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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诗文档格式.docx

所以我怎么敢开口?

而且我已熟悉那些眼睛,熟悉了她们所有的眼睛--

那些眼睛能用一句成语的公式把你盯住,

当我被公式化了,在别针下趴伏,

那我怎么能开始吐出

我的生活和习惯的全部剩烟头?

我又怎么敢开口?

而且我已经熟悉了那些胳膊,熟悉了她们所有的胳膊--

那些胳膊带着镯子,又袒露又白净

(可是在灯光下,显得淡褐色毛茸茸!

是否由于衣裙的香气

使得我这样话离本题?

那些胳膊或围着肩巾,或横在案头。

那时候我该开口吗?

可是我怎么开始?

是否我说,我在黄昏时走过窄小的街,

看到孤独的男子只穿着衬衫

倚在窗口,烟斗里冒着袅袅的烟?

......

那我就会成为一对蟹螯

急急爬过沉默的海底。

啊,那下午,那黄昏,睡得多平静!

被纤长的手指轻轻抚爱,

睡了......倦慵的......或者它装病,

躺在地板上,就在你我脚边伸开。

是否我,在用过茶、糕点和冰食以后,

有魄力把这一刻推到紧要的关头?

然而,尽管我曾哭泣和斋戒,哭泣和祈祷,

尽管我看见我的头(有一点秃了)用盘子端了进来,

我不是先知--这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曾看到我伟大的时刻闪烁,

我曾看到我的外衣暗笑,

一句话,我有点害怕。

而且,归根到底,是不是值得

当小吃、果子酱和红茶已用过,

在杯盘中间,当人们谈着你和我,

是不是值得以一个微笑

把这件事情一口啃掉,

把整个宇宙压缩成一个球,

使它滚向某个重大的问题,

说道:

我是拉撒路,从冥界

来报一个信,我要告诉你们一切。

--

万一她把枕垫放在头下一倚,

唉,我意思不是要谈这些;

不,我不是要谈这些。

那么,归根到底,是不是值得,

是否值得在那许多次夕阳以后,

在庭院的散步和水淋过街道以后,

在读小说以后,在饮茶以后,在长裙拖过地板以后,--

说这些,和许多许多事情?

要说出我想说的话绝不可能!

仿佛有幻灯把神经的图样投到幕上:

是否还值得如此难为情,

假如她放一个枕垫或掷下披肩,

把脸转向窗户,甩出一句:

那可不是我的本意,

那可绝不是我的本意。

不!

我并非哈姆雷特王子,当也当不成;

我只是个侍从爵士,为王家出行,

铺排显赫的场面,或为王子出主意,

就够好的了;

无非是顺手的工具,

服服帖帖,巴不得有点用途,

细致,周详,处处小心翼翼;

满口高谈阔论,但有点愚鲁;

有时候,老实说,显得近乎可笑,

有时候,几乎是个丑角。

呵,我变老了......我变老了......

我将要卷起我的长裤的裤脚。

我将把头发往后分吗?

我可敢吃桃子?

我将穿上白法兰绒裤在海滩上散步。

我听见了女水妖彼此对唱着歌。

我不认为她们会为我而唱歌。

我看过她们凌驾波浪驶向大海,

梳着打回来的波浪的白发,

当狂风把海水吹得又黑又白。

我们留连于大海的宫室,

被海妖以红的和棕的海草装饰,

一旦被人声唤醒,我们就淹死。

查良铮译

荒原

“是的,我自己亲眼看见古米的西比尔吊在一个笼子里。

孩子们在问她:

西比尔,你要什么的时候,她回答说,我要死。

(献给埃兹拉·

庞德

最卓越的匠人)

一、死者葬礼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

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

参合在一起,又让春雨

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冬天使我们温暖,大地

给助人遗忘的雪覆盖着,又叫

枯干的球根提供少许生命。

夏天来得出人意外,在下阵雨的时候

来到了斯丹卜基西;

我们在柱廊下躲避,

等太阳出来又进了霍夫加登,

喝咖啡,闲谈了一个小时。

我不是俄国人,我是立陶宛来的,是地道的德国人。

而且我们小时候住在大公那里

我表兄家,他带着我出去滑雪橇,

我很害怕。

他说,玛丽,

玛丽,牢牢揪住。

我们就往下冲。

在山上,那里你觉得自由。

大半个晚上我看书,冬天我到南方。

什么树根在抓紧,什么树根在从

这堆乱石块里长出?

人子啊,

你说不出,也猜不到,因为你只知道

一堆破烂的偶像,承受着太阳的鞭打

枯死的树没有遮荫。

蟋蟀的声音也不使人放心,

焦石间没有流水的声音。

只有

这块红石下有影子,

(请走进这块红石下的影子)

我要指点你一件事,它既不像

你早起的影子,在你后面迈步;

也不像傍晚的,站起身来迎着你;

我要给你看恐惧在一把尘土里。

风吹得很轻快,

吹送我回家去,

爱尔兰的小孩,

你在哪里逗留?

“一年前你先给我的是风信子;

他们叫我做风信子的女郎”,

——可是等我们回来,晚了,从风信子的园里来,

你的臂膊抱满,你的头发湿漉,我说不出话,眼睛看不见,我既不是

活的,也未曾死,我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光亮的中心看时,是一片寂静。

荒凉而空虚是那大海。

马丹梭梭屈里士,著名的女相士,

患了重感冒,可仍然是

欧罗巴知名的最有智慧的女人,

带着一副恶毒的纸牌,这里,她说,

是你的一张,那淹死了的腓尼基水手,

(这些珍珠就是他的眼睛,看!

这是贝洛多纳,岩石的女主人

一个善于应变的女人。

这人带着三根杖,这是“转轮”,

这是那独眼商人,这张牌上面

一无所有,是他背在背上的一种东西。

是不准我看见的。

我没有找到

“那被绞死的人”。

怕水里的死亡。

我看见成群的人,在绕着圈子走。

谢谢你。

你看见亲爱的爱奎尔太太的时候

就说我自己把天宫图给她带去,

这年头人得小心啊。

并无实体的城,

在冬日破晓的黄雾下,

一群人鱼贯地流过伦敦桥,人数是那么多,

我没想到死亡毁坏了这许多人。

叹息,短促而稀少,吐了出来,

人人的眼睛都盯住在自己的脚前。

流上山,流下威廉王大街,

直到圣马利吴尔诺斯教堂,那里报时的钟声

敲着最后的第九下,阴沉的一声。

在那里我看见一个熟人,拦住他叫道:

“斯代真!

你从前在迈里的船上是和我在一起的!

去年你种在你花园里的尸首,

它发芽了吗?

今年会开花吗?

还是忽来严霜捣坏了它的花床?

叫这狗熊星走远吧,它是人们的朋友,

不然它会用它的爪子再把它挖掘出来!

你!

虚伪的读者!

——我的同类——我的兄弟!

二、对弈

她所坐的椅子,像发亮的宝座

在大理石上放光,有一面镜子,

座上满刻着结足了果子的藤,

还有个黄金的小爱神探出头来

(另外一个把眼睛藏在翅膀背后)

使七枝光烛台的火焰加高一倍,

桌子上还有反射的光彩

缎盒里倾注出的炫目辉煌,

是她珠宝的闪光也升起来迎着;

在开着口的象牙和彩色玻璃制的

小瓶里,暗藏着她那些奇异的合成香料——膏状,粉状或液体的——使感觉

局促不安,迷惘,被淹没在香味里;

受到

窗外新鲜空气的微微吹动,这些香气

在上升时,使点燃了很久的烛焰变得肥满,

又把烟缕掷上镶板的房顶,

使天花板的图案也模糊不清。

大片海水浸过的木料洒上铜粉

青青黄黄地亮着,四周镶着的五彩石上,

又雕刻着的海豚在愁惨的光中游泳。

那古旧的壁炉架上展现着一幅

犹如开窗所见的田野景物,

那是翡绿眉拉变了形,遭到了野蛮国王的

强暴:

但是在那里那头夜莺

她那不容玷辱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沙漠,

她还在叫唤着,世界也还在追逐着,

“唧唧”唱给脏耳朵听。

其它那些时间的枯树根

在墙上留下了记认;

凝视的人像

探出身来,斜倚着,使紧闭的房间一片静寂。

楼梯上有人在拖着脚步走。

在火光下,刷子下,她的头发

散成了火星似的小点子

亮成词句,然后又转而为野蛮的沉寂。

“今晚上我精神很坏。

是的,坏。

陪着我。

跟我说话。

为什么总不说话。

说啊。

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

什么?

我从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

我想我们是在老鼠窝里,

在那里死人连自己的尸骨都丢得精光。

“这是什么声音?

风在门下面。

“这又是什么声音?

风在干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

“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都

不记得?

我记得

那些珍珠是他的眼睛。

“你是活的还是死的?

你的脑子里竟没有什么?

可是

噢噢噢噢这莎士比希亚式的爵士音乐——

它是这样文静

这样聪明

“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我该做些什么?

我就照现在这样跑出去,走在街上

披散着头发,就这样。

我们明天该作些什么?

我们究竟该作些什么?

十点钟供开水。

如果下雨,四点钟来挂不进雨的汽车。

我们也要下一盘棋,

按住不知安息的眼睛,等着那一下敲门的声音。

丽儿的丈夫退伍的时候,我说——

我毫不含糊,我自己就对她说,

请快些,时间到了

埃尔伯特不久就要回来,你就打扮打扮吧。

他也要知道给你镶牙的钱

是怎么花的。

他给的时候我也在。

把牙都拔了吧,丽儿,配一副好的,

他说,实在的,你那样子我真看不得。

我也看不得,我说,替可怜的埃尔伯特想一想,

他在军队里耽了四年,他想痛快痛快,

你不让他痛快,有的是别人,我说。

啊,是吗,她说。

就是这么回事。

我说。

那我就知道该感谢谁了,她说,向我瞪了一眼。

你不愿意,那就听便吧,我说。

你没有可挑的,人家还能挑挑拣拣呢。

要是埃尔伯特跑掉了,可别怪我没说。

你真不害臊,我说,看上去这么老相。

(她还只三十一。

没办法,她说,把脸拉得长长的,

是我吃的那药片,为打胎,她说。

(她已经有了五个。

小乔治差点送了她的命。

药店老板说不要紧,可我再也不比从前了。

你真是个傻瓜,我说。

得了,埃尔伯特总是缠着你,结果就是如此,我说,

不要孩子你干吗结婚?

说起来了,那天星期天埃尔伯特在家,他们吃滚烫的烧火腿,

他们叫我去吃饭,叫我乘热吃——

明儿见,毕尔。

明儿见,璐。

明儿见,梅。

明儿见。

再见。

明儿见,明儿见。

明天见,太太们,明天见,可爱的太太们,明天见,明天见。

三、火诫

河上树木搭成的蓬帐已破坏:

树叶留下的最后手指

想抓住什么,又沉落到潮湿的岸边去了。

那风

吹过棕黄色的大地,没人听见。

仙女们已经走了。

可爱的泰晤士,轻轻地流,等我唱完了歌。

河上不再有空瓶子,加肉面包的薄纸,

绸手帕,硬的纸皮匣子,香烟头

或其他夏夜的证据。

还有她们的朋友,最后几个城里老板们的后代;

走了,也没有留下地址。

在莱芒湖畔我坐下来饮泣……

可爱的泰晤士,轻轻地流,我说话的声音不会大,也不会多。

可是在我身后的冷风里我听见

白骨碰白骨的声音,慝笑从耳旁传开去。

一头老鼠轻轻穿过草地

在岸上拖着它那粘湿的肚皮

而我却在某个冬夜,在一家煤气厂背后

在死水里垂钓

想到国王我那兄弟的沉舟

又想到在他之前的国王,我父亲的死亡。

白身躯赤裸裸地在低湿的地上,

白骨被抛在一个矮小而干燥的阁楼上,

只有老鼠脚在那里踢来踢去,年复一年。

但是在我背后我时常听见

喇叭和汽车的声音,将在

春天里,把薛维尼送到博尔特太太那里。

啊月亮照在博尔特太太

和她女儿身上是亮的

她们在苏打水里洗脚

啊这些孩子们的声音,在教堂里歌唱!

吱吱吱

唧唧唧唧唧唧

受到这样的强暴。

铁卢

并无实体的城

在冬日正午的黄雾下

尤吉尼地先生,那个士麦那商人

还没光脸,袋里装满了葡萄干

到岸价格,伦敦:

见票即付,

用粗俗的法语请我

在凯能街饭店吃午饭

然后在大都会度周末。

在那暮色苍茫的时刻,眼与背脊

从桌边向上抬时,这血肉制成的引擎在等侯

像一辆出租汽车颤抖而等候时,

我,帖瑞西士,虽然瞎了眼,在两次生命中颤动,

年老的男子却有布满皱纹的女性乳房,能在

暮色苍茫的时刻看见晚上一到都朝着

家的方向走去,水手从海上回到家,

打字员到喝茶的时候也回了家,打扫早点的残余,点燃了她的炉子,拿出罐头食品。

窗外危险地晾着

她快要晒干的内衣,给太阳的残光抚摸着,

沙发上堆着(晚上是她的床)

袜子,拖鞋,小背心和用以束紧身的内衣。

我,帖瑞西士,年老的男子长着皱褶的乳房

看到了这段情节,预言了后来的一切——

我也在等待那盼望着的客人。

他,那长疙瘩的青年到了,

一个小公司的职员,一双色胆包天的眼,

一个下流家伙,蛮有把握,

正像一顶绸帽扣在一个布雷德福的百万富翁头上。

时机现在倒是合式,他猜对了,

饭已经吃完,她厌倦又疲乏,

试着抚摸抚摸她

虽说不受欢迎,也没受到责骂。

脸也红了,决心也下了,他立即进攻;

探险的双手没遇到阻碍;

他的虚荣心并不需要报答,

还欢迎这种漠然的神情。

(我,帖瑞西士,都早就忍受过了,

就在这张沙发或床上扮演过的;

我,那曾在底比斯的墙下坐过的

又曾在最卑微的死人中走过的。

最后又送上形同施舍似的一吻,

他摸着去路,发现楼梯上没有灯……

她回头在镜子里照了一下,

没大意识到她那已经走了的情人;

她的头脑让一个半成形的思想经过:

“总算玩了事:

完了就好。

美丽的女人堕落的时候,又

在她的房里来回走,独自

她机械地用手抚平了头发,又随手

在留声机上放上一张片子。

“这音乐在水上悄悄从我身旁经过”

经过斯特兰德,直到女王维多利亚街。

啊,城啊城,我有时能听见

在泰晤士下街的一家酒店旁

那悦耳的曼陀铃的哀鸣

还有里面的碗盏声,人语声

是渔贩子到了中午在休息:

那里

殉道堂的墙上还有

难以言传的伊沃宁的荣华,白的与金黄色的。

长河流汗

流油与焦油

船只漂泊

顺着来浪

红帆

大张

顺风而下,在沉重的桅杆上摇摆。

船只冲洗

漂流的巨木

流到格林威治河区

经过群犬岛。

Weialalaleia

Wallalaleialala

伊丽莎白和莱斯特

打着桨

船尾形成

一枚镶金的贝壳

红而金亮

活泼的波涛

使两岸起了细浪

西南风

带到下游

连续的钟声

白色的危塔

“电车和堆满灰尘的树。

海勃里生了我。

里其蒙和邱

毁了我。

在里其蒙我举起双膝

仰卧在独木舟的船底。

“我的脚在摩尔该,我的心

在我的脚下。

那件事后

他哭了。

他答应‘重新做人’。

我不作声。

我该怨恨什么呢?

“在马该沙滩

我能够把

乌有和乌有联结在一起

脏手上的破碎指甲。

我们是伙下等人,从不指望

什么。

啊呀看哪

于是我到迦太基来了

烧啊烧啊烧啊烧啊

主啊你把我救拔出来

主啊你救拔

烧啊

四、水里的死亡

腓尼基人弗莱巴斯,死了已两星期,

忘记了水鸥的鸣叫,深海的浪涛

利润与亏损。

海下一潮流

在悄声剔净他的骨。

在他浮上又沉下时

他经历了他老年和青年的阶段

进入漩涡。

外邦人还是犹太人

啊你转着舵轮朝着风的方向看的,

回顾一下弗莱巴斯,他曾经是和你一样漂亮、高大的。

五、雷霆的话

火把把流汗的面庞照得通红以后

花园里是那寒霜般的沉寂以后

经过了岩石地带的悲痛以后

又是叫喊又是呼号

监狱宫殿和春雷的

回响在远山那边震荡

他当时是活着的现在是死了

我们曾经是活着的现在也快要死了

稍带一点耐心

这里没有水只有岩石

岩石而没有水而有一条沙路

那路在上面山里绕行

是岩石堆成的山而没有水

若还有水我们就会停下来喝了

在岩石中间人不能停止或思想

汗是干的脚埋在沙土里

只要岩石中间有水

死了的山满口都是龋齿吐不出一滴水

这里的人既不能站也不能躺也不能坐

山上甚至连静默也不存在

只有枯干的雷没有雨

山上甚至连寂寞也不存在

只有绛红阴沉的脸在冷笑咆哮

在泥干缝猎的房屋的门里出现

只要有水

而没有岩石

若是有岩石

也有水

有水

有泉

岩石间有小水潭

若是只有水的响声

不是知了

和枯草同唱

而是水的声音在岩石上

那里有蜂雀类的画眉在松树间歌唱

点滴点滴滴滴滴

可是没有水

谁是那个总是走在你身旁的第三人?

我数的时候,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但是我朝前望那白颜色的路的时候

总有另外一个在你身旁走

悄悄地行进,裹着棕黄色的大衣,罩着头

我不知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但是在你另一边的那一个是谁?

这是什么声音在高高的天上

是慈母悲伤的呢喃声

这些带头罩的人群是谁

在无边的平原上蜂拥而前,在裂开的土地上蹒跚而行

只给那扁平的水平线包围着

山的那边是哪一座城市

在紫色暮色中开裂、重建又爆炸

倾塌着的城楼

耶路撒冷雅典亚力山大

维也纳伦敦

并无实体的

一个女人紧紧拉直着她黑长的头发

在这些弦上弹拨出低声的音乐

长着孩子脸的蝙蝠在紫色的光里

嗖嗖地飞扑着翅膀

又把头朝下爬下一垛乌黑的墙

倒挂在空气里的那些城楼

敲着引起回忆的钟,报告时刻

还有声音在空的水池、干的井里歌唱。

在山间那个坏损的洞里

在幽黯的月光下,草儿在倒塌的

坟墓上唱歌,至于教堂

则是有一个空的教堂,仅仅是风的家。

它没有窗子,门是摆动着的,

枯骨伤害不了人。

只有一只公鸡站在屋脊上

咯咯喔喔咯咯喔喔

刷的来了一炷闪电。

然后是一阵湿风

带来了雨

恒河水位下降了,那些疲软的叶子

在等着雨来,而乌黑的浓云

在远处集合在喜马望山上。

丛林在静默中拱着背蹲伏着。

然后雷霆说了话

DA

Datta:

我们给了些什么?

我的朋友,热血震动着我的心

这片刻之间献身的非凡勇气

是一个谨慎的时代永远不能收回的

就凭这一点,也只有这一点,我们是存在了

这是我们的讣告里找不到的

不会在慈祥的蛛网披盖着的回忆里

也不会在瘦瘦的律师拆开的密封下

在我们空空的屋子里

Dayadhvam:

我听见那钥匙

在门里转动了一次,只转动了一次

我们想到这把钥匙,各人在自己的监狱里

想着这把钥匙,各人守着一座监狱

只在黄昏的时候,世外传来的声音

才使一个已经粉碎了的柯里欧莱纳思一度重生

Damyata:

那条船欢快地

作出反应,顺着那使帆用桨老练的手

海是平静的,你的心也会欢快地

作出反应,在受到邀请时,会随着

引导着的双手而跳动

我坐在岸上

垂钓,背后是那片干旱的平原

我应否至少把我的田地收拾好?

伦敦桥塌下来了塌下来了塌下来了

然后,他就隐身在炼他们的火里,

我什么时候才能象燕子——啊,燕子,燕子,

阿基坦的王子在塔楼里受到废黜

这些片断我用来支撑我的断垣残壁

那么我就照办吧。

希罗尼母又发疯了。

舍己为人。

同情。

克制。

平安。

平安

赵萝蕤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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