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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色经典的经典气质
论“红色经典”的经典气质
【内容提要】
文学艺术界关于“红色经典”经典地位的学术争鸣正在继续,本文试以经典一样所应具有的经典品性为参照系,着重论述“红色经典”的超越时空性、内涵普适性和民族文化史诗性特点,进而说明“红色经典”的经典气质,也以此与陈思和教授等对“红色经典”持质疑态度的学者相商议。
【关键词】经典/红色经典/品性/气质
一
20世纪末以来的文化艺术界,一边是公共文化市场对“红色经典”改编的热潮不减(注:
据广电总局统计,从2002年至今,两年间有近40部“红色经典”电视剧列入计划批准立项,共约850集。
),一边是理论界对“红色经典”经典地位的质疑(注:
陈思和:
《我不同意“红色经典”那个提法》,《作品与争鸣》2004年第8期,第74页。
)。
由“红色经典”所引发的“乱用迷眼”的局面,实质反映出理论界厘定“经典”品格和“红色经典”经典气质的困惑。
欲用一种共通的理论模式对文体多样、内涵复杂、风格迥异的文学作品加以归纳,并作出精准的理论界定显然相当困难。
但理论归纳的困难并非妨碍咱们对某部作品是不是达到了经典的高度、是不是具有超越性的艺术生命力做出较为准确的判定。
称得上“经典”的作品仍是有一些大伙儿一起认可的条件特点,诸如经典文本所应具有的超越时刻性、内涵普适性、民族文化史诗性等品性,这也是咱们分析具体作品是不是具有“经典”品性的切入口。
就一样意义而言,经典具有以下三个品性特点:
第一,时空超越性——这是经典确认的大体尺度。
尽管能超越时期的作品并非必然是经典,但文学经典必然是那些能够经受时刻洗礼历史涤荡的文本,不然就难以享受“经典”的殊荣。
一个具体的经典文本,它不可幸免地或深或浅地打着作者所处时期的烙痕;也常常因作者熟悉结构、知识水平、世界观、价值取向等阻碍而贴上作者独特的个体性标签,但经典作品的魅力可不能因为这些因素的阻碍而有所消解。
它既可不能因为政权的更替而被读者遗忘,也可不能因为思想原那么、舆论的变迁而过时,从而成为历史的遗物。
第二,内涵的普适性——这是经典核心价值之所在。
经典能够穿越时空隧道,并在价值与美学维度上呈现出必然的普适性。
“它表现了文学文本作为历史事件对当下生存主体在美学维度上产生的重大阻碍,表现了作为个体的文学文本对历史的穿越。
”(注:
刘晗:
《文学经典的建构及其在当下的命运》,《吉首大学学报》2003年第12期,第86页。
)经典是以经典的方式触及、试探和表达了人类生存的大体问题,展现出鲜明的时期精神,同时又具有“超越而开放的人类文化品格”,渗透着对人类、民族和个人一辈子存与命运的深层关心,揭露人类精神探讨的伟大历程,是推动人类走向文明的有力力量。
第三,民族文化史诗性——这是经典的文化史学意义。
一样以通俗而非学儒式样式显现的经典,具有深厚的民族哲学文化背景,它语言表达的艺术、所追求的理想目标、所揭露的问题都透露出了作者所在民族的文化特点,表现与该民族思维方式的一致性。
在漫长的社会同意进程中通过民族的集体审美再制造,作品渗透了读者所认同的思想情感、道德观念、审美理想,经典化的血液也在不知不觉中浸润他们的思维肌体,经典保留了整个民族的“集体无心识”,也是国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份,并成为民族精神的象征。
二
“红色经典”肇端于20世纪90年代流行乐坛掀起的“红太阳”热,紧随其后,由红色文学作品改编而成的电影或电视剧盛行荧屏。
在市场与影视圈、文艺界的共谋中,一个新的短语“红色经典”克隆而出,并取代了以前“红色文学”、“十七年文学”优秀作品等杂乱称号,走入了人们的视线。
对“红色经典”的质疑也第一是对其能经受时刻考验的疑心。
对《三国演义》《红楼梦》等作品自问世到成为经典距离几百年时刻的认知,在必然程度上阻碍了咱们对“经典”判定,即潜意识地以为“经典”所需经受历史体会的漫长时刻当以百年为计量单位。
陈思和在同意采访时曾说,若是“要找经典作品”,“只能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注:
陈思和:
《我不同意“红色经典”那个提法》,《作品与争鸣》2004年第8期,第74页。
)作品中寻觅,显然在他眼里,创作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作品是不能称之为“经典”的。
质疑的症结在于对“经典”需经受历史查验的时刻长度缺乏一个统一的标准:
究竟需要通过量长时刻的查验才能证明作品具有了“经典”的品格,潜台词也即作品问世后多长时刻才具有“经典”候选资格。
这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由于受“经典”评选者的素养、水平、喜好和时期等缘故的阻碍和局限,很难有一个整齐划一的标准,也就难以界定出一个大伙儿一起认可的时刻标准。
就业已出版发行的大量冠之以“中国文学经典”、“20世纪中国文学经典”、“中国现今世文学经典”字眼的书籍来看,其选编的文学作品有相当一部份是创作于四五十年代,乃至是八十年代乃至九十年代后的。
这都说明对经典时刻性的界定并无一个统一的标准,固然这并非意味着方才问世的作品就能够够称之为“经典”。
在对“经典”的认同上仍是要考虑时刻因素,或许没有几百年、百年的漫长进程,可是四五十年仍是具有相当的靠得住性和说服力。
正因为此,过于苛求“红色经典”的漫长时刻距离性,那么有历史虚无主义的嫌疑。
人类对经典高作的确信,是一个动态的历史进程。
有些曾经被称为是经典的,此刻已再也不是经典;而有些在那时并未被视为经典的,又被后人誉为经典。
时期在进展,社会在进步,经典在历史的砥砺中必然通过“炼狱”的进程:
在历史长河的碰撞中,暗淡了色泽的会随河流淹没而悄然隐去;仍然熠熠生辉的那么继续散射着光芒;曾经默默无闻的或许因折射出了耀人的辉煌而留在了河岸上。
正是因为对经典有一个动态化的把握、认知的进程,对经典时刻性把握也不能拘泥于一个虚设的百年界定。
关于那些自问世后与现世已距离了相当长一段历史时期,专门是又经受得住重大社会考验和不同思潮冲击而仍然放射出耀人光芒的作品,应该是具有候选经典资格的。
正如咱们以为鲁迅的作品在现代文学史上具有经典魅力一样,对鲁迅作品经典地位的判定也只是是四五十年的时刻就已经显现了,乃至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列入了经典的行列,咱们今天看来那时的判定也是相当正确的。
文革终止后进行文艺反思进程中,在批判极“左”思潮的同时,理论界对那个年代作品的反思和评判似乎又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又因通过文学界研究和大学文学史教育的漠视,红色经典长时期处于阅读寂静状态。
活着纪末的念旧情绪中,人们从头凝视被搁置起来的“红色经典”时,发此刻历史的角落里她仍然散发出特有的光芒,专门是在多元化、个性化的今天咱们仍然认可它思想上的某些价值和意义,这就显示出“红色经典”已经经受住了相当长时刻的历史考验,固然他还将继续同意时刻查验。
自作品问世已四五十年后的今天,咱们继续确信并用“红色经典”来称呼那些优秀作品,本身就说明了这些作品具有相当的时刻魅力。
英国作家艾略特说,作家“唯独不能指望自己写一部经典作品,或明白自己正在做的确实是写一部经典作品。
经典作品只是在事后从历史的视角才被看做是经典作品的。
”(注:
艾略特:
《艾略特诗学文集》,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9年,第189-109页。
)“红色经典”的作家们在写作时也并未把作品自封为“经典”,“红色经典”的称呼只只是是在作品已问世四五十年后才开始显现的。
那种以为“红色经典”的称号是在作品问世之日即被国家意识“赐封”为“经典”,并因此对其“经典”地位进行质疑,实际上是没有弄清“红色经典”“加冕”的历史语境。
三
“红色经典”和“经典”的明显地域别于名字所表达出来的不同内涵和特点。
“红色经典”,主若是指创作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新民主主义革命斗争历史和建国初期的社会主义改造运动为文此题材,高扬着革命理想主义旗帜的无产阶级文学作品。
就其称呼而言,“红色经典”具有“红色”和“经典”的二重性,既表达了对这种作品艺术价值的评判——经典,也说明了这种作品题材的共通性和自身的特殊性——红色,从而以示与一样运用“经典”二字归纳作品高度的区别;或说它旗帜鲜明地打出了“经典”中的特殊个性——“红色”。
事实上,“红色经典”的“另类”个性还突出地表此刻它不太强调某一部作品的个体性“经典”资格,更看重的是这种独特的文学艺术现象,和这种独特现象中所有作品的群体性“红色”特点和所流露出来的包括着理想、高贵、集体主义等义蕴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
尽管如一些批评者指出的那样,“红色经典”深深地打上了时期和阶级烙印,并在必然程度上表现了国家意志的话语色彩,但这并非能组成质疑其“经典”称呼的理由。
就文学作品实际而言,任何一个经典作品都不可幸免地会表现出作者自己的政治偏向,价值取向,道德观念,只是深浅、明暗程度不一罢了。
从“经典”的内涵普适性、文化史诗性方面来衡量,“红色经典”也仍然是具有“经典”的品性和气质。
法国哲学家爱尔维修在面对人应该如何办的提问时,回答到:
“人应该躲避痛楚,寻觅欢乐。
”对欢乐和幸福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人类社会孜孜追求的终极目标和动力源泉。
“红色经典”的作家们没有回避这一人类共通的命题,从时期的特定境况动身立足于现实主义的真实原那么和浪漫主义的精神气质,在书写长期蒙受压迫和剥削的中国人民打破旧桎梏,实现民族和个人解放,建设新社会,追求幸福生活这一充满血与火的奋斗历程中,探讨和展现了在一个特殊的国度和社会时期中,民族和个人是如何为生存和理想生活而寻觅解放道路的,揭露出一个时期、一个民族对幸福生活的深情向往,并为理想艰苦奋斗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大无畏的英勇气概。
它以一个时期集体创作的规模和气势在“经典”的天平上增加了关于生存、信念、集体奋斗和高贵品格的分量。
尽管各个时期对革命英雄主义、集体主义、爱国主义的具体诠释不同,但也不是截然断裂的,而其中的永久的共通精神和生命力正是中华民族的灵魂,也是全人类的精神高地。
“红色经典”强烈地表达出为实现自身解放的劳苦公共对理想的向往和为之奋斗的热情,塑造了一系列为争取解放和幸福生活而英勇斗争的革命儿女和劳苦公共,在革命战争年代或是在建国后社会建设的初期,面对生与死的考验,仍然坚守理想和信念,既有精英式的悲壮招架,更有委曲求全的坚毅担当,表现了人类对有关责任、捐躯精神、舍小顾大等优秀品质的一起追求。
它所洋溢的对信念的坚守,和英雄气概、革命乐观主义、勇于献身、集体主义意识和精神等是人类一起的精神财富,也是人类高贵精神品质的升华。
“红色经典”中含蕴着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理想、信念的执著和英雄主义的悲壮和高贵正是人类和文学的大体诉求。
在此意义上,只要文学活着,“红色经典”就可不能被人遗忘。
四
巴尔扎克说:
“小说是民族的秘史。
”
“红色经典”具有庞大的历史感,真实而生动地展现了中国的历史进程,在对革命历程的回忆和展现和对新中国初期社会斗争和生活的刻画和揭露中,整体性地建构了关于那个时期的历史经历。
在那时艰苦的时期环境和严峻的国际背景下,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的经典作家踊跃探讨具有中国气派民族特点的文学道路,创作出了相当数量立足中国现实,具有“中国作风”、“中国气派”的优秀作品。
《红日》《红岩》《烈火金刚》《敌后武工队》《林海雪原》等“红色经典”,传承和发扬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士医生关乎国事的民族传统和精神旨趣,塑造了一系列“兼有民族性、时期性、革命性的新时期的典型”(注:
《中国今世文学史》,上海文艺出版社,1984年,第80页。
),强烈而集中地表达出了中华儿女投身水深火热的革命斗争和社会建设历史洪流的政治热情和英雄气概,它是民族传统文化中社会责任和使命意识的今世再现,也是自古以来崇尚英雄的民族审美观的集体展现。
由于受特殊时期背景的制约和作者机械遵循“塑造典型人物”创作理论的阻碍,“红色经典”中的典型人物都泾渭分明地贴上了阶级烙印和“英雄”与“仇敌”的标签,可是这并非能成为质疑“红色经典”的充分理由。
由于作者的盲目反映和价值判定造成作品某种缺失的现象,这也是任何时期的经典都具有的通病,空想作家超越时期超越阶级创作避世界大同的作品只是评论家的一厢甘心。
事实上,在中国的四大名著中,基于作家个人传统的价值判定和道德立场,作品中所塑造的英雄人物或主人公一样是简单的二元对立形象。
在《三国演义》中,曹操、关羽、刘备等的或奸或忠或仁的人物形象,并无因为他们性格上的单一而泯灭了他们的在观众中的形象定位。
正如咱们的一些批评者指出的那样,《三国演义》中关羽形象的塑造是有缺点的,缺少对人物性格复杂性和多样性的刻画,但这并未妨碍古往今来的人们对关羽的喜爱和尊崇。
拿其人物塑造上“高大全”的单一性短处来否定“红色经典”的艺术价值和史学价值和社会意义,是没有说服力的。
“红色经典”所塑造的杨子荣、梁生宝等已成为一种文化的符号和象征,并成为众所周知的人物。
也正因为在这些人物塑造中表现了民族的集体审美情感,因此,当通过改编的电视剧《林海雪原》中的杨子荣与公共内心固有的人物形象发生了较大的审美错位时,引发了公共普遍的不满和批评。
五
“红色经典”的热拍一方面确实有市场需要,但更重要的是这些作品具有“经典”气质,无愧于“经典”的称号。
正如一些评论者所指出的那样,“红色经典”那个概念更靠近“经典”,而不是“红色”。
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红色经典作者有创作激情,而且往往有真实的历史为依托,创作基础扎实,创作者功力深厚,创作态度的严肃性也是此刻的创作者望尘莫及的。
专门是当“80后”们在酒吧和迪厅的狂欢中尽情嘲弄先辈的激情和理想,在物质和欲望的追求中肆意讥讽先辈的高贵和信仰,并在“躯体写作”、“胸口写作”、“下半身写作”的呐喊中意气风发时,那些为他们所极力消解的繁重、真诚、高贵和信念仍然散发出幽香和光芒。
在所谓的灵魂堕落、道德滑坡、价值沦丧、信仰迷茫等现实缺失的映衬中,那么愈发炳照出“红色经典”的经典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