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的国她的国第一章 一个并不奇怪的重大计划可惜的是,以下所写均来自回忆。若我还留有当时精心准备的那些素材:做满笔记的书、仔细抄写下来的记录、第一手描述、大量照片这是最大的损失,那这个故事将会大不相同。我们曾鸟瞰过她国的城市和公园,看到过很多可爱的街道及其里里外外的建筑物、美丽的公园、以及最重要的那些女性。没人会相信她们是什么样的一群人。历来对女性的描写总无出彩之笔,而我又尤其不善此道;但我必须得写下来,因为世上其他人需要知道那个国度。我并没有说出来它位于何方,因为我担心某些自封的传教士、商人或垂涎于领土的扩张主义者会自作主张地闯入那里。我可以告诉这些人,他们是不会受欢迎的,即使他们真找到了她国
2、,那他们将会经历比我们更糟的境况。故事是这么开始的。我们三人既是同窗又是好友特里欧尼克森(出于充分的理由,我们过去叫他“老尼克”1),杰夫马格瑞沃,还有我范戴克简宁斯。我们互相熟知多年,虽然彼此各有不同,但还是有很多共同之处。比如我们都对科学感兴趣。特里有足够的钱让他随意挥霍。他的远大目标是探险。他曾经叫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险可以让他探了,只能修修补补一些领域的漏洞。他修补得可真出色他多才多艺,尤其擅长机械和电力。他还有各种各样的船和汽车,同时也是我们当中最好的飞行员之一。如果没有特里,那么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做不成。杰夫马格瑞沃天生就是个诗人或植物学家,或两者皆是,但他的家人说服他成了个医生。以他
3、的年龄,他算是个好医生,但他真正的兴趣却在那些他喜欢称之为“科学的奇迹”的东西。至于我嘛,我的专业是社会学,当然,这门学科必须有很多其他的科学来支撑,我对那些科学全部都有兴趣。特里对那些客观事实很擅长比如地理、气象,诸如此类;杰夫在生物学领域向来可以赢过特里;我则不在乎他们谈论什么,只要他们谈的多多少少跟人类生活有点关系就可以其实几乎没什么事会与此无关。我们三人得到了参加一个重大科学探险的机会。他们需要一个医生,而这给了杰夫理由,丢下他刚刚开始的医务工作;他们需要特里的经验、设备和钱;而我,则是借了特里的光才得以参加的。这次探险在一条大河的上千条支流和广袤腹地进行,在这样的地方,必须得绘制当地
4、的地图、学习荒蛮人的方言、并且作好遇见各种各样奇怪的动植物的准备。但我这个故事并不是讲这次探险,它仅仅是我们整个故事的开端。首先是向导们的谈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语言能力好,懂很多种,而且能轻松地上口。有这么个能力,再加上我们有个确实很好的翻译,这些四散的部落里的不少传说和神话我都有所了解了。我们逆流而上越行越远,这里河流、湖泊、密林纵横交错,远处高山的支脉随处可见。这时,我发现越来越多的荒蛮部落里流传着一个说法:在远方有一个奇特而又可怕的女人国。他们所能示的方向仅仅是“在那上面”、“在那边”、“往上走”,但他们的传说中都不约而同地说到这么一个重点:在这个奇特的国家里,没有男人,只有女人和女孩。
5、没人亲眼瞧过那个国家,他们说男人去那里是很危险的,甚至会送命。但又有传闻说,久远的过去,一些勇敢的侦查员见过一个大大的国家、大大的房子、很多人全是女人。除此之外就没人去过了吗?有的,有很多,但他们再也没有回来。那地方男人去不得对此他们确信无疑。我把这些故事说给同伴们听,他们对此嗤之以鼻,我自然也这样。我知道那些野蛮人都做些什么梦。但是当我们到达最远处,就在必须要启程回家的前一天(因为最好的探险总是要及时返回的),我们仨有了个大发现。大本营在一块岬角上,陆地尖尖的一端突入江河的主流,或者我们认为是主流的水域。这里的水和我们过去几星期见到过的一样,也是泥土色的,味道也一样。我们最后一个向导是个相当
6、优秀的人,他目光敏锐、双眼明亮。我碰巧和他说到那条河。他告诉我还有另外一条河“就在那边,短短的河,甜甜的水,红蓝色的。”我对此来了兴趣,也很想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就给他看了一支随身带的红蓝两色铅笔,再次问他。是。他指着这条河,接着又指向西南方向。“河好水红蓝色。”特里就在不远处,他对向导的指示也有了兴趣。“范,他怎么说?”我告诉他了。特里马上两眼放光。“问问他有多远。”向导指给我们看的路程不远,我判断大概有两小时,也许是三小时。“我们走吧。”特里催促道,“就我们三个去,也许我们真能找到点什么。说不定水里含硫化汞。”“也可能是槐蓝类植物。”杰夫带着慵懒的笑容说。那时还很早,我们刚吃过早饭,留了话
7、说“晚上之前回来”便悄悄出发了。我们没有声张,因为万一失败了,我们也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们太容易上当,同时也是偷偷希望有个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令人惊喜的小发现。这是漫长的两小时,将近三小时。我想如果野蛮人独自走这段路的话肯定能快些。树木、流水和湿软的泥土乱糟糟聚在一处,如果我们单独去的话应该是没法穿过去的。但我们有特里,他拿着指南针和笔记本,记着方向,尽力放置着标志物。过了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一个沼泽似的湖,很大,湖对岸环绕的树林看起来格外低矮阴暗。向导告诉我们从那里可以乘船回到我们的营地但“很远,要一天”。这里的水比我们离开的地方要清澈那么一点,但我们从岸边看不真切。我们沿湖又走了大约半小时,脚下的
8、地慢慢变得结实起来。我们绕过一个满是树木的岬角,看到了一个迥然不同的地带光秃陡峭的山忽然映入眼帘。“这是东边的支脉之一,”特里打量道,“也许离主山脉有数百英里。它们就是那样突出来的。”忽然我们离开了湖,直冲悬崖而去。还没到我们就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向导很自豪地指向河水。河很短。我们看到悬崖壁上有一个缺口,水从那里倾泻而下,形成一条垂直的窄窄的瀑布。水是甜的,向导迫不及待地喝着,我们也一起喝了。“是雪水。”特里宣称,“一定是从山里来的。”但说到红和蓝实际是带点绿绿的颜色,向导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稍作探索就指给我们看边上一个静僻的池塘,沿塘边有红色的污迹,当然,还有蓝色的。特里掏出他的放大镜,蹲
9、下来开始研究。“某种化学物质我一下子分辨不出来。看着好像是染料。我们走近些,”他催促说,“走到上面那个瀑布边上去。”我们沿着陡峭的池岸爬了上去,走近池塘,跌落的水流在塘里翻滚起泡沫。在这里我们仔细搜寻了水池边缘,毫无争议地发现了颜色的痕迹。还有更多发现杰夫突然举起了一件意外的收获。那只是一块破布,一块磨损的长条形的衣服碎片。但这是一块编织精美的布,带有花纹,而且那明亮的猩红色经水冲洗后也还没褪掉。我们听说过的野蛮部落里没有哪个会织这样的布。向导平静地站在岸上,对我们的兴奋之情很满意。“一天蓝色一天红色一天绿色。”他告诉我们,并从他的袋子里又抽出另一条色彩明亮的布。“下来,”他指着瀑布说,“女人
10、国就在那上面。”我们来了兴趣,就在那里休息吃午餐,不停向他追问更多的情况。他能告诉我们的无非就是其他人已经说过的那些一个女人的国度没有男人有小孩,但都是女孩。男人去不得很危险。有些人去看过但没人回来。我看到特里的下巴都合不拢了。男人去不得?很危险?他看起来好像当场就能爬到瀑布上去似的。但向导不同意那样做,即使确实有爬上悬崖峭壁的办法。况且夜晚降临之前我们必须回到大部队。“如果我们跟他们说了,他们也许会多待些时日。”我这样认为。特里突然停了下来。“瞧,各位,”他说,“这是我们的发现。我们别告诉那些自高自大的老教授,先跟他们回家,然后再回来就我们几个来一场咱们自己的小小探险。”我们看着他,颇为心动
11、。对一群单身的年轻人来说,找到一个未被发现的、亚马逊女战士一样的国家,那真是挺有吸引力的。当然我们不相信这个故事但是仍不死心!“当地这些部落里没有人织这样的布,”我仔细检查着那些破布并宣布说,“在那上面的某处,她们纺纱、织布、染色做得和我们一样好。”“那意味着相当发达的文明,范。不可能有这么个地方而且还没人知道。”“呃,好吧,我不知道。但是在比利牛斯山的那个叫什么安道尔的古老共和国呢?几乎没人知道那个国家,但它已经存在了一千年了。还有蒙特内格罗那个漂亮的小国家这么多座大山脉,你可是会错过一打的蒙特内格罗呢。”在回营地的途中,我们热烈地讨论了一路。在乘船回家的途中,我们又小心地私下讨论。之后我们
12、继续讨论,仍然只有我们几个;与此同时,特里开始安排各项事宜。他对此非常热衷。幸亏他有那么多钱,要不我们可能得花几年的时间乞讨和做广告才能启动计划,而到那时,这可就已然成了公众娱乐事件了报纸倒是会竞相报道。但是有特里,不需要太多关注度,只消社会专栏里寥寥数语,他就可以组装起他的蒸汽大游艇,把特制的汽艇装上船,并且把一架“掩人耳目的”双翼飞机塞进去。我们有食物、预防药品和各种各样的供给,他先前的经验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我们的装备真是麻雀虽小、五内俱全啊!我们将开游艇来到最近的一个安全的港口,然后换乘汽艇顺着无尽头的河流而上,这段只有我们三个和一个引航员;然后当到达原先探险队最后一个营地的时候,我们
13、会留下引航员,独自搜寻那条清澈的河流。汽艇会停泊在那个宽阔的浅湖上,外盖一层合身的罩子,薄而结实,能像蛤壳一样合起来。“那些土著没法进去、不能损害它分毫,也不能移动它。”特里自豪地解释道,“我们将从湖边起飞,把船留在这里当作我们返回的基地。”“要是我们能回来的话。”我愉快地说。“怕那些女士会吃掉你吗?”他嘲笑我说。“瞧,我们可不能确定那些就是女士。”杰夫慢吞吞地说,“也许是一群手拿毒箭之类东西的绅士呢。”“如果你不想去大可以不去。”特里冷冷地说。“不去?你得有份禁令才行!”这点杰夫和我是很肯定的。但一路走来,我们的想法确实有很多不同。海上航行是我们讨论的绝好时机。现在没人偷听,我们可以悠闲地躺
14、在甲板上的椅子里,谈天说地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做的了。我们没什么事实凭据,因此谈论也变得越发漫无边际。“我们要把文件留给游艇停放地的领事。”特里计划着,“如果我们不能按时返回假设是一个月他们就可以派一支救援队来找我们。”“一个惩治小组。”我急忙说,“如果那些女士们真的要吃掉我们,我们必须采取报复。”“他们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最后停留的地方,我还画了那个湖、悬崖和瀑布的地图。“好,不过他们怎么上来呢?”杰夫问。“当然是和我们一样啊。如果三个尊贵的美国公民在上面失踪了,他们总是会来找的更不要说那个美好地方灼灼闪耀着吸引力了我们叫它女国吧。”他插嘴进来说。“你说得对,特里。一旦这个故事流传出去了,探险队
15、就要挤满这条河了,飞船也会像成群的蚊子一样蜂拥而至。”想到那幅情景我笑了起来,“没让街头小报知道这个消息真是大错特错,哎呀,多好的头条啊!”“得了!”特里冷冷地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要自己找到那个地方。”“等真的找到了,你要怎么做呢?如果你真的能找到的话。”杰夫温和地问。杰夫真是个温柔的家伙。我想他一定认为那个国家如果真存在的话到处都是盛开的玫瑰、还有婴孩、金丝雀、精致的容器,总之都是那样的东西。特里在心里偷偷地想象夏季避暑胜地的情景女孩,女孩,还是女孩而他就是好吧,即使周围有其他男性在,特里还是很受女性喜欢,所以他现在做着这般美梦也就不足为怪了。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想见他躺在那里、摸着他
16、迷人的八字胡,看长长的蓝色裙裾从眼前飘过。但是我觉得当时我能比他俩更清晰地看到我们将面临什么。“你们都不对,伙计们。”我坚持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而且我们似乎有理由相信这点你们会发现它只是建立在某种母系社会的原则之上,仅此而已。男人有他们自己的崇拜,而且在社会发展程度上不如女人,这样他们就一年来一次有点像婚礼应召。这种情形是存在过的而这里把它留存下来了。在上面她们有某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峡谷或高原,她们原始的习俗都流传至今。事情就是这个样子。”“那些男孩呢?”杰夫问。“哦,他们一到五六岁就被男人们带走了。”“那么向导们都很确信的那套危险理论呢?”“够危险,特里,我们得非常小心才是。那
17、种文化阶段的女性自我防卫的能力很强,而且很不欢迎那些不合时宜的访客。”我们一遍遍谈着。尽管我在社会学上有那么点优势,但在此事上我并不比他们多懂多少。一个只有女人的国家是什么样的?我们对这个问题所能给出的最聪明的答案也很可笑。我们彼此相告我们所说都是瞎想,但是没用,在海上,我们瞎想;在河里,我们继续瞎想。“承认这些不可思议的存在吧!”我们要严肃地重新开始思考整件事。“她们会起内讧。”特里坚持说,“女人总是这样。我们可别指望会找到一丁点儿秩序和组织。”“你大错特错。”杰夫告诉他,“这个国家会像一个女院士带领下的修道院一样有着平静和谐的姐妹情谊。”我对此嗤之以鼻。“修女,不见得吧!你那些和平共处的姐
18、妹们都是单身,杰夫,而且起着服从的誓言。而这些人只是女人、母亲,有母亲的地方可找不到姐妹情谊有也不会多。”“对,不会有,杰夫先生她们会为一点小事打起来的。”特里同意我的说法,“同样我们也别指望能找到一点发明和进步;那里会非常原始。”“那么织布坊呢?”杰夫问。“哦,布!女人向来是纺织好手,但就此而已你走着瞧吧!”特里说他会受到热烈的欢迎,尽管说得很谦虚,我们还是拿来笑话他,但他坚持自己的说法。“你们走着瞧,”他说,“我会俘虏她们全部人的心让她们一伙对着一伙干吧,不久我就会让她们选我当国王哼!所罗门也要靠边站!”“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道,“不是成了大臣什么的?”“可不能冒这个险,”他严肃地断言道
19、,“你们可能会发动一场革命很有可能。不行,你们必须被砍头,或者绞死或别的什么当下正流行的死法。”“记住你最好亲自动手,”杰夫咧嘴笑了,“可别叫什么黑奴或者奴隶骑兵!还有,我们有两个人,而你只有一个是么,范?”杰夫和特里的想法相差十万八千里,有时我只好全力当他俩的和事佬。杰夫总是把女性理想化成南方好女人的形象。他浑身散发着骑士气质,温情脉脉。是的,他是个好男人,能按他自己心中理想男人的方式行事。你也可以说特里也是那样的,如果你能把他关于女性的看法叫做是“理想”的话,当然那是相当客气的说法。我一向喜欢特里。他确实是男人中的男人,慷慨、勇敢、聪明;但在大学期间,我们当中谁都不太愿意自己的姐妹和他交往
20、。我们可不是挑剔,绝不!但必须让姐妹与特里划清界限。后来当然了,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默许了,不再过问。但除去将来有可能成为他妻子的那个女人,或他的母亲,或者他朋友的女性亲戚们,特里的看法是漂亮女人才是男人猎取的对象,而长得朴素平凡的女人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他的想法有时确实令人很不愉快。但我对杰夫也没什么耐心。他总是为女人们戴上玫瑰色的光环。我则取其中庸,当然我的观点是相当科学的,而且能就性别的生理限制侃侃而谈,旁征博引。那时,我们在女性的问题上是一点都不“进步”的。我们一路开玩笑、争论、猜测,一段相当长的旅程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原先那个营地。找到河流并不难,沿岸打探就可以找到,然后可以
21、顺着河流一直航行到湖边。当我们到达湖边的时候,我们滑离河流投入湖水那开阔晶莹的怀抱,灰色高耸的山崖迎面而来,笔直的白色瀑布清晰可见,我们开始兴奋起来。即使那时,我们还讨论过要不要沿着岩壁找一条可能的路爬上去,但有沼泽的丛林使这一途径显得不仅困难而且危险。特里严厉地制止了这个计划。“伙计们,你们这不是胡说吗!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这会花上几个月的时间,而我们没有足够的供给。不行,先生们我们得冒个险。如果能安全返回那最好了。如果不能,那么我们也不是第一批迷失在这乱局中的探险者。后边还会有很多人追随而来的。”所以我们把大双翼飞机组装起来,和我们那些科学地压缩起来的行李放在一起:当然还有相机、眼镜、一
22、些压缩食品。我们口袋里装了一小盒又一小盒的小件必需品,自然还带了枪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一开始我们溯水而上,想看看“地形走向”并记录下来。在暗绿色的林海中笔直地耸立着这座高高的尖崖。它往两侧延展,看得出一直延展到远处也许难以抵达的覆盖着白色积雪的山峰。“第一趟行程我们先做地理勘测,”我建议说,“勘察土地,然后撤回这里补充汽油。以这么快的速度我们可以抵达山脉并且很快回来。然后我们在船上留张地图之类的东西留给救援队。”“有道理,”特里同意,“我就推迟一天再当女士国的国王好了。”于是我们沿岸勘察了很长一段路,在附近的岬角转弯,以最快的速度沿山体一侧攀升,越过旁边一座更高的山的底部,然后披星戴月回到了
23、湖边。“那是个不错的小国家。”我们粗粗绘制和测量地图时达成共识,以我们的速度基本上可以分辨出这个国家的大小。从我们能够看到的国土边界来看后面尽头是冰雪覆盖的山脊“能进入这个国家的一定是个相当大胆的野蛮人。”杰夫说。当然我们看过土地本身而且很急切,但我们当时飞得过高,速度又太快,所以没看到多少。这块地看上去好像边缘上都是茂密树林,但在里面却是广阔的平原,而且到处都是公园般的草场和空地。那儿也有一些城市,这点我很坚持。看上去嗯,看上去跟其他国家一样我是说文明国家。在空中飞了那么长时间之后,我们得睡一觉,但第二天又一早就出来了,再次缓缓飞升到高高的树林之上,愉悦地看着广袤美丽的大地。“亚热带。看起来
24、是一流的气候。一点点高度就能影响到气温,真是奇妙。”特里正在研究森林的成长。“一点点高度!你把这叫做一点点?”我问。我们的仪器测量得很明白。从海岸线缓缓上升,不高却长,但我们没意识到这点。“我把它叫做超级福地。”特里继续说,“下面看看人我已经看够风景了。”所以我们降低飞行高度,来回穿行,一路上把这个国家分成四等分,细细探究。我们看见我现在记不清多少是当时我们看到的、又有多少是我们凭后来的知识补充的,但即便是在那兴奋的一天里,我们还是看到了那么多东西完美开垦的土地,甚至连森林都似乎经过精心养护;像偌大公园似的土地其实更像一个巨大的花园。“我一头牛都没看见。”我说。但特里没说话。我们正走向一个村子
25、。我承认我们没怎么关注干净而又铺设良好的道路、引人注目的建筑和小镇整齐有序的美感。我们拿出了望远镜。特里,即使他当时正在让飞机螺旋滑行,也没忘了急急忙忙把双筒望远镜架在眼睛前。她们听到了我们螺旋桨嗡嗡的声音。她们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她们从田野里聚拢来,那些迅速奔跑的轻巧身影,成群结队。我们瞠目结舌,差点来不及抓住操作杆,忽的掉下去又翻上来;接着又往上攀升了好一阵子我们都没敢说话。“老天!”好一会儿特里才出声。“只有女人和孩子!”杰夫兴奋地急着说。“但她们看起来哎,这是一个文明的国家呀!”我抗议道,“一定有男人。”“那是自然,”特里说,“来吧,我们去找到他们。”杰夫建议我们在冒险离开飞机前,最好再进
26、一步探查下这个国家,但特里不听。“我们来的地方有一块很好的降落点。”他坚持说,而且那地方棒极了宽阔平坦的岩石俯瞰着湖面,远离国家内部。“她们不会很快找到这个的。”他肯定地说,当时我们正千辛万苦地降落到一个安全些的地方去。“来吧,伙计们那群人里可有些美人儿。”当然我们那么做很不明智。事后再回过来看,很显然我们最好先更全面地探查这个国家,然后再离开俯冲的飞机、光靠自己的脚走。但我们不过是三个年轻人。我们谈这个国家都谈了一年多了,几乎无法相信竟有这么一个地方,而现在我们却身在其中了。这里看起来够安全够文明。那一张张仰起的脸庞(虽然有些受了不少惊吓),是那么美丽这点我们全都同意。“走啦!”特里大喊着,
27、拼命往前,“喔,走啦!走向她国啦!”译注:1原文Old Nick,指“撒旦”。第二章 鲁莽的前行我们判断,从降落的岩石到最近的村庄不会超过十或十五公里。虽然心里很急切,但我们觉得还是沿着树林小心地前进比较明智。甚至连特里的热情也有所保留,因为他坚信我们会碰到男人。而且我们还确保每人都有足够的子弹。“他们可能人数很少,也可能藏在什么地方就像杰夫告诉我们的那样,是某种母系社会;那样的话,他们可能住在后面的高山上,而把女人留在国家的这部分地区有点像整个国家的后宫!但在某个地方肯定有男人你没看到孩子吗?”在每一个我们能辨清人群的地方,我们都见到了婴儿和大大小小的孩子。虽然从穿着上我们不能确认那些成人是
28、男是女,但没有一个人可以明白让我确定他是个男的。“我一向喜欢那句阿拉伯谚语:相信神,但要先绑好你的骆驼。”杰夫喃喃道。所以我们都手握武器,蹑手蹑脚地穿越森林。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特里研究着森林。“说到文明,”他压制住激情,轻呼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保护得这么好的森林,甚至在德国也没见过。瞧,没有一根枯死的树枝藤蔓都朝一个方向真的!再看这里”他停下来四下寻找杰夫,叫他注意树的种类。他们离开我去标了个记号,又在两边稍微做了点勘察。“几乎全都是食用的,”他们回来时宣称,“剩下的也都是上好的硬木。这叫做森林吗?简直是蔬菜市场嘛!”“身边有个植物学家可真不错呀!”我赞同地说,“你确定这里没有药用作物?或
29、是纯粹的装饰植物?”事实上,他们说的一点没错。这些参天树木就像卷心菜一样受到精心照料。按理说,我们会在树林里发现很多漂亮的种树人和采果人;但飞机实在是一个惹人注意的东西,又吵得很而且女人们很谨慎。所以我们穿越树林时能看到的在动的东西就只有鸟了,有些很漂亮,有些会唱歌,但所有的鸟儿都很驯服,几乎要颠覆我们起先关于垦荒的想法了起码在我们到达零星散布的林间空地前。在空地上,我们看到喷泉旁边的树荫里有石雕的桌椅,而且往往还有浅水用来给小鸟嬉戏。“她们不杀鸟,那很明显她们肯定杀猫!”特里大声说,“这里肯定有男人!听!”我们听到了一些声音:一点都不像是鸟鸣,倒很像抑制住的笑语微微的快乐声音,又很快压回去了
30、。我们像猎犬一样站着,然后敏捷小心地用望远镜看着。“不会太远,”特里兴奋地说,“这棵大树怎么样?”在我们踏入的这块空地里有一个巨大又漂亮的树,枝繁叶茂,扇面一般层层下垂,就像山毛榉或是松树那样。树的底部二十英尺左右被修剪过了,像把巨伞一样立在地面上,树下围绕着一圈座椅。“瞧,”他紧接着又说,“还有些树枝截成的小树桩可以让我们爬上去。我相信树上有人。”我们谨慎地偷偷走近。“小心毒箭射中你的眼睛。”我警告他,但特里奋力向前,一跃到椅背,抓住了树干。“更有可能射中我的心脏!”他回答说,“哇,瞧啊,伙计们!”我们冲近了些,抬头往上看。头顶上的树枝里有什么东西不止一个先是一动不动地紧贴树干,然后,随着我
31、们一个个往树上爬,那东西分开成三个迅速移动的身影,往上面逃离。我们在爬树的时候能瞥见她们分散在我们上方。当我们一步步逼近,直到离她们最近时,她们离开了主树干并且向外移动,三人各自停留在一根树枝上保持平衡,长长的树枝因为承受了重量而下垂、摇摆。我们犹豫着停了下来。如果我们再追赶下去,那么树枝就会因为双重的负重而折断。我们或许可以把她们摇落下来,但我们都不愿意那么做。高地的光线柔和迷离,急速的攀爬令人气喘吁吁。我们休息了一会儿,急切打量我们追赶的目标;而她们呢,就像几个玩捉人游戏的小孩一样,一点不害怕,她们犹如亮丽的大鸟一般轻盈地栖息在危险的树枝上,坦诚而好奇地盯着我们看。“女孩们!”杰夫屏息低语,好像他说大点声她们就会飞走似的。“妙人儿!”特里接着说,声音也没大多少,“漂亮妞儿水灵灵的!哇!”这当然是女孩,没有男孩能有如此光彩照人的美貌,但一开始我们谁也不能确定。她们没戴帽子,短发蓬松闪亮,一身轻便结实的衣着,很像短袍和及膝裤子,打着整齐的绑腿。她们像鹦鹉一样艳丽光滑,不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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