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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过阴阳火锅吗.docx

1、你吃过阴阳火锅吗你吃过阴阳火锅吗? 惊人院第139号房的故事你吃过阴阳火锅吗?阅读时间:10分钟+阅读姿势:吃火锅研究表明 : 鸳鸯锅又称阴阳锅,一般人不能吃,否则611号床的红酒烤鸭也跟我说:“院长,吃鸳鸯锅可要小心!” 阴阳锅 来自惊人院 00:00 07:08 你们吃火锅的时候,会点鸳鸯锅吗?就是那种一半白汤、一半红汤的锅底。曾经有人告诉我,在巴蜀地区,许多有经验的老人是不吃鸳鸯锅的。因为鸳鸯锅,也被叫做“阴阳锅”。你永远不知道,和你拼桌的那位,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学的时候,我有个来自重庆的女朋友,乔浅。我本是不吃辣的江浙男生,但为了陪她,四年里吃了九十九顿火锅幸好还有“鸳鸯锅”这种选择。

2、后来,我其他的重庆朋友告诉我,当一个重庆人愿意和你一起吃鸳鸯锅时,那是一种近乎破坏原则的迁就了。 我们本想着,将第一百顿火锅作为纪念日。但直到我们分手,这个数字依然永远定格在了九十九。 毕业后第三年,我到重庆出差,夜里肚子饿,便出来找夜宵吃。顺着昏暗的路灯走了许久,我也没见着一家营业的店铺。走着走着,突然一股麻辣鲜香的气味飘了过来,我抽了抽鼻子,顺着香味快走几步,走过几个拐角,香味愈发浓郁了。 绕过一片没有路灯的黑巷子,热辣的烟火气扑面而来。不远处一家火锅店里人声鼎沸,光着膀子的汉子和爽利的重庆女娃在氤氲水汽里放声谈笑,大快朵颐。 这是一家“洞子火锅”。 据说,抗战初期,蒋光头动员重庆人民在全

3、市大兴土木,挖出了错综复杂、全世界最庞大的防空洞体系。战争结束后,这些防空洞因为阴气太重,无法用于日常居住。 但勤劳的重庆人民另辟蹊径,开起来一家家“洞子火锅”,依靠火锅店的热辣与人气调和,反而成了重庆一景。 这个故事还是乔浅告诉我的呢我心头一黯,甩甩脑袋让自己不再去想,低头就要往店里钻。 一边忙活的店主突然凑过来,伸手拦住了我。这是个满手油污的中年汉子,看着不起眼但手上功夫不弱,几乎是一个人张罗起了整个店面。 “怎么,不做生意的吗?”我有些恼怒,但还是耐着性子问。 店主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外地人?”看我点头,他努努嘴,指了指店门口的供桌,“拜了再进。”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青铜雕塑。和一般店里供

4、着的财神、观音之类的不同,这是一个跨马横剑的将军,眼神尤其灵动,带着威严注视着我,仿佛随时会仗剑劈来一般。 看我似乎有些疑惑,店主轻声解释:“这是巴蔓子将军,定阴阳、分善恶。” 怎么,不保佑发财的吗?我心里奇怪,但也不方便问,就老老实实地冲着神像拜了三拜。 看我拜完,店主似乎松了口气,他侧身让开了路:“店里忙,你看着坐吧小心点,吃完赶紧走。” 我越发觉得奇怪了,这哪里是做生意的态度,居然还赶人走。 皱着眉头,我在店里环顾了一圈,却怎么也没找到空桌子。难道只能拼桌了吗?火锅这东西,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吃我稍微有些尴尬。 正愁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阿川,到这儿来。” 我回头一看,一下子愣在

5、了当场。 那个笑颜如花,在氤氲的蒸汽后若隐若现的精致面孔,不是乔浅又是谁?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成年人大方一点。我这么劝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坐了下来。 “小浅,当年” “别废话,点菜。” 看着乔浅脸上的冷漠表情,我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喊道:“老板,鸳鸯锅。” 话一出口,店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人们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纷纷投来了探询的目光。好几秒后,他们才重新转过头去,继续自己的夜宵。 店主皱着眉头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乔浅:“小伙子,我还是给你上个红汤吧我尽量少放辣椒。” 我一乐:“没事儿,上鸳鸯锅。这是我朋友,我们以前经常这么吃。” 听到这话,店主将信将疑地转过身子,端来了

6、一个鸳鸯锅,临走前还叮嘱了乔浅一句:“别惹事,巴将军看着呢。” 看着沸腾的锅底,我好奇地问:“小浅,你们重庆人这么奇怪?怎么” 乔浅再一次冷漠地打断了我:“吃饭。”说完夹起一片羊肉,放进了白汤之中。 她之前不是一直只吃红汤的吗?虽然奇怪,但今晚已经被呛了两次,我也有些脾气,索性不去问她,自顾自夹了一块培根要去白汤里涮。没想到,乔浅突然伸出筷子拦住了我。 “今天,你吃红汤,”她看着我,脸色依旧冷漠,“一口白汤也别碰。” 我悻悻然低下了头。不知怎的,今晚乔浅的气质格外冷冽,竟然让我有些害怕,我不自觉地就按照她说的做了。 尽管店主说过会少放辣椒,但筷子一进嘴,我的舌头就似乎被火烧了一般。没吃几口,我

7、就忍不住伸出了舌头,拼命扇着风。 “不行,太辣了,我要吃白汤!”我这么喊着,在白汤里涮了一块豆腐。 “别!”乔浅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肌肤相碰之处传来一股冰凉,让我浑身打了个寒颤。 她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眼中水汪汪的,近乎是哀求的语气:“阿川,别吃白汤!” 看着她这样子,我却突然一股无名火燃起就是这个表情!当年,我苦苦哀求她不要离开我时,对她也是这样的表情! 我“啪”地甩开她的手,把豆腐塞进了嘴里:“我偏要吃,又怎么样!” 菜一进嘴,我却突然愣住了。熟悉的滚烫口感毫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把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乔浅的脸上露出了夹杂着痛苦和喜悦的矛盾表情,她怅然若

8、失地瘫坐着,闭上了眼不说话。 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想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却看见她仰靠在椅背上,露出了之前被长发遮盖住、雪白的脖颈。细腻如凝脂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绕着一圈针脚。就像是就像是刚刚缝合完毕一般。 我突然有些害怕,转身抛下乔浅就走,连结账都顾不上了。 店主没有拦我,只是在我冲出店门时,似乎隐隐约约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回了酒店,我蒙头就睡,直到日上三竿,才浑身酸痛地爬了起来。 我坐在床上愣了很久,才想起来昨晚的事。犹豫了一下,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记忆里的号码。 “阿浅,昨晚”我已经做好了被埋怨的准备。 “你找乔浅?”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女声。 “您是她母亲吗?阿姨你好,我是乔浅的大学同学,能把

9、电话给她一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沙哑着说:“阿浅已经去世三年了。” 什么?我吓了一跳,明明昨晚我才见过乔浅。 听我这么说,乔阿姨似乎也有些吃惊。我问清了地址,打车去了乔浅家。 没错,乔浅当年不顾我的哀求,执意要抛下我回老家重庆,但却在回来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一场重大车祸,脖子被一截铁片削过,当场尸首分离。后来,乔阿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最好的入殓师,为她把脑袋缝回了脖子上,这才体面地举办了葬礼。 听到这些,我感到一股凉气顺着脊背钻进脑门,想到昨天看见乔浅脖子上的缝合线,颤抖着问:“阿姨,那我昨天看见的” 乔阿姨似乎也很激动,她不住摩挲着手上的乔浅遗像,含着泪说:“那是阿浅回来了啊我念了她三

10、年,她终于回来了你在哪儿看见的她?快告诉我!” 我回忆了半天,才勉强报上了地址。乔阿姨思索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我在重庆住了四十年,从来没听说过这家洞子倒是鸳鸯锅”她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才慢悠悠地问,“阿川,你和阿浅不是一般同学吧?” “这没错,我们以前处过一段时间的对象。”我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就对了,”乔阿姨叹了口气,“老人们给我讲过一个传说这鸳鸯锅,又叫做阴阳锅。过去有人思念去世的亲人,就会在半夜找个阴气重的地方,支起一口鸳鸯锅。如果去世的那人也同样最牵挂他,便会现身一起来吃。活人吃红汤,死人吃白汤,吃完这顿火锅之前,阴阳相隔的两人,就能短暂地相见。我当年也试过,想再见一

11、次阿浅。但没想到,阿浅最牵挂的,居然是你” 听到这儿,我的汗毛早就根根直立起来。猛然间,我想到一个恐怖的事实,忙不迭地问道:“那若是活人吃了那白汤呢?” “活人若是吃了白汤,便是与死人结了鸳鸯。从此阴阳不分,双宿双飞,也有叫冥婚的。”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你不会是” 看我点头,她犹豫着说:“虽然站在母亲的角度,我很想见到阿浅。但凡是结鸳鸯的活人,还没有活过七天的。” 我心里早就一片冰凉,但还是强颜欢笑道:“传说嘛,都是空穴来风。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我不信这些。昨天大概是个奇怪的梦。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嘴上这么说着,我转身逃跑似的离开了乔家。回到酒店,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

12、透。 外面天色发黑,但我连饭也顾不上吃,拿出手机就订了一张明天最早的机票。我要立刻离开重庆! 订单支付完的那一刻,我长出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肚子此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我坐直身子,打算让酒店送一份晚餐上来。 正这么想着,门突然被敲响了:“先生,您的晚餐。” 哟,这家酒店不错啊,真会替我着想。我在心里大大表扬了一番,打开门,却看见服务员推进的餐桌上,放着一个简易的鸳鸯锅。 我汗毛一竖,浑身打了个激灵:“你你怎么送个这东西上来?” 服务员有些疑惑:“刚才,不是您太太打给前台订的晚餐吗?” 我太太?额头上已经慢慢沁出汗珠,但我却顾不上去擦。我咬着牙对服务员说:“没错,刚才是我糊涂了。东西放下,你先走

13、吧。” 服务员一关上门,我就再也忍不住了,冲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歇斯底里地爆发了出来:“乔浅!你给我出来!既然已经死了,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阴间!为什么还要来缠着我!” 我又摔又砸,发泄了一通,却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 我喘着粗气坐到床上,刚想歇上一会儿,关着门的浴室里,突然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女声,轻轻哼唱着曲子,似乎正在愉快地洗澡。 这是乔浅当年最喜欢的歌!看着浴室磨砂玻璃里隐隐约约显出的窈窕身影,我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和乔浅在校外小旅馆的那些夜晚 我攥着拳头冲进了浴室,却一下子扑了个空除了正在喷水的淋浴头,什么人也没有。 外面“啪”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打碎了。我黑着脸回到桌边,看

14、到了地上打碎的一把瓷勺,鸳鸯锅的白汤里,涮着一些菜肴,一双筷子摆在锅边,似乎刚刚用过。 怒从心起,我也不再闹,几步走到桌前,往红汤里涮了几块肉,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尽管辣得涕泪横流,却依然忍着痛苦,喊道:“鸳鸯锅也吃了,这下你满意了吧?还想怎样!” 似乎是消停了下来,接下来直到入睡,什么异常事件也没发生。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却依稀觉得鼻子有些痒痒,好像有谁正拿头发挠我一般。 “别闹!”我不满地挥挥手,指尖掠过一缕秀发,然后猛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逐渐远去那个方向,可是十八楼的窗台啊! 事到如今,我哪里还敢睡?打开手机调出一曲大悲咒,单曲循环到了早上。 乔浅,这是真的跟上我

15、了啊。 我苦笑一声,打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再去前天的那家洞子火锅看看。清晨的重庆,街上还没有什么人。这个慢生活的悠闲城市,带给人特别的舒适感。 但我却并没有心情享受这些,一下车,就冲着那家洞子奔了过去,正巧将店主堵在了门口。 店主刚刚换完衣服,锁上了火锅店的大门,正恭恭敬敬地从供桌上将神像请下,似乎是才打烊。我几步凑过去,伸手要去拍他肩膀。 这位巴蔓子将军的故事,我也稍微查过一些。据说是周朝时巴国的将军,忠信两全,被百姓爱戴,死后一直受巴蜀一带民众香火,也算是本土信仰。 朝阳初升,一缕晨曦落在神像的剑刃上,反射出凌厉的光芒,直射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地伸手挡光,突然觉得被照到的掌心一热,浑身上下一阵

16、轻松,仿佛有什么负担被卸下来一般。 一声微弱的惨叫从耳边传来,迅速远去了。 店主似乎也注意到了,回过头看见愣住原地的我,笑了笑:“惹祸了?” 此情此景,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声拜求:“老板,求你救救我吧!” 店主不答话,只是将神像用红布裹好,小心地放进包里,这才一摆手:“跟我来。” 我跟着店主走了好一段路,进了一间巷子里的茶馆。茶馆似乎是刚开门,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头,正在擦拭着茶碗。 店主似乎是熟门熟路,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一泡老荫茶。” 大概是早上没什么生意,老头送来了茶水,也不走了,坐在一旁盯着我看了两眼:“小伙子,前天那姑娘出事儿了?” 我闻言一愣,仔细看了许久,才猛然想起

17、来,那晚在火锅店里,似乎这老头就坐在隔壁,和一帮老头也一起吃着火锅。 对着店主和老头,我忙不迭地把乔浅的事情说了出来。 店主皱了皱眉头:“小伙子,这事儿要我说,也怪不得旁人,”他喝了一口茶,“你拜过巴将军的神像,哪路妖魔鬼怪也不敢乱来。但这鸳鸯锅,可是你自个儿主动点的,还不顾劝告自己吃了。什么叫自食苦果?这便是了。” 我苦笑一声:“老板,您就别挖苦我了,您敢开这么一家店,想必也是有本事的人,给我指条明路吧。” 店主摇摇头:“我能有什么本事?这家洞子,每天晚上营业早晨关门,来的不是黄仙儿灵怪,就是巫婆神汉,全靠巴将军镇着。那天我看你面不改色点了鸳鸯锅,和对面那女鬼一副熟络样子,还当你是外地来的过

18、江猛龙,到山城办法事来着。想不到,居然是个雏儿!” 我又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老头:“这位大爷,您能在洞子吃饭,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吧?” 老头还没说话,店主已经嗤笑一声:“他?不过泡得一碗安魂茶,山城上下不论阴阳,都给他几分面子罢了,自己都活不了几年了。” 老头也不生气,笑呵呵的,似乎被奚落的不是自己一般。 店主叹了口气:“刚才你借巴将军锐气,暂时驱走了身上的东西,但今天晚上她必然还会回来。你们吃了鸳鸯锅,这事儿巴将军也管不了。要我说,趁这几天,把该办的后事都办了吧。到了下面,欢迎你们小两口再来照顾我生意啊!” 难道真的没救了?我低下头默然无语。就在万念俱灰的时候,老头突然端给我一碗茶。 “放心,船

19、到桥头自然直。小伙子,喝了这碗安魂茶,补补精气再说。不然没等冤魂索命,你就先累死了。” 茶一入口,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我一晚没睡的疲劳一下子驱得干干净净。 “今天晚上,你给洞子张打个下手,就待在那儿。山城三教九流都好他这一口火锅,你在那儿还怕找不着高人帮你?” 这话在理!听老头这么说,我一下子有了希望。没错,解铃还需系铃人,在洞子火锅沾上的事情,说不定也能在那儿解决!我本以为自己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打个下手还是没问题的,没想到却总是给张老板帮倒忙,反而拉低了他的效率,被灰溜溜地赶到了一边。 坐在店门口,我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看着天色渐黑,张老板收拾材料。 “在干嘛呢?”一股香风袭来,耳后传来

20、一个轻轻的声音。 “刷微”话刚出口,我突然僵住了,冷汗从额头滴落,小心翼翼地扭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身后的倩影。 我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躲到张老板身后,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个方向:“乔乔浅” 张老板放下手里的菜,用围裙擦了擦手:“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巴将军的地盘,百无禁忌!” 乔浅从黑暗中露出一张脸来,带着委屈的泪花:“阿川,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什么。鸳鸯锅的事儿,也怪不得我” 我忍不住冲她大喊:“那你走啊!为我好就赶紧走!” 张老板似乎看不过去了,一把将我从身后扯了出来:“天理循环,她也做不了主。你一个男人,能不能有点担当!” 他端出一个鸳鸯锅,“砰”地一声架在桌子上:“你们先聊,我继续忙去了。

21、一会儿别忘了结账。” 我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看着乔浅从夜色中走出,迈着优雅的步伐坐在我对面。 “阿川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乔浅低声说着,拿起筷子在红汤里涮了一块黄喉,然后在茶水里滤了滤,送到了我的碗里。 眼前的一幕让我有些恍惚。记得第一次和乔浅出来吃火锅,我逞强要吃红汤,结果辣得半死,乔浅为了让我尝到原汁原味的重庆火锅,都会把菜在红汤里烫好后,再放到白水里过一遍。而黄喉,也是我最爱吃的菜。 这样熟悉的场景,将我的恐惧也冲淡了不少。我夹起那块黄喉吃下,犹豫了几秒,夹起一片羊肉在白汤里涮好,放到了她的碗里。 “过去都是我吃白汤你吃红汤,想不到现在却反了过来。”我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乔浅却没

22、有吃,低头流下泪来:“阿川,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不好,”我摇了摇头,“当年你执意要走,让我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错过了校招季,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用了三年才勉强走到正轨。现在你又把我毁了。” “对不起,”乔浅哽咽着,“当年我妈一定逼我回来,甚至说我不回家就自杀,我也没有办法” “行了,”我打断了她,诚恳地盯着她的眼睛,“既然过去了,我们各自松手不行吗?你能放过我吗?” 乔浅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我现在被限定在了你的身边无法离开,你也会慢慢被我吸走阳气,这是改变不了的。” “我当多大的事儿,原来就是个阴阳扣啊。”一个尖利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婆婆翘着腿坐在一边,

23、抽着一杆老式烟枪,斜眼看着我们。她的身边站着几个老头,其中一个正是茶馆那位。 茶馆老头冲我笑了笑,指着老婆婆说:“这是观音桥的严奶奶,红事白事都熟络得很,要说山城谁有办法解开这阴阳扣,非她莫属了。” 严奶奶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恭维我?早五十年干嘛去了?” 茶馆老头尴尬地一笑:“淑芬,外人在场,年轻时候的事儿就别提了。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个干嘛?” 严奶奶白了他一眼:“行了,和你那帮死鬼追忆似水年华去吧,这事儿交给我了。” 茶馆老头冲我摆摆手,和其他几个老头坐到一边去了。 我冲老婆婆作了个揖:“这位严奶奶,您真能帮我?” “他都把海口给我夸出去了,我不行也得行了,”严奶奶看了一样几个老头的

24、方向,不满道,“真是的,宁愿天天晚上陪这帮死鬼也不肯去我那儿坐坐。” “死鬼”?我觉得有点别扭,这不是对丈夫撒娇才会用的词吗? 严奶奶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嗤笑一声:“那几个是他老战友,不过现在也只能每晚在这个洞子见面了。我叫他们死鬼,你可别想歪,字面意思而已。” 我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吓得不敢再问,缩着脖子往老头们的反方向退了退。 严奶奶看了一眼乔浅,磕了磕烟枪:“你们这事儿啊,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我好歹也在职场混了几年,闻弦声而知雅意,掏出兜里所有的现金递了过去:“那严奶奶您看,这话该从何说起?” 严奶奶数了数钞票,满意地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要解开这阴阳扣啊,有两条路。其一呢,是

25、我曾经听到的法子,早些年间,成都有个女娃,结婚一个月就成了寡妇,思念丈夫成疾,就请了阴阳锅。但后来又后悔了,托人托到了武侯祠,才解决了这事儿”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诸葛武侯的大名,谁人不知?这法子定然靠谱! “找个八卦俱全的地界,再摆上一道火锅。所谓以毒攻毒你猜猜,这回要摆个啥子锅噻?”说到这里,严奶奶居然卖起了关子。 我凝神想了一想:“武侯八卦难道是?” “对头!”严奶奶一拍大腿,“这个锅底,就叫九宫格!” 我闻言一愣,忍不住环顾四周,就这家店里,至少有七八个九宫格正在烧着。就这么简单? 严奶奶继续说道:“当然,这九宫格也没这么简单。首先这锅底,得用蛇骨、虎筋、豹胎等九种名贵药材,熬煮时候

26、,得凑齐九个有能耐的高人,上告罗睺、计都等九曜星君” “停停停,”我赶忙打断了她,“神神叨叨的,炼仙丹呐?我哪来这么大本事凑齐这些?” “不然你以为呢?”严奶奶瞪了我一眼,“这可是从阎王手下抢人!” 乔浅嗫嚅着说:“阿川,我家还有些积蓄,要不然” 我摆摆手:“我去过你家,知道你妈也没什么钱,再说多这几万块也顶不上什么用。严奶奶,您还是说说,这第二条路吧?” 严奶奶此时却突然住了嘴,似乎有些犹豫,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其二,既然阴阳相逆会害你性命,索性就阴阳一统罢了。” 我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来:“什么意思?这就是要我当鬼咯?” 乔浅却仿佛听懂了什么:“阿川,严奶奶的意思是,让我还阳。”

27、什么?我今晚受到的惊吓加起来也没这句话大。乔浅是死了三年的人了,骨灰还在公墓里埋着呢,怎么可能还阳? 严奶奶眯起了眼睛,似乎带着一些危险的光芒:“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诱惑,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找具刚死不久的尸体,让阿浅” “不,尸体可不行,得是生龙活虎的年轻姑娘,还必须对你十分信任,心甘情愿入套才行。”严奶奶话音一落,又抽起烟不说话了。 信任我的年轻姑娘?这一时半会儿这要到哪里去找?我不由得发起愁来。 “叮咚”手机突然来了一条微信。我拿起一看,突然愣住了。 “学长,我抽中一张去重庆的免费机票,明天就去旅游啦。听说你也在重庆,要不要一起吃顿饭啊?”落款是一

28、个灿烂的笑脸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严奶奶和楚楚可怜的乔浅,内心忍不住挣扎起来。 “你只剩五天命了。”严奶奶冷不丁地提醒了我一句。 我一咬牙,下定决心,回复了她:“那就这么定了,学妹!” 打完这几个字,我浑身湿透地瘫在了椅子上。“学长,这么神秘,你到底要带我吃什么好东西啊?” 顾凉乖巧地跟在我后面,看我一直沉着脸不说话,才小心翼翼地揪了揪我的衣角。 我不动神色地侧过了身子因为真的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学妹。我承认自己不算个好人,但还做不到面带微笑地将一个信任我的人送入深渊。 “前面就到了,这是重庆最正宗的洞子火锅,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嘻嘻,”即使背对着她,我也能听到顾凉带着笑意的

29、声音,“我相信学长找的店肯定超级好吃,学长最靠谱了!” 火锅店门口,张老板注意到了我,放下手中的活计,皱着眉头看了顾凉一眼:“阿川,这是谁?”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被张老板看见了! 据严奶奶说,山城上下,只有这里风水最好,适合办事,所以张老板的火锅店才会开在这里。但我们即将做的事,终究还是属于伤害无辜,巴将军是否会同意还不得而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干脆瞒着张老板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额头沁出冷汗来,支支吾吾地说:“这是我朋友,专门从外地来的。” 没想到张老板闻言居然一挥手:“既然是外地的先生,就别拜巴将军了。道不同,冲撞了不好。” 我懵懵懂懂地拉着顾凉走进店里,才猛然反应过来,张老板估计是

30、把顾凉当作我请来解决事情的风水师了! 和顾凉落座,我用眼角的余光斜视一边,严奶奶和茶馆老头坐在邻桌,悄悄对我点了点头。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凉已经开了口:“学长,想不到还真的有火锅店啊,午夜了生意还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之前是找个借口拖延时间呢!” “拖延时间?”我一愣,“哪有大晚上拖延时间不让你回去的,除非” 说到这里,我自觉失言,尴尬地闭了嘴,却看到顾凉已经脸蛋通红地低下了头。 火锅上来了,我连忙指着菜肴缓和气氛:“呐,尝尝这最正宗的重庆火锅。我知道你不爱吃辣,专门要了这种锅底。” 眼前的火锅,看上去像是两个同心圆。大圈里全是红汤,但正中的一个小环内,煮着一小片白汤。这种锅底,有些外行的火锅店

31、也会叫做“鸳鸯锅”,但最正确的叫法,是“子母锅”。 没错,这就是严奶奶所说的办法。如果说,吃了鸳鸯锅会“双宿双飞”,那吃了子母锅,便是“你中有我”。 顾凉咽了咽口水,夹起一片豆腐要涮,我赶忙拦住了她:“别急,我有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 乔浅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坐到顾凉的对面,对着她露出了一个不忍的歉意笑容:“你好,我叫乔浅,是阿川的女朋友。” 顾凉的眼神一下子变了,筷子上夹着的豆腐不小心掉在桌上,她手忙脚乱地去夹,被我先一步拦住了:“没事,掉了就算了。” 顾凉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失望的笑容:“学姐你真漂亮,和学长好配啊” 乔浅似乎从顾凉的笑容里看出了什么,扭头瞪了我一眼:“谢谢学妹的夸奖,我是本

32、地人,你远来是客,好好尝尝重庆美食。” 她在白汤里涮了两块肉,分别夹给了顾凉和自己。我则硬着头皮在红汤里涮着菜,不声不响地吃着。 看到顾凉吃下了那口菜,乔浅突然站了起来,对顾凉鞠了个躬:“小妹妹,对不起,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顾凉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突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啤酒,仰头一口气喝完,大声对我们说:“学姐学长,我祝福你们。不用指教了,我也不想没事来打扰你们” 她也站了起来,揉揉眼睛往外走:“学长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先回去了。学姐,替我照顾好学长。”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苦笑一声。傻姑娘,你和乔浅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严奶奶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乔浅叹了口气,向顾凉消失的方向飘去。这一晚,虽然没有乔浅在,但我依然没有睡安稳,整夜都在担心事情是否顺利。 直到早晨,我接到了顾凉的电话。 “学妹,你找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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