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故事大全金陵艳妓 精品 2金陵艳妓金陵艳妓楔子秦淮河,是南京城中人工挖掘的一条河,据传这河早在秦始皇时就有了,是秦始皇嬴政下令开挖的。 当时嬴政一统天下刚当皇帝,很是迷信,听一位善观天象的巫人说,京城内有股天子气。 他听了不免担忧起来,因他要子孙万代把秦王朝继承下去。 为泄跟他争天下的龙气,断其龙脉,秦政巡视了整个京城后,决定自东至西开挖一条内河,将京城分成两半。 因是秦始皇所开,引的又是淮河水,故谓秦淮河。 当时南京叫秣陵,三国改为建业,宋为建康府,明为应天府,明迁都北京,这里便叫南京。 为何历代都称此为金陵呢?传说楚国的楚威王在此埋过金,故谓金陵。 金陵以前只是个小县城,后经吴、宋、晋、齐
2、、梁、陈六国均在这里建都,才使这里繁荣起来,后世便称之谓六朝古都。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也在金陵建都,?沿秦淮河北岸和东岸建筑城墙,外城长一百二十里,有十八个城门,瑶芳、凤台、安德等;内城长六十里,有十三个城门,聚宝、麒麟、洪武等。 真是东龙盘西虎踞。 北面建皇城皇室。 又将秦淮河自南至北开拓到鸡鸣山下。 鸡鸣山的左面是钟山,因它形状像倒扣的船,故也叫覆舟山。 山后便是玄武湖。 秦淮河上的桥梁很多,有青溪、文德、淮清、武定、四象、珍珠、莲花、笪桥等,如飞虹横跨桥上,将秦淮河装点得富丽妖?。 两岸树木参差,楼馆林立,河里画舫游弋,从朝至暮,笙歌缭绕。 好一个繁华胜地!难怪普天下人都向往此地,长年游
3、人如蚁,络绎不绝。 岸上独多娼楼妓馆,歌妓如云,美貌无比,或隐于珠帘之内,或倚栏献媚,以妙技勾人魂,秋波荡人魄。 游人浪子,沉迷色阵,骨酥神飞,不可自拔。 明太祖升天后,太孙继承,燕王朱棣起兵造反夺了天下,改号永乐。 他轻信奸臣谗言,大杀忠良,男子不论老幼尽数杀戮,妻女不论大小统统籍没为妓。 永乐帝又下令在金陵建造十六楼,那是后妃们渔利的地方,十分豪华,雕梁画栋,玉宇琼楼。 那十六楼是:重泽、石城、鹤鸣、醉仙、乐民、集贤、轻烟、淡粉、梅妍、柳翠、鼓腹、讴歌、南市、北市、清凉、来宾。 专给籍没的官妓居住,设教坊司掌管,也有衙门公案。 到了年底,教坊司将一年所收银两交宫中金花库,作为后妃们的脂粉钱
4、。 一到夜间,十六楼家家纱灯照耀,玉烛辉煌,火光荧荧,如同白昼。 浅斟低唱,妙舞娇歌,觥筹交错,丝竹迭奏。 朝夕闹盈,日夜聒噪。 古人有诗感叹:金陵豪华十六楼管弦吹动水粼波巷街花连秦苑晓歌台莺?汉宫秋只为皇妃脂粉银罪辱何须女流受妓人虽笑心悲苦泪雨洒落一江愁第一章到嘉靖年间,十六楼的风光虽没永乐初年那样鼎盛,但又兴出一种胜地来,谓旧院,也称曲中院。 顾名思义,那地方十分优雅,一定是曲径通幽,玲珑剔透。 果不其然前门对武定桥,后门对钞库街。 那钞库街是明太祖造币的所在。 这里妓家鳞次栉比,屋宇洁净,花木萧疏,雕栏画刻,绮窗丝帏。 院中摆满盆景,尽是异卉奇葩。 房内古瓶旧鼎,字画皆唐晋宋元。 烹茶定
5、龙团雀舌,焚香必凤饼龙涎。 池中金鳞耀目,怪石嶙峋突兀。 真是家家斗胜,户户争妍,为的是招揽四方客人。 每当客人来访,门则半启,珠帘低垂;狗儿摇尾欢吠,鹦哥喜唤送茶,妈妈登堂笑迎;进轩则花娘接着,四周丫环簇拥。 日间目挑心招,绸缪苑转;夜间拨阮弹琴,搬演戏曲。 真是声彻云霄,喧嚣达旦。 光顾这地方的人自然是膏梁公子,富室娇儿,以金银做缠头,以博千金一笑,穷人只能望门兴叹。 金陵艳妓()那些腰缠万贯的财主,必要宿美娼,嫖名妓。 可这名妓不是容易得来的,须才貌惊人,技艺压众,客人称赞,名声远扬。 来会名妓的都是些公子哥儿们,仗着老子鱼肉百姓搜刮来的钱,颐指气势,耀武扬威,却大多是囊中有钞,胸无点墨
6、,还假充斯文,往来妓馆甚勤。 那些名妓最厌恶他们,可又不敢得罪,便在言语中讥讽,有作诗文嘲笑的,有借歌指桑骂槐的,真是贻笑大方。 妓女都有一个心愿:从良遇到一个好男人嫁了!她们羡慕苏三遇上有情有义的王金龙,做了巡抚夫人,一下从十八层地狱上了天堂,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她们对服侍官吏从不推拒,都想抓住这大好的机会。 再说明朝本就有官妓,那些被燕王所杀官吏籍没的妻女均是,谓乐户,且代代世袭再也脱不掉。 如果哪个当官的看中娶了,替她除了乐籍,便永远脱离了火海!有个叫侯捷的,是侯太常的次子,在京做官,历升苑马寺正卿,因管马久了深知马的好歹。 这时魏忠贤正操朝中大权,嫌朝中的马不灵便,知滇黔蜀三省所产之
7、马虽不大但登山渡水如履平地,便差侯捷去那里购马。 途经金陵,他的门生莫仁接他到府中,为他洗尘接风。 饮酒之间说:老世台此去云南等地辛苦,门生没啥可孝敬你,有个粉头,请她来支应,不知老世台尊意如何?候捷哈哈笑道:古人云:蜜戚戚二三知己,娇滴滴一位红裙;明晃晃两支明烛,响当当一个骰盆。 这都是极妙的事有何不可?原来这是永乐帝创下的奇政,各官都可叫妓女承应酒席,唯不许公然留宿,然私谐鸳侣也没处查。 于是莫仁吩咐家人将那粉头带来。 她袅袅娜娜走了进来,向候捷叩头。 候捷见她花容玉貌,十分喜欢,问她话,竟是北京口音,娇声嫩气,愈觉可爱。 莫仁命女子在旁边唱曲,莺声呖呖。 饮到掌灯酒阑之后,候捷和官妓调笑
8、,大有留连之意。 莫仁笑着说:这妞子颇有丰韵,老世台若不嫌她鄙秽,留下她相伴如何?侯捷也好此道,正中下怀,便谢道:既承雅爱,敢不从命?莫仁便令撤席。 莫仁带侯捷到书房,见床榻早已铺设定当。 两人坐谈了片刻,莫仁对候捷道:欢娱夜短,一刻千金,恕门生不奉陪了。 说完他拱拱手走了出去。 那官妓上来服侍侯捷宽衣解带上床,她自己也脱尽衣裤睡下。 侯捷早已淫心勃发,伸手去摸她身上,皮肤甚细,嫩乳酥胸,颇为动人,忙腾身上去事后搂着她共枕而卧,轻声问她:我听你是北京口音,如何到这里来?她先是不语,问之再三才流着泪说:妾姓刘,系北京人,父亲是太学士,不幸被奸人所害,家被罚没妾成官妓,母亲悲极而亡随父亲去了。 侯
9、捷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但愿得出火坑,为良人之妇,死也无憾也!侯捷听了顿生怜悯:你意果决,我同你一宿姻缘,理当救你。 那女子要下床磕头,被他抱住:不消,不消。 她便在枕边磕了数十个头。 侯捷动情地拉她睡下。 女子感他恩情,逞娇献媚。 侯捷兴又复动,又与她行事一番,然后就寝。 翌日,侯捷对莫仁说要给刘女除了乐籍。 莫仁笑着说:既然老世台喜欢敢不从命?只是老世台现带了去,还是暂养这里以候驾旋?侯捷连连摆手:?非我要娶她,你找个少年老诚的把她嫁了。 门生有个少年小吏,尚无妻小,就配与他吧。 莫仁说完叫了小吏来,从库中取出十两银子给他,作为花烛之费。 他夫妻叩谢了千恩万谢而去。 老世台救人出火坑,阴
10、功莫大也!莫仁夸奖道。 侯捷拱手告别:恕皇命在身,不便久留,好事已成,就此告辞!莫仁苦苦款留不住,直送至百里之外。 金陵艳妓()嘉靖年间,有个秀才,姓孙名寅。 为何取寅这个名?因他生来右手有六个指头,像当年唐伯虎一般,家里希望他将来也能成为大才子。 岂知才子没做成,却常被人耻笑,有人骗他说:你要成为唐解元,明天去看太阳从西边出来。 他真傻得翌日早早起来面向西方,看太阳升起,一直站到中午,还惊讶地说:咦我没看到太阳出来,怎么当头了?众人知后笑得前仰后合,给他取了个孙呆的外号。 孙呆有时也知道自己被人作弄,却不计较,于是众人中原老成的也来取笑他,轻薄的更不要说了。 孙寅凡到朋友家,见有歌妓坐在那儿
11、,转身就往外走!那些朋友便故意藏过妓女,诱他到家,把外面的门锁了。 他走不出去,只得坐下。 妓女便出来唱曲侑酒,在他面前做些勾肩搭背,捏臂扪胸的丑态。 朋友指使妓女坐到他身边,板住他手往他嘴里灌酒,还跟他喝交杯酒。 弄得他两颊红起,连脖子都赤了,汗珠如散珠般滚落下了。 众人见状,却拍手大笑。 有个叫阿珠的女子,年方十八,有落雁之容闭花之貌,不幸误落风尘。 她一意要嫁个才貌双全的郎君,却久未遇到。 孙寅的朋友魏松,怂恿他说:你是读圣贤书,做圣贤事的人。 圣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年岁不小,又无弟兄,这婚姻之事拖不得的。 孙寅道:魏兄说的是,但恨没合适的,因次磋砣了。 魏松笑道:人家说你呆,真
12、个呆了!这事总要想法子去做,像你这样不动脑子,到胡须白了也没人要!孙寅一听急了:我真没法子,那就烦劳魏兄给我物色一个。 我有一个绝色女子,要的就是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不知你孙寅一听绝色,急忙打断他话:要,要!不知此女姓甚名甚?就是阿珠啊孙寅再呆,阿珠的大名也是知晓的,喜上了眉梢:那就有劳魏兄引见。 但你要舍得花钱,见面礼总要的吧?是,是,要的,要的!他点头似鸡啄米,银子我设法去弄来,好让你去办事。 孙寅家贫,父母早亡,为了凑这几两银子,他把冬衣拿去?了,却只?了二两银子。 心里踌躇:这点银子怎么办事情?他在路上边走边想,不意和人撞了个满怀!啊呀,我正找你!他抬头一看是钱成,便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13、?我到亲戚家去吊丧,想请你帮我写篇祭文。 孙寅一听头摇得似拨浪鼓:没空,没空,小弟今日有事,还少三两银子呢!你还是找别人写罢!钱成一把拖住他:兄又呆起来了,你做了这篇祭文,少说也有十两八两,为了这三两小头,却要与别人,你说呆也不呆?孙寅不由失笑:呆,呆,我这就去兄家。 孙寅虽呆,文章却很会写的,梢一斟酌便一挥而就。 包了八两银子与他。 孙寅高高兴兴去了。 孙寅同魏松去阿珠家,把五两银子递与妈妈。 你们在外梢等。 妈妈说完便进去了。 一会儿妈妈出来了。 孙寅问:小姐有何话说?妈妈笑道:相公请猜猜看?莫非要我中了举人,方肯嫁我?妈妈摇摇头。 可是要我索兴中了进士,点入翰林?妈妈仍摇着头。 这倒猜不
14、出,请妈妈说了吧。 孙寅无奈道。 那小姐说得太好笑,说相公若割去了多余的指头,她便嫁你。 孙寅听了眉头蹙紧了,少顷道:妈妈,今日晚了,明日麻烦你到我家来,我自有话说。 说罢他即转身离去。 孙寅回到家,心中想道:我多这指头实在不雅相,若依刘小姐所说割去它,这疼难忍;若不依她,怎能佳人到手?踌躇了半晌,奋然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走到厨下,拿起菜刀,竟把那指头割了!指头断下非同小可,顿时血如泉涌,痛彻心肺,立即晕倒在地。 金陵艳妓()可怜他家中无人,幽幽醒来,摸把香灰按在伤口上,扯块丝绢包了,和衣躺在床上。 她手上作痛,再也睡不着,看看天明,挣扎着起来。 听得有人敲门,是妈妈的声音,一步步挣到
15、门边,拔去了拴。 妈妈进来,见孙寅面色蜡黄,吃一惊:相公,今日有些贵恙吗?孙寅把伤手给她看,有气无力道:昨夜回家,按刘小姐吩咐把多余的指头割了,几次痛晕过去,故这般模样。 妈妈吓了一跳,见地上血迹斑斑,一个小指头断落在血泊中,呀呀地叫了起来:相公啊相公,你可吃大苦了!你在家好好将息,老身这就去刘家!听说孙寅真割去了指头,阿珠却笑个不停,竟对妈妈说:你回去再叫他除了这呆气,方允他亲事。 妈妈不平道:小姐,你太过分了,他为割那指头,连发了几个晕,你还说话不算数?阿珠说: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我也怜他志诚,只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 前日我是跟你闹着玩的,谁知他却当了真!如今你去回绝他就是了。 妈妈气得一跺
16、脚走了。 妈妈不能把阿珠耍他的话告诉孙寅,只是说:她要你除了这呆气,方允亲事。 他听了不由恼火:他嫌我穷不肯就罢了,却骗我受了那般疼痛,现又要我除了什么呆气!我又何曾呆了?她是在找不肯嫁我的推头。 孙寅那些朋友,听说他亲事不成,白白割去那个指头,没有一个不笑话他。 转眼已是清明佳节,男男女女都出城踏青,人山人海很是热闹。 这时孙寅手上的伤已好,便跟随那些朋友去游玩。 来到一处寺庙,见一乘小轿抬了进去。 他的朋友认得轿后跟着的丫环,笑对孙寅说:轿内坐着的是阿珠,不知孙兄见过她花容没有?孙寅知是取笑他,心想:我受了阿珠一场苦,也正想看看她是何等样一个仙子,却这般欺负人!便和众人一起跟了进去。 到得
17、殿上,见她正在磕头,等她起来一看,啊真天人也!有词为证:脸开满月,月还没她白;发压浓云,云也没它黑。 柳样腰儿,弓样鞋儿,袅娜勾人魂魄;更爱小小樱桃,婉莺声声醉人。 阿珠拜完佛,转身上轿而去。 众人也出了寺门,却不见孙寅人影。 这又奇了,我们同到里面看看。 众人重又进去,寻到佛殿上,却见他呆呆在那里立着!可人儿早已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孙寅却不回答,只是立着。 众人看他时,两只眼睛定定的。 不好了,怎么这般模样?孙兄,孙兄!大家齐声发喊。 可他喉头声闷,发不出声。 众人着了慌,七手八脚将他抬回家中,忙请郎中给他治病。 郎中给他把了脉,道:六脉俱和,不像有什么病,且过了一夜,明日再看。 次日天
18、明,众人又都来探望,见他仍昏昏沉沉。 如此一连三日,孙寅皆如此。 再说阿珠回到家中,夜来睡去,却见一书生过来同她缠绵,欲待推却,手脚都提不起来,只得任其所为。 她问道:你是谁?书生道:我叫孙寅。 阿珠醒后以为春梦,不想夜夜这般!心里好生狐疑。 一日妈妈过来对她说:好笑一桩奇事,前日那个孙秀才,如今患病在家,差人来说要上我家叫魂,此话从哪里说起?阿珠听了心中骇异,忙问:你可许他吗?我初时不肯,因他央求不过,也就应承了。 阿珠点点头。 夜间孙家请了一个道姑,捧着孙寅的衣服来刘家叫魂。 阿珠指点她,让她进了自己房。 嗳,说来也怪,这晚那书生便不再来缠,阿珠暗暗称奇。 孙寅招了魂后,其病霍然,恢复了常
19、态,但仍思念阿珠,想起刘小姐的美貌丢舍不下,心中纳闷,茶饭不思又害起病来,弄得面黄肌瘦,。 他家里养着一只鹦哥,由于没人喂养死了。 孙寅叹口气说:鹦哥啊鹦哥,我豢养了你多年,为何先我而去?难道不忍心看我病重死去?说完又想:我若做了这鹦哥,此刻定然飞到刘家去,见心上人了。 金陵艳妓()他正这般想着,不觉魂儿已附在鹦哥身上,翩翩飞将起来,飞出亭心,一径朝城中而去,看看来到刘家,在阿珠卧室前歇了下来。 阿珠正在房中刺绣,见飞下这鹦哥来,便寻了个罩子去罩它。 那鹦哥叫道:珠姐,你不要罩我,我是孙寅,为思慕你而来。 阿珠听了大吃一惊,双手把它抱起,放在怀里:秀才多情,令我感动。 但你我人禽异类,怎成姻缘
20、?鹦哥道:小生但得近小姐芳泽,心愿足也。 于是阿珠将它带在身边,天天喂食给它,如此三日。 妈妈急匆匆进来:你说怪不怪?那孙秀才为你竟害病死了,因心口还有点温热,故未入棺。 见阿珠怀里那只鹦哥,又说:咦,这好像是孙秀才家的嘛。 阿珠没有理会。 等妈妈出去,她汪汪地掉下泪来:秀才,你若能还魂,我当誓死相从。 鹦哥道:姐姐又来骗我?阿珠指天发誓:我刘珠姐若负你,死无葬身之地!鹦哥听了竟衔起她的一只绣鞋,扑地展翅飞了出去。 孙寅的许多朋友都守在他床边,见鹦哥飞来,伸手去抓,却见它把绣鞋丢下,扑地倒地死了。 众人正觉奇怪,忽听孙寅喊了声:累死我了!竟活了过来。 众人不胜喜欢:恭喜孙兄,又得重生。 孙寅醒
21、来,央求众人:麻烦哪位,替我去刘家跑一趟。 我去。 魏松自告奋勇去了。 阿珠在家中念道:鹦哥去了,孙郎可能再活?想遣妈妈去问,又羞于启齿。 现见魏松来求亲,一口答应。 孙寅在众人帮衬下,拣个吉日,吹吹打打,将阿珠娶进门。 这割指头、化鹦哥的事一时被传得纷纷扬扬。 阿珠对丈夫说:我和你现已成为夫妻,若贫贱到底,岂不羞死?何不今日为始,苦志攻读,求个前程?孙寅道:娘子说得是,我当发奋读书力求功名。 翌年正是大比之年,孙寅上京赶考,高中第一名解元!那些朋友都来道喜,说:孙兄不但六个指头像唐伯虎,连中解元也像。 这一段奇姻缘,在金陵城内被传为美谈。 第二章永乐年间,有个叫俞大成的秀才,家有万金,娶妻陈
22、氏,已有五载,夫妻虽十分恩爱,却没有孩子,陈氏再三劝他纳妾,他都不肯应许。 陈氏不幸得了重病,流着泪劝丈夫道:我若自己生得出孩子,何必勉强你纳妾?恐怕我这性命也不久于人世,在九泉之下怎得安宁?说到伤心处哽咽住了。 见这光景,大成心中老大不忍,只得答应说:娘子你休悲伤,我答应你就是了,只是纳妾岂可儿戏,须找个贤惠的才是。 我早替相公物色好了是我在娘家时要好的姐妹,可惜命运不济误落风尘。 这倒没啥关系,风尘女子中有情有义的也不少,我出钱赎她出来就是了。 不知她姓甚名谁?在哪个楼院?她叫蕙兰,在轻烟楼内。 第二天俞大成便出钱将蕙兰赎了出来,带回家。 陈氏拣个好日子,另收拾一个房间给她做卧室,晚上推丈
23、夫过去。 俞大成有妻有妾,来往其间,好不得意。 不料一年后,陈氏果然病势日重,医治无效死了。 俞大成和蕙兰不胜悲痛,将她隆重殡殓。 蕙兰虽不是正室,然十分庄重,料理家务井井有条,故大成不思续妇。 无奈族中尊长道无妇不成家,蕙兰只是个妾,且是烟花女子,都劝他再娶。 蕙兰也劝她说:相公若不听尊长们,道是我蕙兰从中阻挡,使我落下恶名。 听她这么说,大成叹了口气只得应允。 哪知娶来的孙氏却是个妒妇,苦死了他们!孙氏进门和俞大成行了礼,蕙兰出来参拜主妇,孙氏心里十分恼火,竟哭哭啼啼了一夜,非要大成将蕙兰赶走不可!弄得邻居们没法睡觉,有的还到门外偷听。 蕙兰知道以后日子难过,也一夜未眠。 金陵艳妓()大成
24、又羞又恼,不等天明开门出去。 孙氏越发气怒,索兴大哭大闹。 邻居们都过去相劝。 有的去寻俞大成,要他给新人赔个不是。 大成气恨恨道:讨了这样的不贤,真叫晦气!若是我父母在堂,这般的人怎讨公婆喜欢?看了众人脸面,他勉强回到家中。 但到晚间饮了几杯酒后,他和衣而睡。 那妒妇脸皮甚厚,过来替他宽衣解带,强着跟他行夫妻之事。 自从有了那种事,她日间跟在丈夫身后,不容他跟蕙兰说一句话;到了晚上便催他早早回房睡觉,容不得他朝蕙兰房中走一遭,还常找蕙兰的茬。 好在蕙兰既聪明又和顺,没破绽被她捏。 俞大成见了,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光阴如梭,转眼已是半年,孙氏竟不放大成去蕙兰房中一次,大成心里气不过,便约了几个
25、要好的秀才去城里读书备考去了。 这天晚上俞大成偷偷从城里回来,轻轻走到蕙兰房中。 蕙兰张口要问,被他堵住嘴:小声!她轻声问:相公刚从城里回来?他点点头:我今夜在你这里歇,你替我弄些小东西吃。 蕙兰一听怕了:使不得,相公还是到奶奶房中去的好,省得淘气。 他道:没事的,我方才回来,家中没人知道的。 蕙兰这才出去,袖了两个馍馍进房。 两人毕竟半年多不在一起了,今晚同床分外情浓。 到得天亮,一个同他一起回来的秀才来拜访,俞大成还没起来,家人回说:主人不在。 那秀才说:昨天我和他一起回来的,怎说他不在?孙氏听了心里有数了,恨得咬牙切齿道:是了,他一定在蕙兰房里,今番这贱人犯我手里了。 言罢拿来一根栗木棍
26、子戳蕙兰的门:瞒了我,你们做得好事!那俞大成正和蕙兰穿衣起来,蕙兰战战兢兢道:这下如何是好?大成心中忿忿,开门出来劈手夺过木棍,扔在地上。 见他虎着脸,势头凶猛,孙氏不敢胡来,便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孙氏叫来了她家里人,她父亲孙九和是个管官司出入衙门的恶棍,带来四个儿子和五六个族中后生,拿了棍棒要打俞大成。 俞大成见势头不好,从后门一溜烟逃了。 孙氏寻不着俞大成,便找蕙兰出气要打,亏得大成族里人出来,还有左邻右舍,有好几十人,在门口呐喊:你们这般行凶不讲理,我们一齐动手,结果了你们!孙九怕众怒难犯,便安慰了女儿几句走了。 那俞大成像断线的风筝杳无音信,可蕙兰的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原来那一晚她却受
27、了孕!孙氏见她怀了孕,更是嫉妒,几次拿根门闩朝她肚子上打,蕙兰都避开了。 到了十月满足,蕙兰生下一个儿子,孙氏倍加懊恼,一心想弄死孩子。 一日蕙兰在屋里晒被子,回到房中床上不见儿子,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团团转,忽然肚子一阵疼,到床后解手,猛见儿子倒竖在净桶里!也是小孩命不该绝,蕙兰忙抱他起来,拍他身子,呕出许多脏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蕙兰哭着去找族里人,他们都愤愤不平,找孙氏说话,她却死不认帐!为保全俞家血脉,他们商量后要孙氏每月给足蕙兰母子日常支出的费用,把两间小屋砌断了,另开门户。 孙氏见合族公义,只得勉强应允。 蕙兰便领了儿子自去度日。 光阴甚速,年又一年,那小孩已是五岁,蕙兰因丈夫不在家
28、,没给他起名,随便叫他俞儿。 一日俞儿在学堂边玩,听得那些学生读书很好听,回来对母亲说也想进学堂读书。 蕙兰对他说:你尚年幼,再等大些送你去就是了。 他却不依,偏要明日就去。 蕙兰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翌日她带了俞儿到学堂,对先生说:麻烦先生教他几句。 她本想难难儿子,岂料先生教他竟一教就会!接着又教他几十句神童诗,一会儿便背熟了,把个先生欢喜得夸奖不住:我教了这么多年书,学生不少,那里见过这般聪明的?神童,真是神童!我宁愿不收一文钱,白白教这小官人书,只要他将来发达时,不忘记我这个先生就是了。 金陵艳妓()从此俞儿便在那学堂读书,不上三年便把十三经都念完了。 一日回家问他娘:母亲,怎么同窗学
29、生都有父亲,唯独我没有?蕙兰说:等你大了对你说。 孩儿八岁了,难道还小?几时算大了,才对我说?你到学堂路过关帝庙时,进去磕个头,求菩萨保佑你快快长大。 孩儿晓得了。 俞儿真去关帝庙磕头了。 又过了两年,俞儿已十岁,却长得高大,似十三四岁,做的文章已十分好。 一日先生对他说:你今年还只十岁,却做出这绝妙文章,真是令人羡慕!可惜你父亲不知在何处?未曾见过你这般好儿子。 先生这句话触动了他的心事,回去就问他娘:父亲究竟在何处?娘不说我读书没心思。 蕙兰没办法,只得把丈夫出走的事说了。 俞儿听了不觉掉下泪来,道:让孩儿明日把父亲寻来。 你尚年幼,怎么去找寻?还是过几年再说。 或者你父亲自己回来了,也说不准。 到了此日,蕙兰见儿子上学去了,却到放学时不见他回来,到学堂问先生,却告知俞儿今日没来上学!蕙兰以为他到别处去游玩,可四周都寻过了,没见他踪影,这才怀疑儿子去找他父亲了。 果然过了五六天,仍不见儿子回来,心里着急万分,俞儿身上没一文盘缠,山长水远,怎么行呢?儿是娘的心头肉,叫蕙兰怎不心痛担忧?孙氏知道这事高兴死了,打发心腹人去对蕙兰说:你家主出去了十年,杳无音信,死活都不知,如今小官人也没了影踪,怕是被拐子拐了。 奶奶你终身无靠,还是寻个主顾嫁了吧!蕙兰决然道:就是家主和小官人都不在,我也断不嫁人的!那人回复了孙氏,孙氏恶狠狠道:既然她不肯嫁人,我这里却没有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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