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世纪蒙古族儿童文学略论新世纪蒙古族儿童文学略论 就中国少数民族儿童文学的范畴来说,新世纪蒙古族儿童文学,一直处于上升、上进的状态。 进入新世纪,蒙古族作家们充分地利用自己独有的本民族生活积淀,开掘埋藏其中的历史的、文化的意义,使题材优势发挥到极致,使语言特色渲染出韵味,从而使儿童文学民族性更显丰富丰厚。 1 动物文学的兴起,这是一个常说常新的话题。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写了黑焰黑狗哈拉诺亥狼谷的孩子等一系列动物小说,许廷旺也连续出版了马王头羊草原犬狼犬赤那罕山雪狼狼道火狐等长篇动物小说。此外,黑鹤的短篇黄昏夜鹰、许廷旺的短篇沙松,在书写古老传统、动物尊严等方面都有新意。他们几乎写遍了草原上具有灵
2、性的动物。这两位作家,同是内蒙古东部地区人,同是“70后”,但一个生长在呼伦贝尔的草原深处,一个生活在科尔沁的草地与庄稼地的交错处,一个是企业文化工作者,一个是小学教师。生活情境的不同、文化背景的差异,使他们即便是写同一题材,写来却各有其独特之处,因此笔下的草原动物们也就无比生动起来。如黑鹤写了一只名叫巴努盖的老牧羊犬,写巴努盖对书中草原少年的亲近,极具荒野气息,作者甚至从巴努盖的视角来描写草原的荒凉和广袤。而许廷旺写的年轻牧羊犬赛汗却是另一副模样,它对草原儿童是如此的依顺和依恋,作者通过赛汗一路上遇到蝴蝶、大青马、草原鼠、野兔时的情景,写出了草原的生机和活力。 这两位作家作品的特色对比,凸显
3、出当下蒙古族动物小说的民族风采,也凸显出这些作品在草原文化建设中的意义。可以看到,这些动物小说中所描述、所表现的人与自然互为依存的关系,正是生态文明、生态理念中的核心问题。黑鹤在狼血中曾细致地描绘牧羊犬诺亥追寻、捕杀一只在草原上到处挖洞、啃草的旱獭的过程,暗示着草原上人的生态意识、生态观念的由来。许廷旺在马王中非常细心地描写了沙尘暴在冬春两季频频袭击草原的情景,又写出了当下草原急速沙化的生态危机。而把现实中的生态危机写到极致时,令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现场感和鲜明的质感,具体地领悟生态文明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而这些动物小说中所呈现的风云变幻、草木枯荣的天地现象,所展示的物竞天择、生态平衡的自然规律
4、,既是悠久的客观存在,也是幽深的艺术陶冶。这一点又正好与蒙古族儿童文学创作中既定的丰富民族儿童智慧的精神高度契合。因此,作品中的动物们常常演变为一种象征,它们的种种故事也就成为一个个奇妙的寓言,从而使儿童动物小说更具哲理性。 这些小说虽然大都以动物为主人公,但都着意于刻画、塑造草原少年形象。如黑鹤作品中的那日苏、小巴特、阿尔斯楞,许廷旺作品中的敖登、达来,既表露出童心的纯美善良,以及人类与动物相互理解与关爱的一种默契,更张扬了草原上新一代少年血性、阳刚、硬朗的气概,彰显出草原民族心理素质在新时代的新发展。由此,作品巧妙地将原来的自然生态腾挪至社会生态,写出当代人“生态道德”的缺失,使新世纪草原
5、少年正气一身、豪气满怀的精气神感染了读者。 显然,浓郁的民族地域文化韵味、深厚的生命家园意识、鲜活的草原少年形象、强烈的理性和艺术冲击力,构成了当下蒙古族儿童动物小说发展中的特色。 值得注意的是,新世纪中,蒙古族老作家们,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侧面,写了不同题材不同类型的动物文学作品。如青海省蒙古族老作家察森敖拉的长篇小说天敌,写的是草原上马背学校蒙古族儿童在广阔草滩欢乐地放牧的生活。作家巧妙地以大草原上打狼英雄、老牧人达尔吉爷爷的孙子超尘把全身白色、嘴巴黑色的狼崽当作狗崽来驯养的故事为主线,曲曲折折地写到“黑嘴吧”怎样扑杀小飞鸟、咬掉猪尾巴、冲向流血的小羊羔;怎样咬伤祁才郎的小腿,还差一点咬掉
6、达尔吉爷爷的鼻子。又自自然然地铺陈“黑嘴吧”怎样帮助祁才郎找回了牛、抓住了盗牛贼;怎样参与草原师生们的灭鼠行动并立下大功。然后,又认认真真地叙述“黑嘴吧”怎样在受到表彰的会场上回应狼群的嚎叫、怎样飞奔而去又迅速跑回。出人意料的描写,动人心魄,摄人心魂,更令人回味着、思索着人与动物、人与自然之间的诸多问题。 可见,在时代进步中,老作家们与时俱进,他们与青年作家的创作各有其独特和奇异之处,各有其历史内涵和现实意义。动物文学中的情味和意味因此也就无比悠长起来、深远起来。 2 新世纪以来,我国城镇化的速度一直不慢,但,蒙古民族聚居地区依然是在草原山林;从实际上来讲,蒙古族作家记述本民族儿童的生活、现实
7、,抒写民族儿童的、情感,大都是在本土儿童文学范畴中。 如今,新世纪已经走进了第十六个年头,本土儿童文学十分明显地在小说、散文两条路径上大幅度拓展。这两者看似十分统一,却也各行其道,彰显着它们的多姿多彩、活泼活泛。 内蒙古蒙古族老作家阿云嘎的短篇小说第九个牧户,写“文革”时期“我”到一个偏远的放牧点去招生的事。九个牧户九个孩子,但只能录取三个。作家以似乎很平常的语调叙述着女队长乌德巴拉家宽敞的砖房和寡妇南斯勒玛家小小的旧毡包,叙述着乌德巴拉的颐指气使和南斯勒玛的穷苦凄凉,其间更凸现了南斯勒玛儿子小哈达的善良进取,天真可爱。作品中对母子俩见到招生老师时神态的刻画,对母亲为儿子买了最贵的书包而后又送
8、给了即将外出上学的乌德巴拉女儿的神情的描绘,令人心灵震颤。那些曾经被回避被遮蔽的社会真相,在今天创作中得到一种历史真实的尊重与切近,历史感与现实感相交织,并因此丰富与深化了民族儿童文学作家在当代民族文化与乡土层面上的掘进与突破。 吉林省蒙古族作家陈晓雷(图特戈)的美文集我的兴安 我的草原,是作家新世纪以来创作的适于儿童阅读的本土散文集,清新优美,质朴淳厚,从中可以看到儿童散文在民族儿童文学范畴中的美学品位和价值。 陈晓雷,出生于大兴安岭甘河小镇,在高高兴安岭的坡地上、山林间度过童年和少年。长大后当过矿工,做过记者、编辑,现在是省级机关公务员。在他的创作生涯中,山岭、森林里的日日夜夜,童年、少年
9、时的辛辛苦苦,是永远无可磨灭的记忆。那是他志向、志气的火种,长久地埋藏在心底,无论是热爱生活的炽热真情,还是珍爱青春的炽烈激情,都会即刻点燃他内心的心志之火、心气之火。这就使他童年、少年时的一段段经历、一次次感触、一回回体悟,化进了这本被列入“中国美文名家名作典藏书系”的散文集。 在这本集子里,陈晓雷以天然、淳真的笔调描述出内蒙古呼伦贝尔地区大兴安岭原生态的山林风光及居住在这里的蒙古族、汉族、鄂温克族的小孩子们日常生活的点滴情趣;以家乡人最熟悉、最顺耳的声气讲述着内蒙古高原上那山那河那树那草,以及山岭上的神灵、河岸边的神树,和树林传达出的大自然的声音、草丛呈现出的大自然的色彩。他,面对辽远宽广
10、的山野草原,书写着生于斯长于斯的这块土地,写出不一样的、浸透着他内心热爱这块土地的情感的鲜活的文字。如大岭高粱果爬犁小记,都记叙了大自然赐予小孩子清甜的山泉、酸甜的野果以及可以溜冰的湖面、能够滑雪的缓坡等无可比拟的活力和无可想象的乐趣;文字里夹带着卷了雪粒、裹了雪雾的怒吼的狂风,以及勇往直前、锐不可当的昂扬的朝气,流淌着人与自然相依相存、互帮互助的生命气息;都活生生,活泼泼,给人以激励和鼓舞。 应该特别提到的是,陈晓雷新世纪的儿童散文,不只是写了家乡土地上令人难忘的心思和心仪,写了回味无穷的心智和心气;他的笔下,还写了“八岁的我”严冬时随母亲上山砍柴,险些把脚冻掉,仗着爬犁才得救的危难场景;写
11、了“十二岁的我领着八岁的弟弟”进东山,找到一棵又粗又高、枝干倾斜的枯柞树,我狠劲地锯着,却在大风中被倒下的干柞树压住了右脚的危险情景。他笔下的贫穷、艰难、危险、祸患,都呈现着一种精神一种压不倒、击不垮的坚韧不拔的精神,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自强不息的精神。陈晓雷始终在写蒙古高原的壮观和酷寒,始终在写蒙古族儿童秉性的剽悍和不屈,始终在写那一年代童年的被摧残和被损害;而读者正是从这个独特的地域环境、独特的生存际遇的具象描绘中,感受到了历史变迁对民族命运、儿童生存的巨大影响;感悟到了自然情怀与人文关怀的紧密关联。 显然,本土儿童散文,虽都属一幅幅小巧玲珑、充满生气的民族地区的风景画、风情画、风俗画
12、,却活泼泼地呈现出生活的朝气蓬勃、生命的活力无限。在物质化、科技化越来越严密的今天,边远的牧区也正在被卷进城市化的洪流中,对蒙古族人世代生息的地域风土、地势风光的诗性描写,正体现着不同民族人的精神向度,体现着蒙古族人在历史中形成的崇尚朴实、向往朴厚、喜爱朴素的民族文化心理。而这一点,也正是当下蒙古族儿童散文创作的一种无可替代的人文魅性。 可见,民族性、地域性、人文性、儿童性的交融,正是新世纪以来本土题材蒙古族儿童散文的亮点。 3 奇幻文学,令大、小读者刮目相看。 一些蒙古族儿童文学作家,善于运用奇幻的艺术手段来反映现实生活。平中出奇,变幻多端,非常符合儿童审美心理。“奇幻”本身是有魅力的,在儿
13、童心目中,“奇幻”更是美丽的。但真正打动人的,是它在华丽的笔法、隐晦的笔调中所包含的对万事万物的可能性的探索,以及由此蔓延开来的丰富的想象和自由的幻想。因为,这里所包含的,也正是对生活前进、对儿童成长、对民族未来的热切希冀;作品的奇幻性融合于儿童文学的民族性、当代性之中。 如蒙古族老作家力格登的短篇小说人,以一只小牛犊的目光看人,看人的模样,看人对牛的爱抚与亲近,并为人对牛的饲养、照料而感激、感恩。可是,到了寒冷的冬天,小牛犊却看到,房子东面原来铺着狼皮的地方铺着它额吉的皮,在旁边的一块石板上,放着它额吉的头。它看到人在擦拭那个马兰叶片似的殷红物件。小牛犊,是蒙古族儿童最亲近的动物之一。描写小
14、牛犊单纯、快乐的心情,和平常的所见所闻,可感可信,却奇智奇巧,似是而非,似非而是,不似又是,是又非似,物象非凡,有一种非奇幻文学不可及的美学意义。力格登也用奇幻手段创作童话式小说。如神奇的皮囊(蒙古文),写生活在草原上的蒙古族少年在岔路口毅然选择了求知、探索、进取的坎坷不平的道路。历经艰难险阻,背负的皮囊竟变成了菱形的博士帽,牢牢地戴在了爱动脑筋的少年头上。这样的作品在思想上、艺术上都有新的创意。 其他,如青年女作家陈璐的童话笨鸟的世界,作品的主人公是天才男孩塔克,他可以自己看到、也可以帮助别人看到不同的人唱歌、说话或弹琴的声音。“我”的爸妈一向逼“我”弹琴,自从看到“我”的琴声似大冰山一般冰
15、冷、冻硬,就一改以往的态度,任女儿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塔克也终于成为一名培养大音乐家的教师。作品以独异、奇异的想象,凸显出当今儿童教育中应该注意的问题,那就是:应该尊重个性,张扬个性。 另一位女作家杨瑛写的一篇题目为苹果不再从天而降的童话,用“一只蚂蚁”的口吻来叙述,共19个小节,好像是很传统的童话故事,但,故事发展得离奇古怪,让你想不到、猜不着,出奇不意地传达出生活中的一种哲理和哲思。 4 随着国家现代化的历史进程,蒙古族儿童文学作家的创作视野愈来愈广阔。面对愈来愈多的本民族儿童离开家乡走进城市求学、生活的现实,他们不再用过去那种单一的、狭窄的眼光去观照蒙古族儿童的成长了。不少作家从新的
16、时代高度来关注、关怀已经在城市里的民族儿童的思想、情感,并在这方面的创作中作出探索和努力。 女作家韩静慧就写了一系列关于当下儿童与父母、与老师、与同学之间的种种纠葛和绵绵情意的长、中、短篇校园小说。 长篇M4青春事,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切入蒙古族少年生活,力图探索民族传统文化对于早已在城市社会中与汉族同学朝夕相处的蒙古族少年的影响,以及在他们心灵上留下的痕迹,并在新的群体中去发现这一代有着优裕的家庭条件、受到良好的学校教育的蒙古族少年的不同性格作家写了北方某城市一所收费高、条件好的私立学校里几个新入学的蒙、汉族富家子女的性格碰撞与思想变化。小说中,班长韩林,是一个爱憎分明、敢作敢为、很自信的男孩。
17、无论是老师评职称不公道,还是有的孩子因家贫而辍学,他都要呐喊,要干预。他的正义感和新一代人的使命感,渗透着蒙古民族血统中那种豪爽、那份智慧、那股勇气。非常鲜活地显示出漫长岁月中蒙古民族上层在城市定居、接受现代文明、与汉民族和睦共处相互影响的历史流程和生活轨迹,也显现出祖国这个民族大家庭的生动内涵。 作家还着力写了一个名叫卓子的蒙古族女生,写她的刻苦努力、热情善良、坚强乐观,令人感受到在她身上所蕴含的蒙古民族的坚韧、剽悍的精神。我们也由此进一步感悟到,在刻画远离家乡走进城市的少数民族少年形象时,必须致力于表现民族精神、气质在他身上的表现和体现。这是最难表现的一点,深刻地透示着新世纪新时代中蒙古族
18、儿童文学的新的民族特色。 之后出版的“神秘女生”系列中篇三本(咱不和女生斗气拯救懒女泡泡外国来的小女生),又写了一个随父母来上海插班读书的蒙古族男生米来。他从塞外小城来到国际化大都市,明中暗中受到同学的歧视和欺负,但他阳光、进取、善良、大度。他总是直来直去,忙里忙外,为同学、为班级;是一个高高大大、快快乐乐的蒙古棒小伙。对于米来,祖辈传下来的民族心理状态是抹不去的,现代文明的影响又是必然的,而这一切体现在米来身上又都是实在的、生动的。这样的作品,不局限于写本民族生活的表层,而是从振兴中华的大视角来观照少数民族儿童心理状态的新的变化和发展,来关注民族儿童心灵的陶冶和铸炼,来反映民族儿童文学生存其
19、中的这个时代的本质;是从民族性与儿童性的融合中,活泼泼地写出眼前这个民族开放、民族共处、民族平等的新时代。 另一中篇系列罗比这样长大(罗比这样长大父子较量不该知道的秘密),三本书的故事主线其实都很简单,从书名就可看出大概。但,故事从罗比的无奈发展到出走,使情节很自然地从城市延伸到草原,也就写了蒙汉族儿童之间的相遇相识、交往交友;又从校园大事和家庭琐事的交织点,营造出一个个属于少儿的、穿越时空的文学空间;而每一文学空间的形成和发展都有其历史、现实、民族渊源;这就把似乎大家都熟悉的、原本线性的情节艺术化、陌生化。作品虽然是彻彻底底的“成长”系列,却有着浓浓的“问题小说”的味道。 近年出版的长篇一树
20、幽兰花落尽,写出在一个经济快速发展年代里,校园中不同民族不同家庭少男少女的生活、思想、情感,深层地关注当下民族少年的精神境况;从而把她多年来对本民族少年从草原走进城市的思索继续往前推进。应该特别注意的是,韩静慧关注、思索的,正是南北方诸多少数民族少年的现实状态。使人们从中读出了民族性格的现代发展。 坚持用蒙古文创作的老作家力格登,译成汉文出版的长篇小说馒头巴特尔历险记(策布仁巴雅尔译)也是这一类作品。作品写一个会帮父母放牧却又顽皮淘气的牧区蒙古族儿童巴特尔,因爱吃、能吃馒头,得了“馒头”的绰号。他失学、外出、被骗、得救的经历,似乎没有新意,细细读后却能读出,这是同类题材小说中写得最具民族情味和
21、儿童情趣、最复杂和真切的作品之一。作品的基本主题就是对草原牧人生活真实地残酷还原。虽然,社会现实被有意识地嵌入时间的幕后,在时间的帷幕上留下的只是辛苦、艰难、窘迫的境遇,却明显地写出了牧区蒙古族儿童的命运绝非天生的,而是变成的。这就凸现了这一主题的形而上意义。小说实际上也不是简单地写实,而是对刚刚逝去的牧区岁月和儿童遭遇的感慨,是犀利而又智慧地揭示民族儿童问题、展望民族儿童未来。 其他如乌云毕力格的选班长对儿童的描写都不过是寥寥几笔,看似漫不经心,平常抒写,却在微琐、微妙的描述中,透示着童心的无邪与扭曲,透露着对民族儿童的生存陷于物化困境的忧虑。 郭雪波的琥珀色的弯月石,写爱好人、爱生活的羌族儿童对爸爸的期盼与依恋;又都是在写实中有隐喻性的作品,作家关心的是民族儿童的内心世界,无论是生活和人性,都有敏锐的发现。并由此显现出当代蒙古族作家直面现实的批判精神和自觉的社会责任感,也显示出蒙古族儿童文学独特的情感价值和社会价值。 新世纪里,蒙古族儿童生活是这样的鲜活、多样,蒙古族儿童文学是如此的精彩、生动。在新的时代进步中,我们满怀着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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