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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们家里各方面情况都很不错。

所以,他今天虽然喝得有一点高,但他很高兴。

他当然不会想到,今天晚上,一件可怕的事情正悄悄降临他的家庭。

主卧室房门虚掩着,门缝下面有灯光透出。

他轻轻吁了口气,知道妻子在等他回来。

结婚十五年了,也算老夫老妻了,他当然明白妻子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等他。

他没有马上进主卧室,先走进儿子的房间,站在黑暗中听了小会儿子的呼吸声。

儿子睡得很沉,呼噜声听上去简直象头小猪。

他无声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然后推开主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果然,妻子还没有睡,正开着床头灯在看一本杂志。

“老公回来了,喝了好多酒?

大股酒气!

”妻子看了丈夫一眼,嘴里虽然在责备,其实毫无怒意。

她知道今晚丈夫在外面请客,也知道有些“礼节”很重要,也很必须,所以她不会反对和干涉丈夫请客。

但并不表示她可以放任男人在外面胡来。

知夫莫如妻,她跟他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当然知道他内心很好色。

因此,她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就学会了一种独特的“测谎”方法。

每次丈夫可能在外花天酒地的日子,她都会等丈夫回来,并要求做。

爱。

赖远航早已习惯了这种“检验”方式,所以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在外面玩得尽兴吧?

”妻子笑问道。

“咱老百姓,今儿哟真高兴!

”他故意开玩笑。

妻子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杂志,说道:

“太晚了,快休息吧。

“遵令!

”他一边开玩笑,一边走进卫生间里,洗漱一番后,又回到了主卧室。

虽然儿子睡得很沉,但也不能大意,他小心地关上房门。

“把门开着吧,门关得死死的,空气不好。

”妻子一边说,一边睡了下去。

他微微一惊,低声道:

“你不怕教坏儿子吗?

妻子看了他一眼,笑道:

“今天不行,我身上来了。

他微微一怔,“真的?

“谁骗你了?

你不知道吗?

每月这几天,都会来。

他苦笑一下,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这样,刚才就该……”

但他也没太在意,他有钱,机会有的是。

何况他今晚喝得有点高,大脑虽然还处于兴奋状态,身体其实很疲劳,能早点休息也是好事。

妻子关了床头灯后,夫妇俩都没有说话,过不多会,他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被妻子摇醒过来。

一睁开眼睛,便被屋里的灯光刺激得眯上了双眼。

“你在干什么?

”他嘟嚷道。

“快起来!

小涛不见了!

他大吃一惊,最后一丝睡意也被惊醒了。

猛地坐起来,问道:

“你说什么?

“天,儿子到底去哪儿了?

你快出去找找看!

”妻子神色十分激动,甚至都快哭出来了。

儿子怎会不见了?

刚才不是睡得好好的吗?

他又惊又疑,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跳下地去,冲进儿子的房间里。

儿子的房间亮着灯,床上的被褥也很乱,但人却不在床上。

是儿子开的灯,还是妻子开的灯?

他呆了一下,顾不上问这个问题,又惊愕地冲向厕所。

“快穿衣服!

小涛不在里面!

大门都开着,一定跑出去了!

”妻子都快急疯了,说话已带了哭音。

“大门开着?

”他更加惊疑,虽然妻子说了儿子不在厕所里,但他还是冲进厕所里看了一眼。

厕所的灯也大开着,里面果然不见人影。

天,半夜三更的,儿子跑到哪儿去了?

他也慌乱起来,急急忙忙地跑到客厅里。

客厅和阳台的灯也都开着,大门也大开着。

门外黑洞洞的,寂然无声。

他哪里顾得自己现在是什么形象,穿着内裤就跑到大门口去查看。

“小涛!

小涛!

”他惊惶地朝门外大喊了两声。

没有回应。

“喊什么!

快穿好衣服,出去找人!

”妻子终于哭了起来。

他本已酒醒,听见妻子哭叫声,更觉恐惧,跑进卧室里,一边手忙脚乱地穿上外衣外裤,一边问妻子:

“所有的灯都是你打开的?

“不是我开的,未必是鬼开的?

我刚才起来解手,顺便进幺儿屋里,看他被子盖好没有,结果发现幺儿不在床上!

我还以为他上厕所了,但看厕所里没亮灯,我吓坏了……”

“你别太着急,可能小涛只是睡迷糊了……”他喃喃说道。

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妻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别说了,你快下楼去找人!

我穿好了也马上下去!

赖远航跑出门去,见电梯停在1楼,一时不知是要乘电梯下楼,还是到楼道里去找人。

微一犹豫,他还是决定乘电梯下楼去。

如果儿子真是睡迷糊了,跑到走道里某个地方继续睡觉,他们迟早能找到人,就怕他跑出大楼,就麻烦了……

“我乘电梯下楼了,你出来后跟着走道往下找!

”他一边按电梯的“下”键,一边朝屋里大喊。

“知道了!

”妻子边说边拿着钥匙跑了出来。

妻子刚出门,电梯便到了12楼,他正要进电梯,妻子却比他更急,说:

“我坐电梯下去,你跟楼道往下找!

不容他分说,便冲进了电梯里。

于是他冲进了楼道里。

这栋住宅楼共有17层,他家租于12层。

往上面找,还是往下面找?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先看看楼上。

妻子已经下楼了,她从一楼往上走,自己从顶楼往下找更稳妥一些。

只要儿子没出大楼,他们就会找到人!

他一口气跑到顶楼,见通往天楼的出口处被一道铁门锁住,心想儿子肯定不会在天楼上,又气喘吁吁地往楼下跑。

每层楼的走道里都安装有声控电灯,夫妇俩每到一层楼,都会先大声呼唤儿子的名字,这层楼的电灯也同时被他们的喊声震亮。

在8楼走道里,他与妻子相遇了。

两人恐怖地对视了几秒钟后,他才失魂落魄地问道:

“楼下没找到?

“大门处的铁门锁着,我以为幺儿在走道里……”妻子哭喊道,脸上全是泪水和汗水。

赖远航听了妻子的话,心里更加惶乱。

“天楼的铁门也锁着,天,小涛难道……真的跑出大楼去了?

“怎么办?

要是真的跑出楼了,到哪儿找人去!

”妻子恐惧得全身打战,两腿发软,几乎已经站立不住。

“我下楼去找人!

”赖远航虽然有些担心妻子的状况,但想到儿子也许正一个人恍恍惚惚地行走在寂静、空荡的大街上,更加危险,顾不上妻子,立即乘坐电梯下了楼。

到了楼下大门前,果见大门从内锁着。

虽然有点不敢相信儿子会自己打开铁门走出去,但楼道里不见儿子踪影,情况异常,哪敢用常理推想,当即开了铁门,冲出楼去。

这是一个住宅小区,除了他们家租住的这栋楼外,小区里还有七栋高度、规模相差无几的楼房。

在这些楼房之间,是一个面积约400平米的花园,花园中间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水泥路通往小区的大门,大门口有一个门卫室,大门外面是一条街道。

此时天还没亮,花园和大街上的路灯都亮着,但是,除了门卫室里的两名值夜班的保安外,四下里不见一个人影。

那两个保安,一个趴在桌子上睡觉,一个正百无聊赖地抽烟。

看着那个抽烟的保安,他心里略略安定了一点。

“小涛应该没跑出小区,否则保安不会是那个神色。

虽然如此,也不敢大意,他跑到门卫室前,问那名抽烟的保安,是否看见一个小学男生在深夜里独自出了小区。

“没有看见,要是看见了,肯定不会允许一个小孩子乱跑出去。

另一个保安其实也没睡着,听了他的问话,抬起头来问道:

“你家小孩不见了吗?

是几点钟不见的?

“几点钟?

……我也不清楚,是我老婆发现儿子不见的!

但肯定是在十二点钟以后,因为我回家时,已经十二点钟了,那时我儿子还在床上睡觉!

两名保安听他说了事情大概经过后,也很惊奇,那名刚才在打瞌睡的保安象是要推卸责任似的,说道:

“我们两个一直没睡觉,就是要打个盹,也没有同时打盹,你家小孩肯定没跑出小区大门,你别太着急,我们帮你在小区内找一找,可能真象你说的那样,睡迷糊了,乱跑到其他哪栋楼房去了吧?

抽烟的保安问道:

“我冒昧地问一下,你家小孩有没有梦游症?

“没有。

以前……从没发生过类似情况。

说话间,赖远航的妻子季清影也到了,季清影听了保安的话后,也觉得儿子跑出小区的可能性不大,本想求两名保安帮忙到另外几栋大楼里去找人,但两名保安却认为应该先查看一下监控录相。

“你们别太担心,只要人还在小区里,又没遇上坏人,就肯定能找到。

我们帮你们调看一下监控录相。

赖远航觉得有理,忙叫他们调出监控录相。

这间值班室的左面墙壁就是一面监控墙,墙上的八个屏幕与小区里的八个监控点一一对应,八处摄像头一刻不停地将监控到的画面传到对应的监控屏幕上面。

保安足不出户,就能将小区各处的状况尽收眼底。

两名保安问明他们所住楼房的楼号后,立即调取了该楼号大门处的监控录相资料,因为不知道小孩走失的具体时间,他们便从深夜十一点五十五分开始查看。

四人紧张地看着屏幕上面的黑白画面,不到一分钟,便看见赖远航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里。

赖远航看见自己走路歪歪倒倒,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不禁有些难为情。

幸好他的画面只持续了几秒钟,大家又心情有异,没人笑话他。

赖远航从镜头里消失后,画面里便再未出现过什么人影。

季清影看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见现在已是凌晨三点四十分,说道:

“录相放快一点吧,一分一分地看,要看到什么时候!

两名保安很理解他们的心情,不断地让画面快进。

但屏幕里始终是同一个单调的画面:

静静的花园小路,静静的路灯。

甚至连花草都是静止的。

夫妇二人焦急万分地看了近二十分钟的快进镜头,始终不见镜头里出现人影子,季清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又哭了起来,并不顾三人的劝说,要一个人去另外几栋大楼里找人。

“现在急也没用,还是先看完了录相再说吧!

”赖远航说道。

“要看你看,我才没时间看录相!

幺儿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录相!

“我们看录相,也是为了找人嘛!

“有这么多时间看录相,已经可以把每栋楼房找遍了!

先找人后看录相你会死吗?

赖远航虽然有点生气,妻子在外人面前太不给自己面子,但也觉得妻子的话不无道理。

对两名保安说道:

“这样吧,麻烦两位帮忙继续查看录相,我们两个先去其他几幢大楼里找找看。

“这样也好,你们快去吧,我们要是发现了你们的孩子,马上通知你们。

赖远航走得急,没带手机,幸好季清影带有手机,保安问明她的手机号码后,夫妇二人立即向他们租住楼房的旁边那栋高楼奔去。

这幢大楼共有二十九层,有两部电梯,他们无法用刚才的老办法,只得一人乘坐一部电梯到顶楼,然后各自跟着一个楼道往下找人。

这幢大楼的楼道设计有点复杂,楼道也比较陡,虽然每到一层楼,他们都会呼唤儿子的名字,并用声音震亮楼道里的声控电灯,但不知是因为心情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以前没进过这幢楼房,对里面的环境感到陌生,总之,两人都对楼道产生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季清影以前没看过鬼片,还好一点。

赖远航看过的鬼片较多,尤其感到恐怖,他甚至产生出一个可怕的联想:

儿子会不会被鬼牵走了?

想到鬼,他只觉头皮发麻,忙用双手用力擦了擦头皮,并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可怕的画面。

接下来的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夫妇二人用这种分头寻找的办法,将小区里的每栋楼房都找遍了,甚至连小区里的花园也找过了,但没有发现儿子的身影。

“儿子到底去了哪儿?

是不是两名保安说了谎,儿子其实已经出了小区,只是他们当时在睡觉,没有看见?

两人带着这个疑问,又跑到门卫室去寻问情况。

两名保安对视一眼,其中一名保安说道:

“刚才我们在录相里发现到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夫妇俩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先别急,看后再说。

”一名保安说道。

两人见他说得有些神秘,更是心上心下,那名保安将录相重新回放到他说的那个情况异常的时间点上――凌晨两点十二分,但屏幕上面的画面却并无什么异常,仍跟刚才看见的一样:

静静的花园小路,静静的路灯,还有静静的花草。

两人正看得纳闷,忽然,路灯剧烈地闪烁起来!

屏幕里的画面也时白时黑,那种灯光剧烈闪烁的感觉,就象在迪吧里一样。

“是电灯要坏了吗?

”季清影奇怪地问道。

保安没有回答。

电灯又闪了10余秒钟后,突然熄灭了。

屏幕里一片黑暗。

“奇怪,电灯坏了吗?

我们刚才下楼时,电灯还亮着呀。

”季清影看了一眼丈夫,说道。

赖远航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皱着眉头没有吭声。

黑暗的画面持续了近一分钟后,电灯忽又亮了。

屏幕里又出现了静静的小路,静静的路灯,静静的花草。

一名保安待他们看过这段有点怪异的录相后,说道:

“后面的录相,我们都已看过了,没看见你们的小孩走出大楼,也没看见其他人出现在监控镜头里。

另一名保安说道:

“如果真的有人出了大楼,也只能是刚才电灯熄灭的那一分钟里,但……这样也未免太巧了,我想没这么巧的事情。

赖远航与妻子对视一眼,也觉这种情况不太可能。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呆了小会,赖远航忽然发现一个疑点:

“从录相看来,我是最后一个出入7号楼的人,我们家住在12楼,我乘坐电梯上楼后,如果再没人使用电梯的话,那么电梯应该停在12楼才对,可是,我们刚才发现儿子不见后,电梯却停在1楼……”

季清影听了,身子又开始发抖起来,颤声说道:

“是呀,怎么电梯停……停在1楼?

难道……是小涛乘坐电梯下了楼,并出了大楼?

恰好那时……大门口的路灯熄灭了,所以摄像头没有……摄到小涛出了大楼?

事情果如季清影猜测的那样吗?

在场三人都回答不上来。

如说是,那电灯熄灭的时间不但太巧,而且有点恐怖!

如说不是,则无法解释电梯为什么会停留在1楼,也无法解释赖小涛的失踪。

“天,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难道是鬼把赖小涛牵走了?

四个人虽然都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其实都产生了这种可怕的疑问。

其实,不只是他们四个人,所有听见这件事情的人都产生了这种疑问。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赖小涛神秘走失的事情,不到一天时间,就传遍了整座县城。

许多人不但听说了这件事情,甚至还通过各个渠道,听说了一些细节。

7号大楼进门处路灯蹊跷熄灭一分钟的怪事,更是传得沸沸杨杨。

人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有人认为纯属巧合,有人认为是带走小孩的坏人在搞鬼,也有人认为是鬼魂经过的证据。

对于赖家的不幸,人们也看法不一。

有人认为保安有一定责任,赖家应当追究物业管理公司的责任;

有人认为保安就算有责,也责任不大,赖家这时不应节外生枝,而应把全部精力和时间放到寻找孩子这件事上;

也有一些人认为,小孩可能被鬼牵走了,寻找无济于事,赖家应该想一想,自己是否做过什么亏心事情,如果确实做过,应当想法赎罪,否则,可能还会发生新的悲剧……

对于这些议论,赖远航季清影夫妇也听说了一些。

赖远航看上去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就算情绪有些波动和焦噪,也属正常反应。

但季清影的反应却有点异常。

对于一些好事者,或者热心人的提问,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往往问三句才回答一句,而且经常牛头不对马嘴,所答非所问。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精力很不集中,嘴里在回答别人的问题,心里其实在想别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做过什么亏心事情?

所以受到报应了?

”许多闻迅上门的亲朋好友,看见她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样子,都不禁在心里暗暗怀疑。

不但是亲朋好友,就连赖远航也对妻子产生了这种怀疑。

有一天晚上,他也试探着问了妻子这个问题,但季清影不肯承认,还非常生气,赖远航知道妻子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很大,见她不愿说出心里的秘密,也不敢强迫她,只能在心里胡乱猜疑。

这是赖小涛离奇失踪一周后的一个深夜,赖远航因为白天听信一个观花婆婆的迷信之辞,约了十个男人、十个女人和十个小孩,共三十名亲朋,跟着县城西面的一条公路往西步行了三十里,结果把大家累得腰酸腿痛,却并没有象观花婆婆说的那样,能在三十里内遇见赖小涛。

儿子没找到,明天还得继续寻找。

这个观花婆婆的办法不灵,明天也许还会去请别的高人指点迷津――赖远航虽然文化不高,却并不迷信,但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除了在街头张贴寻人启事,在电视、报纸等新闻媒体打寻人广告外,对于一些迷信人士的“土方”,他也照单全收。

就算上当受骗,白费钱财,也顾不得了。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做了长期寻人的心理准备。

因此,他不能再象儿子刚失踪那两天那样,没日没夜地找人了。

到了晚上也得休息,否则体力难以为继。

他半梦半醒地睡了也不知多长时间,忽然想要去起夜。

他知道妻子这段时间休息得不好,害怕惊醒她,也不敢开床头灯,便摸黑下了床。

蹑手蹑足地开了房门,正要进卫生间,忽然听见客厅里有人在低声说话。

他吃了一惊,竖耳偷听了小会,才明白是妻子在和人通电话。

“半夜三更的,清影在跟谁通电话?

他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妻子的一些反常表现,心里不禁大起疑云。

赖远航忍着寒冷,站在黑暗中默听了好半天,却因妻子说得少听得多,听得不太明白,他只听到妻子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我现在真的后悔死了,但那条蛇已经被大家吃了……”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了那条蛇,为何只有我们家受到了报应?

……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咒你们,想你们家也出事,但是……”

“……我记得那条蛇的脑袋被杨歌砍下后,随手扔到竹林里了,怎么会找不到呢?

你说会不会被狗或者别的动物吃了?

“……我现在才相信她家老人说的话,家蛇吃不得,可惜……”

赖远航越听越奇怪,暗忖:

“妻子到底在跟谁打电话?

听她口气,好象她怀疑小涛的事情,跟一条蛇有关系,而且还是一条家蛇?

……”

他呆了半晌,猛然有悟:

“难道是上次她参加同学会时,和同学们一起,吃了一条蛇?

就在儿子失踪前两天,季清影去参加了一个中学同学会。

回来后,他仿佛听她说过几句,同学会结束后,几名同学还觉意犹未尽,又开着两辆私家车,去其中一个同学的老家吃腊猪蹄去了。

在那儿玩了一宿之后,才驱车回了县城。

难道儿子的失踪,跟妻子上次去那个同学的老家吃腊猪蹄这件事有关?

他正不知要不要直接上前问妻子,忽听大门砰地一声,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季清影吓了一跳,停止了说话,惊疑地看向防盗门。

两人正自惊奇,又听门外传来砰砰两声晌声,但听声音又不象是有人在拍门。

“是谁?

”季清影吓得脸都变色了,失态地从沙发里抢起来,跑到走廊里啪地一声按下了客厅的电灯开关。

灯亮后,她才看见丈夫也站在走廊里。

夫妇二人对视了两秒钟,季清影才战战兢兢地问道:

“大门外是……什么声音?

赖远航轻呼口气,没有回答,轻步走到门后,将眼凑到猫眼上往外看去。

门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纳闷地站在门后听了一会,听见门外地上有沙沙沙的声音,仿佛地上有什么在动。

若是白天,他一定会打开门查看究竟。

但深更半夜,听见不明动静,他心里也有一点发怵。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

“妈妈!

那个声音非常微弱,微弱得甚至听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

但夫妇二人听见那个声音,都是全身一震!

“天,难道是小涛回家来了?

他到底遭了什么罪?

连声音都变了!

夫妇二人惊恐地对视一眼,赖远航猛地打开了防盗门。

然后,他都惊呆了。

门外根本没有人。

只有一条可怕的蛇!

在声控路灯的照射下,只见灰白色的地板砖上面,有一条蛇正在翻腾!

那条蛇明显受了伤,全身血淋淋的,花纹斑斓,粗如儿臂,看样子是条毒蛇。

刚才是谁在叫妈妈?

难道是他们太过紧张,出现了幻听吗?

或者,是这条受伤的蛇发出的声音?

季清影站在客厅与卧室之间的走廊里,与大门隔有一段距离,加之视线又被丈夫遮挡住,所以不知道丈夫看见了什么。

见丈夫呆呆在站在门口,更加惊疑,颤声问道:

“门外是……是什么?

难道不是……?

赖远航没有回答,却受惊般逃进了屋里。

季清影惊了一下,随即尖叫起来!

原来那条受伤的蛇忽然翻腾进了大门里!

看见蛇,季清影更是惊吓得要死,想要逃,却两腿发软,迈不开步子。

赖远航这时已回过神来,他虽然胆子不算小,但那条蛇一看就是毒蛇,它虽然受了伤,样子仍很恐怖,他不敢徒手去捉蛇,慌忙跑到阳台上,拿起长长的金属晾衣杆,又回到客厅里。

那条毒蛇正在客厅里来回地翻腾、游走,显得很是痛苦,同时身上流出很多鲜血。

随着它的身子运动,周围的家俱和墙壁都被溅上很多冷血,看上去很是恐怖和诡异!

“快躲进卧室去!

”赖远航一边大声招呼吓得全身发抖的妻子,一边小心地向那条蛇逼近几步。

他正要用晾衣杆去驱蛇,忽然发现一个秘密:

那条蛇原来没有脑袋!

鲜血正从断口处沽沽流出来。

不问可知,这条蛇是给人用刀或者别的利器砍去脑袋的。

季清影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夫妇二人面对一条可怕的无头蛇,一时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象两个呆子似地,站在客厅里,惊骇不已地看着地上痛苦游走的毒蛇。

季清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就在一个星期前的那个傍晚,她亲眼目睹过相同的一幕情景!

那条被她的一个名叫杨歌的男同学砍下脑袋的菜花蛇,也象这条毒蛇一样,虽然头没有了,却并没有马上死去,身子在院子里活动了近十分钟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因为自己和同学们吃了那条菜花蛇?

蔡青松在某个半事业半企业性质的单位上班,表面上每天上班八小时,但真正干活的时间,其实加起来还不到两个小时。

其余时间都是在上网、看报和聊天。

虽然快到不惑之年了,还是一名普通职员,但他本来就是一个在事业上没有什么野心的人,倒也省了一些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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