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尽风华.docx

1、潮起潮落尽风华潮起潮落尽风华 曼谷唐人街的益生甫记，是一家超过50年历史的咖啡店。天色渐黑，在这里喝咖啡的老人们还不见归意。 曼谷唐人街的郑老振盛饼店，华人老板与泰国店员。老板无奈介绍说，自己的孩子不愿继承祖业，百年老店恐怕要后继无人了。 在海外，你几乎找不到第二个国家，能像泰国这样拥有如此辉煌的潮汕人发展史：在这里，潮汕后裔开创了一代王朝，从历史到现在，有数量众多的政府总理、部长是潮人后代；在这里，潮汕人曾掌控全国经济命脉，至今泰国的首富还是潮汕人 但同时，泰国的潮商传统、潮州话和潮剧，却淡化得比其他东南亚国家更快，很多潮汕移民到第三代已经不会讲潮州话，他们对于潮州文化更是一知半解于是，那些

2、富有家乡情结的移民后代们，开始了一次次的拯救。 11月13日晚，泰国曼谷。郭子仪独自坐在咖啡店门口，一双浑浊的眼睛凝视着耀华力街上的人流。白头发的华人、泰化的潮汕口音、褪色的老旧招牌、街上川流不息的日产汽车和外国游客夜色下，唐人街如一个强大的漩涡，将各种元素吸附、糅合，慢慢发酵。在滚滚向前的历史暗流中，泰国潮人如河中泥沙，他们必须随波逐流，又试图在沉浮中保留自身的传统。 忆往昔岁月峥嵘 郭子仪已经80多岁了，他身后的益生甫记，据说已有50年历史，是远近闻名的咖啡店。50年风雨寒热，郭子仪总不会缺席。来了，就在角落里找个地方坐下，点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消融半个世纪的年华。 “我是唐山人。”郭子仪

3、用潮州话自报家门。唐山，意即大唐的江山，泰国老一辈潮汕华侨们用此指代故乡，并以“唐山人”自称。“读懂千年金钩银画样，习惯故乡白米面或汤，一杯清茶道汉唐，妙笔丹青画平安”一曲龙文至今仍飘荡在泰国的街头巷尾，那是多么浓郁的思乡之情。 郭子仪的父母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从老家澄海移民到泰国，不久就生下他。因为家境贫寒，郭子仪并没读多少书，从小在唐人街给人打工、看店，长大了娶妻生子。80年一转眼就过去了。 “回过唐山吗？” “没有。赚不到钱，不敢回去呢。” 夜深了，郭子仪还兀自坐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沿着耀华力街行走，随处可见和“益生甫记”一样的华人老店。灰暗的灯光、古旧的招牌，凝固的是数十年、上百

4、年的时光，让人幻觉置身于历史博物馆。 百年老店潮味渐失 晚上10时，唐人街上依旧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郑老振盛饼店68岁的老板娘杨妙金一边忙着手头的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回答记者的问题。她的丈夫，老饼店的第四代传人，却仿佛置身世外，兀自看着电视，对各色访客看都不看一眼。 杨妙金说，老店是其丈夫的祖爷爷所开，专售潮州饼，至今已有上百年历史。时代更迭，但祖传的秘方没有任何改变，就连包装盒所用的图案，也沿用至今。 “我们是曼谷最大的一家潮州饼店，逢年过节生意就特别好。我们在泰国76个府都有顾客，很多美国、英国、法国的华人都专门来这里买。”杨妙金平淡甚至带有些埋怨地说，他们的子女忙着自己的生意，不愿意过来

5、帮忙，只能请外面的人。 同样的问题，考验着更多的唐人街潮州商人。对于小店老板而言，子孙的选择或许只是职业的不同，但对唐人街的潮人大亨来说，子女的选择影响的将是整个商业帝国乃至整个家族的命运。 唐人街黄金大王陈振治已经70岁，这位泰国华商的传奇人物，1955年赤手空拳来到泰国，凭着自己的努力打造出一个黄金王国。唐人街的黄金市场，被五位讲潮州话的大商人掌控，他们可以决定全泰国的金价。而今，这五个“话事人”都已经进入半退休状态，企业都由子孙后代掌管。 “我放手让儿子们做之前已经观察了近十年，他们做生意是没问题的，但有些问题年轻人谈不拢，还是要我们这些老人出马拍板。”陈振治说，潮州人做生意有自己独特的

6、地方，但后一辈人最多只能学到六七成，而且他们对潮汕老家感觉陌生，会讲潮州话或者普通话的不多。 潮语潮剧乡音何在 泰国潮安同乡会被中国城一片街市包围，街上各式泰国商品琳琅满目，往来人群肤色、语言各异。但一走进同乡会馆，扑面而来的是汉字、潮音和地道的潮州风物。11月13日，刚好是本月的第二个周六，这是泰国潮安同乡会会员们聚集商议会馆事务的日子。 在外人看来，这更像是一个老人会。会议结束，一楼的宴会厅逐渐喧哗，一个个头发斑白、绝大多数年龄在60岁以上的老人走进来，用潮州话交谈得起劲。更让人感动的是，当宴席开始，老人们竟踊跃排队上台表演，或歌或舞、或唱或念，但总不离一个主题：乡音乡调。 老人们唱得起劲

7、，但阿栋却摇摇头说听不懂。 32岁的阿栋穿梭于会馆各个地方，他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皮肤黝黑，穿着宽松衬衫的阿栋，从外表上看很难确定是否华裔。“我是潮州人的后代，但不大会讲潮州话。”阿栋吃力地用潮州话说。从小没读多少书的他，虽然是泰华移民第三代，而且在同乡会工作多年，但一说潮州话，如同举重般吃力。 “很多年轻人都是这样的。”林元空也在会馆工作，属于泰华第二代，今年61岁的他和阿栋是很要好的朋友。林元空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泰国当地人，已经生了三个小孩，“他们现在和潮汕老家没有什么联系了，既不懂潮汕习俗，也不会说潮州话”。 与潮州话“后继无人”的局面如影随形的，是泰国潮剧所面临的严峻考验。午餐结束后

8、，泰国潮安同乡会荣誉理事长张荣炳匆匆跳上车，去参加一个潮曲交流会。 200多年前潮州人移民泰国的高潮，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的第二次潮汕移民潮，一度带来潮剧在泰国的兴盛。据说，当时在潮人聚集的曼谷耀华力天外天一带，竟同时有五大班潮剧戏班，日夜上演，长年不断。 但现在，泰国潮剧已经是“落花流水春去也”。其中最直接的原因，自然是潮州话在泰国的式微；另一方面，因为新兴媒体电影、电视的盛行，传统潮剧迅速退出戏院，再加上泰国潮人经济地位的提升，加入潮剧团的潮汕后裔越来越少，许多戏班只能招收泰族人当演员。 “我们不能否认，泰国潮剧遇到了挑战，有时候我们出去巡演，甚至连一个观众都没有。”在泰国出生的潮汕后裔

9、庄美隆，几乎将潮剧看成自己的生命，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在煎熬之中，如何拯救潮剧？如何拯救泰国的潮汕文化？ 同样受煎熬的，还有很多的泰国潮汕后人，于是，一场场“拯救”潮汕文化的行动也随之而来 学者视点 历史原因导致传承断层 二战前后，大量潮汕人移民到泰国，他们在曼谷的耀华力一带开店做生意，往日场景曾盛极一时，不管是到这里做生意还是当官的，都必须先学潮州话。据说当时的老华侨到中国驻泰国的机构办事，发现工作人员不会说潮州话，愤然曰，“你们是唐山人，竟然不会说唐山话！” 200多年前，潮汕人后裔郑信建立泰国历史上第三个王朝 吞武里王朝(17671782年)。从那时开始，一代代潮汕人循着祖先的足迹来到这个

10、热带国家。到今天，泰国土著和潮汕移民之间已经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融局面，潮汕人后裔遍布军、政、商各界。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和潮汕“水乳交融”的国家，潮汕传统的传承却突然陷入困局中。 泰国华裔学者林宏介绍，1942年珍珠港事件后，日军席卷整个东南亚，当时的泰国军政府与日本合作，在泰国推行排华政策。虽然二战在三年后结束，但泰国政府继续实行消灭中文的政策，一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泰建交后才恢复正常。 正因为这一波折，泰国，这个原本深具潮汕底蕴的国家，目前在海外潮汕文化的传承方面却出现了断层。那些二战前移民泰国的潮汕人多已作古，第二代华人后裔也已走进黄昏岁月，第三、第四代潮人，就像水渗进泥沙，悄无声息

11、融入泰国社会中。如何将“潮味”在泰国维持下去，正是摆在潮人社群面前的严峻课题。 第17日行程 吉隆坡-槟城 昨日，商帮之旅车队从吉隆坡出发，继续回程，经过“最美城市”怡保，晚间到达马来西亚槟城。今日，队员们将继续在槟城探访。 微博直播 Ivanzhong： 怡保大好，广东菜胜过广州，不想回去了。 理子： 有幸观礼了马来西亚的华文学校 循人独立中学的毕业典礼。校长给学生颁奖，所有学生上台后自觉先鞠躬，进一步，领奖，退一步，鞠躬。有多久没见到这么懂礼貌懂礼仪的学生了。在海外的华人子弟，接受的传统文化教育比我们国内的学生更多。国内的教育，也该到了反思的时候。 槟城：欢迎粤商来买房 当地行政议员为新粤

12、商来此投资出谋献策 昨日，商帮之旅车队从吉隆坡出发，继续不同寻常的回程路，经过被队友评为“最美城市”的怡保，到达获世界文化遗产称号的槟城，该地的行政议员给予新粤商们众多在此投资建议。 槟城州旅游发展及文化委员会主席罗兴强行政议员表示，槟城的经济构成以工业为主，占据近38%比重的旅游业也是其中的重要部分。他说，中国的游客在槟城位居第三位，是个重要的市场，槟城已经在广州多次的博览会和深圳的文博会做推广，这里有三小时就到达广州的直航航班，有与华人同根同源的中文，还有口味相近的饮食。 罗兴强建议，马来西亚正在推动大马第二家园的计划，欢迎外国人到此投资房产，只要有50万马币就可以在此买房，房价绝对比广州

13、和深圳都要便宜，而且对比新加坡、泰国等未开放房产投资的国家，槟城有着独特的优势。 罗兴强还表示，槟城作为重要的海港之一，货物来往方便，加上马来西亚沿用英国的交易制度并有所改善，与国际接轨和沟通更为容易，因此他建议新粤商还可以在这里设厂。 话题 侨团：华侨凝聚力之维系 早期东南亚华侨远离故土、漂泊异国他乡，从一无所有到闯出一片天下，筚路蓝缕何其多。要生存、扎根，就必须彼此依靠、同舟共济，各种华侨社团由此逐渐形成。资料显示，仅在马来西亚就有7900多个侨团，其中百年以上历史的地缘性社团有83个，而马六甲惠州会馆、槟城广汀会馆、嘉应会馆等等社团更是超过了200年历史。 寺庙、义山成为侨团雏形 中华民

14、族有重视祭祀典礼的传统习俗，这些习俗也随着华侨一起漂洋过海。寺庙，也成了华侨聚集的场所。“对华侨而言，南洋的生活是一种冒险，他们需要一种精神上的支柱和寄托。”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院长庄国土说。 另一方面，有些华侨在东南亚国家过世后，因为贫穷、鳏寡等原因后事无人照料，出于同胞宗亲情谊，就会有一些领头人出面购置山地作为公共坟场，让华侨丧家直接造坟客葬，待将来有条件时子孙可以把先人骨骸送家乡安葬，即通常所说的“义山”、“义冢”。1673年马六甲华侨修建的“青云亭”，以及后来广府帮之“碧山亭”、客家帮之“绿野亭”、潮州帮之“泰山亭”等等，这些寺庙和义山都是基于地缘建立起来的侨团的最初形式。 同乡、同行相

15、聚渐求发展 早期华侨大多是和亲友、乡友一起远渡南洋。最初也许只有几人，随着下南洋的人增多，同姓宗亲或者同乡纷纷投靠，形成海外华人生活社区。后来，18世纪末尤其是进入19世纪后，这种以血缘、地缘为基础的侨团、会馆纷纷出现。 1819年在新加坡成立的“曹家馆”是最早成立的宗亲会馆，尔后更有“南洋唐氏总会”等一大批同乡、同姓氏组成的侨团。“在华侨社团中，这种同乡会馆数量最多，占华侨社团三分之一以上。”庄国土说，“同乡、同地域”是华人社团最重要的联系纽带。 华侨谋生手段包罗万象行业众多，逐渐开始形成了以行业为基础的华侨社团。这类社团多是为了维护自身从事行业的利益而起。“随着华侨社会经济发展，还慢慢出现了文化、慈善、教育、体育等进一步分化的社团。”庄国土介绍，这些性质的社团中影响较大的是慈善团体，比如泰国曼谷华侨报德善堂等。 20世纪后，侨团发展相对成熟，不仅数量多，社会影响也逐日增大，开始出现了超越地域、帮派、行业的大型社团，尤其各种总会、总商会。 A18-19版采写：南都特派吉隆坡记者 陈颖镭 庄树雄 南都记者 刘晓燕 见习记者 王日晶 摄影：南都特派吉隆坡记者 亚牛 钟锐钧南都制图：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