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与文学艺术.docx

1、性别与文学艺术 性别与文学艺术周易有言：“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世界上，正是因为有了男人与女人，才保证了人类的繁衍不绝，才构成了多姿多彩的人间社会，才导致了人生舞台上许许多多哀怨凄绝，或惊心动魄的活剧。也正是因为有了男人与女人，在人类的文学艺术园地，才会有阳刚之气与阴柔之美并存，豪放之声与婉约之音交汇，乾坤互补，琴瑟和谐，红花绿柳，交相辉映的精彩与生动。 一、两大艺术世界 走进人类文学艺术园地，我们会看到对比鲜明的这样两大艺术世界：刚健粗犷，大呼猛进，回荡着宇宙与历史叩问之声的男性世界；婉约纤丽，浅唱低吟，流溢着哀怨缠绵与心灵颤音的女性世界。 （）阳

2、刚与阴柔在男性世界中，令人更多领略到的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山呼海啸”之类的崇高与壮阔；“金戈铁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类的豪情与壮志；狂放不羁、敢作敢为，“路见不平一声吼，风风火火闯九州”之类的野性与雄风。其中活跃着更多英雄、豪杰、侠客、硬汉子、强奸犯、窃贼之类人物的身影；呈现出的是更为博大的视觉空间，喧嚣着的是更为汹涌的生命活力。这里有屈原、李白、陆游、辛弃疾、罗贯中、施耐庵、金庸、拉伯雷、莎士比亚、歌德、拜伦、雨果、司汤达、巴尔札克、普希金、托尔斯泰、惠特曼、海明威、马雅柯夫斯基在女性世界里，我们更多感受到的则是：“明月清风”、“绿肥红瘦”、“被翻红浪”之类的玲珑与纤

3、巧；“柔肠寸断”、“泪湿红笺”、“琴声如诉”之类的缠绵与悱恻。其中多见柔情似水的父慈母爱，如泣如诉的儿女衷肠；活跃着的更多是工于心计，情感细腻，或敏感多疑，孤寂失意的男男女女。这里有萨福、简奥斯汀、勃朗宁夫人、夏洛蒂勃朗特、斯托夫人、狄金森、伍尔芙、阿赫玛托娃、蔡文姬、李清照、谢冰心、黄庐隐、张爱玲在男性艺术世界中，固然也不乏孤寂忧伤，旷男怨女，但往往伴随着刚烈与决绝，如雨果巴黎圣母院中的伽西莫多、司汤达红与黑中的于连、左拉萌芽中的艾蒂安、哈代德伯家的苔丝中的苔丝、汤显祖牡丹亭中的杜丽娘、曹雪芹红楼梦中的尤三姐等等。在女性艺术世界中，固然也不乏高山大海之类意象，但常常是女性化、母爱化、柔情化的

4、。如荣获1945年度诺贝尔文学奖的智利著名女诗人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笔下的山：“注视我的高山也是母亲，傍晚的薄雾犹如玩童在它的双肩和膝头上嬉戏。”（母亲之歌）英国女作家伍尔夫笔下的海：“大海伸展开去，像丝绸一般光滑，铺满了整个海湾。它是如此安祥，如此宁静。那艘轮船已经不见了，但是那缕缕炊烟仍悬在空中，像一面低垂的旗帜，惆怅般地依依异别。”（到灯塔去）中国作家冰心笔下的海：“海好像我的母亲”，“海是深阔无际，不着一字，它的爱是神秘而伟大的。我对它的爱是归心低首的。”（寄小读者通讯七）而在男性诗人、作家笔下，更多见到的则是：“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王维终南山)；“天柱

5、一峰擎日月，洞门千仞锁云雷。”（白居易题天柱峰）；“一排排山岭似的巨浪从那灰黑色的遥远的天际，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着咆哮着向着岸边滚动过来，猛扑着那巍然矗立于海边的岩石，激起一个个雪白的浪花”叫人“犹如置身于一个万马奔腾金鼓齐鸣的战场上”（峻青海娘娘）；“当那矗立的水的墙壁滚滚而来时，当它们达到最高峰以后，跌成浪头时，似乎连它们中最小的也能吞没那个市镇。当那退却的波浪轰然一声向后扫去时，它似乎要在海滨挖成深洞，仿佛有意毁坏地面。当一些白头的巨浪轰然而前在达到陆地以前撞成粉碎时，似乎每一碎片中含有全部愤怒的力量，赶忙合成另一个怪物”（狄更斯大卫科波菲尔）。出之于男性诗人、作家笔下的这类雄伟犷悍的意

6、象格局，与女性诗人、作家的柔情化笔调相比，显然是大相径庭的。 （）理与情在男性世界中，多见洞彻人生的烛光，把握宇宙的睿智，以及超然洒脱的自信与旷远。男性诗人、作家，往往更富于理性化的社会责任感、历史使命感，他们常在作品中流露出匡世济时的宏图大志，怀才不遇的愤慨感叹，以及对社会时弊的痛砭与指斥。如在但丁的神曲、歌德的浮士德、托尔斯泰的复活、杜甫的“三吏三别”、白居易的讽谕诗、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曹雪芹的红楼梦等作品中，我们无不可以体味到这样一种关注社会与人生的理性力量。在女性世界中，我们会更多的看到：意味隽永的人生图画，细腻真切的语言意象，如泣如诉的心灵颤音。与男性诗人、作家的凝重思绪与旷远抱负不

7、同，女性诗人、作家往往更感兴趣于日常生活中的情感体验，以及自我情绪的内在波动。张爱玲即曾这样谈过自己的审美心理趋向：“我最喜欢的古典音乐家不是浪漫派的贝多芬或肖邦，却是较早的巴赫。巴赫的曲子并没有宫样的纤巧，没有庙堂气也没有英雄气，那里面的世界是笨重的，却又得心应手；小木屋里，墙上的挂钟滴答摇摆；从木碗里喝牛奶；女人牵着裙子请安；绿草原上的有思想着的牛羊与没有思想的白云彩；沉甸甸的喜悦大声敲动像金色的结婚的钟。”1中国当代青年女作家王小鹰也曾这样谈过创作体会：“我以为感情比理念更真实，所以我决计顺着自己的感情的河流，去捕捉那如诗如画的意境。熟悉的音容笑貌，印象最深的生活细节，饱含感情色彩的山川

8、景色。”2也许正是此类不同的心理趋向相关，在人类文学史上，我们很难找到一位男性诗人会像美国的女诗人狄金森那样，远离尘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中度过一生。我们也无法想象一位女性诗人会像英国男性诗人拜伦那样，以愤世嫉俗的狂暴理性，疾呼呐喊着在欧洲大地上纵横驰骋。以中国当代文学景观来看，在上世纪80年代崛起于文坛的一批作家中，男性作家张贤亮的灵与肉、绿化树；张承志的北方的河；莫言的红高梁、天堂蒜苔之歌；张炜的古船、九月寓言；阿成的棋王；韩少功的爸爸爸、马桥辞典等作品，无不凝铸着关于人性、历史、政治深沉反思的理性意蕴。与之相比，女性作家张洁的从森林里来的孩子、祖母绿，谌容的人到中年，张抗抗的淡淡的

9、晨雾、隐形伴侣，铁凝的没有钮扣的红衬衫、玫瑰门，王安忆的长恨歌等作品，给予读者的，则更多是真挚细腻的人世情怀的感染，灵魂的净化与洗涤。另如在以理性化的政治反思、文化反思为主旨的“伤痕文学”与“寻根文学”之类浪潮中，有影响的相关作品，也主要是出之于男性作家笔下，而少见于女性作家。 （）性与爱与宇宙中的许多物种相同，性欲望与性活动，是人类赖以繁衍的本原机理，也是人类文学艺术活动中最富于生机与魅力的题材领域。但在男性与女性诗人、作家、艺术家的笔下，其描写视点、价值指向、审美趣味等亦判然有别。对于性本身，男性作家常常表现得心醉神迷，津津乐道。或以欣赏玩味的目光，借助赤裸裸的性活动场面的描写，以博取替代

10、性的性欲满足，如中国古代作家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之类；或以歧视女性的心态，通过性描写宣泄男性的征服欲，如美国作家米勒的北回归线之类；或像英国作家劳伦斯的查特莱夫人的情人那样，力图通过人的性欲望、性行为的描写，赞美和肯定作为人的本质力量构成的性活力与性创造，以消除人类头脑中亘古以来一直潜存的对肉体和肉体能量的恐惧。在这些类型的文学作品中，见出的都是男性作家对性本身的迷恋与关注。在其他艺术门类中同样如此。据美国性行为学者金西等人的研究：“有非常多的男性艺术家在处理人体时，不管男人体还是女人体，都表现出对该人体的性兴趣。尽管艺术家并没有表现生殖器或性动作，但裸体的姿态等，对艺术家和后来的男观众来说，都

11、具有性的意义。米开朗基罗、达芬奇、拉菲尔、鲁本斯、罗丹、雷阿诺等艺术家，按照我们所咨询的当代艺术家的看法，几乎从未画过不具有性含意的裸体。”而在欧州和美国艺术史上的数百位女画家的作品中，则只发现幅作品在描绘人体时带有性含义。3在女性诗人、作家、艺术家笔下，赤裸裸的性宣泄、性描写则比较少见。金西曾据可靠的调查材料指出：“古往今来世界各地的色性作品无计其数，但几乎找不出由女子创作的。公开出版物中，可能只有两三部真是女子写的。确实有些女子记述自己性经历的作品，但其中许多实际是男子写的并已为人所知，其它所有的据内容判断，几乎也都是出自男人笔下。它们都详述生殖器活动，都详述男人的性过程。而据我们的数据，

12、这些因素恰恰是女子一般不感兴趣的。”4对“性”本身，女作家们不仅很少描写和赞美，相反，对男性作家们的肆意写性，常常表示不满和厌烦。张洁在方舟中就曾这样抗议道：“女人是人，而不是性！”女性作家即使写及性，亦与男性作家不同，更关注的是与性相关的“性爱”或“母爱”意识。正如冰心所言：“上帝创造了她，就是叫她去爱，来维持这个世界。她是上帝化生工厂里，一架爱的机器”（关于女人）。黑格尔在美学一书中也曾指出：“爱情在女子身上特别显得最美，因为女子把全部精神生活和现实生活都集中在爱情里和推广成为爱情”。5金西等人的女性性行为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们曾经考查了数百个厕所，收集了数千个乱写乱画的实例，结果发现

13、，男厕所中的乱写乱画，86涉及性内容，且主要目标是性本身，诸如男女生殖器、赤裸裸的性交合、性脏话等；而在女性厕所中，只有25的字画涉及性内容，且主要是描写爱情的字句、标志爱情的人名等，画的多是嘴唇、心等。只有极个别直接描绘了生殖器或性行为。6有的女性作家，即使描写了赤裸裸的性行为，也往往与男性作家玩味欣赏或肯定性活力之类的动机不同，而多是对和谐幸福的两性关系的期待与探寻，或与母爱意识有关。如在200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地利女作家耶利内克 的钢琴教师、情欲等小说中，虽亦时见赤裸的性描写，但透过其描写，读者不难体悟到作家自己曾经辩称的母性象征意义，以及渴望在性关系中获得真爱，痛恨男女之间扭曲的

14、人性关系之类意蕴。在中国当代女作家王安忆的荒山之恋、小城之恋等作品中，亦不乏赤裸裸的性描写，但作家看重和探寻的，显然仍是“爱”之价值，而非“性”之价值。如小城之恋中那位有了私生子的女主人公，虽被全城人视为破鞋，但在作者心目中，由于母爱意识的觉醒，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干净，更纯洁。这类作品的独特意蕴，正如有的评论家指出的：“在王安忆看来，在一定情况下，性的能量野火般燃烧的性欲不仅根本上与本质力量的实现无关，相反却是一种盲目的力量和本质的丧失。只有当母爱超情欲的情感将狂暴的情欲抚平之后，才能重新感受作为人的男心的纯洁”。7即如在中国当代文坛上颇遭非议的卫慧的上海宝贝，其直露的性描写中，亦不乏女性情

15、怀。女主人公可可，虽在德国情人马克那儿得到了性满足，但当他意识已是别人的丈夫的马克不过是临时性的性伴侣，是根本就没有希望的情人时，产生的竟是“这个德国人应该去死”的仇恨心理。可可曾经有过一位能用牛津音的英语背诵莎氏名篇，令她有知音之感的男友，但当她发现此人“不仅是个宗教狂人，还是性欲超人，喜欢在我身上验证黄色录像所提供的种种成人表演姿势，幻想坐在幽暗一角的沙发里偷窥我被一个没文化的木匠或管道工强奸”时，遂与之决绝。从中可以见出的仍是作为一位女性作家对不同于性欲满足的情爱的向往。此外，在人类千姿百态的艺术舞台上，我们还会看到这样两个世界：那些旋转于舞台上的翠袖红纱、轻歌曼舞者，多是女性的倩影；那

16、些悠扬婉转、令人神往的浅唱低吟，多是出自女性的歌喉。而在雕塑、绘画、书法、作曲等艺术领域里的杰作，则多是出自男性之手。如在音乐领域，创作音乐的几乎都是男子，音乐大师中没有女子；在雕塑领域，“从菲迪亚斯到多那太罗，从米开朗琪罗到布德尔，流芳百世的都是男子。最多，只有两三个女子值得一提。”8 仅由两大艺术世界即可看出，男女有别，各有局限又各有优势。男性，有男性的向往和追求；女性，有女性的天地和才华。伟大而又神奇的造物主，就是这样，用一双无形的巨手，在宇宙间创造了这样一个阴阳互补、乾坤合一，而又不乏对立与冲突的丰富多彩的人类世界。 二、男人与女人 作为人类的一员，男人与女人，当然不可能绝然对立，在许

17、多方面，必会兼具雌雄双性特征。但性别差异又毕竟是个自然事实，男女毕竟有着不同的形体禀赋。人类两大艺术世界的形成，便正是缘之于男女两性与不同的生理机制相关的心理差异。其差异，最为突出的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感知差异。有关研究成果证明，男性的空间视觉能力要强于女性。如在要求受试者想象旋转一个物体或以其他方式操纵它的试验中，“男子具有优越性。男人在数学推理的测验中和在导航通过某一航线中都超过妇女。此外，男人在目标导向运动技巧的测验中更为准确，也就是说男人善于引导或拦截抛射物体。”9国外心理学家在对两性梦境内容的比较研究中也发现，女性在梦中的视野及活动规模要大大小于男性：女性的梦多发生在熟悉的室内环境中

18、，男性的梦则多发生于室外；女性的梦常常涉及到某一个人（或自己）的遭遇，男性的梦则多涉及到集体行为或团体活动。10在男性诗人、作家笔下，之所以会出现远较女性诗人、作家更多、更突出、更为博大壮阔的空间造型，或许正是与此有关的。与男性相比，女性在本能性直觉方面更具优越性，其感觉器官格外敏锐。如女性对于音调、响度和音色的绝对感受性都比男性高强，尤其在辨别声音频律方面，女性的优势更为明显；在嗅觉方面，“女人能敏锐地感知一种叫作环十五内酯的合成甾族化合物的气味，而大多数男人却不能觉察”；11在触觉方面，女性基础皮肤的传导性比男性敏感，对触摸的反应更为强烈。由此可知，何以女性作家、艺术家的感觉更为婉约纤丽。

19、情感趋向差异。相比而言，男性要比女性更易暴怒，更富于攻击性。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女性虽亦具强烈的攻击性，如在“世界大战期间女性情绪的极端偏激，她的好战热情常常超过男人”，12但在通常情况下，女性要比男性更为内敛，情感更为柔和，更易于哀伤哭泣。在一项研究中，“科学家要求男人和女人回忆生命中最令他们感到悲哀的事情。这时候，科学家们开始利用大脑扫描器来检测哪个部分亮了起来-这是脑力增多的反应。结果，两性的边缘系统-大脑中与表达和感觉情感相关的部分都在闪闪发光。不过，女性大脑中活动的部分比男性的多8倍。”13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科学家对成人哭泣调查分析的结果是：女子哭泣频度比男子高5倍。14另有有关统计数据

20、，“同女性相比，男性的暴力行为要高5倍，谋杀要高10倍，强奸要高86倍。”15“在世界各地，绝大多数罪行都是男性犯下的。如在美国，当前大约有200万人在监狱服刑，其中共93%是男性。”16这类差异，亦正与男性艺术世界的粗犷强悍，女性艺术世界的哀怨缠绵相对应。性反应与性取向差异。一般来说，男性的性反应来得经常、强烈和快速，而且往往能自然产生。而女性的性冲动则与月经周期有一定的关系，而且要靠接触身体的“性欲区”或“性感带”以及心理刺激才能唤起和维持。有关的调查数据表明：在男女关系方面，有十分之七的女性更倾心于爱抚，而不以性行为作为最终目的。即使在性生活方面比较开放的法国，亦有三分之一的妇女断言，如

21、果能有足够多的柔情与爱情，她们可以放弃性行为。如面对“高保真的肉搏戏”时，会“使男人感到愉快、放松和刺激，但却使大多数的女人感到不快。”17日本学者还发现，面对同一色彩，男人与女人会产生不同的联想，“男性的联想多与女性有关；女性的联想往往围绕自己的服饰与装扮等进行。”如由白色，男子会联想到护士、女人的面孔，女子会联想象衬衫、白袜；由黑色，男子会联想到尼姑，女子会联想到丧服、黑宝石等。18正是与之相关，在文学艺术中，那些对性欲，性行为的赤裸裸描写，会更多出之于男性诗人、作家笔下，而女性诗人、作家则更倾向于“性爱”或“母爱”之类的情感表现。对于男性与女性的上述心理差别，某些女性主义者坚信是社会文化

22、造成的。如法国“女权主义”运动的领袖人物西蒙波娃在其产生了重大影响的第二性女人一书中，即断言：“一个人之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形成的。没有任何生理上、心理上或经济上的定命，能决断女人在社会中的地位，而是人类文化之整体，产生出这居间于男性与无性中的所谓女性。唯独因为有旁人插入干涉，一个人才会被注定为第二性，或另一性”。19美国当代女性主义学者凯特米利特在性的政治一书中也强调：“从性心理的角度（比如，考虑一个人的男子汉气度或女人气，或依据男女的对比性区别），人在出生时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所以，性心理人格（psychosexual personality）是后天的，是后天学成的。”20将两

23、性的性别差异完全归之于生物因素当然是错误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文化环境当然影响其性别形成的重要因素，但完全否认生理因素对性别差异的影响，也不是科学的态度。可以相信，只要两性的生理差异存在，人类的性别差异就会必然存在，缘此而产生的以不同形式表现出来的男性心理与女性心理的差异就永远不可能消失。而在生理机制方面，男女两大性别如下的差异，在通常情况下，恐是难以改变的。第一，从生命的孕育来看，女性从胎儿期就有一对不同于男子的性染色体，是精子与卵子结合的产物；而男性胎儿则有一对不同于女性的性染色体，是精子与卵子结合的产物。Y染色体上，有一条让男性成为男性的基因SRY，“它的序列在不同男性体内惊人地相似”,

24、“从大约20万年前人类的最后一个共同祖先到现在，它就没有改变过。”21当代遗传基因科学已进而发现，人类空间能力的形成，便是与性染色体隐含的遗传基因有关。这种基因大部分载于染色体，是随着染色体的行动而传递。由于男性只有一条染色体，染色体不携带空间能力基因，因此，男性只要有一个空间能力基因，就会获得空间能力。而女性则有两条染色体，因而，当只有一条染色体携带空间能力基因而另一条不携带的话，那么，她们往往只是空间能力基因的携带者而不能获得空间能力。而只有当两条染色体都携带空间能力基因时，即在纯合稳定的壮态下，她们才能获得空间能力。22由此可见，男性有着更为有利的获得空间能力的遗传机制。第二，生理科学证

25、明，男性与女性自身的不同生理激素，也会决定男女性别的不同行为和精神特点。比如男性睾丸分泌的睾丸酮激素，会导致男性暴躁刚烈，外露顽强，以及富于攻击、反抗、进取等特性；而女性卵巢分泌的雌二醇激素，则会导致女性温柔脆弱、安静含蓄之类特性。外国生理学家穆尼（丁.Money）和爱哈特（A.A.Ehrhardt）曾研究了25名4一16岁的女孩，她们在出生前，由于治疗的原因曾用了雄性激素，对比另外25名末曾用过雄性激素的控制组女孩（这两组女孩在智力商数、种族、经济条件、社会背景方面基本相同），结果发现，第一组中的20名有明显的男性化倾向，她们特别爱好体育运动，爱和男孩玩激烈的游戏，连她们的家人、同伴也往往认

26、为她们是顽皮姑娘。23由哥伦比亚大学的Anke A.Ehrhardt和金西研究所的June M.Reinsch等研究人员所进行的研究，也得出了相似的结果，他们发现，“接受过量雄激素的女孩比其未受影响的姐妹来长得更像男孩那样顽皮且更爱寻衅。”24第三，早在19世纪中叶，临床神经医学就已发现，人类大脑的两半球具有不同的心理功能。左半球具有高级的、抽象的言语作用，支配着说话和将信息顺利地译成词语的过程。右半球则支配着空间信息和其它难以译成词语的资料处理过程。生理科学表明，女性在脑左半球偏侧性功能专门化上，较之男性更早、更强烈；在特化、成熟化和优势化方面，也明显优于男性。男性与女性的大脑，另一重要差别

27、还在于胼胝体的压部，即联结左右脑的桥梁。此“胼胝体压部”，女性呈球状，男性呈棒状，即女性此部的截面积要比男性大，因此，女性左右脑交换信息的回路数量比男性多。25这说明女性有平均使用左右两半脑的特征。这些差异，或许可在一定程度上进一步解释女性何以在言语表达、直观感觉、情感体验与形象记忆等方面的能力，要超出男性，而男性何以在空间能力、理性思辩能力方面往往优于女性。第四，对于男女性反应与性取向的差异，有一种解释是：从性之生殖功能来看，男性显得轻松简单，而女性则要经过妊娠、分娩、哺乳的艰难过程，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男性不会因生殖产生根本性的变化，而女性则会因生殖而由女儿变为母亲，会因此深切地体验到爱之于

28、人生的价值和意义。所以，男性往往对性本身更感兴趣，而女性则更感兴趣于与性相关的爱意。这是有道理的，但除此之外，同样亦不可否认生理因素的作用。“荷兰脑研究所的史瓦伯和费利厄斯，在尸体解剖时检查了13名男性和18名女性的大脑，发现视前区的性二形核（SDNPOA）有着明显的性别差异：男性的平均要比女性的大25倍，其中所含的细胞数平均也要比女性多.倍。”26这类发现，说明男女性反应与性取向的差异亦与生理机制相关。此外，在体征方面，男性大腿粗壮，女性大腿修长；男性臀部小而尖，女性臀部大而圆；男性肩宽厚实，女性肩窄肉薄；正常的男性有15%是脂肪，而典型的女性体内有25%是脂肪；27在男性的肺活量要比女性大

29、，一次深呼吸，成年男子约为3.54升，成年女性则为3升。28“男性的四肢比例、骨骼反扭性和肌肉密度都特别适于奔跑和投掷”。“径赛的世界记录反映了这种男女差别。男性冠军总是比女性冠军要快5%20%.”“即使在马拉松赛跑这种身坯和蛮力因素最不重要的比赛中，也仍然有13%的差距。”29两性在自然生命形态上的差异，也必会影响人的心理结构和感情功能，并进而影响男性作家与女性作家不同的个性素质和艺术特征。目前，在人类学、生理学、心理学等领域，关于男女两性的生理差异及其影响，尚存不少争议。如澳大利亚新英格兰大学生物学院神经科学与动物行为学教授莱斯蕾罗杰斯在大脑的性别一书中，即提出不少否定性证据，如“在爱斯基

30、摩文化中，女性的空间能力比男性强。这个例外告诉我们，究竟能力上的性别差异不是一种生物普适性”30并认为女性和男性都分泌相同的男性睾丸激素与女性雌激素、黄体酮激素，只是分泌器官不同。“所有这些事实告诉我们，两性间性激素的差异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大。认为男性或女性性激素产生了两性间的绝对区分，对解释两性的生物性会产生误导。”31但罗杰斯也还是承认，“一般而言，男性睾丸激素水平比女性高。”32并亦这样认为，生物性上的性别差异是“大自然伟大计划的一部分，绝对不可更改。”33由于学习、教育、训练、以及生活条件之类环境环境的作用，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差异问题肯定是复杂的，但问题的关键正如英国学者马特里德利所指出

31、的：“问题不在于环境因素是否有作用，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会否认它的作用。问题在于，先天因素是否有作用” 。34在里德利看来，20世纪后半期以来，一直持续存在的关于两性之间差异的争论是可笑的，因为许多人往往把先天因素与环境因素对立起来了。特别是那些喜欢环境因素的人，总要试图否认先天因素的任何作用，而许多研究成果，特别是最新的基因研究成果证明：“在大多数物种里，雄性行为与雌性行为有着很系统的差异，这些差异有着先天成分。大脑是有先天性别的器官。从基因组、有标记的基因、与性别相关的行为诸方面的证据，现在都指向同一结论。”35里德利的举证与论断应当是有说服力的，一个最简单的事实是：动物没有文化环

32、境，何以亦有雄雌之别？中国当代女性学者李小江曾这样谈过自己的切身体验：“月经于我们女人，常常是一件无奈又令人难堪的事，像月钟，一旦紊乱，生活全乱”“仅这个月经，就不是一个什么宝贝，实在是一件很麻烦、很缠人、有时会是很折磨人的事。男人没这种经历，当然不会有这种体会。”36王安忆在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城市一文中，也曾这样谈过作为女性才有的独特体验：“生命是发生在女人身上，在女人的身体中成熟，与女人的血液交流，合着女人脉动的节拍，分享着女人的呼吸与养料。生命在女人的体内给她教育，她是要比男人更深刻地懂得，生命究竟是什么？”事实上，在正常情况下，由于生理机制本身的差异，无论经过怎样的文化同化，无论处于怎样相同的文化环境，男人到底是男人，女人到底是女人，某些方面的体验是无法共通的。如男人永远无法亲身体验到女性由于月经临身、妊娠、分娩、哺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