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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杂俎上.docx

1、五杂俎上五杂俎上 龙的传人 五杂俎上(2012-05-24 17:43:29)转载标签:五杂俎十六卷明代笔记明谢肇淛撰文化分类: 图书收藏、藏书楼(家)、书院 五杂俎上【明】谢肇淛撰 书目提要五杂俎(五杂俎)亦作“五杂组”。古乐府名。三言六句,以首句名篇。其词曰:“五杂俎,冈头草。往复还,车马道。不获已,人将老。”后人仿其作,成为诗体的一种。见明 冯惟讷 古诗纪统论。 唐颜真卿有三言拟五杂组诗。 宋严羽沧浪诗话诗体:“论杂体,则有风人、藁砧、五杂俎。” 明徐师曾文体明辨序说杂体诗:“按诗有杂体:一曰抝体,二曰蜂腰体,三曰断弦体十五曰五杂俎体。”五杂组是明代的一部著名的笔记著作,明谢肇淛撰。全书

2、十六卷,说古道今,分类记事,计有天部二卷,地部二卷,人部四卷,物部四卷,事部四卷。本书是作者的随笔札记,包括读书心得和事理的分析,也记载政局时事和风土人情,涉及社会和人的各个方面,是一部名作。天部记述天文、气候、节气和四时的人事活动。地部记述理理、疆界、山川、河流、名胜,包括当时的海外地区,是研究历代地理的重要资料。人部记述人的形体、心性、境遇,包括技艺、医药、术数、书画、宗教等各种活动。物部记述动物、植物和各种物品,鸟兽虫鱼花卉草木、饮食服饰、文玩乐器等都有论述。事部记述贫富、收藏、文字、职官、行政、姓氏、婚嫁等社会活动。书中提供的大量资料有助于研究明代社会状况,作者过记事,分析是非正误有评

3、述,有论断,对读者很有启发。如据西京杂记中的“正月以上辰,三月以上巳”,驳送周密癸辛杂识所提出的“上巳当为上己,因为上旬无巳日”之说。又谓“蜻蜓点水”非爱水,而是产卵,以备一说。五杂俎不仅在考辨方面有一定的价值,所记明代史事,足供参考者尤多,如叙皇帝、太子、藩王婚礼的浪费,税使的扰民,宦官的骄横等等。如记京都乞丐:“京师谓乞儿为花子,不知何取义。严寒之夜,五坊有铺居之,内积草桔及禽兽茸毛,然每夜须纳一钱于守岁者,不则冻死矣。其饥寒至极者,至窖干粪土而处其中,或吞砒一铢。然至春月,粪砒毒发必死。许一年冻死毒死者不下数千,而丐多如故也。” 但五杂俎同样有明人笔记以多为胜,忽略专精的通病,书中谈历代

4、掌故部分,大抄前人笔记,又不注明出处;记录笑话,亦皆采旧文,甚为无聊,记鸟兽虫鱼,又多涉神怪。五杂俎最早为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如韦馆刻本。今有五杂俎中华书局1959年版;五杂俎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版;五杂俎台北:伟文出版社1977年版。 序 卷一天部一 卷二天部二 卷三地部一 卷四地部二 卷五人部一 卷六人部二 卷七人部三 卷八人部四 卷九物部一 卷十物部二 卷十一物部三 卷十二物部四 卷十三事部一 卷十四事部二 卷十五事部三 卷十六事部四 序 五杂俎诗三言,盖诗之一体耳,而水部谢在杭著书取名之。何以称五?其说分五部:曰天、曰地、曰人、曰物、曰事,则说之类也。何以称杂?易有杂卦,物相

5、杂故曰文。杂物撰德,辨是与非,则说之旨也。天数五,地数五,河图、洛书,五为中数宇宙至大,阴阳相摩,品物流形,变化无方,要不出五者。五行杂而成时,五色杂而成章,五声杂而成乐,五味杂而成食。礼曰:“人者,天地之心,五行之端,食味别声被包而生。”具斯五者。故杂而系之五也。尔雅组似组产东海,织者效之,间次五采。或绾玺印,或为冕缨,或象执辔,或咏千旄,或垂连网,或偕玄 入贡,或玄朱纯綦, 辨等威,或丈二抚镇方外,经纬错综,物色鲜明,达于上下,以为荣饰。在杭产东海多文为富,故杂而系之组也。昔刘向七略,叙诸子凡十家,班固艺文志因之。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小说、农之外有杂家。云其书盖出于议官,兼阴阳

6、墨合名法,知国体之有此,见王治之无不贯,小说家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两家不同如此,班言可观者九家。意在黜小说。后代小说极盛,其中无所不有,则小说与杂相似。在杭此编,总九流而出之,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即目之杂家可矣。龙门六家,儒次阴阳,殊失本末,兰台首儒,议者犹以并列艺文为非。语曰:通天地人曰儒。在杭此编,兼三才而用之,即目之儒家可矣。余尝见书有名五色线者,小言詹詹耳,世且传诵。孰与在杭广大悉备发人蒙覆,益人意智哉。友人潘方凯见而好之,不敢秘诸帐中,亟授剞劂,与天下共宝焉。大泌山人李维桢本宁父 卷一天部一 老子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不知天地未生时,此物寄在什么处?噫!盖

7、难言之矣。天,气也;地,质也。以质视气,则质为粗;以气视太极,则气又为粗。未有天地之时,混沌如鸡子。然鸡子虽混沌,其中一团生意,包藏其中,故虽历岁时而字之。便能变化成形。使天地混沌时无这个道理包管其中,譬如浊泥臭水,万年不改,又安能变化许多物事出来?故老氏谓之“玄牝”,夫子谓之“太极”,虽谓之有,其实无也。周子谓“太极本无极”,似于画蛇添足矣。天地未生之初,本无也。无之中能生有,而无不可以训,故曰易有太极,盖已包管于无之先矣。即不言无极可也;若要言之,则无极之前又须有物,始得几于白马之辩矣。天之苍苍,其正色耶?其远而无所至极耶?然日月五星,可以躔度。周步推测,则天之为天,断有形体。既有形体,必

8、有穷极。释氏以为有三十三天,幻说也。假使信然,三十三天之外,又复何物?语曰:“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噫!非不论也,所谓极其至,虽圣人亦有所不知也。朱晦翁曰:“天者,理而已矣。”夫理者,天之主宰也,而谓理即天,终恐未是。理者虚位,天者定体。天有毁坏,理无生灭。如目之主视,耳之主听,世有无耳无目之人,视听之理。将何所属?况圣人举天以敌奥灶,此即苍苍之天,不专言理也。天,积气尔,此亘古不易之论也。夫果积气,则当茫然无知,混然无能,而四时百物,孰司其柄?生死治乱,孰尸其权?如以为偶然,则孛蚀变故,谁非偶然者?而“天变不足畏”之说,诚是也。然而惠迪从逆,捷如影响,治乱得失,信于金石,雷击霜飞,人妖物

9、眚,皆非偶然者也。故积气之说,虽足解杞人之忧,而误天下后世不浅也。象纬、术数之学,圣人所不废也。舜以耕稼陶渔之夫,一旦践帝位,便作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则造化之理固尽在圣人橐龠中矣。后世如洛下闳、僧一行、王朴之辈,冥思精数,亦能范围天地,浑仪倚盖,旋转不差,黍管葭灰,晷刻靡爽,亦奇矣。至宋儒议论,动欲以理该之,噫,天下事理之所不能尽者多矣。况于天乎!天之不足西北也,何以知之?日月行斗之南,而不行斗之北故也。汉明帝嘲张重曰:“日南郡人应北向看日。”然北方瀚海,有熟羊胛,而天明之国,出塞七千里,便可南视北斗矣,安知无北向看日之地乎?天去地九万里,天体径三十五万七千里,此亦臆度之词耳。天之体,日月星辰

10、所不能周也,而况于人乎!七政之行,自消自息,何与人事?而圣人必以璇玑玉衡测之也,遂使后世私智之士,转相摹效互出己见,如周髀宣夜浑仪之属,议论纷拿,各有刺缪;及测之而不得,求之而不应,遂以为幽远难明之事,而“天变不足畏”之说, 于此矣。然则舜非与?曰:舜之齐七政,所以协岁时,戒农事也,非后世无用之空谈也。天地有大阳九,大百六;有小阳九,小百六。又云:“天厄于阳九,地亏于百六。大期九千九百年,小期三千三十年。故当阳九之会,天旱海啸而陆;当百六之会,海水竭而陵自填。”按汉书曰:“四千五百岁为一元。一元之中有九厄:阳厄五,阴厄四。阳为旱,阴为水。”又云:“初入元百六会有厄,故曰百六之会。”二说互异。前

11、说期似太远,荒唐无稽;后说四千五百岁之中九厄,则五百岁当一厄,而自古及今,未有三百年不乱者。至于水旱频仍,恐无十年无灾之国耳,又何阳九、百六之多也耶?异闻录所载,又有阴七阳七,阴五阳五,阴三阳三,皆谓之灾岁。大率经岁四千五百六十,而灾岁五十七,以数计,则每八十岁而值其一。此说又不知何所据也。按汉书又有“元二”之厄。或云即元元之误,未知是否。又吹剑录载,丙午、丁未年,中国遇之必有灾,然亦有不尽然者。即百六、阳九亦如是耳。日,阳精也,而雷、电、虹、霓皆阳属也;月,阴精也,而雨、露、霜、雪皆阴属也。星宿风云,行乎阴阳之间者也。日月,恒有者也;雷、电、雨、露之属,不恒有者也。星宿体生于地,而精成于天,

12、风云皆从地起而行天者也,故兼阴阳之气也。日出而葵藿倾,月虚而鱼脑减,下之应上也;虎交而月晕,麟斗而日蚀,上之应下也;潮之逐月,桐之合闰,上下交为应也。秦始皇登君山,遇大风雨,遂赭其山。隋炀帝泛舟遇风,怒曰:“此风可谓跋扈将军!”二君之与风雨为仇,不若鲁阳挥戈以止日,宋景发善言而荧惑退舍也。礼统曰:“雨者辅时,生长均遍。”又曰:“雨者,辅也。”今闽人方音尚以雨为辅。云根,石也,然张协诗曰:“云根临八极,雨足洒四溟。”曹毗请雨文曰:“云根山积而中披,雨足垂零而复散。”则专指云言也。四时纂要曰:“梅熟而雨曰梅雨。”琐碎录云:“闽人以立夏后逢庚日为入梅,芒种后逢壬为出梅。”按梅雨诗,人多用之,而闽人所

13、谓入梅、出梅者,乃霉湿之霉,非梅也。客星犯帝座,此史官文饰之词耳,未必实也。古今帝王求贤下士者多矣,未闻天象之遽应也。即汉文帝之于邓通,哀帝之于董贤,同卧起者数矣,未闻帝座之有犯也。而子陵贤者,一夕之寝,遽云犯帝座耶?武帝微行,宿主人婢,婢婿拔刀袭之,同宿书生见客星掩帝座,此贼也。而子陵同之乎?史官于是为失词矣。苻坚之母以送少子至灞上,而太史奏后妃星失明,羯胡腥膻乃上干天象若是耶?矫诬甚矣。至于海内分裂之时,史官各私其主,人君各帝其国,不知上天将何适从也。宋仁宗嘉 中,有道人游卜京师,上闻召见,赐酒。次日,司天台奏寿星临帝座,恐亦妄耳。客星有五:周伯、老子、王蓬絮、国星、温星。所临之国,周伯主

14、丧,老子主饥,王蓬絮主兵,国星主疾,温星主暴骸。然则五者俱非吉星也,而史以子陵当之,不亦冤乎?星宿,宿字俗音秀,然辰之所舍有止宿之义,则音夙亦可也。阴符经云:“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走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则从夙音久矣。天体东南下而西北高,日月之行,皆自南至中天而止,故南方暖而北方寒。然日月之大有限,方夏至时,虽距数万里,更无北向看日者,此又不可晓之理也。日一岁而一周天,月二十九日有奇而一周天,非谓月行速于日也。周天度数,每日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有奇。凡月初生明时,行南陆如冬至时之日;及生魄时,行中天,如夏至时之日。故月行一月,抵日行一岁也。中宫天极星,帝星也。三台三公星也。文

15、昌六星在北斗魁前,天之六府,故世以文昌为魁星也。太微东西藩各四星,将相星也。东壁,文章星也。南极,寿星也。贯索,狱星也。昴,胡星也。箕,风星也。毕,雨星也。彗、孛、搀抢、荧惑、妖星也。太白,兵星也。考之历代天文,太白竟天,兵戈大起;彗星竟天,则有禅代之事。正德初,彗星扫文昌。文昌者,馆阁之应也。未几,逆瑾出首,逐内阁刘健、谢迁,而后九卿台谏无不被祸。万历丁丑十月,异星见西南方,光芒亘天,时余十余岁,在长沙官邸,亦竟见之。无何,而张居正以夺情事杖,赵用贤、吴中行、艾穆、邹元标等,编管远方;逐王锡爵、张位等。朝中正人为之一空。变不虚生,自由然矣。俗言南斗注生,北斗注死,故以北斗为司命。而文昌者,斗

16、魁戴匡六星之一也。俗以魁故,祠文星以祈科第,因其近斗也,故亦称文昌司命云,傅会甚矣。至以蜀梓神为文昌化身者,又可笑也。数起于一,而成于九。九,阳数也。故曰九天、九霄、九垠、九垓、九闳、九有、九野、九关、九气、九位、九域之类,非必实有九也,犹号物之数,谓之万耳。圣人则之,分地为九州,别人为九族,序官为九流、九卿、九府。天子门曰九重,亦取九垓之义也。道书云:“九霄谓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琅霄、紫霄、太霄。”恐亦附会之词。如天门九重,又安能一一强为之名耶?蠡海录云:“天之色苍苍然也,而人称曰丹霄绛霄,河汉曰绛河,盖观天以北极为标准,仰而见者,皆在北极之南,故借南之色以为喻。”此言亦恐未

17、然。天无色,借日以为色,故称丹与绛者,从日言耳;不然,彼称青天、银汉者,又岂指北斗之北哉?酉阳杂组载:“人不欲看天狱星,有流星入,当披发坐哭之,候星出,灾方弭。”金楼子言:“予以仰占辛苦,侵犯霜露,又恐流星入天牢,方知俗忌巳久。”今闽中新妇不戴星行,云:“恐犯天狗星,则损子嗣。”闺女间亦忌之。而见流星以为不吉,亦古之遗禁也。灾祥之降也,谓天无意乎?吾未见圣世之多灾,乱世之多瑞也。谓天有意乎?亦有遇灾而反福,遇瑞而遘凶者。又有灾祥同,而事应 然不同者,必求其故,则牵合傅会。不求其故,而尽委之偶然,将启昏君乱主,谓“天变不足畏”之端,则如何而可也?春秋著灾异而不著事应。子产曰:“天道远,人道迩。”

18、瑞不足言也。遇灾而惧,人理之常,何必问其应乎?自汉书五行志以某事属某占,至今仍之,然史氏既事而言,言之何益?司天氏未事而言,言多不验。于是人主每遇灾变,恬然无复畏惧之心矣。今于历代五行。摘其尤异者录之。汉惠帝二年,天裂东北,广十余丈,长二十余丈。文帝五年,齐雍城门外有狗生角。成帝永始元年,河南樗树生支。如人头,眉、目、须皆具。又建始元年八月漏未尽三刻,有两月重见。哀帝建平四年,山阳湖陵雨血,广三尺,长五尺,大者如钱,小者如麻子。灵帝中平元年,东郡界生草,备鸠雀、龙蛇、鸟兽之形,毛羽、头目、足翅皆具。又树中有人面生须,伐之出血。桓帝建和三年,北地雨肉,似羊肋,又大如手。元和元年,司徒长史冯巡马生

19、人。晋怀帝永嘉元年,洛阳地陷,有二鹅飞出,苍者冲天,白者堕地。公孙渊时,襄平北市生肉,长围各数尺,有头目口喙,无手足而动摇。愍帝时,平阳雨肉,长三十步,广二十七步,旁有哭声,昼夜不绝,臭闻百里。数日,刘聪后产一蛇、一虎,各害人而走,寻之不得,顷之,见于陨肉之傍。俄而后死,诸妖俱不见。太康九年,幽州有死牛头,能作人言。永嘉中,吴郡万详婢生子,鸟头,两足,马蹄,一手,尾黄色,大如枕。又抱罕令严根妓,产一龙、一女、一鹅。义熙七年,无锡人赵未,年八岁,一旦暴长八尺,髭须蔚然。唐开元二年五月,晦天星尽摇,曙乃止。元和二年十月,日旁有物如人,形跪,手捧盘,向日,盘中有物如人头。又四年闰三月,日旁又有一日。

20、乾符六年十一月朔,有两日并出而斗。元和六年三月日晡,天阴寒,有流星,大如一斛器,坠兖、郓间,声震数百里。所坠之上有赤气,如巨蛇,长丈余,至夕乃灭,野雉皆。又十二年九月甲辰,有流星起中天,首如瓮,尾如二百斛船,长十余丈,声如群鸭飞,明若火炬,须臾,坠地有大声如坏屋者三。咸通十四年,宋州猎者,得雉,五足,其三出背上。弘道初,梁州仓有大鼠,长二尺余,为猫所啮,数百鼠反啮猫,少选,聚万余鼠。州遣人捕大鼠,击杀之,余皆去。大中十年三月,舒州吴塘堰有众禽成巢,阔七尺,高一尺。水禽山鸟无不驯狎。中有如人面、绿毛、绀爪觜者,其声曰甘人,谓之甘虫。中宗时,中郎将毛婆罗炊饭,一夕化为血。天宝十三年,汝州叶县南有土

21、块相斗,血出数日不止。咸通八年七月,下邳雨沸汤,杀鸟雀。周显德七年正月,日下复有一日。宋景德元年十二月,日下复有二日。天禧四年四月,有两月同出西南方。淳熙十四年五月,有星旦出,大如日,与日相摩荡而入。咸淳十年九月,有星见西方,曲如蚓。又有二星,斗于中天,良久,一星坠。元丰末,尝有物如席,见寝殿上,而神宗崩。元符末,又数见,而哲宗崩。至大观间,渐昼见。政和以后大作,每得人语则出。先若列屋推倒之声,其形丈余;仿佛如龟,金眼,行动有声,黑气蒙之。气之所及,腥血四洒,兵刃皆不能施。又或变人形,或为驴,多在掖庭间。自后人亦不大怖。宣和末,眚息而北狩矣。庆历三年十二月,天雄军降红雪,既化,尽血也。端平三年

22、七月,亦雨血。绍兴二年,宣州有铁佛坐,高丈余,自动,迭前迭却者数日。淳熙九年,德兴县民家,镜自飞舞,与日相射。雨毛雨土,史不绝书,而元至元二十四年,雨土至七昼夜,深七八尺,牛畜尽没死,则亦亘古未有之变也。百草不畏雪而畏霜,盖雪生于云,阳位也;霜生于露,阴位也。不畏北风而畏西风,盖西转而北,阴未艾也,北转而东,阳已生也。夏霜,冬雷,风霾,星孛,谓之天变可也。至于日月交蚀,既有躔度分数,可预测于十数年之前,逃之而不得,禳之而不能,而且无害于事,无损于岁也,指以为天之变,不亦矫诬乎?蚀而必复天体之常,管窥蠡测,莫知其故,而奔走驰骛,伐鼓陈兵,若仓卒疾病而亟救之者,不亦儿戏乎?传称鲁哀之时,刑政弥乱,

23、而绝不日食,以为天谴之无益,告之不悟也。然司马之时,羊车宴安,羯胡启衅,日食三朝,不一而足,天何尝谴而有益也?文景之世,日月薄蚀,相望于册,而海内富庶,粟朽贯红,以为天谴之厚于鲁哀乎?是为父者,日朴责贤子,而姑息不肖子也,天不亦舛耶?然则何说之从?曰:日食变也,而非其变者也。譬之人之有疾病也,固有兢业保守而抱不绝者矣,亦有放纵酒色而恬无疾疚者矣,乃其寿命修短之源,则固不系是也。圣人之事天也,无时不敬,而遇其灾变则尤加惶惧焉。曰:“吾知敬天而已,初不为祸福计也。”盖自俗儒占候之说兴,必以某变属之某事,求之不得,则多方傅会,不觉其自相矛盾,而启人主不信之端,故金陵有“天变不足畏”之说,虽千古之罪言

24、,而亦自有一段之见解也。三代之时,日食皆不预占,孔子答曾子:“诸侯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太庙火,日食是也。”不知古人不能知耶?抑知之而不以告耶?而预占日食,又不知起于何时也?但不预占,则必有阴云不见者,故春秋于日食,不恒书,非不食也。使日食不预占,令人主卒然遇之,犹有戒惧之心,今则时刻杪分,已预定之矣。不独人主玩之,即天下亦共玩之矣。予观官府之救护者,既蚀而后往,一拜而退,杯酌相命,俟其复也,复一拜而讫事。夫百官若此,何以责人主之畏天哉?谷永有云:“日食,四方不见。而京师见者,沈湎于酒,祸在内也。京师不见,而四方见者,百姓屈竭,祸在外也。”司马温公又言:“四方不见,而京师见者,祸尚浅也;四方

25、见,而京师不见者,祸浸深也。”其言虽各有理,终亦穿凿傅会,浮云蔽塞,一时偶然。即百里之中,阴晴互异,又安能必四方之皆见否乎?假令中国不见而夷狄见,南夷不见而北狄见,又将何词以解耶?至于当食不食,与食而不及分数者,则历官推步之失,尤不当举贺也。世间第一诞妄可笑者,莫如日中之乌,月中之兔,而古今诗文沿袭相用,若以为实然者,其说盖出于春秋、元命苞、淮南鸿烈解及张衡灵宪语耳。然屈原天问已有毕羽之说,而史记龟策传载孔子言日为德而辱于三足之乌。夫史记所载,不见经书,而天问所疑,皆儿童里俗之谈,近于游戏,至汉以后,遂通用之,而不疑矣。 州载宋庆元中,一岁五次月食,而皆非望。其后有一岁八次,而亦不拘望者。今考

26、宋史天文志并无之,不知何所出也。日中既有乌,又有义和驭车;月中既有兔,又有蟾蜍,有桂,有吴刚、嫦娥、 吉 ,又有广寒宫殿、琼楼金阙,及八万三千修月户。何月中之淆杂,而人又何能一一见之也?此本不必辩。宋儒辩之,已自腐烂。而以为大地山河影者,又以“五十步笑百步”也。东坡鉴空阁诗云:“悬空如水镜,泻此山河影。妄称蟾兔蟆,俗说皆可屏。”然坡知蟾、兔、蟆之为俗说,而不知山河影亦俗说也。段成式酉阳杂组云:“月中蟾、桂,地影也;空处,水影也。”宋人之论本此。周昭王时,九月并出,贯紫微之座,无何,而王济江溺死。今人知尧时之有十日,而不知周时之九月也。相传永乐中,上方燕坐楼上,见云际一羽士,驾鹤而下,问之,对曰

27、:“上帝建白玉殿,遣臣于陛下索紫金梁一枝,长二丈,某月日来取。”言毕,腾空而去。上惊异,欲从之。独夏原吉曰:“此幻术也,天积气耳。安有玉殿,金梁之理?即有之,亦不当索之人间也。”狐疑不决。数日,道士复至,曰:“陛下以臣为诳乎?上帝震怒,将遣雷神示警。”上谢之。又去。翊日,雷震谨身殿。上大惧,括内外金如式制之。至期,道士复至,稽首称谢。梁逾千斤,而二鹤衔之以去。上语廷臣,原吉终不以为然,乃密遣人,访天下金贱去处,则踪迹之至西华山下,果有人鬻金者甚贱,乃随之至山顶,见六七道士,方共斫梁,见人即飞身而去。使者持半梁,复命。上始悔悟。又传弘治中有徽王亦被道士以此术诈得一银镂纹门槛,后事发被擒。此与小说

28、载弹子和尚诈王太尉钱十万贯事极相类。想罗公远、叶法善辈皆用此术,而世相传,真以明皇为游月宫。夫月岂诚有宫哉!燕、齐之地,无日不风;尘埃涨天,不辨咫尺。江南人初至者,甚以为苦,土人殊不屑意也。楚、蜀之地,则十日九雨;江干岭侧,行甚艰难。其风日晴朗者,一岁中不能三十日也。岂天地之气。固有所偏耶?江南每岁三四月,苦霪雨不止,百物霉腐,俗谓之梅雨,盖当梅子青黄时也。自徐、淮而北,则春夏常旱,至六七月之交,愁霖不止,物始霉焉,俗亦谓之梅雨,盖霉与梅同音也。又江南多霹雳,北方差少。魏时河间王子元家,雨中有小儿八九枚堕于庭前,长六七寸,自言“家在河东南,为风所飘至此”。与之言,甚有所知。国初山东历城王氏方鳏

29、居,一日,天大风,晦冥良久,既霁,于尘坌中得一好女子,年十八九,云“外国人也。乘车遇风, 然飘坠。”遂为夫妇。今王氏百年科名,贵盛无比,皆天女之后也。月犯少微,戴逵以为忧。而谢敷死人,为之语曰:“吴中高士,求死不得。”荧惑入南斗,梁武帝徒跣下殿以禳之,既而闻魏主西奔,大惭,曰:“虏亦应天象耶?”二人之心一也,一负时名,一负正朔,而卒不应也。然不以为幸,而反以为惭,固知好名之心,有甚于好生者矣。习凿齿谓星人曰:“君尝闻知星宿有不覆之义乎?”大凡占星者皆于中天野次窥之,故云不覆。晋郭翰少有清标,乘月卧庭中,织女降之,与谐伉俪,后以七宝枕留赠,诀别而去。吾友孙子长少年美皙,七夕之夜,感牛女之事,为文

30、以祝之,词甚婉丽,忽如梦中,为女仙召至琼楼玉阙,殊极人间之乐,七日始苏。时皆笑以为妄。余谓非妄也,魅也。人有邪念,祟得干之,就其所想。以相戏耳。北斗相传知豕状。唐一行于浑天寺中掩获群豕,而北斗不见。国朝徐武功奉斗斋甚虔,阖门不食豕肉,及论决之日,大风霾雷电,有物若豕,蹲锦衣堂上者七焉,遂得赦,戌金齿,是其验也。一云:“北斗九星,七见二隐。”晋天文志:“凡五星降于地为人。岁星为贵臣,荧惑为儿童,歌谣嬉戏;镇星为老人妇女;太白为壮夫,辰为妇人。”其言甚怪诞。然东方朔为岁星,萧何为昴星,李白为太白星。唐太宗时,北斗化为七僧,西市饮酒。一行时,北斗化为豕,入浑天寺中。西川章仇兼琼时,太白酒星变为纱帽藜

31、杖,四人饮酒。宋嘉 中,寿星变为道士,饮酒不醉。夫星之精为人所感而生,理或有之,岂有在天之宿,变为人物,下游人间者哉?野史之诞甚矣。至谓狼星直日,遗有残羊,益妄矣。古今名世公卿,皆上应列宿,如诸葛武侯、祖逖、马燧、武元衡之属,皆将卒而星殒。然自古及今,星殒不知其几,而悬象在天者,不觉其稀少也,岂既陨之后,还复生长如人耶?夫天之星应地之石也,山海之中,石累取而不竭,斫尽而复出,则星可知矣。徐整长历云:“大星径百里,中星五十里,小星三十里。”然星之坠地,化为石,不过尺寸计耳,岂应遽缩至是?万历壬子十二月廿五日申时,四川顺庆府广安州,无风无云,雷忽震动,坠石六块,其一重八斤,一重十五斤,一重十七斤,小者重一斤,或十余两,岂有三十里之径而仅一拳石之多哉?大率以里数言天者,皆杜撰之词,圣人不道也。流星,色青,赤地,名地雁,有光者名天雁,其坠之地,主兵。今历家禄命,金、木、水、火、土五星之外,又有四余星:一曰紫气,二曰月孛,三曰罗喉,四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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