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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两个对象是紧密相联而且互为前提的：
要言语为人所理解，并产生它的一切效果，必须有语言；
但是要使语言能够建立，也必须有言语。
从历史上看，言语的事实总是在前的。
如果人们不是先在言语行为中碰到观念和词语形象的联结，他怎么会进行这种联结呢？
另一方面，我们总是听见别人说话才学会自己的母语的；
它要经过无数次的经验，才能储存在我们的脑子里。
最后，促使语言演变的是言语；
听别人说话所获得的印象改变着我们的语言习惯。
由此可见，语言和言语是互相依存的；
语言既是言语的工具，又是言语的产物。
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它们是两种绝对不同的东西。
*语言以许多储存于每个人脑子里的印迹的形式存在于集体中，有点像把同样的词典分发给每个人使用。
所以，语言是每个人都具有的东西，同时对任何人又都是共同的，而且是在储存人的意志之外的。
语言的这种存在方式可表以如下的公式：
*1+1+1+……=1（集体模型）
*言语在这同一集体中是什么样的呢？
它是人们所说的话的总和，其中包括：
（a）以说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个人的组合，（b）实现这些组合所必须的同样是与意志有关的发音行为。
*所以在言语中没有任何东西是集体的；
它的表现是个人的和暂时的。
在这里只有许多特殊情况的总和，其公式如下：
*（1+1’+1”+1”’……）
*根据这一切理由，要用同一个观点把语言和言语联合起来，简直是幻想。
言语活动的整体是没法认识的，因为它并不是同质的，但上面提到的区别和归附关系却可以阐明一切。
*这就是我们在建立言语活动理论时遇到的第一条分叉路。
两条路不能同时走，我们必须有所选择；
它们应该分开走。
*如果必要，这两门学科都可以保留语言学这个名称，我们并且可以说有一种言语的语言学。
但是不要把它和固有意义的语言学混为一谈，后者是以语言为唯一对象的。
*我们将只讨论后一种语言学；
如果本陈述的过程中有时要借助于有关言语研究的知识，我们也将力求不抹刹这两个领域的界限。
对原文的诠释
*索绪尔认为：
语言现象既是个人行为，又受社会的制约，可以把语言现象统称为言语活动，言语活动又可以分为“语言”和“言语”两个部分。
语言是言语活动中的社会部分，不受个人意志的支配，是社会成员共有的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是一种社会心理现象。
言语是言语活动中受个人意志支配的部分，它带有个人发音和用词造句等方面的特点。
语言和言语这两个对象是紧密相连而且互为前提的，要言语为人所理解，并且产生它的一切效果，必须有语言；
即言语是语言的具体表现，而语言是从言语中抽象出来的。
因此，语言学的研究对象应该是语言而不是言语。
二、语言在人类生活中的重要作用
*语言是组成人类社会的一个重要条件，没有语言，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会中断，社会就会解体。
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
少数没有自己语言的民族（如境内的回族、满族等）他们使用的不是自己的民族语言，而是汉语，那是由特殊社会条件造成的，与语言的互相影响有关。
语言是组成民族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语言对于社会全体成员来说是统一的，共同的，都可以用来表达思想；
但是另一方面，语言在人们的使用中可以有不同的变异、不同的风格。
*所以，语言是一种交际工具，而且是全民的交际工具，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他们在语言面前都是平等的，谁都没有垄断语言和改造语言的特权。
三、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
文字、旗语、红绿灯、电报代码、数学符号、化学公式、手势表情等也都是交际工具。
但它们都是在语言的基础上产生的，必须以语言的交际为基础，预先有了一定的了解，对方才能领会。
*1、文字记录语言，打破了语言交际中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在社会生活中起着重大的作用。
但文字在交际中的重要性远不能与语言相比：
（1）一个社会可以没有文字，但不能没有语言；
没有了语言，社会就不能生存和发展。
（2）文字是在语言的基础上产生的，只有几千年的历史，而语言在文字产生之前早已存在，估计已有几十万年。
（3）文字产生以后要适应语言的发展而演变，它始终从属于语言，是一种辅助的交际工具。
*2、旗语、红绿灯、电报等交际工具，大多是在语言和文字的基础上产生的，各有其特殊的服务领域，使用的范围相当狭窄，只适用于某些特殊领域的辅助性的交际工具。
*3、手势表情等也是一种交际工具，但使用的范围非常有限，只能起辅助性的交际作用，以补充语言交际的某些不足。
*总之，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
四、语言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
*社会是指生活在一个共同的地域中、说同一种语言、有共同的风俗习惯和文化传统的人类社会的共同体。
*社会现象指那些与人类共同体的一切活动——产生、存在和发展密切联系的现象。
*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因为它与人类社会的生活息息相关，是把社会中的个人结合成群体的纽带，是人与人互相联系的桥梁，进行沟通的工具，也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重要标志；
没有语言，人类社会就会崩溃，不复存在。
语言不但是社会现象，而且还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
社会现象分为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两大类。
*
（1）语言作为社会现象的特殊性主要表现在，任何一种社会现象，要么属于经济基础，要么属于上层建筑，而语言既不属于经济基础，又不属于上层建筑，这两者的变化都不会从本质上影响语言。
比如属于上层建筑的法律、政治制度等，是为一定的统治阶级服务的，具有十分明显的阶级色彩，而语言则不属于哪一个特定的阶级或阶层，而属于社会全体成员。
所以语言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作为交际工具，一视同仁地为社会全体成员服务。
*
（2）作为大众的交际工具，这就是语言的社会功能。
同样是工具，语言又不同于社会中的其他工具，比如生产工具，它可以标志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而语言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没有关系，虽然经济、文化、政治发达的社会，其词汇会丰富一些，但那与语言的先进、落后无关，从这个角度看，语言也有其特殊性。
第二节语言是思维的工具
一、语言的民族性与思维能力的全人类性
*1、思想：
是人们运用大脑机能认识现实世界的成果。
*2、思维：
是认识现实世界时的一种动脑筋的过程，也指动脑筋时进行比较、分析、综合以认识现实的能力。
*3、语言的民族性与思维能力的全人类性
*
（1）思维是大脑的功能。
人类大脑的生理构造都是一样的，没有民族性，因而大脑的功能——思维能力也没有民族性，全人类都一样，正因为这样，不同民族的人都有能力认识相同的事物。
*
（2）但思维能力的全人类共同性不等于个民族的思维方式（指如何实现思维能力）都一样，相反它们之间可以表现出很大的差别。
我们怎么知道这种差异？
就是根据语言差异的分析，因为每一种语言都包含着一个民族认识客观世界的特殊方式，我们学会一种语言也就等于学会了该民族的独特的思维方式。
语言的民族性不仅是语言不一样，而且和思维方式的民族特点紧密联系在一起。
*（3）我们不能因为人类思维能力的共同性而忽视语言的多样性，也不能因为语言的多样性而断定各民族的思维能力有强弱之分。
二、语言与思维的关系
*
（1）语言是思维存在的物质形式，思维不可能离开语言而独立存在。
思维需要概念，而概念又必须有一种具体的物质的东西固定下来，人类用一定的语音形式记录概念，形成了一个个的词语。
思维在概念的基础上进行判断、推理，进行综合分析，这种思维活动通过语言反映出来，就是句子。
所以，思维离不开语言，思维成果的传递表达也离不开语言。
哪里有思维活动，哪里就有语言活动。
*
（2）语言与思维并不对等，不能混为一谈。
思维能力是人类共有的，而语言却具有民族特点。
一种思维内容，在同一种语言中（方言）或不同的语言中，往往可以有多种表达形式。
汉语中的“婶婶”、“舅妈”、“姑姑”、“姨母”、“伯母”等，英语却只用一个单词“aunt”表示，汉语的“早晨”与“上午”的时间界限非常清楚，而英语只有“morning”（早晨）一词，以至于上午十点钟见面还说“goodmorning”，让说汉语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都反映了人类不同的思维方式，反映在语言上，就有了不同的形式。
*（3）不管思维形式同哪种语言形式相联系，它总要同一种语言形式联系起来，不能离开语言。
正是因为思维可以与不同的语言形式相联系，人类语言才变得如此丰富多彩；
正是因为有共同的思维基础，人类的语言才可以互相翻译，不同民族的交际才有可能。
三、语言是思维的最有效的工具
*语言是思维的工具，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就得用语言进行思维。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最有效的思维工具
*1、并不是说没有语言就不能思维。
最突出的是聋哑人，不会语言，无疑能进行思维。
*2、通过把会说话的正常人与聋哑人进行比较，就不难理解语言是最重要、最有效的思维工具。
聋哑人由于不会语言，思维受到很大的限制，很多比较抽象的意思无法得到准确的表达，也无法自如地表示以往喜怒哀乐的经历，更难以展望今后的畅想。
而掌握了语言的正常人的思维就不受这种限制。
第二章语言是符号系统
第一节语言符号的性质和特点
一、符号和符号的构成
1、符号是一个社会全体成员共同约定用来表示某种意义的记号、标记。
2、符号包括两个要素：
形式和意义，是一定的形式和一定的内容的统一体，两者缺一不可。
3、特点：
符号与它所代表的事物之间的联系是由社会约定，而不是相互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4、分类：
视觉符号、听觉符号、触觉符号。
二、语言是一种符号
语言是一种符号，因为它能代表或指称现实现象。
词是语言中最重要的一种符号，是语言的基本结构单位，离开词，我们就无法造句，自然也就无法指称现实现象，表达我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语言符号是由音、义的结合构成的。
“音”是语言的物质表现形式，“义”是语言符号的内容，只有音和义相结合才能指称现实现象，构成语言的符号。
只有与特定意义相结合的声音才能叫做语音，由特定语音表达出来的意义才能成为交际所需要的语义。
语音和语义的联系是社会成员共同约定俗成的，个人不能任意改变这种联系。
正确理解音、义、物之间的相互关系是掌握语言符号性质和特点的关键。
人们就是用语言符号进行交际、认识现实的。
所以从本质上看，语言是一种符号，但比其他任何符号都要复杂。
*人类采用声音作为语言符号的形式比采用其他形式有着许多优点：
*说话时可不必占用双手，能使人们一边劳作一边相互沟通而不致耽误工作；
*便于传播，即便在深夜也不受光线条件的限制；
*由于人类发音器官——口腔构造复杂变化多端，人们可以发出许多不同的又具有足够区分度的声音，这就为语言符号的形式提供了丰富的选择。
人类语言所表达的内容也是十分丰富的。
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日常生活，甚至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事物人类语言也能有所表示。
总之，语言符号是各种符号中非常精密非常完善的符号系统。
三、语言符号的特点
*任意性和线条性是语言符号的两个最基本的特点。
这是索绪尔在《普通话语言学教程》中提出来。
（一）语言符号的任意性
*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指其声音和意义的结合的任意性，人们选择哪个具体的语音形式和哪个具体的语义内容结合成一个语言符号完全是任意的，是无可论证的。
语言符号的音义关系是由社会约定的，这种音义的任意性关系又叫约定性。
例如“人”，汉语说ré
n，英语说person或man或woman，相互之间的语音差别很大，但它们所表达的意义一样，说明不同的音可以表达相同的意义；
同样，相同或相似的音在不同的语言中也可以表达不同的意义，如ai，汉语中表达的是哀、爱、矮……，在英语中表达的是“我”（I）。
*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就语言起源时的情况来说的，至于符号的音义关系一经社会约定而进入交际之后，它对人们就有强制性，每一个人都只能接受它，绝不能随意更改。
所以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和强制性是对立的统一，人们不能借口任意性而随意更改已经约定的音义关系。
*语言符号的任意性看似简单，实际上人们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也是经历了漫长的过程。
中国古代的荀子提出“名无固实，约之以命实，约定俗成谓之实名”。
早在古代希腊时代，人们关于语言的讨论中就有“性质派”和“规定派”的分歧。
（二）语言符号的线条性
*语言符号的线条性是指语言符号在使用中必须按时间先后顺次排列出现，人们不可能同时使用（说出）多个符号。
即只能在时间的线条上绵延，一个符号跟着一个符号依次出现。
*依次出现的符号要遵守一定的规则，不能随意编排。
即符号的线条性是由规则支配的，对社会成员具有强制性。
比如汉语“我吃饭”不能说成“饭吃我”。
这种规则不同的语言是不一样的。
“我爱北京天安门”，日语说成“我北京天安门爱。
这两种组合在各自的语言中都是符合语言规则的，但如果调过来，就是不符合规则的了。
*语言符号的线条性是我们研究语言的基础。
例如英语名词由单数形式变为复数形式时要在后面添加词尾，由动词一般体变为进行体要添加词尾；
汉语语法和日语、韩语语法很重要的一个区别是动词和宾语的位置关系，汉语动词在前宾语在后，而日语、韩语正好相反。
如果说语言符号不是按时间顺序先后出现，则这些构词造句规则实在就无从说起。
《普通语言学教程》原文选读
*“第一编一般原则”中的“第一章语言符号的性质”（P100-106）
*§
1.符号、所指、能指
*语言符号连结的不是事物和名称，而是概念和音响形象。
后者不是物质的声音，纯粹物理的东西，而是这声音的心理印迹，我们的感觉给我们证明的声音表象。
…………
*我们把概念和音响的结合叫做符号。
……。
我们建议保留用符号这个词表示整体，用所指和能指分别代替概念和音响形象。
后两个术语的好处是既能表明它们彼此间的对立，又能表明它们和它们所从属的整体间的对立。
至于符号，如果我们认为可以满意，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用什么去代替，日常用语没有提出任何别的术语。
*这样确定的语言符号有两个头等重要的特征。
我们在陈述这些特征的时候将同时提出整个这类研究的基本原则。
2.第一个原则：
符号的任意性
*能指和所指的联系是任意的，或者，因为我们所说的符号是指能指和所指相联结所产生的整体，我们可以更简单地说：
语言符号是任意的。
*例如“姊妹”的观念在法语里同用来做它的能指的s-ö
-r（sœur）这串声音没有任何内在的关系；
它也可以用任何别的声音来表示。
语言间的差别和不同语言的存在就是证明：
“牛”这个所指的能指在国界的一边是b-ö
-f（bœuf），另一边却是o-k-s（Ochs）。
*符号的任意性原则没有人反对。
但是发现真理往往比为这真理派定一个适当的地位来得容易。
上面所说的这个原则支配着整个语言的语言学，它的后果是不胜枚举的。
诚然，这些后果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得同样清楚的；
人们经过许多周折才发现它们，同时也发现了这个原则是头等重要的。
*……。
事实上，一个社会所接受的任何表达手段，原则上都是以集体习惯，或者同样可以说，以约定俗成为基础的。
例如那些往往带有某种自然表情的礼节符号（试想一想汉人从前用三跪九叩拜见他们的皇帝）也仍然依照一种规矩给定下来的。
所以我们可以说，完全任意的符号比其它符号更能实现符号方式的理想：
这就是为什么语言这种最复杂、最广泛的表达系统，同时也是最富有特点的表达系统。
正是在这个意义，语言学可以成为整个符号学中的典范，尽管语言也不过是一种特殊的系统。
*任意性这个词还要加上一个注解。
它不应该使人想起能指完全取决于说话者的自由选择（我们在下面将可以看到，一个符号在语言集体中确立后，个人是不能对它有任何改变的）。
我们的意思是说，它是不可论证的，即对现实中跟它没有任何自然联系的所指来说是任意的。
2.第二个原则：
能指的的线条特征
*能指属听觉性质，只在时间上展开，而且具有借自时间的特征：
（a）它体现一个长度，（b）这长度只能在一个向度上测定：
它是一条线。
*这个原则是显而易见的，但似乎常为人所忽略，无疑是因为大家觉得太简单了。
然而这是一个基本原则，它的后果是数之不尽的；
它的重要性与第一条规律不相上下。
语言的整个机构都取决于它。
它跟视觉上的能指（航海信号等）相反；
视觉的能指可以在几个向度上同时并发，而听觉的能指却只有时间上的一条线；
它的要素相继出现，构成一个链条。
我们只要用文字把它们表示出来，用书写符号的空间线条代替时间上的前后相继，这个特征就马上可以看到。
第二节语言符号的系统性
一、语言符号的系统性二、组合关系与聚合关系
一、语言符号的系统性
*从两个方面来认识这种系统性：
一是组成规则，二是运转规则。
*
（一）语言的组成要素
*认清语言的系统性，首先讨论语言是由哪些要素或成分组成的。
*中国的语言学教科书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传统观点是由语音、词汇和语法三个要素组成的，受苏联语言学的影响（斯大林《马克思主义与语言学问题》提出：
语音是语言得以存在的物质形式，词汇是语言的建筑材料，语法是语言的结构规律）。
*80年代，中国语言学界又受到西方语言研究主流的影响，采用了西方语言学教科书中的一般说法，即语言是由语音、语义、语法三个要素组成的。
语音是语言得以存在的物质形式，语义是语言表达的内容，一定的语音形式和一定的语义内容相结合构成了语言符号；
符号和符号组合在一起时要遵守一定的规则，即语法。
*
（二）语言的层级体系（组成规则）
底层：
由一套音位（能分辨意思的最小语音单位，一种语言的音位一般有几十个）组成，构成语言的语音系统，不涉及语义。
*上层：
由语音和语义结合而成，构成语言符号系统。
*上层的层级：
第一级，最基础的是最小的不可分割的音义结合体，即语素，一种语言的语素一般在四五千个；
第二级，语素和语素组合成词，一种语言一般有几十万个词，常用的约五六万（有的语素本身也可以单独成词）；
第三级，词和词组成短语，词或短语再组成句子。
*语言系统的层级结构图示：
音位⇒语素—→词—→句子
*奥秘就是以少驭多，以少数结构单位有规则地组成多数，即上一层（或上一级）的结构单位由下一层（或下一级）的结构单位按照一定的规则组合构成。
*三四十个音位可以组成五六千语素的语音表达形式，五六千个语素可以组成几十万个词，而这几十万条词则可以组成无穷无尽的句子。
*语言为什么能够成为人们得心应手的交际工具？
语言系统的这种灵活的层级装置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它为人们以少数驾驭多数奠定了结构的基础。
二、组合关系与聚合关系（运转规则）
*1、每个语言符号都处在既可和别的符号组合，又可以被别的符号替换这样两种关系当中。
我们正可以从这两个不同的角度去研究语言符号的系统性。
*2、组合关系：
是指在语言链条中各单位相互的结合关系。
就是构成线性序列的语言成分之间的结构关系，即语言符号的单位互相组合为一个更大单位的规则。
语言结构单位顺着时间的线条前后相续，组成上一层或上一级的一个结构单位，好像一个个连接在一起的链圈，一环扣一环，组成一根环环相扣的链条。
*3、聚合关系：
是指占据语言链条中同一位置的一组单位之间的替换关系。
就是在同一结构位置上不同单位的替换。
*4、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是语言结构的两种最基本的构造方式，是语言系统中的两种根本关系。
任何语言单位都处于这两种关系之中。
事实上不但语言符号结合在一起时存在组合和聚合关系，就是任何一个单一的语言层面中也存在组合聚合关系。
*语音：
*汉语任何音节都是由声母和韵母在一定声调条件下组成的。
所谓声母和韵母的结合本质上也是一种组合和聚合关系的表现。
例如bian音节，声母为b，韵母为ian，韵母本身又分韵头i，韵腹a和韵尾n。
声母和韵母是组合关系，韵母的韵头、韵腹和韵尾是组合关系；
同时，声母b又可以和声母p、m可以相互替换仍然可以构成音节，但不能和声母f替换，因为汉语没有fian音节。
所以对于bian链条，声母b、p、m之间就存在聚合关系，f与它们无法替换，不存在聚合关系。
*语法：
*在普通话中我们能够接受“吃水果”的说法，但不能接受“吃啤酒”。
因为动词“吃”表示人或动物咀嚼固体食物，而“啤酒”表示一种液体，“吃啤酒”不符合语义上的要求而不被接受，也就是说“吃”与“啤酒”之间不能构成组合关系。
换个角度看，可以说“吃米饭、吃馒头、吃面包、吃饺子”等等，“米饭、馒头、面包、饺子”等词都可以接在“吃”后，都表示一种固体食物，它们在语义上都可以和“吃”组合关系，它们彼此有聚合关系，它们与“啤酒”之间则没有聚合关系。
*5、由于组合关系、聚合关系广泛地存在于语言的各个层面，所以讨论任何语言问题不应忽视这两个方面。
很多语言现象都可以从组合和聚合关系上得到解决。
例如北京话只说“吃饭”，不说“吃水、吃烟”，但南方和北方有不少方言有“吃水、吃烟”的说法，这其实就是方言之间在词语组合上的差异。
现代汉语（普通话）m只作声母不作韵尾，但方言中和古代汉语中作韵尾是很平常的语音现象，这说明古代和现代语言、现代语言的不同方言之间在语音成分的组合关系上有重大区别，也说明古代和现代、现代不同方言之间存在密切联系。
*6、组合和聚合之间存在相当深刻的内在联系：
*所谓聚合关系，其实反映的是组合方面的规律。
当我们说一组单位之间存在聚合关系，实质上就是说它们在组合上有共性。
再如bian，b与p、m有聚合关系，其实就是它们都可以和韵母ian组合。
*所谓组合关系，其实也不仅是个体单位之间的联系，而是以个体单位为代表的一组单位与另一组单位之间的关系。
*组合关系着眼于结构单位的横向联系，聚合关系着眼于结构单位的纵向替换，所以它们犹如纵、横两轴，每一个结构单位都可以在纵、横两轴的交叉点上找到它的位置；
我们如果能把握住这种交叉点，也就不难了解一个单位结构的性质和特点。
第三节语言系统是人类特有的
*一、人类的语言能力
*二、人类语言和动物语言的本质区别
一、人类的语言能力
*1、我们每个人都有掌握语言的能力，其他动物都没有。
*2、语言能力：
抽象思维的能力和灵活发音的能力相结合。
*
（1）没有概括、判断、推理这些抽象思维能力，根本不可能掌握语言这样的交际工具。
*
（2）要掌握语言，还得有灵活发音的能力。
一种语言几十个音位，构成上千个语素的形式，这就要求发音器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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