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流域Word文档下载推荐.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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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底,早报记者穿越深山峡谷,渡江二十一次,探寻向家坝、溪洛渡、白鹤滩、乌东德、观音岩、鲁地拉、龙开口、金安桥以及重庆小南海等已建、在建和筹建之中的近10座电站,沿线采访民众、官员、学者及环保人士,调查水电开发带来的生态、移民问题,以回应读者对三峡上游乃至整个长江流域水资源开发与保护的关注。
经过一场场“跑马圈水”的竞赛,三峡之后的中国水电建设正阔步迈向它的“金沙江时代”。
这条奔腾激荡的大江正被规划、建设中的25级水电大坝分割成一段段静水。
根据最新资料,在这波总装机超过18000万千瓦的西南水电大跃进中,除了较早建成的金安桥电站控股单位为民营企业外,金沙江所有梯级水库计划悉数被5家国有巨头分食,“群雄割据”的金沙江水电格局基本成形。
五巨头割江分水
金沙江全流域共计划开发25级电站,总装机规模相当于4座三峡。
“世界水电在中国,中国水电在西南,西南水电在金沙”的大格局已然形成。
摊开金沙江全流域图,星罗棋布的水库大坝浓缩在首尾相连的小方块中,宛如密密麻麻的纽扣,锁着奔腾的激流。
雄伟的水库之梦随之延伸。
新世纪以来,金沙江下游乌东德、白鹤滩、溪洛渡、向家坝4座世界级电站列入开发计划,总装机规模相当于“两个三峡”。
金沙江中游计划开发上虎跳峡、两家人、梨园、阿海、金安桥、龙开口、鲁地拉、观音岩等“一库八级”电站,总装机规模超过三峡。
金沙江上游规划建设果通至奔子栏共11级电站,总装机达1500万千瓦。
加上今年初刚刚获批的四川攀枝花段金沙、银江两级电站,金沙江全流域共计划开发25级电站,总装机规模相当于4座三峡,占整个西南地区“8个三峡”的水电开发规模的一半。
根据横断山研究会等研究机构和地方政府提供的资料,金沙江的开发方案中,除唯一已建成的金安桥电站控股单位为民营企业汉能控股集团外,其余24级悉数被三峡、华润、大唐、华电、华能5家国有水电巨头把持。
其中,金沙江上游11级、中游上虎跳峡至阿海4级以及鲁地拉电站被华电集团掌控;
龙开口、观音岩分别为华能、大唐所有;
金沙、银江2级为华润所得;
三峡集团则完整控制着金沙江下游乌东德至向家坝的4座世界级水电站。
“这种开发意味着江河被分割成一段段静水。
”横断山研究会首席科学家杨勇,对金沙江失去自由奔腾的形态充满感慨。
他曾是1986年轰动全国的长江漂流科考活动发起人和主漂队员,那一次的漂流中,他的11名队友先后把年轻的生命献给了激流险滩。
被质疑的“环评风暴”
无序开发,对局地环境造成严重干扰。
不过,环评风暴引发的停工过后,违规上马的电站交完数额极小的罚单(溪洛渡被罚款20万元),无一例外地“复活”了。
学者分析,金沙江流域梯级开发影响范围广、周期长,累积效应明显,有些影响甚至难以逆转。
但由于水电运营成本低、收益快、回报高,很快成为各大银行追捧的优质投资项目。
此外,随着生态补偿和移民要求的逐步提高,为减少外部成本投入,水电巨头又开始了“违规竞赛”,水电项目“超前发展”、“先占先得”、“未批先建”的现象屡禁不止。
2005年,向家坝、溪洛渡两座超巨型水电站因未批先建,在“环评风暴”中受到惩处,被迫停工。
次年,金安桥水电站也因未获国家发改委核准擅自截流,被勒令“不得开工”。
2009年,鲁地拉、龙开口电站的业主依然没有吸取教训,直到大坝完成截流,才向环保部递交了环评报告。
不过,“环评风暴”过后,这些违规上马的电站交完数额极小的罚单(溪洛渡被罚款20万元),无一例外地“复活”了。
其中,金安桥水电站2003年开建至2010年才被核准,核准后仅8个月,即开始了蓄水发电。
环保部环境工程评估中心副总工程师陈凯麒等人认为,“跑马圈水”、“未批先建”、“遍地开花”、干支流“齐头并进”式的无序开发,对局地环境造成严重干扰,天然江河被渠道化,生态日益破碎,水资源问题更加突出,水库淹没和移民安置不当还引发了一系列社会问题和次生环境灾害。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因地理条件的限制,金沙江流域水电工程的移民,大部分采取了后靠安置的方式,使得高山峡谷中本已紧缺的土地资源更加稀缺,迫于生存压力,后靠的移民往往会砍伐森林、盲目开荒,造成新的生态退化和水土流失。
“我持观望态度,不去讨论它。
”永善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刘安中承认,水电站的环保问题是世界性问题。
但具体到“关系地方命运”的向家坝、溪洛渡等工程,他依然坚持电站建设不可或缺、非上不可的观点。
超规划竞赛
最新统计显示,金沙江中下游从梨园至向家坝的10级电站的装机总规模达6235万千瓦,比2003年的规划装机总和多出1057万千瓦,接近半个三峡的装机容量(2250万千瓦)。
一方面是水电巨头在地方政府的支持下不断增加开发的梯级,另一方面是已建、在建的电站水库之间展开“超规划竞赛”,一次次拉高装机、库容和发电规模。
仅以装机容量为例,最新统计显示,金沙江中下游从梨园至向家坝的10级电站的装机总规模达6235万千瓦,比200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水力资源复查成果》中这些电站的规划装机总和多出1057万千瓦,接近半个三峡的装机容量(2250万千瓦)。
目前更新的乌东德、溪洛渡、白鹤滩、向家坝4座超巨型电站的总装机也达到4530万千瓦,超出2003年的规划730万千瓦,相当于新增一座向家坝电站(720万千瓦)。
如果以1990年长江流域综合利用规划修编的数据为标准,4座电站总计超规划装机达1230万千瓦,接近目前世界第二的伊泰普水电站的规模。
统计还显示,除观音岩水电站的最新装机数据与2003年规划保持一致外(仍超过了1990年的规划),其他9级电站的装机规模都呈节节攀升的趋势。
必须指出的是,除金安桥外,金沙江流域全部梯级电站都处于规划或建设中。
专家预计,在这些电站逐一建成之前,各自的装机规模仍可能有所抬高。
这与各水电工程“发电或以发电”为主的开发任务相一致,但也使得水资源开发所应兼顾的防洪、供水、灌溉、航运、生态、旅游等功能被淡化。
而在学界看来,一座水电站是否具有发电之外的综合功能,也是衡量开发是否必要的重要标准。
如,原本对金沙江水电开发忧心忡忡的杨勇就主张,向家坝水电站“可以建”,因为“它有巨大的灌溉功能”。
资深环保人士、“绿家园”召集人汪永晨则对金沙江梯级开发未充分考虑供水、灌溉等需求深感不解。
早报记者翻阅梨园、阿海、金安桥、鲁地拉、白鹤滩、溪洛渡等工程环评和规划资料,鲜有“兼有防洪、拦沙、改善下游航运条件等综合效益”的描述,至于“供水、灌溉”,几乎只字未出现在上述工程的评价资料中。
“众所周知,西南地区是我国水资源最为丰富的地区,但近年来频发罕见的旱情,各省特别是云南一直在强调,这是水利设施严重不足导致的‘工程性缺水’,现在金沙江要建这么多电站,为什么就不考虑供水、灌溉?
”汪永晨说。
水与电的战争
10月份的长江水量只够三峡一座水库蓄水的需求。
专家预计,为保证各自的发电利益,这些巨型水电站可能争相将蓄水时间提前。
目前,三峡的蓄水日期已经提前至9月10日。
“这样一来,就会增加防洪的风险。
”
“这些水电的规划,往往只考虑如何利用水能发电,很少兼顾其他需要。
”国内知名的水资源保护专家、原长江委水资源保护局局长翁立达告诉早报记者。
以长江为例,我国最早的流域综合利用规划出台于1959年,1990年进行了一次修编。
自上世纪末以来,为弥补此次修编未充分考虑生态环境问题的缺陷,长江水利委员会即开始了再次修编的研讨论证,修编工作于2007年开始2009年完成,但目前仍未获国务院批准。
与之对应的是“金沙江中游水电开发规划”早在2002年即获得国家有关部门的批复。
从上虎跳峡至观音岩的“一库八级”计划也被明确下来。
早报记者了解到,新修编的“长江流域综合规划”与“金沙江中游水电开发规划”在坝址选择和梯级任务确定方面就存在差异,对阿海、上虎跳峡电站坝址及库容的认识与要求也不相同。
“这边拖着流域综合利用规划修编的经费迟迟不批,那边把每个上报的水电项目都批了。
”翁立达认为,流域综合规划的修编落后于水电开发规划,导致看到利益的水电巨头纷纷利用1990年“对生态问题考虑很少”的规划版本,拼命开始水电开发的前期工作,不断上报具体的电站项目,造成难以挽回的既定事实。
另一个无法回避的后果是,大量的投资浪费和一触即发的“抢水大战”。
多年的统计资料显示,长江年径流量正在不断减小。
目前维持在每秒9600立方米至10000立方米之间,且年内分配不均匀,七成以上的水主要集中在每年的5月至9月,而到三峡蓄水期的10月,整个长江径流量只有400多亿立方米。
按照要求,蓄水期间,三峡要在15000立方米/秒的基础上下泄8000立方米/秒的流量,留下7000立方米/秒,这意味着10月份三峡留下的水量超过200亿立方米。
加上三峡的调节库容221.5亿立方米,超过400亿立方米。
换言之,10月份的长江水量只够三峡一座水库蓄水的需求,届时,长江三峡及其上游(主要是金沙江流域)各水电巨头争抢水资源的状况可想而知。
因为历史上9月7日是发生过大洪水的;
再有提早蓄水之后,大量的泥沙淤积问题又会非常明显,无法回避。
”翁立达介绍,根据目前长江水资源调度的总原则,保证发电利益的“电调”必须服从从防洪需要出发的“水调”(指在预计有防洪风险时,各水电站必须服从调度部门的统一调度,放弃部分发电利益,开闸放水)。
但历史上,曾发生多次因利益驱动,违抗调度,加剧洪灾的案例。
翁立达还担心,即使没有防洪问题,金沙江流域集群式的水电建设狂潮,将对长江中下游的湖南、江西等地区造成无法预测的叠加影响,洞庭湖、鄱阳湖近年来持续的旱情可能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