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钟摆》阅读训练及答案最新Word文件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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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凄凉清冷的晚餐过后,约翰坐到了窗前。
他没有心思抽烟。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人声鼎沸,召唤着他出去寻欢作乐。
夜晚是属于他的。
他
可以不受盘问地出去,像任何一个逍遥自在的单身汉那样,无拘无束地寻欢作乐。
只要他高兴,他可以痛饮,游荡,尽情玩到天亮;
不会有怒气冲冲的凯蒂在等着他,扫他的兴。
只要他高兴,他可以在麦克洛斯基那儿同一班嘻嘻哈哈的朋友打落袋弹子,直到黎明的光辉盖过电灯光。
以往,当弗罗摩尔公寓的生活使他厌烦的时候,他总是苦于婚姻的羁绊。
现在羁绊解除了。
凯蒂不在了。
约翰?
帕金斯不善于分析自己的情感。
但是当他坐在那间没有凯蒂的十英尺宽十二英尺长的客厅里时,他丝毫不爽地猜中了他烦恼的主要原因。
他现在领悟到,凯蒂是他幸福生活的必要条件。
他对凯蒂的感情,以往被单调枯燥的家庭琐事搞得麻木了,如今却因凯蒂不在面前而猛然觉醒。
歌喉美妙的鸟儿飞走之后,我们才体会到它的歌声的可贵。
“我真是不可救药的笨蛋,”约翰?
帕金斯暗忖道,“我真糊涂,怎么能一直这样对待凯蒂。
每天晚上出去打弹子,同朋友们鬼混,不呆在家里陪陪凯蒂。
让可怜的姑娘一人留在家里,身边无人宽慰,顾影自怜!
帕金斯,你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我要弥补过去对不住那个姑娘的地方。
我要带她出去娱乐。
从现在起,我要同麦克洛斯基那帮人一刀两断,不再来往。
”
不错,城市在外面喧嚷,召唤约翰?
帕金斯出去。
此刻,在麦克洛斯基那儿,朋友们正在悠闲地消磨时光,玩着每晚的游戏,把弹子打落到网袋里去。
但是花花世界也好,哒哒作响的弹子棒也好,都提不起那个因为妻子不在而心情懊丧的帕金斯的兴致了。
他本来有的东西被剥夺了,以往他不加珍惜,甚至有点儿轻视,现在却需要它了。
泪水——是的,晶莹的泪水盈满约翰?
帕金斯的眼睛。
一旦她回来,情况一定会有所改观。
他一定要弥补以往他的所有疏忽。
失去了她,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门打开了。
凯蒂提着一个小提包走了进来。
约翰吃惊地张着嘴,痴呆地望着她。
“啊呀!
回到家真高兴。
”凯蒂说,“妈病得并不厉害。
萨姆在车站上等着我,他说妈的病只不过稍微发作了一下,电报发出之后就没事了。
于是我搭下一班火车回来了。
我现在真想喝杯咖啡。
帕金斯看了看钟。
八点一刻。
他伸手拿起帽子,朝门口走去。
“约翰?
帕金斯,我倒要知道知道,你这会儿想到哪里去?
“我打算去麦克洛斯基那儿,”约翰说,“跟朋友打一两盘弹子。
(选自《欧?
亨利短篇小说》,有改动)
10.本文第二段不避其繁描写屋内的景象,作者为什么作这样的结构安排?
(4分)
11.文中两处划线句子反复写到窗外的城市,有什么作用?
12.简析小说结尾的特点和艺术效果。
(6分)
13.结合小说的标题“钟摆”探究小说的意蕴,并就小说反映的问题做简要评析。
答案:
10.
(1)营造出屋内的凌乱氛围,说明凯蒂临行的匆忙与慌乱,给读者留下悬念。
(2)面对空洞的房间和妻子留下的生活痕迹,帕金斯有着从未有过的孤独凄凉和对妻子的依恋;
(3)引出下文帕金斯对生活的思考,他曾经竭力逃避的一切现在竟成了奢侈的希望,他曾经无视妻子的存在,他痛自忏悔。
(评分参考:
写出1、2点各得1分,写出第3点得2分;
意思相近即可。
)
11.
(1)用城市的喧闹反衬妻子离去后约翰?
帕金斯内心的孤独寂寞与感伤;
(2)用城市外在的诱惑对比约翰?
帕金斯的不为所动,表明他当时的后悔之情。
写出1点得2分,写出2点得4分;
每点手法1分,内容1分。
12.特点:
情节陡转,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艺术效果:
(1)呼应前文“在麦克洛斯基那儿同一班嘻嘻哈哈的朋友打落袋弹子”,使情节既富有变化,
又合乎情理。
(2)与前文约翰的忏悔形成对比,增强小说的嘲讽幽默色彩。
(3)丰富了人物形象;
(面对突然回来的妻子,约翰的温情和依恋瞬间无影无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4)揭示了现实社会中普遍存在的现象,发人深省,耐人寻味,且点明了主题。
(很多东西,在我们拥有的时候,我们总是觉得理所当然也从来没有想过珍惜;
直到有一天我们失去了这些,我们变得不习惯、不安、无助,并发誓自己一旦重新拥有将视其为珍宝;
而当我们重新得到了这些东西时,我们却又陷入了之前的那种模式。
特点1分;
艺术效果写出前3点中的2点即得3分,第4点主题2分。
13.意蕴:
(1)钟摆象征单调不变的生活,循环往复,了无生趣;
(2)钟摆也象征我们对待生活的态度,我们有时对过去的日子充满各种悔恨,但是如果能有机会重来一遍,会依然拧上生活固有的发条一如既往地摆动。
评析:
(1)得到的想抛弃,失去的想挽回,人总是在生活在这样患得患失的焦虑和烦躁中;
(2)拥有时不珍惜,失去了后悔,复得后又不以为意旧态复燃,因为无法预知未来,当然也是人性使然。
意蕴写出1点得2分,写出2点得4分;
评析写出1点即可得2分,允许不同解读,言之成理即可。
门打开了。
《钟摆》
“八十一号街到啦——劳驾,让他们下车。
”穿蓝制服的牧羊人嚷道。
一群市民绵羊推推搡搡地挤了下去,另一群推推搡搡地挤了上来。
叮——叮!
曼哈顿架空电车公司的牲口车咔咔哒哒地开走了。
约翰·
帕金斯混在下车的羊群中间慢慢走下车站的梯级。
约翰慢吞吞地朝着他的公寓走去。
慢天天地,因为在他日常生活的辞典里,“也许”之类的词汇是没有的。
对于一个结婚已经两年,住在公寓里的人来说,家里是不会有什么意外事在等着他的。
他一面走,一面带着郁郁不乐的玩世心情,琢磨着当天一成不变的单调的情况。
凯蒂会在门中迎候,给他一个带有润肤霜和黄油硬糖气味的亲吻。
然后,他脱掉上衣,坐在一张发硬的长椅上看晚报,报纸的排印真够呛,杀伤了不少俄罗斯人和日本佬。
晚饭准是一锅炖肉,一盘调料“保证不损皮革”的拦凉菜,煨大黄和草莓果酱,果酱对着瓶子商标纸上保证用料纯净的说明,觉得好不害臊。
饭后,凯蒂会把她那用各色碎布拼缝起来的被套上的新补丁指点给他看,补丁产子是送冰人从自己的活扣领结上剪下来送给凯蒂的。
七点半,他们把报纸铺在家具上,承接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石灰片屑,因为住在楼上的胖子开始体操锻炼了。
正八点,住在过道对面的希盖和穆尼,那两个没人请教的歌舞杂耍斑子的搭档,有了几分酒意,不免胡言乱语,幻想哈默斯坦拿着周薪五百元的合同在追逐他们,便开始在屋子里胡闹,把椅子都翻了个儿。
然后,天井对面的那位先生取出长笛,在窗前吹弄;
每晚要漏的煤气会溜到街上去闲荡;
送菜升降机会滑脱;
看门人会再度把柴诺维茨基太太的五个孩子赶过鸭绿江;
那位穿淡黄色鞋子,养着一条长毛短腿狗的太太会轻盈地走下楼来,把她在星期四用的姓名贴在她的电铃和信箱上——这一来,弗罗格摩尔公寓的晚间的常规活动就开始了。
[杀伤了不少俄罗斯人和日本佬:
指一九零四至一九零五年的日俄战争。
]
[“保证不损皮革”:
原文是鞋油广告上的字句。
[幻想哈默斯坦……:
指叔侄同名的奥斯卡·
哈默斯坦,原籍德国,叔于一八六三年移居纽约,创办曼哈顿歌剧院;
侄系作曲家。
[把柴诺维茨基太太的五个孩子赶过鸭绿江:
日俄战争时期,鸭绿江畔曾有激烈的战事。
柴诺维茨基是俄罗斯人的姓,“看门人”原文字首和“日本人”相同。
约翰·
帕金斯知道这些事准会发生的。
他也知道,到了八点一刻的时候,他会鼓起勇气去拿帽子,他太太则会没好气地说出下面一番话:
“我打算去麦克洛斯基那儿,”他总是这么回答,“跟朋友打一两盘弹子。
最近,约翰·
帕金斯养成了打落袋弹子的习惯。
每晚要玩到十点、十一点钟才回家。
有时候,凯蒂已经睡了;
有时候却在等候;
准备把镀金的婚姻钢链在她怒火的坩(gan)埚(guo)里再熔下一点儿金衣来。
将来爱神丘比特和弗洛格摩尔公寓里的受害者在法庭上对质时,他总得为这些事情负责的。
今晚,约翰·
帕金斯到家时,遇到了在他的刻板生活中从未有过的大变化。
凯蒂和她那热情而带有糖果味的亲吻都不在。
三间屋子乱得一团糟,兆头仿佛不妙。
她的物品胡乱地摊得到处都是。
皮鞋扔在地板当中,卷发钳子、头发结、睡衣、粉盒堆在梳妆台和椅子上——凯蒂的脾气一向不是这样的。
约翰看到梳子齿上勾着一团她的褐色头发,心中不免一沉。
她准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故,才这么慌乱,因为她总是仔仔细细地把这些散头发收藏在火炉架上那个蓝色的小瓶子里,准备凑多了以后做女人特别喜爱的假发卷。
煤气灯的喷嘴上触目地用绳子挂着一张折好的纸头。
约翰赶忙抓过来。
那是他妻子留给他的字条,上面写道:
亲爱的约翰:
我刚接到一份电报,说我母亲病重。
我准备搭四点三十分的那班火车。
山姆弟在那边的火车站接我。
冰箱里有冷羊肉。
我希望母亲这次的病不是扁桃腺脓肿复发。
付五毛钱给送牛奶的人。
去年奏她这个病发得很凶。
煤气表的事,别忘了给煤气公司去信。
你的好袜子放在最上面的抽屉里。
我明天再写信。
匆此。
凯蒂。
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中起了波折,竟然使他不知所措了。
椅子背上搭着她做饭时必定披在身上的红底黑点子的晨衣,显出一副空虚而不成形的凄凉的样子。
她匆忙中把平日穿的衣服扔得东一件西一件的。
一小袋她爱吃的黄油硬糖连绳子都没有解开。
一份日报趴在地板上,剪去火车时刻表的地方张开了一个长方形的嘴。
屋子里每一样东西都表明一种缺损,一种消失的要素,表明灵魂和生命的离去。
帕金斯站在没有生气的遗物中间,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哀愁。
他着手收拾屋子,尽力搞得整齐些。
当他触摸到凯蒂的衣服时,浑身起了一种近乎恐怖的感觉。
他从没有考虑过。
假如没有凯蒂,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已经彻头彻尾地融俣在他的生活里,仿佛成了他所呼吸的空气——一刻不可缺少,但他始终没有注意到。
如今,事先毫不知晓,她就走了,不见了,毫无踪影,好象从来就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当然啦,那只是几天的事,至多一两个星期,可是对他来说,仿佛死神已经对他平安无事的家庭伸出了一只手指。
约翰从冰箱里取出冷羊肉,煮了一些咖啡,孤零零地坐下来吃饭,面对着草莓果酱瓶上保证用料纯净的商标纸。
炖肉和那调料象皮鞋油的凉抖菜,现今仿佛也成了已经消逝的幸福中值得留恋的东西。
他的家给拆散了。
一个扁桃腺化脓的丈母娘把他的家神轰到了九霄云外。
约翰吃了这顿冷清清的晚饭,坐在临街的窗口。
他不想抽烟。
窗外的市声在召唤他,邀他去参加它那放荡欢乐的舞蹈。
他可以不受盘问地出去,象任何一个逍遥自在的单身汉那样,无拘无束地寻欢作乐。
帕金斯不习惯于分析自己的感情。
但是当他坐在那间没有凯蒂的,十英尺宽十二英尺长的客厅里时,他丝毫不爽地猜中了他烦恼的主要原因。
歌喉美妙的鸟儿飞走之后,我们才体会到它的歌声的可贵——这一类辞藻华丽而意义真实的格言、说教和寓言不是早就谆谆教导过我们了吗?
“我一直这么亏待凯蒂,”约翰·
帕金斯暗忖道,“我真是个双料浑蛋。
这个可怜的姑娘孤零零的,没什么消遣,而我又是那样对待她!
帕金斯,你真是个最坏的坏蛋。
我要带她出去,让她也有些娱乐。
不错,城市在外面喧嚷,召唤约翰·
帕金斯出去,跟着摩摩斯在麦克洛斯基那儿,朋友们正在悠闲地消磨时光,玩着每晚的游戏,把弹子打落到网袋里去。
以前有一个叫亚当的人被天使们从果树园里赶了出来,懊丧的帕金斯大概就是他的后裔。
帕金斯右边有一把椅子。
椅子背上塔着凯蒂的蓝色衬衫。
它多少还保持着凯蒂身形的轮廓。
袖子上有几条细微的皱纹,那是凯蒂为了他的舒适和安乐而挥臂操作时留下的。
衬衫散发出一丝微妙而又逼人的野风信子和香气。
约翰拿起这件衣服,认真地朝着这件无动于衷的薄纱衣服看了又看。
凯蒂从来没有无动于衷。
泪水——是啊,泪水——涌上了约翰·
她回来之后,局面非改变不可。
他一定要弥补自己所有对不起人的地方。
没有了她,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约翰呆呆地瞅着她。
我回来了真高兴。
山姆在车站上等着我,他说妈的病只不过稍微发作了一下,电报发出之后就没事了。
弗罗格摩尔公寓三楼前房的生活机器又营营作响地恢复了常态,可惜没有人听到它的机轮的卡哒声和戛戛声。
传动皮带滑进了槽,弹簧触发了,齿轮对准了牙,轮子又循着旧有的轨道转动了。
“约翰·
“我打算去麦克洛斯基那儿,”约翰说,“跟朋友打一两盘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