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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道及赵贞吉,缅怀这位乡贤前辈,游历有关他的这些景点,其景历历,其情浓浓,情趣盎然。

今天,我们就随着这位先贤的脚步,捧诵着他的诗卷,在他的吟唱与叙述中,去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去探寻、观览有关他在内江的文化遗迹。

在赵贞吉的诗文中,对家乡、对亲人的情和爱,涉及得最多的地方,莫过于他的故里碑亭湾。

碑亭湾,位于内江城西约二十里,它前临沱江碧波万顷,隔江太平坝平畴百亩,松冈如画为屏,湾后,三堆巍巍耸峙,五峰环抱似障。

整个地形,水环山抱,地美峰青,不失为一个绝美的农耕与安居之所。

自宋初以来,赵氏族人,就世居于此,英才辈出,家声显赫,有“西蜀第一家”之称。

据“赵氏族谱”所载,在这些赵氏族人中,赵谟,封薜国公;

赵英,赠太师,封郑国公;

赵之礼,赠太子太保,封齐国公;

赵存,赠太师,封齐国公;

赵雄,赠太师,封魏国公,拜右丞相……

赵贞吉就出生于这个世家,并出生、成长,最终归隐在这里,碑亭湾为的生老之地。

总而言之,这碑亭湾,既是赵氏族人的世居之地,也是大多赵氏英才最终归隐与安葬之所,因而,就地名沿革而言,有史可查的,在古代,就有进士湾、少子坪、佳城湾等先后称谓。

对于这“碑亭湾”之今名,源于明朝万历初年,因其地曾建有“碑亭”之故,而得名以至于斯。

在碑亭湾的河湾口,成渝公路边,现存祠庙一座,初名“赵公祠”,后名“文峰庙”。

《内江县志》、《赵氏族谱》均载:

“赵公祠,文曲峰下,明敕建,春秋祭祀大学士文肃公赵贞吉”,建于明朝万历初年,其后曾多次扩建、复建与补修,而“文峰庙”的得名,源于庙坝内的“文曲峰”碑。

据相关史料所载,明朝万历元年,四川巡抚曾省吾(字确庵),平定戎叙都掌蛮乱,奏凯而回。

过内江,专访赵贞吉,并持弟子礼,后随赵贞吉畅游诸名胜,憩于三堆寺,曾确庵慨然为文肃公题“文曲峰”三大字,并赋诗以记共事。

“顷乃檄有司勒石山下”,这所勒之石,就是文曲峰碑。

对于这件事,赵贞吉亦为之作叙及步韵题诗五首,附刻于碑阴。

这“文曲峰”碑,高逾丈,厚逾尺,宽四尺余,后建石柱瓦面的碑亭以蔽之。

这碑与亭,作为这儿的标志性建筑,一直完存至上世纪的六十年代初。

这祠庙,现正殿大体完好,配殿、厢、戏楼等于“文革”前后先后拆毁。

庙坝中,古碑数块,残缺散乱,殘阳泣血,其景凄然。

作为纪念赵贞吉的专属建筑,这文峰庙(赵公祠),大概是唯一幸存的了。

因此,在今天,虽然看起来并不很起眼,但却弥足珍贵,具有着极为重要的历史意义。

徘徊旧地,凭吊乡贤,敬录他《文曲峰诗五首》之一,以抒今日我们感慨之情。

露布平戎骑满山,

鸟人风角丈人还。

文园卧病人垂老,

拟写穹碑第一丹。

离开文峰庙,穿过铁路涵洞,我们便进入了碑亭湾的山湾之内。

在这里,中间有一座缓坡状的尖山嘴,又将这山湾一分为二。

左称老屋基或老宅,为赵贞吉出生和少年生活的地方,右称新院子,为赵贞吉读书和讲学的地方。

在当今,古建筑,大多已拆建改建,尚存部分,大多闲置和残破,几无人予以多少关注。

其流风余韵,尚能显昔日辉煌于万一,若能将这些建筑抢救与修复,留作纪念,自然为原汁原味的“名人故居”。

“赵贞吉故居”这块招牌,其“含金量”岂可低估,失去了这一绝好机会,再过时日等这些东西都完全没有了,再来谈什么“恢复”既属“岂非易事”,更属涕笑皆非。

就在这“新院子”右侧,有大槽土一块,大小约三四亩,土边,存蹲狮一对,据传,这是赵贞吉所建“学堂”之门狮,因而,这块土,又称“屋基土”或“学堂屋基”。

内江,虽然名人众多,但是,综合分析,全面比较,哪个名人,能真正与赵贞吉相较?

又有多少“名人故居”能与碑亭湾的名声相较?

此外,又有多少“名人故居”具有旧时风格?

碑亭湾,作为赵贞吉的故里,新老院子,都存有相当数量的古建筑、古遗物,有史可查,有物可证,非常难得,值得相关部门、有关人士以予重视利用与合理开发。

今天,我们考察他的故居和其讲堂书屋,想来,文肃公著编《经世》《出世》二通,主要地方,可能就是在这里,他的诗作《示景儿》、《示台侄》、《中秋次韵》、《种树》等,可能就反映了这儿的生活与这里的景色。

我们观此地人风,再来诵读他的《江干口占送陈王二生应贡入京》:

文曲山前花满枝,

太平江水风生漪。

临水摘花送吾子,

春入马蹄随所之。

拳拳之情,溢于言表,“师相”风范,于此可见。

就在这新老宅之间,那尖山嘴头,散置着数尊巨型的石人石马。

原来,这里便是“师相佳城”的墓道之所在。

沿坡上行约半里,便是一块缓坡状的古坟坝地,当地人世称之为赵家大坟坝。

这儿,虽历经数十年的开垦与蚕食,仍有六、七亩左右。

这儿,便是赵家祖墓地。

赵贞吉,也长眠在这里。

“内江县志”载:

(赵贞吉)敕葬三堆山下文曲峰侧。

《赵氏族谱》《文肃公坟图》对之载之甚详。

这墓,营建于文肃公生前,他对之非常满意,并有多诗道及。

《赵贞吉年谱》载道:

“万历二年甲戌,赵贞吉六十七岁,是年,弟蒙吉卒。

享年六十四岁,贞吉伤弟之先逝,有迟暮之感,乃于是年卜葬地于“宝峰”,有诗证其事。

这诗就是:

《送江阳李生》、《宝峰卜地和韵》、《文曲峰下卜筑新成》。

值得说明的是,这“宝峰”便是那“三堆”之一,碑亭湾后正中那座巍山,其侧,有两个圆圆的小圆顶山互为拱护,总体山形如古元宝状,故名。

多年前,这宝峰山侧,有数十尊大小巨石散现于其间,形如顽耍的猴群,惟妙惟肖,因而,当地人又称此山为猴子山。

这儿,地距文曲峰三堆寺约一里。

后山稳固,周山雄峙,前方开阔,有山有水,有屏有障,极具气象,极得堪與精髓。

再从其地形制来看,犹如一只展翅的雄鹰,山下尖尖的长山嘴,为雄鹰的头、颈与利嘴,宽阔的大坟坝,犹如雄鹰鼓张的双翼,坟地处,又如高翘的鹰尾凌虚,活灵活现的,极具勃勃生机。

在与笔者的诸多伴游中,很多人看了都不禁连连击掌称绝。

连呼:

“好地,好地,真正的风水宝地!

”,不信,我们再来读《文曲峰下卜筑新成》看是否得其同感:

归来六十七年丰,

筑室初成学醉翁。

水折三江流不去,

山排千髻拥相从,

斋居生白开重阁,

静夜闻和绕万松。

他日鹤回寻旧迹,

武夷山色蒿鱼风。

名人墓葬,属重要的文化遗存,也是后辈对前贤景仰、祭拜的精神寄托的所在。

这“师相佳成”,“三朝元老忠良墓”、“一代名师理学茔”(昔墓地谕祭碑语),从规模与影响上看,在内江诸多的名人墓葬中,大概无出其右,堪与为匹。

今天,若能对它加以修复与管理,使之与周围之景点互为映衬,从而成为一个极为难得,极具潜在价值和历史意义的自然与人文景观,千秋功罪,自有人会评说。

离开赵贞吉墓园,沿着坦直的水泥路左行约半里而达于上行的碑张公路。

这儿,便是“文曲峰”故址。

十数年的大规模采石开山场,此峰几乎夷为平地,垒垒乱石,丛丛荒草,极显肃杀暮气。

再绕残山半里而达山之南侧,这儿,便是名刹“三堆寺”故地。

当今,除空旷的坝地外,片瓦无存,几无多少残迹可寻。

一方美景奇观,早化灰飞烟灭。

“文曲峰”又名“三堆峰”,《内江县志》载道:

“插云参汉,朝烟暮霭,高太和、赵大洲先后栖止于此,巡抚曾确庵题碑尚存”。

这儿,“三堆耸秀”为邑中十景之一。

其“万古雄峰”曾令多少文人墨客折腰顶礼。

“三堆烟云”飘渺变幻,有如佛国仙山。

对于那“三堆寺”,《内江县志》又载道:

“治西二十五里,明建。

势如崇峦,为高司徒少年读书处”。

若说乐山凌云岩大佛为“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的话,那么,这三堆寺,则可以说是“山是一组佛,组佛占座山”。

况且,其精美程度,远逾乐山大佛。

过去,这儿以精美的佛像雕刻,众多的名人题记,大幅大幅的摩崖石刻,绝美独特的自然景观而享誉久远。

山堆寺山门前,有小石山两座,呈覆斗状,两山毕肖。

因而,三堆寺又有奇景一个:

“山门傍斗”,或称“山门傍斗之胜”。

又据《高氏族谱》所载,三堆寺附近,旧时多为高氏业产,在三堆寺内,高姓族人曾设“启文书院”于这里。

赵贞吉祖、父,刘养直三昆仲,均师出于这里。

“高司徒读书处”,指的大概就是“启文书院”。

这“高司徒”就是名邑人高公韶。

其父齐南公东崖先生,就曾先后主掌“启文书院”很多年。

邑中时彦俊杰多出自门下,卒后,亦曾葬于近侧,其墓尚存。

赵贞吉归里后,也曾一度讲学于三堆寺,并有诗记其事,笔者窃想,“讲学于三堆寺”大概也是在“启文书院”。

他的不少文化活动,也产生在这里。

与他产生直接联系的名人就是玉溪公户部尚书张潮,巡按使师绍公卢雍;

太和公户部左侍郎高公韶、方伯布政史高世彦;

四川巡抚晋都御史省吾曾确庵;

乡贤刘养直昆仲等等。

因而,表现这里的诗作也特别多,如《宝峰寺口占》、《将之南部次尚书三堆寺韵口占》、《江上三峰歌》、《白坪歌》、《酬刘静轩见贻》等。

对于斯时斯景,今天,我们先来读他的《文曲山中与赵行庵文博饮酒》,来体味个中佳趣。

搴芳穿霭扣山扉,

桃花李花开不迟。

劝君数酌将酩酊,

闲听山僮唱竹枝。

另外,还应特别说明的是,对于“三维山”,既是“文曲峰”的异名,又是彼此相连的三座山峰的总称。

对于它们,虽然不算最高,其海拔高度也就是四百米稍多一点。

三山相较,高程相差均不过数米,凭直观,都差不多高。

但它们挺立江干,极显其特别突兀峻峭.旧有“鼎石乾坤”之称.“三堆为天阙”,提的就是它们.据史载和传说,旧形家言,内江文脉,兴与衰,与之攸关。

“地灵人杰”,想来,可能也有一定道理。

不然,在这周围,为什么出了这么多的著名人物;

簪缨世家?

对于这儿的总体景色,赵贞吉的《江上三峰歌》有所摘述:

白龙天矫鲛鱼肖薄,

鳌口去夜制东溟若,

海上仙人醉露桃,

梦翻三点岚光落。

珊瑚支柱鱼眼红,

皱波髻挽淋漓风。

琅缥岛藏翠寒滴,

鹤翎洒影青围中。

……

今天,三峰存二,不幸中的万幸。

凭吊残山古迹,又怎不令我辈唏嘘酸楚,感慨不胜?

离开三维寺,从文峰庙沱江逆行五里,便是史家街。

这里,旧属内江西乡安良里。

其地名,均出自里中高家。

这史家街,为成渝古道上的一个著名大镇,建场至今,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

街上,旧有六宫一庙之制。

高家,为里中望族,自明初至明代中叶的一百多年里,就先后诞生了“十三孝廉”、“七进士”、“两侍郎”、“三布政”、“两总督”之类的人才。

在他们中,所曾任的要职,大多带有“史”或“使”之类的职衔。

“史家”之名,由此衍化而来。

就在史家街的上场口,沱江渡口的对岸,有一短小溪流注入沱江。

溪流之右,曾有大寺一座,乡人称为“水口庙”,拆毁于“解放”初年。

溪之左,曾有好长一段壁立的峭崖。

其间,有三个古洞(实为古崖墓)大而深,干燥敞亮。

世人称之为“赵家洞”。

《赵氏族谱》载:

“赵家洞,史家街渡对岸,文肃公题有‘隐贤岩’中宪大夫景柱祖书”。

“其洞,深广数席”。

叙及此,值得说明的是,这隐贤岩,仅是幅题字,这段岩壁并不叫“隐贤岩”,真正的“隐贤岩”应在“县西界地尖山沟”,西距这里约十里,地近资中县银山镇地。

“隐贤”者何?

请看他的《隐贤岩诗》中的相关述及:

闻有称雪翁,不知何代人。

同时偕五老,往来此崖滨。

想乘闭塞运,刮采复吞声。

迹代已茫茫,谁将文字询。

独留三字贤,隐贤崖如新。

牧竖拜知肃,狂夫过寒龂。

我爱隐贤崖,种树护其青。

种罢从五事,归来雪盈巾。

由于自上世纪六十年代以来,当地人大规模地开采石材,这里的地形,早已面目全非。

“赵家洞”及相关题刻,自然早就不存在了,又一处古迹名胜地也就随之消失。

就是那“尖山沟”处的“隐贤岩”,笔者耗了不少周折与功夫,才知“津”之所在,乃现在的“元溪洞”。

离开史家街,沿沱江顺水登舟游行。

浩浩江流,形成多个大折弯。

翠微深处,水绕山环。

船行其间,如观画屏。

古志云:

“蜀之美景在内江”,如斯,信然。

高岩沱,太平坝,隔江相望,形成反差强烈的地形景观。

这儿,为唐、宋“安夷军”城寨故址。

宋初,赵氏入川四世祖,赵洪,字洪守,任都游奕,曾长期守驻在这儿。

碑亭湾赵氏,大概由此始。

若是,那么,赵洪,则应为碑亭湾这一枝人的始祖。

再下行十里,沿江多滩,雁阵秋风,芦花飘絮,鸥鹭集翔,松冈倒映为这里的特色。

至插剑山,这儿,为县东的水陆要冲。

插剑山,以“山插石剑”故名,景观独特。

其“剑山映月”为邑中著名景观。

插剑山腰,有赵氏十世祖,宋右丞相,卫国公赵雄迁葬墓。

文肃公常言:

“吾赵氏,为宋宰相,卫国公温叔祖之裔也”。

“温叔”,赵雄字也。

当今,其墓犹在。

再下行又近十里,便是花滟滩。

这儿,为内江唐状元范崇凯故里,山下,有花萼寺,为范状元读书处。

附近小龙寺,又称天母殿,尚存部份殿堂,能寻有关范状元遗迹。

昔“花萼春晖”为内江十景之一。

在这儿,赵雄夫人,勾龙氏迁葬在这里。

另外,赵雄族兄,宋状元赵逵亦长眠在这里。

明太史,新都状元杨慎,曾赠诗赵贞吉。

诗文就涉及这里两位文化名人。

“文传庄叔栖云集,赋奏金卿花萼楼。

”赵逵,字庄叔,号栖云。

有“小东坡”之称。

有《栖云集》存世。

范崇凯,字金卿,依诏为花萼楼作赋,明皇称为“天下第一”。

小龙溪下,再顺江而行数里,地近新坝,为膏腴之区。

这儿,有地名叫“讲堂台”。

源于赵贞吉曾设讲堂于此故名。

当今,为赵氏另一支人的集居地。

由于城市化进程,这儿的人口变动非常大,原住民不多,闲置的空房却非常的多。

“人去楼空”用于这儿,非常贴切。

“讲堂台”遗迹已早不可寻。

那些公存的赵氏族人中,问起赵贞吉,个个茫然,不知所云。

常言道:

“数典忘祖”。

对此现象,我也只能数度苦笑,同样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大概也仅能“不知所云”罢了。

“讲堂台”隔江相望,便是“申家沟”。

这儿,便是寿溪注入沱江处。

稍下处,一山横亘,峭崖壁立如长城状。

崖之上下,大小树木,丛杂成林,葱茏俊茂,蔚为大观。

稍转一弯,一组庞大的古建群落,赫然于古树名木之间。

这便是圣水寺,这寺,初建于唐,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昔时,“圣水灵湫”为内江八景之一。

其规模和影响,有“川中第一禅林”之称。

据《赵氏族谱》、《赵贞吉年谱》等载:

“隆庆五年,辛末,贞吉六十四岁,致仕,抵家,门人请设教于圣水寺”。

又据邓豁《南询录》载,就在这里,邓豁向赵贞吉拜门。

就是因为赵贞吉的指引,从此,改写了邓豁的人生,造就了邑中另一个奇才俊杰。

邓豁之影响,曾波及日本,而至今日,对此,赵贞吉功不可没。

对于寺之建设,他也出力尤多,据史载,他曾捐资建经堂,筑山门,为其题匾、题诗。

其子鼎柱,景柱亦步其后尘。

当今,相关遗迹局部尚存,存其全貌的如《书圣水岩石》:

烂醉崖前抱玉琴,

椎残牛耳忆寒盟。

山谷空响知人忆,

苦负当时一片心。

杨慎之父杨廷和,曾任首相,多次监临文场,因之而成为赵贞吉的座主,赵贞吉也曾拜于杨廷和门下,因这缘由,杨慎与赵贞吉的关系,自然也非同一般。

他来内江,与赵贞吉游于圣水寺等地,互有唱和,其诗,多载于相关文籍。

据世传,圣水寺山门照壁有幅手书巨字“大国名蓝”(蓝者,伽蓝也,寺庙之谓也)就非常著名,成为赵贞吉对圣水寺最有影响之作。

在笔者对圣水寺的数次考察中,多次发现以前不见记载,也无人道及的名人题刻,如杨祜、默野之类。

若更加深入,有关赵贞吉的,也极有可能有更新的发现,甚至,还有可能有新的突破。

在圣水寺隔江下望,江东面,便是桐梓坝,现在,为内江文化教育的重点区域。

内江师范学院、内江一中就位于这里。

往昔,赵贞吉曾筑别业“狮山山房”、筑钓台“北沜钓矶”于这里。

在他的文集中,有不少的诗文就反映了他在这儿的生活与周遭之景象。

如《口占课儿学韵语》、《哭亡弟圭洲》、《新置北沜钓矶和答游青泉赠》等。

试看其《春望》:

杖藜到处立苍苔,

两脚青山老法幢。

飞去白云何处住?

一蓑烟雨下渔江。

中流一艇小微茫,

木末数声春鸟动,

桃花两岸照清江。

从桐梓坝隔江对望,便是城西岛湾口,在这里,有一长山顺江耸峙。

其顶,较为平旷,幢幢高楼掩映于巨树烟云之中,其中,一组建筑群落,古色古香,虽经历史的沧桑,仍能辉显昔日的风彩。

从外观上看,风火墙面厚重高大,殿脊飞龙腾跃,翘角高挑,贴瓷饰面,熠熠彩光,筒瓦琉璃屋面,有如宫殿气派。

粗大立柱,好不气势浑然。

这就是吕祖庙,为内江境内最大,也是最为著名的道观。

它建于宋初,至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它古名“凌风观”、“长生观”。

极具传奇色彩。

旧传,湖北朱真人,云游至此,修仙炼道,功成,于此飞升而去。

著名景观“江心遗剑”、“三寺闻钟”(三寺者,圣水、资圣、西林是也)为邑内称道。

这儿,也是邑中相当多的名人常来之处。

相关事迹,散见于邑乘、谱牒和各自文集。

除此之外,赵贞吉也曾一度讲学于此。

有关于这里的诗歌,就有很多首,如《县西化龙山饯万西原佥宪》、《化龙山次朱真人韵》、《长生观讲学示诸生次前韵》。

为探巡他在这儿的活动轨迹,今天,我们来读他的《会讲于长生观》,个中趣味,深值赏玩。

“文博钟君设午餐焉。

是日也,讲中庸数处,因泛及鬼神性命之蕴。

日暮始归,徘徊山顶,踏歌而还。

诗以纪之:

春衣初振化龙山,

山下渔矶草色间。

剑影几时潭尚净,

丹留何处鹤重还。

树仍白白红红处,

伴在三三两两间。

珍重同人复同调,

踏歌声彻太玄关。

一次讲学,能聚诸生七十,人数可谓不少,内江文风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其有浓浓诗情画意的教学活动过程,深得我辈向往,值得借鉴。

作为名宦显爵的赵文肃公,致仕归里,本应安度余年,畅享儿孙饶膝的家庭欢乐,但他却将余力孜孜不倦地奉献于故乡的文化教育,提携后进,仅这一点,就深值我辈等钦佩和景仰。

吕祖庙,又名纯阳观,在它的临江侧的山崖间,分布着数个古崖墓洞。

往昔,朱真人辈“修仙炼丹”一般就在这里,传说中的“天书”、“江心遗剑”也出自于其中。

就在这些崖墓之间,散布着许多不同书体,规模不一的名人题刻。

笔者青少年时期,因生计、求学诸因素,不知路过这里几百回,常驻足其下,眺望久之,兴尽始归。

今天,这些东西,几乎全被藤蔓、青萝类所覆没,不是相关人士,谁会予以过问与关注。

若能清理出来,又会复原一处好景致。

当然,吕祖庙,更应恢复、修缮、整理与开放。

“人文内江”、“文化内江”不能少了这些东西作支撑和铺垫。

南距吕祖庙约半里,在化龙山腰,发育出一条短短的山冈,这冈,名长乐山,两山相夹,形同石门。

“石门锁春”很是有名。

往昔,内江又一望族——杨氏,其代表人物杨祜,就建别墅于这里,杨祜,赵贞吉同年好友,字受夫,号丽崖,“嘉靖甲午进士,授行人,转工部营缮司员外郎,不附严蒿,左迁照磨,转洛令,复入为部郎。

寻擢贵州布政参汉,这“楼”名“长乐山楼”。

为一文化沙龙式的所在。

杨祜,疏财仗义,广交良朋,其性情,有如梁山泊的小旋风柴进。

他呼朋引客,因而,长乐山楼,自然宾客盈聚。

赵贞吉,自然是这里的常客、尊者。

他也为这里题诗多首。

如《讯杨丽崖少参初归》、《饮杨丽崖宅》等。

今天,我们再读他的《题水部杨丽崖楼》,看看他们当时的活动。

长乐山高栋宇开,

清江白石照崔巍。

绮疏城外参差见,

云树风前缥缈来。

西浦卷簾晨浴鹤,

东陵迟月夜啣杯。

贮书已是三千卷,

要续江南八咏才。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随着内江旧城的大规模拆建改造,这组古建筑随之被先后拆除,仅存其址,也足堪凭吊。

自然环境的古今强烈反差,也够今人玩味与借鉴。

离开长乐山,翻过化龙山,这儿,是入城的玉溪主干道,成天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这儿,过去为玉溪之所在,玉溪,从苏家桥蜿蜒西来,水缓波碧,有如玉带饰缀在内江的山水园林之间,给内江城以亮丽和完善的生态。

同时,它又是内江城西的护河,是内江城的一道安全屏障。

在这玉溪之阴,内江城西的翔龙山,城南的天马山,两大山系,相交于此,从而形成了一个较为幽深静谧的U形谷地。

这片谷地,古人谓之“象谷”,周遭之山,谓之“香山”。

在这里,又有一座唐建古刹名“资圣寺”。

其“资山山房”为邑中文人重要的文化活动场所。

当今,这里残存的摩崖石刻,为四川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这之中,存有由邑人张大千重书的赵贞吉诗碑一通,碑诗载道:

一声何处牧歌来,

万户千门此处开。

识得此中真实意,‘

不知哪地有安排。

今天,在内江城里,这通诗碑,大概是唯一一件有关赵贞吉的遗物了。

更何况,对研究张大千早年的书艺与文化活动,也有一定价值,实为难得。

离开资圣寺,沿玉溪路向东下行,约一公里而至西门桥头。

这儿,为典型的十字路口,往前转,是桂湖街,这街,长近里多路,特别热闹。

为内江重要的农贸市场之所在,时新水果,新鲜蔬菜,干杂山货,禽蛋肉类,腌卤凉拌,应有尽有。

内江物产之丰富,商贸这之繁荣,由此可见。

这桂湖街,因地处古“桂湖”地而得名。

昔“桂湖澄碧”为内江八景之一。

在明代,赵贞吉的祖、父两辈,都曾筑别业于此,建书馆,招生徒。

因之,赵贞吉也在这儿度过不少时光。

他归隐后,也曾一度讲学于此。

在这里,他与邓豁山人交往频繁。

《南询录》对此有所叙及。

另外,在这里,当时的邑中名人各类居所,也集中到这里。

如王三湘的“来云馆”

就非常有名。

赵贞吉也是常客之一。

他有多诗述及。

近处,赵氏族人又建有“赵氏宗祠”。

在这类场所,对于赵贞吉来说,也不可能没有相应的活动。

稍后,各类机构,为彰显赵贞吉的宏勋伟业,于桂湖街为他建石坊四座。

这四坊,名“内翰荣封”、“筹边借箸”、“忠诚辅赞”、“立相代言”。

非常遗憾的是,这类建筑,在近数十年里,均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则是清一色的砖混高楼。

当今,对城市文化的“根”讨论,成为国际热点,也是城建焦点。

如何守住“城市文化的底蕴”,保住“城市文化的根”,成为一个非常时新的,敏感的问题。

内江城,你“根”在哪里?

你还有多少“底蕴”和“个性”?

笔者常见城中多处大幅横标“建设山水园林城市”,实际上,内江自古以来就是特色鲜明,非常典型的“山水园林城市”,一座具有丰富底蕴的“文化艺术城市”。

然而今天,我们还反而高喊“建设”。

显然,在人们的心中,今天的内江,早已不是过去的内江,大概,早已缺失“山水园林”、“文化艺术”。

否则,岂不多事。

说到今日内江的山水园林、文化艺术,再来读赵贞吉的《王三湘侍御视内江篆治地构来云馆延客有作次韵》,看看往日的内江是什么模样:

来云馆枕角楼隈,

户有停云覆绿苔。

客同团盖留悬榻,

酒共浮生入渡杯。

华萼岫生樵石路,

桂枝湖霭读书台。

饮余弹彻无心调,

遥指际天双冩迴。

斯时,生态、植被、自然环境、文化氛围、人际交往、社会关系如清风春水,使人爽然、怡然、欣然,今天,有如此感觉吗?

桂湖街外,旧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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