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docx

上传人:b****3 文档编号:12931439 上传时间:2023-04-22 格式:DOCX 页数:12 大小:28.35KB
下载 相关 举报
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docx_第1页
第1页 / 共12页
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docx_第2页
第2页 / 共12页
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docx_第3页
第3页 / 共12页
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docx_第4页
第4页 / 共12页
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docx_第5页
第5页 / 共12页
点击查看更多>>
下载资源
资源描述

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docx

《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docx(12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docx

深度阅读梵高和他的艺术世界

【梵高简介】

 

文森特·威廉·梵·高(梵高是VanGogh的音译,而且不是一个词)出生在荷兰一个乡村牧师家庭。

他是后印象派的三大巨匠之一。

  梵高年轻时在画店里当店员,这算是他最早受的“艺术教育”。

后来到巴黎,和印象派画家相交,在色彩方面受到启发和熏陶。

以此,人们称他为“后印象派”。

但比印象派画家更彻底地学习了东方艺术中线条的表现力,他很欣赏日本葛饰北斋的“浮世绘”。

而在西方画家中,从精神上给他更大的影响的则是伦勃朗、杜米埃和米莱(Millet)。

  梵高生性善良,早年为了“抚慰世上一切不幸的人”,他曾自费到一个矿区(博里纳日)里去当过教士,跟矿工一样吃最差的伙食,一起睡在地板上。

矿坑爆炸时,他曾冒死救出一个重伤的矿工。

然而在他主持的一次葬礼上,一位老人的厉声谴责使他突然变得清醒,他开始意识到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上帝,博里纳日的矿工们再也不需要上帝,当然也不需要他了。

这样,他才又回到绘画事业上来,受到他的表兄以及当时荷兰一些画家短时间的指导,并与巴黎新起的画家(包括印象派画家)建立了友谊。

  梵高全部杰出的、富有独创性的作品,都是在他生命最后的六年中完成的。

他最初的作品,情调常是低沉的,可是后来,他大量的作品即一变低沉而为响亮和明朗,好象要用欢快的歌声来慰藉人世的苦难,以表达他强烈的理想和希望。

一位英国评论家说:

“他用全部精力追求了一件世界上最简单、最普通的东西,这就是太阳。

”他的画面上不单充满了阳光下的鲜艳色彩,而且不止一次地下面去描绘令人逼视的太阳本身,并且多次描绘向日葵。

为了纪念他去世的表兄莫夫,他画了一幅阳光下《盛开的桃花》,并题写诗句说:

“只要活人还活着,死去的人总还是活着。

在历史的角度来讲,梵高的确是非常超前的画家。

他作品中所包含着深刻的悲剧意识,其强烈的个性和在形式上的独特追求,远远走在时代的前面,的确难以被当时的人们所接受。

他以环境来抓住对象,他重新改变现实,以达到实实在在的真实,促成了表现主义的诞生。

在人们对他的误解最深的时候,正是他对自己的创作最有信心的时候。

因此才留下了永远的艺术著作。

他直接影响了法国的野兽主义,德国的表现主义,以至于20世纪初出现的抒情抽象肖像。

《向日葵》就是在阳光明媚灿烂的法国南部所作的。

画家像闪烁着熊熊的火焰,满怀炽热的激情令运动感的和仿佛旋转不停的笔触是那样粗厚有力,色彩的对比也是单纯强烈的。

然而,在这种粗厚和单纯中却又充满了智慧和灵气。

观者在观看此画时,无不为那激动人心的画面效果而感动,心灵为之震颤,激情也喷薄而出,无不跃跃欲试,共同融入到梵高丰富的主观感情中去。

总之,梵高笔下的向日葵不仅仅是植物,而是带有原始冲动和热情的生命体。

 

【梵高语录】

●我们一生之中有个时期,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好象都是错误,而且对于所有的事物都不感兴趣。

所谓万念俱灰,情思枯槁。

 

●一个人很合群地夹杂在庸俗的人群中时,往往会觉得自己跟大家并无两样,但终于有一日,他会达到牢固的自我谛念的境地。

他能很成功地培养自己的信念,那信念又会适当地支配他,使他能向更高更善的境地继续进步。

我看耶稣也是这样。

 

●我不再期望明知在这一生中无法获得的各种幸福。

我愈加深的理解:

这一生不过是一种播种时期,收获是要在下一次人生作的。

这种见解大概是使我对于世上的俗念漠不关心的原因。

 

●我坦白说,假如我能够一边思想一边绘画的话,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我办不到,何况我的人生的目的在于尽可能的多画这一点上。

我希望自己走到人生的终点时,以最深的爱和静静的留恋,回味自己的人生,还带着“啊!

我还想画那样的画!

”的一番离情别绪,永别人世。

 

●我刚刚用水彩画好的田园中的古塔,今天已经被人拆毁,这不是诸行无常的一端吗?

我常想表现农人们个个老朽以后,怎样地安息在他们千古的园地上,我常想向大家说明,人的死和葬礼,多么像秋天落叶那么简单的事——死者只要五尺之地,然而在这些土堆上只要一个十字架一插便了事。

我还想说出,农人们的生与死是何等的永恒不变,那正如在墓地上生长的花草一样,春来萌芽,秋来凋谢,因循着天地不变的规律。

 

●不管怎样,我总认为一个画家即使死后也能借着自己的作品向后来的新时代谈论自己的见解。

画家的使命是否只限于此,还是有其他更高的意义?

我无法作答。

我想画家的一生当中,死还不能算是最苦的事,但对于死,我实在一点都不懂。

 

●夜里仰望星星,会使我陷入如同看地图梦异乡那样的梦幻,不知何故,我总觉得,天空中的光点,好象法国地图上表示城镇的黑点一样,使人觉得难以接近,我想只要坐上火车,便可到达塔拉斯根或鲁安的话,我们在死后也应该可以到达星星上面。

在这些五里雾中的推理里面,有一件不容怀疑的事——“我们在生前无法登天如同在死后不能再乘之道理。

”所以我认为,使世上人类永眠的各种疾病是到达天堂的一种交通手段。

我们老朽以后,悄然死去,这是我们徒步登天的机会。

【深度阅读】

最后的梵高

 

冯骥才

 

    我在广岛的原子弹灾害纪念馆中,见到一个很大的石件,上边清晰地印着一个人的身影。

据说这个人当时正坐在广场纪念碑前的台阶上小憩。

在原子弹爆炸的瞬间,一道无比巨大的强光将他的影像投射在这石头上,并深深印进石头里边。

这个人肯定随着核爆炸灰飞烟灭。

然而毁灭的同时却意外地留下一个匪夷所思的奇观。

   毁灭往往会创造出奇迹。

这在大地震后的唐山、火山埋没的庞贝城,以及奥斯威辛与毛特豪森集中营里我们都已经见过。

这些奇迹全是悲剧性的,充满着惨烈乃至恐怖的气息。

可是为什么梵高却是一个空前绝后的例外,他偏偏在毁灭之中闪耀出无可比拟的辉煌?

   法国有两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一直令我迷惑又神往。

一个是巴黎远郊瓦涅河边的奥维尔,一个是远在南部普罗旺斯地区的阿尔。

它们是梵高近乎荒诞人生的最后两个驿站。

阿尔是梵高神经病发作的地方,奥维尔则是他疾病难耐,最后开枪自杀之处。

但使人莫解的是,梵高于1888年2月21日到达阿尔,12月发病,转年5月住进精神病院;一年后出院前往奥维尔,两个月后自杀。

这前前后后只有两年!

然而他一生中最杰出的作品却差不多都在这最后两年、最后两个地方,甚至是在精神病反反复复发作中画的。

为什么?

   于是,我把这两个地方“两点一线”串联起来。

先去普罗旺斯的阿尔去找他那个“黄色小屋”,还有圣雷米精神病院;再回到巴黎北部的奥维尔,去看他画过的那里的原野,以及他的故居、教堂和最终葬身的墓地。

我要在法国的大地上来来回回跑一千多公里,去追究一下这个在艺术史上最不可思议的灵魂。

我要弄个明白。

    在梵高来到阿尔之前,精神系统里已经潜伏着发生错乱和分裂的可能。

这位有着来自母亲家族的神经病基因的荷兰画家,孤僻的个性中包藏着脆性的敏感与烈性的张力。

他绝对不能与社会及群体相融;耽于放纵的思索;孤军奋战那样地在一己的世界中为所欲为。

然而,没有人会关心这个在当时还毫无名气的画家的精神问题。

    在世人的眼里,一半生活在想象天地里的艺术家们,本来就是一群“疯子”。

故此,不会有人把他的喜怒无常,易于激动,抑郁寡言,看做是一种精神疾病早期的作怪。

他的一位画家朋友纪约曼回忆他突然激动起来的情景时说:

“他为了迫不及待地解释自己的看法,竟脱掉衣服,跪在地上,无论怎样也无法使他平静下来。

    这便是巴黎时期的梵高。

最起码他已经是非常的神经质了。

    梵高于1881年11月在莫弗指导下画成第一幅画。

但是此前此后,他都没有接受任何系统性的绘画训练。

1886年2月他为了绘画来到巴黎。

这时他还没有确定的画风。

他崇拜德拉克罗瓦,米勒,罗梭,着迷于正在巴黎走红的点彩派的修拉,还有日本版画。

这期间他的画中几乎谁的成分都有。

如果非要说出他的画有哪些特征是属于自己的,那便是一种粗犷的精神与强劲的生命感。

而这时,他的精神疾病就已经开始显露出端倪——

  1886年他刚来到巴黎时,大大赞美巴黎让他头脑清晰,心情舒服无比。

经他做画商的弟弟迪奥介绍,他加入了一个艺术团体,其中有印象派画家莫奈、德加、毕沙罗、高更等等,也有小说家左拉和莫泊桑。

这使他大开眼界。

但一年后,他便厌烦巴黎的声音,对周围的画家感到恶心,对身边的朋友愤怒难忍。

随后他觉得一切都混乱不堪,根本无法作画,他甚至感觉巴黎要把他变成“无可救药的野兽”。

于是他决定“逃出巴黎”,去南部的阿尔!

    1888年2月他从巴黎的里昂车站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火车上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名字。

更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人不久就精神分裂,并在同时竟会成为世界美术史上的巨人。

    我从马赛出发的时间接近中午。

当车子纵入原野,我忽然明白了一百年前——初到阿尔的梵高那种“空前的喜悦”由何而来。

普罗旺斯的太阳又大又圆,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见不到这样大的太阳。

它距离大地很近,阳光直射,不但照亮了也照透了世上的一切,也使梵高一下子看到了万物本质——一种通透的、灿烂的、蓬勃的生命本质。

他不曾感受到生命如此的热烈与有力!

他在给弟弟迪奥的信中,上百次地描述太阳带给他的激动与灵感。

而且他找到了一种既属于阳光也属于他自己的颜色——夺目的黄色。

他说“铭黄的天空,明亮得几乎像太阳。

太阳本身是一号铭黄加白。

天空的其它部分是一号和二号铭黄的混合色。

它们黄极了!

”这黄色立刻改变了梵高的画,也确立了他的画!

   大太阳的普罗旺斯使他升华了。

他兴奋之极。

于是,他马上想到把他的好朋友高更拉来。

他急要与高更一起建立起一间“未来画室”。

他幻想着他们共同和永远地使用这间画室,并把这间画室留给后代,留给将来的“继承者们”。

他心中充满一种壮美的事业感。

他真的租了一间房子,买了几件家具,还用他心中的黄色将房子的外墙漆了一遍。

此外又画了一组十几幅《向日葵》挂在墙上,欢迎他所期待的朋友的到来。

这种吸满阳光而茁壮开放的粗大花朵,这种“大地的太阳”,正是他一种含着象征意味的自己。

   在高更没有到来之前,梵高生活在一种浪漫的理想里。

他被这种理想弄得发狂。

这是他一生最灿烂的几个月。

他的精神快活,情绪亢奋。

他甚至喜欢上阿尔的一切:

男女老少,人人都好。

他为很多人画了肖象,甚至还用高更的笔法画了一幅《阿尔的女人》。

梵高在和他的理想恋爱。

于是这期间,他的画——比如《繁花盛开的果园》、《沙滩上的小船》、《朗卢桥》、《圣玛丽的农舍》、《罗纳河畔的星夜》等等,全都出奇的宁静,明媚与柔和。

对于梵高本人的历史,这是极其短暂又特殊的一个时期。

    其实从骨子里说,所有的艺术家都是一种理想主义者。

或者说理想才是艺术的本质。

但危险的是,他把另一个同样极有个性的画家——高更,当做了自己理想的支柱。

   在去往阿尔的路上,我们被糊里糊涂的当地人指东指西地误导,待找到拉马丁广场,已经完全天黑。

这广场很大,圆形的,外边是环形街道,再外边是一圈矮矮的小房子。

黑黑的,但全都亮着灯。

几个开阔的路口,通往四外各处。

我人四下去打听拉丁马广场2号——梵高的那个黄色的小楼。

但这里的人好像还是一百年前的阿尔人,全都说不清那个叫什么梵高的人的房子究竟在哪里。

最后问到一个老人,那老人苦笑一下,指了指远处一个路口便走了。

   我们跑到那里,空荡荡一无所有。

仔细找了找,却见一个牌子立着。

呀,上边竟然印着梵高的那幅名作《在阿尔的房子》——正是那座黄色的小楼!

然而牌子上的文字说这座小楼早在二战期间毁于战火。

我们脚下的土地就是黄色小楼的遗址。

这一瞬,我感到一阵空茫。

我脑子里迅速掠过1888年冬天这里发生过的事——高更终于来到这里。

但现实总是破坏理想的。

把两个个性极强的艺术家放在一起,就像把两匹烈马放在一起。

两人很快就意见相左;跟着从生活方式到思想见解全面发生矛盾;于是天天争吵,时时酝酿着冲突,并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境地。

于是理想崩溃了。

那个梦幻般的“未来画室”彻底破灭。

潜藏在梵高身上的精神病终于发作。

他要杀高更。

在无法自制的狂乱中,他割下自己的耳朵。

随后是高更返回巴黎,梵高陷入精神病中无以自拔。

他的世界就像现在我眼前的阿尔,一片深黑与陌生。

    我同来的朋友问:

“还去看圣雷米修道院里的那个神经病院吗?

不过现在太黑,去了恐怕什么也看不见。

    我说:

“不去了。

”我已经知道,那座将梵高像囚徒般关闭了一年的医院,究竟是什么气息了。

    在梵高一生写给弟弟迪奥的八百封信件里,使我读起来感到最难受的内容,便他与迪奥谈钱。

迪奥是他唯一的知音和支持者。

他十年的无望的绘画生涯全靠着迪奥在经济上的支撑。

迪奥是个小画商,手头并不宽裕,尽管每月给梵高的钱非常有限,却始终不弃地来做这位用生命祭奠艺术的兄长的后援。

这就使梵高终生被一种歉疚折磨着。

他在信中总是不停地向迪奥讲述自己怎样花钱和怎样节省。

解释生活中哪些开支必不可少。

报告他口袋里可怜巴巴的钱数。

他还不断地做出保证,决不会轻易糟蹋掉迪奥用辛苦换来的每一个法郎。

如果迪奥寄给他的钱迟了,他会非常为难地诉说自己的窘境。

说自己怎样在用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灌满一连空了几天的肚子;说自己连一尺画布也没有了,只能用纸来画速写或水彩。

当他被贫困逼到绝境的时候,他会恳求地说:

“我的好兄弟,快寄钱来吧!

    但每每这个时候,他总要告诉迪奥,尽管他还没有成功,眼下他的画还毫不值钱,但将来一定有一天,他的画可以卖到200法郎一幅。

他说那时“我就不会对吃喝感到过分耻辱,好像有吃喝的权利了。

    他向迪奥保证他会愈画愈好。

他不断地把新作寄给迪奥来作为一种“抵债”。

他说将来这些画可以使迪奥获得一万法郎。

他用这些话鼓舞弟弟,他害怕失去支持;当然他也在给自己打气。

因为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看上他的画。

但今天——特别是商业化的今天,为什么梵高每一个纸片反倒成了“全人类的财富”?

难道商业社会对于文化不是充满了无知与虚伪吗?

    故此在他心中,苦苦煎熬着的是一种自我的怀疑。

他对自己“去世之后,作品能否被后人欣赏”毫无把握。

他甚至否认成功的价值乃至绘画的意义。

好像只有否定成功的意义,才能使失落的自己获得一点虚幻的平衡。

自我怀疑,乃是一切没有成功的艺术家最深刻的痛苦。

他承认自己“曾经给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挫败过”。

在这种时候,他便对迪奥说“我宁愿放弃画画,不愿看着你为我赚钱而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一直这样承受着精神与物质的双重的摧残。

  可是,在他“面对自然的时候,画画的欲望就会油然而生”。

在阳光的照耀下,世界焕发出美丽而颤动的色彩,全都涌入他的眼睛;天地万物勃发的生命激情,令他颤栗不已。

这时他会不顾一切地投入绘画,直至挤尽每一支铅管里的油彩。

   当他在绘画里,会充满自信,忘乎所以,为所欲为;当他走出绘画回到了现实,就立刻感到茫然,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他终日在这两个世界中来来回回地往返。

所以他的情绪大起大落。

他在这起落中大喜大悲,忽喜忽悲。

   从他这大量的“心灵的信件”中,我读到——

  他最愿意相信的话是福楼拜说的:

“天才就是长期的忍耐。

  他最想喊叫出来的一句话是:

“我要作画的权利!

  他最现实的呼声是:

“如果我能喝到很浓的肉汤,我的身体马上会好起来!

当然,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荒唐。

  如果着意地去寻找,会发现这些呼喊如今依旧还在梵高的画里。

  梵高于1888年12月23日发病后,病情时好时坏,时重时轻,一次次住进医院。

这期间他会忽然怀疑有人要毒死他,或者在同人聊天时,端起调颜色的松节油要喝下去;后来他发展到在作画的过程中疯病突然发作。

1889年5月他被送进离阿尔一公里的圣雷米神经病院,成了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

但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

梵高的绘画竟然突飞猛进。

风格迅速形成。

然而这奇迹的代价却是一个灵魂的自焚。

  他的大脑弥漫着黑色的迷雾。

时而露出清明,时而一片混沌。

他病态的神经日趋脆弱;乱作一团的神经刚刚出现一点头绪,忽然整个神经系统全部爆裂,乱丝碎絮般漫天狂舞。

在贫困、饥饿、孤独和失落之外,他又多了一个恶魔般的敌人——神经分裂。

这个敌人巨大,无形,桀暴,骄横,来无影去无踪,更难于对付。

他只有抓住每一次发病后的“平静期”来作画。

  在他生命最后一年多的时间,他被这种精神错乱折磨得痛不欲生,没有人能够理解。

因为真正的理解只能来自自身的体验。

癫痫、忧郁、幻觉、狂乱,还有垮掉了一般的深深的疲惫。

他几次在“灰心到极点”时都想到了自杀。

同时又一直否定自己真正有病来平定自己。

后来他发现只有集中精力,在画布上解决种种艺术的问题时,他的精神才会舒服一些。

他就拼命并专注地作画。

他在阿尔患病期间作画的数量大得惊人。

一年多,他画了二百多幅作品。

但后来愈来愈频繁的发病,时时中断了他的工作。

他在给迪奥的信中描述过:

他在画杏花时发病了,但是病好转之后,杏花已经落光。

神经病患者最大的痛苦是在清醒过来之后。

他害怕再一次发作,害怕即将发作的那种感觉,更害怕失去作画的能力。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把狂乱的东西画进画中”。

他还说,他已经感受到“生之恐怖”!

这“生之恐怖”便是他心灵最早发出的自杀的信号!

   然而与之相对的,却是他对艺术的爱!

在面对不可遏止的疾病的焦灼中,他说:

“绘画到底有没有美,有没有用处,这实在令人怀疑。

但是怎么办呢?

有些人即使精神失常了,却仍然热爱着自然与生活,因为他是画家!

”“面对一种把我毁掉的、使我害怕的病。

我的信仰仍然不会动摇!

  这便是一个神经错乱者最清醒的话。

他甚至比我们健康人更清醒和更自觉。

  梵高的最后一年,他的精神的世界已经完全破碎。

一如大海,风暴时起,颠簸倾覆,没有多少平稳的陆地了。

特别是他出现幻觉的症状之后(1889年2月),眼中的物象开始扭曲,游走,变形。

他的画变化得厉害。

一种布满画面蜷曲的线条,都是天地万物运动不已的轮廓。

飞舞的天云与树木,全是他内心的狂飚。

这种独来独往的精神放纵,使他的画显示出强大的主观性;一下子,他就从印象派画家马奈、莫奈、德加、毕沙罗等等所受的客观的和视觉的约束中解放出来。

但这不是理性的自觉,而恰恰是精神病发作之所致。

奇怪的是,精神病带来的改变竟是一场艺术上的革命;印象主义一下子跨进它光芒四射的后期。

这位精神病患者的画非但没有任何病态,反而迸发出巨大的生命热情与健康的力量。

   对于梵高这位来自社会底层的画家,他一生都在对米勒崇拜备至。

米勒对大地耕耘者纯朴的颂歌,唱彻了梵高整个艺术生涯。

他无数次地去画米勒《播种者》那个题材。

因为这个题材最本质地揭示着大地生命的缘起。

故此,燃起他艺术激情的事物,一直都是阳光里的大自然,朴素的风景,长满庄稼的田地,灿烂的野花,村舍,以及身边寻常和勤苦的百姓们。

他一直呼吸着这生活的元气,并将自己的生命与这世界上最根本的生命元素融为一体。

   当患病的梵高的精神陷入极度的亢奋中,这些生命便在他眼前熊熊燃烧起来,飞腾起来,鲜艳夺目,咄咄逼人。

这期间使他痴迷并一画再画的丝杉,多么像是一种从大地冒出来的巨大的生命火焰!

这不正是他内心一种生命情感的象征么?

精神病非但没有毁掉梵高的艺术,反而将他心中全部能量一起暴发出来。

   或者说,精神病毁掉了梵高本人,却成就了他的艺术。

这究竟是一种幸运,还是残酷的毁灭?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种精神病的程度“恰到好处”。

他在神智上虽然颠三倒四,但色彩的法则却一点不乱。

他对色彩的感觉甚至都是精确之极。

这简直不可思议!

就像双耳全聋的贝多芬,反而创作出博大、繁复、严谨、壮丽的《第九交响乐》。

是谁创造了这种艺术史的奇迹和生命的奇迹?

   倘若他病得再重一些,全部陷入疯狂,根本无法作画,美术史便绝不会诞生出梵高来。

倘若他病得轻一些,再清醒和理智一些呢?

当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在画布上电闪雷鸣的梵高了。

   它叫我们想起,大地震中心孤零零竖立的一根电杆,核爆炸废墟中唯一矗立的一幢房子。

当他整个神经系统损毁了,惟有那根艺术的神经却依然故我。

   这一切,到底是生命与艺术共同的偶然,还是天才的必然?

   1890年5月梵高到达巴黎北郊的奥维尔。

在他生命最后的两个月里,他贫病交加,一步步走向彻底的混乱与绝望。

他这期间所画的《奥维尔的教堂》、《有杉树的道路》、《蒙塞尔茅屋》等等,已经完全是神经病患者眼中的世界。

一切都在裂变、躁动、飞旋与不宁。

但这种听凭病魔的放肆,却使他的绘画达到绝对的主观和任性。

我们健康人的思维总要受客观制约,神经病患者的思维则完全是主观的。

于是他绝世的才华,刚劲与烈性的性格,艺术的天性,得到了最极致的宣泄。

一切先贤偶像、艺术典范、惯性经验,全都不复存在。

人类的一切创造都是对自己的约束。

但现在没有了!

面对画布,只有一个彻底的自由与本性的自己。

看看《奥维尔乡村街道》的天空上那些蓝色的短促的笔触,还有《蓝天白云》那些浓烈的、厚厚的、挥霍着的油彩,就会知道,梵高最后涂抹在画布上的全是生命的血肉。

惟其如此,才能具有这样永恒的震撼。

   这是一个真正的疯子的作品。

也是旷古罕见的天才的杰作。

   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神经病患者能够这样健康地作画;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艺术家能够拥有这样绝对的非常态的自由。

   我们从他最后一幅油画《麦田群鸦》,已经看到他的绝境。

大地乌云的倾压下,恐惧、压抑、惊栗,预示着灾难的风暴即将来临。

三条道路伸往三个方向,道路的尽头全是一片迷茫与阴森。

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幅逼真而可怕的写照。

也是他留给世人一份刺目的图像的遗书。

他给弟弟迪奥的最后一封信中说:

“我以生命为赌注作画。

为了它,我已经丧失了正常人的理智。

”在精疲力竭之后,他终于向狂乱的病魔垂下头来,放下了画笔。

   1890年7月27日他站在麦田中开枪自杀。

被枪声惊起的“扑喇喇”的鸦群,就是他几天前画《麦田群鸦》时见过的那些黑黑的乌鸦。

   随后,他在奥维尔的旅店内流血与疼痛,忍受了整整两天。

29日死去。

离开了这个他疯狂热爱却无情抛弃了他的冷冰冰的世界。

冰冷而空白的世界。

   我先看了看他在奥维尔的那间住房。

这是当年奥维尔最廉价的客房,每天租金只有3.5法郎。

大约七平米。

墙上的裂缝,锈蚀的门环,沉黯的漆墙,依然述说着当年的境况。

从坡顶上的一扇天窗只能看到一块半张报纸大小的天空。

但我忽然想到《哈姆雷特》中的一句台词:

“即使把我放在火柴盒里,我也是无限空间的主宰者。

   从这小旅舍走出,向南经过奥威尔教堂,再走500米,就是他的墓地。

这片墓地在一片开阔的原野上。

使我想到梵高画了一生的那种浑厚而浩瀚的大地。

他至死仍旧守望着这一切生命的本土。

墓地外只圈了一道很矮的围墙。

三百年来,当奥维尔人的灵魂去往天国之时,都把躯体留在这里。

梵高的坟茔就在北墙的墙根。

弟弟迪奥的坟墓与他并排。

大小相同,墓碑也完全一样,都是一块方形的灰色的石板,顶端拱为半圆。

上边极其简单地刻着他们的姓名与生卒年月。

没有任何雕饰,一如生命本身。

迪奥是在梵高去世后的半年死去的。

他生前身后一直陪伴这个兄长。

他一定是担心他的兄长在天国也难于被理解,才匆匆跟随而去。

   一片浓绿的长春藤像一块厚厚的毯子,把他俩的坟墓严严实实遮盖着。

岁月已久,两块墓碑全都苔痕斑驳。

唯一不同的是梵高的碑前总会有一束麦子,或几朵鲜黄的向日葵。

那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献上去的。

但没有人会捧来艳丽而名贵的花朵。

梵高的敬仰者们都知道他生命的特殊而非凡的含义。

他生命的本质及其色彩。

   梵高的一生,充满世俗意义上的“失败”。

它名利皆空,情爱亦无,贫困交加,受尽冷遇与摧残。

在生命最后的两年,他与巨大而暴戾的病魔苦苦搏斗,拼死为人间换来了艺术的崇高与辉煌。

   如果说梵高的奇迹,是天才加上精神病;那么,梵高至高无上的价值,是他无与伦比的艺术和为艺术而殉道的伟大的一生。

   真正的伟大的艺术,都是作品加上他全部的生命。

展开阅读全文
相关资源
猜你喜欢
相关搜索

当前位置:首页 > 高等教育 > 其它

copyright@ 2008-2022 冰豆网网站版权所有

经营许可证编号:鄂ICP备2022015515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