景点票:
“周庄”,“千灯”。
周庄与千灯相隔不远。
远远便看见大红的“周庄欢迎你”张牙舞爪地雄踞着一爿天地,死死咬着你的眼,躲不掉的。
心怀忐忑,步入周庄。
这是一场肉与肉的摩搓、绝杀,裹挟着汗味、水汽与浓郁的咖啡香,我逃到了一艘游船上。
商业化的市镇气息扼住我的喉,叫人,噤了声。
周庄“智慧”,周庄人更为“智慧”。
在这里,即使是一棵树也可成为拍照牟利者的招财工具;
即使是转角处一块巴掌大的空地,周庄人也不遗余力,将它开发成西式咖啡馆;
宣传手腕更是……
游船驶过一座桥,我怔了怔——是陈逸飞画中的双桥!
只是,我看得到:
桥上的游人压得它不堪重负;
我听得到:
那苟延残喘中有低低的呜咽……
岁月斑驳,侵蚀着石桥。
双桥横亘着,像一块开合的“伤疤”——那是,整个周庄的伤疤。
“阿婆,唱支船歌可好?
一只青筋虬劲的手直逼眼前:
“小费。
那一刻,我比三毛哭得更像个孩子。
只是,她喃喃念叨的是周庄,“我还会来的。
”我却是,“周庄……我不再来了。
这样的“智慧”,我,有些反胃。
千灯与周庄相隔不远,千灯与周庄相差甚远。
与“智慧”的周庄一比,千灯就显得有些驽钝。
商业的气息尚未染指这座古镇,明清最长的青石板街沉默不语。
古戏台上,一群昆曲票友启口轻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来”字潺潺泻出,声歇处,“姹”以去声的破竹之势将曲调引入高潮。
“似”,也是去声,却隐去了“姹”的振聋发聩,一路陡然直下,悲戚处,叫人落泪。
像悲叹昆曲,像哀叹千灯。
诚然,千灯在周庄面前,显得那样矮。
但,在千灯,你能感受到水纹处千灯肺叶的呼吸、开合。
在千灯,时间就像一只摇橹的小船,咿咿呀呀,你还未曾留意,它已穿过水域,到那边去了……
直到延福寺钟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