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之始短篇小说.docx

上传人:b****3 文档编号:12962030 上传时间:2023-04-22 格式:DOCX 页数:19 大小:41.31KB
下载 相关 举报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docx_第1页
第1页 / 共19页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docx_第2页
第2页 / 共19页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docx_第3页
第3页 / 共19页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docx_第4页
第4页 / 共19页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docx_第5页
第5页 / 共19页
点击查看更多>>
下载资源
资源描述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docx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无风之始短篇小说.docx(19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docx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

  1

中国论文网/5/

  显然那并非唯一的可能:

我驾车带她驶向五里之外的海滩,难以遏制的欲望穿过夜晚雨中车流刺眼的光亮扑面袭来。

可笑的是,半路上我便停下车子,冲出车门,吐出一滩酒、食混杂经胃发酵后的污物。

那刺鼻的浓烈味道尚未彻底弥散,我已在芳香馥郁的风中躺倒在地。

  如今回想起那个兴味索然之夜,一切恍惚迷离。

原本我不过想要借助酒精麻醉躁动的身体,岂料竟在酒吧一角邂逅了一场可以恣意放纵的艳遇。

无可否认,自她出现之际,我已萌生了某种难以启齿的念头,那从属肉体的暖流宛如一道闪电,致使暗处的事物忽然有了光亮。

甚至她刚一开口跟我搭话,我就想要带她逃开,去往附近的一家旅店,在仅属于二人的私密空间尽情享受我们本应拥有的短暂欢愉。

  与陶说起那段情事,是在夏日一个燥闷的午后。

空荡的广场上,快步穿行的人们犹如一只只干渴的大鸟,瞬间消失在了四周庞大的建筑物群。

  “后来呢?

”陶问我。

  事实上,真实的一面已无关紧要。

她拉开车门向我走来,我已失去了辨识四周事物的能力。

隐约记得,她在第二次尝试将我拖回车内失败后,便扔下我,骂了句,去你妈的醉鬼!

独自搭乘过路的车子回城去了。

  对那段毫无情趣的艳史,陶表现出了浓厚兴趣。

这使我甚是讶异。

仿佛过去我们将近三个小时的漫谈,都是毫无必要的赘述,目的不过是为了诱引出那段不可轻易示人的真实所遇(抑或是一次可以公开的沉沦?

),犹如某种掩埋内心的轻佻与迷失,在这无时不被雨水洗涤的南方遽然变得鲜活敞亮。

至此,陶起身坐到我身旁。

然而,她这一亲密举动究竟是要更真切地倾听,还是为了更好地辨别我是否又在虚构?

无端的猜想顿时令我无所适从。

我盯着她,在疑虑与确认之间思考是否还要继续讲述,岂料话一出口,我却谈起了基耶斯洛夫斯基。

  “你看过他的《红白蓝三部曲》吗?

”我问陶。

  “没有。

”陶说,“好看吗?

  “不能单纯的以好看来界定他的作品。

”我说,“具有诗意的电影事实上可以看作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记述。

  “或许吧。

”陶心不在焉道。

  我知道那确非她想要听到的内容,因我极力想要完整复述三部曲中《红》的故事,且即将从记忆中电影的画面跳出,陶打断我,告诉我一次搭乘地铁时,她曾瞬间爱上了一个独眼的男人。

此刻回忆起那个雨水纵横的夜晚,陶的目光忽然有了生机,仿佛那终日拥挤逼仄的车厢此刻成了花海,而她则是在鲜花盛开的季节,与他目光汇聚时候使自己沦陷。

  “这大概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事了。

”陶一说完,我讪笑道。

  “你很不屑是吧?

  “没有。

不过是觉得好笑而已。

  “真有那么好笑吗?

  “你觉得不好笑吗?

  “或许是吧。

可我就是在那个时候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陶说。

  “义无反顾?

”我难以置信道,“爱上一个人也许就该义无反顾。

  “所以啊,有什么好笑的呢?

  不知何故,那一刻我骤然感到孤寂无力起来。

就像电影《红》里那个孤单的女主角,当黑夜来临,她只有怀抱恋人的夹克才能安然入睡。

而我只能装出优雅的姿态,像个诗人,想着电影里那张巨幅海报上女主角忧郁失意的眼神,渴望在此刻人迹寥寥音符低回的咖啡馆,为陶吟诵一首动人的诗歌。

  类似一种奇妙的错觉,南方燥闷的夏日时常令我感到惶恐不安。

那些赋闲在家的周末,每每看到母亲一早煲了汤,带着丰盛的菜肴出门前去看望父亲,我会不由深陷自责。

难以想象,我那长年沉迷哲学的父亲,在尚未从诸多深奥的哲学命题辨识出自我存在的价值,一日竟突然精神崩溃,被送去了郊区那家精神病院。

  闲来无事,我时而会光顾父亲那间书籍已堆满墙脚的书房,希望寻到一本有趣的小说或诗集,用来消遣百无聊赖的时光。

然事与愿违,似乎除了晦涩难懂的哲学论著和大部头的百科全书,剩下的只有页面暗黄而陈旧的医书。

看上去,它们部分崭新如初,尚未有幸为父亲翻阅,便被永远弃之不顾。

至于书籍原有的墨香,也已尽失,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我是在随手翻看那本记载民国年间疑难杂症的医书时,无意间发现那张黑白照片的。

尽管它已有些褪色,可照片上那个灵动乖巧的女子始终保持着清纯俏丽的模样。

我想那大概就是摄影艺术独特的魅力所在,可以将人与物相长久地存留在某个美好的时刻。

将它拿到光亮处,我极力想要看清她的面容,她唇间暗藏的笑意却意外唤醒了我沉睡多年的想象力。

毫无逻辑可言,我猜出它一定有着一段与父亲相关鲜为人知的旧情往事,可能是一场早已隐没韶光的爱情,又或是分别时互赠的独属一个年代并无寓意的纪念物,但照片背后那用娟秀字体写下的深刻字句,犹如生死之别的附言,分明是一种无声的悼祭:

  爱之空塔,已为风据。

  愿念之时,尘世无踪。

  她该是怎样痴情而决绝的女子?

再次将照片举向光亮处,照片上那女子凝视前方的眸间遽然多出一束难以言喻的冷光,它穿过苍老斑驳的光阴,在窗外涌来的光线里,不觉竟染上了诗意的哀伤。

  事实上,那个雨水恣意的傍晚,唐逸与陶出现在我家门前,前去开门的母亲见到陶的一刻,若不是慌乱之中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语,我至今不会知晓父亲下乡时与一女赤脚医生的风流韵事。

时过境迁,尽管一切早已化作尘烟,可开门的刹那,母亲记忆的那道暗门被倏然推开,她再次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灯火通明的夜晚,众人举着火把,将夜下野合的父亲和那女赤脚医生一起押上了批判台。

  此后将陶和唐逸迎进门,母亲的意识仍未从记忆造成的假象抽离。

甚至前去泡茶时候,她疑惑的目光还停留在陶的身上。

  “她们实在是太像了,”母亲后来反复对我说道,“简直是一个模子做的。

  “真有那么像?

”我故作讶异。

尽管初见陶时,我已看出她与那张照片上的姑娘分别无二。

  “分明就是一个人嘛。

”母亲确信道。

  2  我承认,陶将雨伞放到门外,尾随唐逸走进客厅,她恬静优雅的形象就唤醒了我内心迷乱的爱欲。

那不可抗拒的奇妙感觉如似一次隐秘的召唤,有着迷惑人心的神秘力量。

甚至我妄自认定,陶的那日来访是一次不期而遇,本就带着他者难以洞察的色诱。

然而,陶只是前来探听丈夫手术的事情。

作为新婚燕尔的妻子,她责无旁贷,丈夫肾部那块日渐涨大的囊肿才是她最为应该关心的事物。

  说起丈夫的病情,陶起初显得紧张慌乱。

她直直地盯住我,象是害怕遗漏掉任何一个可以确切表述的词语。

直到我根据病情作出详细的分析,并给出切实可行的手术方案,她才终于放松下来,露出了早已久违的笑容。

或因母亲的盛情挽留,那晚陶还当即决定留下与我们一起共享晚餐。

餐桌前,对母亲精湛的手艺,她不时口出溢美之辞。

  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相当长的一段时日,我在唐逸面前刻意回避陶的存在。

或者说,当我和唐逸沉湎在那夜下的欢愉,陶便成了一面镜像,她带来的迷人气息,似乎只能在我疲倦的梦中游离。

事实上,一直以来,我都无法断定和唐逸的爱情是否能够延续一生。

虽然母亲始终确信唐逸会是一位贤妻良母。

某种意义上,我相信母亲一定是在她身上发现了与自己诸多相像之处。

那时,她们如同一对深闺密友,每每聚在一起,总是在客厅促膝长谈。

时而,她们相谈甚欢,我一出现,她们立即闭口不言,仿佛是在商议一件绝密之事,对我这个最为亲近之人也应守口如瓶。

  “这么好的女孩你可不能错过了。

”母亲无数次对我说道。

随着岁月更替,当我和唐逸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母亲不得不把女孩一词改成了女人。

  “你觉得唐逸这样的女人不好吗?

”那个明媚清朗的清晨,母亲站在我卧室门外,隔着门窗高声说道,“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对得起人家吗?

  尽管前一晚从医院回来,母亲已告知我唐逸的父母又一次登门来访,想要跟我商谈与唐逸的婚事,但做完那个持续了6个小时的手术,我已身疲力竭。

甚至入睡前,我意识还停留在手术室里那个濒临死亡的中年妇人身上。

她溢满血液的腹腔被打开时涌出的一股浓烈腥味,仍久久弥漫不散。

根据经验,我确信那妇人手术时间若再晚上半个时辰,性命早已休矣。

  “结婚的事过些日子再说吧。

”我敷衍母亲道。

想要多睡一会。

  “你还想骗我,”母亲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就是想跟那个女护士好吗,她有什么地方比小唐好?

除了年轻点,我看不出她哪点比得上小唐。

  “你瞎说什么,哪有什么女护士……”话一出口,我恍然觉察到有些异样。

尽管我与那个新来的女护士并未真正交往,但看得出她对我颇有好感,常会来我办公室坐坐,与我闲聊,或是买些水果送来。

只是母亲怎会知道她的存在?

我匪夷想道。

  “我告诉你,我已经找过那个姓杨的护士谈过了。

你们啊,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甚至母亲最后还威胁说,“你想跟她在一起也可以,除非我死了。

  那一刻,我遽然想起,那个叫杨琼的女护士已将近一周没来寻我了。

  母亲走开后,我睡意全无,觉得是时候跟唐逸做一次长谈,对这段已近十年的爱情作出了断。

然每每与唐逸独处,那持续许久的想法总又被难以名状的温情取代,致使我优柔怯懦的一面占据着上风。

仿佛无须任何款语温言,唐逸仅需投来深情一瞥,我已甘愿臣服,对她弃械投降。

我知道,朝夕相处的爱情终有一日会变得面目全非,可年深日久,唐逸那浓郁的爱意或许早已溶入骨血,成为了我难以挥刀斩断的亲情。

  再度回想起那段令人骄傲神迷的光阴,我不禁感到怅然若失。

我想,倘若最初对唐逸的爱怜源于怜悯,当年那份颇具英雄气概的情感或许早已该烟消云散。

  对于那个清瘦俊朗的少年为何会对唐逸情有独钟,我不得而知。

凭空猜测,以他优越的条件,我想任何一个初萌情愫的女孩都会对他心生爱慕。

事实是,唐逸不知何故竟对少年的追求甚感厌恶,一次竟还当着众人将少年写满爱意的情书撕成碎片,抛撒一地。

岂料唐逸那绝情而决绝的举动非但没有使得少年知难而退,相反却点燃了他更为狂热的追逐之心。

最终在一次次变更方式的示爱挫败后,少年偏离了自我,酿成了自毁终生的大错。

一晚他跟踪唐逸回家,强行将她拖进了一处即将拆迁的农家小院。

  少年被抓走后,作为青梅竹马的玩伴,我理所应当地担起了保护唐逸的责任,开始了我们形影不离的时光。

犹记得,那件突发事件后,唐逸休学了半年之余。

那段日子,她不愿迈出房门半步,更多时候,她会出神地盯着洁白冰冷的墙壁,或是房间的某个物件,不时哭上一阵。

那时,每每下学后去为唐逸补课,看到她失魂的模样,少年干净的面孔会瞬间变得粗鄙狰狞。

我猜想,或许正是那无端涌现的恨意,催生了我对唐逸异样的情感――它似乎多过友情,又稍逊于爱情。

  许多时候,唐逸幽咽的哭声使我想到暑期住在乡下外祖母家,邻家那个叫灵的女孩。

她大约十岁,总是傍晚时分坐在自家门前一阵阵低声啜泣。

那无辜而悲恸的哭声时常令人联想到她一定是受了莫大委屈,抑或是家中有亲人殁去。

确切的日子已无从知晓,仿佛她选定那个特定的时间,突然坐到自家门前的石阶上开始哭泣,一切就已成了谜。

  灵的这一古怪行为一度使她脾性多变的后娘恼怒异常,有时她会突然拿着扫把奔到门外,对正默声哀哭的灵一顿咒骂或呵斥。

然而,一切无济于事,她依然只是哭,直到哭够了时辰,才会起身拭去脸颊的泪水,无事一般返回家中。

  或是出于好奇,又或是出于一次善意的安抚,我那一向善良温言的外祖母一日从地里干活归来,看到门前抱膝哭泣的灵,上前与她说起话来。

  “孩子,你这是哭啥呢?

”年迈的外祖母似乎记不得灵的名字,温声问道。

  灵抬起脸看看我那满脸尘泥的外祖母,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你跟阿婆说,阿婆带你去看病。

  “我没病。

”外祖母的劝导似乎有了成效,灵擦了擦眼泪,开口说道。

  “噢,没病呀,没病就好。

”外祖母说道。

又问,“孩子,那你告诉阿婆,你为啥哭啊?

”  “我哭我小妹呢。

”灵低声答道。

  “噢,哭你小妹啊,是不是你小妹她生病啦?

  “她说的是她小妈家新生的娃。

”恰此出现的舅妈接过话,对外祖母解释道。

  “我不哭她,我哭我小妹。

”灵说,“她好长时间都没来找我玩了。

  “哎呦喂,你咋会记得她呀,”舅妈惊呼道,“她都死了那么些年……”说着,舅妈直奔院门,去找那正在院内水井旁清洗衣物的妇人了。

因若灵的话语属实,她口中的妹妹一定就是那个七年前刚满百天便一病呜呼的婴儿。

  可以想见,那个后来暴雨如注的夜晚该是何等的凄清阒寂,或许在灵道破那一惊悚可怖的秘密时,它就致使了众多闻讯前来探听这一诡秘之事的好事者注定彻夜难寐。

  事过多年,我把这个诡异的故事讲给唐逸,她惶恐地扑进了我的怀抱。

  “那时候你就爱上了我吗?

”唐逸问我。

  “嗯。

我就是在那时候爱上你的。

”我撒谎道。

  “你知道吗,听说不久前他死在了下班回家的路上。

”过了一会,唐逸又说道。

  我知道唐逸说的是那从少管所回归社会后早已成家立业的少年。

令我诧异的是,为何直到他突然死掉,唐逸还未彻底将之从记忆里删去。

也许,伤害自发生的一刻,已结下了一颗有毒的恶果,并且它将永坠在噩梦深处那向上无限生长的枝头。

  3

  在八月召开的那个为期三天的医学研讨会刚一开始,陶便连续打来了两通电话。

若不是医院领导指派,我不会去参与那个枯燥乏味的研讨会。

弯身撤离会场,酒店空无一人的走廊使陶的声音顿时清晰起来。

  “怎么,有急事?

”电话接通后,我问道。

  陶随之告知我她丈夫拒绝了手术的事情。

  “怎么突然又决定不做了?

”我费解道,“手术时间不是已经确定了?

  “没人知道他怎么想的。

”陶叹道,“他说觉得吃中药治疗比较安全。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对那个畏惧死亡的男人,我原本想要嘲弄一番,可话一出口,我立即意识到不合时宜,毕竟陶是他的妻子。

忙改口道,“若真决定了,手术取消就是了,没关系的。

  “真是麻烦你了。

”陶歉意道。

  “没什么。

”我说。

  “你,在医院吗?

”陶又问道。

  “没有,在参加一个研讨会。

  “耽误了你正事吧?

  “没有,反正也是个无聊的会。

”我说,“正好出来透透气。

  “那会真不重要?

  “真不重要。

无聊透了。

  “那我去找你行吗?

”陶说,“有些情况我还想再找你了解下。

  我欣然应许。

之后告诉了陶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陶。

自她那日登门来访,我们再没见过。

有关她丈夫手术的事情,我们通常只在电话里商榷。

  等陶来时,我坐在酒店房间窗前那张老式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点了一支烟。

雨后的空气有些甘甜。

楼下小巷里,一只漫步的黄猫正在轻嗅一朵盛开在墙脚下的小白花。

比及终日忙碌的人类,它是何等的悠闲自得。

遐想间,那只肥硕的黄猫拐进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消失不见了。

此后想到那即将乘车而来敲响房门的陶,我不禁欢喜不已。

仿佛那张藏在枕下的照片上的女子即将化作一缕青烟,神奇地出现眼前一般。

幸好,那挑拨人心有悖伦理的幻象仅仅持续了几秒,在我尚未将之与父亲联系在一起,便倏然遁去了。

  如果说对一个已为人妻的女人怀有企图之心,是一件有失道德伦理之事,我似乎更愿相信,爱上一个人其实与身份无关。

何况并没有那么一项规定,男人或女人不能对婚后的他者生发爱慕之情。

显然,这又是一个伪命题。

它使我不由想到精神失常前终日沉溺人生哲思的父亲。

多年来,他总试图寻到一种切实可信的理论,用来支撑他类似突发奇想违逆科学的伪命题:

人之爱欲并无真正意义。

为此,他曾在一篇长篇累牍的文论中引用众多荒诞案例(包括太监娶妻之事),竭力想要阐明这一深刻认知。

岂料论文完成当日,他在餐桌前夸口自己终将一日跨入哲学大师的行列,母亲忽然指着我,问了父亲一个煞是有趣的问题:

你这个即将成为哲学大师的人能不能告诉我,你跟老子睡觉,生下这个儿子有没有什么意义?

  父亲当即瞠目结舌,放下碗筷,起身回房去了。

此后他再没敢在我母亲面前谈论与哲学相关的话题。

  那是一次颇为正式的会面。

之所以如此表述,是因为陶在进门后果断地敞开了房门。

  “我觉得还是把门开着好。

”陶说,“主要是怕对你影响不好。

  我释然一笑。

此前全部的美妙幻象,遽然失去了诗意。

  进了门,倒水递给陶,我蓦然发现她穿了一条灰色高腰齐膝裙,上身的无袖白色短衣和脚下的一双尖头米色高跟鞋的精心搭配,使陶看上去愈发显得端庄与性感。

  “一直没注意,原来你这么漂亮。

”我夸赞道。

  “有吗?

”陶亦审视起自己,笑道,“比不上你的唐逸吧?

  “你们属于不同类型。

”我说。

  “哦?

那你倒是说说我属于哪种类型?

”陶问。

  再度打量起陶,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流瞬即漫过脑际。

我恍然记起,不久前的一天,唐逸邀我去临城的温泉度假村,泡完温泉出来时,她就换上了一身类似的装扮。

  那日与陶谈论的内容,我已不能全部记得。

事实上,在陶未到前,我已做好了打算,准备跟她详谈一番当前医学发展的现状,以便她回去后说服那个畏惧死亡的丈夫。

甚至在此后几近冷场的漫谈中,我几次将话题引向她的丈夫,陶都一言带过。

看上去,她像是在有意避开,或是根本不想把那段惬意的时光浪费在一个不在场的男人身上。

于是,我果断地放下了努力,与陶谈起了我作为医生本不应擅长的文学与艺术。

那几乎是已疯掉的父亲唯一遗传给我的优秀基因。

  “他的画会让我想起一个人。

”当我从马列维奇的《玩纸牌的人》谈到梵高的《麦田群鸦》,陶突然插话道,“你相信吗,他竟然能将开满山野的茶花丛画成风的形态。

”  “他是谁?

”我问,“你的朋友?

  “他是我爱过的一个男人。

”陶直言不讳道,“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很想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虽然我知道我们俩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这是为何?

”我问陶。

  “你很好奇是吗?

  “是有点。

  “你信吗,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分明想要画出的是那女人的脸,最后呈现纸上的却是一朵盛开在雪地间洁白无暇的山茶花。

”陶盯着我,说他们同居时,他曾一遍遍告诉陶,说有一个鬼魅的女人总在他创作欲望膨胀时不约而至。

我揣想那男人是否患有精神分裂症时,陶遽然歇斯底里道,“他妈的其实就是一疯子!

  疯子?

我极力想要想出他疯狂或颓靡的形象,陶起了身,说该回去了。

  陶离去后,我无聊地躺到床上,想着陶爱上的那个画家是何等的不解风情,不觉竟恍惚睡去了。

睡梦里,陶已变了模样。

她一身素装,站在一片雪地上,面前半跪着一个对着雪中茶花写生的男人。

  “真美!

”待他画下最后一笔,陶称赞道。

  他不禁一惊,回头看了一眼陶。

  “这画你卖吗?

”陶问他。

  “你喜欢它?

”他深情地凝视着画纸上那片怒放的茶花。

  “是呢。

它美的让人心疼。

”陶说。

  “你没看到她们正在死去吗?

  “怎么会呢?

”陶说。

  “它们每一刻都在死去……”

  恍惚间,那梦变换了场景。

这次陶身旁站着一个乖巧的小女孩。

隐约间,我还听到那女孩唤了陶一声妈妈。

之后,那女孩侧仰着小脸问陶: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会画画的叔叔?

陶无声一笑,似在告诉她,那手执画笔静坐冥想的男人,就是她时常跟女孩说起的那个总是沉湎在自己的想象和色彩世界,对她和她的爱置若罔闻的男人。

“那他能帮我画一张七色的风车吗?

”女孩又问陶。

  女孩稚嫩甜美的声音使端坐冥想的男人不觉心头一颤。

他回身盯着女孩,仿佛是想告诉她,画出的风车永远不可能在风中转动,像他的爱,只可能在他无比钟爱的色彩里得到诠释和融化。

  这时我欲向他们走去,门外那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睡梦。

  4

  谁也无法想到,我父亲竟会在那个赤炎如火的日子想要死掉。

  我从床上爬起,带着依稀可见的睡梦前去开门,母亲已在门外高声嚷道,“快开门,你爸他上吊自杀了。

  “他怎么会自杀?

”母亲与同来的唐逸一进门,我已彻底清醒,惊惶问道,“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也不知道这老不死的是怎么想的,他竟然不想活了。

”母亲显得悲伤不已。

  我忙穿了鞋子,准备赶去医院,唐逸这时告诉我,说我父亲并没死掉,被查房的护士救下了。

  “怎么话也不说清楚……”我责怪母亲道。

  驱车赶去的路上,后座的母亲一直喋喋不休,唠叨着父亲自发疯后住进精神病院的种种离奇之事。

听上去那个干净整洁逻辑清晰而雄辩的父亲,如今已彻底毁掉。

母亲说父亲现在除了会在病房随地小便,还会强拉着年轻护士的手,一遍遍喊她美人。

那令人伤感尴尬的场景,在母亲轻描淡写中,竟莫名让人感到啼笑皆非。

  “你房间怎么会有女人的香味?

”车子驶入大道,唐逸突然侧身低声问我。

  “香味?

谁的香味?

”耳敏的母亲停住父亲的话题,附声道。

  “没谁,”唐逸忙帮我解围,说,“我是问他有没有闻到我身上的香味。

  我看了一眼唐逸,对她洞察秋毫的猜疑顿觉不适。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病房见到父亲时,我还是没能掌控那从心底涌出的悲意。

不知何时,父亲已鬓白如霜,下巴胡须蔓乱如草,脏乱的衣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臭。

我们走进房门时,他焦躁地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反复说着,“我不想活了……我的美人没了……”至于那个企图帮他自杀的老人,此时正立在房间一角面壁思过。

  后来问起护士长事发原由,她告诉我,是因先前照看父亲的女护士不堪父亲的骚扰,辞职不干了。

  面对疯癫发狂的父亲,母亲先是表现得冷静异常,对他反复劝慰安抚。

当父亲依然如故,甚至想要冲出房门时,母亲顿时失去了耐性。

她冲到父亲面前,扬起巴掌狠狠地朝父亲的脸颊抽去。

  “臭不要脸的,整天想女人,”母亲大声斥道,“疯了还像个畜生一样。

  顿时,四周一片冷寂。

我和唐逸站在围观的医生与护士之间,像个局外人,对母亲鲁莽适时的举动倍感惊异。

  挨了巴掌的父亲此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和陶约在莲花巷一家川菜馆吃饭那晚,我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谈起父亲。

那条静谧幽深的林荫小巷,如今已是一条闻名遐迩的美食街,游客必来之处;两旁铺面林立,人声鼎沸,在灯火璀璨的夏夜显得热闹异常。

然面对眼前夜市如昼的繁华,我脑海骤然闪过不堪的一幕。

几年前,这里似乎还是一片暗娼群集、鱼龙混杂之地。

  一切,恍如隔世。

  “我倒没觉得他有什么可怜,”将父亲发生在精神病院的闹剧说给陶,她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反倒觉得那样挺好。

  “是吗?

  “难道你觉得一个没疯的人比他活得更好?

  “可能吧。

”我说。

  “其实我还不如这棵青菜,它炒熟了可以供人食用,或是结了籽……”陶拿起筷子夹了一棵青菜,忽然盯着它伤感说道。

  “你很想要个孩子吧?

”我猜出陶的意思,试探道。

  “一直都想。

只是没那份福气罢了。

  “他的病情应该不会影响你们要孩子啊。

”我判定道,俨然回到了医生的身份。

  “还是不说这些吧。

”陶似有难言之隐道。

随又提议,“我们喝点酒吧。

  我本欲拒绝,可陶已叫来了服务生。

  “一瓶白酒。

”陶对服务生说,“要你们店最好的。

  服务生应声而去。

  无须渲染那夜晚酒后的沉沦是何等的阴郁,令人着迷。

当我和陶均分完那瓶白酒,她似乎意犹未尽,提出再去我时而会去光顾的酒吧时,情欲的灯盏已照亮了夜幕。

那是否是一种刻意,我不得而知,或许我结了账,与陶一起走出餐馆,去街旁拦车,一切早已注定。

那时,它无端使我想起了酒吧艳遇去海滩途中丢下我独自离去的女郎,她媚惑的笑面犹如一道餐后必不可少的甜点,委实让人难以抗拒。

  “这就是你常来寻欢作乐的地方?

”下了车,我将酒吧指给陶时,她问道。

又立即否决,说,“哦,不对,不对,应该是你常会有艳遇的地方。

  显然,陶已有了醉态。

  我不想描述酒吧昏暗灯光下的任何事物,尽管毫无根据,那使人易于萌生情欲的场所,无非是一处男女聚集的不良之地。

我亦不想回避从酒吧离开时陶烂醉如泥的真实,相反,对我而言,那近似某种暗示或机遇,我可以将陶带去任何一个我想要去的地方,在她清醒之前满足我身体燃烧的爱欲。

只是那占有的念头仅在脑海一闪,就被我断然否决了。

  “我送你回家吧。

”拖着陶走出酒吧所在的小巷,我建议道。

  “回家?

”陶说,“我不想回家。

  一辆出租车恰逢其时停在了我们一旁的大道上,

展开阅读全文
相关资源
猜你喜欢
相关搜索
资源标签

当前位置:首页 > 经管营销 > 经济市场

copyright@ 2008-2022 冰豆网网站版权所有

经营许可证编号:鄂ICP备2022015515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