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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启蒙向民间的转向《边城》

由启蒙向民间的转向:

《边城》

一、理想化的翠翠和理想化的“边城”

《边城》是沈从文最有特色的中篇小说,同时代的批评家李健吾(刘西渭)曾盛赞《边城》是“一部idyllic(田园诗的,牧歌的——引者)杰作。

这里一切是谐和,光与影的适度配置,什么样人生活在什么样空气里,一件艺术作品,正要叫人看不出是艺术的。

一切准乎自然,而我们明白,在这种自然的气势之下,藏着一个艺术家的心力。

”[1]他原本有以沅水为背景写《十城记》的设想,后来没有写成,《边城》独成绝唱。

1933年9月9日,沈从文与张兆和在北京(当时叫北平)结婚,新居在西城达子营。

这是一个小院落,正房三间外带一个小厢房,院子里有一棵枣树,一棵槐树,沈从文称它为一枣一槐庐。

1933年秋,新居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就是巴金,两位在文坛崭露头角的青年作家每天一起埋头写作,巴金就是在沈从文的书房里创作了《雷》和《电》的前半部分,而沈从文把书房让给朋友写作,自己则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一笔一笔地写出了《记丁玲》和《边城》。

都是文学史上的名作,风格如此不同,竟是这样诞生在这座小小的院落里。

他们都写爱情故事,却写得完全不一样:

一部是刀光剑影,血洒五步之内;一部却微波不兴,沉浸于古意的高远之美。

但这两部小说在风格上都异常透明。

《电》就像在黑暗社会里的一道道闪电,《边城》却如置身于阳光明媚的山溪边,都没有丝毫混浊气。

也许,这与一枣一槐庐里弥漫着幸福与宁静的气氛有关吧。

有人说,《边城》是沈从文最幸福时候写的,他好不容易从乡下人爬到绅士,当了大学教授,又是新婚燕尔,他追求美与爱的理想都达到了,这样一个状态下面,沈从文写了应该是他最好的最美的作品;但也有人认为沈从文写《边城》,是在都市中挣扎数年感到非常疲惫的时候,他这才去想象一个美的世界来表达内心的追求。

到底怎样,我们没有去问沈从文,但从这个作品里面,我们是可以寻出蛛丝马迹的[2]。

沈从文最初写湘西世界,采用的不是《边城》这种写法。

那时,他刚刚从部队里面或者从湘西比较边缘地区进入到城市,又进入到教育界,跟一些洋绅士们在一起生活共事,那个时候,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排斥现代都市的情绪,由于这种情绪支配了他的创作,他在描写湘西的生活场面时,经常是夸大湘西那个环境的恐怖色彩,或者所谓“血腥”,两个字在这里没有什么贬义的,他反过来觉得城市人都“失血”,我们今天说就是“贫血症”,城市人整天嘀嘀咕咕的,缺少一点血性,所以他要夸大湘西农村那种非现代的、野蛮的、粗暴的东西,通过这样一个血腥来冲击、刺激,甚至于摧毁城里人建筑起来的脆弱的审美文化。

我想,这种审美理想的背后,有一种生命意识。

我印象非常深的是,很久以前读沈从文一个小说《神巫之爱》,他写一个巫师在森林里住着,巫师的太太跟另外一个男人相好了,有一次,他们两个人在一个树下相会,那个巫师像猫头鹰一样地在边上发出了怪笑。

因为这对恋人是在树下拥抱,到第二天,就发现他们已经抱在一起,有一根巨大的竹签从背后穿过去,把两个人都钉在一起。

你看,这是一个非常血腥的故事,也可以说是一种报复、复仇的故事,也有一种野蛮的意识,可是,读到这样的作品,你恰恰很震动,用沈从文的话说起来,就是“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一种事情”[3],这种生活是那么有力,那么血腥,跟城市里面那种小恩小爱的、打打闹闹的生活,跟我们说的“小资情调”的恋爱方式就完全不同,那里就有巨大的反差。

这种反差往往在沈从文的小说里很突出,他一方面写很多现代都市的市民生活,写所谓“失血”的故事,可是在湘西,他又写了很多血腥故事。

但奇怪的就是,当《边城》出现时,沈从文对湘西的整个认识变了。

当然,沈从文的作品绝对不是给农民看,都是给都市人看的。

就是说,他要给都市的读者提供一种湘西世界的想象图景。

以前是你们这么文明,我非要很野蛮、很粗暴,作品中有一种很强的张力。

到了《边城》,这种张力消失了。

世俗上的种种成功,使得沈从文跟他所生活的环境、跟他的读者、跟他以前一直感到对抗的现代城市的生活之间巨大的对抗消失了。

他逐渐被都市和主流文化所接纳,相互间的紧张感也削减,沈从文开始表现一个城市人非但能够接受,而且非常喜欢、非常向往的一个湘西。

这种变化到底在艺术上有没有好处,是可以讨论的。

但《边城》这个作品之所以后来被现代文学史接受、称颂,很大程度上因为都市人需要有这么一个寄托内心向往的理想空间。

沈从文这种超现实的寄托在《边城》里主要体现在翠翠身上。

翠翠一直是沈从文内心某种美好理想的化身,她不仅出现在《边城》中,甚至出现在沈从文的生活现实里。

1949年沈从文曾有一段精神危机,在当时写下的一组“呓语狂言”的笔记(《五月卅下十点北平宿舍》)中,他提到了三个女性,一个丁玲,一个张兆和,还有一个就是翠翠,前面两个是他的现实生活中的女性,分别代表了他的过去和现在,而翠翠则是虚构的人物,他在文章里非常动情地呼唤着翠翠:

“翠翠,翠翠,你是在一零四小房间中酣睡,还是在杜鹃声中想起我,在我死去以后还想起我?

”[4]翠翠显然与张兆和、丁玲这样出现在他现实层面中的女性不一样,她是梦幻一样的想象,一种理想,在现实生活当中是无法找到的,所以只有在精神状态非常紧张的情况下,沈从文才会向她发出呼唤。

翠翠在沈从文的笔底下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我们看第一章就讨论这个问题。

他先介绍老船夫,然后介绍他的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又有一个女儿,就是翠翠,他起先有一段,说翠翠是这个老船夫心目当中的一个“太阳”,他说这个老船夫:

年纪虽那么老了,本来应当休息了,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便不能够同一分生活离开。

他从不思索自己的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的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

代替了天,使他在日头升起时,感到生活的力量,当日头落下时,又不至于思量与日头同时死去的,是那个伴在身旁的女孩子。

[5]

老人本来就属于这个自然世界中的一个人,他的内心与自然发生着感应:

随着太阳升起而欢乐,也有了朝气;到太阳下山了,一片黑暗了,如果这个老船夫的心一直是跟着大自然转,该是休息和沉寂了,就像有时候我们看到太阳落山了,就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或者感到非常失落,可是老人没有,到了晚上,虽然太阳下去了,可是他身边还有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可以代替大自然,代替生活环境,给他一种生活的勇气,是他的另一轮太阳。

那么,这个女孩子又是什么样的呢?

接下去的一段话讲得非常好: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水晶。

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故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

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

(着重号为引者所加)

这是关于翠翠的最经典的叙述。

这个叙述,首先强调翠翠是自然之子: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水晶。

”这纯粹是童话语言,翠翠这个人,不是五四时期被教育出来的大写的人,在所谓人道主义的概念中,人是“天地之精华,万物之灵长”,一切都是围绕着人转的,而翠翠则是跟着自然走。

她是山水中的活物,与风、与大自然浑然一体,“养”给人一种质朴、丰满的感觉,因为她眼看出去的都是青山绿水,所以她的眼睛像水晶,非常透明、清澈,没有一丝邪念。

大自然给她生命,她的整个生命的长养不是靠我们今天的家庭、母爱、父爱,而是风日,是大自然。

翠翠就像一个“小兽物”像一头黄麂,“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故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

”“俨然”,好像很了不起,兽的境界也是好不容易才达到的。

由于大自然的熏陶,她是山水中的活物,后面写的就是以小动物的眼光来看世界:

这个生命本身就是大自然的一个组成部分,她和“人事”没有关系,所以这个心灵就变得特别纯净。

然后大家看到,下面是陌生人的注意,陌生人的注意是现实生活当中的一个“人事”的东西,有人看她了,这个时候,这个人就很可能带着不怀好意的眼光,所以她马上就警惕了,就用一种很警惕的眼睛去看那个人,可是当她发现人家看她没有什么机心,她也放松,也自然了,就像一头鹿一样,很高兴地在水边玩了。

翠翠是一种生命的现象,是一种本能的和自然融会一体的气质,是跟风、跟日、跟树、跟绿水青山一样的一种生命。

也就是说,她是没有沾染人世间的一切功利是非思想、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境界,是不含渣滓、纯净透明的世界。

沈从文在心中的那些现实生活当中的功名、美丽的妻子、幸福的家庭等等都一一得到后,内心还是有一个超越世俗的更高要求,那就是“翠翠”,而沈从文在现实生活中的追求和理想中的境界实际差得很远。

可以想象,一个大学教授,在高等学府里面,又有一个非常稳定的家庭,这样一种生命状态肯定就不是青山当中的一头鹿一样的状态。

在现实生活当中,沈从文可能已经得到了所谓现代知识分子可能得到的各种要求,但反过来,他心灵当中的冲动、最原始的起点却失去了。

《边城》等于是沈从文在追寻内心中的一个梦,翠翠就是他的一个梦。

我认为这是他写《边城》的一个动机。

《边城》是以湘西为背景的一个童话,里面充满了天籁之音,所有人都像生活在与现实隔绝的世界中,从外部环境看,这里真是桃源仙境了:

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

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

秋冬来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

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位置则永远那么妥贴,且与四围环境极其调和,使人迎面得到的印象,非常愉快。

一个对于诗歌图画稍有兴味的旅客,在这小河中,蜷伏于一只小船上,作三十天的旅行,必不至于感到厌烦,正因为处处有奇迹,自然的大胆处与精巧处,无一处不使人神往倾心。

(第二章)

这是现代人所找不到却又天天梦想的情境,而这里的人也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毫无现代人的功利心。

比如翠翠的爷爷,他是国家雇佣的,是有工资的。

所以,人家给他钱,他都不要:

“我有了口粮,三斗米,七百钱,够了!

谁要这个?

”(第一章)如果硬放在他船上,他就去买茶叶、草烟,给过路人用。

当地的民风民情非常淳朴、善良,人都好得不得了,可以看出作家故意夸张,比如老船夫去买肉,人家不接他的钱,但他也不想占屠户的便宜,只好到另一户,另一户也想不要他的钱,“但不行,他以为这是血钱,不比别的事情,你不收钱他会把钱预先算好,猛的把钱掷到大而长的钱筒里去,攫了肉就走去的。

”(第八章)屠户知道他这个脾气每次都给他好肉,也不行……这简直就是中国古典小说中写的“君子国”,不言利,人都那么慷慨豪爽,非常美好的人和世界,当然,沈从文这是拿它与都市与现实作对照,反衬现实的丑陋。

《边城》第二章,写湘西的地理和民风,特别提到了妓女很重感情,她们虽然与商人在一起,心里想的却是水手,水手整天在游荡,比较浪漫,有时会与妓女相爱,终生相守相约。

小说写道:

“由于边地的风俗淳朴,便是作妓女,也永远那么浑厚,遇不相熟的人,做生意时得先交钱,再关门撒野,人既相熟后,钱便在可有可无之间了。

”接下来后面又写:

“短期的包定,长期的嫁娶,一时间的关门,这些关于一个女人身体上的交易,由于民情的淳朴,身当其事的不觉得如何下流可耻,旁观者也就从不用读书人的观念,加以指摘与轻视。

”妓女本来是被人看不起的角色,是肉体交易者,但在这里却毫无歧视之语,而且还不乏对她们品行的赞美。

这里涉及到另外一种民间淳朴的道德标准,民间也不是都持这样的道德,一般情况下,民间是弱势,它总是被强势文化道德所覆盖,所以封建的一套道德标准仍然会在民间起作用。

但在真正的民间底层,人的生存是第一性的,其他道德观念都比较淡漠。

所以沈从文说:

“这些人既重义轻利,又能守信自约,即便是娼妓,也常常较之知羞耻的城市中人还更可信任”,这是有所针对的。

沈从文对环境的反抗,扩大到很多方面,他要展开的是另一个世界、另一种道德,他就想象出了民间世界,但这个民间世界的一切藏污纳垢的混浊东西都被他澄清掉了。

船总顺顺,也不是以1930年代流行的阶级分析的眼光来写,没有写不同阶层的对立,反而写边城人整体的融合,没有那种等级的差别,而是写他“大方洒脱”,“慷慨而又能济人之急”,“为人却那么公正无私”,也从来不以势压人,完全不是阶级分析中的什么人物形象。

《边城》体现了人世间的美好,在大自然熏陶下的人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美、人性美(人自身的美好)。

二、人性的悲剧

但是,在这样一个理想化的世界中,所有的矛盾和压抑都消失了吗?

沈从文要唱一曲现代的牧歌吗?

过去有不少评论就是这么认为的,其实也不尽然。

随着小说情节的慢慢展开,青山绿水下各种不协和的因素仍然显现出来了。

翠翠的故事前面还有一个故事,就是她的母亲的故事。

她母亲因为跟一个当兵的私通,怀孕生了一个孩子,然后她就跟这个情人殉情的故事。

这样一个故事,发生在湘西,我认为是不正常的。

在一个汉文化道德并不发达的湘西,情爱的表现往往是浓烈的、悲剧性的。

偷情就偷情了,被人杀掉也就杀掉了,感情至上,视生命为粪土,这种情况很多,可是在《边城》里恰恰不是。

《边城》里面,人的天性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什么东西在压抑它?

我也想不明白,一个士兵爱上一个当地的女子,这有什么不可以?

那时又没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们两个人凭什么要殉情?

这个地方看上去好像非常美丽,人情美,自然美,心灵美,是一个君子国,哥哥弟弟为了一个情人可以互相让来让去,没有任何冲突。

那么悲剧从何而来,且不说翠翠的悲剧,先说翠翠母亲的悲剧,为什么美好的环境当中会出现像翠翠母亲这样的悲剧?

是什么巨大的压力让这一对情人需要殉情?

这个问题是不能回避的。

作品中虽然没有正面说翠翠父母的故事,可是,从头到尾,翠翠父母的故事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老祖父每次谈到翠翠的婚事,必然要想起翠翠的母亲,有好多次了,甚至他“忽然觉得翠翠一切全像那个母亲。

”(第12章)这句话很重要。

因为她母亲其实是一个性子很烈的女人,充满野性的,可是翠翠看上去是一个乖乖女,什么都不懂,懵懵懂懂的,为什么说这两个人的性子是一样?

这里我想是有暗示的。

到最后老祖父也死了,故事也完了,还没有忘记她父母的事情,还写了一个杨马兵陪翠翠过日子,因为翠翠没有人照顾,然后杨马兵会讲故事,讲到以前的故事,又把翠翠父母的故事讲了一遍,父母的故事笼罩着翠翠的命运。

为什么作者对她母亲的悲剧那么重视?

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研究沈从文的著作多得不得了,谈《边城》的书也很多,但一谈就强调山水美啊,人情美啊,好像这是个与世无争的桃花源,可是偏偏忽略前面有这么一个悲壮的故事中。

翠翠的母亲不能和这个当兵的结合,才导致她未婚有孕,才导致后面的死亡。

为什么她不能跟这个当兵的结婚?

我想原因应在老祖父身上。

大家可以看到,老祖父对翠翠特别迁就,好几次媒人都说,你做主,孙女就可以嫁过去,可是,老祖父每次都推脱说,我是不能做主的,我一定要问过翠翠。

然而翠翠是个小孩子,什么都讲不清楚,老祖父又一直小心翼翼,包括什么走马路走车路,人家车路已经来了,礼品也送来了,媒人也来了,这个祖父还是推脱,还要看翠翠的脸色,翠翠表示了一点不愿意的态度,老祖父就知道,翠翠不愿意嫁给老大天保,然后他就“觉得翠翠一切全像那个母亲”。

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她母亲当年跟当兵的相恋一定是受到了那个祖父的阻挠,因为那时,父亲对子女的婚事肯定是有相当的发言权的,正因为这样,才导致了后来祖父对翠翠的一种很大的歉意。

那么,为什么祖父不喜欢这个当兵的?

我们是否可以做一个这样的推测:

当兵的要这个女的跟他一起逃走,可是这个女的考虑到父亲年纪大了不肯走。

只要看后面老祖父跟翠翠相依为命的关系,就能看出老祖父是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当兵的,因为当兵的人要开拔的,老祖父实际上有一种恐惧,不愿意女儿离开,女儿也有一种本能是不愿意离开父亲。

矛盾的是女儿爱上了一个要远走的人,而且又爱得那么深,杨马兵不是说,我了唱过歌的,可是她始终不理我,但当兵的一唱歌,那个女的就跟他好上,不仅好上,而且有了孩子。

这件事也因此变得更尖锐了,她既因为父亲不同意,不敢冲撞父亲的权威,同时也离不开这个情人。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情人提议她远走高飞。

女孩又不想走,再加上这个当兵的又忠于职守,所以自杀了。

而情人死了,对女孩来说,她也觉得活着没意思,但她还是想到了父亲,想到要让父亲身边有一个人,要生下孩子。

正因为如此,老船夫接受了他女儿的教训,才使他对孙女的婚事变得那么慎重,那么举棋不定。

你看,翠翠简直是碰不得的,而且是他的一个心病,在这里面,包含了他对女儿的赎罪。

可是,因为他太小心了,太想把这件事做好,所以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被他搞得复杂化了,又是走车路,又是走马路,人家走了车路以后,他又觉得这样不好,又要去征求孙女的意见,甚至从来就不把话说清楚。

他明明知道唱歌的是二老,还跟翠翠讲故事说,“假若那个人还有个兄弟,走马路,为你来唱歌,向你求婚,你将怎么说?

”(第15章)绕来绕去,把大家绕得都误会了。

这里的人都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常常直来直去的,他这么绕来绕去,很有文明人的样子,人一讲文明,事情都搞乱了。

大老死了,他去跟二老说,可是结果说出一句什么话:

“听人说那碾坊将来是归你的!

归了你,派我来守碾子,行不行?

”(第16章)等于把话都说反了。

由于女儿的死成了一种重压,这种压抑导致了老祖父违背了自己的天性。

老祖父本来应该像翠翠,像所有民间的人一样,非常豪爽,非常坦诚的,可是女儿的悲剧,让他想到大家丰直爽了,造成了生命的冲撞,导致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于是这个老人反过来,变得非常小心翼翼,弄得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他。

沈从文曾写过这样的一个细节:

老船夫有一次还人家钱的时候,故意留下了一个铜子,为什么?

他给了人家一包烟草。

就是说,老祖父还是很有心机的,他也不吃亏的。

如果大家都是很有心机,在这个淳朴自然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不自然的人,就把很多事情都搞糟了。

前面写翠翠的时候,说翠翠“如山头黄麂一样”,毫无心机的,看到人她很警惕,“但明白了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

那么实际上,“机心”的对立面是“自然”,这里是有一个自然与不自然,或者是反自然之间的对立。

就是说,本来一切都是自然的、朴素的、本分的、原始的,现在因为有一个人,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误解,然后造成了心机,玩耍心机是很吃力的,本来很简单的一个事情,被他搞来搞去,人为地制造一些玄机,导致人与人之间无法沟通。

翠翠本来很简单,她就是爱二老,她只是一个原始人,她不知道怎么理解爱,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爱。

这两个船总的孩子,虽然是有钱,但是很粗,说话很直爽的,爱说——老船夫啊,你的孙女很漂亮什么的。

只有这个老爷爷不直爽,一个人在里面一直在绕来绕去,最后就人为地给自然生命添加了障碍。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问题?

我觉得,沈从文有一个观念:

一个自然的世界当中不应该有一种人为的心机在中间起作用,有了心机就不自然了,不自然就把事情搞坏,最后导致了一系列的说不出来原因的悲剧。

老祖父枉费了心机,最后什么都没做到,郁郁而死了。

我觉得,翠翠的血缘里头,其实有着母亲的遗传因子,潜藏着跟这个世界不和谐的因素。

那么,这不和谐,作品的表层没有显示,翠翠一直到最后,好像还长不大一样,完全生活在一个懵懂的世界中。

天保和傩送,兄弟俩同时爱上翠翠,两个人商量了去唱歌的滑稽办法:

哥哥嗓子不好,所以要弟弟来代哥哥唱,一首代表弟弟自己,一首是代表他哥哥,这样来叫这个女孩子选择是很荒诞的。

如果我们说声音里浸透着爱,那么一定也会有感应,他的声音会使她听得特别悦耳,或者说唤起她心中爱的信念。

但现在问题是,他遭遇的这个声音是假的,是代替别人来唱的。

代唱的声音里面有没有爱的成分?

假定说她选择哥哥唱的那一首,但听到的声音又不是哥哥发出的,实际上不管选哪个,选的都是弟弟,不是哥哥。

小说是早有暗示的,老船夫希望翠翠嫁的是哥哥,而翠翠自己喜欢的是弟弟,这里兄弟俩和老祖父,三个男人都爱翠翠,而且他们都很有诚意地来做这件事,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女孩的心灵跟男孩的心灵是如何沟通的,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女孩在这场游戏中处在什么位置上,这实际上是让她落到了一个很虚伪的骗局中,可又把一切推为上天和命运的安排。

所以《边城》写到翠翠对兄弟俩唱歌这件事的反应竟是翠翠的一个梦:

老船夫做事累了睡了,翠翠哭倦了也睡了。

翠翠不能忘记祖父所说的事情,梦中灵魂为一种美妙歌声浮起来了,仿佛轻轻的各处飘着,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复飞 窜过悬崖半腰——去作什么呢?

摘虎耳草!

白日里拉船时,她仰头望着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已极熟习。

(第14章)

下面一段是说她祖父:

一切皆象是祖父说的故事,翠翠只迷迷糊糊的躺在粗麻面帐子里草荐上,以为这梦做得顶美顶甜。

祖父却在床上醒着张起个耳朵听对溪高崖上大唱了半夜的歌。

你看,其他那几个人都紧张地醒着,惟有翠翠一个人在昏睡,在做梦,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感到了一个灵魂飘起来,但是,翠翠始终停留在梦的上面,她没有对歌声发出爱的呼唤,她的心灵没有跟这种声音发生真正的呼应。

所以我觉得,这里最知趣的是天保。

天保终于有了做戏的虚无感,所以他要退出这样一个荒诞的游戏,后面就出事死去了。

在人人都讲道德的环境下面,翠翠的生命、她的爱情,包括两个青年活生生的爱情到哪里去了?

看上去是非常文明的、非常理智的、非常有节制的这样一个文化和社会环境,最终年轻人的生命冲动或者生命力量被压制了,消失掉了。

悲剧就出现了。

另外,我们再看看这悲剧中受到伤害的另一方:

天保和傩送兄弟俩。

这两兄弟爱上翠翠,这里面有一段对话非常好。

大老对二老说:

“二老,你倒好,有座碾坊,我呢,若把事情弄好了,我应当划渡船了。

我欢喜这个事情……”(第12章)可是二老和他哥哥一样,也是很直爽,说:

“假若我不想得这座碾坊,却打量要那只渡船,而且这念头还三年前的事”,两兄弟把话说得很清楚,还说,“你信不信呢?

”这么下去会是多么精彩多么尖锐的冲突!

但是,两个人就碰到“礼”这个问题。

如果是按照沈从文原来的表达方式,两兄弟可以决斗,谁赢了谁争到翠翠,可是他们都没有,沈从文说这是两兄弟不可以的,但是他们也不像城里人那么胆小,“也不作兴有‘情人奉让’如大都市懦怯男子爱与仇对面时作出的可笑行为”,但他们都很绅士化,最后就采取了一种有地方民族特色的文明的竞争方法。

唱歌来竞争本来也是可以的,可是,在小说里,哥哥曾经说过:

“若我有闲空留在茶峒照料事情,不必象老鸦到处飞,我一定每夜到这溪边来为翠翠唱歌。

”(第7章)这说明,哥哥是会唱歌的,问题是,为什么在弟弟面前他唱不起来,他不敢跟弟弟去较量?

如果他真的是爱这个小姑娘的话,他再没有把握也会有信心,也会认为自己是天下的第一歌喉。

而且,如果这个女孩子真的是爱他的话,哥哥嗓子怎么样并不重要。

但问题是为什么他在弟弟面前胆怯?

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他知道翠翠爱弟弟,而不是爱他,他跟弟弟去公平竞争,是竞争不过的,所以他觉得,他只能走车路,用父母的钱,或者用媒人的办法,或者走爷爷路线,“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用常人的方法来完成这个婚姻。

而弟弟和他不一样,沈从文说弟弟是个诗人,有诗人气质,很浪漫,他以为哥哥真的是认为唱歌比不过他,所以要代唱,把一场很严肃的爱变成了一个游戏。

这个游戏开始哥哥还有点自信,但后来他是主动退出了。

我们再看翠翠,翠翠在梦里听到了歌声,然后歌声把她浮起来,放到了一个悬崖上,她摘了她平时一直已熟习的虎耳草。

这段文字,沈从文写得非常空灵优美,这个梦也非常甜蜜、非常美丽,可是翠翠却始终找不到归属感,醒过来的时候,她不是说:

“得到了虎耳草,我可不知道把这个东西交给谁去了。

”(第14章)小姑娘朦胧中感受到歌声的美,但是她不知道对象是谁,所以她无法知道自己的爱情究竟属于谁的。

她最终还是没反应过来。

问题是出在二老身上。

二老的诗人气质导致了一个严肃的爱变成了一场不严肃的游戏。

因为弟弟是在帮哥哥唱,这种爱的信息传递过程发生了障碍,所以得不到小姑娘的回应。

小姑娘面对了这场游戏,心有灵犀无法达到、无法沟通。

所以她只感到漂浮,有一种美的东西被她感受到,可是不知道对象是什么,她没有醒过来,一直在做梦,没有相应地去唱,其实作品里面写了好几次翠翠与傩送的错过。

第一次傩送爱上这个小姑娘是在抓鸭子的时候,请小姑娘到家去,小姑娘以为他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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