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 第37集.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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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第37集
第三十七集
1，苏宅，西院
客房内间，聂锋盘腿坐在床上，面朝内，背向外，上身赤裸，背心穴位处扎满银针。
蔺晨面色严肃，轻轻捻动银针。
客房外间。
夏冬神色紧张，双手交握。
梅长苏坐在她身旁，卫峥侍立在他身后。
梅长苏轻声道：
“冬姐放心，蔺晨不会失手的。
”
夏冬向他勉强笑了笑。
2，宫城，养居殿
梁帝斜靠在软榻上，皱眉看向下方，道：
“你说贤妃病重？
”
一名女宫跪在下方，哭道：
“娘娘前几日就有些不适，不敢惊扰陛下，自己悄悄调养，谁知昨日开始病势突转沉重，连一口水都咽不下去……嘴里只念着陛下与……与献王殿下。
如今殿下远在献州，只求陛下您……您去看看娘娘吧！
”
梁帝怔了怔，露出怀念的神色，叹道：
“贤妃入宫几十年，也老了……这说病就病的。
”他扶着高湛的手起身，“起驾，朕也该去看看她。
”
高湛高声道：
“陛下起驾昭仁宫——”
3，苏宅，西院
蔺晨面色凝重地从内间走出。
夏冬立即起身迎上，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神色紧张。
梅长苏瞟了他一眼，安慰夏冬道：
“总算一切顺利，冬姐不用悬心了。
”
蔺晨摸了摸脸，问道：
“你从哪里看出来一切顺利的？
我的表情明明很沉重啊！
”
梅长苏：
“你要是办砸了事情，早从窗户跳出去了，还有什么脸面走门？
”
蔺晨笑道：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他转向夏冬一笑，道：
“到今天一共拔毒七次，聂将军已无毒发之忧，再躺两天，就能出去走动，休养一个月后，体力便能恢复到原来的八成，与常人无异了。
”
夏冬欢喜激动，“多谢蔺公子！
”
4，苏宅，西院
聂锋躺在床上，与坐在床边的夏冬手握着手，彼此凝视。
窗外，梅长苏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走开，叹了一口气。
蔺晨陪他走着，道：
“我知道你不忍心，但来日方长，还是谨慎为上。
”
梅长苏点头，“你说的是，天牢换囚毕竟是有风险的。
再不忍心，也只能让冬姐早些回去。
等明日蒙大哥过来，就请他安排吧。
”
蔺晨转向他，正色道：
“明日之后，我就开始了，你准备好了么？
”
梅长苏：
“若我说没准备好呢？
”
蔺晨：
“没准备好，我也要开始了。
”
梅长苏：
“我信得过你。
”
蔺晨得意地一笑，“我也信得过自己。
”
梅长苏忍不住笑道：
“老阁主素来谦逊稳重，你这脾气到底随了谁？
”
蔺晨：
“老爷子在你面前当然是端着的，他若真的谦逊稳重，当年令尊大人游历江湖过琅琊山时，他们又怎么会不打不相识？
”
梅长苏被他话语勾起怀念，轻叹一声，道：
“说的也是……”
5，宫城，芷萝宫
柳小姐含羞带怯地坐在静妃的身侧。
静妃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
“婚期已定，你整日在府中备嫁，心中想必也多有惶恐，今日叫你进宫，是想宽慰宽慰你，你切莫拘谨。
”
柳小姐：
“多谢娘娘关爱。
”
静妃：
“景琰常在沙场，有些武人脾气，外间传言，多半也说他不是心性温平之人，你一定也听说了？
”
柳小姐羞涩地点点头。
静妃安慰：
“你别担心，景琰品性良正，将来绝不会苛待于你。
”
小梨从门外走进，俯在静妃耳边，低声道：
“娘娘，陛下从养居殿起驾，去昭仁宫了。
”
静妃微笑道：
“贤妃卧病，陛下应该前去探视。
”她抚了抚柳小姐的手，温柔地道，“我得了这个空闲，刚好可以招待招待未来的儿媳妇。
”
柳小姐红着脸低下头。
6，苏宅，寝居
梅长苏坐在座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左手按着胸口，慢慢吐着气。
蔺晨蹲在他前方，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按着他右腕的脉门，皱眉道：
“单是今日，你便发作了三次，气息也越来越乱，这些可不是好兆头。
”
梅长苏：
“蔺晨……”
蔺晨：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别说了，慢慢吐你的气。
从现在起，什么都得听我的，这院墙外面就算翻了天，你也不许多看一眼。
”
梅长苏微微苦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7，宫城，昭仁宫
梁帝走到榻前。
越妃挣扎着从榻上坐起，哭倒在梁帝臂间，“陛下！
臣妾没想到……还能在临死前见陛下一面……”
梁帝皱眉道：
“胡说什么？
有病就治病，何必自己多心？
”他在榻边坐下，握着越妃的手，斥问一旁侍立的女官，“你们侍候娘娘也太不经心了，这夏日炎炎的，怎会染了风寒？
”
越妃呼吸急促起来，按住胸口，全身颤抖。
女官跪下，哭道：
“陛下明鉴，贤妃娘娘不是风寒……她……她是被吓病的啊！
”
梁帝与高湛同时一怔。
高湛快速朝殿内扫了一圈，发现除那名女官之外的其他内侍宫女们正退出殿外。
梁帝微怒道：
“放肆，如今宫里是贵妃主事，一切平顺，能受什么惊吓？
”
越妃颤颤地抬起头，含泪看着梁帝，道：
“陛下说的对……臣妾只是风寒……只是风寒……”
梁帝看着她，沉下了脸，道：
“你也不要糊弄朕，到底想说什么，只管说出来便是。
”
越妃深深吸了口气，坐直身体，道：
“臣妾已是将死之人，不敢欺君。
只是担心触怒圣颜，连累了献王……”
梁帝皱眉，“朕恕你无罪，说吧。
”
越妃用衣袖拭了拭泪，看看左右，低声道：
“陛下知道，当年献王……还在东宫之时，臣妾为了帮他，与几个忠于东宫的朝臣，有些消息往来……”
梁帝的面色绷紧了一些，道：
“朕知道。
”
越妃察看着他的脸色，道：
“献王离京之后，臣妾便断了联络，在宫里夙夜自省，为献王赎罪积福。
本以为……能在陛下的恩泽之下，就这样安稳度日，谁知……谁知前几天，宫外突然有人传递了一封密函进来，要臣妾转呈给陛下……”
梁帝又惊又怒：
“什么密函？
”
8，苏宅，书房
梅长苏在窗下整理书籍文书，夏冬的身影慢慢从门外走进。
梅长苏转头看见她，一笑，问道：
“聂大哥休息了？
”
夏冬点点头，道：
“蒙大统领已安排妥当，我过两天就回天牢。
”
梅长苏温和地道：
“我们会照顾聂大哥，你别担心。
”
夏冬朝室内走近两步，吸一口气，低声道：
“小殊……这几日忙乱，我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梅长苏柔和地拦住她的话音，“冬姐……没关系的，什么都不用说……”
夏冬用指尖拭了拭眼角的泪，稳定一下情绪，看着梅长苏，道：
“无论如何，你回来了，我真替霓凰高兴……”
梅长苏拿着书的手指松开，神色微微变了变，默然片刻，道：
“冬姐，你是霓凰最好的朋友，如果将来……她能够再遇有缘人，你能替我劝解她么？
”
夏冬吃了一惊，上前一步，低声道：
“小殊！
”
梅长苏转身，与她正面相对，看着她眼睛，神情认真，“这些话，我现在不能跟霓凰说，她也接受不了……可是，世事无常，人力难回，冬姐你明白的……”
夏冬猛地用手捂住嘴，用力吸气，落泪。
梅长苏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夏冬控制住了情绪，直起身体，擦去眼泪。
梅长苏：
“冬姐，与其他人相比，你是最在意霓凰是否开心的人了，我能把她托付给你么？
”
夏冬看着他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9，宫城，昭仁宫
越妃跪坐在床榻上，楚楚可怜地道：
“臣妾原想，陛下虽然近日已不临朝，但有什么奏禀天听的事情，大可以报内阁或是东宫转呈……”她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向梁帝，“无论如何，不应该让臣妾这个内宫妇人，与外朝之事有所牵扯。
”
梁帝哼了一声，“能有此想法，也算你明理。
”
越妃低下头，道：
“按照宫规，臣妾已经打算将此密函与传递消息之人一起交给芷萝宫，由贵妃娘娘处置……但千不该万不该，臣妾不该一时好奇，将此密函拆封，随意看了看……”越妃猛地以袖掩面，抽泣起来。
女官叩头道：
“陛下，娘娘拆看密函以后，吓得面无血色，吃不下睡不着，当天就病倒了……”
越妃大哭道：
“陛下，臣妾一不敢转呈陛下，二不敢擅自焚毁，三不敢交给贵妃娘娘，臣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梁帝面色铁青，慢慢站了起来，冷冷地看向越妃，问道：
“这封密函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
越妃满面是泪地抬起头，颤声道：
“是……是夏江的口供……”
10，莅萝宫
静妃亲手将一碗汤水递给柳小姐，道：
“这是金银百合汤，熬好了冰镇着，最是解暑。
”
柳小姐忙起身双手接过，道：
“早就听闻娘娘好手艺。
”
静妃微笑着示意柳小姐坐下，回身对小梨道：
“打听着，等陛下回养居殿了，也送一盅过去。
”
小梨躬身道：
“是。
”
柳小姐低头，小小地啜饮了一口。
静妃柔和地看着她，视线渐渐越过她的肩头，看向窗外。
窗外几株楠树，枝叶摇摇。
柳小姐察觉到，也转头看了一眼，问道：
“娘娘喜欢楠树？
”
静妃浅浅笑了笑，道：
“是。
一直很喜欢。
”
11，昭仁宫
梁帝怒视越妃，道：
“夏江谋逆，罪证昭昭，他现在已潜逃在外，能有什么口供？
”
越妃定了定神，答道：
“臣妾不闻外事，只知道当初夏江的一应口供，均由蒙大统领负责转呈陛下。
大统领行事严谨，应该不会有所疏失，而且……”
梁帝：
“而且什么？
”
越妃：
“臣妾与悬镜司素无往来，认不出夏江的笔迹，但他在陛下身边数十年，这份口供是否真是他亲笔所书，陛下应该一看便知。
”
梁帝看着她，眯起眼睛，冷冷道：
“夏江已然谋逆，就算真是他的亲笔口供，也不过喊喊冤，攀扯几个人罢了，有什么值得把你吓成这样的？
”
越妃低下头，道：
“陛下说得是，臣妾不该这样稳不住。
想来蒙大统领转呈夏江的一应文书，应该也不会故意只疏漏这一份。
承蒙陛下开恩恕罪，臣妾这就烧了密函，再也不提此事。
”
梁帝的眸色更深，抿了抿嘴角，半晌方道：
“你也不用说反话，口供上写了什么，让你不敢交给贵妃？
”
越妃抬起头，泪珠在颊上滑落，摇头，“臣妾不敢说……”
梁帝阴沉着脸紧盯住她，“朕命你说，你敢抗旨么？
”
越妃回视梁帝，嘴唇颤抖。
梁帝：
“说。
”
越妃深吸气，一只手揪紧自己的领口，低声道：
“口供上说，那个梅长苏……不仅仅是祁王旧人，他是当年从梅岭逃出的赤焰余孽……他……他就是林殊……”
梁帝全身一震。
12，苏宅，寝居
梅长苏闭目盘腿坐在床上，衣衫稍解，肩颈处密密扎着银针。
蔺晨站在床边，凝神地一一拔除银针，放回一旁的针盒中。
黎纲甄平紧张地看着。
拔完银针后，梅长苏轻轻吐纳数次，睁开眼睛。
黎纲为他披上外衣。
梅长苏换了坐姿，对蔺晨道：
“多谢你神医妙手，感觉舒服多了。
”
蔺晨停顿收捡银针的动作，惊诧地看向梅长苏：
“没听错吧，你居然在夸我？
”
梅长苏笑了笑，起身穿衣，不理他。
蔺晨抬起头感受了一下，叹口气，道：
“你别说，听着还真不习惯。
”
13，昭仁宫
梁帝拿着信纸的手在剧烈颤抖。
高湛侍立在旁，低眉顺眼。
越妃仍然跪在榻上，察看梁帝神色。
梁帝恼怒地将信纸撕碎，狠狠掷开。
越妃柔声道：
“臣妾已将送信之人扣押，可惜她只是听命行事，什么都不知道。
若陛下看出这份口供有假，臣妾可立即将此人交由贵妃娘娘处置。
”
梁帝咬了咬牙，慢慢道：
“朕信得过蒙挚。
这份口供虽是夏江亲笔，但不会是当初在天牢里所写。
”
越妃怔了怔，温婉地道：
“大统领对陛下，”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对东宫殿下的忠心，自然无人可以置喙。
”
梁帝眉稍一跳，回头看她。
越妃低下头。
梁帝吐一口气，起身在殿中踱了两步，咬牙道，“林殊肯定已经死了，是夏江自己向朕保证，当年梅岭北谷，绝无半点生机。
”
越妃转了转眼珠，道：
“陛下说的没错，也许夏江只是狗急跳墙，意图挑拨陛下与太子殿下的关系罢了。
那个什么火寒毒，听起来虽然头头是道，但也可能是夏江编的呢。
”
梁帝停下脚步，看向越妃，思索片刻，道：
“你说的没错，夏江就算有通天的手段，那御书苑中古籍的记载，他是没办法随意编造篡改的。
”
越妃故作不解地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
梁帝转头对高湛道：
“宣太史阁学士，把当值的不当值的书办们全都召到御书苑去，朕要看看到底什么是火寒毒。
”
高湛停顿了一下，躬身：
“遵旨。
”
14，宫城，御书苑
开敞的宽阔殿堂中，密密坐着数十个文书小吏，每人面前一个书案，书案上堆满了书籍，埋头翻看着。
小太监们将最后一批书籍分发到各个书案上。
为首的一名太监走到上首坐着的老学士案旁，道：
“大人，所有医科的藏书都在这里了。
”
老学士高声道：
“快些查，陛下等着回话。
”
15，昭仁宫
越妃偷眼看看梁帝的脸色，道：
“这些古籍可得查一阵子，不如臣妾准备些酒菜……”
梁帝挥手打断了她，冷冷问道：
“传递夏江口供进宫的人呢？
”
越妃怔了怔，问道：
“陛下要见她？
”
梁帝摇头，“不，朕不想见她。
你去安排，她既然能把消息传进来，自然知道如何联络夏江。
你传信出去告诉他，朕给他这个机会，同意让他进宫，当面对质。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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