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形叙事视野下江南传统园林的空间复杂性解析——以醉白池为例.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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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了改扩建f图11。
版本和中国园林文化原型的同时，不断融入特定功能和情境，不断在这一场地中用同质性的园林要素以同构的手法再现、细分、重组空间（必要时扩建）。
在明代，董其昌在朱之纯的“谷阳园”基础上加建了“四面厅”和“疑舫”及其场景空间；在
B 清代，顾大申则增建了醉白堂（池上草堂）及其大荷花池，确立“醉白池”主体意境及其空间。
在每一个子花园的分枝体系中，
均可寻找到类似的演变过程。
也就是说，园林空间不断以分形
A
迭代的方式在细分演进中丰富（图4）。
同时，在某种程度上，这样的衍生、重现随着历史的变迁
0露．，（：
是在不断进行。
就如同中国道家易经中的演变：
“易有太极，
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并且不断地“化而裁之”、
“推而行之”②。
这种关于自然界演变规律的朴素的哲学思想
囤l醉白池平面图 图二醉白池申的子花园分布图 通常是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创作的外化语境。
这种思想影响着、
推动着传统文学（尤其是明清小说）、风景绘画和造园三者共
中的花园：
园林空间中的分形结构 同演进发展④。
具体来说，这种演变规则潜移默化地引导着中
国传统的造园实践，这也就是导致江南园林乃至中国传统园林
中局部和整体的相似性的主要原因之一（图3—6）。
从图1中可以看出，整个醉白池是由若干个围合的庭院组
成的，有大的和小的，有规则和不规则的。
尽管难以精确地统
计出其中有多少个庭院空间，但是整个园子大致可以分成五个 耩#_
相对独立的子花园（图2）：
雪海堂子花园（A）、池上草堂子
花园（B）、宝成楼子花园（C）、碑刻廊子花园（D）和玉兰园区域（E），这些子花园大多由明确的边界定义（如院墙、
图3谢尔宾斯基方形地毯《从右到左不断衍生图案
建筑、廊等）以及相对独立的出人口，其中池上草堂子花园（B）
图片来源：
徐人平．设计数学【M】北京：
化学工业出版社．2006：
199
为主庭院空间。
而这些子花园又可以衍生出更小的花园、庭院空间，例如雪海堂子花园（A），可以分成方池庭院（A1）、
发现类似的空间结构，同时还有一些庭院可以进一步派生出更 臼臼6
两个侧园（A2与A3）以及若干后园区域（A4），其中方池庭
院为这一子花园的主要庭院。
同样在宝成楼子花园（C）可以
小的单元空间。
于是，在花园平图中可以找到许多小空间。
上述分析可见，整个醉白池空间结构呈现了“花园中的花
园”的秩序特征：
母花园由若干子花园迭代而成，子花园由更
庭院空间及其景观要素在不同的层级、尺度上不断再现、派生； 1 1
下一级的小花园组合而成，而且一定程度上不断可以迭代衍生；
同时在每一个层级，都拥有一个主要的庭院空间。
这种空间结 【 【
构与经典的地毯分形模型有共同之处（图3）。
地毯分形模型是在波兰数学家谢尔宾斯基分形图案上的演 图5子花园雪海堂空间结构模型的生成示意变而来的，即：
取一个正方形，将其九等分，然后保留中间那 但是，醉白池的分形模型并不完全是谢尔宾斯基地毯分形个小正方形，对其周围的其他八个小正方形再进行九等分。
按 模型的机械翻版，而是一种不规则的分形模型。
园林的空间认同样的规律不断操作，直至无穷。
于是得到一个有规律的自相 知是三维的，谢氏分形模型基于二维的图形认知。
也就是说，
似的分形几何模型山。
营造者、设计师可以根据自己设定的主题（思想）、场地中的醉白池呈现的“花园中的花园”可类比为分形图案中方形 资源或限定条件，可以灵活选择细分层级的数量、子花园边界
中的方形，不断细分迭代。
这一空间特征不仅存在于现时的空 位置、主体景观要素的定位和庭院的形态大小等。
概括起来，
间秩序中，同时呈现在花园的营造与演变之中。
绝大多数保留 大致存在着这样一些灵活的“因地制宜”的随机因子。
下来的江南传统园林均不是一次成形的，也不是最原始的版本， 第一个随机因子：
不均等细分。
在谢尔宾斯基地毯分形模而是原始版本的不断再现、修缮而成，即由（不同的）使用者、 型中是严格按照等分的规律操作，所以同一尺度、层级的方形园主依照相似的造园规则在不同时代不断营造、再现、修建、 格子空间是一样大小的，而在醉白池池中五个子花园大小各不扩建而成：
在庭院空间中不断衍生庭院空间。
一般说来，在造 相同，而且各自的形态不尽相同，呈不规则的和规则的。
换句园过程中，最外围的院墙对于私家领域的定义与安全性是极其 话说，细分庭院的院墙（廊墙）的选择点不是在等分点，而且重要的，是隐居和陶醉于诗境的第一保障。
也正是这一边界的 这些分割的墙“线”不全是直线，而是折线或斜线。
确立定义了花园的轮廓和空间领域。
接着，主庭院及其主景的 第二个随机因子：
保留的主庭院部分不一定在中心的固定选址无疑是重头戏，其次是如何建立主景（庭院）与入口庭院（周 位置。
如在第一层级的五个子花园，被保留的是位于中北部的边）的微妙关系等等。
其后的拥有者或使用者，在追寻先前的 池上草堂子花园（B）；而在雪海堂子花园（A）分支系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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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空间里和时间段不是无限的，而是不均衡的。
例如在宝成2．非线性的情节结构：
园林空间中的叙事体
楼子花园（c）的细分层数多于雪海堂子花园（A）的层数，即 系
宝成楼子花园蕴含的空间数量和关系更复杂。
这些随机应变的因子使得醉白池空间规律性迭代演变的同时发生了变异，形成了每一个庭院空间（单元空间）的独特性与复杂性。
上述规则性的分形衍生与随机因子共同构成了醉白池空间结构中不规则的分形特征。
这便是产生园林空间复杂性的主要原因之一（图4、5）。
：
空间结构的这种分形特征还呈现在现实的空间路径体验之中。
如果将花园的步行系统从总图中抽离出来进行分析，又一个复杂有趣的分形结构就会出现：
环中隐埋着环。
整个醉白池的步行系统是由若干个子步行环组成，即每一个子花园各自均有至少一个交通环，将该子系统中主要的建筑、空间连为一体。
同时整个花园存在着一个步行大环。
它将这些子循环系统包含在内，并且将各个出入口联为一体。
这些子步行循环系统同样隐含了更下一级的步行环或者分枝，连接终端的景观建筑和单
元空间。
例如在池上草堂子花园（B）主景区，其中一子步行系统将主体庭院周边的景观廊、亭榭、建筑衔接为方圈，这个方圈隐含了两个更小的步行环，将池上草堂、四面厅和疑舫紧密沟通起来。
’
这种分形的路径结构与花园的空间结构密切关联，引导着游客进入一个又一个庭院空间，感知一幕又一幕相对独立的景致。
并且，不断分叉引入更小的景点。
于是，形成了通常所谓的“景中之景”的意象。
同时，这个步行系统的分形结构同样是不规则的，如步行线的折变、环的不规则形态、各子循环系统之间重叠、路径分级层次的不均衡性等，为游客体验增加了更多的选择性和曲折性。
景中之景并非简单地、线形展现在游客面前，而是闪现、并置等综合呈现在其中。
这就导致园林空间认知体验中的复杂性与趣味性。
然而，整个醉白池不是一个几何模型的温度表，所传达的情感、意义、诗意远远超越于物质空间结构。
这一分形结构无法诠释每一幕景致、器物背后所蕴含的文化寓意。
通常来说，设计师、使用者的情感（诗意）和园林物质环境之间存在两个关系：
其一，情感主观地投射到园林的物质环境中；其二，设计师、使用者的情感产生于对物质环境的条件反射，而后进行升华和美化。
显然，江南传统园林的情感建构更倾向于第一种，即花园的场景及其要素成为设计师、使用者的代言物，变成了一种自传体式的景观。
于是，属于同一文化语境中的文学与绘画成为了造园的参考系统，同时被借来叙述花园中的历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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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在整个璺苎的空间鳘构中（门楣上、匾额、形空间结构系统）并非相互隔离，而是互南菜件，在采高鬲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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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上的物质空间与语义学上的叙事语言。
这两套系统呈现了各 才能比较全面地揭示人居空间客体与主体中的复杂现象，及物自的复杂特征，不规则的分形结构与非线性的空间情节。
同时 质空间的复杂性与文化内涵的复杂性。
但是本文存在不足之处，这两套不规则系统巧妙地融为一体。
如果醉白池中没有叙事词 没有涉及建筑、植被、器物造型语言的复杂性，对于园林中的汇及其修辞策略，那么空间的要素及其系统就失去了灵魂和连 水系、界面的复杂性也没有深入诠释。
贯性，花园的重建也就失去了指导方向。
如果没有分形空间结 总之，以醉白池为代表的传统园林呈现的复杂空间结构与构的支撑，叙事系统的诗意“陶醉于诗境”将失去物质的感触 其非线性叙事系统，对于我们研究中国人居空间的复杂性课题性和空间的体验性。
这种复杂性并非偶然，而是受到同一文化 具有积极的启示作用，也留给了我们一份关于“诗意栖居”可语境中的哲学思想、文学、绘画的潜在影响。
这给予当今的启示， 持续发展理念的可贵的精神遗产。
主要有三点：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编号：
51278292），第一，分形与叙事两个方面揭示的江南传统园林空间语言 浦江人才计划项目（编号：
11UC080）。
系统及其复杂特征，诠释了历时与共时维度中园林文化的认同性，为江南传统园林的创新与可持续继承发展提供了一种依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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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画报出版社，2002
除了传统对于器物遗产的继承之外，我们还可以从空间结构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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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7叙事体系进行拓展。
同时，这两套空间语言系统综合了西方人 【3】彭一刚．中国古典园林分析【M]．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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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仇保兴．重建城市的微循环——一个即将发生的大趋势
Ⅱ]．城市发展研究，2011（5）：
1-13注释
①谢尔宾斯基WaclawSierpinski（1882-1969），于1916年提出地毯分形图案。
美国数学家曼德尔布罗特于1975年将其发展为分形几何理论。
这种理论与哲学中的混沌理论相交叉，成
为了一种的新的世界观与方法论。
②引文源自《易经·系辞上传》
③关于园林与绘画文学之间的互动关系可以追溯到汉武帝的上林苑和司马相如的《上林赋》等等。
作者简介：
陆邵明（1970一），男，博士，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上海交通大学船舶海洋与建筑工程学院建筑学系教授，研究方向为建筑设计与城市设计。
[2】张永民．遥感技术在数字城市建设中的应用U】中国信息界，2010（4）：
23—25．
【3】叶智宣．杭州城乡规划信息化总体框架研究U】．浙江建
筑，2009（08）．
【4J赵中元，魏正，江丕文．科学发展下城乡规划管理信息化实践与探讨——以武汉市规划管理信息化建设实践为例Ⅱ】．城市规划，2012（04）．
【5】5王东．城市规划信息化建设三十年回顾与展望Ⅱ】规划
师，2009（01）．
【6】6李宗华．城市规划信息化总体框架与地理空间信息在线
网络服务卟规划师，2007（12）：
65-68．
作者简介：
郝惠（1961-），女，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城乡规划管理中心。
工程师，研究方向为新技术在城乡规划建设管理中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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