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摂家湾村.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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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摂家湾村

可爱的福成系列文档【四】

走进摂家湾村

张祺尉

为了探秘福成河，我们走进了它的支流白玉河的源头元平村，领略了高山溶洞的奇美，向往已久的福成河干流马元河，也在我们的精心准备下即日将踏上征程。

米仓山馨坪山系的茫茫原始森林孕育了一条流域180平方公里的马元河，是否还会给我们探索发现的惊喜？

10月8日，我们一行20人随设计院的水文地质生态专家走向这条河的神秘深邃。

清晨，驱车来到福成镇马元的元坝村。

两支流交汇，一座座石拱桥在马元河上联接着村道的出行,天气并不好，一场秋雨初停，四驱越野在通向摂家湾的村道上艰难前行。

品山中美景，读炊烟袅袅。

高大的马鞍寨山就像美丽的女子，沐浴着大自然的䪨律，在初冬的清晨闪烁着婆娑的倩影。

满山的晨雾给她披上了一层乳白的面纱，若隐若现，害羞的几乎看不见她的面容。

我们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间公路行进，汽车终于走到了村道的尽头。

这里就是边远的摂家湾村。

这里鸟雀绕枝飞，松涛阵阵；竹影斑驳于山野，清雅宁静;云卷云舒于山脊,逸然自得。

山里婉转的画眉也停止了歌唱，在露珠剔透的枝头跳跃。

马元河就从山脊下流过，山山梁梁，沟沟壑壑边，零星散布着一座座吊脚楼，就像天空孤独的星星点缀在那些斑竹的翠绿，银杏的柚黄、青钢的橘红之中。

偶尔几声狗的吠叫夹着土鸡的鸣叫这就是大山的清净与喧嚣。

露宿马元河

带路的向导已经等候多时了。

整理好野营的所有装备，走进茫茫的马元河。

河谷是陡峭的，时而平坦、时而悬崖峭壁，我们在河谷里艰难的前行，米仓山馨坪山系多发育沟壑与大断层，马元河蜿蜒支曲从铁船山天池梁支系的碑坝镇松坪村光头山流出，交汇数十条溪流，在茫茫原始森林的涵养下，给福成河提供着连绵不断的清冽水源，滋润着勤劳善良的人们。

我们考察的重点是水资源的流域面积和水文地质调查。

河道十分难走，每前进一米都要万分小心，我们在先进的北斗七星导航定位下，艰难的前进。

攀爬悬崖，借助树藤树干终于走进了茶园河两叉河地段。

河道测量是难以想象的艰难，大家衣裤被划破，人摔倒总要保护着昂贵的设备，绕道在密林里，潮湿松软的腐殖土就像涂过黄油一样湿滑，裤子破开了，引来大家的愉悦欢笑，仰或踩到沾满青苔的石头就滑到了水里。

天色渐暗，一天的行程就结束了，就在河道寻找开阔的沙滩宿营。

夜幕降临，一堆篝火闪烁着微明微暗的亮光，支起帐篷，随身携带的电瓶给所有设备充电。

小伙子们开始准备晚餐，三个石头支起小锅，放入从老乡家买来的腊肉，盐菜，将馒头放入火堆，考的金黄，大家围坐在篝火边二两白酒就打开了话匣子，驱走了一天的疲劳。

树杈上一盏明亮的野营照明灯，把我们带入了美妙的世界。

河风习习，河水哗哗，有人放起了音乐，该挑起锅庄了，然而，这音乐在河水的伴奏下比锅庄更有魅力。

听大地的呼吸、清水的欢唱，林涛松鸣；这种意境难能体会几次。

入夜，钻进睡袋里，尽管腿疼、腰痛，全身疲惫，就是不能入眠，将头反复伸进睡袋，睁大眼睛，冰冷的风任由夹杂着露水打湿头发和睫毛，心里默默的数一线天空漆黑深邃里的星星，那作家刘愿坚笔下走之字拐宿营的景象再次浮现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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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谁先觉，醒来我自知。

昨夜梦幻无穷，其乐不尽。

捡一片红叶，沾上圆润的河水记录它作为书签吧，又一个快乐的探险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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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摂家湾村的报告

----吊脚楼里话短长

经过两天的行进，我们完成了勘测任务达到目的，在两名当地村民的带领下，走出河谷沿着荒芜人烟的密林小道向摂家湾中心地带返回。

这里的荒凉可以与神龙架相媲美，原始森林里，到处有野猪，岩羊活动的痕迹；遮天蔽日的树木难以看见天空的光亮，就是在这里可以堪称植物的宝库，到处是各种中药材，长红豆豆的八爪龙、水黄连、黄姜、地苦胆、天麻、官桂、杜仲、黄柏、怀山、乌药、细辛、海螺柒、索罗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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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多的植物难以认识，在白果树的半山坡我们发现了大面积的古茶树，全部隐藏在森林里，与高大的乔木艰难的争夺着生存环境，一朵朵小茶花开的鲜艳，充满着顽强的生机。

这里到处一片荒凉，随处可见倒塌、倾斜的房子。

向导介绍说，当年这里都有人居住，由于通电，交通问题，生存条件恶劣，陆续有人就迁走，房屋年久无人居住就倒塌了，

哦，难怪，看见房屋多倒塌，人去屋空说沧桑。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人们的生存条件到达极限时，就只有选择走出去，到更能发展的空间生活，去享受社会飞速发展带给人类的变革，文明以及社会公共阳光。

摂家湾村的对面就是原安家湾村，一个大村，由于生存环境的制约，现在留守的不到十来户，或投亲靠友、或随子女出走、或移民搬迁，留下了一座座空房子，经受着马元河风的吹佛。

以至于有的村没有了村的建制，被迫合并。

留守的村民极少，年轻人大多出门打工，或全家外出务工，或青壮外出，留下年长老弱幼病残，由于山区人口的极具减少，教育资源的优化配置，村办小学的撤并，孩子读书全部寄宿到中心小学或完小，山区，再次出现家长带小孩上学陪读的浪潮。

留守的村户，大多是原于小孩太小，有老人，更重要的原因是投亲靠友无门，经济基础太差，有国家的移民搬迁政策扶持也因经济问题无力搬迁，同时到异地他乡，失去土地，再次面临生活危机。

一旦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故土是有难度的。

山里人恋山恋水恋这片贫瘠的土地，那是因为大山的慷慨，赐予了山里人更多的宜居生存环境。

我们来到了白果树的第一户人家，三条大狗望着这些陌生的人，拼命地狂吠着，似乎要全力保护主人的一切。

这是一户最远的吊庄户，还好已经通上了网电，户主不在家，时间又到了下午，我们在院子里稍作休息，等待我们掉队的队友，烧水准备午饭，主人回来了，他是一位饱经风霜的50岁上下的人，也很热情，在院子劈上柴火生起大堆篝火，给我们许多红薯烧烤。

他是单亲，种了几亩地养有猪、牛、鸡。

更主要的经济收入是土蜂蜜。

运气好的话每年包括采药牛羊养殖蜂蜜收入3000元左右，生活还是很谐意的。

今生也找不到对象，就这样过下去了。

向导给我们聊了起来，这山里像他这样的单亲和难以找到对象的相当多，由于特定的环境条件，成家的可能性不大。

成为山区的一个突出的社会问题。

天色又暗了，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投宿在村里王队长家。

由于有手机联络，主人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热水和饭菜。

入夜，大家围坐在火塘边喝茶，取暖，火塘上铁罐里煮着洋芋米饭，一股家的味道悠然暖在心头。

吊脚楼上的堂屋里，挂着快泛黄的照片，那是老王的儿子在国防大学服役时，穿着军装与著名影星张铁林的合影，一幅镜框里由国防大学政治部颁发的立功喜报引人瞩目。

四方饭桌上摆满了地产的绿色食品，我们吃过饭，围着火塘神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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摂家湾村现在不足60户，由于近些年地方政府不断加大边远自然村的扶贫投入，这个村现在已户户通电，通村公路已到达村部中心地带，人畜饮水，广播电视入户，基础设施已得到改善，过去那种“吃水靠桶，通讯靠吼，治安靠狗，生产资料靠两条腿背上走”的现状基本得到改观。

但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地理环境制约了经济的发展，是否加大移民搬迁的力度就是一种最好的诠释呢？

这里的村民，憨厚坦诚，温饱已经解决，从经济现状还是基本停留在90年代的水平。

经济基础的脆弱，地理环境的限制，难以搭建发展现代农村经济的链接平台。

然而，这里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大面积的野生茶园，在失去管护下自生自灭；丰富的中药材、竹木资源，在人口不断减少迁徙中依然焕发着生机，留下更多的是山区农村发展如何走出大山的瓶颈的探索与思考。

弯弯的小路

马元河从发源地开始，九曲十八湾，流域180多平方公里滋润着福成这片广袤的土地，她似甘甜的乳汁养育着福成人民，人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山里人那种坦然，那种怡然自得的情趣是他们坚强的生活的动力源泉。

我们简单的准备了早餐，踏上了艰难的回程。

天已放晴，没有阳光，站立在吊脚楼的院场边，任山风的吹佛，听斑竹叶莎莎的奏响，深呼吸，面向大山，我要竭尽全力呼喊：

听山谷里那悠远、沉闷的回声，探测一下它能传的多远？

是否会惊扰了石梁上正在啃吃青草的野岩羊？

告别了主人，尽可能多留下些东西，以示谢意。

在这条羊肠小道上蹒跚前行，腿像灌了铅般的沉重。

小路时而上升，时而下降，过小沟，上木桥，小路穿行在山岭沟壑间，将每一户人家相连，满山的红枫和青钢，踏在落叶莎莎的路上，嗅嗅花开正艳的茶树，还是让人加快脚步，不能停歇。

这是村民们一条通向外界的路，人们背上竹背篓常年行走在小路上，大到家用电器，重到化肥米粮，轻至油盐酱醋，通过这条生存之路，肩挑背扛，支撑了乡民的全部希望。

我们在想，是否需要用脚步去丈量一下它到底有多长？

上学的孩子走过有多少次？

现在还有多少村子的人还在走这羊肠小道？

大山沉默着，努力挺起脊梁去托付山里人的渴望。

小路也沉默着，因为在它的存储空间里有最原始最权威的记录。

小路就链接到村子里已通了车一条村道，它们共同承载起了小村明天的希望。

悠悠马元河

悠悠马元河，自深邃的林海而来，她把幽静深邃、坎坷藏在精彩纷呈的瀑布下面，藏在秋天的落叶下面，把暗流隐在碧绿清澈的溪潭之间，把忧伤孤独留藏在深山，浪花奔涌的向大海奔流。

我们站在摂家湾的公路上，回望那云雾飘渺的马鞍寨，更神奇，高大；回望那淙淙流淌的马元河，条条小溪从深山密林间流出与马元河交汇，她将大自然的灵气写在石峰上，用青苔装裱；将欢乐撒在山谷里，万年唱响。

雄鹰翔天际，松涛阵阵；红叶遍山野，清雅宁静;清风云雾绕，逸然自得。

甘甜的流水搭载了多少人的梦想和希望，她无不时时刻刻见证着这里的沧桑，见证着巍峨的山峰被湛蓝的天空衬托，俊美而安详。

河边青红相映的树浸透着美丽。

山间一群群牛羊闲散在小岭河边山岗。

宁静的美丽，美丽的宁静。

这些平凡的人，淡定如故的生活在这美丽的地方。

他们与大自然保持近距离接触，守护着自己熟悉的每一寸土地，那一份承诺，那一份担当早已留住在马元河的档案里，任波涛洪峰的搓磨。

那是一种坚强，人的坚强；

更是一个民族的坚强。

2014年11月10日星期一写于南郑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